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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印象深刻的总是小青各种发脾气，然后白姐姐各种哄。恶作剧啦捉弄人啦看不惯许仙啦，白姐姐总是一半威严一半宠溺，一会儿“小青，不要胡闹”一会儿“好啦，姐姐跟你道歉”。说得重了，小青不爱听，有次气得火爆三丈直接就窜上天了，小白想也不想也跟着追出去，全然忘了人前施展法术的禁忌。

还有一次又是闹别扭，估计是真把小青惹毛了，白姐姐放下身段撒娇，软语相求唤她“青儿”。要是平时，或者生气时，她总是面带薄怒，恩威并施的叫她“小青”。所以她的温柔撒娇简直是大杀器，小青迷迷瞪瞪间就弱了下来。

她在许仙面前鲜有少女情态，更像母亲养儿子。你要干什么都由着你，你要开公司（药铺）我给你第一桶金，你工作中受人排挤我给你找关系，你闯出了大祸我给你善后给你擦屁股。聪明得体的处理一切纷绕杂事，完了功劳都给你。她在官人面前几乎不生气，总是一派温柔贤淑状。一个人从不向你发脾气说明什么，说明她并没有真正把你放在心上啊！

而在小青面前她会生气，会恼怒，会撒娇，她把人性的一面给了小青。在其他人面前（包括许仙）她扮演的是完美的观世音菩萨，只有神性。

用另一种情绑着你，留在我身边。温柔腹黑的白姐姐就是为着她自己的私心。事实上小青也不止一次饱含醋意的说：“你就继续在这里报你的恩吧，我要回我的清风洞修炼了！”白总攻大人就会搬出各种大道理，我需要你的帮助云云，最后结论就是“不许你走”。其实她真的需要她帮助吗？前期的小白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小青在她身边只起到个锦上添花的作用。当然，金山寺一役后，她是真切的需要倚仗她，可这时候她却因为自己无法庇护她而劝她离开。

为什么这么需要小青，因为只有在她面前的她才是真实的她。不是指身份上的同类——蛇妖，而是只有她了解并包容她真正的个性，在她面前可以真实的做自己。

水漫金山一事，小白是有谋略的。她的作战计划就是“忍”，和“求”。以礼相待、和平解决此事，她也深知一动武就理亏，就是输。所以哪怕面对法海的再三侮辱，她也放下自尊卑躬屈膝，一路磕头求饶。直到小青被法海打成重伤，小白忽然暴走了，居然敢伤我的人！将满是鲜血的小青搂在怀里，什么策略都丢到脑后了，不顾一切就开始水漫金山。

血性一瞬间爆发，那一刻的她不再是百姓交口称赞的活神仙，不是丈夫心目中得体能干的贤内助，而是那个盗取仙丹刁蛮任性的妖女。

来吧，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后来她产子，她决定在凡间过完自己的一生了。她说，我的千年修为都给你，助你早日成仙。她哭了，以前一生气就跺脚闹着要离开的，她说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然后她就被压了雷峰塔下，她回洞里哭了三天三夜。然后她成长了，抹干眼泪开始潜心修炼，却不是为了得道升仙，而是为她复仇，救她出塔。

旧版白蛇传里，小青修炼数十年后打败法海，救出小白，并逼得法海躲到螃蟹壳中。但新版里这个荣耀是要留给儿子的，新科状元风光救母，是另一个故事了。

新白里最戳我的反而是另一个小片段，二十年后，那时候她不再是活泼跳脱的小姑娘，属于她们的故事早已结束，新一代的爱恨情仇正在上演。白衣少年在身后大呼小叫，一声一声的叫她“青姑娘”。她想起那个姐妹相称了一辈子的故人，不禁喟叹一声，回头对一脸懵懂的少年说：

“你该叫我青姨。”

“你知道吗，你离开的那几年，她是如何过的？”青苁面对突然出现的程少商，问道！

有一瞬间的失神，将记忆坠入过去的绝望，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她轻生过，她也自残过，好几次从鬼门关上，我们将她拉了回来，曾经她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骄傲，后来就因为你，她神明不居高堂，傲骨断在泥潭，日月还是日月，而她已然不是自己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里尽是怜惜，全世界她是萧元漪最忠诚的丫鬟，也是萧元漪最好的友人，她又继续说“再后来发现对你的思念，没有结果之后，她便忘了你，如此也好，至少她现在活的不那么痛苦了，她如今的风光虽已不能霁月，倒也真实的快乐，所以我请你放手，不要在拉她入深渊，好吗？”

“好，既然如此，我再走便是了……”程少商过去对她萧元漪动了心思，已经是对神灵做了最无耻的亵渎，再怎么好意思迷途不返呢，纵然放手使自己痛的厉害，但再也不能无望的自私下去了，只好选择再次逃避！

萧元漪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她颤着音挽留道:“你不要走，你留下来，继续……继续爱我好不好，我会用我余生所有的时间还你，你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未来不管是风雨，还是晴天，我都会和你携手并肩向前……”

“你……你不是忘了我吗？”她不是失忆了吗，竟然还记得曾经自己爱过她！

“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你知道吗少商，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想你想的心都碎了，每天我都在盼着你，念着你……我想好了，我不会再对你放手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才发现，我是有多爱你……”

“你，你说什么？？”神明言爱，到底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萧元漪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并且上手抓住程少商的手！

萧元漪的手还是没有温度，一如五年前一样冰冷，但是她的情不似五年前那么决绝了，她动心了，既然神明走下了高堂，那就好好在一起吧……终是程少商烧的香，圆了程少商的意难平！！

​

​

上接73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迈着步子，可以用步履蹒跚来形容。

说起来，去参加爱人的追悼会大概没人会欢喜。

尤其，这爱人不为人知。

 

 

他看着她缓慢的前行，没有上前，此时此刻她应该也不想与任何人交流。

他将车子放好，又慢慢走回去。

北京今天温度有些低，他忍不住将手藏在口袋里。

摸到了一个薄纸片，他愣了一阵才恍然那是什么。

指尖莫名的有些痒，他下意识的捻了几下。

他不抽烟，也从没抽过烟，但此刻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喜欢烦心时抽烟。

他将那张纸条夹在指尖反复摩挲，却没有拿出来。

 

 

他倚靠在门口边的墙壁上，神思忍不住越飘越远。

他记忆中7岁前的母亲总是短暂的，可望不可及的，说不得哪天会突然出现，待不住几天就又离开。

那时候，他对母亲的认知停留在外婆指着电视中的人让他喊，可他总觉得那个小小的屏幕中光彩照人的人，同他的母亲并不是一个人。

即使有人告诉他，主持着春晚的那个人是他的母亲时，他仍然未有实感。

填满了他生活的是外婆的叮嘱唠叨，外公的冷肃和教导，以及每周每月固定出现的父亲，和只有小到可以用惊喜来形容的母亲。

但这些不妨碍他在别人的话里明白，母亲是个了不起的人。

慢慢他长大一些了，偶尔可以去到北边那个遥远的城市一窥。

但他总不能多待，因为母亲没有太多时间，而他在家里也有放不下的事和牵挂。

后来，母亲在上海的时间多了起来，因为她想要做一个更合格一些的教书匠，那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底色里才有母亲的出现。

她跟外公的描述中有很多不同，同外婆口中的囡囡也不一样。

大概没有人真的窥见过真实的她。

不，应该是有人见过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姐姐来。

毕竟，三十多年了，他都是母亲的独子。

从电话中走到面对面，用了大半月的时间。

那位路小姐向他表述的意思，对他前三十多年的人生简直是灾难性的颠覆。

  

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不，应该说原来真的有这个人。

母亲与那位的事，他并不是一无所知，想要在繁杂的网络里辨识出母亲，总必不可免的见到那位的名字，据说在本世纪初，这是两个被世人承认过并肩的存在。

但同大多数人一样，他从来没想过她们之间是这样子的。

巨大的不真实感下，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反驳与否认，可是他的话哽在了咽喉中。

在姐姐的身上他看到了母亲的痕迹，他无法具体形容，但确实在一些细枝末节中仍然存在着没有被抹除干净的痕迹。

他不知道姐姐经过了怎样的思考才来寻求他的帮助，他与她是不一样的。

他从来没有跟那位相处过，没有见过她们之间被所有人缄口的感情，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背叛与释然，甚至他从来都没意识到母亲心中的人是那位。

母亲的生活缺了一半并不是很难察觉的事，但他从没放在心上过，即使母亲与父亲自他幼时就分居，但从没有一个人出现并填补那些空缺，所以什么担忧都是无必要的。

就算后来父亲从她们的生活中消失之后，他也没有确认另一半的空缺是为了谁而保留。

他知道灵魂中的孤独可能是终一生都不会圆满的，而母亲总是一个人。

直到姐姐同他说，那不是空缺，那是失去。

 

 

纸条上写的是一个地址，在老城区。

那地址不算陌生，陌生的是楼牌号。

母亲每年总是会去几趟，她没有要求任何人的陪伴，所以他知道那是属于空缺的一半，他每次都止步于小区门口，之后的路只有母亲一个人。

他攥着薄薄的纸片犹豫良久还是没有下决定，但很快他就用不上这些了，因为第二天母亲就要求他将她送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母亲去那里之前总要去附近的商超买些东西，他一路上都有些心思不属，不知道是否要将这件事告知给她，尽管这次他特意坚持送她到楼下，但多出来的这段路程并没有让他下定决心，只是让他更确定那纸上的信息。

他站在楼下看着楼道的灯依次亮起又熄灭，直到到达纸上写的楼层，他最终还是退缩了。

他低头摆弄着手机，看着姐姐发来的位置，又看了看那个透出微弱光线的窗，最终没有勇气去见那位一面。

姐姐抱了一根烟花过来，他才恍惚想起今天是小年了，这几天被这事扰的他都忘记了，那么母亲今天来这里便是必然的。

等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爆开他才后知后觉过来，北京城是不允许放烟火的，看着姐姐快速的收拾了残骸示意他赶紧走。

“在国外放总感觉不对劲”姐姐做贼心虚的把残骸藏起来，笑着同他解释

“你从哪买的”北京城区应该不会有售卖才对

“从老家带来的”姐姐眨眨眼，一副得意的模样“说真的，不去见见吗？”

他挥手驱散空气中残留味道的动作顿住，心里一阵说不清楚的别扭，又回头望了望已经看不到的窗口。

“算了，不必了”相比起去见见母亲一直爱而不得的人，或许母亲此刻的完满更加重要吧。

而且，说真的，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

“也好”他看不清楚姐姐脸上的神情，但这件事上他们算是达成共识。

“你今天晚上怎么办”他想了想，问出另一个问题

“我跟迅姨说好了，今天去她那里”姐姐给出一个解决方案，很熟稔的样子。

他低头敛眸，姐姐刚刚提起十七阿姨的样子同母亲年轻时如出一辙。

而他也不知道他站在那位面前时又会是什么样子，开口是该唤那位「周老师」还是其他什么。

或许每一个人都没有自认为的那样洒脱。

纯新🦢发帖，入坑刚两周。长篇预警。

        在我小时候属于春晚的独家记忆里，二老洪亮清朗的声音一响起，年味儿就浓了。她们真正做到了把自己变成了一代人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记忆，扎根于心底与我每一年的酸甜苦辣彻底融合。现在回忆起那些年的风风雨雨，却也总逃不开她们的国泰民安脸和盛世太平音，再加上本山大叔的小品和《难忘今宵》，经典总是经典。

  我喜欢她们分则各自为王的气势，那种共同的儒雅与欢脱、高雅与亲民、自持与可爱、清冷与悲悯、脱俗和入世……完美交融的立体感，让我感觉到了她们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全然不需靠什么人设来丰盈自己的形象，她们站在那里就是她们。或许她们在生活中也会有多面的不堪，或许她们也会遇到自己无法克服的难关，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她们一样会崩溃会坍塌会割裂，但她们仍是她们。她们不需要借助对方，也不屑于把自己交由他人决断，她们本身就是巅峰的存在。

  她们像，因为优秀的人总是会活成有一样的品质，自律、坦荡、要强同时又不安于现状。强者都迫不及待地去打破自己的安全壁垒寻找新的天地，探索自己生命的边界，自己的极限。zls是同时有大智慧和小聪慧的人，急流勇退还敢于探索，这样的人可以说强到妖孽的地步别打我）；dls则要更单纯一些，她更多是在对自己不停的push和自我完善中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的改变和拓展会慢一些，却也稳而踏实。她们当然不会成为看着别人背影的人，她们只会让别人看到她们的背影。

  这是她们的去路，也会是她们的归途。

  我自然还未能踏入强者之列，但在我并不长却还算丰富的人生阅历里，我能找到与她们产生共鸣的人。荣幸之至，在某些人生节点我甚至与她们有着同样的感慨，在某些或醉酒或清醒的痛哭长夜里，我慢慢地摸索出了人生别样的滋味。那种极力想与她们畅谈人生分享观点的念头像落九天的银河一样不可阻挡。我渴望与强者沟通，渴望与巅峰交锋，渴望从她们的人生中窥探到强者之路。

  当然，我偏爱她们合则天下无双的霸气。她们的气质里都藏着相同或相似的，她们走过的路、读过的书，或许还有爱过的人，谁知道呢？不管是颜值，还是气质，在我心里她们就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原谅我可能对xing方面冷淡了些，当二老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没有一丝这方面的想法。

  我喜欢她们淡雅而认真地谈自己的经历，喜欢她们甜蜜的小动作，喜欢她们对彼此那份忽远忽近又若即若离的牵念。那些以鹅传鹅的经典软糖硬糖，用显微镜放大后的铁硬糖，甚至算得上生拉硬扯的巧合糖……让我觉得鹅们可爱又可怜的同时，也不自觉露出了姨母笑。心底应该还是有遗憾的，我对自己说，我真挚而虔诚地祝福两位我敬仰的文艺工作者有美满的家庭和幸福的生活，却又不甘心她们的故事就这样划上了只能令人驻足叹惋的省略号。

  我不指望两人真有什么旷世之恋，说实在的，但我私下觉得她们之间如果有那种惺惺相惜与精神共鸣本身就已经是令人兴奋不已又艳羡之至的。可能终究是我浅薄，读不懂爱情。在我的眼里其实许多感情都与爱情一样坚韧和可贵，我仰慕二老的博学多才更羡慕二老的棋逢对手。我热切地推崇柏拉图式的感情，灵魂与灵魂的交融在我这里是体肤之亲无可比拟的。我终其一生都想遇到一个与我如此契合的灵魂，能够相知相伴。没有对手的人自然是寂寞的，可倘若对手不懂你，自然也是了无生趣的。dls和zls这样的人，我不相信她们对彼此没有感觉，因为任何一个人在看到另一个同自己如此相似又不同的人后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记得大学一门《犯罪学》课程老师讲过本我与超我，却不记得感情在其中的关系了，属实有些对不住这位渊博的老师。但在我的印象里，她讲过爱情到最后其实是人对自我的爱，那一定是在对方那里看到了自己吧，我大胆揣测。可不只是爱情啊，我认为这理论同样适用于其他的亲密关系。不是所有的对手都交恶，这道理大家早就明白；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恰好遇见自己命中注定的对手。这是巧合，是幸运，更是荣幸。

  沾沾二老的喜气，我希望我在自己的世界里，能最终活成一个强者，在自己感兴趣和擅长的领域不断拓展自己人生的边界，去看去听去拼。我想骑车横穿318到西藏，想完成半马全马，想挑战自己的极限，想实现守护烟火人间捍卫公平正义的人生价值和理想，想拥有和我契合的伴侣……我还有好多想要做的，我会一一计划着去完成。

  我和所有的鹅一样爱磕糖，爱承受着白眼给周围的朋友们大喊qtszd。我会在b站哭着笑着把视频翻个底朝天，会把同人文在lofter一一收藏，会在微博考古怀念16年的盛世……

  “二十年了还腻歪”，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二老再同台，看到她们眼里彼此的光，看到那种默契和欣赏。

  王孙归不归？似已归，似未归，众鹅肝肠碎。年年岁岁念同台，风风雨雨被坑埋。这坑我算是彻底出不去了，躺平了，我还能再等几十年。

  希望她们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安好。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能与二老并肩的强者，那或许是属于我的盛世，谁知道呢？ 

孩子长大了，想写虐文了

看情书有感

以董老师的视角叙述

我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的云出神

云没有张扬的红，而是层层晕染的橘红，一层层，一层层…

余杭大剧院几个字在渐渐沉默的日色里亮起

我下车快步走去

“今天终于能见到周老师了”“对啊对啊”

几个小姑娘欢呼雀跃着

“周涛”这一名字让我呼吸一滞，停在原地，“周涛…周涛”一遍遍地小声呢喃

路过的人对我侧目，二十多度的天气还戴着围巾，帽子，墨镜，口罩的人确实有些可疑

我复前行

过了安检，买了票，在厅外等候

我看起来与周围兴奋喜悦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我沉默地靠在走廊上

像一个路人，像一个今晚以后不再会有交集的过客

握着票的手却在颤抖，指尖发白

我拿起手机，想压下心头的涌动

可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推送信息

“周涛的转变——从主持人到话剧演员”

我感受到了大数据时代的弊端

选的首页配图，是她穿着裙子，戴着白色的头纱，很美，像她跟我约定的那样

在春晚排练的后台，我陪着她

她穿着白色的婚纱，低头，柔柔地说“你娶我好不好啊”

我猛的关掉手机，不能再想了，眼里蒙了层烟雨

检票了

厅里的灯光与走廊的昏暗截然不同

明晃晃的，要把人照个彻底

我提了提口罩

“请问您需要我帮您找座位吗？”工作人员热情地询问

我慌乱地摆摆手

有些僵硬地找到座位坐下

楞楞地看着舞台，没有拍照，没有记录

直到前面的小姑娘坐下才缓过神来

我的位置不前不后，不起眼

前面的小姑娘很是激动，拍了好几张照片，有舞台的，亦或是举起票合影

在手机上快速敲打着

我想到之前自己去看电影

她说她的聊天界面上永远都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从买票到结束，一字不落地出现在气泡框里

她总会耐心地回我

见了面，她笑说有了我省了一大笔电影票钱

我总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然后重蹈覆辙

如今，我和她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五一群发的祝福语中

可她不知道，那段文字，我删删改改好多遍

成功的比群发还像群发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要开始了

我手心出汗

直到那个身影出现，她好像没有变过

熟悉的嗓音

好像她下一秒就会转过头来唤我

“卿卿”

我瘫在靠背上

在黑暗中，我的身份很简单，只是路佳佳的观众，周涛的观众

我像一个小偷，享受黑暗中偷来的片刻欢愉

我可以明目张胆地看她，可以不加掩饰地偏爱

张明亮讲着他与路佳佳相遇的小纸条

自己和她也和纸条脱不了干系

那时自己刚进央视

与她有师徒关系

名不符实

她很忙，有很多节目，晚会要赶

导致我经常找不到她

开始自力更生

朱迅看不下去，就让我可以把要问的事写在纸条或者便签上，周涛总得回办公室的吧

于是，我写下了我和她之间的第一张纸条

一笔一画地写着，连逗号，句号，也工工整整

上面问的问题对现在的自己来看，有些好笑

第二天，我有些期待地来到位置

我看到了一张便签

上面的字是飞扬的，洒脱的

给了我问题的答案

我像得到心爱玩偶的孩子，把便签捋直，夹在我最厚的一本书里

渐渐的纸条上的话变的随性

可能是问题答疑，可能是日常闲聊，可能是文学分享，还有她那一张张随性的笑脸画

有时还伴着几样小零食

直到那张“我钟意你”

“路佳佳同学，我祝你1976年新年快乐”

“张明亮同学，我祝你1976年新年快乐”

台上的人互相说着新年好，撒着白色亮片

而我眼前只有05年春晚

她握着我颤抖的手

温暖的温度仿佛现在还能感受到

对我深情又温柔地说“新年快乐”

满天碎金

但我很快就收回了手

在她对我说“你娶我好不好”之后

我收到了一张结婚请柬

新娘:周涛  新郎:路云

脑子里只有一声轰鸣

我想找她问清楚

可她像故意躲着我似的，直到婚礼那天

我穿的很招摇，大红色

我听见宾客们窃窃私语

说我是来抢新娘风头的

花路的尽头，她穿着圣洁的白婚纱缓缓进场

我觉得此刻，这场婚礼像是为我们举办的

但一穿黑西装的人牵起了她的手

我感到了无力

原本挺直象征高傲的脖颈垂了下来

我…没有资格了

她来给我们这桌敬酒时

我笑起来，眼泪迷了视线

我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一仰头喝了一杯白酒

直冲冲地落下

“周涛…姐不容易，你得好好对她”

从那之后，我们成了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遇见了都是客气又疏离的笑，台里的人见我们不对付，有对方的聚会，渐渐也不叫上我们，有些乐事着，故意把我们凑在一起，我们也默契地各做各的事

唯一的越轨是在2012年

在香港，我们只是我们

回到了7年前，她叫我卿卿，我回她老周

可还是有界限，嵌在肉里

香港，维多利亚港，我看到了最美的烟花

可能因为脑子烧坏了

我恍惚以为回到了7年前

“老周~我渴了”语气里满是依赖和喜爱

我迷迷糊糊间看到周涛踉跄地走来

“我要你喂我嘛~”她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一小口一小口喂给我

我还不知足，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直到第二天中午

两个不着寸缕的人四目相对

默契地各自穿衣，缄默不言

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这事

“朋友们，再见”没有明年

2016年，她走了，她陪了我很久以后，她走了

我没有声嘶力竭地追问

只在便签上写着“祝你前程似锦，喜乐无忧”

而后连同自己与她的故事一起尘封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买票来看她，来看自己的“恶交”

“从前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难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舞台上的路佳佳此时躺在道具箱上

病号服下是匍匐着的单薄身影

我心猛的一抽

本能般的心痛

我不知道我这一生有多长，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是我的一生

灯光亮起，结束了

她出来闭幕

小姑娘们的掌声一直没停过

她们肆无忌惮地宣泄对周涛的喜欢

我很羡慕

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回到了原来的身份

小姑娘们争前恐后地跑出去，等散场

而我则慢悠悠地走着，沉默地看着

出了门，我与她的车擦肩而过

 *灵感来源于《面对面》采访

*文笔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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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2002年董卿被周涛以两个人没那么冷清为由拐回家之后，她就有了一种冥冥之中她们会纠缠一辈子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于在2012年她们分手之后都没有消失。直到现在，她从录制现场赶回母亲的病床前。放在年轻人身上本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可老年人受不得寒，发起烧来竟是好几天退不下去，才不得不来了医院。

        “卿儿，妈妈现在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放心不下你一直这么孤零零一个人。”病榻难免滋生伤感。

        “妈，您瞎说什么呢。您这就是感冒发烧，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 可是卿儿，爸爸妈妈早晚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啊，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像我们那样爱你，有一种不可分割的关系。”

        董卿握着妈妈的手沉默了好久，她想到了和周涛在一起的日子，想到了自己的舞台和工作，想到了曾经父母对自己个人生活的追问和现在的欲言又止，她甚至想到了周涛告诉自己怀孕时的欣喜和自己第一次抱起香香时的小心无措。她从未和父母讲过她和周涛的事，可是她觉得父母或多或少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只和她提孩子而绝口不提婚姻。果然世界上只有让父母为难的孩子，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呢，因为爱，他们最终只是默默地接受和妥协。想到这儿，董卿不禁红了眼眶。

        “卿儿，妈妈也是病糊涂了。你现在工作这么忙，哪里有时间考虑这个。突然叫你回来也累坏了吧，快先去休息一下。”

        自己只是红了眼眶，妈妈就马上舍不得做起了退让，董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妈，您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

        董卿是一个重诺的人，说是要好好考虑，便一点一点准备起来。她准备以进修的名义出国，充实自己顺便生下孩子。找医院，找学校，一切都很顺利，唯独在和台里请假的事情上，迟迟得不到答复。入学的延期申请已经提交了一次，再不离开也快显怀了，无奈之下她敲开了周涛办公室的门。

        “周主任。”两个人分手后，或者说周涛单方面决定分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除了称呼的改变和交集的减少，并没有什么其他变化。

        “为了请假的事情来的?”周涛看董卿一直站着，便起身拉着她走到沙发边上，又给她递了一杯温水。

        “明知故问。周主任，我的入学真的不能再延期了，上层领导那里您帮忙想想办法呗。”

        “董卿，不说央视一姐这种名头，但你确实承担着3套大量的节目，后面还有为你量身定做的节目已经完成了招商，你这个时候要离开1年的时间，实在是没办法和台里交代。3套现在的主持人，几乎没有人有时间和能力接手，更何况观众也不会买账。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现在走吗?”

        “周主任，我也知道这些。你是知道我有多热爱这个舞台的，只要我站上舞台，摄像机的灯光亮起，我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以最好的姿态面对我的观众。我愿意也确实为了舞台放弃了很多东西，我的家人，我的健康，甚至我的。。。”董卿说的有些哽咽，周涛安抚似的握住了她的手，“但是最近，我突然发现我对那个舞台不再有热情，也不能这么说，就好像有一些麻木，我知道站上去我可以主持得很好，我不会出差错，但那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样，我好像不知道怎么为观众带去更新的东西了。”

        “别急，董卿，别急。你希望自己变得更好，这没错，但你得记住，你已经是中国最优秀的主持人之一了，要更进一步谈何容易，所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那。。。”

        “还有别的原因吗?继续深造的话，非得那么远吗?”

        “我在国内接触的是央视最顶级的团队，我觉得如果再想有突破，就只有走出去。”董卿听得出周涛话语里的不舍，但她仍然没有说出她必须离开的那个最根本的理由。

        周涛叹了一口气，“你到了美国安顿好之后，把住址和联系方式发给我。有事要及时报备，不准搞失踪，知道吗。”

        “放心吧，等我回来一定给3套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董卿心情大好，抓起茶几上的山楂果脯吃了起来。其实周涛的职位在央视掌握不了太大的话语权，但董卿就是觉得只要周涛承诺了，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惊不惊喜的不重要，你只要把你自己好好带回来就行。”

        周涛把董卿送到办公室门口，在董卿要拉开门的时候突然又说到，“董卿，你腰不好，尾椎受过伤，到了那边小心点，照顾好自己，要平安回来。”

        董卿到了美国之后，按照约定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了周涛，但两个人也没什么交流，倒是朱迅时不时打电话过来。

        洛杉矶早上八点，刚吃完早餐的董卿再一次接到了朱迅打来的电话。

        “又录到这个时候?”

        “可不是！设备出了点问题，正在调试，想着正好你那边是早晨，就和你聊会儿。现在6个多月了吧，感觉怎么样?”

        “能吃能睡，都挺好的。就是孩子大了，腰疼。你这周都已经是第三次录到后半夜了吧。”

        “嗨，没事，今天录完能缓几天。咱们当主持人的，不都这样嘛。你没看周涛呢”朱迅觉得一定是太晚了，脑子才管不住嘴的。

        “周涛?周涛怎么了?”

        “就是，就是你的节目有的思思她们接不了，赞助商不同意，于是她就顶上去了，你也知道她本来工作就多。然后最近这不是8月份了嘛，她说孩子好不容易放假，想陪陪孩子请几天假，于是之前连续录了差不多半个月吧，听说直接就住梅地亚了。诶，先不说了，导播叫我了。”

        挂断电话，董卿想了想，还是给周涛发了一条信息，“注意身体”。

        在书房写论文的董卿被一阵门铃声唤起，看了看时间以为是照顾自己的阿姨买菜回来，便也没多想直接打开了门，却不想门外站的是早上还在电话里谈到的周涛。

       “周涛?你，你怎么来啦?”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惊讶和惊喜，然后又转变为惊慌，她想到她的穿着根本掩藏不了她六个月的身孕。但是周涛看到她的样子却完全没有震惊，“方便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吗?”董卿愣着让开身子，又由着周涛把她牵到沙发前面，看着周涛拿过几个靠垫帮她垫好后腰的位置，再扶她坐下，一切自然无比。

        “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有准备。”

        “最近工作不忙，正好孩子想来美国玩，就请假带她来，顺便看看你。再说，你怀着孕呢，准备什么啊，准备让我来了扑个空你好继续瞒着我?你还真打算生完抱着孩子回国才让我知道。”

        “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嘛。”不自觉地，董卿的话里就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最近好吗?”

        “挺好的，小家伙挺乖的。学校里的同学老师也都很友好，我感觉和年轻人一起上课，真的可以获得很多灵感，说不定等我回国时你就可以看到我的策划书了！”谈到工作，董卿总是兴致勃勃。

        周涛看到了董卿眼中的喜悦，她明白董卿对舞台的热爱，理解她对于工作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或者说她们从根本上就是一样的人。所以她即便担心她的身体、她的健康，也很少去阻止她，她只会默默地在能帮到她的地方出一把力。

        “那我就等着第一个在你的策划书上签署同意。不过现在你还是得照顾好他哦。”周涛抚了抚董卿隆起的腹部，“预产期是在年底吗?”

        “11月份，说不定还能和香香同一天。”

        “那个时候工作忙，我不一定。。。”

        “周涛，我知道的。你今天过来我就很开心了。你不能只说我，你也得注意身体啊，你比我还大五岁呢。”

        “好好好，那你有什么事可不能再瞒我了。春节，你想回国过吗?那时候你才出月子没多久，回来对你对孩子其实都未必好，但你也知道那个位置多少人挣破了头，你离开的久了谁也说不好再下一年是怎么个光景。你得先给我说说你的想法，我才好安排。”

        “周涛，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即使时隔一年也依然可以站上那个舞台。

        周涛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当然相信你。”相信你永远不可复制，无法替代。

        后来周涛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她好多怀孕要注意的事，好像要把前几个月没说的话全都补上。临走的时候，她突然拉着周涛，说，“你抱抱我吧”。周涛小心地揽过她，她抚着周涛的背，轻声说，“周涛，你别害怕，我会平安回去的。”她知道当年她尾椎摔伤后医生说会对生育有影响的事周涛一直记得。

        怀孕的事情被拆穿后，董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和周涛的联系也逐渐变多了。她会每天给周涛发一张加州的天空，周涛也会每周给她打一个电话聊上几句。11月下旬的时候，她生下了一个男孩，也是第一时间给周涛发去了照片，周涛说男孩随妈，以后一定长得俊俏，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然而，这样固定的联系在12月末的某一天被打破了。

        最开始没有收到按时发来的照片时，周涛以为董卿是忙于照顾孩子分身乏术，也没在意。可当她连续四天没有收到任何照片并且发出的信息也都石沉大海后，她有些慌了。她联系到之前在美国照顾董卿的阿姨，得到的答复是孩子出生后董卿换了更专业的月嫂，所以她已经不做了，而这件事董卿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现在确信董卿在躲着自己，甚至从一个月前，董卿就在有计划地避免她了解到自己的真实状态。这种情况只会在董卿状态非常不好时才会发生，她害怕自己不稳定的情绪会伤害到周围的人，所以会选择藏起自己。

        香香出生时，周涛完全沉浸于做母亲的喜悦，她当时恨不得向身边所有未育女性讲述拥有一个孩子是一个多么幸福、快乐、好玩的事情。所以她忽略了另一种可能——产后抑郁。她突然陷入了极度的懊悔和害怕之中，以至于抓起手机的手都在颤抖。“董卿，你别吓我！24小时之内收不到你的回复，我就飞过去找你。”

        “周主任，跨年晚会的彩排要开始了。”

        “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周涛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她想不顾一切地飞到董卿身边，可她也知道，不管董卿回不回她的消息，跨年晚会结束之前，她根本走不了。从她上任开始，她一直在努力地改善主持人的工作环境，致力于让更多年轻的主持人有舞台、被看见，而《启航2015》就是她力排众议的一次尝试。4个多小时的大型直播节目，没有朱军、周涛、董卿等一众前辈，给了年轻主持人更多发挥的空间，但与此同时带来的必定是更多的不确定性，更多意外发生的可能性，所以她准备了无数的备选方案以求万全。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即使她万分担心董卿，她的职业素养也不允许她任性。

        “我没事，你好好工作，别来。”好在董卿没舍得让她太担心，在信息发出的16个小时之后，她收到了董卿的回复，但也仅此一条。

        周涛在1月3日的上午终于赶到了洛杉矶。

        “还是让你担心了，麻烦你这么远赶过来。”董卿打开门看到是周涛，语气中不禁带出了对自己的嘲讽和厌弃。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来看看你才是罪该万死。”周涛故作轻松。

        “进来吧，我先带你去看看孩子。”

        周涛拉住董卿的手，并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董卿，我想先好好看看你。我，很想你。”这是分手后，周涛第一次没有隐藏自己的思念。

        下午，周涛陪着董卿照顾着孩子，她看着董卿熟练地给孩子换尿不湿，轻柔地抱起孩子喂奶再哄睡。董卿把这些做得非常完美，完全没有一个新手妈妈的慌乱和不适，这甚至让周涛一度怀疑自己的猜测，可凭借着她对董卿的了解，她知道一定是自己还没找到症结所在。

        时差的原因让周涛在夜里三点从梦中醒来，她看向床的另一侧，原本应该睡着董卿的地方空无一人，她走出卧室，看到书房的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

        周涛先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然后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董卿”，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废纸，有的被揉成了一团，有的上面写满了字又被泄愤似地打上了叉，昭示着作者的烦躁。

        周涛把牛奶放到董卿面前，又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喝点热乎的，夜里凉，别把身子冻坏了。”

        “你怎么起来了?”董卿的语气中带着慌乱。

        “时差还没倒过来，看着书房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

        “我还差一点就写好了，你先回卧室等我。”

        “和我一起回卧室好不好?”

        “你先回去吧，我写完就回去。”

        “你才刚出月子，这样身体容易留下病根的。”

        “我的身体我有数。”

        “已经凌晨三点了，我们先去睡觉，剩下的明天白天再写，好吗?”

        “不好。周涛，白天的时间不是我的，我没有空闲做我想做的事。我这边走进书房拿起笔，那边孩子哭了需要我去哄，我这边打开电脑要查资料，那边又到了孩子该喂奶的时间。之前我还可以以坐月子为借口安慰自己，可出了月子依然这样。我的所有的时间都被他占据了，我觉得我的生活变得很琐碎，很平庸了，只有晚上的时间才是我自己的。所以，周涛，我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我真的努力了，我真的很累了。”董卿只是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仿佛她已经疲惫得承受不了任何多余的情绪。

        “董卿，很好了，你做的真的很好了”周涛第一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如此苍白，没有一句可以安慰现在的董卿，因为董卿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所有母亲都会经历的事情——时间被孩子占据、生活被孩子渗透，这是必然的，所以才更难解。

        “周涛，你不用想着怎么安慰我。胎盘类固醇分泌减少，激素水平急剧变化，产后抑郁，对吗?理智上我知道这都是内分泌在作祟，可情感上我仍旧克制不了自己。你看，人有时就是这么任性又脆弱。”董卿自嘲地笑了笑。

        “孩子确实是完全依赖你的，尤其在他还如此年幼的时刻，他依赖于你的选择，你的陪伴。你不能说你的世界只有你，可是也不能说你的世界只有他。你需要寻求一个平衡，这或许是一个需要摸索的漫长过程。董卿，我不是要安慰你，我是会一直陪伴你，找到这种平衡。”周涛说得无比郑重。

        听着周涛仿佛誓言般的话语，董卿红了眼眶，“走啦，大半夜的在这搞什么山盟海誓的，睡觉去。”董卿窝在周涛怀里，睡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最安稳的一次。

        第二天吃完早饭，周涛便把董卿往书房里推，“快去完成你昨天未完成的事业吧。”

        “周涛你等一会儿，孩子该换尿不湿了。”

        “董卿，记住我昨天说的话，你要去寻求一个平衡。并不是说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你才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在你需要工作的时候，有月嫂可以照顾他，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还有我可以照顾他。作为母亲，你更应该在人生上对他有指引。你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很简单，你去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当他未来在真正懂得的时候，他对于你，有爱，也有尊敬，他从你身上可以学到一些好的品质。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董卿从书房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周涛正抱着孩子哄他入睡。

        “写完了?”周涛轻声问，怕吵醒了孩子。

        “初步已经完成了，后续再完善。我来抱吧，你休息一会儿。”

        “不用不用，再把他折腾醒了。我再哄一会儿就把他放回小床里了。你快先去吃饭，早饭到现在，你看这都几个小时了。”

        周涛从婴儿房出来时，董卿刚热好饭菜，“给我也盛一碗，我陪你一起吃一点，一会儿晚上就不吃了。”

        “你哪天回去啊?”两个人边吃边聊着

        “再待两天吧。”

        “你这个时候过来，台里都在忙着春晚，你怎么请的假啊?”

        “我没请假，跨年晚会结束我就偷着跑了。”

        “周涛，你！那你还不马上回去！你这无故旷工，再有处分可怎么办。我已经没事了，都好了，你快点回去，我看一下最近一班的飞机。”

        “就算坐最近的一班飞机，等飞回北京，我也已经旷工四天了。处分是逃不掉了，除非我能找到正当理由。”

        “你有什么正当理由?”

        “现在是没有，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就有理由了。”

        “我能怎么帮你?帮你伪造一份南加大的邀请，说你是因公出差?”

        “不用那么麻烦，你只要陪我一起回去就行了。台里之前一直希望你能回去主持春晚，但因为之前我们的约定，我都替你挡回去了。可看完这次跨年直播，领导对年轻主持人上春晚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又动了心思想劝你回去。这个时候我把你带回去，还不是正当理由嘛。”

        董卿看着眼前的人，插科打诨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穿了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周涛提出的是目前看来最优的解决方案，既满足领导的要求、稳固自己的地位，又能让自己从自我挣扎中迅速解脱，她没有理由反驳。

        

        可能是太久没有看到董卿在舞台上的样子，当周涛看到董卿一身正红色的礼服沉稳大气地开场时，她感受到心脏在胸腔剧烈地跳动，仿佛回到少年时肆意又冲动的日子，骄傲与喜悦甚至让她泛出泪花。

        “愿人情春早百业旺，国泰家和万事兴！”

        愿你永远赤诚，永远在成长。

圈地自萌，切勿上升正主

 

在烟花升起的那一刻，董卿踏上了离开香港的飞机

 

烟花应该很美，可惜不能和她一起看

 

昨天晚上结束后，周涛替她推了庆功宴，默默的陪她回了酒店，从她过去到所有事情结束，周涛再没有跟她说一句除工作以外的话

 

站在门口，董卿说了憋在心里一天的话

 

“谢谢你昨天陪我”凌晨都过了，应该是前天了

 

 

周涛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在等她开门

 

应该是有话跟她说吧，董卿想了想伸手刷开了房门，房间里有些残留的药品味道，董卿轻微的吸了吸鼻子，随即去开窗户想要散散味道

 

周涛拦住了她抬起的胳膊

“你还没完全好，别吹风”

 

董卿有些局促，她不知道周涛过来是什么意思，却又期待着会有些什么，只是再一次强调了一遍

 

“昨天谢谢你”

 

周涛回身坐在沙发上，只说:

“你最近压力很大？”

董卿这次生病着实是吓着她了，她会以为是不是因为工作太多，给她造成了什么压力

 

“还好”董卿转念一想，才明白她的意思，紧接着又说道:

“不是，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难道要说是因为你吗

 

周涛听了她的话微微蹙起眉，心底的某个角落像是塌了一块，骤然的有些疼痛

 

叹了口气，没有言语，气氛有些尴尬

 

董卿看她皱着的眉头，显然是不信她说的借口，心里生出些许忐忑无措

 

她在她面前根本隐藏不了多久本质

 

最终周涛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董卿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抬起了眼眸，眼神里满是要溢出来的不舍，可惜周涛背对着她，看不到这些

 

董卿知道，一旦回了北京，或许就在她走出这间房门以后，她都再也不能是她的周涛了，只是周主任

 

如果，她再也不能拥她护她

那、、、

 

董卿不敢想

 

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起身抱住了就要走到门口的女人

 

周涛的心像是被后侧的那一股力气攥紧，猛然跳了几下，想要挣脱，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别走，好不好”董卿忐忑开口，紧了紧环在周涛腰上的双手

 

周涛突然喉咙有些发堵，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思绪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过了很久才说

 

“先放开”

 

“不！我不放！放了你你就走了”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胶着着，丝毫不被门外时不时响起的脚步声影响

 

“放开，我不走”

 

董卿思索着这句话的可靠性，慢慢的松了些力气，但还是捏住了那人的衣角

 

周涛叹了口气，回过了身

 

“董卿……、唔、”

 

 

周涛被醇上突然包覆着的一片温热愣住了心神

 

她不想听她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带着试探不容拒绝的tie了上去，把人di在了门上

 

她的醇击溃了她一年以来筑起的城墙

 

还是那个她熟悉的味道，甚至连呼吸都舍不得用力，直到气息消尽

 

周涛轻轻的拍了拍趴在她肩头上人，那里有一片滚烫的湿意，灼着她的心也在跟着抽泣

“别闹了，卿卿”

 

她以为她在闹，是啊，就算闹了怎么样，董卿心里想着。抿着嘴不抬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抽离开她的身体说

 

“汪姐说明天有烟火秀，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周涛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期待，可周涛想要的不只是此时此刻这一时的挽留，她想要董卿彻底的回头

 

 

“对不起，我没时间，下次吧”

 

 

 

 

“在无人的角落里，有更多浪漫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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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姐最近有点不开心，朗读者第三季的录制已经占据了全部的精力，没想到不开眼的领导居然又开始催着她写书。一边说着三套所有主持人就她还没出，一边又说着，连新闻部的主播都写了自传，她也该抓紧了。

董小姐都怀疑领导是不是私底下和某个图书出版社商量好了，每个主持人出书，他都能从中拿点回扣，不然怎么每年快到春节，就有这么大的热情来做自己的思想工作。

董小姐望着窗外的灯火，脑子里最先浮现出来的是20年前，那双温柔望向自己的双眼

董小姐那会刚刚进台里，还没有太多的节目给她出镜。大多数时间，她都混迹在个演播厅看着前辈们怎么主持。很平常的一个工作日，董小姐按照惯例斜靠在台侧的角落里。

那是董小姐第一次观摩那人主持节目，那会她还不是董小姐的上司，也只是个主持人，如日中天的台柱子前辈。裹着宽大的羽绒服，低垂的眉眼，拿着笔在台本上勾画着。有些冷硬的侧脸线条，带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录影机红灯亮起，前辈从容的脱下羽绒服，从她身边小跑进步上了台。聚光灯下，穿着修身的礼服长裙，圆润的直角肩，瘦到分明的锁骨，女性柔美的曲线随着她的走动而变换。

锋利的下颚线在温润的声线下，倒也显得柔和起来。一个不经意，对上她的回眸浅笑，万种风情便在董小姐心底留下光影。

再来后，董小姐有了第一次站在她身边的机会。所有的观众只看到了新人上台的从容俏丽。

没有人知道，大幕落下后，董小姐看似不经意的问起过，其他主持人的春节安排。轮到前辈回答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家里还有人等着。

那会，一旁的男主持人们打趣道，你们感情好呀，小别胜新欢，你怎么还害羞上了。 前辈扶着额头，红着脸，一个劲的摆手和大家道别。

却在董小姐准备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偷偷勾住了自己的小手指。

又过了两年，前辈在奥组委忙着连家都不怎么回，而董小姐更是满中国的飞。那会春晚的娱乐性还不浓，晚会式的严肃氛围还时刻提醒着主持人们，倒计时的串场是整个晚会的核心。

可偏偏那一年，全体观众的记忆里，大概是他们6个主持人毫无默契可言的配合，和现场导播不知道怎么切镜，溢满屏幕的尴尬。

但是没有人知道，大年初一的清晨，董小姐打开门便迎上了满身寒气的前辈。看着她变魔术似的从保温桶里拿出两笼上海满陇春的蟹粉小笼包，对自己笑得温柔。

那会的飞机航线还没有像如今这般，无孔不入的连接每一个城市。看着前辈眼底布满的红血丝，董小姐背过身，含着眼泪，哽咽了好久才凶巴巴地说出了一句，以后不准开夜车了。

那时，前辈第一次不太温柔的的搂住了自己，轻轻吻着眉角，笑着说，“嗯，卿卿，新年快乐，新年第一天要将过去的不愉快全部忘记哦”

再后来，她两交恶的传闻甚嚣尘上，无数网友们拿这事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聊，狗仔小编们更是恨不得拿着八倍镜观察她两的一举一动。

只是没有人知道，升任处长的前辈童心未眠，带着刚主持完闭幕式的董小姐去无人的山顶，偷偷拿出满满一大箱子烟火，对着眼前的人笑得腼腆。

董小姐记得，烟花绽放的那一刻，前辈温热的双手，抚上自己的耳朵，漫天星火，璀璨夺目，而自己听的最清晰的是那人沉稳的心跳。

本命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前辈变成了自己领导。

那一年，董小姐研究生毕业，所有参加她毕业典礼的人都被某位男主持人的求婚打动，甚至连董小姐的父母都有些动容。

但是没人知道，董小姐那晚收获了一后车厢的蓝色玫瑰，并且隔天就到自己的搭档被换掉的通知。

那一年，兴化的风雪很大，所有人都看到董小姐重重摔倒在台上，所有人都被她的职业精神感动。

但是没有人知道，董小姐在医院一觉醒来，就发现脖子上被挂上了一根有些粗糙的红绳子，摸着有些凹凸不平的线头，董小姐感叹，制作的人该是对手工活不太精通。

 

再后来，董小姐在医院躺了不到24小时就回台里主持招标会，那敬业精神都让一众男性领导有些动容，如果忽略掉某位前辈快皱成波浪形的眉和快黑透的冷脸。

董小姐随后消失了两周，同事们关心慰问的短信塞满了她整个手机简讯箱。

所有人的都知道，前辈冷着脸，抱着果篮去医院探望董小姐的样子是她两不和的石锤。

可是没人知道，前辈紧张兮兮，红着眼眶给董小姐的小腿上药的模样，就像她隔天要第一次主持春晚似的。

也没人知道，每一个疼到睡不着的夜晚，前辈都会将自己搂在怀里，轻声威胁她敢把红绳摘下来就再也不搭理她了。

又过了两年，董小姐和一个魔术师的名字屡次霸占娱乐新闻的版面。为了点击率，不堪入目的标题和被过度扭曲的内容不断出现在各个社交平台。

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就连有些同事一边嫉妒着自己的热度，一边幸灾乐祸的嘲笑着她没有了私人空间。

所有人都看着董小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没有人知道，前辈花了多少时间和功夫才说服领导，让董小姐去她的节目里表演魔术。

通过电视屏幕，所有人都看到董小姐魔术成功那一刻娇俏可爱的模样。

却没人知道自己紧张到心要跳出来时，前辈借着魔术道具，握住了她满是冷汗的手。

也没有知道，董小姐下了节目，抱着双臂，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前辈在节目最后拿自己寻开心的坏人模样，却最终被一句，那个魔术师别指望再出现在春晚舞台给哽到半天说不出话。

12年，香港回归15周年，所有人都感叹双姝并立，国泰民安。

但是没有人知道，前辈在来程的飞机上，给熟睡的董小姐带上了一只做工精巧的手环。偷偷在自己半梦半醒间，轻声说了句，“卿卿，十周年快乐”。

也没有人知道，董小姐顶着一张烧红的脸，对着前辈说，想一辈子就这样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前辈第一次露出愧疚的神情，握着她灼热手心，低声道，“我有家室的。”

“我不介意”

“可是我不愿意委屈你”

 

再后来，所有人都知道董小姐被拍到和一个成功男士一起出游的照片。

却没人知道，董小姐火急火燎跑去和前辈解释，还没开头，手里就放了一张小红本。前辈很是郑重的看着自己道，“我想我和他现在站在同一起跑线了吧”

之后两年，职业生涯不太顺利。

11年和12年平均一年160场的节目，让自己身心都有些透支。焦虑，失落，不安，折磨的她每天夜里的睡眠堪堪仅有2，3个小时。

工作上的压力连带着让自己对身边亲近的人都失了分寸。

没人知道直播的前一晚，董小姐不耐烦地对着前辈抱怨，为什么今年群众呼声这么高，还不上春晚。

 

后来大抵是被前辈那套明显打发记者的官方说辞弄烦了，自己一时下手没个轻重，前辈脖子上的红痕怎么热敷都消不下去。

送自己上班的路上，前辈穿着高领毛衣，沉着脸，一路都不肯说话。

 

再后来，一张自己大咧咧走去化妆室，而前辈一脸无奈的拎着一大包礼服的照片就传到大家面前。台里同事无一不笑着打趣道，卿姐真是三套的宝贝，连主任都来帮她拿衣服。

董小姐那会红着脸，对上前辈淡漠的表情，半天没敢吱声。

董小姐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春节假期，她们两人都得去走亲戚。特别是前辈，现在和家里那位还得继续演着模范爱人

手机里是一条连标点符号都懒得打，让她自己回家的短信，再抬头对上的就是无数摄像机镜头。董小姐可怜巴巴地给全国人民说了句自己得一个人回家过年

 

但是没有人知道，隔天飞去上海飞机的头等舱里，董小姐迷迷糊糊地靠上了一个熟悉怀抱。

那时，自己惊讶的半天说不说出话，前辈掐了下她的小脸，不大高兴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家走亲戚，只能跟你回上海啰”

董小姐远渡重洋，走得轻巧却众人大吃一惊，没想人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激流勇退。

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董小姐沐浴在加州的阳光下，穿着黑色小礼服，笑得从容，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所有人都知道，前辈接替了她绝大部分的工作，一时间不和传闻卷土重来。

可是没人知道，前辈趁着出差，穿越12小时时差，出现在加州晨曦的微光里。休闲的小西装带上了点褶皱，指尖相扣的瞬间，暖烘烘的气息将董小姐淹没。

腹有诗书气自华，所有人都在感叹董小姐的才情。

所有人都知道，通过诗词大户的节目，自己再次重新回归到大众视野。

可是没人知道，当董小姐在夜深人静的书房里，轻声朗诵的每一句诗句的前半句时，总有个懒洋洋地声音响起，一字不差的接住后半句。

“风雨送春归”

“不辞冰雪为卿热”

“不..不对..”

“我觉得挺对”

董小姐红着耳朵，走出书房前，把台本丢到了前辈的脸上。

董小姐再一次站到了职业生涯的巅峰，无数的夸奖和荣誉像潮水一般涌来。

大家只听到董小姐半开玩笑半严肃的在推介会上说，希望大家放下手卝机，认真听她讲话。

但是不知道，回到家她像小猫一样缠着前辈嘟嘟囔囔地抱怨，现场观众只会拿着手机，怼着她的脸一阵猛拍。

前辈半蹲在沙发边，心疼的给她磨破的后脚跟贴上了创口贴，才开口接话道，那你正好可以穿平底鞋。在董小姐拒绝的话说出口前，仰着头，和她交换了一个带着奶牛香气的口勿。

所有都知道，董小姐见过北京后半夜的每一个时间段。

但是没有人知道，无论她多晚回到家里，都会有一盏亮着的小橘灯。都会在沙上看到还没来得及摘下眼镜，裹着毯子睡过去的周涛。

作为媒体人，董小姐说出的每一句话，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二十多年职业生涯的坦诚。

可唯有周涛，用润物细无声的爱，包裹着自己整个职业身涯。温柔的她，骄傲的她，失意的她，生气的她，沉稳的她，包容的她。

在春雨里给自己撑伞的她，在夏夜里给自己喂西瓜的她，在秋意里给自己戴围巾的她，在冬雪里陪自己霜满白头的她，这样独一无二 的她，董卿不愿意分享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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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热闹，但离开之后，迎来的是更深的寂静。

董卿低垂着目光，地面上一颗碎石被她踢到一旁，北风从她口袋的缝隙往里吹，融化在交叠的手掌中。

其实也不大冷，周涛想，没董卿冷。

董卿抽了抽手，周涛还执拗地不肯松开。

她叹了口气，往上牵了牵嘴角，一缕光折射进她瞳孔，映进一汪深潭里。

董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等着周涛先开口。

周涛吸了下鼻子，掩盖住那点鼻音。

“为什么？”

她问。

董卿给她一个极浅极淡的笑。

“因为我不敢。”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

周涛唱完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天上的星子落在其中。

雪花不住洒落，耳边全是小孩大惊小怪的欢呼，情侣们驻步不前，停在原地仰头去看，可爱的小姑娘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雪花。

周涛看着董卿，在人群中凑近她，与她额头相抵。

“董卿，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董卿看着她的眼睛，平静至极，伸手轻轻把她往外推开了一点。

董卿问她。

“周涛，你觉得我们走到现在这样，还能回头吗？”

周涛急了，抛去平日的镇静自持，头一次显露出底下的惊涛骇浪，她不肯后退，更往前一步，与董卿脚尖相抵，少见的着急慌乱。

“为什么不能！我还喜欢你，你对我……”

她的话语被打断。

“确实，你没变。”董卿挑起个自嘲的笑，她在等一个道歉，可周涛不知道她等的是什么，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我变了。”

周涛像是见到个晴天霹雳，被这话镇在原地，呆愣愣地站着。

“为什么？”

看吧，她永远不懂。

“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周涛低着头。

董卿笑了下，“我们和解了。”

站在人迹罕至的蜿蜒小路上，路灯明亮，暖色的光照着飘雪，极致的浪漫与柔软。

董卿仰头观看，有细雪落在她发上，也落在她脸颊，微微的凉。

“我不敢。”

她说。

“周涛，我认识你三年，喜欢你三年，和你在一起三年，分手又三年。”

董卿17岁进入大学，在一场讲座上见到特邀嘉宾周涛，感情真是奇妙，瞬间的悸动居然能维持这么多年。

从那以后，周涛每年来开演讲，董卿从没缺席过，她在台下看了周涛三年，终于在大四时去央视做了实习生，正式与周涛交换过名字。

“三年、三年又三年，周涛，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年呢？”

董卿说这些话时一直很平静，像是平日里的周涛。

“我怕了。”

怕什么，她没说。

周涛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茫然无措。

她没感受到这样的无从下手，董卿似乎已经筑起了高耸城墙，坚硬的墙砖把她隔绝在外，连从缝隙窥看董卿的内心都做不到。

周涛知道，她们之间出现了问题，从分手那日就一直存在的问题。

不被重视的裂口，也会成长为天堑。

-周涛酒量真的不行？

 

董卿醒得其实挺早，主要原因大概是她睡得实在不好，昨天晚上与周涛的聊天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连梦里都是周涛搂着她在低语。她家里的藏酒全贡献给了这位好像一喝不停的前辈，两瓶红酒也能喝醉，真不晓得她平日怎么应付饭局的。

书房的折叠床并不那么舒服，她腰酸背疼地起身，没敢去打扰还在自己卧室熟睡的周涛，决定挑一本书读着来打发时间。最近在咫尺的偏偏是本《廊桥遗梦》，她皱了皱眉从书架上取下，坐到桌前却没有翻开的欲望。

昨天回来后两人坐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周涛闲口问道堵门的男人，她便讲了个自己如同傻子般的爱情故事。无非是付出真心的爱败于了上海和北京的距离，尽了全力伤透了心，等她决定放下时，这男人倒又跑来了。

周涛笑她好一个《西厢记》里走出的张生，只可惜遇着的不是莺莺；她瘪着嘴自嘲，哪里来的张生，分明是女儿国的西凉女王，错付了心空一场。

自从来了北京，她真的几乎没与人说道过这些女儿心思，周涛像是打开了她的话匣，也打开了她的好奇心——这位从来作端庄大气贤良淑静典范的前辈会有着怎样的闺中密事呢。

于是她从柜子里翻出两瓶酒，眨巴着眼非要周涛来说道说道那点情情爱爱。

周涛只是笑，也不客气，一杯接一杯的喝，倚着沙发枕，看她的眼神似乎有几分宠溺，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从与姚宏少年轻狂的初恋讲起，再到成家，再到后来越发不可控的争执与无限叠加的误解。

讲故事的人口吻总是淡淡的，直到董卿看到她脸颊爬上了红晕，倒酒的动作似乎有些摇晃，轻描淡写地说这场失败爱情与婚姻给她带来的疼痛时尾音才打了颤，像是无意识地瑟缩，没来由地揪住了董卿的心。

故事末了，周涛挟着满身馥郁的红酒味倚在她肩上迷蒙着眼睛，施施然褪去平时一派沉稳周到的模样，有些胡搅蛮缠有些莫名其妙，过于炙热的呼吸尽数拍在她的颊边，伴着叹谓般的低唤她的名字，然后又说与她毫不相干的总结陈词。

周涛说，她想明白了，婚姻就是合伙投资，她错就错在把爱情当成了最重要的本钱，所以才找错了合作对象。

她问，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本钱？周涛答，适合。

董卿不服气，坐直了身子，开口便说萧史弄玉，颇有种要从相如窃玉论述到张敞画眉来证明百年琴瑟才是天经地义的架势。周涛笑得揽住她的肩，一个劲摇头，只道她这样的痴情人真真是从书里出来的。

“你就一点不信矢志不渝的爱情？”

她被周涛笑得脸都发烫，好像自己真的说了什么傻话似的，周涛抬起了头，顾盼生辉的眸子里氤氲着些雾气，像是笑出了眼泪，

“我的已经被埋进了婚姻的坟墓里了。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甘心，瞪着半醉不醒的前辈想讨要说法，却只被那双温热的手捧住了脸颊，周涛凝视了她一会儿，兀地开口，

“董卿，在这个地方，要做高岭之花可太难，要做李太白孟夫子就更难了。”

“如果我偏要做呢？”

是她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恃宠而骄这人都没有追究，只用指腹在她颧骨摩挲了半晌，满载笑意地吐出一个字，

“好。”

 

当周涛在钟表的滴答中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除了搅成一团的薄被，房间倒是干净整齐。床头垒着几本书，床边的衣柜半开，里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挂着一串牛仔裤和衬衣。

墙上挂钟的时针刚刚走过九，周涛摸了摸自己还敷着昨天妆容的脸坐起身来，身上是来时穿的那身短袖和牛仔裤，皱巴巴的还沾着些酒气，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皱了皱鼻子走出房门。没有看到董卿的身影，便径直走向浴室，洗手台上放着块没拆封的毛巾和一只宾馆牙刷。她也不客气，径直拆了毛巾，借着架子上瓶瓶罐罐卸了妆。

屋子的主人依然没有现身，周涛出来看了眼虚掩的书房门，敲了敲，里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嗯？”，然后房门被打开了。

“我昨天没给你添麻烦吧？”

她客客气气地问道，董卿看到她愣了一下摇头，

“涛姐的酒品可好了，就是酒量不怎么样。”

周涛不予置否地笑了起来，

“我看你房子东西也不多，下午找个搬家公司开始搬吧？如果你想先看看我的屋子的话，现在我就能带你回去，我也得换个衣服，这都没法见人了。”

“这太麻烦你了吧，我这租房子也不能租到前辈家里去呀。”

像是这会儿才想起周涛昨天提到的那一嘴，她就当周涛那么一说，看来不光是认真的，还有点不给她拒绝的味道。董卿有些犹豫，复兴路那么近的房子确实难找，如果真的搬过去了以后肯定方便许多，只是这么大的人情，叫她怎么还呢。

“放心，不麻烦，房租你就按着你在这儿住的给我。”

“那就谢谢涛姐了，一会儿进城的话就把我捎上吧，我去看看房子，然后准备搬家。”

董卿打定了主意，既然周涛都把它说成了个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人自愿租地理位置那么好的房子给自己，还那么便宜的房子，周涛总没道理害自己吧，何乐而不为。

“你这个房子到期了？”

周涛笑了起来，似乎是有意逗逗她，却见小姑娘并不接她这一套，皱皱鼻子趾高气扬的，

“还有半个多月才到期，我要不肯搬，涛姐租给别人了怎么办，那么划算的房子，错过了多可惜。”

 

正如周涛自己所说，她的家不大，但对两个人来说也不算挤。董卿才进门时周涛的茶几沙发餐桌哪哪都是文件纸张，干净倒是肯定的，这个整齐就实在有点谈不上。她目瞪口呆地把椅子上的台本挪到了桌子上，难得地对上了周涛有些羞赧的神情。

“我这段时间忙，丢外头的都是随时要用的，怕一收就找不到了。”

周涛摸了摸脖子，把桌子上的拢成一摞，又补充道，

“但你放心，我今天就会收清楚。”

董卿点点头，在周涛的带领下进到了那件客房，里头倒是收得空无一物，最令她惊喜的是除了衣柜外还有一个不小的书架，好像专为等她这个房客等了很久。她回过头，正撞进周涛温和地望着她的眼神，兀地升腾起一种客中遇知己的亲密感，似乎连个谢字都显得生疏了。

“那，涛姐我们签合同吧，我下午就去找搬家公司。”

周涛却摇摇头，拿出手机走回桌边翻找起电话号码，随手找了张纸的边角处抄了下来递给董卿，

“我不会把你赶出去，你也不会拖欠我房费，那合同也就不用麻烦了，这个是我之前搬到这时请过的搬家公司，你去跟他们说是我的朋友，兴许还有个优惠。”

董卿接过纸条，看着被撕得毛毛糙糙的纸，在心里轻轻嘶了一声，打定主意回来时要顺便买个便签本给她。

在第三天，周涛的房客的一应物品总算是完完全全塞进了她的屋子，连带着董卿的一应装饰品——她惨白如医院的墙面被挂上了不知道是谁作品的画，空荡荡的玄关台上落了个大理石制的地球仪，花花绿绿的餐桌桌布被撤掉换成了灰色格子条纹的，那把都快吱吱呀呀叫起来当作侧沙发的老椅子也被换成了一个巨大而柔软的懒人沙发，最后阳台上半死不活的绿植被一小盆四季米兰替代，花开得正旺，不仅煞是好看还漫了一屋子的清香。用董卿的话说，这才算有了点生活的味道。

周涛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给自己的屋子改头换面，那点离婚后一直积压在胸口的滞郁好像莫名其妙就散去了一般，这让她坚信自己做了个好决定。

当董卿收到电视柜时，发现了那一小摞《魅力12》的刻录碟，带着几分的惊喜，转头去喊准备给两人下面当午饭的周涛，

“涛姐~你看了那么多《魅力12》啊？”

周涛的声音与乒乒乓乓的碗筷碰撞声一起传了出来，

“诶，你别翻那了，过来洗手，面好了。”

她端着两碗面出来，比酱油色浅点的汤上飘着点儿葱花，面条里掺着点儿肉末，至少卖相实在不好看。当董卿过来撅着嘴瞅她碗时，周涛一脸不乐意地把筷子塞过去，

“哎呀毒不死你的，家里没别的菜了。”

新房客赶紧乖乖捧了碗，低头大吃两口以示诚意，

“房东还包饭呢，我哪敢嫌弃。”

周涛摇摇头不理她，低头吃面，以至于忽略了董卿吃到面下窝着的煎鸡蛋时那一脸惊喜又幸福的表情。

其实真的不那么难吃，董卿舔舔唇自觉地去洗碗，只听周涛轻描淡写地在后头冒出一句，

“今年青歌赛确定是你了，还有半个月，哦不对，十一天，好好准备。”

董卿差点砸碎了手里的碗，十一天？！周涛在开玩笑吧！她一脸震惊地回头，周涛只是无辜地眨眨眼，嘴角含着抹意味不明的笑，自顾自窝她懒人沙发里看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