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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兔

忘羡《陌上将离》01-05

·原著向ABO,有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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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第一

陌上将离花开正浓,恰似当年芳草丛间旖旎一梦。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人心却早已作古。

魏无羡牵着从莫家庄顺来的驴子缓缓而行,一路历过的残垣断壁如同曾经被封尘的悲欢离合,尽数被抛之脑后。

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行至河边,就着澄澈的溪流给自己擦了把脸,将满脸的胭脂粉黛倾数洗去。虽说这莫玄羽之前总是涂粉抹脂的像个疯子,冲洗干净之后倒也是一副清秀俊美的公子模样,毕竟是兰陵金氏家主的私生子,样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盯着碧波水面倒影出的陌生面孔,少年原本英俊明朗的眉眼间流露一丝迷茫。 

本想着既然重回一世就好好活着,与过...

·原著向ABO,有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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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第一

陌上将离花开正浓,恰似当年芳草丛间旖旎一梦。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人心却早已作古。

魏无羡牵着从莫家庄顺来的驴子缓缓而行,一路历过的残垣断壁如同曾经被封尘的悲欢离合,尽数被抛之脑后。

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行至河边,就着澄澈的溪流给自己擦了把脸,将满脸的胭脂粉黛倾数洗去。虽说这莫玄羽之前总是涂粉抹脂的像个疯子,冲洗干净之后倒也是一副清秀俊美的公子模样,毕竟是兰陵金氏家主的私生子,样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盯着碧波水面倒影出的陌生面孔,少年原本英俊明朗的眉眼间流露一丝迷茫。 

本想着既然重回一世就好好活着,与过往云烟彻底告别,却从未料到所行之处总和前世的往昔种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己现下身子所占的舍,正是当年乱葬岗围剿功臣之一金光善私生子莫玄羽的。在莫家庄重生,就碰上了前来除祟的蓝家小辈。来了这诡异的大梵山,又遇上金凌江澄,还有蓝家那些人。

而那个人,自己献舍重回不过几日,竟已打过了两次照面。

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蓝忘机,蓝湛,大概是魏无羡曾经默默刻在心底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的名字。

 

尽管外界的流言一直传着夷陵老祖魏无羡和含光君蓝忘机两人多么水火不容两看相厌,只有当事人本人方知他们之间盘根错节的纠葛有多深多复杂。

 

魏无羡用力甩了甩头,莹亮的水珠顺着俊美的脸颊滑落砸入波澜不惊的水面,荡起几处涟漪。

理不清就索性不理了,想想别的事情罢。他一向随遇而安惯了,若有想不通的事就暂时搁浅一旁,先换别的来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给自己找不痛快。大概也和他娘当年教他的道理同根连理,只要记得开心的事就好了,让自己难过的东西,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思考着大梵山上的各种不合理之处,魏无羡刚想牵着驴子往前走,这小东西却始终不配合,不论怎样死拉活拽都不愿意走,心里不禁再次泛起几丝后悔懊恼,把这头难伺候的驴子从莫家庄牵走,真是他重活这一世做出的第一个错误决定。

正绞尽脑汁地与不听话的驴子斗智斗勇, 一阵银铃般的咯咯笑声传来,“它想吃苹果吗?”

魏无羡循着声音稍稍抬眼,一约莫十三岁左右的少女着一身薄纱红衣站在不远处。白净的脸颊,挺秀的鼻梁,弯弯的浓眉下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眼角眉梢都带着少年特有的纯真笑意。

 

哪有吃苹果的驴……

魏无羡扬起水露未干的脸挑起眉毛,刚想开口就被残忍的现实啪啪打脸——

在自己手下那头桀骜不羁的驴子真的向红衣少女狂奔而去,悠悠哉哉地啃起了她手中的苹果。

魏无羡,“……” 

微微眯起双眼,魏无羡双手抱胸,打量着眼前正在喂自己驴子惬意吃着苹果的女孩,“厉害呀,你怎么知道它想吃苹果?”

 

少女摸了摸驴子的脑袋,用很认真的语气答道,“因为我身上只有苹果。”

 

“……”

 

浓浓的眉毛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少女抬起纤巧的手指轻盈地点了点小毛驴的鼻尖,含笑道,“我家养的兔子特别喜欢啃枇杷,我猜没准它就喜欢啃苹果呢。”

 

“爱吃枇杷的兔子,有意思。”修长的手指在下颌处来回摩挲,魏无羡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话语风趣的小姑娘,乐呵着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和刚才山下的那批仙友一起来的?”印象之中,刚才那群人中确有着眼前少女的身影,那时她手中正拿着个风邪盘在低头思考着什么。

 

少女不置可否地笑了,脸颊两侧泛起一双浅浅的酒窝,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好看,仿佛天生一张笑脸。

小毛驴哼哧哼哧啃着她手中的苹果,而眉清目秀的女孩始终面带微笑摸着它的头,山间微风拂过飘起她脚踝上方赤红的柔顺裙摆,场景融洽。

 

魏无羡痛心疾首,明明是自己千辛万苦牵出来的驴子,就这么被一个苹果拐走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事,他向来玩世不恭,上辈子就是个爱撩人的性子,哪怕是陌生人都能嬉皮笑脸地闲扯几句变得熟络起来,何况是个举止有趣的小姑娘,于是颇有兴致地问道, “你是哪家的女修?”

 

少女狡黠一笑,眨着乌黑的大眼,忽闪着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轻分,伶俐的面庞显露一副淘气相,红润小巧的嘴唇蹦出两个略带戏虐的字节。

“你猜。”

魏无羡,“……”

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的话语,让比她高了一头的男人连连咂舌不已,仿佛要被自己面前的小女孩打败一般。以前都是自己噎别人,现在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要死在了……沙滩上。

 

“咳。”假装轻咳一声,魏无羡挠挠鼻头,又继续用指腹摸了摸下颌打量着她,“你这一身红衣必然不是那姑苏蓝氏,也不是云梦江氏,巴陵欧阳氏的校服倒是有红色纹路却也不是你这样的红色……算了猜不到,不猜了换个话题。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阿澈。”

 

仿佛是个格外熟悉的名字,又好像离他迢远不可及。

 

“白石粼粼,水清为澈,是个好名字。”

 

好听,和他的名字一样好听。

魏无羡登时一愣,不知为何有了这样莫名的念头。哑然自嘲一笑,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可能。

 

阿澈很真诚地应道,“谢谢大哥哥,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魏无羡心里乐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刚想反驳叫什么大哥哥,按岁数我都能当你爹了。转而一想现下莫玄羽的这具身体确实年轻,被叫做大哥哥也并无不妥,便忽略了“大哥哥”这个有些怪异的称呼,继而问道,“小小年纪就一个人自己出来夜猎,你爹和你娘呢,不担心你?”

 

“我是随父亲一起下山的,他现下离这里不远。如果有危险,我发个信号弹他便会来的。”阿澈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红润的脸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仿佛只在述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不以为意,“我没有母亲。”

 

“怎么可能没有母亲?”魏无羡不信,“没有母亲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没有母亲就是没有母亲呀,父亲也没有母亲的。”原本应是件很悲伤的事情,她却轻描淡写得如同在谈论他人之事一般淡然。

 

“啊哈?”看着阿澈坦然无邪的面容,魏无羡一笑,“行,没有就没有吧,我其实也没有母亲。不,有过的,只是很难早很早以前就离开我了……”

 

说话的语调越来越低,魏无羡自己没有注意到,倒被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捕捉得一清二楚。

 

她迈开轻盈的步伐慢慢靠近魏无羡,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摆,认真无比道,“大哥哥不要难过,虽然没有母亲,但只要有爱你的人在你身边陪伴你就好了呀!”

 

一记暖流似从接触的袖口涌出,他低头凝视着少女似有波光流动的清澈眸子,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浮上心头。

 

是啊,有爱着自己的人陪着便很好了……小时候在父母离去后,经历过一段流落街头颠沛流离的日子,却还是幸运地被江叔叔寻回带回了莲花坞,过一段无忧无虑恣意洒脱的少年时光。虽然后来……后来……

素来的张扬洒脱此刻全无,低眉顺目地轻轻叹了一口气,额间若有若无的愁苦一闪而过,魏无羡俯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和阿澈平齐,抬手在她秀气的小鼻子上轻轻作势一刮,倒也没真的触碰上,语调柔和,“你既没有母亲,那便是由你父亲一手把带大的咯。真不知你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将你教得这般好。他一定是位非常棒的父亲。”

 

“嗯,我特别喜欢父亲。”听到他对自己父亲的夸赞,少女展露愈加明媚的笑意,“平日里,族中的男修女修一般都是严格分开修习,但父亲对我的教导都是尽可能的亲力亲为。”

 

不知为何,虽说是面对着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但阿澈总觉得眼前这位长得好看的大哥哥有种朦胧的亲切感,不经意间总想多对他说些话,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不是一见如故,却似阔别多年以后归来的故人。

 

望着小姑娘的梨涡浅笑,魏无羡心里有些莫名地疼惜怜爱,便好心提醒道,“这大梵山上的估计不是什么好处的东西,小妹妹你还是快点回你父亲身边去吧。” 

“我也觉得那天女祠的天女石像有问题……”阿澈自顾自地说着不经意对上魏无羡诧异得略微张开的瞳孔,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

“天女祠的天女石像……”

“天女祠的天女石像……”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在同一个瞬间发出了相同的字眼。

“大哥哥你……”

“小妹妹你……”

两人的默契度又是出奇地一致。

“哎小妹妹你等等那边太危险你别去!……”魏无羡反应却是慢了半拍,小姑娘早就朝着天女祠的方向奔去,下巴都快被她雷厉风行的动作惊掉,一回过神便急忙跟了上去。

这小妹妹,话不说完扭头就跑,也不想想天女词那处可能是怎样危险的地界。魏无羡心里无奈地感慨着,但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身影,不顾一切的随欲而为,心底闪过一丝笑容。这小丫头不羁的架势,和曾经年少轻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自己,可真是像啊……

当二人一前一后赶到天女祠,正撞上蓝家一众小辈和复活的天女石像。

 

“阿澈你怎么和这疯子在一起?”

素来心直口快的蓝景仪看着眼前一同前来的两人,费解不已地大声吆喝道。

这小妹妹与蓝家小辈熟识?难道她是蓝家人?

瞅了眼阿澈一身红衣,魏无羡干脆否定了这个想法,转眼又看向逼近他们的天女石像,琢磨着这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便也不多想七想八,对着蓝家的小辈喊道,“那个放个你家的信号弹,让你家那位……那位含光君上来。”

 

众小辈连连点头,在身上翻了半天,蓝思追万分抱歉地说道,“对不起莫前辈,信号弹在莫家庄都放完了。我们……忘了补……”

 

“这也是能……”

 

刚想开玩笑义正严辞地好好教育一下这几个蓝家小辈,却被身旁传来的清脆女声打断了——

“我还有。”

 

魏无羡肩膀一滞,僵硬地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信号弹,干脆利索的拽掉引信掷向空中,霎时一个巨大的卷云纹图案在空旷辽远的天际炸开。

 

亮光炸得魏无羡的脑袋有点晕,恍惚间对着侧方的少女提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般,“你是蓝家人?”

目光迷离间又瞅了眼阿澈一身鲜艳的红色,晃得他双眼也有点昏花,突然想道,蓝家三千条家规什么时候允许穿这么颜色艳丽的衣服了?

 

天女石像不断攻击着周围的修士发出了巨大的噪音,令魏无羡回了神,思索着这才是当下迫在眉睫的事。虽然信号弹已经发出,但不知援手多久才来,便当机立断借蓝思追手里的剑砍了竹子做笛送到嘴边,深吸一口气,启唇奏笛御尸。

但万万没想到,这一曲笛音召来的竟是原应早被挫骨扬灰的温宁。待食魂天女被砸得粉碎,魏无羡才反应过来方才笛音催得太急让温宁发了凶性,便稳了稳心绪,悠悠吹出另一段自然浮现于心头的旋律。

吹笛之人却不知,调子响起的霎那,一身红衣的少女愣住了。

亦不知,不远处一阵熟悉的清冷檀香之气正向他徐步而来。

——TBC—— 

是哒,就是这个阔爱的妹纸~

下章单身多年的老父亲上线。。

澈:大哥哥变亲爹?

羡:小妹妹变闺女?

 

 

 

——————————————

云深第二

仿佛受了天大般委屈的哭诉在幽静的林间不断回响,惹得枝头鸦雀惊吓连连,猛力扑腾着翅膀打落了几簇绿叶在空中盘旋。

“我!不!要!回!云!深!不!知!处!堂堂雅正端方的姑苏蓝氏怎么能如此强抢民男?!”

魏无羡一路上如此的鬼哭狼嚎已不下百次,一行众人都暗中对此表示极大不满,除了发话将人带回的蓝忘机、向来最为守礼稳重的蓝思追和那个唤作阿澈的小姑娘。

但素有威严的长辈都没有发话,一众小辈也不好随意置喙什么,何况人还是含光君吩咐带回的,于是只好揉捏着饱受摧残的耳朵,一次又一次将试图逃跑的某人抓回。

被粗糙的麻绳五花大绑着,魏无羡的肠子都悔青了。他认真地总结了重生以来所犯的几个错误:首先,不该将那头愚蠢的驴子带走,大概当时他的脑子真的被驴给踢了。其次,在大梵山上招出温宁以后,就该当机立断在江澄和蓝忘机出现之前立刻和温宁一起撤走。最后,也不知算是他自己的失误还是他看错了蓝忘机,本想着一箭双雕同时恶心两个人的戏虐之语却被蓝忘机当真了。

不过既然试了各种法子都逃脱不了,便也逐渐安然若素起来。返回云深还有不少行程,路途寂寞无聊,便索性找点有趣的事情来做。一行蓝家人都是沉默寡言的,唯一话多的蓝景仪似乎又和他不对付,于是便一眼看中了大梵山上相遇的颇有缘分的小妹妹。

小姑娘一身红色衣衫在蓝家一群白衣中略显突兀,但和魏无羡一身黑衣结伴而行又毫无违和感。虽然衣裳打扮让他一度怀疑这个小丫头究竟是不是蓝家人,但这几日看着她和其他蓝家人的相处,肯定是他们族中之人无疑。

不过与蓝家素日的端方雅正迥然不同,这位姑娘活泼开朗,也不知是如何在那三千条家规的地方养出了这样的性子。那个叫蓝景仪的小朋友也是,不似蓝家的谨言慎行,一路跳脱快语。

重生回来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带给魏无羡的冲击也是一波强过一波,令他连连震惊不已,心里不断揣测着姑苏蓝氏这些年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培养出了一个口无遮拦的蓝景仪,一个整日穿红衣言行举止也不似蓝家传统的小妹妹,还有一个仿佛被夺了舍的蓝忘机?

跟着一队人马进了客栈,魏无羡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瞅着一袭红衣,勾起嘴角调侃道,“小妹妹,原来你真的姓蓝啊……”

按照蓝忘机的吩咐,在用膳时段解开了缠着魏无羡双手的麻绳,不过还是将套在腰部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了桌腿上,少女才抬头对他浅笑道,“嗯。”

揉了揉被绳索束缚已久终于重获自由的手腕,魏无羡悄悄转头瞧了眼背对自己单独坐一桌的蓝忘机,又侧过头指了指绑在腹部的麻绳,略带祈求地低声道,“小妹妹,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悄悄把我放了,好不好?”

“不熟。”小姑娘挑起一双凤眼欲言又止,思量了片刻才改口继续道,“含光君吩咐了,要将大哥哥带回云深不知处的。你要是觉得被绑着不舒服,就别老想着逃跑啦!”

彻底放弃最后一丝欲买通“熟人”的念头,魏无羡手掌支着下颌靠在桌边,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所以你的全名是蓝澈?”

“嗯。”蓝澈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壶沏了杯茶推到魏无羡面前,“大哥哥你都喊了一路了,嗓子也疼吧,喝点茶润润喉咙。”

小姑娘想了想又好心地补充道,“大哥哥你还是乖乖和我们回云深不知处吧,逃不掉的。也别喊了,没用的,喊破喉咙你还是得回云深不知处。”

“呵呵……”面部仿佛要被拧成了一团麻布,无语凝噎地听着一个比自己差了一辈的小朋友谆谆教诲,魏无羡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默默地低头喝茶,心里又琢磨起别的事来。

将饮尽的茶杯放回木桌,魏无羡道,“你是蓝家人,那你……”

下意识地想到了某个人,但考虑到他一向刻板的样子估计也教不出蓝澈这样的孩子,摇摇头作罢继而道,“昨晚在客栈听你弹琴了,弹得不错,你是琴修?”

“大哥哥只猜对一半,我确实是乐修,但我主修非琴,我修笛子。”在魏无羡面前扬了扬从腰间掏出的白玉笛子,蓝澈道,“父亲是琴修,我的琴是父亲亲手传授的。笛子是父亲专门寻了高人来教,让我一定要学好。至于别的嘛,洞箫也会一点,那是伯父主修的乐器,闲暇时光便跟着学了一些。”

 

魏无羡点点头赞扬道,“不错呀,会的不少,倒是比一般的女儿家会的更多些。”

 

将手中的笛子收回,蓝澈眨了眨浓密的眼睫,会心一笑道,“父亲说女儿身和男儿有何异处,不应因我是女儿身而有差别对待。我想学便由得我学。”

 

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木质的餐桌,魏无羡歪着头打趣,“不怕学杂了?”

 

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蓝澈摇摇头,语调轻松却也不容玩笑,“不怕,父亲虽说过,学东西贵精不贵多,但他也说多涉略一些也不是坏事,凡事都略涉一二,也才能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不适合,方能做出最优之选。”

 

魏无羡霎时对小姑娘口中的父亲起了极大的兴趣。张驰有度,深明大义,教导有方,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里把几个极尽赞美之词都过了一遍,又有好奇心渐起,素来古板恪守的蓝家何时有这般人物,倒真是想结交一番。

不过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魏无羡扶额道,“算了,蓝家我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位,你肯定不适泽芜君和蓝老……蓝启仁老先生的孩子,大概也是我不认识的人……”

默默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背对他们而坐的蓝忘机一语不发,静静地喝着茶。

待小二上了一桌火红色的饭菜,魏无羡瞬时食欲大开,暂时将要被绑回云深不知处的烦恼置于一旁,拿起筷子就夹菜狼吞虎咽起来,嚼着嚼着似乎觉得不对,“你家不是素来吃的清淡吗?”

蓝澈似乎有些讶然,透过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魏无羡身后之人,收起了一闪而过的诧异之色莞尔道,“我平时多在山下,吃食也不是完全按着家里的来。”

“哦……”一边嚼着菜边扫视了一眼另外一桌的蓝思追和蓝景仪等人,魏无羡忽然想起这蓝澈头上并没有佩戴姑苏蓝氏的抹额,她应该不是蓝家的亲眷子弟,何况身着一身红衣也不是蓝家的传统校服,那估计就是个外姓修士吧……不对,她说她姓蓝啊……

他吃饭一向囫囵吞枣,不一会便打起了饱嗝,无所事事地举起筷子一下一下敲打着瓷碗,不动声色地揣摩着和蓝家其他人一样慢条斯理吃着饭菜的蓝澈。

真是个充满谜团的小丫头,不过依着小姑娘素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直接问她估计也不会告诉什么,魏无羡便索性不问了,打算自己日后寻着个蛛丝马迹再探个究竟。也,蛮好玩的……

他自小玩心甚重,一向洒脱不羁,给他冠上一个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之名,其实还真蛮委屈他的。坊间都说他罪孽深重恶贯满盈,真实本人不过少年心性罢了,当年被万鬼反噬而死时,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若不说得夸大其词,说书的又如何能引得噱头,博得满堂喝彩?可惜为着别人的一己私欲,倒是苦了本无大错的无辜之人。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坏名声便也这么传出来了,都是造化弄人。

“大哥哥,有件事,我想向你请教。”斟酌了很久,蓝澈才神色有些凝重地开口,少了几分平日里总挂在脸上的笑意。

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魏无羡并未发现她的反常,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抿了抿嘴唇,蓝澈又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眼轻声说,“你在大梵山上吹的……”

“阿澈。”

一句清冷之音打断了蓝澈的问话。

魏无羡和蓝澈的目光同时投向发声之人,只见蓝忘机起身整理好衣摆,拿起放置在桌边的佩剑避尘,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道,“绳子绑好,准备上路。”

带着一路哀嚎且数次逃跑未果的魏无羡和一头喂了苹果才愿意走的驴子,一行人折腾了数日,终于回到云深不知处。被蓝家小辈按蓝忘机的交代丢进了静室,没有令牌跳不出结界的魏无羡彻底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原本一路上聊得还行的小姑娘没等进山门就不见了踪影,难道她没上山来?魏无羡一边思考着那个有趣的小丫头去了哪,一边百无聊赖地在室静翻箱倒柜地捣腾着。静室的布置极简,所有物品都分门别类摆放得整齐,书帖字画都按着年代的时间先后井然有序地置于书架上,被魏无羡随意翻弄一番如同被山贼打劫过的杂乱。

兴味索然地胡乱翻找着还真让他发现了一处藏私密地,翻起木板竟是几坛天子笑。这还是那个初见面就打翻他酒瓶还干了一架的蓝忘机吗?莫不是真被人夺了舍?魏无羡唏嘘不已,毫不客气地提起两坛酒下肚。

黑色衣袖蹭了蹭嘴角,感叹着这天子笑是真好喝,门口蓦然传来了一句声调冷漠且惊异不已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魏无羡喝完最后一口酒,才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空坛子抬眸看去,一白衣少年伫于门前,额上束着细长的抹额,年岁与方才脑海里闪现的少女几分相似,身长倒因为是男子比那小姑娘高了不少。眉目俊雅,面庞白皙但神色颇为冷淡,琉璃般的淡色眼眸,不过一脸冷漠也遮不住少年的青涩稚气。

 

面色清冷的少年如五雷轰顶般震惊,直瞪瞪地盯着他手里的酒瓶,压着怒气说道,“云深不知处禁酒,你怎可在静室饮酒?”

魏无羡心中一乐,这话他十几年前就听过,一模一样的,不过估计是眼前的少年岁数还不及当时的蓝忘机,说话的语调气势也比不过当年。禁酒?这酒可是你家含光君自己藏的。

原本打算就这么反驳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小辈,转眼一想蓝忘机把酒藏着这么隐蔽估计也不想让旁人知道,便索性不在他家晚辈跟前揭他的老底,于是拿起一坛新酒伸手递去,鬼使神差地重复了曾经脱口而出的话语,“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好不好?”

少年俊美的的眉头拧成了一道麻花,冷声道,“不好。”

魏无羡又乐了,行,比当年的蓝忘机有点进步,心中感慨这都过去十几年了蓝家人还是这般模样,现下曾几相逢的场景又令他不禁怀疑这难道是个新轮回,怎么和前世如出一辙?

凝视着一语不发的少年和似曾相识的面容,魏无羡忖量着方才蓝景仪的话,这里是蓝忘机的书房和卧室,这少年又怎可随意出入?于是毫无忌讳地反客为主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

 

看着被魏无羡倒腾得杂乱无章的房间和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酒坛子,少年缓慢迈步地走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血液在太阳穴疯狂地悸动,心里默念着家训,按耐心中的怒意,冰冷的声音都被气得在颤动,“我就住在这里,你又是何人?”

 

“住在这里……”琢磨着少年的话语,魏无羡一阵恍惚,略显语塞,“你住静室?那你……”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太大,仿佛数枚弹药在他脑中顷刻之间全部炸开,轰得他头皮阵阵发麻,尚未理清思绪,一句带着笑意的清朗之声又从门口传来。

 

“兄长我回来啦!”

提着裙摆刚迈进房门,就看到面面相觑的两人,原本挂着浅笑的蓝澈也是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看了眼怒发冲冠的白衣少年,又瞅了瞅与他相视而立满脸无辜的魏无羡,小姑娘眨眼疑惑道,“大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魏无羡霎时噤了声,左右来回摆了摆略显僵硬的头,仔细打量着从头到脚一身穿戴颜色几乎别无二致的人。

 

蓝澈身上的着装已不是之前常见的红色衣裳,而是传统的蓝家校服,一身洁白,抹额端端正正地佩于额间,亲眷弟子特有的卷云纹绣于边角。

两人身高有差,但眉眼相似,同是穿着皎白的衣衫,一种颜色两种风姿,少年神色冷淡难以亲近,少女热情洋溢更加活泼开朗。

因为蓝澈是女孩儿,他之前倒并未在意过,现下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却和那人有几分相像。

 

原本瞪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是知晓了何事,魏无羡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一对白衣兄妹,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所以,你们的父亲是——”

 

——TBC——

 

是的,有两个崽子~~~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

重识第三

修长的手指在被精修过的竹笛上轻轻地摩挲着,魏无羡用复杂的眼神撇了眼与他对坐的蓝忘机。

在冷泉试图偷通行玉令的行动失败时,听得蓝思追唤那少年为阿清。

原来那个少年名为蓝清。

蓝清和蓝澈。

湛,清澈之意。

大约是年龄还小尚未取字,蓝家人只称呼他的名。

和颇为投缘的蓝澈有着天渊之别,魏无羡敏锐地察觉出这个小丫头的哥哥应该是不太喜欢自己的。

比如,在他偷玉牌未果却又被蓝忘机简单吩咐了三个字“都散了”时,少年错愕愤怒的目光。

又比如,在他睡到巳时才起还大声喧哗着“被你们家含光君给睡了”,一众门生想拉他出来却不敢直接随意闯入蓝忘机的房间时,少年板着张扭曲的脸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把他直接拽了出来。

再比如,在他美滋滋地大呼“终于可以下山私奔啦!”的时候,眉宇深拧的少年眼里仿佛有火花冒出,鬓角的青筋跳动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腰间所佩长剑已出鞘几分似乎随时都能飞出劈了他。

不过魏无羡也见怪不怪,蓝家上上下下从族中长老到后山的兔子,大概也没一个喜欢他的。

所以他听到蓝忘机说“下山”二字时,是发自肺腑真诚无比的欢呼雀跃,却也没料到蓝忘机竟然把两个小朋友也一起带下了山。

当仙门名士含光君抱着他一脚踹门而入,所有的人都震惊得缄默了。在聂怀桑目光呆滞咽着口水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以后,空气突然安静,仿佛呼吸声都凝结住了,宽敞的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魏无羡吃惊的是蓝忘机踹门的动作和屋中的两位少年,他和蓝忘机下山时并未见着他们跟随,心里揣测着,难道是为了专门看住关在客栈的聂怀桑,才把他们叫下山的?

而令屋内其他三人瞠目结舌的除了蓝忘机失礼的行为还有他们二人进屋的姿势。

期间反应最大的当属蓝清,目不转睛地盯着被父亲抱在怀里的人,眼珠子仿佛都快要瞪出来了,手掌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佩剑,指节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最后率先将沉默打破的竟是一向少言寡语的蓝忘机。他将怀中的魏无羡放到席子上,侧目对一旁的少年吩咐道,“阿清,阿澈,先去休息。”

“是。”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道准备退下,已经转身的蓝清似乎有话想问,刚想回头就被蓝澈直接拉走。

待到被问完话屁滚尿流跑走的聂怀桑离开房间,两人又琴笛合奏镇压住了躁动不安的鬼手,世界终于归为平静。

反正已经被认出来了,魏无羡也没有躲闪的意思,索性把想问的话一次性问个明白。

将手中的笛子放回了桌上,魏无羡开口问道,“你怎么把他们两也带下山了?”

蓝忘机沉默不语,魏无羡也不觉尴尬,对他这种反应早就习以为常,便继续又问道,“你家其他小朋友没一起来吗?”

蓝忘机终于开口,“下山磨练,增添阅历。”

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魏无羡也大概懂了,亲生的孩子嘛,肯定是要亲自教导的。

不过心中还是有疑不解,姑苏蓝氏这种刻板闻名的家族,男修女修一向都是严格分开的,平时夜猎也都是男女分头行动,嫌少有混合同行的时候,可蓝澈却似乎是个意外。对于蓝清这位看到自己就如临大敌的少年,魏无羡也极其自觉地敬而远之,对蓝澈这个与他性情和拍的小丫头,倒更是上了点心。

魏无羡问道,“蓝澈是个姑娘,也这么随我们下山一路颠簸?”

一向古井无波的淡色眸子似乎微起波澜,多了一丝柔和之色,“阿澈喜闹,下山她会更开心些。”

初次见面的一抹红色倒影在魏无羡的眸中,“下山不着蓝家校服,不佩抹额,也是你允了的?”

蓝忘机微微颔首,“她喜欢这样。”

懒洋洋地往后靠了靠,魏无羡横七竖八地支着身子,是一贯的不端坐姿,“你还真是宠她啊。”

蓝忘机没有多言,简单应了声,“嗯。”

魏无羡暗自咂舌不已,心中大呼这世道真是变了,原来的小古板蓝忘机有了女儿以后竟成了这般的宠女狂魔,简直就颠覆了以往他对这位泽世君子的全部看法。不过蓝清循规蹈矩的样子倒是和蓝忘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也算稍微让他确定蓝忘机还是没有被人夺过舍的……至少没全部夺完吧。

想到那个分分钟就想劈死自己的少年,魏无羡又不觉好笑,不知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莫不是以为自己在纠缠他的父亲?天地良心啊,明明是他的父亲一直抓着他不放不让他走的。

嘴角扯起微小的弧度,魏无羡好笑地摇摇头,“小丫头的哥哥倒是和他妹妹性子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你们蓝家教出来的人。”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魏无羡微睁双眼诧异地开玩笑道,“含光君,他们真的是兄妹吗?莫不都是你收养的?”

蓝忘机淡淡瞅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魏无羡很谦虚地笑了,不懂蓝忘机为何如此问他,这可不是他觉得怎样便能怎样的事情吧,何况这两个孩子又不是他生的。

挠挠鼻头魏无羡又问,“真是亲兄妹啊?那脾气性格怎么差的那么大。”

蓝忘机摇摇头,“不知。”

过了片刻又补充道,“阿澈这样很好。”

魏无羡不解,没明白蓝忘机为什么这么说。蓝澈这样很好,蓝清就不好了吗?

睨了蓝忘机一眼,见他没有继续开口说话的趋势,魏无羡侧头将视线移至远方,目光透过洞开的窗扉,眺望着深邃夜空的皎洁月轮,沉思了片刻开口道,“蓝清,蓝澈。他们的名字都很好听,是你取的吗?”

蓝忘机道,“你取的。”

魏无羡一脸迷茫的看向那清冷的面庞,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没听懂他刚刚说了什么,“啊哈?”

清明至极的眼眸毫无躲闪地对上了另外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蓝忘机道,“你还是不记得。”

讪讪一笑,避开那似乎略带审视意味的视线,魏无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将目光移回窗外,试图缓解着有点尴尬的气氛,“额……是吗?”

他记性真这么差?

这已经是今天蓝忘机第二次说他不记得的事情了。

魏无羡不敢自诩过目不忘,却也不想承认自己的记忆差到如此境界。被蓝忘机一天两次说起这个话茬,魏无羡自己也百思不解。

感觉月亮都快被自己看穿了,魏无羡斟酌了许久,依旧是有些踌躇不定,“蓝湛,你……”

又犹豫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措辞更为妥当,索性说得直白,“你成过亲了?”

蓝忘机盯着他的背影,“没有。”

魏无羡是背对着他的,没有发现身后那道直勾勾的眼光。

没有成亲?那就是私定终身?这人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难以置信的转过身,魏无羡忘着蓝忘机,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那他们的母亲是……”

在魏无羡回头的刹那,蓝忘机收回了注视的目光,问道,“你不知道?”

魏无羡很诚实地答道,“不知道。”

他说得虔诚真挚无比,没有一丁点的欺骗。平日里虽插科打诨瞎吹乱侃惯了,但扪心自问,这件事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也很疑惑,为什么蓝忘机会觉得他知道。

蓝忘机似是很无语地扫了他一眼,但那一扫而过的目光杂糅了太多不明的情感,魏无羡完全来不及读懂里面包含了怎样的思绪。

魏无羡只能勉强地揣摩着,那个素来清冷的眼神仿佛要问出今日第三次重复的问题“你还是不记得?”。

但蓝忘机没有问出口,收回目光垂了眼眸便不再言语。

怎么又这样不说话了?

用余光瞅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蓝忘机,魏无羡也很无语,这人从小就这样不爱说话不善表达,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耸耸肩膀,无奈地想着算了不说就不说吧,估计也是自己不认识的哪家仙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蓝忘机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不在了。”

魏无羡一愣,“嗯?”

蓝忘机的回答延迟了太久,魏无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和之前二人所谈论的话题联系起来,于是立刻出口却还是慢了半拍地应了声,“哦。”

想了半天总觉得这个场景过于诡异,但又仿佛熟悉得如同早已浸刻在他的骨髓之中。俯仰之间,原以为早被遗忘在碧落黄泉的前缘旧梦,忽如冬日的凛冽寒风倾尽而来,钻心刺骨之疼令他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

早已被封尘的记忆中,与方才毫无二致的对话,令心尖止不住地打颤——

那时,他沉默了许久,才问,“那……孩子的父亲是……”

那时,他亦鼓足了自己全部的勇气,下定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决心,才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三个字,“不在了。”

——TBC——

下章开始回忆杀&狗血剧情线

 

 

 

——————————————

生杀第四

“蓝湛!”

话喊出口的瞬间魏无羡就后悔了,可那人的目光已扫了过来,自己的身形暴露无遗,无处可藏。

但覆水难收,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魏无羡那天一定会在出门前仔细看过温情挂在伏魔洞墙上的黄历,然后选择老老实实地呆在乱葬岗上乖乖养胎,而不是自告奋勇地带着阿苑下山买土豆。

也不知怎地又鬼使神差喊了他的名字,若他当时脑回路没出差子,正确的第一反应理当是转身撒腿就跑才对。一定是当时小阿苑哭得快断气了,他才发了善心没有丢下小朋友一逃了之。每每在乱葬岗上焦头烂额地哄着两个啼哭的婴儿,回想着他们出生那日发生的事情,魏无羡总会严肃地如是想着。

听到他的喊声蓝忘机猛然抬头,惊慌失措的魏无羡下意识地侧目避开了他的目光。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温苑减小了哭势,眼角飙着两道泪痕就朝他奔来,熟练地挂在了他的腿上。

魏无羡心如鼓擂,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脊柱处冷汗直流,身子僵硬得如同被冻成了冰块,早已停止转动的大脑一片空白,任由小阿苑紧紧抱住他有些快站不住的大腿。

看热闹的人群又发出了各种窃窃私语,虽像刻意压低了音调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疑惑道,“这是娘来了吗?原来是个坤泽啊。”

有嗑着瓜子显摆刚才自己精准推理的,“看着身形肚子里怀着的也快生了吧。就知道这个哭得这么惨的娃肯定是第一胎才不会哄的,等肚子里这胎生了就有经验了。”

还有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个坤泽的,“这人要不是大着肚子,还以为也是乾元呢……”

周遭此起彼伏的闲言碎语仿佛都和他没有关系,魏无羡无暇顾及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任它们在耳畔纷飞也不为所动。

他不敢去看也不敢想象蓝忘机此刻脸上的神色,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混乱的现场,把自己和隆起的腹部统统藏匿起来。

可双脚仿佛被钉进了地里,试图挪动步伐却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如同半截木头直愣愣地戳在那儿。

喧哗的人群渐渐散去各做各事,魏无羡感觉白色的身影逐渐靠近,清冷的檀香之气直逼而来。

做贼心虚,魏无羡依然不敢去与他的目光对视,只通过余光的打量揣摩出蓝忘机是在盯着自己的腹部,又用手指了指阿苑,哑着声音问道,“这孩子是……”

心里打了个颤,躲不过便正面相迎吧,魏无羡整个人从泥塑木雕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调整着呼吸的节奏,让声音尽量听着平稳正常些,又用因紧张汗湿的手摸了摸阿苑的脑袋,说道,“这孩子,邻居的……”

至于肚子里的……

要是告诉蓝湛自己没事干在肚子前面塞个枕头玩,他会信吗?口干舌燥的魏无羡胡思乱想着,动了动嘴角还是把这些胡诌的话吞回了回去。

思量着蓝忘机肯定不会若无其事地放他走,魏无羡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问,“要不请你吃个饭,咱们坐着聊聊?”又指了指被蓝忘机如炬目光死盯着的腹部,诚挚地说道,“站久了,腰疼。”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素日巧舌如簧的魏无羡今日却如同被禁了言一般,从进门点菜到小二上酒都是一语不发,直到桌上摆满了菜肴,他才突然开口道,“蓝湛,你放心,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你的。”

话音刚落魏无羡就恨不得把舌头给绞了,再把自己一掌拍晕来避免接下来的尴尬。这都说的是什么鬼话?就算急于撇清似乎也不该说的这么直白,这样太刻意了,委婉一点才显得更有可信度。一向口齿伶俐的人不知今天是被什么勾了魂魄,自打街头那袭白衣闯入了他的眼帘,他便仿佛不再是正常的自己。

完全没空理会端坐于对面的人是什么心思,魏无羡继续自顾自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才能把这谎给圆了。

两人默默无言地对坐着,蓝忘机是素来沉默寡语,而平时能说善道的人此刻却也变得笨嘴拙舌仿佛被点了哑穴。

酒家里人来人往,喧嚣不断,他们虽坐在角落也因样貌生得俊美颇得路过客人的关注,但或许是白衣人过于冰冷的气场和两人之间沉默诡异的气氛,吓得旁人目光无法多做停留,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店小二也识趣得很,上了菜就直接撤离,不似往常那般会和客人多闲扯几句聊聊近来的奇闻逸事。

而一旁的小阿苑也知道气氛不对,低着小脑袋乖乖喝着蓝忘机给他点的甜汤,一语不发。

蓝忘机沉默了许久,才问道,“那……孩子的父亲是……”

指节紧紧攥着衣角,魏无羡咬紧牙关,试图将语气调整得冷漠,“不在了。”

简单的三个字艰难地出口以后,整个人如同拨云见日终于放轻松了,绷紧的指节缓缓松开。电光火石间有无数个词汇在脑海闪过,魏无羡稍微斟酌了一下,大概觉得还是这个回答最有分量,是完美的话题终结者。

忖量片刻魏无羡不等蓝忘机的反应又急忙补充道,“你别问我,我也不想说,反正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这话说得奇怪,仿佛是被强迫着做了什么事。但魏无羡也管不上自己言语会让蓝忘机如何误会他,总之让他相信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没有一丁半点的关系就好。

脑子飞速盘算着要再说点什么才能蒙混过关,一团浆糊之中魏无羡终于抓住了重点,“生产之期将近,你算算日子也知道不是你的。”

蓝忘机垂下了眼眸,又缓缓抬了起来,神色不定道,“可当初……”

魏无羡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场子,眉宇微舒,真话假话混合着说,冠冕堂皇的理由编得飞起,“百凤山上你就知道了,我这体质特异。大概是因为修了鬼道吧,我的身体不会被任何一个乾元标记的。”

修长的指节微微蜷起,蓝忘机低着眼帘道,“魏婴,你当真对每个乾元都如此轻佻?”

魏无羡满不在乎道,“是啊,只要能解决问题,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不是假话,比如为了报答江家的恩,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换丹给失去金丹的江澄。

为了复仇,他可以修习明知是条不归路却毅然决然踏上的鬼道术法。

只要能解决问题,真的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对着蓝忘机说出这句话时,每吐出一个音节,都仿佛在他心上用利刃割下一刀,外表却还要佯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

魏无羡垂头侧目地想着,没有发现蓝忘机眼里的血丝。

他并非没有想过去找蓝忘机。

当得知自己的身体里多了点小东西,他曾迷茫地下过乱葬岗,毫无目的地四处晃荡,却浑浑噩噩地来到了彩衣镇。

小桥流水的江南水乡,黄澄澄的枇杷,香醇的天子笑,好像跟他回姑苏,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摸了摸自己尚未明显的小腹,魏无羡突然笑了,驱尸御敌的戾气此刻全无,清澈的面庞如同孩子一般的天真。

用身上所剩不多的钱向卖枇杷的姑娘买了个枇杷,正准备啃起来,路人的对话令他停驻了脚步。

“最近除水祟怎么只有泽芜君不见含光君?”

“听说是被蓝老先生禁了足,在家里修家规呢。”

“含光君不是一向是众家弟子楷模吗,还没听过他被罚过什么。”

“我弟弟是给云深不知处送菜的,据他的可靠消息啊,是说在金陵台上含光君帮夷陵老祖魏无羡说了什么话才被罚的。”

“这魏无羡不是个邪门歪道吗,含光君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谁知道呢……”

路人渐行渐远,魏无羡已听不清他们还说了什么。

天空忽然淅淅沥沥飘起小雨,卖货郎们手忙脚乱地收着自己的货摊,不一会街上便空荡荡得只剩朦胧的雾气笼罩。

魏无羡缓缓地扬起了被雨水化开之后神色不明的脸庞,曾经恣意张扬的眼角有晶莹的水珠落下,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手中的枇杷不知何时滚落在了地上,沾了一地泥灰。

他看不清自己对蓝忘机是怎样的感情,当时与他结契,究竟只是信香的干扰,是信期骤然而至的无奈之举,还是抱了其它不明的心思。

魏无羡只知道,在那颗皎皎明珠的光芒之下,自己卑微到了骨子里,如同凋落的花瓣碾进染了细雨的尘土,混成了一滩肮脏的泥浆。

仙门名士含光君和夷陵老祖魏无羡,注定是要形同陌路的二人。

“对不起,蓝湛。真的……对不起。”

魏无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拼命对蓝忘机说这个词。是对不起自己当时求着帮他自己解决突如其来的信期,玷了他一身清白,还是对不起骗了他。只觉得除了这三个字,他实在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蓝忘机摇摇头,喉咙干涸,涩声道,“你不必对我说这个词。”

魏无羡无话可对,气氛又一次陷入无尽的压抑。

刚想再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魏无羡突然从胸前掏出一张符咒,见符咒瞬间烧为灰烬,惊道,“不好,乱葬岗有变。”顾不得和蓝忘机多做解释,拉起温苑就走。

毕竟因为身体的原因行动不便,没走两步便被蓝忘机追上了,“何不御剑?”

魏无羡随口道,“身体不方便。”

蓝忘机瞅了一眼他的小腹,淡色的琉璃眸子闪过一丝黯淡,便将魏无羡和温苑直接带上了避尘,“我带你们。”

与蓝忘机一同御剑而行,近距离的接触使得那人身上浓郁的檀香之气在他四周紧紧缠绕着,使得身体放松,安心无比。

或许是被其它事情分了神,魏无羡没有注意到逐渐从小腹传来的阵阵痉挛痛感。

赶回乱葬岗,一番争斗终于唤醒了温宁,魏无羡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腹部略有不适,倒也没放在心上。

看着抱头痛苦的姐弟二人,魏无羡识趣地问蓝忘机,“他们姐弟估计要哭会,你要不要先进我家看看?”

魏无羡说完自己又愣了,自从刚才在街上遇上蓝忘机以后,就总是说些莫名其妙不经大脑的话。刚才在酒家尴尬的二人好不容易被温宁的突发事件给拯救了,此刻不是应该离蓝忘机越远越好吗,为什么还要没事找事的让他参观自己的家?

蓝忘机竟然也没有拒绝,应了声,“好。”

被领着进了伏魔洞,蓝忘机边往前走边打量着四周,忽然觉得身后一片静默,有些疑惑地转身,却见魏无羡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表情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蓝忘机诧异道,“魏婴你……”

魏无羡本意并不打算如此,但剧烈的痛感让他无法理智,不听话的身体下意识地抓住了蓝忘机的手,甚至因用力过度捏出了凹陷的指痕,“蓝湛,你让他们姐弟先别叙旧了。”

“让温情过来……我……肚子好痛……”

蓝忘机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在魏无羡身上施了几针缓解了他的疼痛,温情起身向蓝忘机行礼道,“蓝二公子,麻烦你在这盯着他,阿宁也会在这帮你,我是女子不方便。我就在洞口守着,如果有需要就唤我进来。”

蓝忘机犹豫了一刻,微微颔首,“好。”

照理来说无论是乾元还是坤泽,身体发出的信香只会是单一的气味,此时的魏无羡身体疼痛得不受控制,没有办法收敛自己的气息,所发出的信香却是荷香与酒香的杂交之气,令蓝忘机讶然,想起在酒家魏无羡所说的体质特殊无法被标记,心中一沉。

“我操,怎么这么疼啊……”

魏无羡的粗话令蓝忘机下意识的蹙眉,忽然想不起来上次他骂脏话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如何帮他缓解疼痛,只好拉起他的手给他输送灵力,试图减缓他的痛苦。

“蓝湛……疼……我好疼啊……”

身体的疼痛已经让他几近失去了清醒地意识,无法再掩盖真实的情感,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全部展现在了他人面前。

仿佛不止生产的疼痛,而是曾经所遭受的所有苦难。

蓝忘机握紧了他的手,说道,“我在。”

温情在洞外来回踱步徘徊,等了很久终于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又过了时间,第二个婴儿的哭声传了出来,她才终于放下了心。

长舒了一口气,温情走进伏魔洞准备帮魏无羡检查一下身体是否有恙,只见他笑着艰难地说出一句“蓝湛……谢谢你……”便不醒人事了。

蓝忘机面色一白,惊呼了一声“魏婴”,温情急忙跑到床边把脉,须臾片刻道,“他没事,就是太累了,多睡会就好了。”

蓝忘机颔首,收回了方才始终紧握着的手。

温情瞅了瞅刚出生的一对兄妹,犹豫了一下,尽管不是完全确定,还是对蓝忘机说道,“蓝二公子抱抱他们?好歹你也是看着他们出生的。”

蓝忘机微微颔首,接过了先出生的男婴抱了抱,又递还给了温情,从婆婆手中接过了襁褓中粉嫩的女婴。原本嚎啕大哭的婴儿似乎接受到了极大的安慰,在蓝忘机的怀里马上就不哭了。盯着怀中婴孩似曾相似的眉眼,蓝忘机问温情,“魏婴所怀,是双胎?”

温情忽闪着睫毛,刚想问你不是看着他们出生的吗,目光对上那双清冷之中略带疑虑的琉璃眸子,果断答道,“对。”

蓝忘机没有说话。

望了一眼面庞憔悴无比的沉睡之人,蓝忘机解下了自己雪白的抹额,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冰冷的石榻上,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血腥之气弥漫的伏魔洞。

每走两步,都会不由自主地伫足沉思片刻,他似乎想回头,可又有无形的枷锁铐着他逼得他只能前行。下乱葬岗的路并不漫长,与周围阴森诡异气息格格不入的一袭白衣却仿佛走了很久,才消失在月色的尽头,连夜赶回了云深不知处。

——TBC——

迷惘第五

注定特殊的不眠之夜,连树林传来的夜间虫鸣都更加幽深玄虚。

这是魏无羡从云深不知处下山之后,第一个没有爬上蓝忘机的床要求和他同榻而眠的夜晚。

谈了半天尚未找到答案就被一句冷淡之语强行终止的对话,让他无法继续心安理得地在蓝忘机的床上撒泼打滚,于是一个人提着酒坛子爬上了屋顶吹风赏月。

大概是身份已经暴露,没有再逃跑的必要,蓝忘机也并未把他从屋顶上捉下来绑到自己身边。

月色微凉,洒在脸上透着寒意,让他躁动的心也逐渐冷静下来。

蓝忘机认出了他,也算是结了一桩事,起码无需再如之前一般装疯卖傻。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却被蓝忘机言简意赅的“不在了”三个字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等他反应过来蓝忘机的冷淡话语是什么意思,浑身止不住打了个激灵,蓝清和蓝澈难道是……

又自嘲地摇摇头,怎么可能。那个时候,肯定,就都不在了。

他仰天微叹,在皎白月光的映衬下,俊美的面庞略显苍白。

魏无羡并非真的记性不好,大概只是不太爱记得不开心的事。

每回顾一遍过往,便是重新揭开一次费尽千辛万苦才得以结痂的疤痕,再感受一轮锥心刺骨的疼痛。

何必在伤口上撒盐给自己找不痛快,开开心心活着不好吗。

前世的往昔不堪回首,桩桩件件都太过惨淡,没什么值得让人回忆的好东西。

如果莫玄羽在献舍以前问过他本人的意见,他大概率是不会答应回来的。

回来做什么呢,这世间又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事情?

得知自己的孕事之后,温情曾劝过他,但他突然变得执拗判若两人,说什么都不愿意打掉。在耐着性子听温情帮他详尽地分析了所有利弊之后,懵懵懂懂的魏无羡似乎动摇了。但当一碗黑色的汤药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又反悔了。

温情拿着银针追了他跑了大半个乱葬岗的山头,终于放弃。魏无羡眨着无辜地双眼,像个软弱无助的小兽,可怜巴巴地哀求道,“温情姐姐,那个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素来雷厉风行的女医师翻了个白眼,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继续去种萝卜了。

他曾拥有过最美好的东西,大约也是那人留给自己的一双子女。可惜,所有的希冀也都随着那场围剿灰飞烟灭。

一切都来得那般猝不及防,乱葬岗上狂风疾雷撼动着乾坤,暴雨倾泻而下,刚抽出幼芽的小树还未长大便被碾成了尘埃重归大地。

当年他一直拖着,没有给那两个孩子取过名字,思来想去斟酌了许久,总是想给他们最好的。可到头来,都不在了,还不知道叫什么。

也不是没有抱过希望,魏无羡重生回来便四处打探过了当年围剿乱葬岗的情形。小心翼翼怀揣着的梦终是被残忍的现实打碎,当年的乱葬岗什么都没有留下,统统化成了一抹尘土在风中消散。

那时的孩子肯定早已不在人世,可眼下的这对兄妹又是怎么回事?

魏无羡挖空心思设想了无数种情况,也依然无法想通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天资聪颖,未及弱冠便能开宗立派独创鬼道,却从未发现自己的脑子也有不够用的时候。

难道蓝忘机体内的双胞胎基因特别强大?第一胎是兄妹,第二胎还是兄妹?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算着年龄也和他当年生娃的时间差不多,魏无羡咂舌又天马行空地猜想难道是当时骗了蓝忘机,他一气之下也和别人生了崽子?不对啊,他这么古板的人不至于吧。心里泛起几丝本人都没察觉的酸意,魏无羡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人冷漠简明的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在报复当年的自己?

但蓝家家规不可打诳语,蓝忘机一向是子弟楷模,怎会随意违反家规向他扯谎?

无论是出于怎样心思答出的那个词语,无可反驳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他所有想提问的小火苗。

正如他当年所想,这三个字果然是完美的话题终结者。

大的无懈可击,要不就从小的下手?魏无羡喝了一口酒,又用手摸了摸酒坛子上黑色的盘龙云纹,心里啧啧道这清河的酒就是没有姑苏的天子笑好喝。

思量着蓝清和蓝忘机一个性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而且看着他那分分钟就要拔剑砍人的架势,还是敬而远之。于是又想着还是旁敲侧击问问蓝澈,可那丫头那个古灵精怪的,比自己还能说会道,动不动就能让自己吃瘪,估计也难直接问出什么来。

魏无羡龇着牙,咬着嘴唇,不解气地将酒坛子的辛辣液体一饮而尽。揉了揉疯狂跳动的太阳穴,愤恨地感叹现在都什么世道啊,以前只觉得逗蓝忘机好玩,现在重回一世感觉自己快被这群蓝家人玩死了。

正义愤填膺,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蓝家人就来了。

一袭红衣的小姑娘迎着晚风跃上屋顶,将手里的两坛酒递给魏无羡,笑嘻嘻道,“大哥哥,这么晚还不睡呀?”

魏无羡挑了挑眉毛,反问道,“小妹妹,你不也没睡?你家不是亥时休息吗。”扫了一眼下山之后她才换上的红色衣衫,觉得实在无需多此一问。

接过酒坛,双眼闪过一丝讶异,魏无羡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喝酒?”

蓝澈不语坐了下来,将赤色的裙摆整整齐齐地铺在自己的膝盖上,微笑着看了他一眼,那神色无声胜有声,仿佛又在说,“你猜”。

魏无羡摆摆手,不等她出口就主动缴械投降,“猜不出来,不猜了。”他刚才费力揣测这些蓝家人的心思已经想了太久,太累了。蓝家人一个个都沉默寡言,好不容易出了个爱说话的小丫头又伶俐得让他无言以对,总之猜不出他们究竟在想什么,他也懒得再猜。

许是坐久腰背有些发酸,魏无羡索性倒头半躺,靠在在屋顶冰冷的瓦片上数起了星星,一边又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哥呢?睡啦?”

蓝澈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了深不可测的浩瀚星空,“恩。”

魏无羡盯着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翘起二郎腿,指节有意无意地敲打着身下的屋瓦,“你的这位兄长好像不太喜欢我?”

眨巴着水光波动的眼眸,蓝澈摇摇头,答非所问,“哥哥一向外冷内热的。伯父都逗过他无数次了,让他向我学学多笑笑,不要老是和父亲那样不苟言笑的。”

察觉说了自家兄长的坏话,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夸奖道,“但是兄长对我很照顾,和父亲一样。”

魏无羡点点头,“嗯,看出来了。”

蓝澈想到了什么,略显不开心地撅起嘴巴,“其实我挺不服的,我和哥哥明明是同一天生的,为什么他就是哥哥我是妹妹呢?”

魏无羡不解地看向她,“恩?”

说完又满是不甘心地道,“要是我比他大就能义正严辞地管教他了,而不是总被他以哥哥的名头教育我。”

“哈?”魏无羡怔了怔,哭笑不得,心想你们又不是我生的我怎么知道。

忽然后背一凉,发现话可不能乱说。

魏无羡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无奈道,你们,真的有可能就是我生的。

“阿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呼之欲出的问题又卡在嘴里。本想直接问她生母的事情,可准备出口的瞬间又犹豫了。突然想起来大梵山上,这小姑娘说过自己没有母亲,若是毫无征兆地和她提起这个话题,是不是会触及她的伤心事。

瞅着蓝澈仿佛与生俱来的笑脸,魏无羡瞬间释然了。

是非与否又何妨。

若是,他又将以如何的姿态去面对这一双儿女。

若否,既是蓝家的孩子又与他何干。

他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处着吧,也挺好。

蓝澈似乎没有听到魏无羡在叫她的名字,默默地盯着天空,一语不发。

空气变得安谧,耳边只有微弱的风声在盘旋。

一阵沉默后,蓝澈收回了凝视着夜空的目光,纤细的手臂环住弯曲的膝盖,又将头侧埋到腿上,看着魏无羡,轻声道,“大哥哥,你有等待过吗?”

原本总是笑意朗然的声音变得晦暗不明,带着一点点忧伤。

魏无羡侧目望去,小丫头灵动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眼神空洞迷茫。

“等待。”他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蓝澈的用词,又问道,“等待什么?”

夜间的冷风带着与蓝澈平日笑意不符的落寞声音在他耳畔回荡。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父亲说,他会回来的。”

“父亲从来不会对我说谎话。”

“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回来。”

——TBC——


冰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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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坨宅 

9.直A癌啵/假A真O影帝赞

肖影帝今天又多了一条家规吗? 

作者:@Vanessa 

10.怂A强O

训夫手册 

作者:@沐汐 

11.皇子 啵/公子赞

绝宠王妃 

作者:@一颗甜橙子【暂退】 

12.赞比啵大二岁

匹配系统 

作者:@阿正 

13.将军啵/公子赞

明媒正娶 

作者:@我不会拍照欸 

14.O装A

原来是桃桃啊 

作者:@我不会拍照欸 

15.明星啵/前明星赞

要不我们重头来过 

作者:@小桥还活着 

16.三个啵一个赞

共妻 

作者:@柒月(缺失章节见微博是你柒哥) 

17.明星啵/明星赞0

好孕到来 

作者:@一坨宅 

18.队长啵/舞者赞

这!就是我哥 

作者:@白桃乌龙Ꮤ 

19.当红大明星啵/刚出道小明星赞

嘘,我才没有结婚呢! 

作者:@吃了一个蛋黄派 

20.叛逆小少爷啵/居家设计师赞

所以我和室友结婚了 

作者:@盲区 

21.真O假A赞/真A假O 啵

宝皇后升职记 

作者:@酷盖的甜甜0v0 

22.明星啵/素人赞

咖啡与香草 

作者:@满分 

23.大一学生啵/设计师赞

小爸爸 

作者:@长岛知名恋爱女士 

24.冷面骄傲总裁啵/不卑不亢医生赞

肖医生的豪门历险记 

作者:@山药萝卜怪 

25.明星啵/明星赞

孕期日记 

作者:@月初 

26.总裁啵/钢琴家赞

余生请多指教 

作者:@桔梗花【别催更】 

27.包办婚姻  高甜无虐

刚刚好 

作者:@缘心 

28.启帝啵/前陈国皇后赞

皇后天天想跑路 

作者:@绿如蓝 

29.影帝啵/预备影帝赞

我和影帝结婚了 

作者:@灿白爱喝忘忘牛奶-忘记 

30.演员啵/演员赞

意外好孕 

作者:@连枝不爱荔枝 

31.总裁啵/总裁赞

悄悄,是心上的肖肖 

作者:@沐汐 

32.心机赞/狼狗啵

折花煮酒 

作者:@hantu憨兔, 

33.真A假O啵/假A真O赞

甜向标记 

作者:@荔枝牛奶 

34.朗姆酒啵/梅子酒赞

育儿日记 

作者:@长岛知名恋爱女士 

35.伪父子  逆年龄差

不小心怀了爹爹的崽 

作者:@夏肖洛【禁止转载】 

36.将军啵/被收养赞

相绕 

作者:@一袖惊鸿 

37.王爷啵/庶子赞

腹黑王爷太宠我 

作者:@柒月(缺失章节见微博是你柒哥) 

38.总裁啵/明星赞

模范夫夫 

作者:@沐汐 

39.总裁啵/职员赞

一不小心揣了对家的崽 

作者:@朝美丽啊。 

40.律师啵/大学生赞

我就是你崽崽的爹 

作者:@z东小白『看置顶』 

41.总裁啵/画家赞

所以,我和前女友的白月光shui了 

作者:@绿如蓝 

42.x冷淡控制力强啵/被绑去结婚赞

嫁给x  冷  淡 老公以后 

作者:@博君一肖家的S.[授权🚫] 

43.黑化病娇啵/傻白甜赞

绝对占有 

作者:精分与小透明 

44.总裁啵/少爷赞(半甜半虐)

你是我的命中劫 

作者:微柠檬茶 

45.大学生啵/大学生赞

旧语 

作者:杀秋 

46.总裁啵/助理赞

合约情人 

作者:布丁甜吗🍮 

47.麻辣火锅少爷啵/冰摇红梅黑加仑赞

校园记“食” 

作者:年下蹦迪 

48.六神冰莲啵/爱马仕尼罗河花园赞

☞ 明明味道差不多,凭什么我只能是花露水 

作者:@梅梅梅梅梅梅梅呐 

49.红酒杰卡斯啵/牛奶赞

我才是哥哥 

作者:一颗甜橙子 

50.学霸助理啵/富家总裁赞

只要孩子不要爹 

作者:海绵baya是兔叽壕 

51..威士忌腹黑啵/桃子汽水甜甜赞

催婚 

作者:一颗奶糖 

52.职业赛车手啵/著名设计师赞

相遇abo 

作者:墨殊忧 

53.柠檬啵/奶糖赞

老公变成猪怎么破 

作者:夏肖洛 

54.导师啵/学员赞

恃糊而娇 

作者:栗子 

55.明星赞/总裁啵

离婚后怀了前夫的孩子怎么办 

作者:🌈黎不白 

56.顶级aipha啵/邻家暖男onega赞

我的媳妇儿变成了我的老公? 

作者:七七热爱博肖 

57.草莓味明星啵/棉花糖明星赞

你的情敌已上线 

作者:李青木 

58..23岁伪beta设计师赞/17岁真ahipa黑道学生啵

哥哥,抑制剂要吗 

作者:琑少奶奶 

59.可盐可甜夫管严顶流赞/爹系素人副总啵

匿爱

作者:@沐汐 

60.黑道大少啵/高冷警官赞

顶级难泡omega 

作者:@精分与小透明 

61.85号赛车手啵/小记者赞

坐怀不乱 

作者:@隔窗 

62.总裁啵/职员赞

大白兔奶赞 

作者:@一袖惊鸿 

63.军阀二代啵/大学生少爷赞

玫瑰玫瑰我爱你 

作者:@绿如蓝 

64.富二代赛车手啵/摄影师赞

天作之合 

作者:@岁岁常相见 .

65.明星啵/明星赞

二胎日记 

作者:@轻声道安好正在努力学习 

66.电竞上单啵/傲娇影帝赞

宝贝,你好甜 

作者:@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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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补充可以把链接发到评论区,如有误记得私信跟我讲啊~

拖了好几个月ᥬᶘ ͡°ᴥ͡°ᶅ᭄终于补好了

有些大大没@是因为链接是之前补到有@的自然就是后面补的链接啦!

皮搋子

【博君一肖】宫词10(古代ABO)

*正文之前建议阅读背景设定(合集第一篇)

*古代宫廷背景,封建糟粕那点玩意都有,慎入






早在有人来叫起之前,王一博就醒了。


这两个月住惯了毡帐,冷不丁回到府里柔软暖和的床上,他还有点不太适应。同样不太适应的还有肖战,他认床,前院的床铺他还是第一次住。


王一博昨晚就想到这点,让人炖了安神汤给他喝,再加上过去两个月提心吊胆积累下来的疲累和身子上的不适,终于都在昨天一股脑的松懈下来,所以他昨晚睡的还算安稳,最起码现在还没醒过来。


王一博支起脑袋侧卧着看了一会身边人的睡颜,见他张着小嘴轻轻呼气,偶尔还传出几声细微的鼾响,不由得舒心一笑。


果然在肖战身边,他...

*正文之前建议阅读背景设定(合集第一篇)

*古代宫廷背景,封建糟粕那点玩意都有,慎入






早在有人来叫起之前,王一博就醒了。


这两个月住惯了毡帐,冷不丁回到府里柔软暖和的床上,他还有点不太适应。同样不太适应的还有肖战,他认床,前院的床铺他还是第一次住。


王一博昨晚就想到这点,让人炖了安神汤给他喝,再加上过去两个月提心吊胆积累下来的疲累和身子上的不适,终于都在昨天一股脑的松懈下来,所以他昨晚睡的还算安稳,最起码现在还没醒过来。


王一博支起脑袋侧卧着看了一会身边人的睡颜,见他张着小嘴轻轻呼气,偶尔还传出几声细微的鼾响,不由得舒心一笑。


果然在肖战身边,他总会有一种安定的满足感。


眼神向下,扫过他现在还毫无起伏的肚子,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放在上面,王一博内心软的一塌糊涂。


先前他和肖战一直未曾结契,第一次是肖战拒绝,后来他也没提,再后来就总想着等有一天能给他更多安稳的时候再说。


本以为没那么容易怀上,却没想到……


大手几乎没用力气在肖战肚子上拍了拍,王一博起身下床,拿起放在桌上昨夜写了半宿的折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房。




在暖阁洗漱更衣,用了早膳,王一博准备出门。


临走前他指着桌上的一盘金丝糕吩咐添福,“你肖少爷应该爱吃这个,回头告诉膳房再做份新的,多放点糖,等他醒了端上来。”


添福点头应下,王一博换好朝服离开了王府。


骑马行至宫门处,门旁不远的地方停着马匹和几个侍从,见到广陵王府的亲兵,那队人里两个带头的迎了过来。


“见过郡王爷。”


“嗯,起吧。”


王一博坐在马上没动,一点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来人不禁有点尴尬。


而且王一博一点笑模样也没有,虽然算不上黑脸,但是也的确神色不虞。


朝中都知道广陵王不喜与人打交道,相比于荣亲王的左右逢源和康亲王的落拓不羁,广陵王为人不说孤僻,但也甚少有亲近之人。没开府之前在宫里,更是每天除了到上书房上课,就是去射猎场跑马射箭,功夫和学问的确不错,可是人缘嘛……


开府后,情形貌似好了些,但是在他面前能说上话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来人本以为看在亲戚面子上,广陵王能给他们几分好脸色的,没想到还是一头撞在了铁墙上。


这俩人是谢氏之人,就是跟谢书齐平辈的两个表兄:谢灵、谢安,之前也随军出征,现在在宫门口,想必也是准备进宫面圣的。


“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郡王爷。”谢灵打着哈哈试图缓解尴尬。


“不算巧,谢兄的衣服上都挂了霜,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王一博毫不留情的挑破二人的目的。


之前在军中,这两人就仗着亲戚关系多次试图跟王一博套近乎,在加上谢氏的来信中经常问及自己的两位兄长安好,王一博不得不把话带到,可每次他俩都要当着众多将士面前提及此事,现在军中盛传广陵王和王妃情深义重,连带着对谢家亲眷都颇为照顾。


这种话王一博不好直接反驳,于是两人就仗着“大舅哥”的身份,强行把自己划进了广陵王府的阵营,搞得王一博烦不胜烦。


本来自己有个将门之后的正妻就已经颇为瞩目,谢家在军中颇有分量,王一博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在拉帮结派,谢家这两个人不知道是看不明白脸色还是故意为之,总之是毫不收敛。


左右也纠缠不清,王一博打马快走几步,行至宫门处,下马就往里走,身后谢家兄弟紧随其后。


到了乾清宫,陈进忠出来迎他们,告知皇上感染风寒,这几日都不见人,请他们回去。


“父皇身体可要紧?”


“劳烦郡王爷挂心,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暂无大碍,将养几日就好。”


“那有劳陈公公代为转达,本王等父皇身子好了,再来请安。”


“郡王爷孝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不能进去,王一博就在宫门外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谢家二人想和王一博一道出宫,王一博拒绝,“本王还要给母妃请安,不能一道走了,两位请便。”


说完就转身离开,把谢灵谢安二人晾在了门口。


“大哥,广陵王这是什么意思?当真看不上咱们谢家?”王一博走远后,谢安凑到谢灵面前问。


谢灵收起脸上恭敬的神色,冷笑出声,“我才不信一个乾阳皇子会对储位之事毫不上心,要么故作姿态,要么就是有别的打算,不过朝中掌兵之人寥寥无几,他真正能拉拢的也就我们谢家一个。”


“不知道书齐在广陵王府是个什么光景,外面盛传广陵王宠爱一个侍妾……不知道是真是假。”


谢灵摇摇头,“看广陵王的样子,也不像个能把人宠上天的,再说了,一个侍妾而已,能掀起什么浪?只要书齐能在王府站稳脚就行。”


谢安闻言轻松一笑,“大哥说的是,我看广陵王待书齐应该还不错,只待书齐生下儿子,那必然就是广陵王府的世子了。”


可谢灵却远没有谢安这么乐观,虽说广陵王待人从不亲近,可对他们兄弟二人未免太冷淡了些,一点亲戚的情分都感受不到。


“书齐能有几分宠,现在还不好说,以他的身份也不必太看重这个……且再等等看吧。”




钟粹宫的落雪还没扫干净,包括门前的路上,只留下了许嬷嬷让小太监扫出来的一条小道,从宫门口直通正殿门下。王一博一路走来直皱眉,心里暗骂内务府的狗奴才看人下菜碟,瞧着贤妃现在不受宠,皇上更是个把月不来一次,就敢这样怠慢。


进屋以后他就把这事儿说了,可贤妃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之前王一博连郡王都不是那会儿,贤妃在宫里受到的磋磨更多,眼下王一博得用,皇上也偶尔给脸来钟粹宫用顿饭,宫里的人待她已经比以前恭敬多了。


“不过是个雪嘛,也没多大事,我这离前头远,总是要先可着皇上贵妃那边,等他们闲下来再扫也不迟,左右天冷,没人会过来,我也不爱出去。”


两个多月才见到儿子,贤妃也少见的刚见面就露出笑模样,指着桌子上的茶碗说:“今儿没给你备茶,想着外面风大,喝杯热奶子暖暖。”


王一博看贤妃不像勉强,也就不再提,行过礼后坐下来喝茶碗的羊奶。他不太喜欢腥膻味,但是贤妃一片好意,他不忍心辜负。


母子二人聊了半晌,贤妃挑着不涉及军机要务的闲事儿问了问,王一博挨个答了,贤妃大概得知儿子这两个月在军中虽然受了些苦,却没有什么大的关隘,小小的松了口气。


“去见过你父皇了么?”


“去过了,可是陈公公说父皇感染风寒,眼下不见人,儿子磕了几个头就出来了。”


贤妃点了点头,“做得对,皇上近日身子的确不好……你也不必着急见,有什么吩咐,皇上自然会传话给你。”


王一博感觉贤妃话里有话的样子,但又不知哪句有蹊跷,只能随口答道:“父皇抱恙,儿子自然不能打扰。”


“嗯……也是你赶得不凑巧,昨日大军回京,荣亲王也进宫请安了,还托人给我捎了年礼,这孩子倒是有心,不知从哪儿寻来的好料子,有一半都是颜色鲜亮的,我瞧着好看,就给小六送去了。”


“哦……大哥待妃母们向来孝敬,儿子记下了。”


荣亲王通过贤妃给六公主送礼?所为何求?


王一博的脑子疯狂转动,一时间屋里无话,贤妃喝着茶,也没打扰。过了好一会儿,王一博才又张口:“这次随军回来,父皇估计要赏我,儿子想着,六妹年岁也不小了,不知母妃如何打算,不如趁这个机会,给六妹求个恩旨。”


奖赏爵位都能再挣,左右他是皇子,不愁没有差事。可是六妹的终身大事可就这一次,若是能借此给六妹选个好人家,倒也不亏。


贤妃闻言,有些欣慰的点点头,“本宫在宫里多年,外头有些个什么青年才俊,我也不清楚,你六妹素来崇拜你,还是你帮她挑吧,家世官职都是后话,人品忠厚比什么都难得。”


见贤妃并未推辞,王一博知道自己猜中了,荣亲王怕是……盯上六公主了。这是要拉拢自己?不,恐怕还想以此为掣肘。


“那这事得加紧办,万一父皇先下了旨,儿子就没法开口了。”


贤妃笑道:“你看着办吧,本宫也就剩下这一桩心事,等你六妹成婚,本宫可就只等着含饴弄孙了。”


说到孩子,王一博露出了进屋以来的第一抹笑,“说起此事,儿子今日进宫给母妃请安,也是来禀告母妃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


“儿子府上的肖氏,已经怀孕两月有余。”


“真的?”贤妃一下就笑开了,“那这可是好事啊,你的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都贵重,你没有经验,可要多上点心。”


“母妃放心,早就请了大夫在府里,儿子也会派人紧盯着的。”


贤妃的开心一点也不掺假,她絮絮叨叨跟王一博交代了好多事情,临了了还是不放心,又说:“当年伺候我的孔嬷嬷还在宫里,赶明儿你派人去内务府说一声,把她接过去,以后你府里人怀孕产子,尽管问她。”


王一博没有推辞,谢恩后答应了。贤妃这才放下心来,又把话头说了回去,“之前就听说你说那个肖氏,现在他有了孩子,我倒不意外,只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总归是庶出,你也要早日有嫡子才是。”


王一博的表情僵了僵,然后小声回道:“是,儿子知道了。”


话至此处也算是点到了,贤妃总不能去管自己儿子晚上进哪屋,再说了,她才不介意有谁怀孕,越多越好。


她只是想到了之前儿子带着王妃进宫给她请安,两个人之间那股生冷劲儿,一点也不像新婚小夫妻。对于谢氏这个儿媳妇嘛,她倒是没多喜欢,但也没什么意见,可是正妻的这个位置太重要了,让她忍不住多说几句。




又待了一会儿,王一博才提起自己心里一直搁着的事儿,伸手从怀里把折子掏了出来。


“母妃,我府里人不多,以后也不想纳太多人,但是总归该有的都要有,肖氏怀孕,儿子总想着赏些什么,金银珠宝都是小巧,他也不怎么爱,所以……儿子想给他请封侧妃,再有就是董氏,入府以后也算是听话乖巧,现在帮着王妃管理府内上下,总要有个名头才名正言顺。”


贤妃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这是你今日进宫面圣的原因?”


“不全是,两月未归,总是要跟父皇请安的,但儿子本来也想把折子今日递上去。”


贤妃手里扣着折子,想了好半天,还是缓缓摇头,“我明白你想抬举肖氏,也明白你给董氏请封的用意,但是眼下不行,别忘了,你刚刚大婚。”


王一博着急了,“就算是侧妃,也不过是妾室,与大婚有何干系!”


贤妃不明白自己一向机灵的儿子在这件事上怎么犯起傻了,她敲着桌子严肃道:“谢家小辈刚刚立下军功,谢家正是得用的时候,皇上怎么会准你立侧妃?当然,你这个折子递上去,皇上不会驳回来,但是你也得不到答复,何必为了一定求不来的事惹皇上不快?”


贤妃说的这些,王一博没想过么?他当然想过。还没回到京都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想给肖战请封这件事怕是要继续往后拖,但是没成想肖战怀孕了,他不愿继续在名分上委屈他。


虽然都是妾室,但是如果册立正妃,好歹肖战以后面对王妃底气也能足一些。


可惜眼下……


王一博叹了口气,应声道:“是,儿子明白了,这件事往后再说吧。”


看到王一博放弃了,贤妃也松了口气。她只怕自己这个儿子上来那股劲儿,不管不顾非要去撞这个南墙,虽然他从小懂事,但是在某些事上执拗起来,也是让人头疼。


只是看他如此失意,贤妃也不忍心,想来他是真心喜欢那孩子吧……还真是难得。


皇家难寻真心,多少夫妻之间也不过只求相敬如宾罢了,更别提能为一个身份不入流的侍妾做打算。


他这点和皇上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从钟粹宫出来,王一博闷闷不乐。本想着拿这事儿讨肖战一个开心,没想到却没办成。


走到宫门口,张德罡迎上来看到他的脸色,本想奉承两句,也赶忙咽了回去。


郡王爷心情不好,他才不去踩那个雷呢!


“三弟!”


身后传来一声,王一博回头,见康亲王大步流星的往这边来了。


“给二哥请安。”


康亲王过来扶了一把,笑着问:“不讲究这些,你也进宫?”


王一博摇摇头,“刚出来,父皇身体抱恙,臣弟只去看了母妃。”


“嗯,我也没见着父皇。”康亲王大手一挥,“没事,好不容易出来,这鬼天气,回府也没什么好玩的,陪二哥喝一杯?”


康亲王这么说了,王一博怎么能不从?两人找了个酒楼,上了二楼包厢,叫了些酒菜,也不要人伺候,把随行的人打发的外间散桌吃饭,兄弟二人单独待着。


王一博执了酒壶给康亲王斟酒,烫的热热的梨花白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没几杯就起了汗。


康亲王向来不拘小节,披风解了,外袍也脱了,甩开腮帮子一阵大吃。倒是王一博心里揣着事儿,再加上不明白康亲王找自己喝酒的意图,一时间食不下咽,只拿了酒杯慢慢喝。


不一会儿,桌上的菜被吃了七七八八,康亲王也像吃饱了的样子,拿着筷子一粒一粒的捡花生米。王一博没说话,反正他也没觉得不自在,又不是他要来喝酒的。


“三弟啊,你是真能沉得住气。”康亲王把筷子一扔,身体靠在椅子上,说话间的语气三分感叹七分嘲讽。


王一博就像是没听出来一样,笑了笑,“我看二哥吃的开心,想来是没用早膳,自然不敢打扰。”


“嗯,三弟懂事,当哥哥的自然要投桃报李……你知道户部尚书的二公子么?”


王一博抬头想了想,“貌似听说过,在京中很有名气。”


康亲王嗤笑一声,神色轻蔑,“花名的名?”


王一博没说话,这位二公子日日流连烟花之地,是以在京中十分有名。不过王一博跟户部向来没什么干系,自然不会在意一个世家子弟是什么品行。


“户部尚书的大公子,娶了江南李家的独女,估计婚期就在下月吧。”


“李家?”王一博皱起了眉。


“嗯,李家。”康亲王歪头一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李家。”


“李家富甲天下,虽是商贾之流,但是一直对朝廷还算忠心,这门亲事倒也合适。”


“嗯,李家近些年缴的赋税,撑起了国库军需的十之二三,唯一的缺憾就是朝中无人,再怎么富有,也是平民罢了。”


“所以他们看上了户部尚书?”王一博眉头皱的更深,“怎么说也是臣子,想踏进贵族阶层也要好些年,李家这个线放的可够长的。”


康亲王立起食指摇了摇,“你以为给他们牵线的是谁?”


“谁?”


“我们的好大哥呀。”


王一博一下无话了。


“若只是户部尚书与李家联姻倒也无妨,可他们求的不止这些。”康亲王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昨日荣亲王入宫面圣,不为政事,只为了户部尚书二公子,求娶六公主下嫁!”


“他做梦!”王一博闻言心里一慌,之前在钟粹宫的疑惑一下都通了,“那人无官无爵,怎么可能求得公主,真是痴心妄想。”


“官爵都是可以封的嘛,我只是好奇,父皇看重李家,会不会因此答允这门婚事呢?”康亲王目光炯炯的看着王一博,不知想从他脸上得到什么答案。


会!


王一博在一瞬间就想到了。皇上对李家的财富十分看重,原本只是臣属关系,若是与皇家之人成为妯娌,那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听说那大公子还是个乾阳,人品率真,性情耿直,李家倒是找了一门好亲事,至于老二嘛……呵,跟他大哥自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喽。”


王一博沉默良久,抬头看着康亲王,眼神幽深,“二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康亲王收起笑,不看王一博,反而看向窗外,神色专注认真。


“算我谢你出征前对我的提醒吧。”




回到王府,王一博刚要往乐福堂走,突然想起肖战现在就住在前院,脚步一转又走了回来。


进门以后,就看见肖战搭了一张绣兰草银纹狐裘,窝在榻上睡得正香,听到他进门,迷迷糊糊还没等睁开眼就摸着要下地穿鞋。


王一博一个箭步窜上去把人接住,“急什么!万一摔倒怎么办?”


肖战眯缝着眼睛看他,刚要往他怀里钻,就嗅到了他满身崖柏的香气中夹杂着一丝酒气。


“喝酒了?”


“嗯,康亲王找我喝了几杯。”


这话把肖战惊得眼睛全都睁开了,“康亲王?”


王一博把狐裘重新围在他身上,“嗯,随便喝两杯罢了,我去洗个澡,免得熏到你,你等等。”


王一博去暖阁泡澡,躺在浴桶里闭目养神,肖战却轻手轻脚的摸了进来。


“怎么不躺……“没等说完,王一博就闻到了一丝薄荷的香气,然后两只小手力道轻柔的按上了他的太阳穴。


“已经醒了,再躺下去也没意思,王爷喝了酒,怕待会儿就要头疼,所以用点薄荷油比较好。”


肖战的手法一直很好,王一博每次都能被他按的昏昏欲睡,可是今天事情太多,他怎么也休息不下来,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事。


肖战察觉到他的呼吸并不舒缓,于是问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王一博摇了摇头没说话。等到洗完澡,两人都歪到榻上,王一博摆弄着肖战的手,犹豫着开口:“本来今日想把你的请封折子递上去,但是娘娘说现在不合适,劝我再等等……所以,只怕要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虽然嘴上说着是委屈肖战,但是王一博的语气活像是他受了多大屈似的。肖战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其中的弯绕。


哦……大概是因为王妃吧。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为了谢家?


不过他倒真的无所谓,要不是王一博提了一嘴,他都没想过自己还能被封为侧妃。虽然他自己不在意,但是为了孩子,侧妃肯定要比侍妾好听。


只是娘娘说不合适,那也没有办法,眼下也的确不是好时机。


倒是王一博跟他这么一说,反而让他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开心?那不是缺心眼么。不开心?是不是显得有点着急?


“有件事爷想跟你商量。”见肖战没搭话,王一博又转头说起了别的事。


“嗯?”


“来年三月,朝中要下放几个官员到地方,也是为了多多了解各地的情况,在那边需要待上个三五年,不过回来以后,大多都会升官的,算是出去历练。爷想着你父亲年岁还不大,总是在京里也难往上走,还不如出去几年,回来也算是干了一番实绩。”


其实这种情况每年都有,只是大多都被有门路的人抢了先,像肖战父亲这种老老实实做事的人,轮一辈子也轮不上。


肖战明白这是好事,王一博帮他家里筹谋,想来也没少费心思。


“都听爷的。”


“嗯,那就找机会给你家里传个话吧。”


这下肖战却吃惊了,“我来传么?”


王一博好笑的看着他,“对啊,难道你想正院帮你传?”


肖战一听就不高兴了,他不喜欢在王一博的嘴里听到关于正院的话,有事的时候就没办法了,但是玩笑的时候他不想听到,一点都不想。


看他脸一下拉的老长,王一博低头逗他:“怎么?爷提一句正院都不让?”


“不喜欢!”


“好好好。”王一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那就不提,爷再也不提了。”


然后再次搂过肖战,轻点着他的额头笑道:“小醋坛子。”




后来肖战还是自己派人给家里传了话,用的王一博那枚私章……


说起来也真是奢侈,堂堂郡王爷的私章被他用来写一些无关紧要的家信,不知道家里收到以后会不会战战兢兢的把信供起来……


王一博那日搂着他说:“你入府大半年了,也太小心了点,董氏时不时就要跟家里写封信,正院……好,爷错了,就那谁,也经常见家里来的人,只有你,这大半年就像是跟家里绝交了似的,不想你爹娘?”


想啊,怎么不想。可是他不知道王一博对他放纵的边缘在哪里,他只好自己划一道绝对不会错的底线,然后不越雷池半步。


他倒是很好奇一点,王一博明知道后院的人跟外面联系,怎么都不制止……


“无所谓,反正他们写出去的信,都会专门有人拆了誊抄一遍,再照原样封好送出去,不然爷怎么能放任他们通传消息。”


肖战惊得舌头都大了,“那……那我写的信也……”


“你没有,不然你以为爷为什么要给你那枚私章。”


王一博回府以后,把郡王印收了回去,但是私章还留在了他这。肖战不敢马虎,把那章放进了一个香囊里,挂在身上,寸步不离,就连洗澡也要把它摆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用的时候更是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自己偷摸盖。


托他鬼鬼祟祟的福,就连添福都不知道自家少爷那个神神秘秘的香囊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跟家信一起送回去的还有王一博亲自给他家里准备的年礼,他甚至还兴冲冲的让肖战把这些写在了信里。


“都是好东西,想来你家里人用着也安心。”王一博当时一边翻看那些补药一边说。


肖战没说话。


他觉得家里要是得知这些都是郡王爷亲手挑选,只怕是要吃的寝食难安。




接近年关,皇上仿佛还在病中,对之前的战事只字未提,更不说封赏。本来大家以为皇上准备年后再议此事,没想到却在除夕将至之时,宫中连发两道旨意,直指广陵王府。


一道是,广陵郡王加封亲王衔,赐皇庄两处。


另一道是,广陵王卸任军中一切职务,调任宗人府宗令。


旨意一出,京城哗然。




北街迎信·

娇养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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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坐上车就困了,盖着薄衣昏昏欲睡,街道很寂静,王一博手搭着方向盘,直视前方,他很有目的地的样子。

“真要去吃火锅?”

“嗯。”

“凌晨哪有火锅店开门啊。”肖战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挤下两滴泪,“而且吃完会肿。”


“怕你私奔了。”

“公主已经心有所属。”肖战粘糊着声音回答,又侧躺过来,眯着眼看王一博很锋利的下颌线,睡眠不足会让人的思维天马行空,跳跃发展。

他好像从来没和王一博单独出去过,一是两个人工作太忙,二是职业敏感,三…肖战不愿说,此刻又不得不承认,以前总觉得随时一拍两散,不愿有更多深刻的记忆点。


说起来,他羡慕陶灿的,对于王一博曾经是个爱豆的事情,很令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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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坐上车就困了,盖着薄衣昏昏欲睡,街道很寂静,王一博手搭着方向盘,直视前方,他很有目的地的样子。

“真要去吃火锅?”

“嗯。”

“凌晨哪有火锅店开门啊。”肖战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挤下两滴泪,“而且吃完会肿。”


“怕你私奔了。”

“公主已经心有所属。”肖战粘糊着声音回答,又侧躺过来,眯着眼看王一博很锋利的下颌线,睡眠不足会让人的思维天马行空,跳跃发展。

他好像从来没和王一博单独出去过,一是两个人工作太忙,二是职业敏感,三…肖战不愿说,此刻又不得不承认,以前总觉得随时一拍两散,不愿有更多深刻的记忆点。


说起来,他羡慕陶灿的,对于王一博曾经是个爱豆的事情,很令人感觉到新奇,而自己只是匆匆见过那金发的一面。


“心有所属?说来听听。”

“哦,那是一个很牛逼的人。”肖战勾着嘴,“不吃火锅了吧,我们去看海。”


王一博偏头看他,发现肖战躺的姿势很扭,这样久了,脖颈会很酸,腰也受不了,他伸手过来,把座椅一点点放平。


肖战很安静,双手垫在脸蛋下面,模样很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困了就睡吧。”王一博看他眼皮沉沉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快回家了?”

“嗯,还有一天。”


“我的行李还在海淀那边。”肖战确实很困,但是感觉今晚的王一博不一样,具体哪不对劲,他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就想一直说话。


“当时你搬出来是不是在想以后都不能和肖战有联系了。”

“没有。”

“那为什么…”

“肖战,有时候我会想,爱你是不是让你很痛苦。”我的爱,好像总会为你带来苦难。


肖战足足愣了一分钟,从王一博嘴巴里听到爱这个字眼,陌生又惊奇。



海边的日出很漫长,大概是王一博到得早。

酒店那会肖战一句玩笑话,他去联系了一家曾经投资过的火锅店,那边是夜营模式,很受欢迎的,符合都市大部分夜猫子的觅食需求,这时差不多结束散场了。

王一博知道,肖战并不是想吃,又想陪他胡闹,无论是火锅也好,还是突如其来想要看海,都可以。

王一博觉得,都可以。他侧过脸,看向肖战。

身边人眺望远方的海面,眉眼柔和又秀美。


“绯闻那件事我处理的角度不成熟。”

“怎么忽然说起这事,都过去太久了。”

“承认错误还分早晚呀,过去了也是错误啊。”肖战笑起来,酒窝很浅,“当时我很想气你,现在想想也挺不负责任的,幼稚又无聊。”

“傻。”

“喏,傻就傻了。傻人有傻福,你不傻你没有福。”


“我态度不好。”王一博挨着他坐,两个人手臂紧贴,“我一遇到你的事就会特别着急,很多节奏都被打乱,明知道有些话不要那么说,可是还是脱口而出了。只有你,会让我这样。”

“哦,就是想骂我呗。”

“谁骂你了啊。”

“王一博,我特别开心能够遇见你。”肖战笑着扭头看他,海面的日出逐渐显露,在爱人的眼眸里。


一道金黄的光线浮在水纹上,很轻很远,王一博看戏那么多,觉得这一刻,被冠以爱神降临不足为过。

他在想,在车里肖战回应他的那句话。


“我愿意拥抱痛苦。”


肖战的眼睛很漂亮,一直在说话,他又伸出手,勾住了王一博的衣角。很直接的肢体表达。


“爱就是会痛的,是你主管意愿,选择了爱,相信它是纯粹的。”

因为只有纯粹的爱,才会让人觉得痛苦。


肖战从心底升起一股很强烈的愉悦,因为察觉到王一博的变化。以至于看到不算干净的海面,也会觉得很浪漫。


这可是王一博第一次带他出来看海呀。

回去的路上,肖战捂着嘴偷笑,盖着王一博的大外套,很踏实补了个觉。





“恢复你的通告吧。” 

“可以呀。”肖战无所谓,他有信心面对工作,只是喜欢在爱里偷懒当个笨蛋。

“个人工作室成立差不多了,你那几个选址都不错。”王一博仔细打量他的气色和状态,都很不错。

自从回来,肖战这些日子除了剧本练习,一直忙活个人工作室的事情,推展的差不多,只差选址。


“国贸那边倒很方便,可是距离家有些远。”

“那边监管严格,具体的等回去再看吧。”

“怕啥,我们又不犯法。”肖战笑着白他一眼,捧着笔记本大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那部电影,我打算接了。”


王一博顿了一下,脸色有些奇怪。

“什么时候答应她的?”

“就是觉得这个剧本还不错,双向救赎,我很喜欢。”

“……”

“干嘛,你什么表情啊,双男主的本子很少见,好吗?”


王一博郁结,很无奈地点头。

“你要是喜欢,就尝试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我会干预选角这一块的,如果没有合适的,我单方面延迟这个本子。”

“你好大的口气啊王一博!”

“我说到做到。”

“小气鬼!”肖战咬牙。


王一博的占有欲,简直要比海还宽!


因为王清的这部电影有些小众,题材却很大胆。文名位《望衡对宇》。

小衡与对宇的救赎故事,无血缘的兄弟俩,伪骨科。


王一博在看完简介的时候就果断合上,声音太大,窝在沙发里看工作室设计稿图的人一下子看过来。


“不要演。”

“怎么了?”

“很无聊的。”

“互相救赎,牵绊成长听起来很有感觉呀。”

王一博眉头一跳。


肖战眉眼贼兮兮一转,“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是双男主的本子。”


“……”王一博看了他一会,实话实说,“我不喜欢主角最后的命运,如果是互相救赎,那就该互相救赎到最后。无论你想饰演哪个角色,都太苦了。”

肖战愣了一下,把电脑放下。

“你过来,咱俩一起看呗。”



主角之一小衡性格孤僻,因为家境特殊,时常受人嘲讽。其实他的胆子很小,还总被欺负,所以小衡很少去和人交流。

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多的孩子离开了这里,小衡没有走,因为他的父母很多年前出去创业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家里的老人也前不久就去世了,他的生活费都是靠市里那点微薄的补助撑着,就这样,一直待到了初中。


这里的文化水平最高也就到初中,有点能耐的人都选择把孩子送出去了。而留在初中最后的,基本都是肄业草草结束,跟着老一辈耕地干活了。


小衡的初三生活就是岌岌可危的进行,忽然有一天,居然来了一个转校生。

据说还是从大城市到这边的,是个男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小衡自动忽略陌生同学的到来,他早已丧失了人最基本的社交,小衡只想着自己的成绩不太好,如果想走出去这里,一定要很好的成绩才行。


新来的叫对宇。

他一身细皮嫩肉看起来就不像穷乡僻壤出来的小孩,用的钢笔,都是别人从来没见过的款式。

有一次小衡打扫教室时就发现了地上的钢笔帽,很新的款式,是对宇的。

他捡起来要给人放回去,刚握在手里,就发现班里几个人回来了,其中一个男生怒气冲冲。


“我就知道小偷是你!”

小衡一瞬间皱起眉,还没等张口,就感觉到一阵风过来,他下意识闭眼。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的攻击。

他诧异,睁眼一看。

对宇站在教室门口,和那群人对峙。


“那钢笔又不是你们的,多管什么闲事?”

“晓峰昨天丢的!他爹从镇上带回来的,那扫把星肯定想偷走卖钱!”

对宇嗤了一声,走到小衡身边。


“你的。”小衡伸出手。

对宇看他一眼,接了过来。食指拇指捏着那昂贵的笔帽,对那群人展示。

“看清楚了,这是我的。”


那几个一开始对小衡恶劣又凶悍的男生看清了,瞬间有些尴尬。


对宇的身份很神秘,校长都时常来看他的那种高贵,没人敢招惹他,几个人看来看去就散了。只剩下对宇看小衡,小衡就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扫地。


对宇模样出众,所以一下课就许多女孩围着他,叽叽喳喳的,有很多问题。

“对宇,你为什么要转到这边来念书啊?”

“这里很穷的,留不住老师,大家都考不上市里的高中。”


对宇面无表情,谁也不回复,奈何一副好长相,却是个冰坨子。他总是若有若无瞥向第一座的小衡,男生单薄的脊背挺得很直。


“问你呢对宇,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你问他。”

“啊?”

众人不敢相信,因为对宇下巴一抬,角度对向的人是小衡的背影。这和那个扫把星有什么关系?


对宇没想到,因为这随口一句话,给小衡招来了很大的麻烦。小衡常年被欺负已成习惯,这次的人尤其多,带头的那个男生是很久前就辍学的大牛,他大这群崽子几岁,平时干完活就爱来学校堵小衡,因为小衡受了多大的欺负也不会找大人告状,更不会委曲求全,主要他没人可以倾诉委屈。


“听说有个小白脸是你朋友?”大牛捏着他的后脖颈就拽过来,力度残暴,“你这张娘炮的脸总算是骗到个人。”

因为小衡的母亲就十分漂亮,小衡遗传了妈妈的美貌,这面容实在太出众,又成了一群人攻击的原因。


小衡已经麻木了,他的心理早已扭曲,甚至有时在想这群人什么时候快点来,打完这顿就过去了。他知道打完之后还有下一次,可仿佛就像他们所说,小衡感觉自己就是个扫把星。


因为父母生下他不久后就离开了,后来也不知是谁传回来了消息,这夫妻俩出海做生意早就死了,分明是他失去了亲人,可人人却传他是扫把星。


大人之间的谈话,传到小孩子耳朵里,久而久之,就都说他是扫把星。


小衡很小的时候挨打很痛,委屈想哭,可是没有人会为他疏解这种难过,更没人安抚他的情绪,接住他的脆弱。

他也有想过爸爸妈妈,可是这两个词太陌生了。小衡连个什么情绪都说不出来,恨也不是,埋怨也不是,就是很茫然。


所以这一次,小衡准备麻木地承受这一切,对宇出现了,他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叔叔,这群孩子哪有见过这么陌生的装扮。对宇不去管那些人的目光,而是径直走向了小衡。


“你跟我走。”没有问过小衡愿不愿意,对宇从那人手里拽过小衡,就离开了这。

“你在保护我吗?”小衡问。

“这叫什么保护,时限一辈子的,才能叫保护。”


小衡愣了许久,看到对宇的手紧紧拽着自己胳膊。


对宇能够救他一次,又不能救他一辈子。小衡自己也清楚这个道理,更何况他十分病态,拒绝任何人靠近。谁知,对宇过了几天,居然说出了要带他离开这里的话。

小衡错愕又惊喜。


可是命运就是和他们开了个可爱的玩笑。


小衡其实也和那群孩子有同样的困惑,为什么对宇会出现在这里。


直到离开那一夜,他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驱车出现,熟悉感油然而生。


以至于过了很久小衡都是懵的,为什么对宇会对他出手相救,因为他们两个人是没有血缘的兄弟。

小衡的母亲确实很早去世,对宇的妈妈是他父亲后来认识的爱人。


他们两个人的爱情轰轰烈烈,这把火淹没了在贫苦地带的亲生儿子。

也是做生意需要,男人回到户籍老家这边办手续,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这么多年,无颜以对,那女人非常谅解他,居然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先来接触小衡。



城市外面的路全部都是板油马路,过道也要等待红绿灯,高楼大厦看起来要建到天上去。

小衡对这里的一切都陌生极了,而自从知道自己与对宇的关系,更是孤僻。来到这边的每一天,小衡都在无比的沉默中度过。

那个“爸爸”用一切昂贵的物质来丰富他的生活,吃穿住行都和对宇没差,小衡只觉得陌生又可怕,他每天晚上缩在小床上,听着二楼落地钟零点的三声,然后睁大眼看外面的月亮。


新学校没有人霸凌他,也许是与对宇一同出行的原因,大家都认为他是对宇一直养在乡下的哥哥。

对他关心又友好。

小衡很不习惯这种相处,只能沉默以对,像个自闭症患者。


除了对宇,他偶尔会说两句话。

因为对宇每天除了吃饭,还有很多的药,白色的、绿色的小药片,他从小先天性贫血,不算严重,只是偶尔会晕倒。


“这药苦吗?”这是小衡来到这边说的第一句话,对宇说不苦,然后一把吞下了手里的药。


对宇晚上也失眠,有一次他睡不着,发现小衡在楼梯台阶上坐着,他吓了一跳,又过去。

两个小孩什么也没说,走到外面的秋千上,坐着安静地数星星。


“我睡不着因为我怕黑,你呢?”

“我不知道。”

“小衡,你在学校里也不说话,回家了也不看我,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之前在那边,你可不是这样的。”

小衡很无辜地眨下眼,抱着自己单薄的肩膀,有些疑惑看向对宇。


“是你话变多了。”

“是啊,我再不说话,万一下一秒就死了。”对宇呵一声,这笑容有些自嘲。

小衡懵懂,因为不太懂对宇的病,又对死这个形容,很兴奋。

他无数次想过,死是不是就是解脱。


对宇虽然面色很冷,但私下是个调皮捣蛋的小鬼。他经常喜欢做一些黑暗料理,还拉着小衡一起来吃,结果两个人都拉肚子。对宇的胃娇生惯养,小衡倒还好,大半夜的还看见对宇的房间在亮灯。


来回渡步,小衡犹豫着,还是走了进去。他看到对宇缩成虾米,死死用手按着胃。


“你看什么看!出去!”

小衡就真的出去了。

对宇疼得冷汗直流,双手握成拳头,狠狠捶向枕头。


几秒后,小衡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暖水袋。对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

小衡走进床,撩开被子,从后背抱住了对宇,两个人身高相仿,都是细长的四肢,紧贴在一起,异样和谐。

对宇僵硬了一瞬,不太敢动,鼻息间闻到属于对宇的香味,很亲密的距离,才会闻到的。


小衡把热水袋放在对宇胃的位置,手又轻轻揉了几下。

“对宇,我那天看书,看见了一个成语。”

“什么?”

“望衡对宇。”

“我的名字?”

“还有我的名字。”小衡伸手把灯关了,黑暗里说话,他才会勇敢一些,“很奇妙是不是?它形容的意思就是这两个人住的很近,每天都能彼此相望。”

“哦,形容也很像我们。”对宇翻来覆去,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闷闷。


小衡没再说话了,其实他感觉不太像,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是属于对宇的,他们两个人怎么称得上是彼此相望,分明是他寄人篱下。


可是对宇很孤单,像他这类看似很值钱的小孩,怎么也会孤单的委屈。

小衡不愿意对宇孤单。


“你干嘛抱我那么紧啊。”对宇要被勒死了。

小衡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手慌慌张张撤下来,有些举足无措。


“怎么又不抱了。”

“不是勒吗…”

“无语。”对宇不说话了,自顾自抱着热水袋沉睡。


刚才的姿势,小衡忽然觉得,很像一种保护。


他的父亲把他安置在这,也很少露面,不过对宇的妈妈,经常出现,来看他俩。带的所有东西都是双份的,笑起来很温柔的女人,有点那个形容词的意思,母亲。


上了高中后,对宇的病就好转了些,是从几场手术结束后,虽说病是好了些,但是小衡总感觉他的气色更加虚弱,加上皮肤本身就很白,总是很憔悴。


这会的对宇与小衡已经很熟了,至少对宇是这样觉得的,总有些秘密,是他不愿主动说起的,当年母亲执意要嫁给这个陌生的男人,对宇很无感,毕竟父亲死得早,他又经常生病,母亲情绪不稳定就会动手自残,如果出现一个能让她恢复正常的男人,对宇无所谓。


可是对宇亲眼见过,那男人的身边,是有一个十分貌美的妻子。说话很轻,笑起来很甜,第一次见面就亲昵捏着对宇的脸蛋,说。

“我们家衡衡今年也差不多这么大啦,有机会以后让你们一起玩。”


“衡衡是谁?”对宇问她。


那女人笑着说:“是叔叔阿姨的孩子呀,要比你大一岁。”


这时对宇还没见过小衡,只觉得他应该也很温柔,像他妈妈一样的温柔。后来对宇才知道,小衡连妈妈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他已经没有妈妈了。


那是对宇很阴暗的一段记忆,终生不愿意提起的事。

那场车祸,当时发生,车里最先清醒的人是他,母亲额头的鲜血吓了他,幼儿的他没有慌张哭闹,用小手笨重地去翻找通讯设备,没想到女人就此醒了,发现儿子还活着,感天动地大哭了起来,对宇被她勒得上不来气,又指着前面副驾驶的林阿姨。

“姨姨,没醒,血。”


那一瞬间,对宇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很多情绪,小孩子不懂太多,只能感觉很害怕。他看见母亲伸手去阿姨的鼻子下方停留了一会,又吓得快速收手。对宇很着急地扒拉她的包,而女人却一下子瞪向了他。


后来对宇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抢救无效的手术外,那个男人哭的一塌糊涂,再后来他就成为了自己的父亲。他与母亲的生意越来越好,财源广进,偶尔会看见他拿着一张婴儿照片陷入思绪。


对宇知道,那是阿姨口中的衡衡,他未见面的,哥哥。


是对宇主动找妈妈说要去看看小衡的,正巧这批审核项目的负责人严查,这男人不得不回户籍所在地去办理手续,因此,就带上了对宇。


对宇一眼就认出了小衡,他真的长得和他妈妈很像,尤其那一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可是他的性格却很孤僻,也时常受人欺负。

对宇很诧异,怎么会有人受到欺负连反击也不会?



对宇有对宇的愁思秘密与心事,小衡有小衡的封闭状态与自暴自弃。


两个人就在彼此阴暗又难以启口的缝隙里,相互拥抱,度过黑夜。



高中毕业后,小衡考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学,对宇高三时病情恶化,身体状态极其糟糕,贫血已经到达晚期的程度。对宇的妈妈几乎天天以泪洗面,重金求血包来给对宇输送。

对宇是血型很珍贵,是少见的熊猫血,那是有钱也办不到的事。


小衡这次没办法了,这已经不是他拿着热水袋去拥抱对宇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他上次在医院听到了主治医师与父亲的对话。

“这个孩子明显是有心事的,他长期一个情绪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哪怕是治好了贫血,身体也很难恢复好。况且前几年的手术很成功,他脑子里的瘤子切除手术是最完美的一次。只是血缘稀少…”

小衡听完,蹲在医院的走廊外面很久很久。


故事发展到这里,未到高潮,可是肖战的神情已经很难过了,王一博没明白。

“晚期治疗你伤心什么。”

“小衡会伤心,他蹲了那么久,应该在想最后的时光该怎么让对宇快乐。”

“他可能比对宇还想死。”

“啊?”

“小衡的高敏感性格,肯定会察觉出一些端倪,但是父亲在他心里不重要,任何人都不重要。”

“对宇很重要。”

“也许,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我给你剧透?”

“我不要!”肖战一把捏住他的嘴巴,“王一博,我警告你,不许人为干预这部戏,我肯定要演!”

“试的是哪个角色?”

“小衡。”肖战捏捏指尖,“我看到后面有亲密戏了,尺度挺大的,过审那边是不是困难一些?”

“……”王一博顶腮,细长眼打量肖战,“看不出来你还挺想为艺术献身。”


肖战存心使坏,面色又云淡风轻。

“当然了,我愿意无条件配合我的搭档,演好您出品的戏。”

“……”

“就这么想演?”

“当然。”

“对宇不用选角了。”王一博笑容不明,将计就计,捏着黑心桃的脸蛋,“我来演。”

“?”

肖战手里的本子‘啪啦’全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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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那个耶啵超甜

秘婚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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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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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一个就够了,再也不让肖战受苦了,王一博偷偷跑去给自己结扎,还让顾魏帮忙保守秘密。


“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才不会乱说。”顾魏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到处宣传的么?


工作尘埃落定,肖战也松了口气,安心在医院待产,...

前期口是心非傲娇博x前期温柔乖巧直男战,隐婚,职场甜宠不虐,ABO介意勿入。

 

chapter 51

 

肖战热情洋溢,干劲十足,在设计方面请教了很多人,花费了将近半年的心血才总算竣工,王一博已经不让他再干其他事了,因为现在已经七个多月,虽然宝宝一直很乖,但肖战腿肿腰酸,睡觉都只能侧躺着,很辛苦。

 

生一个就够了,再也不让肖战受苦了,王一博偷偷跑去给自己结扎,还让顾魏帮忙保守秘密。

 

“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才不会乱说。”顾魏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到处宣传的么?

 

工作尘埃落定,肖战也松了口气,安心在医院待产,因为他拗不过王一博,对方整天提心吊胆的,比他紧张害怕,生怕肖战一个人在家出事。

 

“好了,没事的,顾魏都检查过了,很健康。”肖战啃着苹果安慰他。

 

王一博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段时间都有在学习怎么照顾孕夫跟小孩,就算以后会请保姆,但自己也不能当个甩手掌柜,毕竟这是肖战辛辛苦苦生的。

 

“预产期在下个月底,还有四十多天。”顾魏云淡风轻道,这意味着肖战要在医院很长时间,不无聊才怪,幸好还能摸摸笔记本网上冲浪。

 

蔡丁来看过几次,他要当第一个干爹,肖战很乐意,还说以后合适的话可以订个娃娃亲,季向空听了很开心,逮着机会就跟蔡丁造娃去。

 

王一博陪同住在医院,家里的两只猫一直在猫咖,早就乐不思蜀。

 

越接近临产期,王一博就坐立难安,睡觉都不敢深睡,生怕发现不了肖战的异样,但对方很平静,比他沉稳多了,直到肚子痛那一刻,他才哀叫一声,断断续续道:“疼...要,要生了!”

 

王一博迅速按铃,还跑出去直接喊医生护士过来,但他不能进产房,只能焦急的在外面来回走,现在是凌晨,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熬了三个多小时才看到门被打开。

 

“别急,他睡着了,都很平安。”顾魏拦着他,另一旁的小护士把小宝宝给他看一眼,现在还不能交给王一博,需要采集足跟血,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王一博眼睛都熬红了,大口的喘着气,顾魏拍了拍他的肩膀,总算慢慢平复下来。

 

“是个男孩,先去休息吧,肖战没那么快醒,你倒了谁照顾他?”顾魏道。

 

王一博点头,声音沙哑道:“谢谢。”

 

他回到病房一躺,闭目养神,但很快就沉睡过去,因为这段时间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终于放松,疲惫感铺天盖地袭来,等他睡醒才发现过了十二个小时,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再不醒我都打算按铃了。”肖战在旁边打趣道,他还不能离开病床。

 

王一博大步走到他身边,眉头紧皱道:“疼吗?”

 

“疼。”肖战大方承认,这时候没必要逞强,他也想享受一下被哄着的滋味。

 

王一博自责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替你承受一分一毫。”

 

如果有痛感转移的机器该多好,凭什么这份负担只能一个人承受呢?

 

肖战有气无力的笑道:“这有什么好怪你的?对了,我还没见过宝宝。”

 

王一博答不上来,因为他当时也就瞥了一眼。

 

“你也没看到吗?”肖战狐疑的看着他。

 

“没看清就被抱走了,我等会去看。”王一博保证道。

 

肖战撇了撇嘴道:“记得拍照给我看看。”

 

“放心。”

 

王一博陪他聊了一会儿,顾魏送了饭菜来,肖战就比较惨了,很多东西还不能吃,王一博怕他馋,走到窗边三两口就吃完了。

 

“宝宝很健康,五斤三两,名字取好了吗?要登记。”顾魏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早就选好了,就叫王琑儿。

 

王一博见宝宝还在熟睡,而且啃着手指头,心里不由一软,希望他像肖战多些,这样犯错了,自己也不会太严苛。

 

肖战看着他拍回来的照片,笑的眉眼弯弯,虽然还有些皱皱巴巴的模样,但毕竟是亲生的,怎么看怎么喜欢,一一发给蔡丁他们,每个干爹都发来红包,约好了明天过来探望。

 

小宝宝一天一个样,刚出生的时候就是皱皱巴巴的,到后面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滑嫩,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跟在肚子里一样安静。

 

“看来以后也是个艺术生。”王一博打趣道。

 

“不需要我们操心的好大儿。”肖战很欣慰,不像开心果跟腰果,天天上蹿下跳的,花瓶都打碎了好几个,但它们对小孩非常温柔,只会趴在一边,绝对不伸爪子。

 

王一博勾唇道:“不用操心好,我只操心你。”

 

他在肖战耳边低声补充一句,“也只C你。”

 

肖战面红耳赤的推开他,对方憋了好几个月了,就等着机会吃他呢。

 

“儿童不宜,注意分寸。”肖战提醒道。

 

“那就去客厅。”

 

家里还没有时间收拾出婴儿房,所以宝宝的婴儿床就摆在他们卧室里,肖战趁着休息时,总算打开了那间一直锁着的杂货房,原以为很多灰尘,需要收拾很久,结果里面很干净,摆了很多画架,都被盖着。

 

肖战心里一跳,随手扯开一块布,第一幅画就是他丢了那张85,他当时真的天真的以为丢了,还失落了很久,原来某人偷了一直放到现在!

 

这还不止,这里摆放的都是他画过的画,一时间哭笑不得,王一博这个闷骚,居然干这种事。

 

于是他拍了照过去质问,对方很无辜的发了个狗狗眼认错,承认当时鬼迷心窍,不想让肖战把画给别人,哪怕是放在学校展览都不行。

 

占有欲跟醋劲真是没谁了,肖战没跟他计较,反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没想到他挺能藏而已。

 

他把画都放到一边去,亲自收拾了一下午,订制的家具也到了,王一博下了班就回来帮他一起收拾,到时候再稍微装修一下,他们还有大把时间呢,毕竟宝宝也不能现在就一个人睡。

 

“要是我没进去,是不是要瞒着我一辈子?”肖战戳了戳他的脸颊问道。

 

“我不好意思提。”王一博自知理亏,让他坐在腿上,随便他惩罚。

 

肖战哼哼道:“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有啊。”

 

“拉倒吧你,昨天我说了不要去阳台,你还不是...”肖战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王一博眉开眼笑道:“那今天去浴室,我换了大镜子。”

 

“......”

 

 

 

 

 

完。

本来打算50结束,结果多写了一章,这篇文只写了十万字,感谢一直追文的宝,新文见

置顶第一个《食来孕转》大明星X小助理,双向暗恋abo



王那个耶啵超甜

秘婚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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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王一博把盒子都打开,他点了三菜一汤,清蒸鱼、滑蛋牛肉、蒸排骨、上汤娃娃菜。


肖战就知道他不会好好点一份青菜,“我只想喝点汤,不想吃饭。”


“一口。”王一博打着商量道:“你吃一口饭,它们就有一根猫条吃。”


肖战哭笑不得,幸好两个小猫咪听不懂,它们正眼巴巴的在扒肖战裤腿,因为它们也闻到了饭菜香,馋了。


“一口就一口吧,为了你们,我牺牲。”肖战挨个抱起放腿上,王一博皱眉道:“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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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王一博把盒子都打开,他点了三菜一汤,清蒸鱼、滑蛋牛肉、蒸排骨、上汤娃娃菜。

 

肖战就知道他不会好好点一份青菜,“我只想喝点汤,不想吃饭。”

 

“一口。”王一博打着商量道:“你吃一口饭,它们就有一根猫条吃。”

 

肖战哭笑不得,幸好两个小猫咪听不懂,它们正眼巴巴的在扒肖战裤腿,因为它们也闻到了饭菜香,馋了。

 

“一口就一口吧,为了你们,我牺牲。”肖战挨个抱起放腿上,王一博皱眉道:“好好吃饭。”

 

肖战不情不愿的又把它们放下,但它两并没有多失落,因为听到了储存猫条罐子的声音,激动的迈着四条短腿跑过去。

 

由于猫猫还小,所以一周只能吃两三次猫条,不能当做主食一样天天都吃,否则会生病,王一博一分为二,搅和着猫粮给它们吃。

 

肖战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一动未动,他必须在王一博眼皮底下吃才算有效,不然对方会耍赖说他没吃。

 

主要还是因为生病,确实没多大胃口,不得不跟他斗智斗勇。

 

“够了够了。”肖战看着他扒拉给自己的一口米饭,也有小半碗了,王一博却当场示范给他看什么叫一口闷。

 

肖战郁闷的戳了戳米饭,这男人无论吃什么都是一大口就往嘴里塞的,比不过比不过。

 

王一博饿极了,一点都没浪费,连汤汁都用来拌饭。

 

“休息一下再吃药,医生说今天不能洗澡。”王一博去掰了个橘子来,其他的水果他不会切,这个最简单了。

 

橘子瓣直接递到嘴边,肖战不吃也不行,微微张嘴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引得饿狼扑过来舔干净。

 

“别闹,等会传染给你。”肖战往后仰了仰,病毒传播可厉害了,虽然已经退烧而且也吃了药,但他不想连累王一博。

 

“我身强力壮,不怕。”王一博舔了舔嘴角,要不是肖战病着,真想在沙发上干点什么坏事。

 

肖战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今晚睡客房。”

 

睡客房?那就是不怕了?

 

其实话一说出来,肖战就有些后悔了,不过他一直这么怕也没用,王一博迟早也会觉得他太依赖,会觉得不耐烦的。

 

肖战不自觉的捏紧手指,随后就起身往客房走去。

 

见王一博真的没跟上来,他已经后背开始冒冷汗了,但还是鼓励着自己往床上去,大不了今晚开灯睡,而且不关门就好,这样开心果它们也能跟过来陪着。

 

肖战干脆用被子蒙着自己,这样就看不到阳台,因为没拉窗帘,外面黑漆漆的有些瘆得慌,他现在可以说是草木皆兵了。

 

“憋坏了怎么办?”王一博无奈道,轻轻地扯下他的被子,让他露出头来。

 

肖战故作镇定道:“这样睡暖和,你快回去吧。”

 

“我怕,我不敢一个人睡,你陪着我行不?”王一博可怜兮兮道。

 

“不行,真的会传染给你的。”肖战摇了摇头,比起害怕,更担心他的健康。

 

王一博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肖战还以为他生气了,咬了咬唇有些纠结,可是自己是为了他好啊,自己怎么能那么自私呢?就因为害怕,导致他生病么?

 

他居然不理解,还跟自己置气较劲。

 

也是,王一博那么傲娇的人,肯低声下气的过来示好那么久,自己也没领情,他不生气才怪,估计要冷战了,肖战蜷缩着身体,用力抱紧自己,手指掐着胳膊的位置,仿佛察觉不到痛觉一样,因为完全比不上心里的抽疼。

 

其实王一博只是回去匆匆洗了个澡,怕肖战久等,可以说是军训般的速度了,结果一进门看到对方这姿态,连哭都不敢出声时,整个人脸色一变,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把他搂入怀中。

 

“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到她了?我不会丢下你的,她永远也伤害不到你了。”

 

肖战泪眼朦胧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王一博联想到了自己刚刚的态度,看来让他误会了。

 

“我只是想回去洗个澡再来陪你,你就算打我骂我也赶不走我的。”

 

肖战吸了吸鼻子道:“我也有不对,不应该一直推开你,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你离开。”

 

听到肖战的坦白,王一博心花怒放,这代表着对方承认了在乎!

 

“要不是你在生病,腰别想要了。”

 

肖战撇了撇嘴,自己在认真诉说心意呢,他怎么就想着那档子事?煞风景。

 

“顶着我了。”肖战小声道。

 

王一博低头看了一眼,假装训斥道:“整天凑热闹。”

 

“还不是你想了,它才会这样?”肖战看不过去他欺负二啵。

 

王一博勾唇道:“你心疼它?”

 

肖战连忙摇头否认,心疼它只会害了自己。

 

“那就不管它,没人理它,等会就自己趴下了。”王一博把灯调暗些,让肖战躺下。

 

肖战枕着他胳膊道:“才九点,你困了吗?”

 

“我还没给你讲睡前故事。”王一博记着呢,今天在医院的时候特意查了好几个童话故事。

 

肖战笑了笑道:“那你说吧。”

 

虽然他睡了一天,但也抵不过药物作用,加上王一博讲故事跟背书一样,肖战想到了以前上课时老师的语调,不到十分钟就上下眼皮打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直接就睡着了。

 

王一博轻轻地戳了戳他脸颊,怕他夜里又发烧,晚上一直守着没敢睡沉,幸好这几天公司没什么要紧事需要处理的,不过下个月有一块地皮拍卖,他得去拿下。

 

他想得很久远,准备在那盖一栋大楼,打造成剧本杀、密室逃脱等,一来满足玩家现实生活中对游戏的热衷,二来也可以授权给一些综艺拍摄点,有明星效应在,粉丝更加慕名而来。

 

总之他要赚多点钱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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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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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章不会太长,应该会尽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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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吃粽子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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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一个礼拜之后,孙子俊告诉于晚丞郑和医院的事已经准备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内他将正式成为郑和医院的院长。


于晚丞没多说什么,更没显得有多兴奋,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他决定离开王家前,就已经对孙天生做了详细的调查,他知道与王家抗衡了这么久孙家还能存在定是有些实力的,权衡之下,他才决定要离开,其一是他对王一博确实心中有恨,不说他用威胁的办法得到了肖战,单凭那两巴掌于晚丞就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孙家许诺了院长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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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一个礼拜之后,孙子俊告诉于晚丞郑和医院的事已经准备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内他将正式成为郑和医院的院长。




于晚丞没多说什么,更没显得有多兴奋,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他决定离开王家前,就已经对孙天生做了详细的调查,他知道与王家抗衡了这么久孙家还能存在定是有些实力的,权衡之下,他才决定要离开,其一是他对王一博确实心中有恨,不说他用威胁的办法得到了肖战,单凭那两巴掌于晚丞就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孙家许诺了院长的位置,那么他便决定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宝贝,这不仅可以让王一博主动交出罪证也可以彻底断了肖战跟王一博在一起的机会。说实话,这件事于晚丞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能完全的确定,肖战对于王一博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若是他不会为了肖战放弃王家,那么他就等于白忙活一场,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一试,就算王一博不同意,他也能让肖战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感情是最经不起考验最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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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接到于晚丞电话的时候脸色变得阴沉,口气也满是不悦,对于于晚丞电话中“你不来会后悔”的威胁也全然不当回事。直到于晚丞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王一博发怒的把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是他跟肖战在一起第一个晚上时候,他没想到于晚丞竟然会在房间装了监视设备,看来,他早就应该杀了他。




到了约定的地点,王一博直接把于晚丞从椅子上拽起来,狠戾的恐吓道,“把视频交出来”




于晚丞毫无惧色,如今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上,想必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利用肖战,当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这次机会。




“二少爷,我可不禁吓的,万一视频泄露出去。二少爷不怕,可是他呢?他可是郑和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医生,若是让他的病人跟同事看到他那副样子,你说他还能活下去么?”于晚丞面目狰狞,笑的一脸得意。





“你....”王一博气结,恨不得掐死他,可他却缓缓的放了手。看着于晚丞小人得志般的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领,随后淡然的坐回到了椅子上,趾高气昂的看向他,“二少爷还是坐下说吧”





王一博冷哼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于晚丞,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于晚丞确是一脸无所谓的扬起嘴角,轻佻着眉毛淡淡道,“二少爷,你就不想知道肖战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你?”





“你什么意思?”




于晚丞看到王一博的脸色骤变,知道他已经上了钩,笑的更是得意,他告诉王一博,肖战知道了视频的事,不止他,他大哥跟父亲也知道,而肖战怕他见到这个视频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才会跟他分开。于晚丞还故意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对王一博说道,“可惜啊二少爷,我睡了他那么久都不如你睡的四个月,看来,二少爷的功夫比我好很多,这么短时间就能让我的宝贝这么死心塌地”





王一博听到于晚丞的话整个人的脸色骤变,眼睛迸发出极度的愤怒,脸上暴起一道道的青筋,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下一秒,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的砸在于晚丞的脑袋上,“你他妈给我闭嘴”




于晚丞没想到王一博会在大厅内广众之下动手,在那一刻,他真的觉得王一博会杀了他,因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就像是一只成年的猎豹死死的捍卫者自己的领地,不允许任何人的侵犯。





好在他留了后手。肖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周围的人尖叫声不断纷纷躲在一旁,有的人已经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而于晚丞的头跟脸上满是鲜血。




“王一博,你干什么?”肖战死死的拉住王一博,“你会打死他的”





“滚开”王一博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一把将肖战甩到一旁,肖战用尽了力气,终于将王一博拉开,看到于晚丞的伤势很重,赶紧拿来服务生递来的毛巾捂住他的伤口。





王一博浑身都在颤抖,可一定不是为此而害怕,而是他的还未全然爆发的怒气。





王一宁也收到了消息,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王一博已经停了手,只不过脸色依旧难看。




他的手也被玻璃的碎片扎的惨不忍睹,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小博“王一宁快步的走了过去,眉头紧锁,“跟我回家”





王一博甩开他大哥的手,再次走回到于晚丞的面前,于晚丞的气势明显不似刚才那般盛气凌人,眼中有些惧色,肖战也皱着眉头,站在于晚丞的身前阻隔着,生怕王一博会再次动手。




“放心,我现在不会弄死他”王一博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于晚丞,现在还不能死。





他转头告诉王一宁让他把警察处理一下,这已经有人报了警,还有让在场拍了视频的人马上删除,店里的监控也要清盘。





吩咐完后,他先是将肖战拽到自己的身前问了他一句,“弄疼你了?”





肖战知道他问的是刚才推开他的那一下,他摇了摇头,“没有”





“在这等我”说完王一博就揪着于晚丞出了门口,走出去将他甩到一旁冷言道,“于晚丞,别以为有了孙家这个靠山你就能耀武扬威,王家留着他是因为他的存在根本不配我们动手,你以为你调查的那些东西真的能够代表孙家的势力?我告诉你,你唯一的筹码就是我,若是那个视频你胆敢泄露出去,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所以,告诉我你的条件”




于晚丞没想到他的这些心思王一博竟然早就知道,看来真的是他小看了他,这个外人眼中玩物丧志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的二少爷,或许只是假象而已。





“孙子俊许诺我郑和院长的位置,我答应帮他孙家上位”





王一博嗤笑一声口气中满是不屑,他一直以为于晚丞就算没有人性也该有点脑子,看来高估了他,这两样,他都没有,“我要你的条件,至于你答应了孙家什么,孙家许诺你了什么跟我没有关系,于晚丞聪明的话,你应该让我向你保证交出视频起码留你一命,你知道,那东西不会要挟我一辈子的”





王一博并不是在告诉他,他对肖战的感情不会坚持一辈子,他不会一辈子都如此在意肖战,而是在告诉于晚丞,他有的是时间来将那些东西彻底的拿到手,到那个时候,于晚丞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他当然一点也不在意于晚丞的死活,他甚至在刚才还发过誓,他早晚会要了他的命。





可当他看到肖战过来的那一刻,王一博就不打算这么做了,他知道,对于肖战来说,现在的于晚丞不过是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若是今后再也不见顶多形同陌路,毕竟这段可笑的感情早就让他看清了于晚丞的真面目,可若这个人死了,哪怕不是直接为自己而死,肖战也会永远记得这个名字,于晚丞将会成为他永远的污点。




或许比起杀了他,让他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甚至是颓废的苟活会更加的有趣。尤其是对于于晚丞这样的人。





“于晚丞,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应该知道,我耐心有限,不会忍你太久”





于晚丞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了孙子俊。或许王一博说的对,王家之所以一直没动孙家并不是怕了他们,而是王家只是在给自己找些乐子,也或许孙家只是在利用他,给他一个假象。王家能够独领群雄这么久,岂是那么简单可以撼动的,就算是他拿到了王家做假账的证据,又能如何?他真的是被冲昏了头脑,失了策。





“好,我可以把视频给你,不过,我要郑和院长的位置,还有就是,你要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找我的麻烦,要让我安全的活着”





“很好,于晚丞,我可以保证不杀你,不过,既然你们狼狈为奸,孙家也不必留了,从今以后,你只能靠着王家苟延残喘”





王一博转头就走,进去后,将肖战从里面抱上了车。




于晚丞知道,这一次,他彻底失去肖战也失去了任何的筹码。




虚构,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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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盛宴

听说暴风雨之前,总是格外的宁静。

我这算不算预告。

热度高的话,今日双更


09


之后的两天肖战几乎是床都没有自己下过,王一博就像是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器,不管他在哪儿,只要是肖战一有动静,他马上就会出现,将肖战抱起来,带他去卫生间,带他去楼下晒太阳。


就连晚上也是如此。肖战的胃里总是一阵阵的不舒服,夜里起来的次数很多,可是每一次,他刚醒,王一博就能够回应他,“又难受了?”“要去卫生间?”“我抱你”。诸如此类的话有许多,见肖战偶尔只是因为不舒服才会醒来,他也会搂紧他,拍着他的肩膀,轻言道,“听话,要多休息,再睡会儿”“实在睡不着?那我陪着你”...


听说暴风雨之前,总是格外的宁静。

我这算不算预告。

热度高的话,今日双更




09



之后的两天肖战几乎是床都没有自己下过,王一博就像是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器,不管他在哪儿,只要是肖战一有动静,他马上就会出现,将肖战抱起来,带他去卫生间,带他去楼下晒太阳。




就连晚上也是如此。肖战的胃里总是一阵阵的不舒服,夜里起来的次数很多,可是每一次,他刚醒,王一博就能够回应他,“又难受了?”“要去卫生间?”“我抱你”。诸如此类的话有许多,见肖战偶尔只是因为不舒服才会醒来,他也会搂紧他,拍着他的肩膀,轻言道,“听话,要多休息,再睡会儿”“实在睡不着?那我陪着你”




除了这些,这两天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还疼不疼?”“别逞强”“不许惦记工作的事”“把书给我放下”





还疼不疼这句话对于肖战来说有些陌生。他还记得大四即将毕业那一年医学院选中他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以小团队的形式去参加竞赛,他还像学院推荐了于晚丞一起参加,因为这次竞赛若是拿到名次对今后的事业很有帮助,而且对于医学院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荣誉。





肖战作为这次竞赛的骨干,学校跟团队里一起参加竞赛的学生对他都非常有信心。可没想到就在竞赛的头天晚上肖战突然腹部绞痛,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汗流浃背脸色苍白,明天就是比赛了,若是他不在的话,不仅少了一名选手,其余的那些学生的知识也不如他扎实,对于冠军的争夺就更有难度了,于晚丞说他可能只是水土不服而已,让他坚持一下,起码等到竞赛结束,不然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们可能分配不到好的单位,对以后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肖战也不忍心让队友跟学院失望,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与冠军失之交臂。竞赛的那一天,他状态很不好,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拿到了冠军,所有人都很兴奋,只有肖战,比赛一结束他就昏倒了。送到医院去发现是阑尾炎,若是再晚点连命都保不住了,就这样,他还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才好。





他做完手术醒来后,每个人都恭喜他,得意洋洋的夸奖他这次的表现,老师说多亏了有于晚丞时刻的鞭策,才让肖战能够这样努力。





那个时候,没有人问过一句,“你疼不疼”。就连肖战自己都忘记了问自己,“他疼么?”






“想什么呢?是不是又不舒服?”黑夜中,王一博依旧能够感受到肖战是醒着的,他的话打断了肖战的思绪,让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王一博,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再继续下去,我会丢了工作”肖战的口气并不那么坚硬,反而在这个夜里格外的柔情,露出丝丝委屈。





王一博哼笑一声,不是在嘲笑肖战的话,只是在笑他为这点小事而烦心,“丢了工作我可以养你”





肖战作为男人并不为这句话而感到窃喜,即使他喜欢男人,可同样他也是男人,某些时候他要的是互相需要而不是完全被保护起来,也或许是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承诺,他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生活。在他的心里,这是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因为于晚丞说过,我们不能太依赖对方,那会变得很可悲。






肖战忍不住去问,“王一博,你现在说养我,可等我真正需要你养的时候你就会厌烦”





王一博再次笑笑,放佛这个夜晚中的肖战与以往那个冷若冰霜的人很不同,他侧过身,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肖战美貌的侧颜开口道,“你那句话只适用于没用的男人,他们把所有的自卑跟压力都归咎于要养其他人身上,我对你不会厌烦”





肖战没有说话,同样的一件事两个不同的答案,没有对错之分。他也不知为何今日会话多了起来,或许是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跟敏感吧。等他好起来,便不会这般心思。





修养了一周后,肖战的气色好了许多,也不在发烧了,胃也不再难受,于是他就跟王一博说想要去工作,经过了私人医生的再三确认后,王一博终于答应了,只是有一点,每天他会派人把吃的东西送去医院,让肖战不管多忙都要按时吃饭。





---





肖战正常的工作后,王一博便去了趟车队。虽然在其他人眼里或许他这个二少爷对于赛车这件事不过是闲暇时的玩闹,可他自己跟队友都了解,王一博对于自己喜欢跟热爱的事情从来不是玩玩。




这一次,他并不是为了赛前离开让车队失去冠军而抱歉,只是觉得对不起那些信任他的队友,这些人是唯一不顾及他的身份,不因为他是王家二少爷而阿谀奉承他的“朋友”。




“一博,我们当然不会怪你了,没有你也就没有车队,而且我们相信,你不会任性到拿兄弟们的努力去挥霍的人”说话的是阿强,他是王一博车队里最年长的,在这里面他们都叫他强哥。





王一博不喜欢说那些肉麻的话,更不会腻腻歪歪的表现自己的情绪,他告诉阿强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把车队交给他管理,但是他会继续负责车队的一应用度跟所有的花费开销。





阿强以为他是为了这次的比赛对不起兄弟们还有就是跟孙子俊的对赌才会退出立刻劝阻道,“一博,兄弟们真的没怪你,还有那个孙子俊,就让他得瑟几天,你干嘛要因为这些事离开车队呢,我们都看得出来,你是真喜欢赛车”





车队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是啊王队,你舍得车么?”

“对啊一博,你那么有天赋,离开多可惜”





王一博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柔情,他一边嘴角微微上扬着说道,“我不是为了这些,我是怕死了,从前不怕,现在,怕了”





阿强跟其余的队友纷纷面面相觑。




王一博没做多余的解释,跟阿强说今天趁着他还能玩,一起去跑个痛快。





怕死这个词在王一博的世界里称作“胆小”。再之前,他从来不会怕跟害怕。可现如今,他怕了,他怕死,怕他死了以后,没有人能够照顾好肖战。





在肖战这次生病之前,王一博一直觉得他是个冷静,理智,淡漠的男人,他是个医生,也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在意自己的身体,在王一博眼中,肖战不会生病,不需要像女人那般照顾。可是错了,疼爱这件事不分性别,在关乎于你想与不想。肖战并不像他外表那样强大,他的内心比谁都还要脆弱,他故作坚强是因为习惯了没有人去依靠,他其实很脆弱,他完全不懂的如何照顾自己,他连吃饭这件事都会忘记,若是王一博不在了,谁还能像他这样去照顾肖战呢?所以,他怕了,他怕自己出事。





那一天王一博跟车队的人玩的很尽兴,他们在跑道上飞驰,感受着极速带来的快感,他沉醉于这样的感觉,他要记住此刻的感受,从今天过后,他要为了另外一个人,好好的保重自己。





虚构,未完


小狗吃面包

《梨花落株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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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史书如何撰写

愿我们终将岁月团圆。


这场会面简直是莫名其妙,宣帝与沈重笑脸相迎的宛若自家君臣,不知道还以为两国世代相好,言冰云自始至终也没抬个眼色,安安静静地站在宣帝旁边,半个神情都没给。

“我们陛下常说,若言大人是北齐人,可是我朝之幸了。”

听到沈重这话,宣帝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望了言冰云一眼,半是开玩笑地打趣他:“琮川当是我朝的泽世明珠。”

言冰云象征性地回礼:“微臣不敢当。”他又微微欠身,神色自若:“臣今日身体不舒服,想求个恩典先行告退。”

宣帝挥了挥手:“好,多多休养。”

路过沈重时,那位曾在监牢中将银针扎入他体内的锦衣卫统领,含着微笑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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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史书如何撰写

愿我们终将岁月团圆。


这场会面简直是莫名其妙,宣帝与沈重笑脸相迎的宛若自家君臣,不知道还以为两国世代相好,言冰云自始至终也没抬个眼色,安安静静地站在宣帝旁边,半个神情都没给。

“我们陛下常说,若言大人是北齐人,可是我朝之幸了。”

听到沈重这话,宣帝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望了言冰云一眼,半是开玩笑地打趣他:“琮川当是我朝的泽世明珠。”

言冰云象征性地回礼:“微臣不敢当。”他又微微欠身,神色自若:“臣今日身体不舒服,想求个恩典先行告退。”

宣帝挥了挥手:“好,多多休养。”

路过沈重时,那位曾在监牢中将银针扎入他体内的锦衣卫统领,含着微笑恭恭敬敬冲他行礼。

沈重几乎把他整个人打碎了一样,连同他的骄傲和风骨,叫言冰云清清实实地认明白,世家贵公子碾落成泥后的绝望和生痛。

他今日本打算与刚从北齐回来的探子询问皇室的事情,出了门打算直奔监察院,门口停了轿子他叫人撤了。一回身就碰见锦衣玉立的少年将军带着急促而赶来。

他心里一沉:“敬雅,可是出了什么事?”

霍明河面色一怔,有些无奈地摇头:“我.....听说陛下叫了你和沈重会面,怕沈重对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也怕陛下不护着你.....寻思帮你解解围。他们没给你亏吃吧?”

言冰云笑了出来:“你何时见到我吃亏?”

霍明河摸了摸鼻尖,撇嘴道:“小时候分糕点,就你心机最多。不声不响却抢的满手,偏生那帮大人还都向着你。”

两个人并肩走到宫门口,便跑过来一伙禁卫军,对着二人行礼:“将军,北齐的使者在客栈突然死了一个,是中毒身亡。”

言冰云与霍明河对视了一眼,霍明河沉吟片刻:“我们先去客栈看看,琮川,我先走了。”

言冰云点头:“你多加小心,北齐的人最擅长狡猾多端。”

“好。”霍明河又想说什么,发觉此地也不是容他啰啰嗦嗦的地方,言冰云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奇怪,他小声讪讪,眼神躲闪:“我知道你与端王殿下闹别扭的事情,肯定有误会。你心里也别委屈,殿下天资卓越,不会因为流言蜚语而对你不理不睬。”

言冰云:“??你从哪儿听到这些闲话?他没你说的这么温情吧?他还要让我一命偿一命呢。”

霍明河有些恨铁不成钢,还碍于面子不能发作,平日冷峻沉着的少年将军急地眼皮直跳:“他那是气话你懂吗?我着急处理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因为几句话闹脾气。”

随后霍明河匆匆忙忙便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言冰云。他无奈低眸轻笑了一声,忽地唇角一滞,面色骤冷,侧身躲过后方的擒拿手。他的武功现在是正常状态,可却不能大动。所以他躲过刚才那一击并不费力。

毕竟那是北齐第一高手锦衣卫统领沈重。

沈重还是刚刚一副带笑的模样,眸底深处是阴霾,他似乎是不相信:“言大人的内力居然还在?”

言冰云扬了扬手:“不仅如此,被你夹碎的手也能提剑杀你了。”

沈重挑眉:“你是在说笑?”

“这是南庆皇宫,你确定要动手?”

“你武功剑术上乘之时,不也是被我一剑钉在地上生擒吗?我一直很不喜欢言大人莫名的自信,我更喜欢把你踩在脚下折辱。把你所有的自信都一点点打碎,让你明白有时候卑贱求人,也是一条生路。”

前方是冷隽玉身的白锦公子,腰间配着美玉,淡青色绸饰缠在上面,勾出盈盈漂亮的腰型。他如远山之黛的眉轻轻蹙着,下面那双雪冷冰霜的眼眸隐隐藏着杀意。

言冰云的手已经握在配剑的剑柄处了。

“我今天听你朝陛下唤你的字,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字是琮川。”沈重漫不经心迈出脚步,背后的手紧紧握住“真的是很好听啊。”

“你不像是绕圈子的人,沈大人,你也知我最讨厌废话多的人。北齐派你出使的任务,还有北齐这场和谈目的,沈大人应该知道我真的很感兴趣。”

“这话听着怎样像是审讯啊。”沈重道:“特别像那次我在你身上烙了三四个铁烙问你在北齐上京谍网名单,你真是一个字都不吝啬于说啊。”

言冰云回身就走:“你要是单纯想过嘴瘾,我没兴趣陪你玩。”

沈重冷冷掷出两个字:“站住。”

言冰云自然是没理他的,沈重踏脚飞过去直锁他的肩,言冰云瞬时拿出剑反打他的胳膊,沈重躲过,后退几步:“你功力居然见长?怕不是吃了什么急火攻心的灵丹妙药吧?”

他靠近言冰云,不理会言冰云横在胸前的长剑,反而笑地更深:“言大人,这里没有人。其实你们皇帝真的挺识大局的,为了要那个小子的命,不惜把你赔给我们。”

言冰云不在乎似地轻笑,将剑握地更加紧:“他与你们的和平协定,果真是为了要谢允的命。白虎门下的人,应该拿到了你们要的东西了吧?”

沈重好似恍然大悟,从胸前衣襟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你说的是这个?这个啊,是透骨青的解药。”说完他又加重了语气,生怕言冰云听不明白:“是专门救你们端王殿下性命的解药。”

“我曾打断了你腿间的骨头向我下跪,可是软趴趴的一点也没有成就感,这样吧言大人,你向我跪一下,我就给你一次抢解药的机会。陛下让我带回去活着的你,可没说带过去的是不是见点血。”

沈重轻悠悠地看着言冰云,手中的白瓷瓶仿佛岌岌可危:“你真的打不过我的。”


昱京的长街是繁盛之地,各式各样的胡同住着手艺人家。谢允今日得了清闲,便想起了言冰云曾经提过一嘴昱京西廊有一家梅子酥酪挺好吃的,刚巧他从范闲户部出来路过此地,等了好久才排上一包。

范闲和他手中的证据差不多了,当年宣帝到底是少年手段,处理事情难免疏忽,来来回回查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找个机会一起向天下说明宣帝是如何陷害长兄夺得皇位的。

如果宣帝没有动言冰云,谢允是不会痛快答应范闲的恳求。

他吹着口哨提油包纸走在大街上,前方一伙禁军出现,他眯眼看了一眼,为首的正是言冰云的挚友霍明河。大白天禁军出现街上,谢允疑惑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上前拦了一下。

“参见端王殿下。”

“霍将军,你们这是做什么?”

霍明河压低声音:“北齐使团在西巷客栈中毒死一人,我去看看情况。”

谢允嘀咕了一下,又问他:“西巷?你确定是西巷?”

霍明河微怔:“是啊,刚刚手下就是如此禀报。”

“禁军手下的人说北齐使团在西巷客栈?”

刚刚那名禀报的禁军也愣住了,霍明河示意他向谢允说清楚,他笃定到:“我们禁军负责北齐使团的士兵确实向我说明在西巷遇害。”

“北齐使团根本没在西巷!”谢允咬牙道:“我回京碰见了他们,我亲眼瞧着他们去往的方向是南巷!”

“禁军混入了北齐的人!”霍明河马上明白了,他转身下命令:“把刚才那个负责北齐使团的士兵抓起来,快去!”

谢允心头突然混乱烦躁,他仿佛觉得有一把刀垂在了眼前,来不及感受那锋利:“霍将军,是有人调虎离山将你支走。你刚刚离开时,身边可有他人?”

霍明河全身血液瞬时被冰住,冷地他几乎快要站不住了,他不敢看谢允的眼神,他知道此时谢允的目光带着急切焦虑。最后他轻轻开口,是沙哑的:“琮川。”

谢允手一松,装了点心的油包撒落一地,精心准备的梅子酥酪稀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瞪。”剑劈过来,冷冽寒光夹着斑斑血滴,言冰云退后一步,剑撑着地,闷声咳嗽。他的双腿被沈重打碎过,接骨的狱医草草处理后总会落下病根,沈重最清楚他的伤,所以沈重每一次出手都是冲他曾重伤过的地方。

“我说过,你的伤我最清楚。还打吗?言大人?”

说这话时沈重又飞起一脚直击胸口,言冰云反手使剑,让他落了空。他的剑术极其狠厉,手腕一翻便是漂亮招数,沈重皱起眉,看着他不要命的打法冷冷一笑:“你是真的想死?”

言冰云擦去唇边的血痕,沈重趁他缓气之时,出剑刺向他。他本可以拼死力气躲开的那一剑,竟直直地没有防御,被沈重用力刺穿腹部钉在墙上。

一大口血从他嘴中喷出来,沈重也没有料到言冰云真的没有躲开,拔剑后血扬了言冰云半身袍子,慢慢地滑落在地,强撑着没有闭上眼。

他探言冰云的气息,手轻轻抖着,气若游丝,几乎没了生机。

沈重绝不相信言冰云会轻易就死,见他发白的唇翁翁张开,凑到耳边听那句话。

“我.....死都不会去北齐......”

言冰云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连沈重都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他的脸色惨白,仍不停地吐血,最后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心口一凉,紧接着剧痛袭来,沈重不敢相信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

“你!你....用自己作饵......!”

言冰云虚弱一笑:“不然....你怎么会掉以轻心.....”

他的手用力插在沈重的心口,沈重面色青紫吐血,他甚至连一掌打死言冰云的力气都没有。

沈重死了。

言冰云觉得他也差不多快死了,抖着手去拿沈重胸口的解药。

挣扎着起身,却没有半分生力。他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了谢允的喊声。

谢允手抖地不成样子,他不敢碰言冰云的身体,那身云锦衣被血染个通透。他嘶声力竭冲范闲喊:“我说没说过!这件事你不许迁惹琮川半点!”

范闲真没想到沈重会对霍明河出手,更没想到言冰云为了杀沈重不惜豁出性命,他看着谢允几乎崩溃的样子,平日能言善辩的嘴都不帮自己开脱了。

言冰云的武功才恢复不久,如今对抗沈重使出内力已是先损身体,且沈重的武功在北齐是一等一的,不然言冰云当初也不会被他生擒,毫无反抗之力。他此时杀了沈重,身上中了几剑,最要命的就是腹部那剑,几乎将他钉死在石柱上。

言冰云的脸灰白,曾眉若春山的皎洁样子,也被冷血染了。他咳嗽的血沫蹭到了谢允的指尖,没有力气的手却死死攥着,范闲忙去掰开,当血淋淋的小瓷瓶被范闲握在手掌心时,言冰云忽地解脱一笑。

费介拿过来闻了闻,瞪大眼睛颤抖着:“这是!透骨青的解药!”

“沈....沈重....”言冰云闭着眼,仿佛说每一个字都是费力:“他身上的.....”

谢允崩溃大喊:“我不要这个!御医呢!快滚过来啊!”

言冰云苍白的唇角蜿蜒着血痕,衬的那张脸残忍痛苦,他真的好想睁开眼,看看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想把他的一切临摹在骨子里,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要忘记。

他真的听不清周围的嘈杂声了.......脸上湿湿的,分不清是谢允在哭还是他在哭。

从今以后的壮言山河...真的与我无关了。

我未曾负过昭昭赤诚之心,所以海内澹然的盛世,谢允你要好好替我看。


三月后,

宣帝被逼退位,范闲和谢允咄咄逼人以及百口莫辩的证据令他毫无反驳,朝堂之下的老臣目光带着杀意,他想叫陈萍萍的黑骑保护他,却发现门外都站满了霍明河的禁军。

谢允望着狼狈的宣帝,冷冷负手:“我父亲的英灵是否在午夜时向你索命?”

朝堂时乱着,谢允不想管了,范闲自会处理。

他不顾老臣的呼喊快步回府,急匆匆跑回去,身后传来宣帝撕心裂肺的声音:“你甘心把江山交给这个小子!”

可是谢允理都没理就走了。

他回到府里,穿过小花园,就看见了不远处锦衣白袍的公子认认真真摆着棋盘,听到动静后微微侧身,左手旁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白牡丹。

言冰云眉眼弯弯:“你回来啦。”

谢允的脸上也笑出了小括号。


雪落肩头,拂了还满。生涯梦中,我们一起看雪。


从此不必伤春伤别,我陪你在黄昏时看尽梨花。


   

                        (完)



我想在2019年说完这个故事,感谢所有热爱与陪伴。

拥有你们是我写文最大的动力,希望下次见面时我依然拥有你们的支持与热爱。

我们下篇文再会。(哭唧唧要评论嘿嘿)




小狗吃面包

《梨花落株雪》(十五)

言冰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安稳的觉了,虽然总是断断续续做梦,可每一个梦,都是谢允。

他想起打完苷州之战后,谢允没着急回朝,拉着他去喝酒,还是精致的青梅酒。

言冰云沉默片刻,狐疑着:“你不是一向喜欢饮烈酒吗?”

谢允嫌弃地想打他:“你自己的身体不可以饮烈酒啊!喝什么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和你喝啊嘿嘿嘿”

后来归朝后,宣帝在文武百官面前称赞谢允,提了他的王爵,朝中大臣老泪纵横,心里感叹懿德太子的孩子,也是一个可以保家卫国的英雄儿郎啊。

谢允当时受着各式赞赏,嘴角噙着笑意,故意地盯着言冰云,满脸的求求你表扬我快点夸夸我!言冰云哭笑不得,只好趁着皇帝不注意,悄悄道:“你最厉害了。”

言...

言冰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安稳的觉了,虽然总是断断续续做梦,可每一个梦,都是谢允。

他想起打完苷州之战后,谢允没着急回朝,拉着他去喝酒,还是精致的青梅酒。

言冰云沉默片刻,狐疑着:“你不是一向喜欢饮烈酒吗?”

谢允嫌弃地想打他:“你自己的身体不可以饮烈酒啊!喝什么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和你喝啊嘿嘿嘿”

后来归朝后,宣帝在文武百官面前称赞谢允,提了他的王爵,朝中大臣老泪纵横,心里感叹懿德太子的孩子,也是一个可以保家卫国的英雄儿郎啊。

谢允当时受着各式赞赏,嘴角噙着笑意,故意地盯着言冰云,满脸的求求你表扬我快点夸夸我!言冰云哭笑不得,只好趁着皇帝不注意,悄悄道:“你最厉害了。”

言冰云不想隐瞒谢允,谢允下朝后便换了一身青水之天的锦袍,头发半束着,冠着银白色的配饰,兴冲冲地拉着言冰云去采蜜。

他这幅欣喜的样子,言冰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他想陪谢允做一切在战场上盼望着的事情,然后自己好好地去北齐。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弄完,坐在凉亭中封罐。谢允偷偷沾手指尝了一小口,吧唧吧唧道:“言公子啊,还想不想做桂花蜜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给你,煮杯茶吧。”

谢允不解:“着什么急啊?虽然我很想喝你的茶,但是今日这么晚了,我们采完蜜就回府休息好吗?本来你近些日子身子骨就不是很好,别耗费心神了。”

言冰云很坚持:“就今日,你喝不喝?”

谢允嘟囔着:“行行行,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白衣少年的手不经意颤抖着,低眉垂眼,咬着牙红了眼眶。

言府的一个小院子,是言冰云平日煮茶的地方,谢允特别喜欢这里,一进去就笑眯眯:“言公子!我要喝白牡丹!”

暖炉生火,寒镜素裹。言冰云煎着茶茗,细细碾茶。谢允叼着不知从哪里摘的花儿,紧盯着言冰云,眼眸突然泛着不明情绪。对面公子素白的手腕专心致志做眼前之事,谢允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言冰云一顿,伸手去拿白瓷小杯:“煮牛乳吗?”

谢允猛地握住他的手腕,冰冰凉凉的,激地谢允更难过:“言冰云,你说过,从来不会骗我。”

“别这么紧张,”言冰云低眉轻笑,却不舍得抽出手:“北齐的情报站被歼灭了,陛下派我去重新建立南庆的情报站。”

“要去多久?”

言冰云利落开口:“不知道。”

谢允不说话了,他知道言冰云忠骨赤诚,为了南庆蹈死不顾,不管九五之尊是谁,他热爱效忠的只有南庆这个国家。说白了,皇帝薄他,庆国是无辜的。

这不是愚忠,而是清醒。他清醒地明白,言家世代忠骨,从来不是唯圣上之命,是以庆国子民与山河唯忠。

他劝不了言冰云。

茶咕噜咕噜煮着,两个人都不语。刚刚采的蜜被送进小厨房,带着谢允铺天盖地的满心欢喜。他喝到了心心念念盼望的一杯茶,可是煮茶的公子却要临不测之深的远方。

谢允心口被堵的生疼,嗓子烧地灼热,沙哑开口:“我之前常常想,若我父亲还在,庆国会如何?他期许的海清河晏盛世,会不会如他所愿?”

“可我现在最大的感受是,如果他在.....”谢允的眼红地厉害:“你就不用这么委屈了。”

言冰云的心被狠狠疼了一下,他想安慰谢允,告诉他我不委屈,我会平平安安回来见你。可他自己说不出口,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豺豹狼穴的北齐安然无损的全身而退。

那就不要给他期许和盼望了吧,总比最后鲜血淋漓的当头一棒,要好的多。

“我们明天去喝梨花酿,算是我给你践行的送别之酒。”

月色照着一桌的茶皿,特别温柔。谢允想说,若我父亲还在,他肯定会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

明日晨时,谢允还在呼呼大睡,永安殿的圣旨就传到了言府。

待谢允醒后拼死拼活跑到城门口时,拦住了言冰云的马车,却没有见到言冰云的临别一面。

口中允诺的梨花酿以及少年来不及说出口的心事,都被隔在了三年后的某天某日。

再见时,谢允接到的是伤痕累累、遭受遍体折磨的言冰云,还有永远不会笑着为他煮一杯白牡丹的双手。

谢允推开门时,言冰云望着窗外。他突然心一紧,言冰云好像没有安全感似的,下意识抱紧膝,将自己用被子紧紧环住。清瘦的下颔和没有血色的面容,还有那双苍凉的眼眸。

他不知道言冰云在北齐的三年究竟遭受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在身份暴露后的大牢中,他遭受了多大的刑讯折辱。

“琮川。”谢允轻轻开口:“我....我在江湖之前认识一个郎中,特别厉害....你的手会有办法的。”

言冰云抬起软绵绵的手,只能动动手腕:“他们把我的骨节都夹碎了,但我觉得我的筋骨还是好的。”

谢允的眼睛亮亮地“所以说!我们还有办法!”

“好。”

言冰云回来后一直住在端王府,言若海不在京城,被派去了通往京城商路调查走私一事。他先不回言府,准备休息两日去觐见宣帝,谢允已经写好了文书,求宣帝赐予他白衣一身,但是俸禄他还是要的,且按照最高亲王标准给。

一个是皇亲贵胄的王爷,一个从小便是京中贵公子。况且谢允可舍不得言冰云吃一点苦,即使是游山玩水也要精致矜贵,半点都不能马虎。

言冰云被谢允又养了两日,各式吃食谢允都逼着言冰云吃下去,有时还会抢言冰云手中的,真是不讲道理。看着言冰云气薄红的双眼,狡黠笑着哄人家。

他从来都不问言冰云在北齐的一切事情,回到南庆的每一刻都是他放花灯求佛祖不吃素允来的安生日子,好好呵护还来不及,怎么会揭他伤疤,让他更痛苦。

言冰云踏进永安殿时有些恍惚,直到宣帝叫他起身时他才清醒,行了一个久违的君臣之礼:“微臣,谢陛下。”

宣帝的心情也很复杂,要说之前他想让言冰云死,是因为怕他誓死效忠的是谢允而非他。可是言冰云在北齐舍命潜伏,即使暴露也打死不说一个字。他最初知道言冰云被抓时,有犹豫过是不是要放弃他。

谢允这几年在朝中的手段他见识过了,只要不涉及北齐,谢允就装死在朝会打瞌睡,一旦沾点北齐的事情,端王殿下使出的手段他根本来不及反对,人家干干净净处理,不给宣帝口舌之欲。

“这些年...琮川,委屈你了。”

言冰云淡漠抬眸:“为庆国。”

“阿允的折子朕看过了....朕知你一直怀疑朕会害阿允...可是琮川啊,朕放阿允归隐,朝中懿德太子旧部会吗?你忍心看着皇兄遗孤,做一辈子闲云野鹤的无名之辈?”

这也是言冰云心中一直难过的关。谢允天资聪慧,是天生的将帅之才。他慢慢地继承了太子所有的优秀,让他混迹江湖,确实对不起太子旧部的期待。

但谢允志不在此。

“陛下...臣为了庆国九死无悔,也自问没有对不起庆国半分。臣想说....殿下对皇位...绝无任何之意。陛下....放他自由吧。就当臣....僭越过分的奢求。”

“您也不用忌惮臣...”言冰云深吸气,努力平静声音:“臣的手已经废了,不能使剑了。功夫也不在了,被喂了牵机散,连最基本的自保招数都不会了。”

言冰云被抓的第一天,北齐皇帝就派影卫喂了他一杯牵机散。

他当时疼地撕心裂肺,手脚被铁链磨地全是血,滴答滴答落在肮脏砖缝儿里。几乎是眼睁睁地瞧着自己内力全失,宛如死狗般残喘。

宣帝大惊,难得失色:“琮川!你....当真如此!”

言冰云平缓道:“陛下可以请御医查看。”

“你.....你先退下吧...朕派好的御医照护你。阿允的事情,朕会考虑。”

“臣告退。”

可能之前言冰云很介意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本就是天纵奇才的贵公子,旁人于他左右,是珠玉在侧的觉我形秽。所以被废武功这件事他实在接受不了,但当他回到南庆,回到谢允时身边才彻底释然。

我平安活着,才是上天赐予我最大的福气。

小剧场

小谢(冷漠脸):你最好把琮川的手治好,否则....你就抢不到网课。

小顾(卑微):成成成!我这就查资料,保证让小言公子的手恢复如常。

小谢:还有武功!你自己作的孽自己负责!

小顾:成成成!!

所以说,你们期盼着小言公子的手可以恢复啦!(就是过程比较艰难)

作者看着满桌的笔记教材突然冷漠,发出垂死挣扎的声音。

“我的手要是抄断了,没有一篇文学评论是无辜的。”

滚去抄笔记了。

小狗吃面包

《梨花落株雪》(十四)

青州收复后,谢允带兵前往最后一座城池苷州。陈瑞岁死之后,禁军早就有想取而代之的一群人,竟然也没多审查,整顿军队后便向谢允邀功归朝后,可要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战场的消息言冰云根本不知道几分,只有军中密探快马加鞭报回京都,谢允也不想让言冰云担心他,所以从未提过战场之事。

当然谢允受伤一事自然不会叫言冰云知道。青州那场战役中,谢允不小心被未死的敌军射了一箭,没入了大半个肩膀。简单回营包扎后继续北上。

苷州可能也被宣帝下了圈套,谢允从不怕下作手段,认认真真在营中擦剑饮酒,眉眼间尽是少年从容下的稳重。他转身系披风,银袍皎洁,唇角着笑:“打完最后一战,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而且.....”他跳...

青州收复后,谢允带兵前往最后一座城池苷州。陈瑞岁死之后,禁军早就有想取而代之的一群人,竟然也没多审查,整顿军队后便向谢允邀功归朝后,可要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战场的消息言冰云根本不知道几分,只有军中密探快马加鞭报回京都,谢允也不想让言冰云担心他,所以从未提过战场之事。

当然谢允受伤一事自然不会叫言冰云知道。青州那场战役中,谢允不小心被未死的敌军射了一箭,没入了大半个肩膀。简单回营包扎后继续北上。

苷州可能也被宣帝下了圈套,谢允从不怕下作手段,认认真真在营中擦剑饮酒,眉眼间尽是少年从容下的稳重。他转身系披风,银袍皎洁,唇角着笑:“打完最后一战,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而且.....”他跳着拉开营帐纹帘,细细轻雪落下,惊扰了昨日的温煦,嘴角弯弯地浅笑:“回京后,可以踏雪啦。”

霜雪至眉间,而你在心间。

苷州的西狄人远比之前要难缠许多,谢允一部分人马攻城一部分装作西狄士兵潜城。剩下一部分是谢允挑选身手其好的少年,随着他登上周边山的高处发箭偷袭。

谢允骑射剑术是出类拔萃的,平日在山林间穿梭打闹射鸡宰羊好生潇洒,不过若论起剑术,他不及言冰云。

那双素白皓玉的手腕灵活论剑,能使出直击长空的白虹贯日,谢允每每都赞叹鼓掌,然后缠着言冰云教他。

“殿下你看,城外的弟兄好像顶不住了。”

谢允也看见情况的不好,沉吟片刻果断道:“你们守在这儿,这条路一定会经过西狄援军,一个别留全杀了。找几个机灵的跟我走。”

这场战争要比谢允想的要复杂,西狄身手好的将领几乎都窝在苷州,谢允策马射箭,三发直击前方士兵心口。甩发转身,继续并箭射向涌来的士兵。

他跳下马,拔剑翻腕,动作漂亮利落。谢三公子杀人从来都不带着怜惜,直击心口,割喉刺要害。

后方一阵凉风至脖颈,谢允来不及回身,准备后蹬脚踹去。结果就看见旁边长剑闪过,后面的人惨叫倒地。手被紧紧抓住,带着那人的咬牙切齿:“没受伤吧?”

平日威风凛凛手段利落的端王殿下此时也不管是身处什么地方,结结巴巴还很委屈:“..你怎么来了!你来干嘛啊!”

“闭嘴!”言冰云吼了他一句,手腕翻转,寒光闪着冷意,溅上刚刚的鲜血:“抓紧打!打完回家!”

谢允撇嘴也吼他:“你怎么这么凶!凶巴巴的!”

结果两个人都忍不住看着对方低头笑起来,言冰云扬声道:“臣想看看,殿下最近的剑术可有进步?”

“那就献丑了,小言公子要指出我的不足哦。”

两个人背靠背站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佩剑,少年身形纤长相当,眉眼之中,是止不住的春风得意。

天空残阳瑟瑟,却还是铺满了温柔,且是他带来的温柔。

这场战役谢允险胜,南庆旗子重新挂上去时谢允突然对言冰云说:“我真的好讨厌这个身份,我一点也不想当王爷。可是琮川,如果我逃避,真的觉得对不起父亲。”

“殿下想你平安就好。”

两个人来到城中,苷州的子民看见谢允忙跪地大喊:“谢殿下的救命!”

谢允让他们赶紧起来,询问有没有受伤的人,不远处小姑娘的哭喊声极其凄惨,谢允和言冰云疾步走过去,查看小姑娘伤势。

小姑娘哭地满脸泪,抽抽搭搭地吹着胳膊上的伤口,谢允怕她疼痛,轻轻掀起衣袖,发现一道细细血痕,问题不大。他也松了一口气:“没多大事,擦点药就好。”

小姑娘瞪大眼睛,哭地更厉害:“好大伤口呢呜呜呜你是坏人呜呜呜”

谢允:“.....我怎么就成坏人了呢......”

他装作凶巴巴的样子:“不许哭!我给你糖吃!”

结果他就被言冰云冷着脸敲了一下头 ,小言公子拿起旁边的医药箱中药膏,轻轻柔柔为小姑娘擦伤口,浅浅微笑:“我们上过药就不会疼了,不要哭了好不好?这个哥哥有糖吃哦。”

小姑娘看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哥哥,尤其是他笑起来,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再哭了,

谢允面无表情揉头,心里冷笑:“言冰云你不要像小狐狸一样勾人心魄了!他娘的别笑了!”

真讨厌!谢允连糖都不想给了,小气地当着小姑娘面吃地嘎嘣嘎嘣响,挑衅扬着漂亮的眉,做了一个鬼脸成功地把小姑娘又弄哭了。

言冰云真是哭笑不得,无奈被谢允拉着跑,气地骂他:“你又发什么混!”

“领你去我新发现的好玩地方!”

两个人费劲巴力登上谢允口中的好地方,实际就是荒山一片,言冰云沉默着,不敢苟同究竟哪里好。

谢允看出他的心思,气急败坏道:“你看!你细看!你往下看!这景色多好看!青山绿水啊!”

言冰云敷衍着:“嗯嗯嗯,好美啊。”

谢允拉着他躺下,言冰云死活不肯:“都是荒草!脏死了!”

“矫情死你得了!快躺下!”谢允强给言冰云拉至旁边,顺手扒拉开荒草:“这回得了吧!”

言冰云忍不住抿嘴乐着,好久没有这么放松惬意了,他贪婪着呼吸空气,心满意足:“我睡一会儿,劳烦端王殿下当我的守门人了。”

他陪谢允打完的最后一仗,是用不知死活与深浅的间谍命运交换,可是言冰云从不后悔。

谢允捧着脸盯言冰云,越发看这人越好看,朗月清风的矜贵,玉山将崩下的惊才绝艳,眉眼细细风华,掩盖住凌厉疏离。

“有人要劫你们,快点跑啊!”

“....我没招惹别人.....”

谢允回忆起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终于恍然间顿悟。

原来,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

平生一顾,才最是钟情。

(回忆结束嘻嘻嘻下章开始现世走剧情啦)

小剧场:

小谢:“是我先喜欢你的!从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

言公子冷笑:“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天天赖来我府中蹭吃蹭喝我才日久生情的好吗?”

小谢:“我他娘的是一见钟情!”

作者小顾:“好啦好啦!我喜欢你俩成吗?!”

小谢冷笑:“本王近日知别国有一神器,名唤摩托。听说撞人挺疼的哼哼哼”

小顾抹眼泪:“谢允你威胁我!你完了呜呜呜你绝对吃不到小言漂亮的身子了(我在瞎逼逼什么???)”

小狗吃面包

《梨花落株雪》(十三)

小将军出征的第十日,昱京传报,谢允收复德州之后进军西南清州,被西狄禁军部队突袭,伤亡惨重,谢允派亲信请求朝廷支援。

好巧不巧又赶上了早朝,大臣窃窃私语商议派谁救援端王殿下,宣帝沉吟片刻,躲开言冰云冷戾的视线,缓缓开口:“我朝陈瑞岁将军,当此重任。”

南庆禁军副统领,宣帝的肱股之臣。

言冰云无奈轻笑,宣帝怎么可能让谢允平安归朝。大臣们倒是很满意,陈瑞岁英勇善战,布局谋略眼光狠毒,而且手握禁军多年,干干净净做事。

言冰云忽然觉得特别讽刺且有意思,他好像在整个朝野之上是最懂皇帝的那个人,看着他惺惺作态地为谢允担忧,暗自下设臣子带着救援军实为要将浴血奋战的小将军置于死地。

帝王沟壑难填的昭昭...

小将军出征的第十日,昱京传报,谢允收复德州之后进军西南清州,被西狄禁军部队突袭,伤亡惨重,谢允派亲信请求朝廷支援。

好巧不巧又赶上了早朝,大臣窃窃私语商议派谁救援端王殿下,宣帝沉吟片刻,躲开言冰云冷戾的视线,缓缓开口:“我朝陈瑞岁将军,当此重任。”

南庆禁军副统领,宣帝的肱股之臣。

言冰云无奈轻笑,宣帝怎么可能让谢允平安归朝。大臣们倒是很满意,陈瑞岁英勇善战,布局谋略眼光狠毒,而且手握禁军多年,干干净净做事。

言冰云忽然觉得特别讽刺且有意思,他好像在整个朝野之上是最懂皇帝的那个人,看着他惺惺作态地为谢允担忧,暗自下设臣子带着救援军实为要将浴血奋战的小将军置于死地。

帝王沟壑难填的昭昭野心,令言冰云遍体生寒。

下朝之后的言冰云心绪不宁地头痛,靠着朱红的墙门闭眼冷静,薄汗轻喘,青年脆弱着漂亮。

“言大人?”

言冰云俶然抬眸,眼神狠戾。看清面前人之后稍稍放松,颔首行礼:“许相。”

年纪五十的丞相许安霁是两朝元老,为人端正公允,廉政清白,言冰云一直很尊重这位老人,有时也会陪他下棋抚琴。刚刚在朝堂上许安霁就看言冰云神色不慎,恰巧途径碰上他,也知道前阵子言冰云被陛下罚了好大一顿刑杖,担心他身体,这才过来询问。

“言大人这是旧伤复发?不如随乘老臣的马车回府?”

头真的痛地厉害,言冰云平缓声音,冷静道:“有劳。”

回府的路上言冰云一直昏沉着,清隽眉间紧蹙。许安霁摸了摸他额头,小声道:“言大人?需不需要请郎中?”

他摇了摇头,沙哑道:“可否送我去监察院?我想找我父亲。”

许安霁一边答应他一边命小厮到达监察院先去请言若海,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能逢凶化吉。大人.....不必担忧。”

言冰云下意识道:“再安全的地方,我都怕他有危险。”

无论是南庆皇室还是朝野,都知端王殿下与小言公子在江湖上就是知己之交。殿下孩子心性,总是缠着小公子陪他胡闹玩耍。而小公子性子清冷,还是监察院的人,居然和这个洒脱自由的少年情投意合。两个人昨天是赏花品茶般矜贵,今天有可能就会策马仗剑般闯江湖琼林,把四境美景游遍漫野河山。

马车停在监察院门口,许安霁小心扶着言冰云下车。刚好言若海出门,看见言冰云微怔::“这又是怎么了?”

许安霁道:“可能琮川他旧伤复发了,有些头晕。说想找你。”

言若海道谢,将儿子揽回自己怀中,和许安霁拜别后吩咐属下请院里的院医,小心翼翼地扶着言冰云。

“父亲.....”小言公子低声喃喃,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殿下有危险啊.....”

“你且先好好休息,再去救殿下。”

“好......”

周边遍地是尸身,血从城门流至驻扎营地。两国死伤士兵不计其数,青山如今也埋不下忠骨了。束发银袍的少年铠甲上的血迹星星点点,曾昳丽俊秀的面容灰白惨淡。唯有那双漆亮的眼瞳,是意气风发下的玲珑心志。

谢允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真的想快点打完仗赶紧回京,去告诉言冰云好多好多新奇有趣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城中的小公子日日夜夜惦念他的安危。桌案前一摞厚厚的佛经,都是小公子祈求平安的字字箴言。

我陪不了你去战场,只好寄托我不曾信的佛祖。让他保佑你不受冷箭利刃,平平安安地回来与我踏雪采蜜。

“告诉众将士......我谢允在一日,就会一起带他们回家!”

尘土飞扬间,是端王殿下白刀红出的深深信念。

所以当救援军到达之后,他们杀尽了残余敌军准备庆祝。禁军副统领陈瑞岁端着酒笑眯眯请谢允喝下时,谢允挑眉笑着:“将军这是黄泉路上送行酒?”

陈瑞岁不慌不忙:“这是陛下命臣务必赏赐的酒。”

谢允冷笑,陈瑞岁提醒他:“周围可有欲复仇的西狄人,臣有的是办法脱身。”

“你的意思是,今天我还非得死这儿了呗。”

“殿下收复了青州,可还有最后一座城池啊。臣必会带着殿下的荣光披靡,况且....也不用费一兵一卒呢。”

谢允红了眼:“为了杀我....你们居然与西狄勾结....死的可都是南庆的子民和将士啊!”

陈瑞岁平静望着谢允:“南庆扶持西狄的三王爷,两国至此之后永结邦国之好,南庆子民将士也可少受战乱之苦。”

少年仰头大笑,忽地吐出一口血,血泪混着,他跪倒在地,仍吐着血。陈瑞岁笑着低头取佩剑,寒光一刹,他瞪大双眼,喉咙喷血。

谢允狠狠地擦净唇角,最后一眼看着青州刚挂上去的南庆旗子,想着日后山河寸土,都与谢允无关。

“陈瑞岁死了?!”

宣帝大惊失色,探子低头沉声道:“说是被残余西狄人刺杀了。”

“他的身手怎会如此轻易被偷袭!端王呢?他怎么样?!”

“是端王殿下将陈将军的死讯传出来的,而且...也是殿下手刃刺客,陈将军的兵心中有疑,查看了将军致命伤。发现将军死于割喉,确确实实是西狄人特有的武器。”

宣帝怒吼:“冠冕堂皇的说词!端王真是好手段啊!这件事,京城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吧?”

“是。殿下封锁消息,军中秘密发丧。回京再报。”

宣帝望着桌案上的北齐情报,南庆在北齐的情报网被逐一歼灭,短时期内根本无法培养优秀的间谍人员。他之前准备监察院令陈萍萍和言若海负责重新组织情报枢纽,现在的措手不及,打地宣帝一棒子鲜血淋漓。

他已经除不掉谢允了,之前想着谢允没有实战经验,去现场不用他动手就是送死。后来谢允打胜仗以后,他派陈瑞岁出手除掉谢允,反过来却是谢允弄死陈瑞岁。

南庆至高无上的皇帝轻轻一笑,冰冷狭长的眼没有温度:“去言府将言冰云请来,这几日早朝他都告假,真是想躲着朕啊。”

探子犹豫片刻,小声道:“听闻小言公子久病多时,现在这个时辰...恐怕已经歇息了。”

宣帝气地大怒:“绑也给朕绑来!你也为他言冰云说话?!”

探子忙求饶:“奴才不敢!”

言冰云确实歇下了,昨日回府后睡了一觉,言若海喂他喝完药就感觉已经好多了。药特别苦,言若海也不是一个细心精致的人,能想着添一口糖那才叫奇怪。

也就只有谢允神经兮兮地怕他苦,会准备各式的小点心。

皇帝的命令下地急,直接派几个影卫闯进言府,把正在休息的言冰云生拉硬拽上了车,连件衣服都不给拿。

“我近日连早朝都告假了,陛下怎还找我麻烦?”

言冰云冷地脸色发白,影卫知他身手,左右都是刀剑,好像言公子只要一出手他们就能马上弄死他。

见到宣帝之后,言冰云理了理衣襟,笑着开口:“臣不知犯了什么罪,还请陛下恕臣容貌不端之罪。”

宣帝瞧他素衣单薄,尤其清瘦,面容还发白,忍不住骂影卫:“朕让你们去好生请他,谁叫你们如此待他!”

影卫心里道,不是您说绑来的吗?我们还没捆缚言公子呢。

“没心眼的狗东西!给言大人去拿披风!”

小言公子终于感觉有些暖和了,这边宣帝也不兜圈子,直接道:“朕问你,想不想去陪阿允作战?”

言冰云惊住,有些茫然。

“朕做事一向喜欢公平交易,知你担心阿允安危,便遂了你的意。但是......就怕朕提出的交易,你会踯躅不定。”

宣帝将桌案的情报给他:“南庆在北齐的情报站几乎消亡。朕想着,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这个新的情报执行人。”

“朕允你去战场,待你与阿允班师回朝后,准备一下,前往北齐。”

他等着言冰云的回复,并不着急。间谍任务,死生不由你我。有可能最后落下个尸骨无存,或者永无天日。

宣帝赌的,是青年赤诚未消的忠臣之骨,也是言冰云惦念谢允安危的情急之策。不管是哪一种,他都相信言冰云会义无反顾地答应。

他要让言冰云相信,自己去北齐潜伏的筹码,比杀谢允要划算简单。他不可能除掉谢允了,可是北齐的情报,无论是军事还是商旅,都大有利益。

而且,宣帝知言冰云的心思。只要他陪在谢允身边,才是言冰云最大的安心。

帝王之术的翻云覆雨,宣帝太懂得怎么抓住两个人的软肋了。

所以说,还是未经黑暗折磨的少年啊。

言冰云寇首行礼,字字清晰:“为庆国,丹心未变,九死不悔。”

小狗吃面包

《梨花落株雪》(十二)

论我为什么更这么早.....因为我有早课我好困啊!

言冰云被谢允抱回去途中就已经昏厥过去,谢允嫌车夫跑地慢气地自己扬起鞭绳横冲直撞,少年泛红的眼尾忍住欲掉下来的眼泪。

谢允的马车和宫中的御医几乎是同时到达言府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册封他为忠远将军赴南庆边境出征的圣旨。

他冷冷收好圣旨:“言大人伤的很重,小心碰他。”

太医处理完言冰云的伤之后离去,谢允在言冰云房间找到地图,搬起小桌案坐在他床边研究,宣帝想让他死在边境,谢允偏偏要活着回来天天令他提心吊胆。

德州失守的太过蹊跷,西狄突然袭击不到一个时辰郡守自杀,军队入城,连抵抗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作为边境之城,每年的驻军不亚于京城周围的州府...

论我为什么更这么早.....因为我有早课我好困啊!

言冰云被谢允抱回去途中就已经昏厥过去,谢允嫌车夫跑地慢气地自己扬起鞭绳横冲直撞,少年泛红的眼尾忍住欲掉下来的眼泪。

谢允的马车和宫中的御医几乎是同时到达言府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册封他为忠远将军赴南庆边境出征的圣旨。

他冷冷收好圣旨:“言大人伤的很重,小心碰他。”

太医处理完言冰云的伤之后离去,谢允在言冰云房间找到地图,搬起小桌案坐在他床边研究,宣帝想让他死在边境,谢允偏偏要活着回来天天令他提心吊胆。

德州失守的太过蹊跷,西狄突然袭击不到一个时辰郡守自杀,军队入城,连抵抗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作为边境之城,每年的驻军不亚于京城周围的州府,且西狄军队只是一小部分进攻德州,不堪一击似乎轻而易举。

他走江湖时去过西狄玩儿,那次碰巧见西狄的官员犯事儿被捕。听说派出缉拿的是大内禁军,谢允当时还撇嘴说宫中的禁军身手都这么差劲,怪不得西狄多年文不成武不就的。

中原四国最贫瘠落后的一个国家,居然有胆量侵犯南庆,居然还攻下了几座城池。

心里密密麻麻绞着的胡思乱想,仿佛最低处升起一把刀狠狠地捅向他心口,不看见他死去魂飞魄散好像不甘心。谢允低声笑着,苍凉无助,悲愤寒心。

昨日还是江湖心性的少年郎,准备拿着银两去昱京最好的琴坊为言冰云挑选一把新琴。

今日他进了宫领了圣旨,最让他受教的便最是无情帝王家。

“....殿下......”

言冰云迷迷糊糊叫他,谢允忙扑他床前,其实言冰云没有醒,胡乱地咳嗽,断断续续道:“别去.....他想杀你.....你别去啊....”

谢允总安慰自己,来到人世一趟没饿到没死了就算幸运了。他特别知足自长大后遇见的人都很好,没事儿领着王爷俸禄胡吃海塞天南海北的玩。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真真切切关心他,也不会有人为了他的安危拼死护他,更不会有人在昏迷中还执念着不要让他去战场。

他到底是积攒了多大的福气,上天才会让他遇见言冰云。

“我答应你,”谢允将他的鬓边的碎发轻轻拨至耳后,他一看见言冰云苍白的脸就忍不住想哭:“不让自己受伤,平平安安回来见你,你还要为我煮茶喝呢。”

谢允将这句话念作比千金还重的诺言,好好珍护自己,更是为了保护言冰云。

“不要再受伤了.....等我回来,我们踏雪采蜜,梅园的雪定是极干净,那时宫中醉花阁的蜂蜜也是极甜。”

受伤的小公子下意识地点头,谢允笑着,外面总说言大人冷着一张脸手段狠毒,不近情面不近女色,禁欲清冷地让人朝思暮想。

可是啊.....谢允有幸见到言冰云的另一个样子,是会因为弹错一曲而赌气不吃晚膳直到谢允求他才心满意足地和谢允抢茯苓糕。

第三日天未亮时,端王殿下便带着浩荡军队赴边境之征。满朝文武道,殿下一心为国,臣等蹈死不顾。

言冰云伤势过重也挣扎着站在其中为他送行,谢允一眼就看见他,微微勾着唇角一笑,无声道。

“安好。”

从此以后,岁岁年年的平安,都是爱你的人求予你最大的福气。

至少....言冰云是这么想的。

藏在心底不堪的情愫他从来不敢说,只能用最大的运气求他平安。

德州的西狄兵被赶跑了,谢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夜袭寨营,带了一小部分人马直捅帅营,把驻扎在那里的将军割喉放血,毫无意外地发现已经“自刎殉国”的州郡长官在与西狄将军吃肉喝酒。

谢允将他们捆起来,剩下兵马闯进城门,四面八方围住敌军,杀地极其痛快。州郡长官被谢允拖着来到城门,年轻的殿下手起刀落依旧割喉放血,祭所有无辜枉死的百姓亡灵,黄泉路上,可要记住是他们害得你们。

“端王殿下如此神勇,太子殿下,您九泉英灵有知,可要入梦夸赞殿下。”

消息传来后,京城上早朝的丞相含着泪小声开口。周围都是乱哄哄的声音,无非赞赏端王年少有为,不负皇室风骨。宣帝表面乐呵呵笑着,攥紧的手一直没松开。

他强颜欢笑称赞了谢允几句,借口说有些乏了就散了早朝,唯独留下了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言冰云。

这是上次言冰云被罚、谢允出征后君臣二人单独相处的第一次,言冰云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冷样子,行过礼之后平静看着皇帝,也不说话。

“琮川啊”宣帝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你清瘦不少。”

“谢陛下关心,只是最近染了风寒,不碍事。”

“阿允没有辜负朕的期望,现在你看,大臣们都念着他的好。皇兄在天有灵,也会为阿允感到骄傲。”

言冰云正色道:“殿下护卫边境周全,大庆子民理应如此。”

宣帝眯着眼冷冷道:“你是不是还在为朕命阿允上战场而怨恨朕?”

言冰云跪下,低眉垂眼:“臣不敢。”

“起来吧,你身子不好。”宣帝不耐烦挥手让他赶紧起来,言冰云也不客气,利落站起来,还是不说话。

宣帝其实挺来气的,言冰云杀也杀不得,先不说言若海和陈萍萍掌握着监察院通往四境的情报站点。言冰云在昱京是出了名的绝艳少年,在监察院更是手段凌厉做事出色,平时不多言不多语性子极冷,根本没理由弄死他。

“阿允终有一日会明白朕的苦心。”宣帝语重心长叹气:“琮川,你退下吧。”

言冰云回到监察院时,刚好看见下属抓着一只信鸽正在愁眉苦脸,多了一句嘴问道:“哪儿来的啊?”

下属摇头:“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南方。而且...上面写着...桂花公子?”

言冰云眼眸一亮,立马装咳嗽掩饰欣喜,淡淡道:“交给我处理。”

小心取下信笺,将鸽子放飞。慢慢地走进房间,抿着嘴嘀咕:“胆子真是越发大,敢戏弄我。”

言冰云之前心血来潮想做糕点,正巧桂花开了满园,谢允兴冲冲采了一篮花,想吃言公子的手艺。

结果.....谢允喝了好大一壶茶假装哭着控诉:“言冰云你故意的吧!本公子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糕点!我还要喝茶!”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龙飞凤舞地带着少年的欢喜。

“途经花开,忽闻杨柳色。想着告诉你一句,安好。”

(你们有什么好的灵感和建议可以私信我哦嘻嘻嘻然后特别不要脸地想让你们多多评论!嘻嘻嘻)

小狗吃面包

嘻嘻嘻最近真的好开心,越来越多的人看我的文,给予我鼓励嘻嘻嘻。

上次写文还是2016年,当时在贴吧写文,后来因为中考啊高考啊就没时间写了。

高中的时候灵感很多,拉着同桌一起讨论,每次有灵感写在纸上都是第一个给她看,昨天还和她讲,梨花这篇文她可是见证者哈哈哈哈哈

当初写这篇文完全是被无荒太太的文章迷地神魂颠倒,突然想到,我好想写他俩的文啊。

然后我想说的是,《有匪》是高二看的,一直是p大和淮老师的粉(吞海我都不敢看......囤了好久的文了哈哈哈哈哈)

谢允是我看过的bg小说中特别出彩优秀的一个人(还有谢景行谢良辰我的天怎么都姓谢!)他心中有大爱,有国有家。

而小言公子则是我最喜欢的...

嘻嘻嘻最近真的好开心,越来越多的人看我的文,给予我鼓励嘻嘻嘻。

上次写文还是2016年,当时在贴吧写文,后来因为中考啊高考啊就没时间写了。

高中的时候灵感很多,拉着同桌一起讨论,每次有灵感写在纸上都是第一个给她看,昨天还和她讲,梨花这篇文她可是见证者哈哈哈哈哈

当初写这篇文完全是被无荒太太的文章迷地神魂颠倒,突然想到,我好想写他俩的文啊。

然后我想说的是,《有匪》是高二看的,一直是p大和淮老师的粉(吞海我都不敢看......囤了好久的文了哈哈哈哈哈)

谢允是我看过的bg小说中特别出彩优秀的一个人(还有谢景行谢良辰我的天怎么都姓谢!)他心中有大爱,有国有家。

而小言公子则是我最喜欢的那类人,舍身不辱使命,蹈死不顾。

《庆余年》这部小说没有看过完整的,只是看了小言的部分。

以后可能剧情方面会比较自主化,有可能会朝着我设定的剧情走,如果原著粉看见不对的地方指出我马上会注意修改。

好啦哈哈哈好开心啊

2019年的夏天永远感恩和怀念

属于博叽属于战羡

那么未来,属于肖战和王一博。

期待庆余年和有匪。

云月

【博君一肖】 王妃 (古风 HE)17

  17.


  


  肖战吃得没那么精细,一块接着一块的往嘴里塞,也不能说他饿,也许当真觉得好吃。王一博已经起身站立在旁边,他是王府里的马奴,没理由还睡在王爷的小木床上,隔着黑纱去看肖战对面端坐着的太后,那妇人沉静似古玉,尽管眼眶微红,依旧气质高华。王一博垂在身侧的指尖抽动,在太后淡淡扫过来一眼时,恢复了静止。


  “慢点,别噎着。”


  糕点有馅儿,吃得嘴角留渣,伯赏氏抬手去擦,肖战笑眯眯地把脸凑了过去,妇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常年茹素念佛,总有股淡淡的沉水香味,令人心旷神怡。轻柔的力道与王一博粗粝的手指大相径庭,肖战舒服,索性把整个脸递过去,在她掌心摩擦讨乖,猫儿般撒......

  17.


  


  肖战吃得没那么精细,一块接着一块的往嘴里塞,也不能说他饿,也许当真觉得好吃。王一博已经起身站立在旁边,他是王府里的马奴,没理由还睡在王爷的小木床上,隔着黑纱去看肖战对面端坐着的太后,那妇人沉静似古玉,尽管眼眶微红,依旧气质高华。王一博垂在身侧的指尖抽动,在太后淡淡扫过来一眼时,恢复了静止。


  “慢点,别噎着。”


  糕点有馅儿,吃得嘴角留渣,伯赏氏抬手去擦,肖战笑眯眯地把脸凑了过去,妇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常年茹素念佛,总有股淡淡的沉水香味,令人心旷神怡。轻柔的力道与王一博粗粝的手指大相径庭,肖战舒服,索性把整个脸递过去,在她掌心摩擦讨乖,猫儿般撒娇明明是母子间的温馨,伯赏氏的眼眶却更红了。她竭力忍耐着眼角快要掉下来的泪花,两只手都捧了上去,隔着桌子和肖战额头相触,直到温度传来的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低喃的哭声倾泻而出。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旁边的宫女识趣,在伯赏氏附身的时候,便带着人退了出去,空阔的天牢回荡着妇人的呜咽,肖战停住了,糕点还含在口中,他眼神有一瞬间呆滞,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他把最后那点残渣咽了下去,随即扯出一个大大笑容,额头与伯赏氏磨蹭了两下,娇嗔道。


  “大娘没有做错什么,是儿臣不好,让大娘担心了。”


  “阿战。”


  伯赏氏急促地唤了声,却被肖战直接打断。


  “大娘,是皇兄让您来劝我的吧,哎呀,皇兄平日国事那么多,还得操心我这个不省事儿的弟弟,怪难为他的。”


  说着,他站起身,双手张开在伯赏氏面前转了两圈,然后绕过桌子来到太后身边,跪坐好把下巴磕在妇人膝盖上,轻轻晃着她的袖摆继续说道。


  “大娘您看,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嘛,您和皇兄就别担心了,路对或者不对,总要走一走才知道嘛。”


  “如果错了,撞南墙了你会痛的啊。”


  伯赏氏的手自然抚在了肖战额发上,越说眼泪越是吧嗒吧嗒地掉,她的确担心皇帝,也担心肖战,尤其在听闻牢狱中有府里送来的马奴,所以替他来劝一劝,看一看。可当肖战如儿时对着宫里小厨房的糕点贪嘴的时候,故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伯赏氏嘴如糖粘,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娘,是非对错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吗?大概吧。


  妇人缓慢地点头,肖战叹了口气,他在蹲大牢,按规矩只能穿一件单衣,四下找不到帕子,他索性用袖口去替她擦眼泪。


  “那,这世间的是非对错,又有谁来判别。”


  此言一出,伯赏氏是真的无话可答了,先皇是起义军士,与她成亲时不过县丞家的女儿,她没有念过学问,能识字,通读女则,习得温柔端庄的性子已经很好了。女子三从四德,按照规矩教,按照规矩学,伯赏氏一生未做过半点离经叛道的事情,她是古井,波澜不惊,却也丢失了做“人”的滋味儿。


  当年,肖程何尝不是问她,是非对错,谁人可断。


  她回答,天下。


  而如今,肖战再问,曾经的答案无法宣之于口。


  肖战握住了伯赏氏的手,拇指扣在了腕子上,指甲触碰到玉镯,发出清脆的声响,肖战慢慢把脸凑过去,压住了玉镯,他认得,那是他母妃的遗物,生前最是喜爱,乃父皇亲手錾刻打磨,母妃日日都戴着。他闭上眼睛,呼吸都轻了许多,任凭伯赏氏泪如雨下,颗颗水滴落在他脸颊,然后滑落至唇间。


  天牢不是什么好地方,夏日更是酷热,但此一刻的,世间没有什么比这里更好的去处。


  哪怕伯赏氏贵为太后,也是深宫妇人,轻易不能走出内庭,所以在天牢呆了会儿,大宫女便进来悄声催促,伯赏氏舍不得,拉着他的手怎么都不愿离开,还是老狱头弓着腰用宫规劝阻,伯赏氏只得惜别。


  铁链挂着大锁重新在牢门上绑个结实,肖战跪坐看不清表情,王一博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单手抚住他肩头,届时肖战才放松下来,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曲起,胳膊压着膝盖,手摸上肚子,半仰着头长舒。


  “诶唷,撑死本王了,还以为能装多少东西呢。”


  “王爷。”


  “来。”


  王一博作势要去对面,被肖战拉住裤脚,拍了拍身侧,男人意会,紧挨着肖战曲膝,还未稳当,胳膊就被拽住,随即一块糕点蹭到他嘴角。肖战那双绝好的眸子亮晶晶的,瞅着王一博看去,装满了明媚的笑,男人顺着他意思咬了口,却被整个儿塞了进去,门牙剐过指腹,葱白的指尖泛起阵红。


  “赏你了,这可是大娘做的。”


  东西甜味不重,撒了茶粉,有股子淡淡的清苦,咬破开来,其中馅料溢出,粘糯的口感细细去品,竟然有梨子的果香。


  “梨儿酥,喜欢吗?”


  “嗯。”


  糕点不大,一口能咽,肖战盯着王一博喉结一滚,拈着另一块递到了嘴边。还是整个儿塞了进去,这次的糕点是酸的,内里放了山楂,外面裹了层黄豆粉。


  “滚山楂,喜欢吗?”


  “嗯。”


  男人哼了声,黄豆粉太多,吸走了口水,嘴巴发干,很快白瓷杯子出现在侧,王一博要去接,被肖战让开,他自己扶着压住他下唇,缓缓抬手。


  有水滋润,不适感好了些,肖战手中杯盏一换,又是块糕点递了过来。


  “水晶酥酪,喜欢吗?”


  外皮晶莹剔透,一口咬下,内陷奶香醇厚,还流了出来,王一博没吃过这种东西,猝不及防被呛到,尴尬地拿手去捂,用力闷咳。肖战为他的出糗笑得前仰后合,等他平息点,继续塞糕点。伯赏氏带来的食盒很大,足足七层,肖战方才吃的不过最上头两层,余下都填进了王一博肚子里,而且每吃一样,肖战都会告诉他这叫什么。花样繁多,不带重复,其中不少原料,王一博听都没听过,肖战便耐心的解答,什么果子,什么花,开在哪个时节,开在哪里,花可食,根入药等等。末了还会问上一句,喜欢吗?


  喜欢的,只要是肖战给他的,都是喜欢的。


  整整一盒子糕点下肚,王一博撑着了,他侧目去看歪靠在他肩头,把指尖残渣含进口中的肖战,他眼眸低垂,长睫颤颤,唇红指白,还有宽松领口下,斑驳梅痕的胸膛。


  “你师父为什么要离开你。”


  没来由的一句问话,让王一博想去揽他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厌恶。”


  “为什么厌恶?”


  又来了,明知故问的话语,王一博暗自咬紧后槽牙,自他有记忆起,就和个独臂男人生活在山林中。男人待他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吃穿用度没有短缺过,但脸永远都是僵硬的板着,王一博以为这个人是他父亲,呆呼呼地叫爹。谁知独臂客勃然大怒,竟然拔刀指他,也就那次,王一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前朝皇子,连累母妃,不详的金瞳妖物,祸国殃民的孽障,亡国的厉鬼。年岁还那么小,他就被迫接受了小小世界中,仅有的那个算得上亲人的人带来的厌恶。师父教他武功,站不好马步便骂,举不好水桶便打,还教识字,认不得便踹,竹条树枝没少抽断,回回打得他嗷嗷乱叫,王一博以为是自己蠢笨,学不好东西师父严苛了些。所以他拼命努力,天不亮起身偷偷地打拳,觉得表现好,把这些学会了,师父一定会夸赞他,表扬他,渐渐地,王一博的身手越来越利索,轻功能在林中踏叶穿行,刀法能把水缸粗的树木从中劈开。他盼着师父会对他露出冷脸之外的表情,他等待着师父会给他奖励的拥抱,终于,世人对金瞳的厌恶,给了他狠狠一记闷棍。


  记不得是哪天早晨,山雀略过树梢发出敌人进犯的警戒,王一博揉着惺忪睡眼起身,隔壁那张大些的床已经没有师父的身影。


  可能去打猎了吧。


  王一博想得简单,他穿好衣服准备去外面打拳,路过小桌,不经意的一撇,桌上多出的木牌引起了他的注意,走过去拾起一看,短短三行字把他念想击得粉碎。


  【救命之恩今已还报,汝之遗子灭世妖物,吾不杀之自有天收】


  原来仅仅只是这样。


  山中不记年,王一博不知道师父离开的时候他有多大,只知道木架子很高,他想去够最上面的竹筐,踩着长凳还要垫脚尖。


  “因为这对金瞳。”


  明知故问就问吧,再答一遍又有何妨。


  “哼,胡扯,明明是嫌弃你笨,大傻子。”


  肖战满脸不屑的揶揄他,见王一博抿嘴不答,眼珠子一转,坏心思冒出来,手出其不意的朝着男人盘坐着的中间探去,一把攥住巨物,托着在掌心掂了掂,当玩意儿似的把玩。这东西哪里是轻易能碰的,王一博倒抽气,弱点被人抓着,他轻易动弹不得,撑在地上的手臂爆得全是青筋,肖战作恶,加重了力道,还时不时地扯两下。


  “你啊,也就这里天赋异禀。”


  真够埋汰人的。


  既然闹上了,王一博也不必跟肖战客气,左手撑地,右手快速握住他手腕,欺身上前直直把肖战往下摁。


  “那王爷喜欢吗?”


  肖战的后脑勺已经碰到薄毯,看着越来越近,呼吸逐渐纠缠在一起的人,他歪着头对上王一博黑纱绑带后的视线,张开嘴以为会有个缠绵的亲吻,可肖战只是在男人鼻头咬了口,随即道。


  “大胆马奴,本王没准,你敢提问?”


  “……”


  王一博没有告罪,肖战手不松,依旧作恶地把玩,那东西沉甸甸地抵在他胯边,肖战修长的双腿主动打开,勾住王一博腰,环在背后把他往下拉,呼出的气体有着糕点松软的香气,不知道是他自己吃的,还是王一博吃的那些。


  “说,你怎么敢提问?”


  王一博不答,他附身贴到肖战耳边,早晨的阳光最好,一缕直接照进来,能清楚看见白皙皮肤上,微小的绒毛。


  “王爷喜欢吗?”


  湿气全都洒进耳中,弄得肖战极痒,他学着王一博对他说话的样子,弓起身子贴到男人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王喜欢极了。”


  紧接着,话音就被激烈的纠缠打断,他们昨日刚刚云雨过,嘴唇尚有未能恢复的红肿,再度啃咬,只会加重伤势。不过这种情况下,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便成了最佳香饵,肖战可算把手撒开了,他搂住王一博脖子,把自己完全敞开,翻了肚子的猫儿最为娇憨,啧啧声很快传在牢房中回荡,肖战手指绕上男人发束后的绳结,缓缓往外拉扯。


  “王爷,王府派人送东西来了。”


  磨锯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旖旎,老狱头一手抓着包袱一手提着食盒,不轻不重地往门边一丢,咔咔锁门的动作极为粗鲁,确认无误后,大步流星的走人,行至拐角处,一口老痰啐了出去,低声咒骂道。


  “青天白日就做此等龌龊事,污秽玩意儿。”


  拿到钱正在数的年轻狱吏看见老狱头脸色不善,赶紧把多的那一份划拉过去,舔着笑脸迎上前。


  “老大,甭气,您瞧,这王府的娼倌儿天天送孝敬钱过来,攒了不少,够今晚兄弟们去司教坊,好好乐一乐了。”


  老狱头歪着嘴冷哼声,抓过银子塞进裤腰,扭过头对着牢狱方向,又啐了口。


  被人打断,也无心继续,何况他本来就没想大白天胡闹,肖战拍着王一博肩头要他起身去拿包袱,拆看一看,除了寻常玩意儿,还多了双袜子,看绣工该是红莲做的,肖战将其抖开,过大的尺寸让他眉头蹙了起来。


  “王爷起来吧,地上凉。”


  能穿得上的人就在旁边,肖战放下手里的东西,深深看了眼王一博,忽略掉他搀扶的手,独自起身躺回小木床,面朝内,不说话了。


  

=================================

小王爷:本王的红莲怎么不给本王做一双

老管家:您都是宫里最好的绣娘做的

王一博:?

红莲:别多想,纯感谢

小王爷不太高兴,但他也搞不清楚不高兴在哪儿,反正就是不高兴了


云月

【博君一肖】 王妃 (古风 HE)15


  15.


  


  “小的并没有那么好奇。”


  肖战吃的不多,米粥半碗,糕点四块,就把头撇过去饱了,余下的都是王一博就着馒头扫尾。他没有去和肖战提问,收拾完食盒放到门边,还有打包好的脏衣服薄毯,等待狱吏送出去交给王府的人,最后再跪坐回小木床边,轻柔地托起肖战的脚,踩在他大腿上,慢慢给他揉昨晚压得酸胀的小腿肚子。


  “是吗?”


  他嘀咕句,王一博按摩的力道恰好,酸麻感缓解不少,肖战觉得很舒服,后仰着手肘撑在小木床上,脚上使劲儿磨了磨,故意贴得很靠内,大脚趾尖甚至碰到了热乎乎的玩意儿,听到王一博短促的闷哼,他懒猫似的拖长了尾音。


  “真不好奇啊……......


  15.


  


  “小的并没有那么好奇。”


  肖战吃的不多,米粥半碗,糕点四块,就把头撇过去饱了,余下的都是王一博就着馒头扫尾。他没有去和肖战提问,收拾完食盒放到门边,还有打包好的脏衣服薄毯,等待狱吏送出去交给王府的人,最后再跪坐回小木床边,轻柔地托起肖战的脚,踩在他大腿上,慢慢给他揉昨晚压得酸胀的小腿肚子。


  “是吗?”


  他嘀咕句,王一博按摩的力道恰好,酸麻感缓解不少,肖战觉得很舒服,后仰着手肘撑在小木床上,脚上使劲儿磨了磨,故意贴得很靠内,大脚趾尖甚至碰到了热乎乎的玩意儿,听到王一博短促的闷哼,他懒猫似的拖长了尾音。


  “真不好奇啊……比如……我这里到底能吃下你的多少东西?”


  说着话儿,肖战的脚干脆踩了过去,脚心碰触到顶部,感受着变硬变热,当擀面杖一般揉捻,王一博呼吸越来越粗重,按摩的手指渐次用力,白皙的皮肤金贵,很快留下了红色的印子。他没有抬眼与肖战对视,仅余光去瞥,那人的手就搭在肚子上,指尖立起,撩开衣摆,在青紫斑驳的地方,压着凹陷缓慢画圈。


  “王爷。”


  眼瞧着肖战并无收敛的意思,王一博握住他脚踝,制止肖战挑衅的行为,粗沉的嗓音,已然昭示着他不太好的情绪。


  “怎嘛,想问了?”


  明显肖战在装傻,他盘坐在床上的另一条腿放了下来,就近搭在王一博肩头,王府里的人还没有送新的衣物,肖战身上只穿了件皱巴巴的亵衣,长度还不够到腿中,如此放浪的姿势,该看的不该看的简直一览无余。


  “嗯。”


  “不想告诉你了。”


  王一博的点头动作微乎其微,湿热的呼吸喷到皮肤上,哪怕是炎炎夏日,肖战还是咬着嘴唇眯起眼睛。他的一只脚踝被王一博握着,他没有挣脱,反而继续踩着往上挪,腰,胸,肩膀,然后用力一蹬,王一博猝不及防,整个后背“咚”的声撞到案几,包着白布尚未痊愈的伤口传来剧痛,难忍的情绪瞬间抹平。王一博弓着腰喘出憋着的粗气,单手撑着小木床边缓劲儿,额头手臂绷得全是青筋汗水。肖战在床上打了个滚,两条修长的腿都收了回来,趴着凑到王一博面前,翘着脚丫在他紧咬的嘴唇上啄了口,正欲躺回去,扶着床边的大掌扣住了他的后脖颈,王一博转被动为主动,回击了过去。


  昨晚他们谁都没有收着劲儿,嘴巴早就破了口,此刻撕咬,还不收着力道,血气弥散,又甜又痒,肖战被王一博推着躺平,纵容男人跨上小木床,撑在了他身上。肖战曲着腿,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撞王一博腰侧,被大掌按住膝盖顶儿,依旧不收敛,就在当真要进一步的时候,牢房远处传来沉重地脚步,以及金属碰撞声,王一博顿住,翻身下床,拽过被子盖住肖战,往牢门走去。


  来人是狱吏,王府动作挺快,消息刚传过去,老管家就吩咐人把东西递了过来,还偷偷塞给他一锭银子。到底是皇家,出手真阔绰,狱吏砸吧着嘴盘算着今晚可以喝大酒了,粗略检查番便直接把包袱送了过来,同时拿走了门口的东西,脚步轻快,完全没做逗留。


  “居然还有话本,是怕本王无聊吗?”


  包袱很大,除了三套亵衣,十张梳洗用的帕子,薄毯,伤药,白布,肖战从最底下抽出两本册子,随意翻看了眼,就扔到了一边。王一博往角落架子上摆放,他则咬住指节,盯着男人后背渗血的一块儿,笑道。


  “本王有你在,可以做很多快乐的事情,又怎么会无聊呢?”


  “……”


  直白的话语听得王一博微微侧目,不过也就那么会儿分神,他还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肖战翻得不仔细,老管家放了很多他们需要的玩意儿,包括肖战一贯沐浴使用的乳香,花露,还有屋中常点的香饵。


  “你还挺会做这些的嘛。”


  目光跟随他忙碌了会儿,肖战当真无聊地伸了个懒腰,亵裤就摆在手边,他没有去穿,竟然光着两条腿下床,鞋袜更是没有,踱着步来到王一博身后。


  “师父走后,小的就是一个人生活。”


  “哦,难怪。”


  王一博背对着,没看到肖战这幅浪荡样,他又看了会儿便不再站在原地,晃悠着开始在牢房里转。这里并不大,一眼看到头,肖战主要是想活动活动筋骨,特别是狂欢一夜后,他腿脚酸软,站不直,合不拢。


  “你师父为什么要离开你?”


  “……厌恶。”


  “小时候不乖?”


  “……”


  “太笨了?”


  “……”


  王一博不答。


  “总不能是嫌你长得丑吧?”


  “……”


  “哦,本王知道了,是你师父长得丑,嫉妒你,本王说得对不对?”


  肖战兜了一圈,再度回到王一博身后,他歪着头去看他表情,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攥着衣摆。


  连番问题整得王一博无语,他不明白肖战脑子是怎么长得,这么明显的原因,还能跟他没心没肺地打哑谜,放好最后一小瓶药剂,王一博叹了口气,边回头边说道。


  “王爷明知故问,小的是妖物,这双金……”


  话音断在口中,他已经瞧见肖战没穿亵裤的腿,在衣摆下若隐若现,届时脚步声去而复返,与方才沉重略有区别,多了些零碎音,应该不止一个人。王一博眉宇微蹙,想去替肖战遮掩,他却已经蹦跶到牢门边,手臂探了出去,冲着声音来得方向挥舞着。


  “皇兄,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王府里,红莲还病着,高烧连绵不退,他身体原本康健,少时年幼,是家中独子,爹娘对他无限娇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就在他无忧无虑长到六岁时。父亲卷入贪腐案,身为主谋之一,一朝获罪,全家受过,爹娘都被斩杀了,他和父亲年轻的妾室们被罚入司教坊,户籍消除,姓名抹去,年幼的他害怕得直哭。妈妈心不善,捏着他下巴来回打量,说是好苗子,将来定能花开动京城,就命人抬来药桶成日要他泡在里面。刺鼻难闻的气味,黏糊糊的草药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淹没,红莲抱紧胳膊蜷缩在被褥中,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梦过自己的童年。


  “哥,红莲哥,醒醒,该吃药了。”


  还是鼷哥儿抢了玉郎的活儿,或者说是他彻夜守着药炉,使唤扇子一点点煨着火,直到五碗水熬成一盏,鼷哥儿才用手背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端着来到红莲的房间。


  “不,不要,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红莲哥,醒醒啊,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红莲脸色不好,额头全是汗水,鼷哥儿担忧放下碗去推,又看见他发汗,便转身去取帕子拧水,悬着腕子给他擦拭。


  “不要,求你们了,不要,啊!”


  凄厉的尖叫从他口中喊出,鼷哥儿吓了一跳,手抖没拿住帕子,掉在枕头上,外面其他清哥儿都听见了,纷纷放下手里的事儿赶过来,他们晚入府,或多或少都接受过红莲的照料,瞧他生病,心里着急。


  噩梦中清醒,红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晃动的双瞳紧张地环顾四周,见是熟悉的王府清院,心神才算稳定许多,只是噩梦中身上的疼痛隐隐还在,红莲曲起膝盖摸了摸自己脸颊,再看去,屋子里站满了人。


  “你们怎么都在啊。”


  “听到你叫喊了,是做噩梦了吗?”


  先接话的是玉郎,他看了鼷哥儿一眼,直接跪坐到他旁边,又挤了挤,探身抚上红莲额头。


  “好烫,先吃药吧。”


  这次鼷哥儿比他快,抢着拿起药碗用勺子舀递到红莲嘴边,他哑声道谢咽了进去,继续问道。


  “王爷那边怎么样了,天牢里……还好吗?”


  “好着,皇帝没有罚王爷,只关,听府里下人说,要给百姓和大人们一个交代。”


  红莲沉默,他低头看着自己绵软的手掌,想要攥紧,可孱弱的样子,十足只能做讨好,伺候人的力量。


  “王爷……”


  红莲呢喃着。


  “王爷……”


  “王爷,见皇上,您这样衣冠不整,未免太不检点了吧。”


  打头领路的正是老狱头,他一眼就看见了肖战亵衣下,什么都没穿的一双腿,上面有不少印子,越往上越密集,最后消失在衣摆里,不至于全然被看见。老狱头嫌恶得厉害,忍不住出言呵斥,堂堂皇帝,九武至尊来这种腌臜地儿已经很冒犯了,还看到这种脏东西,他内心狠狠鄙夷,抱拳遮眼道。


  “阿战,你……”


  旁人不明,肖程怎能不懂,他手顿时攥拳起来,身形晃动,挡在了牢门前,遮住了后面人的视线。


  “你们都退下,无召不许进来。”


  “皇上,这可是钦犯。”


  老狱头话比旁边的大监还多。


  “滚出去,再多说一个字,朕砍了你的头。”


  内心的愤怒蒸腾而起,但这里有外人,身为皇帝的他,还是要竭力忍耐。


  皇帝发令,谁敢不从,老狱头当即拱手,带着后面的狱吏出去,接着便是宫人,大监,很快天牢就剩下他们三个。肖程一把推开牢门快步朝单膝跪在不远处的王一博走去,抬脚便重重踹在他肩头,把他踢得撞到木架,刚摆好的东西扑瑟瑟掉落,噼里啪啦砸了一地,那些药瓶全都碎了,白药味瞬间充斥鼻腔。


  “混账东西,敢欺辱朕的弟弟,朕杀了你!”


  说罢,抬脚欲对着心口去踹,王一博并没有反抗,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可预料中的剧痛没有到来,睁眼,肖战抱着皇帝胳膊,拉住了他。


  “皇兄,别嘛,这人伺候得我昨晚好舒服。”


  “你……你这是……”


  半天都没接上话,肖程脸上的表情阴郁极了,他非常想踹死地上那个男人,可胳膊始终被肖战拽住,皇帝只得暂时作罢,一甩袖,随着肖战来到小木床边,他二话不说拿起亵裤,不顾身份地蹲在肖战跟前,握住他的脚踝开始帮他穿。


  “阿战,一步错,步步错,旁得我可以不管,但是你不能……不能……”


  目光朝捂着肩膀,已经恢复跪姿的男人身上狠厉地扫了眼,肖程替肖战栓紧腰绳,在他撅着嘴的表情中,用力打上七八个死结。


  “不能胡闹下去。”


  “哥,你怎么跟四叔一样烦人。”


  “什么?”


  晃了晃腿,皇帝那股子手劲,把他腰都勒疼了,肖战耷拉着嘴角,一副特别不开心的模样抱怨道。


  “那天四叔就是一大早带人闯进来好一通说教,烦死了,哥,你怎么跟他一样。”


  闻言,肖程微微有些呆愣,他去看肖战,肖战与他对视,眸色深沉,看不清里面有太多含义。


  “四叔跟你说的是这些?”


  “嗯,四叔还说……”


  肖战突然凑到皇帝耳边,嘴巴开开合合,短短几个字,让肖程差点没蹲住,他猛得起身看向肖战,踉跄着后退,直到撞到天牢栏杆,肖程都说不出个零星半点。一阵眩晕袭上心头,皇帝无法再平静地去看肖战的笑颜,他是逃的离开这里,仓惶无比。


  “王爷。”


  皇帝离开,届时王一博才起身走到肖战旁边,他还在笑,嘴角眉眼都弯成好看的弧度,伸手拍了拍床板。


  “来。”


  王一博应允,坐到了肖战身边,肖战不嫌他衣服沾灰,靠上了他的肩头,语气幽幽。


  “本王是恶人,比不得四叔那样的贤王,他是荣耀,本王是耻辱。”


  “是他有错在先,该死。”


  “哈哈哈哈,山野村夫,傻蛋。”


  肖战戳了下王一博伤处,听着他倒吸冷气,笑得幸灾乐祸,可笑着笑着,他表情淡了下去。


  “是本王错在先,是本王……罪该万死……”


  空气微漾,转而为凝,王一博侧头去看,肩边人合眼不言。


  夏日蝉鸣不休,传不进砖墙森森的天牢,王一博抬手揽住肖战的臂膀,下巴磕在他头顶,寂静无声,唯有浅浅的呼吸,以及逐渐相似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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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太后都不是坏人,是真的对小王爷好

小王爷不算妄自菲薄

文中时间线差不多到第二年冬天,过往就要揭秘了

下一章有新人物上线

对,所有人都鄙夷小王爷,名声太坏了,小声BB,出狱后会更疯一阵子  

他对皇帝说的话不是威胁,但确实救了一博,说啥,暂时保密  

  


  


时光倒流(已停笔)

《美丽有罪》 第十章 偏爱

都市/包养/高干文/先做后爱

根正苗红空军试飞员x默默无闻落魄话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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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算得到了解决,投资意向初步落实,所有演员的位置都没变,七点,下半场演出照常开始。肖战向王导和几位监制和制作人告辞,虽然说他有个金主这件事众人都心照不宣,但肖战依然懊恼尴尬,找了个金主,不到一天,他的体面就没了。他刚走出会议室,就被导演王然叫住。


“小肖,你这个星期请了假,都不演下半场了,那现在就是有空了?”


肖战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是,王导,但约了人,八点他来接我。”


“耽误你半个小时,跟我来。”


肖战点点头,跟着王然去了导演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王...

都市/包养/高干文/先做后爱

根正苗红空军试飞员x默默无闻落魄话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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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算得到了解决,投资意向初步落实,所有演员的位置都没变,七点,下半场演出照常开始。肖战向王导和几位监制和制作人告辞,虽然说他有个金主这件事众人都心照不宣,但肖战依然懊恼尴尬,找了个金主,不到一天,他的体面就没了。他刚走出会议室,就被导演王然叫住。


“小肖,你这个星期请了假,都不演下半场了,那现在就是有空了?”


肖战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是,王导,但约了人,八点他来接我。”


“耽误你半个小时,跟我来。”


肖战点点头,跟着王然去了导演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王然就让他去那个大大的废纸篓里帮忙捡回一本策划案。肖战走过去,从一堆废纸团和粉碎纸条中捡起一本已装订好的打印文件,上面写着七个字:《如梦令》周年策划。


他把文件放到王然导演的办公桌上,坐下。

王然看了那个策划本子一眼,问:“你知道它吗?《如梦令》?”


“嗯,知道,是王导的成名之作,今年是公演的第十周年。”肖战点点头,不禁多看了那个本子一眼,这种知名的优秀话剧,对于他这种默默无名的演员简直是奢想,现在能看到策划本,可能就是他与这个话剧的最近距离。


“你看过吗?”


肖战摇头,“没有。”


“为什么?作为一名话剧演员,你竟然没看过?别说观摩,慕名也会去的吧?”王然有些不满,他这部获奖无数的话剧,别说在中国,即便是东南亚,也是数一数二的,每场演出座无虚席。


“不怕王导笑话,抢不到票,没钱买高价票,所以。。。”肖战有些无奈,即使是去年他已经进了剧组,但依然搞不到关系票或赠票。


“原来如此。”王然不禁摇头替他惋惜。


肖战无所谓的笑了笑,半开着玩笑,“没关系,如果现在我厚着脸皮问王导要一张周年演出票,不,两张,那,王导会给吗?”


王然看着他,也笑了笑,“你确定只想看演出?你就没想过要站到台上去吗?”


“啊?”肖战整个人愣住,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一激动,想说的话全哽在喉咙里,一时间连个“想”字也说不出来。


王然翻开那本策划案,边翻边继续说道:“这个周年策划案我做了快半年了,关于选角我想了又想,其中,给你安排了一个戏份不少的角色,仅次于男女主,本来想着这几天就找你来谈这个角色,哪知道啊。。。”


肖战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他忙不住点头,“我会尽力的,王导,你信我。”


王然抬起头,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敲着那个策划案本子,“哪知道啊,我今天刚整理好策划书,就接到了上头投资部给我施压的电话,说什么非得让你当男主角,气得我一把将这策划本丢掉。。。”


闻言,肖战马上就想起他刚才是从废纸篓里把这策划案捡回来的。好家伙,他奶奶的,这事差点就黄了,差点就被这个王一博给害惨了,呃。。。肖战连连翻白眼。他慌了,忙解释:“不不不,王导,那个,他自作聪明帮我出头,我没有给剧组施压的意思。”


“小肖,你别急,我明白了,刚才你在会议室为你自己扳回了一城,这让我更确定我没看错人。说起来,这事也怪我,太忙了,没及时和你解释。”


肖战愣了下,没太明白。


王然笑笑,轻轻摇了摇头,“小肖啊,剧组让你腾出休息室原有位置,还找了一个替换你角色的新人B角,并不是不需要你了,而是为了一个月后你正式转去《如梦令》剧组做准备。也怪我,没及时和你说,哪想到他们也没及时给你安排好一个休息的地方。”


肖战忙撒手摇头,“没事没事,长椅就挺好的,能坐还能躺。”


王然挑着眉瞪了他一眼,“你是这么想,可你男朋友不这么想。”


嗯?呃。。。肖战想了想,眨着眼应道:“他这人不懂什么是艺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回头我好好训他一顿。。。”







“阿嚏。。。”王一博连打几个喷嚏,初夏的夜晚还是很凉快,可能是因为他把兰博基尼停在了剧院门外的那条街的临停位置上,而他又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的缘故。抬起手腕看看那只奶奶送给他祝贺他考入空军飞行学院的全球限量版的宝珀表,已经过了八点,却还不见人出来,不是说这个星期都请了假的么?


想拿起手机拨个电话去催,一想起了先前肖战在电话里的恼怒,他又不太敢催,于是又放下电话,百无聊赖的等。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忽然又想起了前两天晚上偶遇肖战时候的情景,这才记起他忘了问追着肖战的那伙黑西装保镖是些什么人?还有,是哪个混蛋指使的?


正想着,就看到了他要等的人终于从剧场里出来了,那一身白衬衫和西裤衬着修长优越的体态,远远一眼便认出来了。王一博突然觉得好笑,才三天不到,他已经能远远就把人给认出来了,这叫不叫所谓的一见钟情?他自觉的打开了副驾座的车门,等待人上车。


哪知,那人并没上来,站在路边,拿出手机在弄,等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就开了过来,停在那人面前。


Shit!王一博暗自咒骂,忙下车奔过去,在那人上了车关上车门的最后一刻,把人从出租车里硬拽出来。一个硬拽,一个不肯下车,两人较着劲,出租车司机连翻白眼,最后把肖战赶了下车,抛下一句别他妈的妨碍老子做生意便一脚油门开走。







出租车开走了,王一博拽着肖战走去他的兰博基尼,肖战一肚子的气没下,使劲的挣了几下,又挣脱了他的手往回走。王一博这下恼了,管不得八点多的大街还人来人往,车如马龙,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往兰博基尼的副驾座上一丢。


“小性子耍够了,听话,信不信我就在这把你给上了?”王一博黑着脸给肖战系安全带,边系边恐吓威胁。


“不信,来啊!”肖战也恼,口不择言,一个大白眼回赠王一博。


Shit!来就来!我还怕你这小狐狸不成了。王一博一手甩上副驾座的门,匆忙上了驾驶座,利索的甩上车门,锁好,一翻身就压了上副驾座。说到做到,他头一偏,低头就咬住那张不听话的嘴巴,狠狠的啃着最会勾引他的左唇下的那颗性感的小痣。


这回轮到肖战慌了,这可是在剧院门前,被剧组同事们看见可就难看了,虽说他钓到了一个厉害的金主这事,今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但是,体面这两个字他还是想要的,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还是要的。


“唔。。。唔。。。王一博。。。停。。。别在这。。。”肖战被吻得气喘吁吁,边推拒边扭头,努力的想要夺回自己的脸和嘴巴。


王一博不理,不依不饶的把他的脸掰回来,上瘾一样的亲,对着被压在身下的肖战上下其手。(删减),果然,手感不要太好。其实昨晚他就想这么干了,无奈肖战不给他摸,害得他昨晚完事后和肖战一起躺在那张大床上,闭着眼想了一晚上,心痒痒的,觉也没睡好。


“不要在这,好不好?”趁着王一博换气,肖战终于夺回了自己的嘴巴,他撅着嘴红着眼,委屈巴巴的眨着那双绝美的瑞凤眼看向王一博。

唉,算了,见不得这张美丽的脸一副想哭的样子,他还是被这小狐狸打败了!王一博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下已经开始兴奋的欲望,从肖战身上翻了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删减),哭笑不得。


肖战忙整理好自己的身上皱皱的衬衫,用眼尾瞥着驾驶座上的王一博,直到看见那(删减)。呃。。。这也不能怪我呀,我这不还生着气呢!肖战心里暗想,不自觉的用兔牙咬着自己的下唇。


王一博扭过头看着肖战,指指自己那,扯扯嘴角,“我待会怎么下车见人,你,赶快负责灭火!”


肖战翻着白眼,不情愿的伸手过去,(删减),一边嘀咕一边灭火。


虽然那张脸上写了一脸的不情愿与嫌弃,但(删减),火气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王一博伸手环住肖战的腰,凑在人耳边小声道歉:“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事前没和你商量,想去哪吃饭,嗯?”


刚才这么一闹,肖战的一肚子火气其实也消得差不多了,这下听到道歉,微微的鼻息全喷在他耳边,让他的心软软的。只是,一想到,他的体面因为这人的关系在今天全丢完了,心里就很是不舒服。肖战呲着兔牙,转着瑞凤眼瞪了眼王一博,手下连续的几下使劲。


(删减),王一博忍住,在肖战左颈上那条性感的动脉上啄了一下。


“宝宝,不要再生气了,嗯?”


“呸!宝你个大头鬼!”这称呼让肖战浑身起了鸡皮,太嫌弃了,宝什么宝!可是不知为什么,尽管再嫌弃,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丝的甜。他恍了一下神,不禁想起自己离家数年未见的父母,还有过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只有他们,在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叫他做宝宝。。。他不禁红了眼尾,眼中的泪说来就来。


诶?怎么还哭了?不喜欢这称呼以后不叫就是了!王一博忙把人抱紧,安慰:“是我不对,不叫了,以后都不叫。。。”


“谁说不喜欢了?”肖战又呲着兔牙瞪了眼王一博,(删减)。


“诶?你不是嫌弃了吗。。。嘶。。。肖战,你手劲轻点。。。”(删减)。


“饿了。”


“想吃什么?”王一博偏过脸,在肖战左唇下那颗小痣上啄了一下。


“想不到,不想动脑。”肖战一边抽出抽纸拭擦自己的手一边漫不经心应道。


“那你平常爱吃什么?”


“火锅,我川渝娃。”擦干净自己的手,肖战又拿着纸巾细心的替王一博擦干净(删减),帮他整理好。


“哟,难怪这么凶这么火辣。”王一博勾勾嘴角,在收到肖战的第三次兔牙警告后,忙又续上话,“也难怪这么漂亮。”


“少哄人。”肖战白了他一眼,坐正,“走,吃火锅去,要特辣那种。”


“行,我一不吃辣的河南娃子舍命陪君子,特辣就特辣呗。”王一博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一转方向盘,把车开出。


最新款兰博基尼开在路上又炫又爽,可王一博心里不太爽。这小狐狸太能作了,那家北京城超级难拿位的连锁川渝火锅店眼看着快要开到了,位置也托人拿到了,这小狐狸突然就说还是不吃火锅了,怕明天拉肚子影响演出,要改吃清淡的日料。


好吧,日料就日料吧,谁让他就偏爱这小狐狸了呢。王一博一转方向盘,兰博基尼潇洒的在红绿灯处转弯,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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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减处不看也行,要看的上去q站看看(只要我能登上去补),但下章大概再走链……



三条评论可得一张免费粮票,投粮票就可抢先看下章片花,不留评我要哭了😭

时光倒流(已停笔)

《美丽有罪》 第六章 真命金主

都市/包养/高干文/先做后爱

根正苗红空军试飞员x默默无闻落魄话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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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妈听!有病!肖战瞥了王一博一眼,他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那几个本子来翻,边翻边自言自语。


“这剧名取得好哇,《天天相思》,天天想撕,一女主配一二三四个男主,剧拍完我没被撕烂就算赢了。”他把剧本随手一丢开,“烦人,不演。”


他又拿起第二本,翻了翻,“大ip玄幻文改编剧,哇哦,我之前还在晋江上追呢,不过这男二男三演下来可够呛了,不被高贵书粉活埋的话我简直赢大了。”肖战感慨,将本子像烫手山芋一样丢开,“怕怕,别来搞我。”


男经纪人开始翻白眼,看着肖战又拿...

都市/包养/高干文/先做后爱

根正苗红空军试飞员x默默无闻落魄话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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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妈听!有病!肖战瞥了王一博一眼,他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那几个本子来翻,边翻边自言自语。


“这剧名取得好哇,《天天相思》,天天想撕,一女主配一二三四个男主,剧拍完我没被撕烂就算赢了。”他把剧本随手一丢开,“烦人,不演。”


他又拿起第二本,翻了翻,“大ip玄幻文改编剧,哇哦,我之前还在晋江上追呢,不过这男二男三演下来可够呛了,不被高贵书粉活埋的话我简直赢大了。”肖战感慨,将本子像烫手山芋一样丢开,“怕怕,别来搞我。”


男经纪人开始翻白眼,看着肖战又拿起那两本综艺,边翻边捂嘴笑,心里的预感更是不妙,他瞄了眼在一旁开始黑脸的新老板,不禁替肖战捏了一把汗。


“《跑男》和《青春游》,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个快三十的老男人上什么奔跑的少年,还装什么青春装什么嫩?观众笑不死我都能把我自己笑死,我还是过我的养生老年人生活的好。”肖战边笑边丢开那两本综艺本子,抱着肚子的笑,一点不给王一博这新老板面子。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压下自己的火气,对着还在大笑不已的肖战挑挑下巴,“我不太懂,你自己看着挑,话剧应该还行,是你熟悉的范畴。”


肖战止了笑,拿着话剧剧本,认真的翻,一页页的看。见状,一旁的男经纪人拍拍胸口,看来总算有对这人胃口的工作了,只要不要惹新老板发脾气,一切好说。只是,这人饶有兴致的翻了几页,翻着翻着就摇起头来,眉心紧皱。


“这种好剧本,我去演男一号,虽说是B角,但是万一露拙,影响了人家的票房,那就罪过了。现在的话剧剧组不好混啊,票房就是人家的饭碗,我可不忍心砸了人家的,算了吧,我还是演我的小配角就好。”肖战笑笑,把话剧剧本也放下,对着王一博很是无奈的耸耸肩。


男经纪人扶额,在他看来,这人如此挑剔,除了一贯的作之外,无非就是故意和新老板作对了。


王一博抱起手,看着他,脸色由黑变为冷,这人是在故意惹他生气,但不知为什么,到最后,他满肚子的火却发不起来。既然这人的合同归他了,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那就继续安排工作好了,他对男经纪人挑挑下巴,“你先回去。”


男经纪人如获大赦,一秒逃离现场。新老板的极度低气压气场和这位男艺人的作天作地本领的较量,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伤及无辜,能开溜真是最好不过。






装修的师傅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休息室只剩下王一博和肖战两个人,王一博顺手带上门,在肖战对面的沙发坐下,指指被他丢在桌面的那几个本子,“确定吗?都不要?”


“不要,在我没有摸清楚你的目的之前,你给什么样的资源我,我都不要。”肖战很坦白,他觉得说假话没意思,既然骗不过这位王公子,说假话有什么意思,不如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


“明白了,那我也直说了。”王一博盯着肖战的脸,“我,对你很感兴趣,生活很无趣,我想找个人玩玩,就这样。”


闻言,肖战失笑,“王公子,钱多没处烧是吗?亏我昨晚还想着不能让大家都白跑一趟,人我让你见了,房既然开了也不要白浪费,只泡了个美容澡和吃了半份夜宵,早知道啊,该去蒸汽房蒸一下再走。”


王一博皱眉,“怎么说的,你让我见到人了吗?半条毛也没见着!”


“我不是开着电视机播着我的特辑了吗?”


“是这种见面吗?我是要上你!”


“不好意思,王公子,你自己回想一下,昨天晚上我答应你了吗?我是说我想一下,不是吗?后来我就想了嘛,我让你在电视上见我一面,然后我不能亏啊,在那蹭了一个澡和半份夜宵。”


王一博:“......”


王一博被肖战噎得想翻白眼,算了,不重要,反正合同在他手里,人已经被他拿捏住了,早晚丢他上床就是了。


“王公子,哦,现在该叫王总了,没什么事我可先走了,我习惯十一点前要睡觉。谢谢你给我的贵宾休息室待遇,这份礼我就不客气收下了,放心,我尽量积极些帮你赚钱。”肖战说着就想从容离开,当然没走两步就被王一博拉住手腕。






肖战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拉住的手腕,抬眼看着王一博,笑笑:“王总,这不太对吧,职场性骚扰啊。”


王一博没放开他,把他的手腕握的更紧些,一步逼近,凑在他脸旁,轻声道:“我的好员工,老板没批准你走,这工作没安排好呢,你刚才不是把剧本都全拒了吗?不给你安排好工作,我这不是亏了吗?”


靠得太近,鼻息和唇间吐出的气全喷在了肖战耳旁,让他全身微微一颤,他扭过脸去,正好就对上了那双眼睛,炙热的如同那天晚上在洗手间里一般。


“你。。。想怎么样?”一开口,肖战就发现自己处于下风,他顿时就有些懊恼。


“这样,等价交换,我知道你还欠着债,钱我可以都替你还了,你拿自己来换。”


这不放屁吗?他要想爬床换钱还债,几年前就爬了,还要等现在吗?等谁?是在等真命金主吗?肖战挣开王一博的手,翻着白眼打断他的话:“王总,您下下下辈子再想这事好了。”


早知道会被拒绝,王一博也不恼,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揉着自己头发,来回的踱步,一副为难的样子,自言自语:“有本子你也不接,让你躺床上什么都不用干你也不肯,签这么一个员工我可太亏了,让我想想我还缺什么。。。”


这话就算是肖战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但这可不怨他,他可没让这位公子哥签他,但是,他敢这么作天作地,无非仗着这个公子哥是个善良的人,因为昨晚在露台的派对上,他把这个公子哥和他朋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肖战背过脸,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对不住了,这位王公子。。。


“啊,我想到了,我缺个私人秘书,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那种。”


呃?二十四小时?贴身?肖战瞪大了瑞凤眼。贴你个大头鬼!要二十四小时接受性骚扰?这不比往床上一躺更难受? Oh,No!


肖战刚想严词拒绝,王一博就冷着脸逼了过来,一直把他逼到了墙角,肖战退无可退,一下子想到了狗血剧里头的壁咚。妹的,他怎么就又处于下风了?这个男人可真是生来克他的一样!看来,一直来那套打哈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策略好像行不通了,不行,他得强硬回来才行!


“信不信我报警。。。”肖战举着手机,边说着边飞快的按下110,只是没按下,手机就被夺走,丢到沙发上。而王一博的脸已经近到就在他嘴边,只有不足一厘米,就能亲上去。


“报什么警?性骚扰还是强j?你是觉得会公安这边会受理?”


大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变了一副脸孔,原来,有追求不代表天性善良,有追求说不定正好代表了这人的强势,不妥协,要得到的非要得到不可。他看了眼对方夹克下壮实的肩膀,飞行学院,军人。。。完了,从体力上根本抗衡不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肖战赶紧使出怀柔策略,弯着眼笑,“王总,就开个玩笑,您怎么看也不是个会使强的。我们讲讲道理,您看,我是个男人,没啥好玩的,您给找个美女陪你玩。”


“是吗?可我只对你感兴趣怎么办?男人女人有区别吗?”


“靠!去你妈的!王一博,怎就非得是我了呢?”肖战说着说着就火大起来,忘了刚才想的什么怀柔策略,瞪着眼前的王一博,直接飚脏话。


好了,这人又原形毕露了,实属好玩,看来摆烂的日子以后不会无趣了。王一博忍住调侃肖战的冲动,继续寒着脸,“是你自动送上门的,怪不得我,昨晚,是你主动上我的车。”


“不就载了我一程吗?诶,你开个价,我还你车钱。”


“行啊,还车钱。”


“多少?”


“十个亿。”


“你不如去打劫银行?”肖战将眼瞪得大大,眼前这人厚颜无耻的程度着实让他佩服到五体投地。


“我有几十个十个亿,不用打劫银行,如果你还不起,那就用你自己还。”







说来说去还是看上他了,肖战恼了,用手想去推开王一博越靠越近的身体,他还在低着头和王一博的身体较劲,下巴就猝不及防的被王一博一手捏了起来,逼着他面对着那张清冷的脸。


王一博凑近他的颈脖处,夸张的用鼻子嗅了嗅,嘴角一勾,“香,真香,就是你这身上的香让我着迷了。”


什么香?他怎么从来没觉得自己香?他从不用香水,莫非是他常用的那个沐浴露?还是说是他每天习惯用的润肤乳的味道?妹的,以后不用了!诶,不对,这人身上才香呢,那一身蔚蓝古龙水味,几米以内都能闻到,他还记得这人的兰博基尼跑车上全是这香味。呸!胡说八道!差点中了这人的套,昨晚在跑车上,怎么可能闻得到他身上有香味。


肖战刚想开口反驳,哪料到王一博已直接上手,趁着他分神,两手一扒,就敞了他的两个衬衫扣子,脸直接就埋了下去,在颈脖和锁骨间又亲又舔。


靠!竟然真敢动手!肖战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反抗,只可惜身体没有听大脑指挥,一下子软了,多年没有性生活的他居然(删减),蠢蠢欲动的情欲像极了昨晚在CLUB ME的卫生间里被蛊惑了一样。


果然不出他所料,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也不过是嘴硬,虽然他很讨厌别人说他帅,但对于自己的颜值魅力,王一博还是有着清楚认知的。昨晚他有了反应,这个男人何尝不是被他的魅力蛊了,那可骗不过他的眼睛。他(删减),轻轻的打着转揉着,双唇顺着颈脖处那根青筋一路吻到下颚和耳根,最后停在了那只漂亮的精灵耳上,舔着,含住耳垂。算不上无师自通,不过是在飞行学院上学期间看了些AV解决生理需要,但这时候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不找些GV看呢。不过也不要紧,现在恶补应该还来得及。


“你*了。”王一博含着耳垂,对着那只精灵耳吹着气。


王一博的手和双唇轻易的勾起他的情欲,给了他说不出的欢愉,肖战没有反抗,挨着墙闭着眼仰着颈享受,他不想做无谓的抵抗。人生本就很难,没有必要再和肉欲欢愉的本能作对让自己压抑,让自己更不快乐,及时行乐讨好自己,难道不好吗?他微张着嘴,很快就听见了自己在微喘轻吟。


“我不会使强的,你也用不着想着报警和我掰手腕,我们就玩玩看,我帮你还债,每个月付你工资,还会给你资源捧你,这多划算的一件事,是吧?”


肉欲占据了理智的地盘,王一博的话像洗脑一样的飘进他耳中。他好像确实不亏,还了债还有钱收,有资源,关键,金主还这么年轻,帅气有魅力,这样让人满意的真命金主到哪里找?


“美丽有罪吗?”


“什么?”王一博一愣,手停住,看向那张满布情欲的绝美的脸,那张脸冒着一层薄薄的汗,在灯光下闪着动人美丽的光。


“有的。”肖战睁开那双美丽的瑞凤眼,头稍稍一低,吻住王一博半张着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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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寻

百年不合5-教学

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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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战和谢佩分手的当天,王一博跟谭芸分手的事情也传开了。

  每个班有那么一两个嘴大的,一上午传遍了整栋楼,连初中部那边都有小孩儿听说了,到处议论个没完,说什么的都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

  窗外是翻滚的热浪,王一博坐在他的位子上听着对面的人讲得绘声绘色,肖战跟谢佩无疑是最受瞩目的一对,起因就是有人在小卖部碰见肖战一个人问他最近怎么都没陪着谢佩,肖战轻飘飘说了个他们分手了。那人原地瞪了老半天眼才消化下去这个信息。

  下午的自习学委班长都被叫去开会了,没有人管。向城又拆了一包无花果条拈...

加更一章


——


      肖战和谢佩分手的当天,王一博跟谭芸分手的事情也传开了。

  每个班有那么一两个嘴大的,一上午传遍了整栋楼,连初中部那边都有小孩儿听说了,到处议论个没完,说什么的都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

  窗外是翻滚的热浪,王一博坐在他的位子上听着对面的人讲得绘声绘色,肖战跟谢佩无疑是最受瞩目的一对,起因就是有人在小卖部碰见肖战一个人问他最近怎么都没陪着谢佩,肖战轻飘飘说了个他们分手了。那人原地瞪了老半天眼才消化下去这个信息。

  下午的自习学委班长都被叫去开会了,没有人管。向城又拆了一包无花果条拈了一大团塞嘴里,酸得龇牙咧嘴的往齐宇后背上挥了一巴掌,说你又有机会了!齐宇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高兴,握着拳头好半天才张嘴低声说肖战是不是欺负谢佩了。

  向城无语,“都说了不是!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小肚鸡肠,都说了人家没有矛盾和平分手,和平的意思你懂不懂?”

  “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和谢佩分手?”齐宇问。

  “这我哪知道,说不定人家小知画先不喜欢肖战了也有可能。况且她跟谭芸又不一样,要像谭芸那样的我也甩了,一女的阴成那样我也是服。”

  关于王一博谭芸这对那些人传的又是另一个版本,和肖战那边不一样,谭芸是被王一博单方面甩了的,据说她怎么求都没有用,王一博是铁了心不要她了。

  虽然仓库里那件事并没有传出去,不过有人估计也能猜出来。何兰兰被人打了住了院,伤得不轻,学校也不说怎么回事。那些人都传是谭芸干的,还有的人把当时王一博扶何兰兰、谭芸来班门口找那一幕复述了个有鼻子有眼。前后联系一起稍微有点转弯的人都能想出个大概,说谭芸纯属就是自己作的,王一博对自己班人好他们都知道。

  全校也就他们两对最扎眼了。

  向城给无花果条给王一博,王一博对那东西没兴趣,撕了块口香糖放进嘴里嚼着,窗户往外推,让热气涌进来,盯着楼下老旧的操场又听见那些打球的大呼小叫。

  齐宇那个轴脾气一时半会拧不过来,非要觉得肖战哪里对不起谢佩,向城也懒得再劝,反跨在椅子上下巴搭在椅背边上,摇晃着对他们说博哥这就是有名的苦恼,人怕出名猪怕壮,甩个妞儿都这么轰轰烈烈。

  王一博压了下手指。

  比起谭芸对他的纠缠他似乎更想知道肖战为什么突然和谢佩分手。

  傍晚的时候天忽然开始多云了,比白天要闷,闷得人难受,腔子里一片黏的身上汗又发不出来。

  他坐了一下午又去了那家网吧,上次他们从工地那里走就是为了去一家新开的网吧的,据说机子配置比他们常去的这家要高档,结果半路就碰到了谭芸的事。后来他们去了那个网吧说好了要通宵,王一博却不舒服,新网吧的环境他待不习惯,座椅什么的都不对。

  比起新网吧他更习惯这家老网吧,没有装修的气味,烟味混杂着各种泡面香肠以及槟榔的酸,甚至街对面那个流着汤的垃圾桶都让他有种莫名的放松感。门脸破点无所谓,他已经在这里上了两年多的网了。

  一进门在外面那种窒闷就消失了。

  肖战靠着椅背,前几局游戏打得不怎么顺,手里的烟是新换的红河,之前他没抽过这个牌,看着外壳还行买了一包,这个味他不怎么习惯,就抽了一口就没再抽了。

  “那么夹着烟容易烫手。”

  王一博坐到他左边伸手摸开机键,第二句语气不很经意地问他:“你分手了?”

  “嗯。”

  “怎么了?”

  “没怎么,”肖战把那截长得不行的烟灰抖掉,“在一起久了发现没那么合适,就分了。”

  “她不好?”

  “没有,她很好,真要算的话也是我跟她没那么配,分手也是她先提的。”这些是肖战一直对外说的版本。

  “为什么?”王一博问。

  一声为什么让肖战脑海中回忆起谢佩挂着泪痕的脸颊,以及瘦削绷直的背。谢佩作了什么决定他心里已经有数了,那天晚上谢佩给他发了很长的一条短信,谢谢他一直的照顾。认识这么久了他多多少少还是替她难过的,也清楚曾经的那件事对谢佩的伤害有多深。

  以谢佩的性格能坚持这么久,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她最倔犟的反抗了。

  他回复了她一条:「不要紧,应该的。」

  “个人原因吧,”肖战没有再细说,瞥了眼王一博,“你不是也分手了。”

  “是。”

  “怎么了?”

  “跟你不一样。”王一博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红塔山叼进嘴里。

  肖战点点头,“我听说了,是有点过了,你们班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住院了,还不知道。”

  肖战笑了一下,“女生吃起醋有时候还挺吓人的,少欠点情债比较好。”

  王一博没接他的茬,掏兜的手收回来,看他一眼,含着那颗烟问:“有火吗?”

  肖战抽的烟还剩三分之一左右,他从口袋里取出火机递给王一博,王一博没伸手接,自然地把头偏了一下,肖战顿了一秒,顺手帮他点着了。

  “谢了。”王一博直回去,吐出一团烟雾。

  “打游戏吗?”肖战问他。

  两个人第一次加上游戏好友,一颗烟抽完的工夫打了两把。打的时候都没怎么作声,王一博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得很灵活。

  “打得不错,”肖战摘下耳机,“赢了。”

  不知不觉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肖战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好看见网管给他旁边的座位端过来一盒泡面,还是红烧牛肉的。他有一点好笑:“你怎么老爱边打游戏边吃饭?”

  “习惯了。”王一博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吞下一口面,掀起眼皮,“你要不要?”

  肖战摆摆手,王一博就转回去接着吃他的面,嘴巴到脖子漫上熟悉的那层红。肖战坐回去也没再开,随意放了首音乐边听边从他的盒子里拿了根红塔山出来抽,味道舒服多了。其实这些烟也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别,许多人有抽的就行不挑,只不过他的嗅觉比较灵敏罢了,能品出其中细微的差别。

  他看着王一博边猛灌汽水边吃面还盯着屏幕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边吃饭边看电脑对胃不好。”

  王一博卡了一下,“你怎么说话跟我妈似的。”

  肖战被逗笑,“我比较注意养生。”

  “注意养生还抽这么多烟。”王一博一脸的不置可否,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烟屁股,肖战比他抽得还多。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没多久,半年多以前吧。”肖战说。

  “那你进步挺快的。”王一博这次把大半碗汤都喝了,又一口气灌了大半瓶冰水,肖战淡淡蹙了下眉咬了下烟屁股,不是特别赞成他这个吃法。

  王一博留意到肖战没有什么要吃饭的意思,“你不吃饭?”

  肖战摇摇头说他吃过了,其实没有,他经常这样饿过了一个时间就懒得买饭。

  “还来吗?”

  “来啊。”

  他们一直打到晚上快十点半,中间王一博的手机响过几次,是谭芸的号码,看他不接又发了十几二十条短信过来,内容每条都不一样。王一博懒得点开看,直接一键清空了,又把谭芸的电话号码拉黑,随后安静了一阵,又有新的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肖战挑了下眉毛,这女生还挺锲而不舍的。

  王一博烦得紧,索性关机了。又过了一个小时他问肖战:“你今天晚上要通宵?”

  “不通,”肖战摇头,瞄了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打完这把就走了。”

  “回寝室?”

  “不回。”

  肖战没有跟王一博说不回寝室要去哪里,王一博也没问。打完最后一把肖战伸了个长懒腰站起来,跟他说了句拜拜,去吧台前结了账就离开了,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谭芸似乎已经放弃挽回了,再开机也没有新的短信了,王一博那天晚上通宵到快三点,网吧里还有不少机器在亮,蓝荧荧的桌面晃着脸,他觉得困了就和那些人一样窝在座椅上随便睡到了天亮。

  他回到寝室洗了个澡,头发上还残留着一点烟味。他破天荒地很早到了教室,坐了两节课出去注意到走廊上一些人看他的目光带着奇异。

  直到大壮把用手机拍的一张照片给他看他才知道谭芸昨天晚上发了个空间说自己破处了,跟人睡了,还配了一张床照,不过不是裸照好歹还盖了被。

  向城一脸错愕加上牙疼,“这女的是不是真疯了?”

  那帮哥们儿的表情也都很一言难尽,他们混的不论男生女生玩得开的也不少,不过还没有哪个女生会自己在空间发跟别的男的的床照,他们怀疑谭芸是不是失去王一博伤心过度脑子出毛病了。

  谭芸发空间的事没过多久也传开了,课间不少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这件事,女生也有聊的,王一博去趟厕所,几个小个子男生才聊完在那里一脸很丰富的表情望向他,被齐宇骂了声看什么看尿都没尿完赶紧提上裤子溜了。

  “都他妈的什么破事,搞得好像博哥被绿了似的。”有人说了一句,王一博的脸色更加黑了。

  下午有节体育课,王一博从学校小卖部出来,谭芸冒出来抖抖地在后面连叫了他好几声,大有他不理她就越喊越大声的架势。

  王一博耐住性子停下脚步,“有事?”

  不过才几天呈现在他面前的谭芸像是变了个人,瘦了一大圈,神情中透着不甘和怨愤,对他说:“我跟赵衡睡了。”

  他依旧冷漠:“那是你的事。”

  谭芸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眼底浓浓的两圈乌青像是几天几夜没睡,故意扬起头给他看她脖子上瘢痕一样的梅印,“看见了吗?赵衡咬的。”

  “你愿意怎么样都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王一博冷冷地看着那枚虫卵一样的印子,只觉得厌恶,“我们已经分手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不要再来打扰我。”

  “没了你老娘照样有人喜欢!”

  “哦,那恭喜。”王一博实在不想再跟她多费口水,绕过去。谭芸看着他的背影神情中满是绝望,掺着哭腔喊了声王一博你怎么能这么绝情为了何兰兰那么个丑丫头就要和我分手。

  “你电视剧看太多了。”王一博觉得她有病,头也不回。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走了背运才会错认了谭芸,看她疯到这个地步,结果前脚没走出多远后脚就碰上了赵衡,赵衡敞着校服拉链一脸下流又欠揍的笑,晃着脚给他说老子给你对象睡了,怎么样。

  “我们已经分了。”他可以确定赵衡这孙子就是欠打。

  “哦,那前对象,”赵衡斜眼笑着,仿佛带着回味,“她挺紧的,干挺爽,跟你在一起那么久还是处,你丫的是不是不行啊。”

  “你大爷的是不是找揍?”

  大壮被这孙子气得鼻孔冒烟,拳头提起来就要打,王一博拦住了,他没空跟他打,更不想因为谭芸的自暴自弃打一场没所谓的仗。

  下课铃响了,赵衡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用力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凭什么他就只能睡王一博不要的妞儿。

  不过谭芸长得确实不错,家里又有钱,主动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隔了短短一天事情就又传出了另一个版本,说谭芸先不喜欢王一博想跟他分手,又看上了赵衡要他都不要王一博。听得那帮哥们儿个个义愤填膺,王一博已经没兴趣听这些所谓的八卦,想了想,问班委要了何兰兰的医院地址。

  医院楼一共也没几层,位置又偏,条件更和市医院没法比,住这里的病人都只是为了省医药费。

  何兰兰住的那间病房是个六人间,走道里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何兰兰瞪着两只眼睛,没有想到会有同学来看她,惟一来看她的竟然会是王一博。

  她的手背上还插着针管,眼看着王一博把那兜水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眼圈就红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受伤我也有责任。”

  “没有,你没有责任的,”何兰兰小小声地哽咽,像一只小老鼠,“这件事完全不能怪你,还要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你来看我。”

  她从小没有爸爸,家里没有钱,平庸得不能再平庸,人生没有一丝一毫的亮点,在任何一个班级集体里都是没有存在感、会被轻易忽略掉的人。别人以欺负她为乐,她只能忍着,她这种长相早恋什么的也都跟她无关,她想到考上了大学就好了,她妈妈就能少累一点。

  谭芸给她的胃踢出了血,她差一点以为自己活不到考大学了。

  王一博把一叠纸包放在柜子上,何兰兰看到了想探出身子去阻拦,脸涨得通红,“不用,真的不用……”

  “算我借你的,”王一博把那叠钱推到何兰兰够不着的地方,对她说:“等毕业了再还我,我会找你要。”

  何兰兰的睫毛轻轻颤抖,她知道住院这段期间总共需要多少钱,差不多是她妈两年多的积蓄,有一部分是攒着给她上大学用的。她也知道谭芸不会赔一分钱医药费给她,因为学校不会管。

  连有学生生病住了院,也只有平时成绩好的、受老师同学欢迎的班主任才会组织学委什么的来看望,像她这样的人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躺在陌生的病床上,她妈白天还要回去料理仅有的一家洗衣店。

  最终她收下了那笔钱,诚恳而坚定地对王一博说了一声谢谢。

  “我一定会还你的。”

  “好好养病。”王一博对她说。

  肖战在水房里洗他的衣服,宿舍楼没有洗衣机,只能手搓。他本来爱出汗换衣服就比别人勤,几乎隔一天就要洗一次衣服,冬天还好点。

  他听到身后隐隐约约靠近的脚步,没有回头,一条手臂突然伸过来往他腰前拦,他下意识拦住,那人另一手又去扳他肩膀,肖战撂下肥皂脚底一挪,手肘往后一顶,没用太多力,反握住那只手腕。

  王一博幽幽道:“你不可能没练过。”

  肖战默了一刻松开手,王一博抽回手腕,手腕上沾了白色的肥皂泡沫和水珠,隐隐带着温度,被抓得有些疼。

  “你手劲够大。”他扭着腕子说。

  肖战耸了下肩膀,“搞什么偷袭。”

  “没练过反应能快成这样未免也太有天赋了。”王一博盯着他,脸颊有一点鼓,“你真不是李小龙转世吗?”

  肖战笑得肩膀一悠一悠的,顺着他的茬往下,“也说不定?”

  他看着王一博那副神情,问:“想学?”

  “想学。”王一博没什么掩饰地道:“快还能省报班费。”

  肖战挑了下眼角,“我可不免费。”

  “要多少,请你吃饭够不够?”

  “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肖战把掉进池子里的短袖捞起来又用水冲了一遍,拧干,边抖开边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今晚?”

  “我都行。”王一博看着头顶灯泡。

  “行,等我晾完衣服。”

  寝室每间外面有一个阳台,晾衣服被子用的,肖战用吊衣钩把那几件衣服挂好看到王一博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了,想必宿管已经睡着了没空管他们宿舍楼后门。

  后操场的围栏有一小块的尖被掰断了,水泥阶上还有人来来回回翻过留下的痕迹。王一博在前面揣着手走,肖战在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熟悉的街巷在他眼前展开,上次他就是在这里把王一博按在了地上。

  不过他并不担心王一博带他到这里是为了报复的。

  王一博在他对面转动了两下手腕跟脚腕,肖战问他:“你想我怎么教?我真没学过,就是反应速度快一点。”

  “那陪我练反应速度就行,动作我自己学。”

  王一博跃了过来,凌厉的拳风往他身上闪。肖战战现在有点怀疑他是在公报私仇了,偏过一边肩头王一博又来一下,躲过几招以后他给王一博说:“你不要一直用一个套路。”

  “我有什么套路?”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套路,可能他自己没感觉不过打多了就知道他习惯怎么打,” 肖战一面说一面有条不紊地拦下他的拳头,“你力气不小,不过还不够快。”

  他手下一拧,王一博的手腕麻了半截,“人胳膊上有条筋,这里。”

  王一博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已经打了有一会儿了,肖战身上打出了汗略微有点不耐烦,那滴汗甩到了王一博胳膊上。王一博的胳膊很白,没什么汗毛,可以看到胳膊上发力微微凸起的青筋,指节处又透着粉,皮肤在月光下像是蒙了一层釉。

  出了汗看上去依旧是凉的,像一碰就碎的瓷器。

  肖战晃了下头,王一博的右手虎口卡到他脖颈侧攥了一下,他眨了眨眼。

  “比之前快了。”

  “嗯,”王一博缓缓收回手,走到边上,拿起立着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甩了两下汗湿的金发,捏着瓶身看肖战,还是那么整齐无辜。

  “多看武侠片真的能学打架?”

  肖战一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被捏的那一下他脖子有点痒,歇了一阵,他看着王一博挡眼睛的那绺浅色头发想了想对他说:“你的头发该剪了。”

蓝寻

百年不合-4仓库

现代 古早校园 ooc

主校园,双校霸,剧情多,故事线长,有配角,有副cp

副cp:江淮,向城

  

HE

开始时间线为2003年左右。 

  

——     


      肖战拎着半瓶可乐回寝室,他们寝有好几个夜猫子,除了两个打鼾的其他人不是在铺上看漫画就是玩手机里那些格子游戏。江淮果然没睡,坐在台灯下面放下笔,瞪着他脸上伤的地方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跟人打了一架。”...

现代 古早校园 ooc

主校园,双校霸,剧情多,故事线长,有配角,有副cp

副cp:江淮,向城

  

HE

开始时间线为2003年左右。 

  

——     

      

      肖战拎着半瓶可乐回寝室,他们寝有好几个夜猫子,除了两个打鼾的其他人不是在铺上看漫画就是玩手机里那些格子游戏。江淮果然没睡,坐在台灯下面放下笔,瞪着他脸上伤的地方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跟人打了一架。”肖战把那个瓶子放在桌上。

  江淮看他这个样知道问不出什么细的了,绷着个脸瞪他。肖战见状笑着夸张地用手搓了搓胳膊:“行了,别冻着个脸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罢,把手伸过去诚恳地说:“不信你看。”

  “算了,你少贫。”江淮挥开他的手。

  肖战跟江淮一块去水房洗漱,把牙膏沫吐进水池里的时候才又回想起刚才的事,牙刷在水杯里来回搅着,问他:“你认识一个叫向城的吗?”

  江淮听到向城的名字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别提他。”

  “你还真认识?”肖战起了兴趣,捧着水往脸上泼,丝毫不在意那个伤处,只在碰到的时候微微拧了一下眉毛,奇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跟他打过?”他看着江淮面无表情的脸。

  江淮顿了一下,点点头。

  “因为什么?”肖战想象不出江淮究竟会为了什么跟人打架,坦白说认识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江淮是个能打架的人。

  江淮的眼神里流出一丝厌恶:“他虐待动物。”

  “什么?”肖战愣了愣,确认自己没听错,有些意外。那个向城虽然莽了点,看上去并不像会虐待动物的人。

  “他往流浪狗身上黏口香糖,还用脚踩别人喂它们的东西,”江淮继续冷着脸用毛巾擦脸,“我看见了。”

  肖战一时不好评价,江淮的表情明显一丁点都不愿意多提这个人,不过还是瞥了他一眼,“怎么忽然问这个。”

  “今天晚上跟你打架的人是他?”

  “也算也不算吧。”

  江淮吸了口气,“肖战,你真的应该离那些人远一点,没必要和他们一样。”

  “哪些人?”肖战淡淡笑道:“我自己就是这种人。”

  话题每一次进行到这个程度就结束了,江淮像是又被他气到了,板着面孔给自己那片桌面收拾得一丝不苟,就躺到他的下铺盖上了被。天气炎热,寝室里的人平均都只穿一件背心短裤或者干脆光着膀子睡觉,只有江淮永远套着半截袖跟长裤,姿势板正得像在军营里训练过,早上永远五点十五起床,下楼晨跑,高一到高三一直如此。

  同寝室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只能说大神的脑回路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肖战之前也是睡得晚、醒得早,这么多年习惯了,不过这半年多他都没有再去上过早自习,醒了就跟其他人一样翻个身接着睡。

  爬上床临躺下前他又往下看了一眼,那半瓶可乐还在那里静静摆着,瓶身上的雾还没有退,聚出了几滴水痕。他把毛巾被从脚底拉上来搭了肚子,转过去睡了。

  隔天上午有人在教室里借了他一本《故事会》,正好他漏了几期没有看,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上午,直到中午放学铃打了才恋恋不舍地把书塞回抽屉。外面照样是个万里无云的天气,校外的小餐馆总是人满为患,他懒得去挤,又热得没什么胃口,索性搭了瘦猴跟江淮一块去学校食堂,好歹能近点。

  他们校内的食堂很大,一共有两层,味道不怎么样不过便宜,来吃的人也不少,本来他们初高中一起人也多。

  在食堂门口肖战远远看到了赵衡,赵衡也看见他了,绿着脸一脸的便秘,还是没敢带着人上前挑衅,只朝着他竖了个中指。

  “嘿,这小子!”瘦猴一点就着。

  肖战不让瘦猴过去,懒洋洋地冲赵衡弯了下嘴角,那股痞气从他脸上出现到消失不过片刻的事,却莫名让对方后脊毛了一瞬。

  肖战没再看他,径直进了食堂。

  他们上了二楼,窗口里的菜已经被那帮初中部的抢空了一半,匆匆几口扒完急着去操场玩去了,倒是空了不少座位。肖战还是不怎么饿,用筷头拨弄着那些菜色,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

  瘦猴一如既往的好胃口,人长得瘦吃的一点不少,吃完了自己那些菜问肖战盘里的茄子还要不要,肖战说不要,瘦猴几筷子就给挟过去吞了,饿鬼一样,给肖战弄笑了。

  他也留意到了斜对面,隔着几排的那一桌身影。

  王一博瞥了一下,继续拨弄着手里的手机,指骨上贴着创可贴。向城正好对上肖战投过来的视线,先放下盘挥手打了个招呼,随即就看到一旁吃相冷淡斯文的江淮,立刻放下手皱起脸,暗啐了一口。

  江淮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样,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吃着。

  大壮昨晚没经历他们之后的事,也没人给他讲,见到向城的举动一脸的怀疑:“你怎么回事?”

  “没啥,吃你的。”向城翻了个白眼,“本来想打个招呼,又碰见那倒霉催的家伙了。”

  肖战注意到那边向城的神色变化,又看了下江淮。江淮的吃相很神奇,一盘色香味俱不全的大锅菜愣是叫他吃出了五星级酒店的感觉,且他不挑食,无论什么菜叶子都能吃得干干净净。

  王一博的伤恢复得很快,一点皮肉伤,一星期就好得差不多,腿也不瘸了。肖战跟对面寝室的出门时间不太一样,偶尔会在教学楼走廊或一楼男厕碰见王一博他们,会淡淡点个头示意,没再起什么冲突,率先给他打招呼的总是向城。

  只要他身边没有江淮,向城就会一副不计前嫌自来熟的样子跟他打招呼,或者凑过来说两句。

  大壮往向城背上拍了一掌,“你小子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儿?那天后来你们干啥了,给他打招呼干啥?”

  向城咽下块肉段,“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什么叫不打不相识?上次那事儿就这么算了?”

  “这你得问博哥,”向城耸耸肩膀,道:“肖战跟那帮人传的不太一样。”

  学校半个月会多给他们高三的一天假,平时周六都要占到下午,多的假就放两天,可以留宿也可以回家。肖战没什么事,早早又去了那家网吧开了个熟悉的位,准备玩儿一晚上。

  他一个人来的,网吧里还是那么吵,他闻着手中的烟味儿,对着屏幕出汗,隔座的主机震了一下。他腿抵在主机上,也感受到了。

  旁边多了瓶水,那只手上的创可贴已经摘掉了。

  王一博端着碗泡面在他身旁坐下,看着面前缓缓亮起的电脑屏幕,揭开盖子喝了一口,嘴唇上沾了红油。

  “你练过?”

  肖战知道这个问题是抛给他的,除了他旁边也没别人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练过?”

  “你学过散打?”王一博问他。

  “没啊。”

  “跆拳道?”

  肖战点点头,继续盯着屏幕,“学过一点,怎么了?”

  “黑带?”

  “不是,”这次他摇头,“上一次进跆拳道馆是八岁还是九岁来着。”

  王一博似乎被他噎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所以你怎么练的?”

  “你问我打人的功夫?”肖战明白了,“没学过,硬要说学过的话可能是看电视剧吧。”

  王一博显然不信,“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电视剧里有很多武打场景。”

  “光是看那些所以你这么能打?”王一博埋着头又叉了一大口面,被不知是烫的还是辣的,伸了下舌头,“我以为你受过专业训练。”

  “我一个学生,能受过什么专业训练。”肖战没忍住笑了一下。

  “顶多就是架打多了几场,有经验了。”

  “我也打过很多场,也有经验,不过没像你这样。”王一博放下叉子,把只剩下汤底的面碗推到旁边,嘴唇红了一大片,像刚跟人亲过似的。

  他转过头看着肖战,“得打多少次才能有你这种经验?”

  何况他自从认识肖战起也没听说过他打了什么架,打了多少。

  “这东西不一定。”

  肖战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一转头看见王一博这么几大口就给一整碗泡面吃完了,不禁有些惊讶,“你吃东西这么快。”

  “习惯了。”

  王一博掏出兜里的卫生纸擦嘴,忽然听见肖战问他:“你怕辣?”

  他顿了一下,板着脸,“谁跟你说我怕辣了?”

  “它给我说的。”肖战抬手指指那个泡面盒,无辜地答:“你嘴全红了,自己没感觉吗?”

  “那是面太烫。”他咳了一嗓,扯过矿泉水瓶就是一顿喝。

  肖战哦了一声转过去,没再跟他纠结面到底太烫还是太辣的问题,被这么一插话王一博也暂时忘了刚才那茬,看着他荧幕上还在闪的那局游戏,指了指,“你打星际?”

  “嗯。”

  “传奇打吗?”

  “也打。”

  “一起?”

  肖战正准备回答,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没说几声表情就严肃了不少,说了句马上回去就挂断了,而后对王一博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王一博也听见了那边的女声,“你女朋友?”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是肖战的私事,这么问对于两个还算不上朋友的人来说有一些突兀了。肖战倒没在意,嗯一声算是默认了,推开座椅站起来,似乎有一点抱歉,“我先走了。”

  “没事。”

  肖战走了,神色有一点匆忙。王一博望着他的背影蹙了下眉。

  但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本来他过来就是为了打游戏的。

  他坐回去接着打游戏,有网管过来给他的泡面桶收走了,打了一会儿他接到哥们儿的来电,听背景音乐嘈嘈杂杂的随着那道男声掺着一丝猥琐,问他过不过去耍。

  “不用,你们玩吧。”

  “不是吧博哥,这都多少回了,你真不来?等会儿嫂子又要不高兴了。”

  “不去,打游戏。”

  电话挂断了,王一博点了根烟边打游戏边抽着,他知道那帮人的出去耍指的是什么。 

  离这片稍远的地方有片老夜市,附近有好几个酒吧歌厅什么的,旁边就是旅馆,后面是条巷子,里面有几家盲人按摩。他去过那片酒吧几次,他哥们儿去得多,有对象的搂着对象一起喝酒,在舞池里蹦到十二点多完了去旅馆直接上床。没对象的也爱往那儿跑,舞池里人挨着人身子贴着身子,被晃得像鬼影。有几个一脸莫测地跟他们说那里面有不少女人是出来坐台的,会故意往他们身上挤,圆硕的胸流出来大半,往他们裤子里塞卡片,也不管塞的人是不是学生成没成年,反正上那儿都是为了找乐子。

  至于是不是酒吧里的他们的不知道,那些酒吧明面上都是正规的,是不是真正规就不一定了。

  有的人收了卡片不信邪,去旁边旅馆要了间房按着那个号码打了电话,结果人真来了。

  他们这群混混不管有没有对象的基本都不是处了,不是跟女朋友睡过就是跟坐台妹干过,精力过剩的年龄,加上没事儿看片,对这事都当战绩。

  他又收到一条彩信,谭芸给他发了张照片过来,两片脸颊喝得醉醺醺的又挂了腮红,嘴唇撅着,穿着鸡心领的裙子白花花的胸脯占了大半个镜头,要他过去接她。

  像个熟烂了的西红柿。

  王一博对着那张照片脸上没有一丝欣赏的表情,直接给跟谭芸在一个场的那帮人拨了电话,叫他们到时候记得送她回去,撂下电话就把那条彩信删了,眼神中漏出几不可闻的一丝厌烦。

  他了解谭芸那个性子,想跟他睡不是一天两天了,用了不少法子勾他,甚至还在空间公开发过她的处女只给王一博这种话,不少哥们儿都逮着这个跟他开荤玩笑。

  他倒没有什么顾忌谭芸的感受之类的,只不过单纯的不想睡。

  谭芸却不甘心,有一次喝多了走夜路一路贴着他给他勾到了旅馆,他本来有点兴趣,等女孩儿凉腻的大腿缠上来看着她那副醉态却又觉得意兴阑珊,系好裤子走了。

  跟谭芸相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谭芸不是自己中意的类型,看上她的时候觉得她性格好胆大,没有一般女生的那股小家子气,结果越处越变味了,他也不喜欢谭芸身上那股人来疯的劲儿。她越是想和他睡他越不想睡她,还不如自己看片打手枪。

  他在想是不是所有的女生内里都是一个样,他处过这么多对象,还没有遇见一个真正叫他念念不忘的人。

  肖战下了车,沿着那条窄路往回走,逐渐加快了脚步。巷口唠电视剧的人们还没有散,不知从哪儿飘过来一股鱼煎糊了的味儿,空气又黏又闷。谢佩站在那堵印满了下水道广告跟涂鸦的墙旁边等他,双手交握在一起,肩膀耸动着,像是在哭。

  肖战抬手拨开遮在她眼前那一缕长发,露出那两只红肿得像桃子的眼,温声问:“怎么了?”

  “别哭了。”

  他又用指腹蹭了一下她的眼睛。

  谢佩抬起头,带着一丝凄楚问他:“你说,他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肖战清楚她指的是谁,“他们希望你好。”

  谢佩淡淡苦笑,“有时候我觉得他们不像我爸妈,也不当我是他们的女儿,就是为了完成他们心愿产生的一个东西,这么多年。”

  “不要这么想。”

  “你那时候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谢佩嚅着泪反问。

  她的肩膀又抽耸了一下,“他们可能一直觉得我是怪物。”

  “不会,别哭了。”

  肖战站在那里拍着她的背,有肖战在谢佩似乎安定了一些,兀自垂泪了一阵情绪总算没有那么激动了。肖战正准备把手收回来,就听见几尺开外谢佩妈妈叫谢佩的声音。

  “佩佩,你回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谢佩家后面那堵墙,谢佩妈的脸色不好,看肖战的时候也没有从前那么温柔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叫她的女儿过去。谢佩停止了抽泣,看了她妈一眼,默默跟了过去,转过头对肖战说了声你先回去吧。

  肖战看到女人眼里不再掩饰的戒备跟不赞成,摸了下鼻子,转身走了,没再多说什么。

  谢佩妈看了女儿一眼,有些阴沉地道:“进屋来。”

  谢佩走进客厅,脊背一直是紧绷的,她爸还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朝对面指了指,见她重新坐下了才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理解,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从小到大你们要求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好,”谢佩猛地抬起头,大颗的眼泪又从她眼眶里滚落出来:“可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问过我愿不愿意吗?当时你们硬要我和那个人分开,不是你们说的宁愿我随便跟一个男的早恋都比跟那个人强?再说你们不一直都很喜欢肖战吗,那我和他在一起怎么了?”

  “小佩,你已经不小了,不要永远这么冲动。”谢佩爸再次将电视调成静音,正色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应该也想明白了,你跟那个人本来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等你哪天为人父母了,就能理解我们的苦心了。”

  “你爸说的都是心里话,”谢佩妈接过,苦苦劝她:“至于你和肖战,那孩子我们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也清楚,高三是最关键的一年,你可不能为了跟我们赌气毁了自己的前程——”

  “说够了没?我不想再听了!”

  谢佩猛地再次站起来,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显出与平时的乖顺半分都不相符的一个模样,嘴唇颤抖着,一时间给两位家长吓住了。她紧紧抿着嘴唇,转身往楼上走。

  快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才缓缓转过去,朝着楼下脸色差得没法看的两个大人惨淡地笑笑:“你们真的有把我当女儿吗。”

  肖战懒懒地躺在地上,地板上铺了一层凉席,比躺床上凉快不少。半敞开的窗户外隐约传来一户人家夫妻吵架的声音,他听一会儿便懒得再留神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电视机上面。

  他今晚本来没想回来的,也没带什么东西,不过回趟家好歹能看两眼电视剧。

  窗框似乎被什么敲了一下,他爬起来。谢佩在对面的窗户里鼻头肿成了一颗透明蒜,朝他伸着手说拉我过去。

  他们的房子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两院共用一堵墙,两幢屋子之间挨得也特别近,尤其是谢佩的卧室,往外延伸出一个不大的阳台,砌得很牢,十几年来他们曾经无数次顺着这个阳台往返,绝大多数是谢佩来到他这边。

  窗框上面还能看到踏划出的印痕。

  谢佩还穿着裙子,探出半个身子,借着肖战一只手的力就从那个老旧的窗框里翻了过来,黑发散了满肩。肖战想要是那两个大人看到他们乖巧文静的女儿半夜爬窗户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爸妈还在,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估计也会是同一种反应。

  “你爸妈睡了?”他问。

  “爱睡不睡。”谢佩扁扁嘴。

  肖战下楼去冰箱里取了两罐可乐,拉开拉环,谢佩接过来喝了一口,屈腿坐在他那个凉席上,下巴抵着膝盖双手环抱成一个很小的姿势,身体很薄,去看电视上还在播的还珠格格。屋内又没有开灯,只有屏幕闪烁的亮光照亮两个人的影子。

  肖战在旁边坐下来陪着她一起看,一罐可乐即将见底的时候听见她问:“你喜欢小燕子还是紫薇?”

  “她们不一样,各有各的好,”肖战答,回问道:“你呢?”

  “我喜欢慕沙,”谢佩依然用下巴抵着她的膝头,看了他一眼,“我觉得她好英气。”

  那个缅甸国的公主。肖战听了点点头,赞同道:“是很英气。”而后又半开玩笑地同她打趣:“知画喜欢慕沙。”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给我起的绰号,什么小知画。”谢佩的声音像塞了团棉花。

  肖战说:“那不叫了。”

  谢佩问他:“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没有错。”

  “忘不了一个人也没有错?哪怕是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都没有错,”肖战靠着床,扭了扭电风扇,“喜欢本身就没有错,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

  谢佩垂下了头。

  谢佩在他的房间里坐到整条巷子里最后一户的灯光也熄灭了才回去,裙摆一不小心被挂住,她自己摘下来了,隔着那层窗户对他诚恳地说:“谢谢你。”

  肖战回到寝室,依旧看着他的小说,谢佩一直没有再联系他。

  这周按例各班进行大扫除,整整两层属于高二的楼道内全是飞灰,有两个混混想溜,被王一博揪了回来。

  “有这时间出去玩儿多好。”那人被捏着后脖颈子还企图挣扎。

  王一博给了他一脖子拐:“干活去。”

  楼道尽头的垃圾桶满了,尽是些零食塑料袋各种废卷子卫生纸,收破烂的清洁大妈还没来,王一博拎着簸箕上楼去倒,高三楼也是一片乌烟瘴气的,走廊里全是椅子跟人,他远远瞥了一眼,没瞥见肖战。

  回去时候他在走廊上看见他们班一个叫何兰兰的小个子女生被清洁委员派着去擦窗户,窗台很高,何兰兰搬了一个椅子小心翼翼地踩上去,脚底一滑差点儿摔下来。

  一双手用力往上托了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点。”王一博淡淡收回手。

  何兰兰赶忙小声道谢,随即又涨红了脸,瘦巴巴的小脸转过去看着那块根本够不到的窗户顶满是为难,可清洁委员安排给她的活儿又不敢拒绝。王一博抬头瞄了眼那窗框,又看了下她的身高,蹙着眉头,说:“算了,你下来。”

  “我……”

  “下来。”

  何兰兰不敢吭声,轻手轻脚地要下来,地面上有水,王一博看她那副瑟缩样顺手又扶了她一把,正要上去,冷不丁外头有人大着嗓门叫他:“博哥,嫂子来了!”

  班主任不在,那帮男生起哄起来也没什么顾忌,挤眉弄眼的。王一博看到谭芸故意拉得很开的校服领口又皱了下眼。

  谭芸的目光全聚集在何兰兰扁平矮小的身躯上,掺着一丝忌恨,甚至没注意到王一博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

  “什么事?”王一博看着她,一手还拎着抹布。

  谭芸被叫这一声才回过神来,慌忙把眼里的那一丝不满收回去,甜丝丝地嗔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

  “我在干活,”王一博皱了下眉毛,不理会旁边那一圈看戏的人,“你们班没有大扫除吗?”

  “有啊,我这不是想你了,正好出来……”

  “没事的话就先回去,有时间再说。”

  王一博不愿意和她多话,看着谭芸瞬间难看下来的脸色又略微有一丝的过意不去,当着那帮人的面伸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算是安抚,谭芸神情这才好转了些,冲他抛了个媚眼,不怎么情愿地说:“那我先回去了老公。”

  王一博嗯了一声,摆摆手便回去了。谭芸望着王一博爬上窗户的背影咬了下嘴唇,在人看不见的时候恨恨地瞪了一眼何兰兰其貌不扬的脸,扭身走了。

  王一博原以为谭芸放了学一定会缠着他,特意换了条路走,然而手机里并没有收到任何短信。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找她,还是打算去打游戏,就接着往前走了。

  “博哥你老这么躲着人嫂子也不是回事儿。”

  向城瞧出他这段时间对谭芸的不耐烦,刻意打趣,边走边玩着一个悠悠球,“她有时候是缠人了点儿,不过人还是不错的,总不好一声不吭就给人甩了吧,那也太无情了。”

  王一博抿了下嘴,等有空他得找谭芸聊聊。

  经过的小区旁边有一片正在新建,说是给拆迁户的楼,建了两年多了还没完工,废料厂旁边还有一个废弃的车库,平时没什么人来,他们有两回约架就约在这片。

  快要拐弯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那个半拉着的卷闸门里传出拳打脚踢的声音,混着一些脏话还有啜泣,越听越不对,好像是女声。

  声音越来越响,连粗心眼的大壮都听出不正常了,“去看看。”

  透过那道墙缝,他们看见四面灰秃秃的水泥墙,一帮女生正围成一圈对着中间一个瘦小的身子拳打脚踢,一个校服系在腰上的女生揪起那小个子女生的马尾辫,狠狠一扯,几乎要将她的头皮掀起来,给了她脸一耳光,而后又嫌弃地一甩,小个子女生痛苦地哀叫一声,缩在地上蜷成一团,呈出了那张满是泪痕跟口水的脏脸。

  是何兰兰。

  几个女生朝两面散开,谭芸的那一头红发在墙上小窗子里透进来的夕阳下红得扎眼,何兰兰捂着肚子边哭边试图用手去抓自己被踩得全是鞋印的瘪书包的样在她眼里难看极了。

  她骂了句很脏的脏话,又是一脚踹到了何兰兰的肚子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丑样,敢跟老娘抢男人?”

  何兰兰的肚子快要痛裂了,舌头里全是血味,刚有人用鞋底踩她的嘴。

  她说不出话,只有痛苦地摇头,眼神涣散着在周围散落一地被撕烂的书跟卷子以及自己破烂的校服上扫了一圈,流出一丝绝望。

  谭芸还不解气,蹲下来用废卷子扇着她的脸,“你爸早死了吧,没爹教的玩意儿也敢勾搭我对象,跟你那个开洗衣店的婊子妈学的?”

  像何兰兰这种家庭,就算打进医院都不会敢到学校闹什么事。

  她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对着何兰兰,指挥身旁那两个女生说:“给我扒了她的衣服,敢乱叫就使劲扇她。”

  “操,给我停!”

  突如其来的男声惊动了所有女生,谭芸听见那道声音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惊慌地回过头去,下一秒就被冲上来的向城一把挥开,刚刚那声操就是从他嘴里喊出来的。

  “谭芸你疯了吧!”

  向城挡在何兰兰身前,对着谭芸怒目而视,那群太妹脸都吓白了,纷纷往后退,其中一个不留神撞到了旁边的架子,尖叫了一声,回头看到王一博大壮等人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谭芸的脸色比上一刻还要难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换了副嗓音:“一、一博,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得了吧,还解释个屁,你个傻逼娘们儿。”

  大壮愤愤地打断了她,谭芸老长时间没被这么骂过,第一反应是去瞪大壮。王一博看着谭芸那张脸,一瞬间反胃的感觉达到了顶点。

  谭芸心惊肉跳地想去抓王一博的胳膊,扑了个空,王一博看着她的眼色仿佛在看一只苍蝇,怕她弄脏了他的手。

  “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