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男自救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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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影片有起效吗?你梦到什么了永哥?”
蒲一永如同在梦里一样,神情恍惚:
“我梦到曹光砚解开睡衣对我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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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感情迟钝的人很难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更难察觉到别人的心意。如果他们足够聪明,他们会在相处的逻辑中发现端倪,如果他们不够聪明,则可能需要借助外力。
譬如现在的蒲一永。任谁看都是坠入爱河的蒲一永。
据李灿和陈东均观察,蒲一永最近变得不太一样了。托蒲爷爷的福,还有蒲一永从小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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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影片有起效吗?你梦到什么了永哥?”
蒲一永如同在梦里一样,神情恍惚:
“我梦到曹光砚解开睡衣对我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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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感情迟钝的人很难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更难察觉到别人的心意。如果他们足够聪明,他们会在相处的逻辑中发现端倪,如果他们不够聪明,则可能需要借助外力。
譬如现在的蒲一永。任谁看都是坠入爱河的蒲一永。
据李灿和陈东均观察,蒲一永最近变得不太一样了。托蒲爷爷的福,还有蒲一永从小练就的一手好字,他开了一个小型工作室,外包一些艺术墙体绘画书法设计,闲余时间则去书法教室兼职老师,也小赚了一笔。他还是保持初心,骑着小电驴去帮助人们解决执念,和自己的老搭档曹光砚以及陈楮英一起,匡扶正义。
而这个不一样的问题就出在曹光砚身上。蒲一永早上按时起床,但是起在曹光砚的床上;蒲一永上午积极工作,但是十通视讯百条讯息询问曹光砚行不行好不好可不可以;蒲一永在书法教室为人师表正经认真,但是要自拍给曹光砚看。
虽然是生活中的琐事,但如此种种还不限于:带陈东均李灿一起帮曹光砚庆生,要求他们扮成娃娃,说接近曹光砚的那个学长一定是个乐色,和曹光砚打招呼的学弟心存不轨……
“所以永哥,”李灿和陈东均对视一眼,语重心长,“你真的没有在喜欢并且追求光砚吗?”
蒲一永虽然皱着眉,但是放大的瞳孔出卖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喜欢”“追求”这两个字,他慌得要死,有一种秘密被人戳破的感觉。直到刚才,他的大脑也没有告诉过他,这样的行为和动机是喜欢,是追求。
“放什么屁啦,朋友而已。”蒲一永用上眼睑看人,下三白凶狠得明显。
陈东均一脸痛心:“永哥,早说你不直,我是不是也有一点儿机会。”
蒲一永大声反驳:
“乱讲什么鬼话啦,我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是不是大学念得太无聊来找我寻开心啊,我才没有那什么……不直,对,我才没有!我笔直得就像那个路灯杆!”蒲一永伸手指向窗外。
“永哥你小声一点啦。”李灿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们三个正在曹光砚学校对面的甜品店里吃东西,地方是蒲一永选的,理由是一会儿要接曹光砚下课去吃晚饭比较方便。
蒲一永心虚地收回自己的动作,低头猛吃小蛋糕。
李灿凑近他小声说道:
“永哥,没关系的,喜欢的话就说出来,你现在的样子分明是沦陷而不自知啊,而且你这个样子还要疑神疑鬼,对光砚也会造成困扰吧。”
蒲一永猛地抬头,“我没有喜欢他!”停滞了几秒,他语气放缓,
“就算有我也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变奇怪。”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蒲一永埋头把蛋糕吃完,然后保持着这个动作,用叉子一下下敲着盘子。他似乎是对着盘子自言自语: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的关系不会变得奇怪吗?”
“你问我喔永哥。”李灿清了清喉咙,“你放心,绝对有办法抑制你萌动的春心……啊,是奇怪的想法。”
“什么方法,说说看。”
李灿自信地敲了敲桌子,笃定地凑近蒲一永说道:
“三种方法,一个疗程下来你绝对笔直如街边路灯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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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不要过分地依赖他。
平时也没有怎么依赖他吧。蒲一永一边画画一边内心冷笑,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十九岁成年人,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很快,他在幼稚园的大门上画满了画,满意地拍了一张,顺手发给了曹光砚。
蒲一永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要摆脱对曹光砚大事小事的问询和依赖。但图片已经发出去了,他只能抓紧找补。
蒲:看看就行,不要提意见。
曹:把旁边那只熊涂个颜色会不会比较好,看上去很空,小孩子可能不会喜欢。
蒲:好的。
曹:不好意思刚刚的讯息已经编辑好发送了,没注意你上一条。
蒲:没事我不听你的就是了。
曹:……犯病喔。
蒲一永放下手机,对自己冷酷独立的态度非常满意,然后他拿起笔给那只熊涂起了颜色。涂完之后他又顺手给曹光砚拍了过去。这一幕怎么有即视感,蒲一永思考,好像他半小时前刚做了这种事情。又来不及撤回了,蒲一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曹:很可爱。
蒲:我自己主观意愿想涂色的啦。
曹:哦。
结算了工资之后,蒲一永背着绘画工具回了工作室,下午还要去书法教室上课。他靠在转椅上转来转去,正在思考如何解决午饭。
打开line,看到曹光砚发来了讯息:今天中午去吃面吧,学校旁边那条街那家。
既然是曹光砚主动邀请的,就不算自己依赖他。蒲一永这么想着,心情很好地回复:等我五分钟,去接你。
五分钟后,蒲一永骑着小电驴出现在曹光砚的学校门口。他朝正在向外走的曹光砚招招手,然后俯身放踏板,拿头盔递给曹光砚。
曹光砚在他的后座坐定,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微微探过头去在他耳边说道:
“今天上午是在做外包的工作吗?”
他的声音伴着气流钻进蒲一永的耳朵里,有些痒痒的,不断催生着蒲一永不敢承认的秘密。他微微侧过头,伸出胳膊,语气恶劣:
“靠远些啦,寒毛都竖起来了。”
曹光砚“喔”了一声,直起身子离远了些:
“那是有还是没有啊?”
“有啦,是个幼稚园大门彩绘。不过已经做完结算了。”蒲一永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戴好了头盔,然后他发动车子,“坐稳。”
“既然你工作做完的话,我这有个项目要不要来做一下?”街上很嘈杂,曹光砚扶着他的肩膀大声问,风声混合着人声让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蒲一永的回答。
到了面馆,曹光砚很自然地点了两个人平时吃的面,然后拿着餐具在两人平时坐的位置坐下来。蒲一永看了他一眼,思索这种行为是否构成“依赖”,不过他想不了太多头就会晕晕的,只能过去坐下。
“刚刚在车上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曹光砚问。
蒲一永刚想说他当然要接,脑海中就响起李灿故作玄虚的声音:不要过分依赖他。不聪明但冲动的蒲一永一拍桌子:
“不要啦,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工作。”
曹光砚愣了一下,笑了:
“今天抽什么风,是不是生病了。”他伸手贴上蒲一永的额头。温度有点儿高,但是在正常范围内。
蒲一永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拿开曹光砚的手,不自然地看向旁边:
“我是说,我不能事事要你帮忙。”
曹光砚点点头:“是喔,你也知道我帮你很大忙吧。”
蒲一永显然没想到曹光砚会这么说。他情绪先控制大脑,嘴比心快一步说出来了一些幼稚园小孩儿说了都嫌白痴的话:
“什么话啊,我也在好好帮你忙,刚刚……刚刚我就有载你!前几个月也是!”
曹光砚文明有礼貌情商高,但是千算万算也是算不到一个笨蛋的脑回路,自从遇见蒲一永,他的那一套算法也时不时地分崩离析。
“那好,一会儿我载你。”曹光砚瞪着他。
“载我就载我。”蒲一永怒吃一大口面。
当蒲一永坐上后座时,被怒意淹没的后悔感才刚刚浮现出来。看曹光砚那个蹩脚的姿势,不会是没骑过这种车吧,在安全和赌气中选择了赌气的蒲一永心虚地戴上头盔,诘问道:
“你会骑吗?”
曹光砚头也不回,“开玩笑,这么低能的交通工具我当然会。”他猛地一个加速,小电驴载着两人冲了出去,蒲一永条件反射般地抱住他的腰,听见他大声说,“只是开得很少!”
两人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超速行驶。曹光砚看上去一脸聪明书呆样,车技却像个混混。他根本不减速,一路风驰电掣开到了蒲一永的小工作室。
刚下车曹光砚就收到了陈楮英发来的讯息。
陈:[图片]
陈:刚巡逻组讲,大白天有人骑电动车飙车。看着像你和蒲混混。
曹:不是啦。
陈:别被逮到。
曹光砚收起手机,看着蒲一永收起头盔停好车,然后跟他上楼去了工作室。一进门曹光砚就霸占了他的转转椅,自顾自地看起桌子上的财务收入支出。
“要算账吗?”曹光砚翻了翻发票记录。
蒲一永还坚守着自己的防线,“不用,我要自己算。”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我三点之前就能算好,然后就去书法教室教人写字,到时候就没空管你了。”
曹光砚把桌子上的一摞纸递给他:“谁要你管。”
蒲一永用下三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撇着嘴一脸不屑地坐在一边开始算自己最近两个月的收入:
“九一得九,九二十八……”
半小时后。曹光砚一边报出每一笔收入支出一边奋笔疾书,然后把最终结果拍在正在因为算数失误而挠头的蒲一永面前:
“你又没有挣很多,刚刚为什么算半天。”
蒲一永抢过账单,小声抱怨:“也没有赚很少吧,不然为什么我算半天。”
“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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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不要花过多的时间和他相处。
蒲一永还是接下了曹光砚给找的工作,是在他们学校新开的餐厅墙上做彩绘。
他背着包刚要出门的时候想起李灿惊讶的表情以及:
“吃饭要一起,睡觉要一起,永哥你和他一起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儿。怪不得陷进去了。”
蒲一永想要反驳但是无从下口。他只能一脸凶神恶煞地虚张声势:“放屁。”
不过他承认李灿的话有几分道理。他决定今天中午不去找曹光砚吃午饭,哪怕是他主动邀请自己,自己也不去。
他拿着工具包在餐厅墙上勾勒图案,专心无二。周围很多人偷偷拍他,模样帅气又会写写画画,不说话的时候又是一副坏坏的样子,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
很快到了中午,曹光砚的讯息如期而至:
吃午饭吗?
蒲一永擦了擦手,回复:
不了,我很忙。
曹光砚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几分钟后,蒲一永看到曹光砚和他经常一起做课题的学长出现在餐厅里,虽然离他很远,几乎在对角,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然后面对面坐了下来吃午餐。
蒲一永一边画画一边偷瞄。学长抓住曹光砚的手握了握,很激动的样子。来不及思考,蒲一永的动作比脑子快了一个反射弧,等他开始动脑的时候,他已经一屁股坐在曹光砚旁边了。
学长认得这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家伙。他刚想询问什么情况,就听见曹光砚语气不耐烦:
“不是不吃吗?”
蒲一永只是瞪着对面的学长,手上很自觉地把曹光砚的餐盘端过来,不客气地直接开吃。
“点了砂锅哦,还蛮好吃的。”蒲一永语调里不自觉地就带了点儿阴阳怪气。学长被他看得发毛,只能低头抓紧吃两口,但还是能感受到某人灼热的目光。
曹光砚把卫生纸递给蒲一永:“吃到鼻子上了,擦擦。”
“呵,谢谢你哦。”蒲一永接过纸擦了擦鼻尖,还是一副不爽的样子,目光徘徊在两人之间。曹光砚倒是很坦然地又去点了一份,然后坐在旁边边玩手机边吃东西。可怜学长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氛围——
“谢谢你和我一起做这个课题,光砚,能拿奖我真的很开心,我先走了,你和你朋友慢慢吃。”学长起身端起餐盘飞速逃离。
曹光砚挥挥手:“学长再见。”然后被蒲一永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再什么见,挥什么手,挥得幅度干嘛这么大。”
曹光砚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胳膊,无奈道:
“蒲一永你脑子是不是抽风,你好再见难道不是基本礼仪吗?”
蒲一永不依不饶:“以后不准和他说再见。”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啦。”
“你看上去更不像一个好人吧。”曹光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不管。”蒲一永继续埋头吃饭。他没看到旁边曹光砚撑着头看着他,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到了晚上,蒲一永也坚守准则,没有去曹光砚那睡觉。
都不用翻墙,自己睡一张大床也很爽,成年人学会自己睡觉,一点儿也不难。蒲一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闭眼开始酝酿睡意。
凌晨两点半,蒲一永两眼放光地坐起来,很幽怨地看了一眼手机。
靠,根本睡不着。
他翻身下床,想了想又回去抱起枕头。
只是为了我的睡眠,他自我洗脑。然后又是翻墙翻窗,自觉又不客气地躺在已经熟睡的曹光砚旁边,揪过他一点儿被子盖上。闻着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曹光砚感到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他刚一睁眼,就看见旁边躺着还在熟睡的蒲一永,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曹光砚拍了拍他的脸。
蒲一永躲了躲,用被子蒙住头:“不知道,梦游。”
之后一连几天,蒲一永都在“梦游”。
终于曹光砚忍不住,在一天晚上他翻窗的时候逮住他:
“以后直接过来就行,看看会不会梦游回你房间。”
蒲一永咧着嘴乐呵:“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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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不要单一地以他为审美。
听说了他几天的伟大事迹,李灿在电话里痛心疾首地演讲了一个小时:
“永哥,你这分明还是在依赖他吧,不要跟我强调是他叫你,他叫你你不会不去喔。为什么又疑神疑鬼还吓到别人,为什么离开他就睡不着……算了,只能追根溯源一下了。”
蒲一永收到了李灿发来的一个压缩包。李灿在电话那头解释道:
“这是我收集的影史上最漂亮的女演员的一个cut合集,你多看几遍,试试能不能改变一下自己目前的……那个……不太笔直的样子。”
蒲一永“喔”了一声。挂掉电话后,他打开文件,文件名赫然在目:
《直男圣经:纵横影坛一百年美女大全》
他点开文件,解压,然后观看。是很美,而且是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美。看了很多遍之后,他已经有些晕晕的,再一看时间,快要零点了。
他翻窗过去的时候,曹光砚正靠在床头敲笔电。见他抱着枕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曹光砚目光仍旧盯在屏幕上,手中键盘敲得飞快,但还是担心地问询道: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蒲一永往曹光砚床上一躺,靠着他的大腿摇摇头。
曹光砚把电脑放旁边的桌子上,然后随手关了灯:
“那睡吧。”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蒲一永难得地早睁开了眼,他看见曹光砚闭着眼睛躺在自己旁边,安静睡觉的样子有点儿可爱。
可爱。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蒲一永欲盖弥彰地别过头去,然后又偷偷看一眼,再别过头去。然后他背对着曹光砚用手推了推他:
“喂,起床。”
“嗯……”曹光砚伸了个懒腰,看见蒲一永背对着自己那苦大仇深的背影,很是疑惑,“蒲一永你一大早在抑郁些什么?”
“我才没有。”“明明就有。”
听见曹光砚下床出门洗漱,脚步声渐渐远了,蒲一永才敢回过头来。他暗下决心,今天要再多看几遍美女。
当天晚上他开始做梦了。
越看美女他就越不敢看曹光砚。
当原定的成果验收那天李灿和陈东均见到蒲一永时,他俩吓了一跳。蒲一永看上去就处在一种迷幻的痛苦(也许是快乐)之中,不是很有斗志的样子。
“怎么样怎么样?”陈东均把咖啡递给蒲一永,急切地问道。
蒲一永喝了一大口,恢复了些神智:“嗯,我做梦了。”
李灿和陈东均对视一眼,欣喜地偷偷击了个掌,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样子。
“所以影片有起效吗?你梦到什么了永哥?”
蒲一永如同在梦里一样,神情恍惚:
“我梦到曹光砚解开睡衣对我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空气切切实实地凝固了好一会儿。在这几分钟里,蒲一永只是两眼放空,根本没管两个好朋友的死活。而对面两人从震惊到无奈,痛心到平静,再到甚至还有点儿八卦,一时间风起云涌,波诡云谲,分秒间变幻无数。
“永哥,”李灿交叉着双手,一副主治医生的样子,气定神闲地说道,“我看还是算了。”
“什么算了?”蒲一永回过神来,他指着外面的路灯杆子,质问,“不是说我会和路灯一样……笔直吗?怎么就算了。”
李灿和陈东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个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坑位。
“那个路灯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折断了。”过来给他们上甜点的店员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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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一永的人生准则之一:睚眦必究。
他认为要寻仇,就得直接去找仇人对峙,不能磨磨唧唧,而且他也确实不太弄得懂迂回战术。
所以今晚,他寻仇寻到曹光砚房间来了。
他翻墙进来的时候,曹光砚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每天晚上都会发生的事情,曹光砚当然不会多么在意,这已经成为了某种习惯,对蒲一永对他都是。
蒲一永抽过他手上拿的书,又用那副三白眼直直地盯着他,像一只发怒的小狗,下一秒就要咬人了。
“发什么疯?”曹光砚抱着手看着他。
蒲一永突然泄气,坐在一边开始坦白: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奇怪。”
曹光砚不解:“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讲?”
“我尝试过掰正这种关系啦,可是没用。我甚至看了很多美女,真的很多,但是起了副作用。”蒲一永低眉耷眼。
聪明如曹光砚已经懂了蒲一永在讲什么“奇怪的关系”。他早就察觉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只不过一开始他以为是蒲一永这种善良的笨蛋对谁都这样。后面慢慢的,他也开始正视这种关系的走向,而蒲一永只是单纯的没有察觉。
蒲一永后面察觉到了,但是只懂了他自己的心意,却没发现曹光砚也是一样的心情。他前后花了一周的时间折腾,曹光砚看在眼里,不过他乐意给蒲一永这个时间去体会。
“什么副作用?”曹光砚突然想小小地使坏。
蒲一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我梦到你在我面前脱衣服,还告诉我直男的救赎之道就在这里。”
曹光砚被他这个荒谬的梦逗笑了。他伸手摸了摸蒲一永的脑袋安慰他:“也许呢。”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蒲一永来不及细品这句“也许呢”其中的含义,又是动作快出大脑十条街,他凑近曹光砚小心地亲吻他,含糊地说道:
“那能不能给我看看。”
曹光砚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睡衣领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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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熟悉的场景。蒲一永醒过来之后看见了还是那个闭着眼睛,很安静睡觉的曹光砚。只不过他身上穿的不是他自己的睡衣,是蒲一永的。蒲一永连忙低头看自己,还好没穿着曹光砚的睡衣,但是根本没穿衣服。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我真的报仇报到床上去了。蒲一永纠结地抓着头发。
曹光砚刚睁眼就看见蒲一永坐在一边热演,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抓狂。他抓住对方的手,无语地皱了皱眉头:
“都给你睡了还要怎样啊。”
蒲一永慌忙点点头。然后他又摇摇头:
“我不是直男了。”
“我知道。”这不废话吗。
“李灿说我喜欢你。”蒲一永继续胡言乱语。
“我知道……这还用他说?你自己不知道吗?”曹光砚小发雷霆。
蒲一永又点点头,“昨晚刚知道。”他顿了顿又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曹光砚刷一下坐起来,和他对视,语气震怒:
“你自己没有判断能力吗?”
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蒲一永突然面露喜色,他扑过来把曹光砚又扑倒在床上,开始顺着昨天咬的地方继续又咬又舔:
“我悟到了一个道理。”
曹光砚没有制止他突然的动作,他顺着他没头没脑的话问道:
“什么道理?”
“自救者得道。”蒲一永抓紧埋头苦干。
什么笨蛋。曹光砚心想。
end.
【安河乔】你真以为我是毛茸茸啊!
题目又名:韦礼安你是一款香气四溢的明前龙井
安河乔cp轻松向
私设鸟单身,鸟乔双向暗恋
爱属于他们和大家,OOC归我
以上
徐海乔是怎么发现韦礼安好像没有看上去那样纯良无公害的呢?
好像是四公选人韦礼安一把将自己按住,石凯瞬间闭麦的时候,又好像四公他在舞台上被韦礼安眼神惊到的时候。
不过他对此没有很在意,他自认为了解韦礼安。
选人是因为韦礼安习惯跟自己在一起啦,如果是自己当队长肯定也会先选韦礼安的,舞台那个眼神就更好解释啦,肯定是舞台效果。
徐海乔觉得一切都能解释,他的小鸟是一只好鸟。...
题目又名:韦礼安你是一款香气四溢的明前龙井
安河乔cp轻松向
私设鸟单身,鸟乔双向暗恋
爱属于他们和大家,OOC归我
以上
徐海乔是怎么发现韦礼安好像没有看上去那样纯良无公害的呢?
好像是四公选人韦礼安一把将自己按住,石凯瞬间闭麦的时候,又好像四公他在舞台上被韦礼安眼神惊到的时候。
不过他对此没有很在意,他自认为了解韦礼安。
选人是因为韦礼安习惯跟自己在一起啦,如果是自己当队长肯定也会先选韦礼安的,舞台那个眼神就更好解释啦,肯定是舞台效果。
徐海乔觉得一切都能解释,他的小鸟是一只好鸟。
因此五公拆组后石凯说起自己想加韦礼安微信,但是不敢去,徐海乔觉得奇怪极了,这有什么不敢的,遂自告奋勇领取这个任务。
韦礼安明明就是非常可爱的小鸟啊,为什么一个两个那么怕他。
徐海乔完全不理解。
“韦illian,石凯说想加你微信,但是他不敢来跟你说。”
徐海乔回宿舍时,韦礼安正坐在桌子面前弹吉他,调子听起来不像是任何一首他听过的韦礼安的歌。
“没问题啊,这种事他可以自己来跟我讲的。”
韦礼安没有回头,依然在尝试刚才的那段调子,嘴里时而哼哼,时而变出跟手里弹奏的完全不同的旋律,片刻后又在电脑上敲击,大概是在记录。
“是啊,但是他自己说不太敢来,我就说帮他来要。”徐海乔搬来一边的椅子挨着韦礼安坐下,“在写新歌?”
编曲程序他看不懂,但从刚刚韦礼安弹奏的片段旋律听来,这首歌应该会十分轻松慵懒。
“是哦,接了一个OST,现在就是要尽快完成这一个部分。”
韦礼安将指针拨到曲子开始的位置:“要不要听听看?”
看似在询问,实际手上已经按下播放键。
这是一段还没有完全完成的编曲,主旋律是吉他,韦礼安加了一些鼓点和电子音。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好听~”徐海乔轻轻点头,“太厉害了韦礼安。”
拖长的尾音惹得韦礼安耳朵一烫。
韦礼安轻咳一声搓搓脖子,徐海乔总是喜欢这样,自己只是在做喜欢的事,也值得这人夸一夸。
“好啦说回石凯的事情,怎么突然说起要跟我加微信?”
“今天我们不是选曲嘛,他就说没加你微信,还有好几个哥哥他想加都没好意思加,我就说,不然我帮你去加韦illian。”
徐海乔见这人合上电脑转过来面向自己,吉他随着他的姿势变化被顺手搁置在一边,明显是打算暂时结束手上的工作。
“他还真的是会找人帮忙……”韦礼安含混着念叨一句。
“什么?”方才韦礼安的话被淹没在他的气泡音里,徐海乔没怎么听清。
“没事啦,我就是在想,要不要想什么东西帮帮他,”韦礼安摆摆手,目光左移,正好看到一旁安静站着的吉他,左手一捞把它重新抱回怀里,随意拨了两个和弦。
“……噔噔噔石凯你才会跟我做朋友。”
韦礼安右手摁在琴弦上,止住了后面的尾音:“干脆写首歌给石凯好了,要怎样才能跟我做朋友,见到石凯就去跟他放一遍。”
“不耽误你们训练吗?”
“不会啊,我很快,明天你们练习的时候拿给他好了。”韦礼安重新打开了电脑。
看吧,我就说韦礼安是很好的小鸟。
徐海乔刷牙的时候望向左边抱着吉他哼哼的小鸟,完全理解不了石凯到底在害怕什么。
韦礼安的编曲果然在第二天下午传来,与此同时石凯收到了韦礼安的好友申请。
其实石凯一直迟迟不敢主动加韦礼安的微信,一部分要归因到四公选人时韦礼安那个眼神。
彼时石凯只是希望可以邀请徐海乔来自己组尝试更多的可能性,遂打算跟徐海乔聊聊这个话题。刚转身准备移步朝徐海乔去的石凯便忽然注意到,一只手不知何时默不作声地按上徐海乔的椅背。
视线上移,石凯对上一双平静的眸子。明明还是夏天,那双眼睛里却装了初冬将冻未冻的湖水。你只消与它的主人目光相接,就会一脚踏进这片冰冷的湖,冷得你直打哆嗦。
这双冰冷的眸子属于韦礼安,石凯在对视的第一个瞬间就被实打实冰了个寒噤。韦礼安就这样沉默着站在徐海乔身后,手随意地搭在徐海乔的椅背上,毫无攻击性的动作却让石凯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惧意,令他不敢对椅子上的人采取任何行动。
“算……算了哥。”
石凯往后退了半步,这半步的后退将他自己从冰冷刺骨的湖水里解救出来。也是几乎在他撤步的同一时间,韦礼安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就好像方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石凯的错觉。
椅子上的徐海乔根本没注意到二人沉默中的战争,他歪歪脑袋,眼睛里充满着对石凯伸出又收回去那半步的困惑。
总不能跟海乔哥说你背后的韦礼安哥太吓人了吧。
石凯决定以后还是少惹韦礼安。
现在看着韦礼安主动发来的好友申请,都不用想就清楚是谁的功劳。石凯正打算等徐海乔来了向他表示感谢,训练室的门恰好就被徐海乔推开。
“凯凯,韦illian写了首歌给你帮你去跟别人要微信。”
“太麻烦你们了海乔哥,帮我谢谢韦礼安哥。”
石凯的感激之情停在韦礼安这首歌的第二句歌词。
石凯有一点想逃。
什么叫“我先加的你你不回我”
什么又叫“跟你say hello 你屏蔽我”
不是哥们儿,咱俩难道不是今天才加上好友吗?
石凯觉得这歌词好像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劲。他朝左边转头试图偷偷观察徐海乔,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与自己同样迷茫的神情。
白看!
石凯瞥了一眼徐海乔立刻将头扭了回来,这人脸上除了明晃晃写着“韦礼安真是太有才华太厉害了”啥也没有,毫无参考价值。
“哥,礼安哥这词儿……”
“你也觉得厉害吧,我昨晚回去跟韦illian说,他一晚上就写出来了。”
白问!
石凯不是很想说话。
让徐海乔把这首“歪歌”发给自己后,石凯死死盯着手机又放了一遍。播放器的进度条从左到右,韦礼安的声音从大到小。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韦礼安此人绝非善类。
“哥,我是真觉得礼安哥有问题啊,他平时也这么对你们吗?”石凯在歌曲放到第五遍时艰难按下暂停键,咬住下唇勉强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冒犯的表达方式。
“写歌吗?那倒没写过歌,但是拆弹编曲他改了28版。”徐海乔站在石凯身边,原本还在翻手机里的“今日安排”,听到人的提问仰头思索。
“哎呀凯凯我跟你说,当时我在群里看他那个demo文件备注《拆弹专家》第28版,我还在想,他改了这么多个版本了吗?”徐海乔挨着石凯坐下,忽略掉石凯眼中的欲言又止,脑海里只有那28版《拆弹专家》,自顾自接着往下说,“我就问他,我说‘韦illian,咱们改了这么多了吗’他就说一直不满意什么的总之还要改。我一听天哪还要改,我当时就觉得韦illian好厉害啊,其实我觉得每一版都很完美了……”
……真好,哥们儿又磕到了。
石凯摩挲着手机,面前的徐海乔还在给他热情分享韦礼安的“才华横溢”,自己脑中却不由得回忆起前几天徐海乔结束外面的工作回来,韦礼安那句含沙射影的话。
那天第一个注意到徐海乔回来了的人是韦礼安,石凯背对着大门,只听见右边的一声“海乔”。两个字,右边这人硬生生转了五六个音才堪堪将这两个字吐出来,明明是最普通的名字,愣是被念出一股子婉转哀怨之感。
可怜的石凯被这一句山路十八弯的“海乔”整出一身鸡皮疙瘩。
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从韦礼安转的那五六个音里听出些“海乔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等你有蛮久,你赶紧看看我好不好”的意思。
也亏得这一声“海乔”,围坐在一起的众人停下手里的一切工作,转头望向来人。
太帅了哥。
徐海乔那天明显精心搭配过。普通的牛仔套装因为上浅下深的色系差别而变得有层次,外套扣子一颗也没有扣上,黑色内搭压暗了活泼,调亮了成熟。手上看似随意的拎包是与外套巧妙搭配的牛仔蓝拼布款,包上的涂鸦与偏软的布料又不至于让来者显得过于死板。
“我队友来了。”
饶是知道徐海乔本身就够夺目,石凯也承认在这一刻被精心打扮过的徐海乔狠狠惊艳一番,一想到这样惊艳的人在自己队里,石凯不由得又想在身边这几位哥哥面前炫耀一番。
“今天穿这么帅你要干啥呀。”
“卷你。”
话题随着“穿搭”展开,然而只是队友之间随意日常的对话,观众却一定要横插一脚。
“看吧,跟我一队多轻松。”韦礼安就是在这时候不阴不阳地吐出这样一句话的。
双人对话被迫变成三人对话,老队友之间的默契使得徐海乔下意识不让对方的话掉地上,短促的“对”混杂进韦礼安的嬉笑声中。
石凯当时并未品出韦礼安话里别的味道,用“有效内卷”反击回去后便把这个小插曲搁置在一边。
韦礼安绝对不是简单在说徐海乔“跟我一队多轻松”。
老实说,石凯现在依旧品不出韦礼安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他越回味这句话越实实在在想痛扁韦礼安一顿。
这边徐海乔的“安利”已经从四公卖到二公,就在徐海乔打算细说“韦礼安的现代舞进步神速”时,符龙飞的出现适时打断了他,石凯抬头分给符龙飞一个“得救了”的眼神。
最后一节课程结束后,徐海乔准备按照惯例到《娱乐天空》组的门口等韦礼安下课,刚要出门,石凯叫住他。
“海乔哥,我还是觉得韦礼安哥不太对劲,要不你找个时间还是跟他聊聊。”犹豫一整天石凯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徐海乔,“他这歌的歌词……嘶……有点绿茶味儿。”
“是吗?”徐海乔略有诧异地睁大眼睛,写给石凯加微信的歌徐海乔在来的路上就听了一遍,听过《初四阿北》和《芭乐歌》这样的“歪歌”,徐海乔自然而然把这首《加微信》也划分到了歪歌的行列,歪歌哪需要纠结歌词内容的。
不过面前的石凯一脸“哥你信我,韦礼安绝对有鬼”的表情又不似作假。
“好,那我回去问问。”徐海乔咽下到嘴边的“这就是他的抽象风格”。
这么短暂的两句聊天间,“点亮夜空”组的课程已经结束了,韦礼安推门出来就看到徐海乔斜靠在墙上,左手拎着黑色保温杯,右手捏着手机划拉。
“下课了啦海乔哥哥~”
带着气泡的台湾腔打着弯溜进徐海乔的耳朵,徐海乔抻了抻脖子站直身子,一只反扣鸭舌帽的小鸟神清气爽站在他面前。
“你今晚还要弄编曲吗?”手机揣进兜里,徐海乔转身往停车场的方向去,石凯他们几个要出去吃,徐海乔正好跟韦礼安他们车回宿舍。
“要诶,稍微再弄弄就再休息这样子。”韦礼安耸耸肩,抬手调整了两下双肩包肩带,跟上徐海乔的脚步与他并肩出去。
徐海乔自然而然挨着韦礼安在最后一排坐下,俩人从排练室一路聊到上车,中途韦礼安还给徐海乔看了《娱乐天空》的排舞。“点亮夜空”的众人在车上看到徐海乔和韦礼安靠在一起“共享手机”也见怪不怪,毫不避讳地继续着方才在排练中未讨论完的话题。徐海乔歪坐在韦礼安旁边刷手机,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插两句嘴,大家也会立刻给他回应解惑。
“韦illian,你一会儿先弄你的,我先洗,洗完了你再去。”下车回到宿舍,徐海乔埋头翻找睡衣,韦礼安放包掏电脑一气呵成,徐海乔站在卫生间门口才想着告知韦礼安。
“没问题。”脑袋后传来韦礼安的回答。
徐海乔收拾完毕的时候韦礼安的任务还没完成,彼时秦昊已经回来了,为了方便聊天,徐海乔直接一屁股坐在韦礼安床上,靠着韦礼安的枕头就跟隔壁床的秦昊有一搭没一搭聊上了。
待韦礼安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秦昊有事已经出去了。就只见徐海乔靠在自己床上双手捧着手机看短视频,拖鞋被踢到一边,一只腿支着,另一只腿搭在床边,短裤下的腿跟着视频节奏一晃一晃。
韦礼安喉结滑动,吞了一下口水。
“秦昊出去啦?”
“是啊,抱着电脑说是找克勤哥有点事。”床上的人依旧保持着懒散的姿势,眼睛都没从屏幕上移开过。“对了,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徐海乔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原本抻长的双腿盘在一起,视频软件被关掉,聊天软件中的歪歌又被调出来:“石凯今天听了你给他写内歪歌了,他说感觉歌词怎么有点茶。”
韦礼安抓着毛巾在头顶心不在焉地揉了两把,趿拉着鞋挪到徐海乔身边坐下。毛巾被搭在肩头,膝盖扣向徐海乔的方向,一只腿压在另一只腿下面,就往徐海乔面前凑。
徐海乔专注于手机里韦礼安的歌声,并未注意到身边的韦礼安靠得过近。
一曲完毕,徐海乔也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然而一旁的韦礼安不觉有任何问题,摇摇摆摆跟着节奏晃,偶尔还跟着调调哼两句。
“人家都没加你,你给人家发微信示好啊?”徐海乔抓住歌词里的关键信息,轻轻用肩膀撞停还在摇晃的小鸟。
“歪歌啦,这样比较好玩嘛就……加了一点。”韦礼安的回答流畅且平实,如果徐海乔没看到那双带着点心虚移开的眼睛,差点就被骗过去。
“好啊你!就是故意的。”徐海乔朝床中挪了点,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抬手一巴掌就结结实实糊上韦礼安的肩膀。
“弄很痛诶!”韦礼安故作吃痛,夸张地龇牙咧嘴往被打的地方摸过去。
韦礼安见徐海乔没反应,敛起笑容,踢掉脚上的鞋子也爬到床上去。
“我发现你真有点绿茶啊韦礼安。”徐海乔再次往右边挪了挪,给韦礼安腾出一块地方,“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
“不好意思哦,是绿茶小鸟冒出来,今晚会好好教育他一下子的。”韦礼安浏览着手机里的群聊信息,选择性回复一些。
两人共躺在一张床上,抱着手机各自回复信息,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徐海乔很早就会蛮横霸占韦礼安的床铺,韦礼安对此举一直是默许的。然而自从今晚韦礼安承认了自己的部分绿茶行为,徐海乔忽然回忆起很多被他过去遗忘以及自动合理化的细节。
比如韦礼安只纵容自己随意坐他的床。
比如石凯一直支支吾吾不直言不敢加韦礼安的原因。
比如四公演出那天韦礼安那个让他不敢直视的侵略眼神。
再比如……
“韦illian。”
“怎么了?”
“我发现你最近很不对劲。”
韦礼安短暂地沉默片刻,右边的床陷下去又立刻恢复,随即摁灭了手机屏幕。
“说说看。”
徐海乔离开靠枕坐起来,眼前人盯着手机不曾注视自己,可手机屏幕的光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韦礼安并没有在看手机。
韦礼安,你在躲什么?
徐海乔没有接着往下说,视线聚焦在韦礼安的脸上像是要穿过手机看到韦礼安的表情和内心。平常温和的注视此刻带上了审视,来自年上者的目光太过于锐利,即使有手机在也委实遮挡困难,韦礼安心道藏不住,认命地收起手机跟着坐起来迎上徐海乔的目光平视。
在对上徐海乔眼睛的那一刻,韦礼安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公舞台上,徐海乔被王铮亮拽住领子时那临时加上的望向他的那一个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冷漠地呈现真相,并安静等待一份诊断书。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徐海乔。
韦礼安狼狈地移开了眼睛,但演员敏锐地捕捉到歌手眼中来不及伪装的贪婪。那一瞬间毫不掩饰的贪婪暴露如四公那天,正如月圆之夜的狼人乍然看到猎物。
“韦礼安,看着我。”
徐海乔难得在韦礼安面前强硬起来,大胆着伸手卡住韦礼安即将低下去的下巴,手腕一提,迫使韦礼安与自己对视。
韦礼安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凝固,身体僵硬到了指尖,徐海乔的眼睛继承于美杜莎,有着石化人的魔力。喉咙则被塞壬吻过,来自他的任何命令自己无有不从。
“你在躲什么?”
塞壬开口,发丝清新的洗发水味道在这一刻带上了钩子,直往韦礼安鼻子里钻,引诱着韦礼安说出自己的秘密。
韦礼安的喉结滚动,他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嗯?”
塞壬还在继续诱导迷失的旅者,试图引诱其迷失沉沦。
但,韦礼安不是迷失者。
“砰”
是徐海乔的身体被推着砸进床榻。
始作俑者左手抓住徐海乔用来卡人的右手,右手撑在徐海乔耳侧,借推力俯下身子,原本平视甚至处于进攻位的徐海乔被韦礼安压在身下,主导权在这一瞬完成交换。
狼不再掩饰他的眼神。
炽热、贪婪、饥饿。
徐海乔从韦礼安盯猎物的眼神中读出了这些信息。
韦礼安从不是一只温和无害的小鸟。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海乔?”韦礼安压低的声线自耳边响起,“是让我承认我的嫉妒心,还是坦白我对你的爱意?”
“All willingly.”
爱是我一切行为的诱因。
徐海乔张张嘴,他能察觉到韦礼安对他的不同,无论是独一份的偏爱还是沉默着给他做精神支柱。韦礼安的爱来得如涨潮时最后拍在岸上的那一点浪,温和且极有礼貌地告诉你“我在这里”“在跟你说我爱你”。
一次一次拍在脚边的浪花过于温和,徐海乔产生了错觉。
浪花之所以能拍上岸润湿沙滩,正是因为在之前被大海巨大的推力带着来的。
韦礼安的爱正是蕴藏在海平面下的巨大推力,小心克制、谨慎表达之下,是汹涌澎湃的爱意。
徐海乔要被韦礼安淹死了。
“韦礼安,你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吗?”
“你该吻我了。”
彩蛋:
大家好,我叫秦昊。
现在我面前正在床上滚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的是我的两个室友韦礼安和徐海乔。
一个小时前我跟徐海乔打完招呼出去找克勤哥改PPT,一个小时后我开门就看到我的好室友们站上了爱情擂台。
我明明记得我就出去了一个小时。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他俩走之前还好好的,我回来之后就滚上床了啊!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到底都在宿舍干些什么啊!
现在我和摄像头一起看着他俩打滚,我不清楚摄像头后面的PD们内心是否平静,反正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等等,衣服就别脱了!这段播不了啊!
秉承着每日一好人好事要帮人帮到底的精神,我捡了几件衣服把摄像头盖住了。
做得好小琴,你拯救了你的室友和后期老师。
我离开宿舍的时候他俩依旧吻得难舍难分,零人在意我曾经来过。
没事的秦昊,这该死的节目很快就能录完了。
【安和乔】慢融雪花
*Beta鸟做好人好事后
*音乐人beta鸟×小演员omega乔
*约6k字,食用愉快~
——————————————
韦礼安匆忙赶到徐海乔家楼下时,天空中忽然有雪花落下。
如果这场雪愈下愈大,那该怎么回去会变成一个让人非常头疼的问题。但在踏进单元门时,韦礼安没有耽搁哪怕一秒钟。
此刻的他没有心情去思考无关紧要的细节,又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他根本没想过今晚要离开。
今天是韦礼安和徐海乔提分手后的第十八天,二十来分钟前他收到徐海乔发来的图文消息。
图片有点模糊,但上面鲜红的颜色依旧刺痛了韦礼安的眼睛。徐海乔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不是问我腺体上......
*Beta鸟做好人好事后
*音乐人beta鸟×小演员omega乔
*约6k字,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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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礼安匆忙赶到徐海乔家楼下时,天空中忽然有雪花落下。
如果这场雪愈下愈大,那该怎么回去会变成一个让人非常头疼的问题。但在踏进单元门时,韦礼安没有耽搁哪怕一秒钟。
此刻的他没有心情去思考无关紧要的细节,又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他根本没想过今晚要离开。
今天是韦礼安和徐海乔提分手后的第十八天,二十来分钟前他收到徐海乔发来的图文消息。
图片有点模糊,但上面鲜红的颜色依旧刺痛了韦礼安的眼睛。徐海乔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不是问我腺体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徐海乔的omega腺体上有道疤,这是韦礼安和他在一起之后有段时间才发现的。
工作性质的关系,徐海乔习惯遮住那里,化妆或者贴一些什么。他看起来好脾气,实际防备心很强,和韦礼安同居后才逐渐习惯在睡觉时露出腺体。韦礼安从背后拥住他时看到,犹豫着问:“你这里……怎么回事?”
“小时候不小心划的,”徐海乔接得很快,像是被问过无数次那般从容与丝滑,“意外。”
那时韦礼安真的相信了这套说辞,直到看到徐海乔刚刚发来的消息,他才如梦初醒,想到会不会有其他可能。赶去的路上,他从他们初遇开始回忆,试图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复盘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韦礼安第一次见到徐海乔是在初冬的一个傍晚。天气转凉,街上人很少,他哼着歌,慢吞吞往家走,稍微有点放空,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他还没出声,对方软软往下跌,那瞬间善念占据上风,于是他伸出手。
人没捞起来,胳膊却被握紧,似乎是想拉开他。韦礼安察觉到对方的抗拒,但又没法放任对方倒在那里,拉扯中他瞄到那人的脸,隐约能看到两颊上不正常的红色。
虽然韦礼安是beta,但生理课他有认真学。猜测对方可能是一位突然发Qing的omega,韦礼安没有强行触碰他,而是低声说:“不要怕,我是beta,你很安全。”
推拒的手明显失了力度,韦礼安在对方的配合下顺利把人扶起来,打开手机地图就近找到一家药店,和店员一起把人送进紧急隔绝间。
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店员来叫韦礼安,说对方已经好多了,想见见他。
韦礼安敲门进去,灯光下对方的脸清晰地映入他眼帘,他认出这是一个他写过歌的剧里演过配角的小演员,那剧他有看一些,对方戏份不多,但演得非常好,名字他倒有点不记得了。
“谢谢你帮我。”对方感激地看过来,眼睛很水润,像是刚刚流过泪。
“应该做的,”韦礼安说,“你没事吧。”
“没事的。那个……”
“怎么了?”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今天很谢谢你,我叫徐海乔,我们加个好友,可以吗?”
韦礼安有点不理解徐海乔的逻辑,但也不觉得多个好友是什么麻烦事,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可以,我叫韦礼安。”
听到韦礼安的名字,徐海乔皱了下眉,似乎他也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韦礼安没有跟他解释,只是问他:“你还ok吗,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徐海乔说。
两个人在药店门口say bye-bye,各回各家,仿佛此后再无牵连。但当天晚上,韦礼安收到徐海乔发的消息:“原来这首歌是你写的!我在这首歌做插曲的剧里演过一个角色。”
“是的,我有看过这部剧,你在里面演得很好。”韦礼安认真回复他。
打开了话匣子,再聊下去就不是那么困难。接下来的每天,韦礼安都会收到徐海乔给他发来的各种消息,有时会说很多条,有时只有一两条,有时上句和下句之间还会隔很久,韦礼安猜他不说话的时候是忙着在片场拍戏。
出于礼貌,韦礼安会一条一条逐一回复,不落下任何话题。第一次这样做时,徐海乔发来“热泪盈眶”的表情包,说“你好暖”,最后配了一个猫猫蹭手的可爱动图。韦礼安看着那只猫,感觉自己也像是被一只小猫蹭了一下。
韦礼安开始试着和徐海乔分享自己的日常,也得到了徐海乔的热情反馈。他们有来有往地聊着,徐海乔后来会发语音过来,天马行空讲很多话,韦礼安也会细心回给他语音。
枯燥的生活因为有了徐海乔的陪伴而多了一点亮色,韦礼安沉浸在这样的快乐中,查看和徐海乔的对话框,点开徐海乔的语音,就像拆开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礼物一样充满了甜蜜与幸福。
直到某一天,徐海乔一整天都没有发来一条消息。韦礼安白天很忙没有注意到,晚上到家了才发现。他觉得有点奇怪,又觉得自己的奇怪很多余,徐海乔可能也只是忙而已。于是韦礼安发了一句“今天好忙”,又配了一个很搞笑的“精神意志已回归宇宙”表情包。
过了一个多小时,徐海乔依旧没回。韦礼安写了一会儿歌,把新歌的demo发给徐海乔:“我写了新歌哦,给你做我第一个听众。”
其实韦礼安有想过直接给徐海乔打语音电话,但他明白演员拍起戏来手机不可能在手里拿着。可能是因为习惯了每天和徐海乔聊天,一天没有聊到就有点焦虑吧,韦礼安发觉自己变得怪怪的,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徐海乔。
凌晨两点,徐海乔回了消息:“很好听,谢谢你选我做你第一个听众,好荣幸啊。”
韦礼安没有睡着,听到提示音响起就立刻抓起手机。他迫切地想给徐海乔打电话,又觉得有点唐突,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纠结的时间里,徐海乔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韦礼安,可以请你看电影吗?”
徐海乔约韦礼安出去看电影,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两个人像特务接头一样碰面,徐海乔把墨镜往下扒露出眼睛,路灯下韦礼安看到他的眸子里有星星。
好像约会,韦礼安突然想到。不,这根本就是——当徐海乔把冰淇淋塞到他手上时,韦礼安在心里肯定了这个想法。
心口忽然变得躁动,韦礼安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徐海乔,而徐海乔似乎也喜欢他,不然何必约他出来。
“今天应该没有狗仔在跟我吧?”徐海乔东张西望,小声嘟囔。
“没事,被拍到就说是准备出单曲,所以要跟制作人见面。”韦礼安说。
徐海乔惊讶:“哇,你想得好周到。”
韦礼安被夸了,有点得意,心说回家后真的可以写一首歌准备着,以防万一。
那天的电影讲了什么,韦礼安完全没有关注,但在徐海乔因为电影情节哭得皱巴巴的时候,韦礼安借了一条手臂给他。
电影散场后,韦礼安又问:“有点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好吗?”
“好。”徐海乔回答。
在楼下分别时,韦礼安看到徐海乔巴巴地看着自己,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期盼的目光。也许徐海乔盼望着他能说点什么,但韦礼安有点乱,只说:“晚安,祝你好梦。”
徐海乔笑了一下,说不上来有没有失落。他说:“晚安,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到家后,韦礼安一头扎在床上,陷入两难。
像徐海乔这样优秀的omega,肯定会有无数的alpha为他前仆后继,其中比他强上百倍的大有人在,他只是一个beta,不该为自己渺小的喜欢而自私地耽误徐海乔的时间。
可喜欢是隐藏不了的,徐海乔喜欢他,而他也已经心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走到一起。他应该主动点,抓住机会,这样他们才能早点相拥,否则就要错过,抱憾终身。
两种念头在脑海里打架,慢慢地后者占据了上风。但想到要和徐海乔表白,韦礼安又很抓狂,第一次为自己beta的身份感到痛苦——如果是alpha,就不需要这么踌躇不前。
因为嫌不自在,再想一起看电影时,徐海乔就不约韦礼安去外面了,改成在家里看家庭影院。
灯光昏暗,徐海乔歪着跟韦礼安吐槽情节,韦礼安忍不住偏头看他,大概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两个人视线撞到,也就是这么一刹那,韦礼安生出想要吻他的冲动。
强行把目光锁定回屏幕上,韦礼安抿着嘴,默默出神。身旁徐海乔忽然问:“你在想什么?”
“想一些事情。”韦礼安含糊地说。
“想吻我吗?”徐海乔不遮掩。
韦礼安没想到他会直白地问,但既然他问出口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否认:“想。”
徐海乔又问:“那为什么不行动呢?”
“在想怎么跟你告白,”韦礼安说,“正式一点,得到你许可之后再行动会比较好。”
“我同意了。”徐海乔笑起来。
“但是我还没有向你告……”
领子被揪住,韦礼安朝徐海乔倾过去。急促而炽热的呼吸缠在一起,徐海乔微微扬起下巴,无声地示意,韦礼安只好把所有的顾虑和担忧暂时咽进肚子,虚虚扶住徐海乔的腰侧,缓缓闭上眼睛,含住他含苞欲放的唇。
是一个很青涩的吻,浅尝辄止,却让人心跳加速得厉害。韦礼安拉开一点距离,还是表了白:“徐海乔,我……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徐海乔笑着扑到他怀里,很重地“嗯”了一声。韦礼安如释重负,手臂收紧,把徐海乔牢牢抱在怀中,确认自己没有在白日做梦。
确定恋爱关系后两个人度过了一段非常甜蜜的时光。因为怕被狗仔跟到韦礼安的住处,所以韦礼安搬去跟徐海乔同住,但进出门时会注意错开。同居让感情升温迅速,徐海乔在家时非常黏人,而韦礼安又过分宠溺,蜜里调油的生活甜到掐得出糖汁,仿佛不存在任何的隐患。
但韦礼安的心始终悬着,不上不下,直到迎来了徐海乔和他同居后的第一个发Q期。
徐海乔勾着他倒在床上,意识混沌,泪眼朦胧地求他。韦礼安的心像被攥紧了,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明明他看不得徐海乔难受,但此时此刻,他无比清楚,如果一直和他在一起,徐海乔就要永远这样难受。
“韦礼安,帮帮我吧。”徐海乔说。
“抱歉,家里没有……还是……”韦礼安撑起身体,想要去拿抑制剂。
徐海乔不松手:“没关系……”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韦礼安的心又缩紧了。因为是beta吗?他自虐一般想着。虽然徐海乔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但他没办法不这样想自己。
韦礼安低头,轻轻地吻徐海乔的唇,在他耳边虔诚地说:“徐海乔,我爱你。”
……
一时云散雨收,徐海乔像一只餍足的猫一样窝在韦礼安怀里,仰着头,眨着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韦礼安搂紧他,在他颈窝处深嗅,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他呼吸间,弥散开来,继而消失无踪。这就是他能感知到的全部。
靠配角积攒了人气,徐海乔热度攀升,又趁热打铁接了一部新剧,合作的演员是圈里有名的alpha大帅哥。新剧从开拍起就话题不断,尤其是两位主演的绯闻,比如某日某日徐海乔上了对方的房车,某日某日对方在片场和徐海乔热聊,最后甚至传出两位已经在地下恋。
这些消息韦礼安每天都在手机上刷到,但他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都是假的。
但十假中可能忽来一真,比如韦礼安就知道那个alpha其实是真的在追徐海乔。
剧从开拍到杀青再到开播,徐海乔和那位alpha演员照例剧宣,有时活动比较晚,就又会有些同车接送的绯闻传出。本来韦礼安并不在意,直到庆功宴,徐海乔给韦礼安打电话让他去接他。
韦礼安到时,看到徐海乔和那个alpha在走廊上拉拉扯扯。徐海乔喝了酒,似乎是醉了,有点没力气,一直扒着墙,那个alpha很急地在跟他讲什么,还一直张着手想要碰他似的。韦礼安以为他在骚扰徐海乔,走近了才听到他说:“……你小心点,别摔倒了。你朋友什么时候过来呢?我没有碰到你,不用躲。”
为自己的邪恶在心里道了歉,韦礼安过去扶住徐海乔:“还可以走吗?”
“可以。”徐海乔往他身上一歪,整个人挂上去,像只无尾熊。韦礼安没再说话,跟那个alpha点了下头,拖着徐海乔去按电梯。
那天之后韦礼安一直想,徐海乔身边有那么好的alpha,会不会他们才是更加般配的一对呢?自己一个beta,有什么资格占有徐海乔这样的omega?终有一日,徐海乔会厌倦他吧。
纷杂的想法日复一日地折磨着韦礼安,让他百般痛苦,无法自拔。
Bete的爱像落在睫毛上的雪花,融化得很慢很慢,只求能被看在眼里。
他像一个窃取了绝世珍宝的小偷,每夜辗转难眠,内心被不安填满,患失更患得。
也许放手会对徐海乔更好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被沉重思绪压垮的韦礼安向徐海乔提出了分手。
“我还是跟beta在一起更合适。海乔,你也会找到一个和你更相配的alpha。”
输徐海乔家门的密码时韦礼安的手在发抖,输入成功的一瞬间,他生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还好,徐海乔没有换密码。
他火急火燎地冲进去,跟捧着杯子优哉游哉喝水的徐海乔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海乔,你……”韦礼安说不出话,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徐海乔。
把被子放在茶几上,晃了晃被纱布裹起来的手指,徐海乔灿烂一笑:“划破了手而已,跟你开个小玩笑,害你担心了哦。”
他神态自若地从一脸焦急的韦礼安身旁走过,漫不经心到连瞥一眼韦礼安都不曾。但现在的韦礼安已经不会再那么粗心,他加快脚步挡在徐海乔面前:“你的腺体怎么回事?”
徐海乔的唇颤抖了几下,强装的镇定全线崩塌,还没说话,眼泪先涌出了眼眶。
分化成omega是徐海乔青春期时最痛苦的经历。他从小就长得好看,这是优势也是困扰,分化成omega后,他在学校里被几个不学无术的alpha学长围追堵截了好几次,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就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
那天之后徐海乔非常痛恨alpha,也一度非常厌恶自己,以至于情绪崩溃时用碎玻璃划伤了腺体。虽然没有因此丧命,但腺体损伤导致他的发Q 期变得极不稳定,让他在成年后也饱受折磨。
和韦礼安遇到的那天晚上,他在街上突然发Q,跌跌撞撞狼狈逃窜时撞到了韦礼安。那时他慌张得要命,很怕对方是不怀好意的人,一心想要推开对方,想把自己缩起来不被发现。
然后他听到韦礼安说“你很安全”。
就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徐海乔想要认识韦礼安,想要和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某个骤然发Q的休息日,徐海乔因为反反复复的低烧而昏睡了一整天。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才能彻底解脱。恍惚中他听到自己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才发现韦礼安给他发了消息,还发了新歌demo。他点开那个音频,如涓涓细流般温润的歌声就这样流淌进他的心里。
着迷一般听了不知多少次,徐海乔终于回过了神,精神和身体似乎都没有那么难受了。他蓄起力气,在对话框里开始打字。
徐海乔在韦礼安这里找到了安全感,韦礼安没有能控制他的信息素,也不会因为被他的信息素迷倒而不过脑子地产生反应。
韦礼安给他的是陪伴,是体贴,是句句有回应,是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喜欢和爱。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omega和alpha更般配,但没有人规定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双向奔赴。
徐海乔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不能标记自己的beta,哪怕从此之后一辈子继续受发情期的困扰,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韦礼安,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alpha,明明我这么喜欢你啊。”徐海乔哭得满脸是泪。
心疼到无以复加的韦礼安立刻把徐海乔捞进怀里。徐海乔边哭边挣扎,捶着韦礼安的背,泣不成声:“如果可以选,我也不想自己是omega!如果我是beta,你是不是就不会不要我了?”
“海乔,对不起,不是我不要你,”韦礼安紧紧地箍住怀里的人,泪水也模糊了视线,“是我在害怕,怕你有天会嫌弃我,怕你不要我了。”
赶来徐海乔家的路上,韦礼安想,只要徐海乔没事,他哪怕痛哭流涕跪下来挽回,也一定要让徐海乔重新回到他身边。他在有些事上很没自信,但在爱徐海乔这件事上,绝对自信。
按下发送键时,徐海乔想,只要韦礼安肯来,他愿意把全部的自己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哭着告诉韦礼安自己有多么需要他,以此来换取韦礼安的可怜,换韦礼安跟他复合。
纵然是beta和omega又如何,茫茫人海中,他们互相选择了对方,这何尝不是缘分?
他们分明是世界上最相配的一对爱人。
纷纷扬扬的大雪让城市变得冷寂,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徐海乔坐在韦礼安身上,垂着头吻他的眼眉,又急迫地动作起来。
韦礼安掐住他的腰,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担忧:“慢一点,你现在没有在发Q。”
“我不发Q的时候,每天都在为你发Q。”徐海乔吐了下舌,很俏皮的表情,但他眼睛里蕴着水雾,话音刚落,一行泪便落下来。
“海乔,我爱你。”韦礼安吻他的泪痕。
“不要离开我。”徐海乔凑上去和韦礼安接吻,咸苦味在两人唇舌间弥漫开,除此之外别无他有。
“韦礼安,可以再唱一次那首歌吗?”
“可以。为你,唱多少次都可以。”
海白菜 | 超能力
海白菜的姐狗文学,虽然写作姐姐但仍然是男的,请大家理解作者复杂的精神状态。
“你说你初吻还在?谁信啊。”
井胧发出嘘声,手肘直捅蔡旻佑侧腹。蔡旻佑的“我真的很纯洁啦”才说到“纯”字,就变成了一声怪叫。
“——额啊!”
六号房爆发出哄堂大笑,蔡旻佑顺势倒在枕头上,颜面尽失。
笑声太大,有人从门口伸头进来问他们在笑什么,于是井胧小九他们又活灵活现地把蔡旻佑刚才的所有发言从头演了一遍。
这回笑声又多了一人份了。
我不活了。蔡旻佑想。
偏偏来的是徐海乔。
他伏在枕头上,穿过手臂和枕头的缝隙去偷看了一眼。
而他看的那个人,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视线,两道目光顿时完全重叠。
蔡旻佑...
海白菜的姐狗文学,虽然写作姐姐但仍然是男的,请大家理解作者复杂的精神状态。
“你说你初吻还在?谁信啊。”
井胧发出嘘声,手肘直捅蔡旻佑侧腹。蔡旻佑的“我真的很纯洁啦”才说到“纯”字,就变成了一声怪叫。
“——额啊!”
六号房爆发出哄堂大笑,蔡旻佑顺势倒在枕头上,颜面尽失。
笑声太大,有人从门口伸头进来问他们在笑什么,于是井胧小九他们又活灵活现地把蔡旻佑刚才的所有发言从头演了一遍。
这回笑声又多了一人份了。
我不活了。蔡旻佑想。
偏偏来的是徐海乔。
他伏在枕头上,穿过手臂和枕头的缝隙去偷看了一眼。
而他看的那个人,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视线,两道目光顿时完全重叠。
蔡旻佑有一秒钟像是被美杜莎注视。
徐海乔大大方方地加入了六号房的夜间聊天party,座位就在蔡旻佑隔壁。
很近,但也不算近,只有膝盖能碰到一起,手臂和手臂之间都还有一个人宽的距离。
几个人加起来一共才开了六罐啤的,蔡旻佑却想让自己靠这点儿酒变得醉一些。
真是,在想什么好事。
徐海乔来得晚,石凯给他递了一罐,他说怕第二天肿,只让给他杯子里匀点儿。石凯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开了那罐给他倒了一半,剩下的自己直接仰头干了。
“哇塞——”
“好样的石凯,你是这个!”
“我靠,我们不是休闲局吗?”
大家又起哄,又鼓掌,尖叫,六号房的屋顶都要掀翻。徐海乔抬头看石凯,眼睛笑得亮晶晶,嘴巴笑着张着,等石凯把罐罐倒过来证明喝完,就开开心心地给石凯鼓掌。
而蔡旻佑看着徐海乔。
他不知道徐海乔会不会觉得他奇怪,为什么明明是石凯的高光时刻,他却盯着徐海乔看。
但这重要吗?
他甚至在想,要是被发现了,好像更好。
既然这样就获得他的注视,那么我也……
“不准一个人耍帅,我陪你啦。”
然后蔡旻佑也举起手里的啤酒,仰头,喝完,把罐子倒过来。
冰凉的水珠从他嘴角和指缝间落下,流向锁骨,赤裸的上臂,然后消失在深色背心的薄薄布料里。
“哇塞——”
他听见徐海乔捧场地给他鼓掌了。
他用半罐啤酒成功地获得徐海乔的目光,和一些掌声。
他跟自己说:蔡旻佑,yes。
话题很快又回到这莫名其妙的拼酒行为之前,每个人都要被盘问一些奇怪隐私。
徐海乔是新加入的,自然应该受到特别关注,但大家都知道他荧幕上拍过吻戏,很有经验了,于是七嘴八舌地开始说自己刷到过的吻戏片段。
混乱中不知有谁为了损一把蔡旻佑,揶揄道:“哎海乔啊,你这么有经验,不得教教菜菜啊?”
蔡旻佑头还没抬,酒硬是醒了。要是他是一只狗,他的耳朵现在应该立得老高。
徐海乔居然也接受这种玩笑,见他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坐,也笑着拿手肘去拱他:
“哎菜菜,你怎么回事,你真没有过呀?”
蔡旻佑于是无辜又委屈地抬头:
“真的啦,真的没有——”
“噢——”
焦迈奇和井胧发出不明所以的长音。
“是怎样?”
蔡旻佑抗议,焦迈奇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就是你刚才那个姿势真的突然好像一只大狗啊。”
井胧小鸡啄米:“对对对对对对!”
石凯哈哈一笑,从鼻子里发出小狗的叫声。小九对石凯摇手指:“不不不,你这是小狗,菜菜是大狗,大狗狗。”
他们又跑题十万八千里地吵了起来,蔡旻佑于是把下巴搁回自己膝盖上,垂头丧气的。
“好可怜。”
徐海乔终于说话了,伸出手来,拍了拍蔡旻佑的脑袋。
几乎不是脑袋,而应该是后脑勺连接后脖颈的位置。
蔡旻佑心里暗暗叫糟。
因为他真的感觉自己像一只大狗,被姐姐摸了一把后颈皮,整个人爽到要从头到脚抖一次毛。
他想,不会吧,难道我真的是属狗的吗。
六号房沦为澡堂子不是一天两天,外头party稀稀拉拉地开着,里头澡洗着。徐海乔显然聊得有些意犹未尽,还没舍得回去,于是蔡旻佑也窝在原地没动,听他讲自己拍戏的事情。
说的什么完全听不进耳朵,好像耳朵也被忙碌的眼睛占用了,听了只觉得画面好看。
直到除了他俩外只剩一个刚洗完澡出来的焦迈奇,他们才发现六号宿舍里已经安静许久了。
焦迈奇打了个哈欠:“菜菜快去洗澡吧,睡觉了睡觉了。”
“好哦,你先睡,我会尽量小声。”
蔡旻佑站起来,笑着目送焦迈奇爬上床。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徐海乔:
“我先送你回去。”
徐海乔被他逗笑了:
“这两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蔡旻佑却不想让他拒绝了,推着他的手臂说:“走啦。”
徐海乔也就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
走出没有空调的门外,夜风一吹,温热地糊在皮肤上,潮湿而黏腻的感觉。
而徐海乔身上却还散发着一种他很喜欢闻的味道。
他想他也许真的需要赶紧洗澡,不然怎么会在这几步路里也找出一个自惭形秽的理由。
夜里的小灯把徐海乔的轮廓照得那么好看,他甚至不用再喝点酒,就已经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他在拐角的地方伸手碰了碰徐海乔的手肘。
恳求地,小心翼翼地,好像笨蛋德牧想要讨一口食,笨拙地拿鼻子去顶顶主人的手。
徐海乔停了脚步。
这个位置很巧妙,是一个小小的死角。
收不到音,拍不到画面,也不会有重要的事在这里发生。
他看向蔡旻佑,好像在确认。
蔡旻佑任由他打量,像大狗变回了年幼的小狗,在出售时让主人检阅自己的品相。
他黑黑的瞳仁反射一点点光芒,那是一点点期待,一点点藏在所有光明正大的表象之下的隐秘念头。
小狗是不会说话的。
小狗只能接受姐姐的爱。
徐海乔再三审视他,又凑近了些。
蔡旻佑闭上了眼。
是的,我不会。我也没有这么小心翼翼爱过。
所以教我。
求求你。
教我。
他感觉到唇上传来一点温暖,轻到他以为是自己太想得到了所以产生的幻觉。
但他又闻见好闻的香气在鼻尖很近很近的地方,混着一点酒气,混着温热的潮湿的呼吸。
他的双手不会动弹,半天才想起来,可以触碰面前的人。
于是他勉力克制着颤抖,猜测着徐海乔的腰的位置,轻之又轻地扶上他腰间衣服。
他感觉到徐海乔笑了,唇纹摩擦着他的,在动,向两边翘起。
他恨恨地想,有什么好笑的?下一秒却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双手捧起。
那双唇短暂地离开了,轻轻吐出一句香甜的话:
“教你呢,专心。”
这么轻的一句话,他却一瞬间感觉耳鸣。
全黑全静的世界,只能张开嘴,由人主动索取。
柔软的舌尖试探地在他嘴里寻找什么,痒痒的,好像早上没睡醒被香香的小猫舔了几下。
是媚的,是有所保留的,是——
是等待他来主动的。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冷静地在数秒,数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可以反过去吻徐海乔的时间。
十、九、八、七。
数到一的时候,他的手臂不再软弱,而是生出了一股力气,紧紧将徐海乔箍进怀里。
徐海乔有些猝不及防,胸口都撞出回音来,抬眼便讶然见到一双黑沉黑沉的眸子。
蔡旻佑凑近前来,将他深深吻去。
我会了。
是的。
小狗不会说话。小狗要被姐姐吻过,才有可能获得超能力。
才能说出爱,才能表达爱,才能不只是用一双眼睛,来假装自己已经说出了一切。
是赐予,是神迹,是必须要给姐姐的回报。
蔡旻佑松开手,一条银丝从他们中间延伸。
他的眸子不再是黑沉沉的,恢复了一些光亮,而且那光亮摇摇欲坠。
徐海乔又笑了。他伸手摸了摸狗狗的后颈皮。
“好啦,乖。说给我听。”
狗狗忍不住发出呜咽,把下巴塞进姐姐的肩窝。
他将要小声地、甜蜜地、羞赧地说出,获得超能力以后要说的第一句话。
fin.
大半夜突然爬起来写完这篇文的作者:(拎起蔡旻佑的狗耳朵)(深吸一口气)(对着狗耳朵大喊):“世界上没有小狗被亲就能说出爱的超能力请你自己自觉一点我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你总得想个办法给我!说!出!来!”
【安河乔】人生建议:少提没答案的问题
圆满的秘诀是止步于此。
————————————————
「诶,海乔。」
「你为什么会在《狼》哭啊?」
回酒店的路上很安静。
韦礼安刚唱了两个半小时,又在庆功宴上高强度社交,现在正靠在车窗上犯困。徐海乔坐在旁边刷手机,又称看书读博,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韦礼安的问题就这样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了。
徐海乔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下,手机自动联播到下一个白底的视频剪辑,冷白的屏幕映得他的脸更白了。
...
圆满的秘诀是止步于此。
————————————————
「诶,海乔。」
「你为什么会在《狼》哭啊?」
回酒店的路上很安静。
韦礼安刚唱了两个半小时,又在庆功宴上高强度社交,现在正靠在车窗上犯困。徐海乔坐在旁边刷手机,又称看书读博,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韦礼安的问题就这样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了。
徐海乔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下,手机自动联播到下一个白底的视频剪辑,冷白的屏幕映得他的脸更白了。
韦礼安也愣了一下,偏过头看回了窗外。
「我就是很喜欢。」
在韦礼安以为不会听到答案的时候,徐海乔也没头没尾地开口了。
韦礼安哑然失笑,真是睚眦必报啊徐海乔……
徐海乔关上手机,靠得离他近了一些,韦礼安很自然地侧过身看向他。然后他看见徐海乔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了一句对于醉鬼很难懂的话:「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韦礼安?」
他并没有等韦礼安的回答,似乎是料定了他不会有任何反馈,靠回了另一侧的车窗。他在摇下车窗的瞬间打了个寒战,风灌进来,把酒气和答案一起卷了出去。
「可以自己走吗?」徐海乔托着韦礼安下车,后者为了展现其独立站立的能力表演了一个踉跄,于是这个刚出口的问题又因为答案过于显然而自动作废了。
韦礼安带着有限的歉意笑了笑,半靠在徐海乔肩上说,「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哦。」
「你别乱讲啊韦礼安,什么时候有把你一个人丢下啊。」徐海乔揽住韦礼安,突然想起了总决赛那天,韦礼安也这样靠在他身上。他们贴得太近,心跳和呼吸都重合,时间几乎无法在他们之间找到可以穿过的空隙。
街对面的商场停止营业很久了,只有高挂墙上的广告牌亮得吓人,徐海乔的视线在光亮上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就架起韦礼安往酒店里走。
其实韦礼安定的酒店不在这里。
经过艰难斗争,徐海乔成功腾出一只手扫开了房门。韦礼安被仰着扔到了床上后翻了个身,背对着门趴了下去。
「怎么样?」徐海乔还站在玄关处,「醒多久了韦礼安?」
韦礼安又坚持不懈地装死了半分钟,最后还是承受不住要让他后背穿孔的视线,挫败地转过身,抬头去看徐海乔。
徐海乔朝他走过来,停在他面前,弯下腰,双手撑在床上,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环住了韦礼安。
「怎么了?」韦礼安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离得太近了,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他几乎要听见对方的心跳,可还是听不见他的心声。
「韦礼安。」徐海乔偏过头去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上的灯,然后移回视线,死死地盯住了韦礼安的眼睛。
韦礼安几乎在一瞬间就错开了视线,他也几乎在一瞬间就后悔了,因为他听见徐海乔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
真实的答案是不正确的,他们都无法回答。
徐海乔僵硬地起身,推开玻璃门走进卫生间。时间重新在他们之间流淌起来。
「我要睡觉了,」徐海乔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密闭空间中的回声格外地大,模糊得有些失真,「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不用。」韦礼安给出了今晚唯一一个确定的答案,随即他听见卫生间欲盖弥彰的水声突然停了,「我等你睡着再走。」
徐海乔出来时,韦礼安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发呆,床铺已经被重新整理好了。
韦礼安看见他,手里的手机拿起又放下。他们时常沉默,但很少因为沉默而尴尬,他只能找点话说,比如——
「那你要睡了我就走了,我助理叫我回去我……」
「不是说,要等我睡着再走吗?」徐海乔打断了他班门弄斧的表演,坐到床上,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说到做到啊韦礼安。」
徐海乔翻了个身,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韦礼安如释重负地站起来,按灭了房间的最后一盏灯。
房间的窗正对着对面的商场,广告牌刺眼的光像他们之间最后的窥探者,挤进了漆黑的屋内。
助理催促的消息从屏幕上冒了出来,韦礼安没有回复,只是伸出手,轻轻搭到徐海乔的眼睛上。肌肤微弱的颤抖几乎要灼伤他,让他猛地把手抽离。
我们当然不会有结局,可为什么要让酒精和假寐成为我们没有结局的借口。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上海初冬的风灌进来,强硬地挤到他们之间。韦礼安终于找到借口起身,逃难一样去关窗。
再路过床边时,徐海乔的呼吸声已经平稳,韦礼安的手悬在半空中,没有再次落下。
门咔哒地关上,很小声。
窗外的广告牌挣扎着闪了几下还是没电了,徐海乔睁开眼,迟到两次的泪终于从眼角滑下,像一声叹息落进沉默的夜里。
韦礼安唱《而立》之前,观众起哄说他该写一首《不惑》了,他大笑说什么啦,还要再给我三年好嘛。
韦礼安今年37岁,徐海乔41岁。4年的差距对于二十岁的人来说是无法跨越的理想与现实的争锋,但到了他们的年纪,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分别。他们都知道勇敢不是出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勇气只足以支撑他们写下一个答案,一个到此为止的答案。
爱只要不发生,我们就还能说圆满。
————————————————
End.
昨晚唱到《狼》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想起上一首歌是《R.I.P》,于是我也哭了。
【安河乔】他来看我的演唱会
演唱会设定
纯纯造谣,OOC归我
以上
“海喬,下個月16號你要不要來看我的演唱會?”
韦礼安打出这行字之前后悔了无数次,五公录制结束后徐海乔开始变得很忙,忙到他们的小群很久没有叮叮当当响起提示音,他的信息也回复得不那么快了。
“应该在五公结束后就直接跟他讲的。”
韦礼安在第三次删掉聊天框的文字后这样想到。
他知道徐海乔一定会答应来自己的演唱会,但他觉得不只是想让徐海乔来自己...
演唱会设定
纯纯造谣,OOC归我
以上
“海喬,下個月16號你要不要來看我的演唱會?”
韦礼安打出这行字之前后悔了无数次,五公录制结束后徐海乔开始变得很忙,忙到他们的小群很久没有叮叮当当响起提示音,他的信息也回复得不那么快了。
“应该在五公结束后就直接跟他讲的。”
韦礼安在第三次删掉聊天框的文字后这样想到。
他知道徐海乔一定会答应来自己的演唱会,但他觉得不只是想让徐海乔来自己的演唱会而已。徐海乔于他而言是特别的,第一场演唱会,他想做一些特别的安排。比如,他想邀请他来当嘉宾。
不过,或许当天他有工作会没有时间,又或许他会有别的安排。韦礼安有些挣扎。
“海喬在忙嗎?”
韦礼安想了想决定等徐海乔有空的时候和他商量一下。
“没呢。怎么了”
彼时徐海乔刚结束当天的工作,手机弹出韦礼安的信息。他快速回忆了一下两人近期的聊天记录,这人不是应该准备音乐节的彩排吗?怎么会突然有空?
“沒事啦就是想問問你我下個月的演唱會你要不要過來當嘉賓?”
嘉宾?
徐海乔打字的手一顿,虽然不明白对方这样的安排有何用意,但秉承着对朋友的绝对信任,他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
“這麼快就答應?”
“哈哈。你都邀请我了。我当然要来”
韦礼安实在没有想到徐海乔答应得这么快,既不问原因,又不问具体安排,真是过于信任。
“好喔,那过段时间我帮你申报一下参演信息什么的,演唱会具体流程安排好后发你,记得空出时间”
徐海乔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
他当然记得韦礼安演唱会的事,但韦礼安一直没有邀请过自己去看他的演唱会,自己也就没有主动问起,既然自己是嘉宾,当然要帮忙宣传。
“11月16号,上海。12月21号,广州。更多精彩。一一解锁”
完美。
当韦礼安打开微博就看到这样一条官方到过分的转发内容,他有些哭笑不得。截图发给徐海乔问他是怎么回事。
“你都要请我当嘉宾。我不得主动帮你宣传宣传。”
“你還蠻有嘉賓自覺吼。”
“必须有”
韦礼安想起之前大家对徐海乔的“站哥”戏称,于是转发了徐海乔的那条微博。
“謝謝我的第一站哥兼最強宣發”
五公录制结束到下一次成团夜的录制中间有快一个月的时间,韦礼安也开始忙碌起来,音乐节准备、总决赛歌曲练习、新歌宣传接踵而至。徐海乔似乎也一样忙得团团转,一整个月两个人的聊天内容几乎变成了互相分享日常刷到的有趣帖子,至于演唱会安排更是一点没有提到。
再次见到徐海乔已经是成团夜录制前几天。因着两人都有特殊舞台,所以需要提前合排练习。
怎么又瘦了。
这是韦礼安看到徐海乔的第一个念头。
他最近真的很辛苦啊。
这是韦礼安看到徐海乔的第二个念头。
他们不在一块儿练习,徐海乔要唱跳,自己是唱演。当时徐海乔得到舞台排演安排时跟他吐槽想要一起去唱演,坚决不要再跳舞,但韦礼安还是劝他去了。
还是应该跟他讲让他选轻松一点的。
这是韦礼安看到徐海乔的第三个念头。
虽然韦礼安知道舞台是节目组定下的,自己劝不劝徐海乔结果都是一样。但果然还是想让他轻松一些,他看起来太累了。
成团夜的排练紧锣密鼓的进行,演唱会的嘉宾安排却这么搁置了一天又一天。
庆功宴快结束时,众人开始举杯走来走去互相攀谈,互相邀约着什么时候还能再聚,或是什么时候能一起合作。一时间包厢热闹得过分。
他们两人都不太喜欢到处跟着起哄,这会儿正好有了一些难得的私人时间。两个人干脆将椅子凑在一起,一同挨挨挤挤,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韦illian,演唱会弄得怎么样啦。”
徐海乔捏着手机翻着自己的上班视频,忽然想起大家最关注的“自己要不要去韦礼安演唱会的问题”,遂整个人倚着韦礼安发问。
“仍在计划中诶,你那一pa有没有想唱的歌,我可以安排。”
韦礼安看看面前频频举杯或笑或闹的众人,回头又看看安静靠在自己身上刷手机的徐海乔,忽然觉得这一刻他应该可以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
“你让我来选?”
“对啊,我把选择权交给你咯,”韦礼安顿了顿,补上几个字,“我的嘉宾。”
我的嘉宾。
或许确实今夜房间的温度和空气中的酒气熏得人有些醉意,又或许是韦礼安低低的台湾腔过于诱人。徐海乔承认,他被这四个字蛊惑了。
“我选什么歌你都安排?”
“当然,我歌还蛮多的。”
徐海乔当然放心韦礼安的安排,但当他把选择权交给自己的时候却犯了难。
韦礼安的歌他听过太多,每一首都特别好听,让他来做选择题实在太过困难了。
“你在难为我”
这是韦礼安在群里邀请庆怜和徐海乔一起直播后,徐海乔发给他的信息。
他当然知道徐海乔在指什么,甚至已经能想象到徐海乔略显无语的表情。
“選擇權可是交給你了誒怎麼能算我在為難”
“你的歌都好听。不过也太难唱了。你还让我选。这还不是为难我?”
果然......韦礼安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的很懂徐海乔,他没头没尾一句话自己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啦也沒有很著急你可以慢慢挑”
正是因为两人当晚讨论的内容恰好跟演唱会有关,所以当庆怜问起徐海乔要不要去韦礼安演唱会的时候,徐海乔差点没憋住一口水笑喷出来。
“哦?哦?这是什么表情?”
看着庆怜揶揄的表情,徐海乔回想起前段时间流出的那条韦礼安演唱会增补嘉宾信息,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爆出的“徐x”是不是他。
他从未明说过自己会去参加韦礼安的演唱会,一方面他不想自己那么快暴露,另一方面他觉得这是韦礼安的演唱会,嘉宾是谁应该由他来公布。
徐海乔太在意和“韦礼安演唱会”相关的一切事了,以至于忽略了大家只是问他“会不会去韦礼安的演唱会”,而不是“他会不会去韦礼安的演唱会当嘉宾”。
“可以说啊,没关系的。”
韦礼安的坦然和他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徐海乔有些恍惚,心想这可以说吗?不用保密吗?
“你会来看我的演唱会对不对,你答应我的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韦礼安当然看得出徐海乔在犹豫担心些什么,他一向了解徐海乔。
徐海乔很快明白了韦礼安的意思。
“我想着等你来跟他们说。”
这个话题很快岔开,徐海乔暗暗松口气,还好大家都没有太在意这件事,那么韦礼安和自己的“嘉宾”计划就必然没有暴露。
徐海乔不知道的是,韦礼安有自己的计划。
让徐海乔来当嘉宾固然是他的想法,从发出《常驻嘉宾》的那条vlog开始,韦礼安就在不动声色地铺垫着。他喜欢徐海乔,他想告诉大家,并有些贪婪地希望大家都能喜欢徐海乔。
他计划着一场盛大的告白。
当徐海乔还在各个音乐平台惊呼于“这首歌太高了”“这首转音太多了”“那首是英文他不行”的时候,韦礼安发来了降调版的《因为爱》
“韦illian,你确定你的演唱会要跟我唱这首歌?”
徐海乔收到demo后立马给韦礼安打了电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要跟我在演唱会唱......情歌?”
“没问题的,《因为爱》在我看来也不算情歌啦。爱有很多种,我们感情能这么好就是因为爱啊。更何况这首歌我跟别的嘉宾唱过的,比较简单。我按照你的习惯改了一点调,你要不要先试试看,不喜欢的话我们再换就好了。”
韦礼安笃定的语气让徐海乔放心了些,他不是没刷到过韦礼安跟他别的好朋友唱过这首歌的视频,听起来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demo是用吉他降调弹奏的,降过调的声音配着吉他听起来和原版经过处理和修音后的感觉很不一样。韦礼安低低的吟唱从耳机里传进耳朵,徐海乔觉得他大概会更喜欢现在这个新版本。
“因为爱所以爱珍惜在一起的愉快”
徐海乔不自觉地跟着哼起来。
韦礼安真的很了解徐海乔,这个版本的《因为爱》刚好是在徐海乔的音域舒适区,不会太高,也不会过低,哪怕徐海乔过于紧张也不会发挥失常。
更何况,正如韦礼安所言,爱有很多种,此情此景,珍惜当下。
“就它吧”
韦礼安在demo发出后半个小时收到的这条信息。
11月15日这天徐海乔有一个北外滩的商务活动。他抵达上海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阴阴的,似乎是要下雨。
告别了接机的粉丝,徐海乔立马给韦礼安打了电话问他现在的位置。
《因为爱》听了一遍又一遍,他哼起这首歌就会觉得愉快。现在,他只想立刻见到韦礼安。
在体育馆见到韦礼安的时候,他正在回信息,反扣着一顶鸭舌帽,灰色的卫衣袖子随意卷在手肘处,一个人站在舞台下面。
听到自己的名字,韦礼安抬头寻找声音来源,就看着徐海乔戴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帽子走过来。
“海乔~”韦礼安喜欢这样拖长了尾音叫他,带着台湾人特有的可爱口音,“星杰刚刚发讯息问我们要不要去他那里晚餐诶,庆怜也在。”
“行,你这边还有多久结束?”
“基本上都没有问题了,收拾一下就OK。”
“那我给星杰打电话要地址。”
没有任何的寒暄,他们就这样自然地开启一段对话,就像是他们还在披荆斩棘,放学后碰巧遇见,相约去别的宿舍玩一样自然。
“明天工作完成能赶过来再彩排一次吗?我们合一下。”
“没问题。”
“你答应得真的很快诶徐海乔。”
“只对你这样。”
韦礼安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徐海乔对他无有不应,无论是当嘉宾,还是选歌。
“韦illian。”
“怎么了?”
“没事。”
徐海乔很想说“好久不见”,或是“你最近休息还可以吗”“会不会很累”。但当他叫一声韦礼安以后,突然就什么都不想问了,韦礼安很好,至少现在很好,他能感受到。
很多话他们不用多说,韦礼安一定懂,就像他懂韦礼安一样。
北外滩的工作结束,徐海乔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自己需要先去韦礼安那边彩排,但当拉开车门的一刹,他看到了韦礼安扬起的笑脸。
“你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来接我很重要的嘉宾啊。”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说我工作结束了马上就过来,结果你亲自来接。”
韦礼安但笑不语。
于公,他接徐海乔是出于礼貌,毕竟人家工作结束还要陪自己彩排到大半夜。于私,他想早点看到徐海乔。
“海乔你不要太紧张哦,明天我会带着你的。”
当天晚上的第一遍彩排主要是确认走台和徐海乔的部分,因此两人并未换装。
“紧张吗?”
休息的间隙,韦礼安发现徐海乔有些过于专注。
“有点,主要我是第一次当嘉宾。”
徐海乔喝了一口水,从一旁拿过卫生纸凑上去给韦礼安擦汗。
“没问题的海乔,你只要记住走位就可以,其他的都很简单,就像在披荆斩棘一样。”
韦礼安微微抬头配合着徐海乔动作。徐海乔凑得很近,纸巾一点点带走韦礼安脸上、脖颈上的汗珠。不知道为什么,本不紧张的韦礼安这会儿心跳有一点快。
太近了。
“这怎么能一样,我一个演员,来给你当嘉宾。”徐海乔退后了半步,将用过的纸随意团了团扔到一边,“再来吧。”
“海乔。”
“嗯?”
“一会儿我要带妆,你要不要坐在下面看。”
“好啊。”
按照前一天彩排的流程,韦礼安唱着《慢慢等》的时候,徐海乔就站在后台等待。
这个视角的韦礼安他今天早上见过,不过当时的台下并没有这么多的应援棒,也没有人大声合唱。
韦礼安真像超级巨星。
站在后台的徐海乔捏紧麦克风这样想着。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紧张。
“我会握着温暖在”
徐海乔专注听着韦礼安一字一句唱着,他知道自己该上场了。身着蓝色西装的小鸟逆着光朝他伸手,他有些看不清韦礼安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到,此时他一定在看着自己。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拿起麦克风接上韦礼安下一句。
“在这里等着”
徐海乔很紧张。
韦礼安从拉住徐海乔手的那一刻就发现了这件事。其实他也没有表现出的那样游刃有余,计划来到最关键的部分,他也很紧张。
“开心吗?见到徐海乔。”
韦礼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头没脑地问出这样暴露心思的一句话,他见到徐海乔很开心,他希望大家都能为见到徐海乔而开心。
韦礼安就该和徐海乔一起站在这里,就好像他们天然就该绑在一起。
“徐海乔,你是第一次当嘉宾吗?”
“人生当中第一次。”徐海乔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想给韦礼安一个承诺,他想告诉韦礼安“除了你,我不会再给任何人当演唱会嘉宾”。
但他的小鸟显然误会了。
韦礼安听到他说“最后一次”的确慌了,虽说他们能合作的机会注定很少很少,但韦礼安不希望这是徐海乔最后一次做他的常驻嘉宾。
“最后一次”,并不是什么好词。
于是韦礼安打断了他。
“诶!话不要说得太死!”
韦礼安不喜欢“最后一次”。
后面韦礼安说了什么,徐海乔有些记不太清了。韦礼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就像过去他们在节目里镜头拍到或没拍到的许多时间一样,明明是温和的,但始终有种势在必得。
韦礼安的眼技果然很烂。
徐海乔这样想到。
“......这次邀请海乔来,其实也是想说,我想珍惜生命里遇见你的这个当下。”
徐海乔戴着耳返,韦礼安的每一个字都轻轻敲进徐海乔的耳朵。清晰地让徐海乔意识到——
这句话不是彩排好的。
韦礼安的不曾提前告知撞懵了徐海乔。耳返里的声音字字句句从未如此清晰过,他莫名有点恨这副耳返质量这样该死的好。
疯子。
台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韦礼安注视着他,无声等着他的回应。
徐海乔勾起了唇角。
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就坐在台下,一个人听完了一整场演唱会。
今天的演唱会是开给大家的,但昨天的演唱会是韦礼安开给徐海乔的。
开给徐海乔一个人的。
于是他炫耀出来了,台下果然如意料中一样响起一片惊呼。
徐海乔有些想要落泪。
他听韦礼安不止一次讲过曾经,讲过“这次我的歌迷终于有凳子坐了”,台下一片片亮起的蓝色应援棒海洋照亮着韦礼安的来路。
韦礼安果然是超级巨星。
“还有最后一句话,我想说。”
按照流程现在应该结束聊天,但徐海乔有话一定想要现在给韦礼安说,他想回应韦礼安的珍贵爱意。
不能再拖了。
徐海乔深呼吸了一次,韦礼安站在他的面前同样很紧张。
彩排并没有这个环节,韦礼安只看到徐海乔站在他面前,腮红遮盖住他微红的眼眶。
“海乔不要哭。”
他有点慌了,他知道徐海乔是一个极致感性的人。他想哄哄他,却在慌乱中忘记面前的人带了耳返。没有拿起麦克风,徐海乔听不见他的话。
“表白!”
是朱星杰喊的,他听到了。
徐海乔,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海乔的深呼吸让韦礼安也开始紧张,他很想安抚徐海乔,甚至想着如果徐海乔真的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要如何圆场。
韦礼安期待着徐海乔说出什么,却又害怕他真的说出什么。
“韦illian!”
他要讲了。
“You're superstar!”
深呼吸让徐海乔狂乱的心跳暂时稳定下来,他瞟过台下的蓝色海洋,好歹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爱意,喊出这样一句话。
韦礼安愣了一瞬,他万万没想到徐海乔那狠狠叹下的一口气后是这样的一句话。
还真是......点到为止啊。
韦礼安在高举双手回应时这样想着。
坐在台下,徐海乔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平息下来,他不得不承认,韦礼安今天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他自认为够了解韦礼安,但从没想过有一天韦礼安会疯成这个样子。无论是当众讲出“珍惜生命里遇见你的这个当下”这样的话,还是以“饭撒”的名义坐实“安河乔”这个称号。
就好像在告诉所有人,徐海乔是一定要跟他韦礼安绑在一起的一样。
很不一样啊,跟平时看到的韦礼安不一样,跟昨天看到的韦礼安也不一样。
“他在指你。”他听到王铮亮这样跟他说。
“我知道。”
徐海乔当然知道韦礼安在指他,这样的动作和眼神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昨天的演唱会观众只有一个,韦礼安的所有互动都是对着他一个人的,哪里要跟唱、哪里要拍摄、哪里要挥手。他全都知道。
韦礼安的一切徐海乔都记得。
但徐海乔似乎又不太记得。
今天的韦礼安和昨天的韦礼安一样又不一样。
如果说昨天的韦礼安是内敛的、沉稳的。那么今天的韦礼安就是在毫无保留地释放着“看我,我很迷人”这样的危险信号。
“只要看过韦礼安的现场,没有人不会爱上他的。”
徐海乔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
他想是的,没有人在看过韦礼安现场后不会爱上他。
徐海乔一手高举应援棒挥舞着,一手稳稳举起手机录制。台上的韦礼安不时在跟他互动着。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说眼睛里没有他了吧?
韦礼安盯着台下的徐海乔无端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徐海乔推门进来,当知道他是韦礼安后就问他能不能唱《还是会》。就像今天这样,他在唱着,他坐在下面拍摄着,他们中间的五个月似乎在这一刻可以忽略不计。
就像,他们本该如此,本就如此。
五个月前那天韦礼安太紧张,唱完就逃走了。现在想想,他有些不理解自己当时在跑什么,为什么要跑。
可能是当时的徐海乔眼睛里有星光,亮到他了吧。
不过现在。
韦礼安重新看向台下的徐海乔,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10米。隔着短短的十米,徐海乔仍然用盛满星光的眼睛注视着他,仍然扬着那抹微笑。
韦礼安指了指他的镜头想。
这次,他抓住星光了。
【安河乔】小狗
韦礼安看徐海乔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
徐海乔把手抵在他胸膛上不轻不重一推,欲擒故纵留出令人遐想的空间,韦礼安的心脏顿时一空,失重下坠,头一次没能在上千双眼睛下做好表情管理。他有一瞬间迷失在徐海乔那双被暧昧灯光照得熠熠生辉的眸子中,从靠近到后退,他深陷这危险漩涡,不可自拔。
不管在此之前彩排过多少次,韦礼安总会在和徐海乔的距离拉近后,情不自禁地探一些头——想试试看能否凑巧感受到对方鼻息。但他总是失败,看着徐海乔先他一步借推自己的力向后仰,只能意犹未尽地用眼睛追逐徐海乔。
像在抓捕电影镜头,一帧一帧看着无法拖动进度条返回的画面。于是刻进脑海。
让韦礼安没想到是,四公舞台上,徐海乔和以往的每......
韦礼安看徐海乔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
徐海乔把手抵在他胸膛上不轻不重一推,欲擒故纵留出令人遐想的空间,韦礼安的心脏顿时一空,失重下坠,头一次没能在上千双眼睛下做好表情管理。他有一瞬间迷失在徐海乔那双被暧昧灯光照得熠熠生辉的眸子中,从靠近到后退,他深陷这危险漩涡,不可自拔。
不管在此之前彩排过多少次,韦礼安总会在和徐海乔的距离拉近后,情不自禁地探一些头——想试试看能否凑巧感受到对方鼻息。但他总是失败,看着徐海乔先他一步借推自己的力向后仰,只能意犹未尽地用眼睛追逐徐海乔。
像在抓捕电影镜头,一帧一帧看着无法拖动进度条返回的画面。于是刻进脑海。
让韦礼安没想到是,四公舞台上,徐海乔和以往的每次彩排都不一样。他们超过了此前所有的安全距离,无数双视线密密麻麻地投射在他们身上。徐海乔微微前倾上身,脖颈修长,像天鹅一样优雅地贴近他。
韦礼安下意识要探头,却被一把推开。
阴影遮住他半张脸,很好掩盖住他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再面对镜头的拉近,韦礼安便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一改前三公的风格,眸光灼灼,克制地冷笑着。
哪怕徐海乔的表情只是彰显亲昵。
也实实在在钩住了韦礼安的心。
爱情不是成年人的游戏,暧昧才是。
四公结束后,韦礼安和徐海乔之间的氛围已经回不到从前。
同房的秦昊对这些细枝末节十分敏感,他隐隐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看徐海乔仍然懒得爬上去,躺在韦礼安的床上玩着手机,带链的眼镜贴在脸颊。秦昊时不时望去,见他眼镜反光,嘴边还噙着一抹笑。
韦礼安在旁边洗漱,一手拿牙刷,一手拿手机,手指灵活地在手机上操作着,秦昊没怎么仔细观察,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韦礼安在打字。
发送对象不明,发送内容不明。
徐海乔习惯复盘自己的舞台,从中汲取不足。他来回拉动视频,暂停、截图,而后给韦礼安发过去。
没过几秒,韦礼安回了他一张。
徐海乔打字道:你可以出师了,韦可云。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韦礼安发疯抛椅子的那一幕,徐海乔收敛不住笑意,笑出了声;韦礼安吐掉牙膏沫,差点呛到。
他叼着牙刷,来不及漱口,双手打字:还是想在你身边学点东西。
还想学什么?徐海乔问,不给好处不白教。
你教什么我学什么。韦礼安擦干净脸,趿拉着拖鞋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去,徐海乔被颠得往他那边倒。
“我还不算好处吗?”韦礼安轻声说,“我可以在你面前千变万化,够吗?”
徐海乔边点头边眨眼:“今天台上看我的那个眼神,还以为你要吃了我。”
他说这话时没控制住音量,被秦昊听到,抬头认同徐海乔的话。
“怕我真吃掉你喔。”韦礼安靠在床头笑,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和徐海乔躺上一张床,没一点忸怩和僵硬,转过头对上徐海乔眼镜后的眼睛,语气温温柔柔。
“海乔,你同意我吃掉你吗?如果不同意的话,你可以选择挣扎尖叫或者逃跑。”
又是从哪里看来的奇奇怪怪的语录。
徐海乔问:“我要是同意呢?”
韦礼安答:“那就吃掉你。清蒸、红烧、盐焗还是麻辣,你自己选一个。”
徐海乔瞥了一眼没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的秦昊,忽然凑到韦礼安耳边:“你喜欢什么样的?”
“是你就都喜欢。”
隔了一会儿,韦礼安又慢悠悠地补充:“我说吃的话。”
推拉这方面,说不上来谁才是高手。暧昧起来容易上瘾,一两句不说明喜欢却处处透露着喜欢的话,随手做让对方手足无措的事,脸不红心不跳,对视的眼神却明了。
筹备四公舞台的时候,两个人就黏糊得不正常,被问起来也只是回答说因为一直没有分开,所以关系很好。
所以五公被残忍地分开了。
住还住在一起,练习结束后回来的时间都不固定,有时候是徐海乔回来晚,有时候是韦礼安。
韦礼安回来晚的时候见徐海乔已经在他床上睡着,便轻悄悄地到上铺去睡徐海乔的床。徐海乔则不然,他换好衣服要钻韦礼安的被窝,美其名曰没灯看不清,或者练的好累,没力气爬上去。
找不到反驳借口的韦礼安只好往旁边挪了挪,给徐海乔腾出宽敞的地方。
韦礼安其实大可以让徐海乔睡在这里,自己上去睡,但他没说。他感受到徐海乔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脸侧,缓慢地转过头,徐海乔是闭着眼睛的,但被子下那只手的小指却轻轻勾住他的。
他觉得自己心上被猫挠了一下。
“海乔……”他在黑暗里压低声音喊。
徐海乔没回应,似是睡着了,半天不见动静。
韦礼安只好作罢。被徐海乔勾住的手没有抽走。
第二日早,韦礼安从床上醒来,身边的位置还是热的,徐海乔也刚起来没多久。
他睡眼惺忪地走到洗漱台,跟徐海乔肩并肩,拿出牙刷递到徐海乔面前,后者给他挤出一截牙膏。
“你昨晚牵我手欸,你还记得吗?”韦礼安有意无意提起这件事,把牙刷送进嘴里。
徐海乔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眨着眼困难地思考一番,说:“有吗?可能做梦了。”
惯会演戏的人就这样,不知道他到底哪一刻才是最真实的,随时随地都能用演技来骗人。
韦礼安如果不是知道徐海乔绝对清醒,他大抵此时也看不出来徐海乔在撒谎。
“梦见身边有可以牵手的人吗?”
“……嗯。”
韦礼安笑笑:“是我吗?”
“不记得了。”徐海乔回避了他的视线,弯下腰漱口,口齿不清地说,“也可能旁边不是人,是小狗。”
“汪,汪汪。”嗯,我是。
目睹了全程的秦昊目瞪口呆。
安河乔【春秋无憾】现实向,小小背德大大的虐
“春秋只转载要事,如果爱你欠意义,这眼泪无从安置!”
张敬轩《春秋》
一
四公正式开录的头一天晚上,韦礼安和徐海乔从训练室回到宿舍,各自收拾着东西闲聊着。
韦礼安问:“要是我们拆组了,我卸任队长,你怎么想?有没有想去哪个哥哥那里?”
徐海乔随口答道:“随便都可以,谁要我我就去谁那呗,最怕就是没人要,那可就尴尬了。只要有人来要我,我就跟着走,赶紧就坡下驴,哈哈。”
韦礼安笑了...
“春秋只转载要事,如果爱你欠意义,这眼泪无从安置!”
张敬轩《春秋》
一
四公正式开录的头一天晚上,韦礼安和徐海乔从训练室回到宿舍,各自收拾着东西闲聊着。
韦礼安问:“要是我们拆组了,我卸任队长,你怎么想?有没有想去哪个哥哥那里?”
徐海乔随口答道:“随便都可以,谁要我我就去谁那呗,最怕就是没人要,那可就尴尬了。只要有人来要我,我就跟着走,赶紧就坡下驴,哈哈。”
韦礼安笑了两声:“也是。”
“再说了,现在还没比呢,之前说的可是奔着要拿第一去的。”
“假设一下嘛!”
“队长,我看你巴不得我们队输掉吧,这样你就轻松了,是不是?”
韦礼安笑嘻嘻盯着他:“如果我们输了,我卸任队长,但是没有人淘汰,那我很乐意。反正只要我们尽力表演,做到我们最好,那个票数其实不用那么在意的,观众们看的开心就好。”
“也是。”
韦礼安坐在床上向后支着身子:“坦白说来这个节目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感觉。”
“我也是,各种意料之外。”徐海乔贴了片面膜在脸上,顺手递给韦礼安一片。
韦礼安接过糊在脸上:“嗯,蛮不一样的体验,还蛮好玩的,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这种像学生时代的宿舍体验,确实还蛮珍贵的,关键我们都是来自不同地方,不同领域的人,大家差别都还蛮大,一开始我好担心的,但是后来发现,正是这种差别大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徐海乔轻轻拍着脸,因为面膜贴的太紧,嘴巴张开的幅度变小,说话有些含糊,但还是能听得很清楚:“对呀对呀,我也没想到。虽然压力很大很累吧,但是也挺好玩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能给我这么玩一玩的机会真的不多。”
韦礼安学着他的样子轻拍着脸,把面膜的褶皱抚平:“话说我们拆组了你也很开心吧,可以去找其他哥哥玩点新鲜的东西了,不用被我烦了。”
徐海乔故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对呀,我没有队长的名,干着队长的活儿。不划算啊,还被你叫成地下队长,听着就多不正经,好像我在暗地里篡权似的。”
韦礼安扶着面膜笑起来,努力控制嘴角抽动的幅度不要太大,眼睛却已经眯成一条缝:“辛苦你了,当我的摄政王。这样吧,即便我不卸任队长,下一公我也绝对不要选你了,给你自由了,赶紧去和你那么多CP的哥哥们玩去,好多人等着你呢。”
“那我得争取争取和雅一组,我追他都追一季节目了都没跟他同组过,我太遗憾了,简直。”
韦礼安继续笑眯了眼睛,声音变得更加含糊了:“那啥,我感觉你进不了他们组,就冲着你对雅表白的最多最热烈这一点,尤长靖肯定不会要你。”
徐海乔也绷着脸笑起来:“完蛋了,其实我应该装高冷矜持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
“对呀,可是你完全忍不住,我知道。”
徐海乔摇头唉声叹气的:“忍不了一点,谁忍得住啊?我可不像你这么情绪稳定又内核强大,其实你是对的,你看你这么矜持,不是换来了雅的吉他了吗?”
“喂,我换来了雅的吉他,是因为我会弹。”
徐海乔跺着脚两步走到他们面前,叉着腰居高临下瞪着他:“讽刺我不会乐器是吧?”
韦礼安抬着头笑得近乎憨厚:“没有讽刺,说的是事实嘛。”
徐海乔又一跺脚,加重语气点他的大名:“韦礼安!”听起来却像在撒娇。
韦礼安只是笑,又去舒展面膜。
这时候秦昊回来了,满身疲惫的往里走,斜眼瞥他两那个诡异的站位说:“你俩这是又唱哪出呢?韦队长,你这又是把我们徐海乔怎么了?”
徐海乔扭头看着他:“你这耳朵还挺灵的嘛。”
秦昊放下东西吐槽道:“不是我耳朵灵,是这门隔音太感人,你们在聊啥呢?敷面膜就好好敷嘛,少说话。”
韦礼安故作叹息:“我们在谈大难临头各自飞呢,聊拆组的事,他已经腻了和我一组,要去别的组找新鲜感了。”
秦昊站定,微微歪着头看着他们,眼睛处在一种要翻不翻的边缘:“我请问,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上一句是什么?”
韦礼安和徐海乔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又同时抬手扶着面膜。
秦昊一脸八卦加无语的语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徐海乔实在忍不住大笑,夸张地一跺脚:“离婚。”
韦礼安跟着摇头笑眯眯地说:“不过了,不过了。”
三个人笑作一团。
秦昊幽怨地嚎了一嗓子:“你们管管我的死活吧!你俩剧情都已经演到离婚了,看看我,节目都快要结束了,连个固定的CP搭子都没有啊。徐海乔,你那些CP能不能随便分我一个?”
韦礼安一脸凑热闹的表情说:“分什么分啊,你直接给他组个CP不就完了,反正他那么多CP,多你一个不多。”
徐海乔立即朝他招手:“来啊来啊,你过来。”
秦昊嗖一下窜过来站在他身边,徐海乔伸手揽着他的肩问韦礼安:“怎么样?有感觉吗?这是什么向的CP?”
韦礼安认真看着他俩,努力绷着笑又没绷住:“不得不说,你俩这样站在一起,是好闺蜜没错了。”
徐海乔大笑。
秦昊又嚎叫了一声,跨一个大步窜到韦礼安身边,一屁股坐他床上歪头靠着他问徐海乔:“那这样呢?多少也能组一个音乐人惺惺相惜的CP吧。”
徐海乔也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像在认真答题一样说:“我尽力了秦昊,你俩这感觉就是路人,纯路人!”
宿舍里又回荡着秦昊的哀嚎。
韦礼安果断放弃,将面膜扯下来,拿纸巾把脸擦干,拍了拍倒在床上打滚的秦昊:“别难过别难过,是我和海乔的问题。”
秦昊嚎的更大声了:“我错了!我真的问错人了,我就不该问你俩。”他满腔幽怨地坐起来,挪到自己床边收拾东西,嘴里嘟嘟囔囔:“唉,我这一天天的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现在十分想念袁成杰。”
徐海乔又把脸上的面膜重新舒展了一遍,对韦礼安说:“对了,经纪人提醒我咱俩的CP好像有点过于热闹了,让我们俩都做一下CP管理,降降温,如果分组了就减少互动吧。节目组好像也是那个意思,你懂的,粉丝们太疯狂了不太好。”
韦礼安咯咯咯笑个不停:“是是,我经纪人也提醒我了。哎呀,我也是没想到啊,能在你这么多的CP里面杀出重围,变成了正宫,我何德何能啊。”
徐海乔噗的一声又忍不住,带着白眼:“你何德何能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跟你说,你这种人就是太善良,对人太好了,太窝心了,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韦礼安歪头看着他,看似闲聊的漫不经心里,莫名暗藏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误会你很爱我呀,你看把粉丝们给逗的磕生磕死的。其实啊,你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很好。只不过恰巧和我待的时间最长而已,交集最多。换个人跟你一个宿舍,跟你从一公一直到四公,那和你组CP让人磕生磕死的人就不是我了。”徐海乔说的很轻松,像是在调侃他,其实躲在面膜下的眼神悄悄闪烁着,也在掩饰某种隐秘的期待。
韦礼安没说话,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时又传来秦昊幽怨的声音:“你俩收手吧,管管我的死活吧。嗯?不对,徐海乔,你刚刚还说我和韦礼安是纯路人,我不在这个宿舍吗?和他交集不多吗?请问?”
秦昊的怨念打破了他们暗藏的东西,气氛又重新变得只有纯粹的轻松搞怪。
韦礼安说:“好了好了,我们善良一点放过他吧,不说这个了。”
徐海乔切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韦礼安的床上躺倒,凹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刷手机。刷着刷着,朝秦昊那边看了一眼,又忍不住说:“那啥,我实在忍不住,刷到点东西很想说,可以吗?”
秦昊挂着毛巾走进卫生间:“那你当我死了好了,二位随意。”
韦礼安凑过来:“又刷到什么好玩的了?”
徐海乔睁着他水灵灵的眼睛斜看着他说:“你真要看啊,别后悔哦。”
韦礼安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扫了一眼标题,马上还给他,一脸投降的表情:“我错了。”
徐海乔继续抬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感叹道:“网友们可太有才了!分析咱俩的性格适配度分析的头头是道,我都震惊了,好像比我还了解我呢。”
韦礼安跟着感叹:“自古网友出人才啊,惹谁都别惹他们。”
徐海乔的语气变得很夸张:“完了完了,我觉得我再看就要被他们洗脑了,我感觉被他们分析成这样,我要是没有真的爱上你,那都说不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韦礼安笑得头都往后仰,整张脸变成了抽象的表情包:“所以我就不看了嘛,没有你们这种专业演员这么强大的承受能力,算了算了,不敢惹不敢惹。”
“专业演员才惨好不好?共情力和代入能力都太强!”
“但你们是专业的,入戏快,出戏也快呀,毕竟有经验!我们这种没有演技,没有入戏出戏经验的才惨嘞,所以还是认怂保平安吧。”
徐海乔拿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什么叫认怂保平安,说的我会吃了你似的。”
韦礼安露出了在一公时被嘲笑可云的表演状态,模仿着琼瑶剧里的语气说:“不是你会吃了我,是爱情会吃了我。”
徐海乔差点一口气要上不来,忍不住骂了句:“我去!韦礼安,你抽象起来真的很吓人,吓得我心脏都快不好了。”
韦礼安切换成一脸沮丧的卡通样:“原来是被我这感人的演技吓到了啊,我还以为是为我突如其来的表白心动了呢。”
徐海乔又努力展了展那块快要干的面膜,又轻轻踢了他一脚:“韦礼安,你收手吧,秦昊的命也是命啊。”
韦礼安马上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拿两个指头在嘴上做了一个拉起拉链封口的动作。
徐海乔又笑个不行,终于把面膜撕了下来,摇头感叹,:“我知道你抽象,没知道你能抽象成这样。真的是一直刷新我对你抽象印象的底线啊。”
韦礼安一脸幽怨:“没办法,谁让你觉得对我没新鲜感了呢,我不得想点新招啊!”
徐海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说出了石凯的台词:“韦礼安,你是真的会啊,藏的够深啊。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家有室的,当初追你太太也这么追吧。”
“那倒不是,那是我太太追的我。”
徐海乔忍不住翻着白眼:“哎呦喂,给你行的!”他收起了笑脸,认真问:“话说你太太会看到咱俩的这些CP内容吗?她会不会回家修理你啊?我可不背这个锅,那都是网友们的脑洞哦。”
“不会了啦。她懂的,我能交到好朋友,她也会替我开心的。再说了,网友们的脑洞谁拦得住?她如果要算账的话,那首先得从吴青峰和魏如萱算起,怎么都轮不着你!”
“哈哈哈哈哈!”这回换徐海乔一脸幽怨了:“你还说我这么多CP,你自己不是有很多吗?只是不集中在这个节目里而已,哼。”
“那还是没有你的多呀。再说了,我那都混这么多年才有这么一两个,那都是实打实的革命友谊。你就不一样了,上个节目这么短的时间就收获了这么一大堆,不得不服啊,厉害厉害。魅力无边,小弟受教了,哥。”
“你少来,我其实慌得很!”
“慌什么呀?慌有人对你假戏真做啊,哈哈!”韦礼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换了我是你,我肯定也慌的,毕竟长那么好,性格又好,人又有意思,确实蛮吸引人的。”
“你够了,韦礼安!反正我吸引谁都吸引不了你就是了,你太太抬着算盘在家等你呢。”
韦礼安没接话,转而认真问道:“所以你在慌什么?
徐海乔也认真起来:“慌被人说我唱歌不行跳舞不行,靠卖腐活到最后呗。但我真不是故意的,这又不是我的主场,我都唱歌不行跳舞不行了,还不能人缘好一点吗?我再不展现出来点其他地方的闪光点,那更是没存在感了,你知道我是做好了一轮游的准备的,能留到现在,我都已经觉得很离谱了。”
“乱说,这怎么是离谱呢!你自己跟我说让我要自信起来,说我本来就有那个能力去做好,不要强求自己样样都要行,但你为什么又要否定自己呢?是,你是一个演员,唱歌跳舞不是你的主场,但那又怎样呢?事实不是证明了,你作为演员的优势在这个台上有多么亮眼了吗?”韦礼安排拍他,声音里有一股坚定又强大的暖意:“我知道,像我们这种比较敏感的人,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压力,但那是对自己有要求。也是对要做的事情负责,对观众负责,是个好东西,虽然我们自己心里会累一点。”
徐海乔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说这番话。
韦礼安把话说完了才意识到有一种特别柔软的慌乱在乱窜,赶紧移开视线,开玩笑说:“哎呦,你这双眼睛啊,别这么看着我,真受不了。再看我会爱上你的哦,那可就惨喽。”
徐海乔也玩笑着说:“对啊,那咱俩可太惨了。”但眼睛还是那样深情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内容丰富到只这一眼,就可以写出一本小说。
韦礼安看见了,也看懂了,但他只能装作没有看到,完全看不懂,继续说着更抽象的玩笑。他知道有些玩笑得把握个度,不能太过,但是总是忍不住在那些玩笑里参进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而那些,恐怕是他自己都不敢去细想的真相。
他会给自己洗脑,话头都是徐海乔提起来的,是他先挑起来那些在真假边缘随时都可能暴露的东西,是他总喜欢这么开玩笑,自己才顺着话头说一说的。毕竟徐海乔张嘴就说各种土味或不土味的情话,那可太自然了。他对谁都是这样,所以他人缘好,大家都觉得他有趣,对,只是这样而已。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说笑着,都知道时间差不多该去睡了,但又有种依依不舍的氛围。
直到秦昊从卫生间里出来,又翻着熟练的白眼看着他们说:“我死了一回又活过来了,你俩能不能让我活的好一点。”
韦礼安刻意笑出了小黄人的声音,戳了一下徐海乔,催促道:it's time to go to bed,回你床上去。”
秦昊端出一副奸臣作祟的表情,看着徐海乔说:“要不然你来我床上睡呗,咱俩不是闺蜜组吗?闺蜜抱着睡在床上不是很平常吗?”
徐海乔丢给他一个眼刀,下一秒却真的起来挪到他床上躺着,还张开双手搂着他:“睡吧,好闺蜜。”
秦昊吓得身体僵直,手脚并用的将他踹下去:“要死了你,抱你老公去!”他看着韦礼安怒目而视:“你也不管管他?”
“离婚了。”徐海乔朝韦礼安做了个鬼脸,甩出这三个大字,爬上了自己的床。
他一上去,韦礼安一直维持抽象的笑脸顿时僵住,低着头整理了一下床铺,也钻进被子里了。枕头上还留着徐海乔的味道,他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有一种怡人的清香,像他的笑脸和内容丰富的眼睛一样。
二
四公结束后,韦礼安果然卸下队长,一身轻松。队员各自分散去了不同的队,马上投入下一功的排练。韦礼安还要忙着去音乐节,准备演唱会,很多衍生的录制环节都不在。
徐海乔和新队友们讨论完选歌后回到宿舍,空空荡荡的,韦礼安还没来,秦昊在克勤哥那边还没回来。
他拿出手机给韦礼安发微信,告诉他现在他们组的选歌情况,再把队友们提出来的歌单发过去,直言他很慌,这些歌按照龙哥和石凯说的方向这么做下去,那可不是一般的抽象。他本来在唱歌方面就不擅长,而且他的气质也不适合那样搞,他很怕自己在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拖了大家的后腿,这已经不是能用演技来弥补的问题了。
他很焦虑,发完微信他就躺倒在韦礼安的床上。很困了又不想去睡,想等等看韦礼安会不会尽快给他回消息。
等他洗漱完再一次躺倒在韦礼安床上拿起手机,韦礼安的回复来了。先引用发歌名的那一条,一连串哈哈哈,后又引用他的担心那条回复:“你放心,以我对节目组的了解,这些歌大约不会被通过。”
徐海乔终于笑出来了,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节目组这一关呢?他们想疯,节目组不一定敢让他们疯啊,哈哈哈。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韦礼安标记出了他觉得节目组通过概率最大的两首说:“要是这两首的话,你没问题的,很适合你的声线和嗓音的特质,别的问题回来我帮你解决,看看前几公,英文歌啦RAP啦,你不是都挑战过了吗?没在怕的!”
徐海乔盯着手机,笑得很温柔,像是已经看到了韦礼安那张温暖又充满力量的脸。
他焦虑到有些暴躁不安的情绪马上就舒展开了,又放松地躺倒在床上,心想:可能是太累太紧绷了所以容易焦虑吧,其实好像也没多大问题,都走到现在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更何况他还有韦礼安这个后盾嘛。
这么想着,他伸了个懒腰,把身体扭转了个90度,稳稳当当躺在韦礼安床上摆成一个大字,拉上被子睡了过去。枕头上还能闻到韦礼安的味道,他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也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徐海乔直觉那味道的颜色是幽蓝色,像韦礼安的音乐一样。
庆幸最后定下来的歌是《河流》,一首很感人的民谣。
一天的训练结束又回到宿舍,他们聊起了各自组的排练情况。
韦礼安声情并茂地再现了他们组在排练室的各种人类返祖现象。
徐海乔笑得快要抽过去:“我替宽哥的粉丝谢谢你啊,他那张脸搞这么抽象,真的很难想象啊。”
韦礼安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哎呦,到底是专业演员,那解放天性做的可太彻底了。虽然我也觉得和他那张脸很违和,但是真的好好笑,没想到宽哥第一次唱跳跳的是这个,哈哈哈!”
“对啊,真绝了你们。”
韦礼安兴奋得一把拉着他:“你要不要试一下,这个舞真的好魔性,好搞笑的,特别解压。你一旦做上那些动作,精神状态就要跟着往那边去才行,要不然看起来就更违和。”
徐海乔也玩心大起,跟着他有样学样的做了几个八拍,笑得前仰后合,直接一个站不稳倒在韦礼安身上。
韦礼安一个马步稳稳接着他,两个人的造型显得更滑稽了,像那种爱情喜剧里面故意营造暧昧的桥段。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秦昊又回来了,一推门就白眼上线,还做了个后退的动作:“得,我来的不是时候呗,那我走。”
韦礼安手一用力把徐海乔托着站了起来,对秦昊招手:“我在给他解压呢,你要不要来试一下?很好玩的。”
秦好拖着一副已经麻木了的身躯走进来:“谢谢,不用,你们的解压方式不适合我。”
徐海乔的脸笑得红扑扑的,一脸意犹未尽:“真的好神奇啊,这个舞有毒。”
“是吧,到时候要穿西装跳呢,你想想那个效果。”
房间里回荡着徐海乔快要变形的笑声。
秦昊堵了堵耳朵,吐槽道:“哥,把你这个笑声的气息用在唱歌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哦,对,说起来气息这回事。”徐海乔马上收住了大笑,望向韦礼安:“这个歌我们六个人唱,他们编写的和声还蛮丰富的。我主音都怕唱跑调,和声肯定是唱不了,但我很害怕被他们带走,我怎么样把这个调和气息都稳在我自己的部分,不要被干扰啊。”
没等韦礼安回答,秦昊就接上,有些阴阳怪气又一脸八卦:“哎呦,你的石凯队长不是教过你了吗?手把手的。”
徐海乔一个狐狸眼斜视着他。
“我探查敌情,恰好路过看见了。”秦昊夸张地跳起来,开始戏精上身:“皇上,我要告发乔贵妃和狐狸精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韦礼安呆呆看着他,有些听不懂,但大概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他这个反应,秦昊泄了气,吐槽了一句:“哎,海峡两岸代沟还是有啊。”
徐海乔又笑得东倒西歪,对韦礼安说:“你别理他胡说八道。”
秦昊冲上前来:“哪有胡说!来我告诉你,石凯怎么教他唱歌的,这样这样。”他说着就开始对徐海乔上手,先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紧跟着手指弹跳着从上到下摸着他的大白手臂。
然后转脸对着韦礼安:“你一个作词作曲编曲都能包全能音乐人,请问你教人唱歌的时候这么教吗?”
徐海乔的眼睛笑得亮闪闪,直直盯着韦礼安说:“但我觉得他这样教还蛮有效的,像我这种外行,这样比较好体会。”
秦昊鼓掌欢呼,对徐海乔竖起了大拇指。
徐海乔又扔给他一个眼刀。
他马上看向韦礼安:“需要我给你翻译一下吗?大音乐才子?”
韦礼安一脸我看你要怎么说的表情,瞪着他。
“他是说你没有石凯教的好,因为你没有对他动手动脚。”
这话刚一落地,秦昊就眼疾手快地闪开了好几步,因为徐海乔已经向他飞出一脚,附上一句带方言口音的亲切问候:“你咋那么欠呢?”脸上却笑得花枝招展。
秦昊飞快抓起毛巾冲进卫生间,与徐海乔擦肩而过时还朝他一挑眉扔下一句:“回头你要好好谢我哟。”
徐海乔又朝他的背影送上一脚,扭过头来却对上韦礼安一脸认真的表情:“真的吗?他那样教真的更有用?”
徐海乔也认真起来,有些暗暗挑衅的暧昧,表情却是一脸清澈无辜:“对啊,我是外行嘛,不像你们这种人有天生音感的,光靠耳朵听就能知道,我就是需要有切身体会。”
“行,我知道了,其实方法是有很多种啦。”韦礼安伸手一把将徐海乔拉过来。
“干嘛?”徐海乔摆着一脸无辜的乖巧样。
“有求必应啊。”韦礼安摆这一副又开玩笑又认真姿态:“他怎么教你的?”
“让我模仿狗喘气,感受那种气息的律动。”
“嗯,对的,其实不同曲风的歌,需要不同的发声方式和练习方式的。你们这首歌吧,是一首感情充沛又质朴的民谣,编曲肯定不能花里胡哨,再加上和声的层次又那么多,所以对换气的要求其实是很高的,换气声太大或者换气的点不对,都很影响听感的。”
“对,我就是很害怕这个。我唱歌不行,气息没那么强,有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该在哪里换气,怕跟不上。”
“没关系,多练就好了。你照他说的狗喘气,尽量快。”韦礼安把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另一只手放在后腰处。
徐海乔照做努力模仿起了狗喘气,慢慢加快速度。
韦礼安点点头:“现在换我,你感受一下。”他拉起徐海乔的两只手,分别放在自己的胸膛和腹部。
示范完毕后,他说:“有感觉到区别吗?你刚刚图快,其实每一口气都是飘着的,没有落到实处,位置是靠后的。但是我们声音要从嘴巴里出来,你看我的,虽然速度很快,但是每一口喘气都是往下沉,落到前面在腹部的地方,能分出区别吗?”
徐海乔努力感受着:“等下等下,你再来一遍。”他更靠近了些,手放得更紧,头也凑过去,似乎要盯着他学狗喘气的样子,感受他气息的变换。”
再次示范之前,韦礼安强调:“身体是不能动的,只能有里边的气在动。肩膀不能上下抖,那样用力就是错的。”
徐海乔点头,又仔细看他示范了一遍,韦礼安快速的喘气一下一下扑在他脸上。他悄悄屏住呼吸,有所觉悟的点点头:“我大概知道了。”
“当然,这个只是练习的过程。用在旋律里,需要跟着歌词的咬字去换气。”韦礼安微仰着头:“我来想想,要找个什么比喻让你更清楚一些。啊,有了,接吻的时候一直亲一直亲,快要没气了,你是不是只能偷偷用鼻子喘气?”
徐海乔没忍住笑了,点点头,其实是以这个笑来掩饰心理的波动,眼睛不由自主就往韦礼安的嘴唇上瞟,又马上收住。
“唱歌的时候也是一样嘛,你嘴巴要唱歌词,要稳住旋律的线条,来不及的时候,就是要用鼻子大吸一口气,然后把那口气压在腹腔共鸣的位置,再找到合适的换气点放出来,那样就不会显得你的气息不够用。尤其是那种大长音大高音的时候,歌词要是再密一点的话更需要这种换气的技巧。”
“我的天呐!”徐海乔感叹:“好难啊!好厉害!”他双眼一挑,玩笑着说:“所以你们这些唱功强的歌手,接吻时长都可以破纪录呗。毕竟有超强的气息,又懂得换气的技巧。”
韦礼安傻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这么说啦,我就是打个比方,让你能明白那个感觉。”
“韦礼安!”徐海乔意味深长:“没看出来你经验还挺丰富嘛,好懂啊。”
韦礼安回避他的眼神,继续笑得不好意思:“哪有了啦!打比方的。”却莫名带出了台湾口音的撒娇腔。
徐海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又幽深了几分,带着些温柔的攻击性:“你要不要给我示范一下超强气息又懂得换气技巧的亲吻是怎么样的?”
韦礼安狠狠一愣,随即摆出一副瞳孔地震的抽象表情包:“你说认真的吗?哥!最后那声哥,他叫得尤其正式。
徐海乔头一歪,那双狐狸眼又笑成了月牙,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当然是开玩笑的咯。”他嘴上这么说,脸却凑近贴着韦礼安,停在他的鼻尖处,很是玩味地说:“干嘛不躲?
韦礼安勇敢迎上他的眼睛,呼吸变得小心翼翼:“你说了是开玩笑啊,又不会真的亲上来,我干嘛要躲?”
徐海乔撇着嘴一脸扫兴,推开他:“唉,没意思,你也太了解我了,不好玩儿!”
韦礼安看着他转身过去收拾东西的背影,一脸黯然,嘴上却仍是开玩笑的语气:“是啊,咱俩太懂对方的点了。你找别人玩呗,那样捉摸不定才有意思嘛。”
徐海乔背对着他说:“还是你懂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晚,徐海乔没有躺在韦礼安的床上玩手机,收拾完就麻利地爬到自己床上去了。
搞得秦昊都有点不适应,看看上铺又看看下铺,两个人都还没睡,又都不说话,都闷头玩手机。
他越看越觉得空气里不太对劲,问道:“你俩是吃错药了,还是我出现了幻觉?平常这个时候不是还聊得火热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扔出两个字:“累了。”
秦昊:“好的,果然是我的幻觉,对不起,打扰了。睡吧。”
那两个人又异口同声一起说出两个字:“晚安。”
秦昊一脸惊吓:“我的天啊,你俩默契的有点惊悚了,好吓人啊。”
三
漆黑的空气里,秦昊睡得香甜。
韦礼安闭着眼睛,却在想徐海乔刚刚的话:你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吧,肯定是的。他脑子里想起石凯的台词:徐海乔,你是真的会啊!
徐海乔也在想刚刚韦礼安的反应:你要是躲开了,就代表你知道我没在开玩笑,可是你没躲,那我就只能是开玩笑了,哎!
他这声叹息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下铺的韦礼安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看着床板出神,思来想去,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脑袋趴到徐海乔床边,小声说:“你还没睡?”
徐海乔故意慢悠悠才睁开眼睛,像是被打扰到很不情愿的样子,其实早就仔细听着下铺的一举一动:“你怎么也还没睡?”
“我脖子酸的厉害,想起来找个热敷贴贴上,我听着你也还没睡呢,干脆就想叫你帮我贴一下,没有很打扰你吧?”
“没,我刚好也想起来上厕所。”徐海乔轻手轻脚地爬下来,为了不吵醒秦昊,没有打开大灯,就着窗户映进来的走廊光亮去了卫生间,回来又借着卫生间的照明来到韦礼安床前:“贴哪里?”
韦礼安把热敷贴递给他,指指后脖子的位置:“从这里开始,到下边这一块都很不舒服,左边更严重一点,光脖子我自己够得到,再往下就不行了,还得麻烦你一下。”
“嗯,你手让开,我来贴。”徐海乔拉下他的衣领,贴了两个后说:“这领口不够啊,你要不往上撩起来,要么直接脱了,免得一直拿手拽着。”
“哦,好!”韦礼安利落地脱了衣服背对着他,感到他手指的触碰,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这里一个OK吗?”徐海乔摁着他背上的位置。
“对,就是那里。”
“你转一转,我贴另一边。”徐海乔坐在床上。
韦礼安换了边,呼吸的小心翼翼。他心里在给自己洗脑:是怕吵到已经睡着的秦昊。
贴完了,徐海乔顺着贴过的位置一个一个按着说:“宽哥之前教过我一些穴位,按一按特别有效,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韦礼安不自觉正了正身子,心跳更乱了几分。
徐海乔的手在他背上有节奏地按压着,或许也是怕吵到秦昊,他贴在韦礼安耳边小声说:“还可以吗?”
韦礼安觉得他的下巴都快落到自己肩上了:“嗯。”他好像不敢多说一个字。
徐海乔继续在他耳边用极低的气声说:“宽哥说了,哪里疼就代表哪里不通畅,有淤堵,所以要揉开才好得快。”
“哦,这样子!”韦礼安并没有很疼,却像要疼得咬紧牙关一样。
黑漆漆的空气里,又是背对着,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却都能感到彼此的呼吸和动作里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只是谁都没有让它流出来,都在尽力克制着,假装什么都没有。
于是谁都没再多说话。徐海乔的动作几乎要变成一个专业的按摩师,而韦礼安的身体几乎要崩成一块石头。
“你放松点,别这么紧绷。”徐海乔终于又开口了,带着点抱怨说。
韦礼安掩饰着笑笑:“我怕你碰到的有的地方会痒,我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把秦昊吵醒了,他又要说我们了。”
徐海乔也跟着笑了,手却向他侧腰处滑动,突然一个用力:“这里吗?”
韦礼安猝不及防身体前倾,硬生生把冲出来的笑声堵在了牙关,扭过头来一脸幽怨,眼里却笑得堪称清甜:“别闹。”
徐海乔得寸进尺,像国王舞台里凑在黄潇耳边说话那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玩味又得意:“现在开始憋笑挑战,你要是憋不住,秦昊会找你算账的哦。”
“别别别!”韦礼安求饶,前倾着身子要躲,被徐海乔一个用力拉回来,直接固定在怀里。
他一偏头,国王舞台上那个让所有人尖叫的笑脸近在眼前,在幽暗的光影里散发着更夺人心魄的魅力,而这一刻,并不是在表演。
韦礼安觉得心脏快要受不了跳出来,眼睛却动不了,只会直直看着那个闪着光的国王。他看不见,自己此刻的眼神里已经写满迷恋与动容。
“干嘛这么看着我?”徐海乔明知故问,又端出玩闹的语气:“再这么看,可是会招我亲你的哦。”他说着脸已经凑了过来。
这一次,韦礼安躲开了,背对着他低头说:“别玩了。”他看不见徐海乔的脸,却能感受到身后的人此刻的落寞。
徐海乔果断放开他,语气格外轻松,刻意的很明显:“你输了,挑战失败。”说完不等韦礼安应声就快速爬上床去了。
韦礼安静坐了几秒钟,也倒头闭眼,心里自言自语:对,我输了。我以为只是误会,都是玩笑,甚至都是我一个人自以为是的错觉的东西,现在不得不承认都是真的。他终于确定了,确定徐海乔,更确定他自己。
而徐海乔在上铺仍是默默叹息:你知道了我不是开玩笑又能怎么样?还是只能躲开。
四
五公正式开始录制。和前几次不同,所有人都坐在了观战区,台下的观众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许是因为舞台氛围不同的缘故,徐海乔格外安静,而韦礼安那个发癫的舞台,让他从台上癫到了台下,活跃的像个假人,好像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
当然,他对外宣称不用当队长,好轻松啊,什么压力也没有了。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想让人发现他心里的慌乱和不安。
而那个让他慌乱和不安的源头安安静静的坐在石凯旁边。徐海乔对外宣称只是累了,有点困,一直要坐在观战区面对观众,更是要时刻注意形象。
但只有韦礼安看得出来,徐海乔心情不好,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有点沮丧有点忧郁的氛围。他也清楚这源头是自己,但他不能承认,他也知道,徐海乔也不会承认。
但这个节目就要结束了,今天过后,他们就要搬离宿舍。以后,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领域忙碌着,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靠近。这么一想,韦礼安就不由自主地想跑去徐海乔的身边,多看看他,多和他有的没的的说几句抽象的笑话,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改变,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石凯组表演完,徐海乔作为一个新加入的队员,感谢他的新队长,代替队员向石凯表白:“你的过去我们没有参与。你的未来我们一定陪你到底。”
那绝对只是一句营业性的场面话,但是那一刻,听在韦礼安耳朵里,忽然一阵心酸。与石凯无关,是他深知,他和徐海乔之间,彼此的过往和未来都没有办法参与。
他们只能是因为这个节目而结识的一对好友,其他的,很难再有,也不该再有。
晚上的最后一次宵夜,有些哥哥们因为要赶时间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哥哥们就一直吃,一直喝,一直聊,不去管时间。
雅拿出了从日本带来的清酒,徐海乔终于活跃起来了,越喝越高兴,上头也上脸,激动得又搂着雅大喊:“I love you!”
搞得雅实在难以招架,向韦礼安投来求助的目光。
当韦礼安把徐海乔从雅身上扒拉开来的时候,雅冷不丁夸了一句:“他喝醉了更可爱了,哈哈哈。”
其实韦礼安也喝得有些微醺,感觉自己脸正在发热发红,好在他皮肤没有徐海乔这么白,看起来不太明显。
但是对于雅说的话,他疯狂点头赞同,有什么比一只醉醺醺又美丽的小狐狸更可爱呢?
他架着东倒西歪,脚步飘忽的徐海乔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镜头关掉。任何一个人清醒了以后,看到自己喝醉时的样子和各种离谱行为都会恨不得撞墙,何况他这么爱美。
秦昊因为要赶明天一早的飞机已经回酒店去了。
徐海乔横躺在韦礼安的床上,却还在手舞足蹈地喊着雅的名字,时不时蹦出英文来,说的是:“Superstar!Movie star!”
韦礼安看着他的那个样子笑得停不下来,满眼尽是散不去的温柔。他冲了一杯蜂蜜柠檬水,把徐海乔拉起来扶住,像哄一个小孩那样哄道:“来,喝点这个解解酒。”
徐海乔坐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弯成一只在思考的小龙虾,手托着脑袋坐定不动。
韦礼安把剩下的喝完,把杯子放在桌上,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徐海乔一抬头,咧嘴笑着,头摇摇晃晃的:“我没醉,好着呢,日本的清酒能有多少度数?我还可以喝两瓶!啊!雅带来的酒哎,那一定是最好喝的,哈哈哈。”
他那样子可爱的让韦礼安笑弯了眼睛,情不自禁伸手去揉揉他的头发。
可是下一秒,徐海乔可爱的笑脸瞬间崩塌,无缝切换成痛哭流涕。韦礼安有些手忙脚乱,双脚跪地,温柔安抚着他说:“怎么了?哪里难受了吗?”
徐海乔不说话,只是哭,抽抽搭搭,梨花带雨,像个委屈又可爱的小孩,又像个独自伤怀的古典美人。
惹起韦礼安的心疼,到处乱窜,搅成一团,他直起身子来,轻轻揽着他。
徐海乔顺势从床边滑下来,也跪坐在地上,倒进他的怀里,呜呜呜哭个不停。
韦礼安一边拍着他安慰着,一边心里暗自叹息:这就是他不敢喝醉的原因,倒不是说有多在意形象,只是害怕那种失控的状态,害怕清醒了以后会难以面对那样的自己。
徐海乔猛地吸了几下鼻子,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韦礼安,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啊。”
“后悔什么?”韦礼安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哭腔。没办法,眼前这个人的哭相太有感染力。
“我后悔来参加这个节目,要是不来就好了,那样就不会遇到你了。”
韦礼安心里狠狠一颤,像针扎一样难受,脱口而出:“可我要是不来,遇不到你会更后悔的。”
他说更,那就意味着他明白徐海乔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如果遇到一个很想爱的人,却不能爱,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遇到,还不如别让他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徐海乔笑了,满脸却泪痕斑驳,头发也乱糟糟的糊在脸上,眼泪还是止不住往外流:“韦礼安,你可不可以做一回坏人啊?那样我就可以讨厌你了,就不会那么喜欢你了。我是不是中邪了?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这话一出,韦礼安彻底绷不住了,像急于逃避一个巨大的灾难,马上就生出一种自我防御的本能:“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暴躁,但视线却模糊一片。稳定如他,冷静如他,辛辛苦苦藏起的东西在这一刻终于被戳破,如山洪暴发。将他淹没。
他扭过头去,一手遮着眼睛,另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握紧拳头。即便不用再顾虑放声哭出来会打扰到谁,他也依然在忍,不让自己哭出声。
徐海乔看着他无声哭泣,身体都微微发抖,一把抱住他,重重的脑袋垂在他肩上:“对不起,我喝多了说胡话,你别当真,都是假的,跟你开玩笑呢。我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来到这个节目,交到你这么个好朋友,我很开心。这才是真的,你记住这个就好。”
听他这么说,韦礼安哭得更凶了,断断续续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在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他说不下去。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只能假装无事发生,把那些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感情藏在心里,并且认定他们都会共同保持默契,不会说出来让对方为难。可是现在酒精作祟,离别在即,有些东西真的藏不住了。
然而这两个敏感的人啊,好容易借着酒劲放肆了一点点,马上又收住。因为不想让对方困扰,不想变成对方的负担。他们知道这份感情一旦说出来,就要直面双份的痛苦,所以都先心疼对方,一个立刻改口否认,一个率先自责。
酒精加上离别,还有黑夜,会把情绪放大加深,两个人几乎是抱头痛哭,像要耗尽所有力气,那样就没有力气去感到痛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哭累了,徐海乔率先抹了把脸,推了推韦礼安,说得迷迷糊糊:“起来吧,It's time to go to bed。”
韦礼安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像是做下了极其重大的决定,一把揽过他来吻了上去,吻的热切而勇敢,没有一丝犹疑。
这个举动大大出乎徐海乔的意料,他愣了几秒,什么也来不及想,只是顺着埋藏已久的渴望回应着他。他好不容易将那些渴望与期待都收起来,准备永远锁在深牢大狱不见天日的,却被韦礼安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吻,全都释放出来了。
凌乱的呼吸在昏暗的空气里蔓延着,似乎快要用尽力气,才慢慢停下来。
徐海乔眼眸闪动,盯着韦礼安的眼睛,难以置信:“你疯了吗?”
似乎喝进去的酒少,在韦礼安的身体里循环得比较久,他现在才醉意上头似的,眼神迷离又充满爱意,描摹着徐海乔的眉目,伸手轻捋着他的头发:“你不是要我给你示范超长气息又懂得换气技巧的亲吻吗?有求必应。”
徐海乔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底有些失望:“所以你这只是在示范?还是不是真的呗?”
“谁说的?”韦礼安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极尽温柔,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你刚刚要我做一回坏人,有求必应。”
徐海乔又笑了,眼泪却又跑出来。
还没等他开口,韦礼安带着点命令的语气说:“抬起手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乖乖把手抬起来。韦礼安拖着他的衣角将他的毛衣脱下来扔在一边,又解开他的衬衣脱掉,再将他拉起来推到床上,再把自己的脱掉,动作干脆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
意识到温热的皮肤压在身上,徐海乔的醉意瞬间清醒,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韦礼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韦礼安握住他的手,扣进他的指间:“我知道,我要做一回坏人。”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自然挤出了气泡,带着一种不吐不快的委屈与决绝说:“都说我情绪稳定,内核强大,一直是冷静的理智的。但其实我好累啊,我只是不敢去放肆,所以只能乖乖的循规蹈矩,把该做的事都做到最好。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好无趣啊,好苍白,是那种音乐也填补不了的苍白。可是我已经这样了,大家都这么夸我,因为这些而爱我,我更不能打破它,我害怕承受不了哪怕一次放肆带来的后果。可是现在,我想疯一回!如果我这辈子只能放肆一回,只能疯一次,那么我想为了你,只为了你。”
徐海乔笑得更开怀,眼泪却也更汹涌了。他抬起另一只手来抚摸着韦礼安的脸,手心沾了他脸上的泪,湿答答的:“我懂,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是我问你,如果你现在是单身,你还会只疯一次吗?你敢和我一直疯到底吗?”
韦礼安沉默,以一个痛苦又无奈的眼神告诉他还是不能。因为他们的工作环境,所处的位置,还有这个社会的规则,都不允许,永远不可能让他们光明磊落的在所有人面前,牵着手招摇过市。
徐海乔理解地笑笑:“我都知道,本来不该问的,可就是忍不住。”他吸了吸鼻子,手搂着韦礼安的脖子,眼睛里又爬上了泪光,他使劲眨眨眼,好能把韦礼安的脸看得再清楚些:“那就让我们都做一回坏人吧,只做这一回。”他抿了抿嘴,眼睛里满是委屈却又很坚定:“韦礼安,你要记住,我喝醉了脑子不清楚,断片了,今天晚上发生过什么,明天早上起来我什么都不会记得。你也喝醉了,你也什么都不会记得,明白吗?”
韦礼安的眼泪滴到他的脸上,他咬着嘴唇,还是不敢听见自己的哭声。
徐海乔将他的脸拉近紧贴着自己:“坏人,快点做坏事吧,还是你不会?那让我这个演大反派出圈的人来教你好不好?还是我更坏一些的,你不要怪自己!”他说着,手顺着韦礼安的腰腹往下,扯开他的裤子。
韦礼安终于哭出声来了,却也只是那么一声,就狠狠吻住了他。
昏暗的空间里,尽是两个人抵死纠缠的轮廓。
“韦礼安!”
“嗯!”
困得快睁不开眼睛的两个人舍不得睡去,徐海乔时不时叫一声韦礼安的名字,韦礼安从后面拥着他,嗯了一声,又去亲吻他,仿佛只要不睡着,这个晚上就永远不会结束。
可天还是准时亮了,不会为了谁而推迟哪怕一秒。徐海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后抱着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坐起来拿过手机,韦礼安的信息躺在里面:“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什么都不记得,走的时候不小心拿走了你的东西,我想着你也不会介意的,就不还了吧。”最后是两个可爱的笑脸加两个鬼脸。
徐海乔找了一圈自己的东西,发现什么也没少,也确认韦礼安没有任何东西落下。
他静坐在床上,忽然想明白了,打开手机回过去一模一样的信息:“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你也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拿走了。我想着你也不会介意,也不还了。”
韦礼安秒回过来一个握手的表情。
他们拿走了对方的心,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带走。
五
时间让他们回归各自的生活和工作,没有了共同生活的环境,没有了共同生活的理由,他们之间的交集几乎为零,只在微博的互动上维持原样,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在节目里成就的这份友谊一直在延续,没有丝毫改变。
本来也应该这样,一开始也是这样的,也只能是这样。
直到有一天,在工作的间隙,徐海乔打开手机,久违的有韦礼安的微信。打开一看,是一张演唱会流程图,列着演唱会的曲目和不同部分的主题,最后一个部分被标记出来。
徐海乔看得一头雾水,只发了个问号过去,韦礼安的消息马上就过来了:“不好意思啊,我发错了,是要发给我演唱会的音乐总监调整曲目设置的。可能忙得乱糟糟的,一不小心发到你这边来了。”
徐海乔回:“没事,我正好看看你要唱什么歌。”
“你要来吗?广州场,有空的话来看吧,这场比较特殊哦。或者你有想要听的歌吗?可以为你这个幸运观众开放点歌的特权。”
徐海乔回:“等我看看时间再说吧。”
“好。”
说完了,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哪怕是寻常问候的话。
徐海乔盯着那份歌单出神,有些歌他考古韦礼安的时候听过了,有些没有。正好今天休息,他把那些歌列出来顺着听,一边收拾着家里。
听到晚上,他后知后觉,明白了那份歌单的意思,明白了韦礼安“错发”给自己的用意。之前,韦礼安在微博上艾特他,冲他喊话让他去看演唱会。他都答应说好啊,但要看时间允不允许。其实压根就没打算去看,甚至为了不让人说他故意避开,特意把有些工作安排在演唱会的日期。他知道韦礼安会明白他回避的理由,所以从来不会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真的来邀请他去看,他怕他在演唱会现场忍不住会哭得很惨。
但今天,韦礼安突然假装发错了把歌单发过来,又特意叫他去看,还说广州场比较特殊。他还注意了下那个时间,不是谁的生日。现在他明白了,特殊的是那些歌,那些歌里的有些歌词,是韦礼安想要对他说的话。
《如果可以》,《在你身边》,《别说没爱过》,《因为是你》,《第一个想到你》,《不需要知道》,《没有你的世界》,《如果你也听说》,《春秋》,《坏人好梦》
前面那些都是韦礼安自己的歌,倒数第三首是张惠妹的金曲,徐海乔也知道,但那首《春秋》,他完全陌生,又唱的是粤语,都听不懂。
他找来歌词认真看着再听了一遍,泪如雨下。在心里骂了一声:韦礼安,你真的好残忍,自己听这歌难受还不算,要拉着我一起陪你难受是吧!他擦干眼泪,笑着看向远方,仿佛看见了海峡对岸的韦礼安:好吧,有求必应。你有求必应了我这么多回,我也礼尚往来,还你一次。
演唱会当天,他坐在了第一排正中央通道处的位置,这样他的左边就没有人了,而右边也空了两个位置。
他来之前在微博上回复韦礼安说:广州演唱会,你头号站哥来了,并且表示他感冒了,要全副武装才行。
这么一做铺垫,他就有理由戴着口罩戴着眼镜坐在最前排,不用担心忍不住流泪会被发现。
歌曲一首接着一首,分成不同的部分主题进行着。每一个部分之前,韦礼安都会简单介绍一下这个部分的立意,以及想和歌迷们分享的东西。
到最后一部分时,开场白没有了,他直接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从升降台上起来,音乐一响就开唱。他在上一部分结束时就开玩笑说,前面讲话讲太多了,下一趴尽量不说话,要不然超时了场馆要罚钱。
歌迷在下面回应他:“我们帮你交。”
他说:“一言为定,不许赖账哦。”
这一部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立麦前,没有舞美,没有嘉宾,没有伴舞,就是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而他所占的位置,正对着徐海乔,他能看得清徐海乔的眼睛,偌大的场馆,这么多人,没有人发现他其实只是在对着一个人唱。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回到那天相遇,让时间停止,那一晚的你。只想拥抱你在身边的证据,吻你的呼吸~”
戴着口罩和眼镜也挡不住徐海乔的笑意从眼睛里飞到台上,还带着泪光。
韦礼安偷偷改了歌词,反正歌迷们会津津乐道,替他解释:唱太多了忘词更证明了是真唱。
“多希望在你身边的是我,握着你是我的手~”
“我为何只能是你梦中的人?我为何不能把假当真?你为何只能是我梦中的人?为何不是假的也不能当真~”
唱到这里,韦礼安有些哽咽,眼睛还是望向徐海乔。
徐海乔一动不动,眼泪已经浸湿了口罩。
“别说没爱过,别说你有错,爱是一列开往没有尽头的内疚。别说没有伤口,代表没有痛过,别说回忆,只是海市蜃楼,怎么痛也不说没爱过~”
“总是告诫自己,不能够太沉迷,你太聪明,太神秘,太美丽,叫我对你狠不下心~”
“我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独自生活,在熙来攘往的世界独自游走……而没有了你的世界,依旧转动,依旧在窗前沉默着,日升日落带走我的脉搏~”
“一个人,要有多少缘分被自己牺牲,才能换一次在你身边沉沦,只为一个眼神,我不能放弃让你找到幸福的可能。即使我不会是抱着你的人,也一样会为你心疼,对自己残忍,如果换你无悔一生,不用担心,我一定奋不顾身~”
“我的快乐会被认可,委屈却没有人诉说,夜把心洋葱般剥落,拿掉防卫剩下什么,为什么脆弱的时候想你更多……跌跌撞撞才明白了许多,懂我的人就你一个,想到你想起我,胸口依然温热~”
一口气唱下来,韦礼安的音准渐渐有些不稳了,因为他哭了。他向歌迷们道歉,说:“对不起大家,年纪大了,感慨有点多,这些歌以前唱起来不会有这么多感触的,请你们原谅我没有唱的那么完美。”
歌迷们大声支持他,大声喊着:“好听!”
徐海乔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好像真的感冒了,没什么力气欢呼。他的确是没有力气了,眼睛早已哭得通红,但此时此刻却更心疼韦礼安,要忍着想哭的冲动稳稳唱下来,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异样,私下里不知道练了多少回,又哭了多少回呢!
韦礼安对不起,我不再说你残忍了。你给我的这点残忍,比不上你对自己的残忍吧。
台上的韦礼安深呼吸,用生硬的粤语和现场的观众打招呼:“这里是广州,为了表示一下我的诚意,我特意学了一首粤语歌呢,你们想听吗?”
歌迷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还特意做了一下调查,选了一首在粤语地区很受欢迎的歌,走在大街上都能听到那种,你们肯定也都会唱。”
歌迷们翘首以盼,当他说出歌名《春秋》的时候,又是一阵巨大的尖叫。
徐海乔听到后面的人在喊:“会唱会唱。”
韦礼安说:“我粤语不标准,你们要见谅哦,如果我唱的不对,你们要帮我唱,好吗?”
台下齐刷刷回他一个响亮的好字。
音乐响起,掌声也跟着响起。韦礼安又面对徐海乔,用他苦练了不知多少遍的粤语,唱起了那首对于他们而言都很残忍的歌:
“那夜谁将酒喝掉 因此我讲得多了
然后你摇着我手拒绝我 动人像友情深了
我没权终止见面 只因你友善依然
仍用接近甜蜜那种字眼通电
没人应该 怨地怨天 得到这结局
难道怪罪神没有更伪善的祝福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头发未染霜 着凉亦错在我幼稚
应快活像个天使
有没有运气再扮弱者 玩失意
有没有道理为你落发必须得到世人同意
心灰得极可耻 心伤得无新意
那一线眼泪 欠大志
爱若能堪称伟大 再难挨照样开怀
如令你发现为你而活到失败
令人不安 我品性坏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头发未染霜 着凉亦错在我幼稚
应快活像个天使
有没有运气再扮弱者玩失意
有没有道理为你落发必须得到世人同意
心灰得极可耻 心伤得无新意
那一线眼泪 欠大志 太没意思
若自觉这叫痛苦未免过份容易
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怎配有心事
我没有被你害过恨过写成情史 变废纸
春秋只转载要事 如果爱你欠意义
这眼泪 无从安置
我没有运气放大自私的失意
更没有道理在这日你得到真爱制造恨意
想心酸 还可以 想心底 留根刺
至少要见面上万次”
唱到最后,韦礼安脸上挂满了泪痕,高音也抖的厉害。庆幸的是,全场真的大合唱起来,帮他唱到最后。
唱完了,他假装擦汗,背过身去把眼泪抹了个干净,再转过来开玩笑说:“不愧是广州的地盘啊,粤语歌就是受欢迎,你们真的都会唱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谁的演唱会呢。”
下面有人大喊原唱的名字。
最后一首歌是新歌《坏人好梦》,韦礼安说:“如果大家做好人做的累了,想当一回小小的坏人,那也没事,我会祝你们都好梦。”
台下又是一阵巨浪欢呼。
演唱会结束,徐海乔直接离开了,没有去后台和韦礼安打个招呼。不能去,这种情况下,一旦面对面他们都很难绷住,就不要再给彼此上难度了吧。
坐到车上,他给韦礼安发了一条信息:“我收到了。谢谢你给我的这场特别的演唱会。”
韦礼安很快就回给他了:“我知道你会懂的,我不后悔。”
徐海乔没再回,他关了手机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心里自言自语:我也不后悔,但永远会有遗憾,关于你。
但是,正如那首《春秋》里唱的,他不能有遗憾,也不应该有。
上了一趟节目,提高了知名度,受到了更多粉丝的欢迎,接到了更多工作,交到了好朋友,他们各自都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着,正是春风得意,人生更见美满的时候,怎么会有遗憾呢?
没有!往后,他们各自度过的每一个春秋,都不再会有彼此,更何谈遗憾?而所有这些,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全都封存在那个被他们假装遗忘的夜晚。但那,也是他们说好了的,那么遗憾,也就没有那么遗憾了吧!不该奢求。
【安河乔】拆弹专家之高手过招
“来吧,开会!把我们这首歌的主题定一下。”韦礼安召集大家聚在一起。
一番七嘴八舌的讨论过后,定下了《拆弹专家》这首歌在舞台上要表现的方向,是一种坚决勇敢,又干脆利落的对抗感。对抗的对象当然是炸弹,但是炸弹代表的是每个人心里要突破的东西,要拆除的障碍。
韦礼安强调:“这首歌的编曲可能会比较重,因为没有舞蹈编排,如果我们纯唱的话,声音不能被编曲吃掉,那样的话,整个观感就会弱下去。所以舞台上的张力,首先要深挖我们自己的内心,去找那一股强烈对抗的情绪。必须是一种爆发宣泄的感觉,因为炸弹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而拆除炸弹的那个专家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这种心态要拿捏住。我做编曲也是按照这个感...
“来吧,开会!把我们这首歌的主题定一下。”韦礼安召集大家聚在一起。
一番七嘴八舌的讨论过后,定下了《拆弹专家》这首歌在舞台上要表现的方向,是一种坚决勇敢,又干脆利落的对抗感。对抗的对象当然是炸弹,但是炸弹代表的是每个人心里要突破的东西,要拆除的障碍。
韦礼安强调:“这首歌的编曲可能会比较重,因为没有舞蹈编排,如果我们纯唱的话,声音不能被编曲吃掉,那样的话,整个观感就会弱下去。所以舞台上的张力,首先要深挖我们自己的内心,去找那一股强烈对抗的情绪。必须是一种爆发宣泄的感觉,因为炸弹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而拆除炸弹的那个专家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这种心态要拿捏住。我做编曲也是按照这个感觉去做的,但表现力的话,可能我们几个人要再商量一下,看看找出最符合自己的那种表现方式,既要突出个人特色,又不能雷同。”
焦迈奇和庆怜乖巧地点头,表示一百个认同。
徐海乔只是安静地听着,仿佛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又好像韦礼安说出来的就是他想说的,就这么定了,无可辩驳。
“情绪表达上的东西,”韦礼安看向徐海乔:“我们三个都是歌手,可能你还要帮我们多调一下。”
“嗯,我知道。”徐海乔说:“但这个歌吧,RAP我很有障碍啊,你们也得多看着我点。”
“行吧,我们就都取长补短,抓紧时间练起来,先把这个歌吃透了,再来根据个人特色分词,加入和声。”
韦礼安看向庆怜:“我们俩合的部分,合声编写稍微难一点OK吗?这样层次会更丰富一点。”
“OK。”
四个人斗志昂扬,火速投入排练。
晚上回到宿舍,韦礼安和徐海乔还在继续讨论着。
“阿如那在的话,那个对抗的爆裂感可能会更强一些。现在只有我们四个,又都温温吞吞的,我担心那个效果会不好。”韦礼安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大字:压力山大。毕竟这种歌如果气势上不去,整个舞台就会很垮,又没有舞蹈编排,对于现场来说,会很吃亏的。
徐海乔一屁股坐在他床上,顺势躺倒,编起脚来,手抱着头凹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别这么不自信,你也有过摇滚曲风的歌呀,Vocal上也就我弱一点,你们仨都是专业的,声音上应该顶得上去。”
“光论唱功,我当然有这自信,但单纯的唱出来和要表演一个舞台还是差距蛮大的,而且我们是一个团体。庆怜我倒不是很担心,他有那个范儿。但是迈迈,总觉得那个力道还欠点,还有就是,”
韦礼安也坐到床上,学着徐海乔的样子躺下,编着腿,凹成一个舒服的造型,身体侧向徐海乔的方向:“我就直说了啊。”
“说啊,咱俩还有啥好不直说的,我大概猜得到你要说什么。你是担心这么重的编曲下,我这个嗓音会被吃掉,我很清楚,我这个声音唱这么重的歌,以前也没试过,心虚得很!”
“吃掉倒不至于,我是怕有落差,因为你这个音质吧,确实不适合这种类型的歌。你看像之前负重的时候,你这个嗓音就很对味了。”
“我懂。这就跟演员的气质形象和角色的人设要搭一样,如果不搭,再好的演技也没用。”
“是这个道理。”
“所以还是需要一个表演的逻辑,让我们四个人都处在一个情绪的表达里面。这样的话,情绪先到位了,即便我这个嗓音用力大声唱出来,有些大白嗓的嫌疑,但因为情绪在前顶着,观众们的观感就会好的多。”
“对,这个是你的强项,你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在分词上注意一下,挑出来你唱的最好的那几句分给你,其他的我们三个再慢慢分。”
“明白。”
“然后……”韦礼安笑了。
“笑啥?”
“你少和迈迈疯,别再逗他笑,你们两个山东老乡气氛别再跑偏了。最好我们在整个排练的过程中,随时都是进入状态的,让那种情绪状态都变成肌肉记忆,别你俩互相一瞪就破功。”
“哈哈哈哈哈。”徐海乔大笑起来:“这个真的还有点困难,确实得好好练,我保证不和他胡闹了,绝对把他调得又飒又A,一点搞笑的影子都没有。”
为韦礼安笑个不停,却摇头叹息着说:“哎呦,我一靠近训练室,老远就听见你俩那魔性的笑声,我这个头就嗡嗡的。”
徐海乔很自然地抬脚踢了一下他的脚:“这么不堪入耳啊?队长,你是觉得你都压力山大了,这两个不靠谱的队员还在那玩的这么开心,挺无语是吧?”
韦礼安继续摇头,但一直笑个不停:“无语无语真无语!算了,我就当你俩大笑是在那儿练开嗓好了。”
“哎,对。”徐海乔直了直身体,弯着腿侧过身来面对韦礼安:“要唱这么重的歌,我这个嗓音就是得好好开一开呀。”
“哥,练嗓是要用气的。”
“怎么用?你教我啊!”徐海乔一歪头,有些泄气:“上声乐课的时候,老师在讲什么共鸣,让找不同的发声位置,感受不同的共鸣出来的声音的质感。我真是听不懂啊,头腔鼻腔,胸腔腹腔啥的,真能分得那么清吗?”
“能啊。”韦礼安回答得云淡风轻。
徐海乔呵呵笑了两声:“好吧,专业不同,果然有壁。”
韦礼安坐起来,挺直腰板:“来,我给你示范一下,你感受感受啊。”
徐海乔也跟着坐起来,认真看着他。
“我随便唱一首歌,放在不同的共鸣位置,你注意听啊。”
“嗯嗯。”徐海乔点头,像努力上进的好学生。
“你有没有爱过我~这个位置主要是头腔共鸣。我把共鸣往下放,你再听听看没有区别。”韦礼安继续唱:“你有没有爱过我~”
徐海乔努力感受着:“好像有。”
“是吧,是有细微的差别吧?就相当于我这个身体是个巨大的立体音箱,我用不同的发声位置唱,这个音箱的立体度是有细微的差别的,前后上下,循环往复的空间感稍微不一样,能感受到吗?”
徐海乔又努力感受着。有些懵懂地点头。
“当然,这个还跟Key的高低有关系。我唱长一点,让这个高低起伏明显一点,你再听听看。”
“嗯嗯!”
“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有没有也会有一点心动的时候~但是说不出口~有没有~有没有?”
最后这句有没有,韦礼安是用说的,是在问徐海乔有没有感受到差别。
徐海乔猛点头:“有了有了,多唱一点就有了。真的诶,哇,好神奇!你不跟我讲明白,我都听不出来这么多这么细。”
“就跟你教我演戏一样嘛。你不给我讲清楚,我也不知道一个眼神改变,或者肢体某一个小小的动作的配合,就会在表现力上有很大的不同。”
“啊,对对对,是是是,好像都是通着的!”徐海乔有些激动,像发现了什么新鲜又有趣的好东西。
“来来来,我试一下,你唱一句,我跟你唱一句。你教我怎么找不同的共鸣位置。”
“好,来吧。”
韦礼安:“你有没有爱过我~”
徐海乔:“你有没有爱过我~”
韦礼安拍拍自己的胸口:“这一句放在胸腔是最好的,你要感受胸腔在微微震动。”
“哦,那你唱,我感受一下你怎么震动的!”徐海乔说着手已经放到了韦礼安的胸口上,一脸专注:“来吧。”
韦礼安生深吸了一口气,又唱了一遍:“你有没有爱过我~这个我字落点要放在鼻腔,这样pitch才不会飘掉。”
“Pitch?”
“就是音准。”
“哦,记住了!”
“你看后面音比较高的那一句,句子又长音比较高,来不及换气的时候要用腹腔的气顶着它。”
“好。”徐海乔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韦立安的腹部:“来吧,让我感受一下你的丹田之气。”
韦礼安笑了笑,然后又深呼吸一口,认真示范起来:“有没有也会有一点心动的时候~但是说不出口~”
“有诶有诶。”徐海乔这话像在回答歌里的问题,但他马上就接着说:“你这腹肌真的在动,跟着你音高节奏在动。哇,好有趣,好厉害呀。”
“来来来,我来试试,我站起来吧。”徐海乔蹭一下蹦起来。
韦礼安也跟着站起来,两个人像站在床上玩耍的小孩。
徐海乔一把拉着韦礼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你给我看着点,有没有在震,对不对啊!”
“嗯,开始吧。”
徐海乔清了清嗓子,认真的看着他开始唱:“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想过我~”唱完两句,他很不确定地停下来问:“有吗?”
韦礼安微微皱眉:“差不多,有一点点了吧!主要你的音质本来就软软的,而且你没有唱习惯,不太会用自己的嗓音,没有那么明显啦。”
“那当然,我又不是专业歌手,但我有努力在找到感觉,真的有感觉了。我感受过你的以后,真的有了。”
“那挺好,接着来吧。”
“有没有~有没有~也会有一点心动的时候~但是说不出口~这一句是要腹部用力是吧?”徐海乔以眼神示意韦礼安把手往下放。
“对。”韦礼安的手乖乖往下放在他腹部。
徐海乔又认真唱了一遍:“
怎么样?”
“好一点了。”
“哇,真的!我自己都觉得不一样哎,以前我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技巧的,只知道用力拿嗓子唱,所以就被说是大白嗓嘛。原来唱歌不是用嗓子的,是要用全身的。”
“对啊,你这个悟性很快嘛,好聪明啊,马上就找到了,厉害厉害。”
徐海乔被夸得笑个不停,故意有些客气的对他说:“是你这个老师教的好。”
“但还是要多练才行,你以后记住,一唱歌就要找这个感觉,不然如果光用嗓子唱的话,像我们这种开个演唱会几十首歌下来,嗓子已经废掉了,肯定撑不住啊,就是要用丹田之气的,哈哈哈
“懂了懂了。”徐海乔信誓旦旦,高兴得有些要手舞足蹈:“等着我练起来,好惊艳死所有人。”
“哈哈哈。”韦礼安的笑声在整个宿舍里回荡着,歪头眼巴巴看着徐海乔明媚又有些得意的笑脸:“我说你呀,没有唱歌加持,已经把所有人都迷成这样了,你再能唱到炉火纯青,那还得了,没活人了啦。”
“哈哈哈哈哈!哎呦,网友们夸张点表达一下心情就算了,你天天在这儿看着我啥样,就别来这一套了。”
“我认真的。”韦礼安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徐海乔又忍不住笑,开心的嘴都合不拢:“好啦好啦,换我来夸夸你。你这嗓音,这音乐才华,还有在音乐上的掌控力,让人闭着眼睛都被迷得要死,睁开眼睛更是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韦礼安又爆发出一阵大笑:“也有你的功劳!你教我演过戏之后,其实我更能揣摩歌词里要表达的情绪,在唱歌的时候会有注意到哦。也帮助我更好的能表达好一首歌呢。”
“那完蛋了。你练着练着演技也炉火纯青了,那看到你舞台,听到你现场的也全都没活人了,全被你迷死了。”
两个人一起笑个不停。
徐海乔说:“好险今天宿舍里就我们俩,要不然被他们听见,得觉得我俩有多不要脸啊,一天天在这商业互夸。”
“哈哈,是是是。我们这叫互相给情绪价值,一个team嘛,就是要互相打气,增加信心,对不对?”
“对!”徐海乔猛一点头,想起来:“咱俩共同的短板就是跳舞了。”
“哪有,你比我会跳多了好不好?和黄潇那样的顶级舞者一起跳都能势均力敌,而且你的动作还少,表现的空间也少!我这舞技跟你可不在一个level上啊,差远了。”
“那个舞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因为大部分复杂专业的动作都是黄潇完成的,我就是一个辅助,其实也是靠演技和情绪在顶着的。”
“大哥,这个才是最难的好吗?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韦礼安有些吐槽的语气。
“那不然,你要不要试试?其实真没有那么难!”徐海乔眼角勾起,很期待地看着他。
“国王与乞丐吗?”
“对啊,就是这个。”徐海乔一把抓住韦礼安的手腕,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视线微微下斜看着他邪魅一笑,带着一种把手中的人牢牢掌控住的笃定和玩味。
两个人的身体已经贴在一起,头与头之间几乎只是一张纸的距离。韦礼安呼吸一滞,有些慌乱,盯着徐海乔那内容丰富又笑弯了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所以,我的情绪应该是什么呢?”短短一句话,他说得磕磕巴巴。
徐海乔的声音很温柔,笑意没变,一字一句:“有点期待,有点害怕,又很依赖我。”
“害怕?这个我演不出来哎!”
徐海乔眼皮微抬,沾满笑意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意思是,你对着我只有期待和依赖吗?”
“对啊!对着你这张脸,怎么可能害怕呢?”韦礼安勇敢迎上他。
“可是我会伤害你,会囚禁你,不给你自由,你会很痛苦的。”
“爱情里本来就是不自由的。”
徐海乔嘴角又更弯了些,很是满意,声音低得几乎只剩下气声:“那我们换个思路,你很爱我,我又不会伤害你,但你看着我还是会害怕,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害怕失去你。”韦礼安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无限真诚。
“对,这个逻辑就通了。同样是害怕的情绪,你心里想的来由不同,表现出来的状态就不一样,可以有很多层次。”
韦礼安不自觉又靠近了些:“我知道了。”像是被一个强烈的力量吸引着,他靠近的同时还不由自主地扬了扬下巴。
徐海乔拉着他的手一点也不放松,还用力握得更紧,另一只手也顺理成章的搂住了他!
空气里只剩下两个人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四目相对,呼吸交叠,眼神在试探又在犹豫,呼吸一下一下扑到彼此脸上,越来越浓,越来越不稳。
这个时候门响了,两个人迅速分开,各自头朝一边。
是严屹宽回来了,看见他俩站在一个床上,气氛有些怪怪的,问道:“你俩干啥呢?”
徐海乔马上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脸,格外放松,一屁股往床上一坐,盘起腿:“累了一天,回来随便躺着聊个天来着,聊着聊着又聊到舞台了,专业音乐人在教我唱歌呢,给我找共鸣位置。”
“嚯!确实够专业。”
韦礼安走下床来穿起拖鞋接道:“他也有教我怎么更融入情绪,徐老师亲自示范呢。”
“那完了完了,我很期待你们四公的表现了,你俩这么取长补短,互相一调教,那效果简直了,拭目以待哦。”
“等着吧。”徐海乔偷偷撇了韦礼安一眼,又继续和严屹宽搭话:“你们练得咋样啊?”
“还行吧,使劲练呗。哎哟,我练得晕头晕脑的,一回来看见你俩在床上这么站着,吓得我以为你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了呢。”
徐海乔刻意大笑:“怎么可能?我们队长内核这么稳定,这么冷静的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可能不清醒的,对吧?”他刻意看向韦礼安。
韦礼安呵呵一笑,看着他打趣道:“我要是不清醒,那也是因为你演技太好了,给我带入戏了,出现了幻觉。”
“哦,原来是幻觉呀。”徐海乔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语气里能听出微微的不满和失落:“不过我们演员演戏的最高境界都讲究人戏不分的。”
“哦,这样啊,那我得啥时候才能到达那个境界?”韦礼安努力绷着一副纯请教的表情。
“你问宽哥啊!他是我的前辈,又是我同门师兄,又比我红,经验比我多着呢。不然让他教教你,搞不好他调教的效果比我更好呢。”徐海乔故作漫不经心。
这话一出,换韦礼安的表情低落了几分,一闪而过,马上又维持住轻松的笑,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徐海乔的脸色。
“哎哟,你可别捧我啊。”严屹宽接过话来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演风格,说到底,表演这回事是一件很个人的事,还是得靠自己去悟去体验,谁也代替不了谁。”严屹宽整理着东西,不看他们两个人,却像话里有话。
韦礼安赶紧接过话头来:“对呀!现在宽哥不在我们组了,他得调整成另外一组的风格,海乔你一直跟我一组,最了解我,咱俩配合的最好,还是只能你来教我,不然跟你的风格会不搭的。”
徐海乔从床上下来,换上拖鞋,笑得暗流涌动却也同样小心翼翼,但还是直直看向韦礼安的眼睛说:“我还以为你觉得我这个老师太熟悉了,该教的也教过,想找找新的感觉,开发一下新的潜能呢!”
“哪有?我要跟你学的还多着呢,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学得完?”
“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宽哥说了,最终还得靠自己去悟去多练,要不然再好的师父也白搭。我学唱歌不也是这样吗?你教的再好,我自己不去练,永远也达不到你的那样。”
严屹宽挂着毛巾,瞅了他们一眼:“我怎么觉得咱屋空调开的有点大,凉飕飕的!”他一转头,怪叫了一声:“哎呦,怎么这两摄像头都被蒙上了?你俩的毛巾吧?”
徐海乔一阵心虚:“我擦汗呢,顺手就挂在上面了,没注意。”
韦礼安紧跟着说:“我也是。”
严屹宽呵呵笑了两声:“你俩还真是越来越默契了。行吧,我先去洗了,老人家困了,要养生。你们还有多少练不完的,接着练吧。”
第一次彩排结束,导演对徐海乔说:“咱们这个歌的情绪虽然是对抗。但必须你们四个同心协力的去对抗那些像炸弹一样不好的东西,不是你们要互相对抗,你刚刚太凶了,往回收一点。”
徐海乔调整着耳返点头:“知道了。”
导演看向韦礼安:“特别是对着你的时候,对比就更明显了,你完全凶不起来,海乔又太凶了,那个情绪张力的落差会很大。海乔你收一点,韦礼安再凶一点,来,再来一遍。”
准备的时候,焦迈奇打趣道:“我以为我会出问题,没想到你俩不对啊,怎么回事?哈哈哈。”
徐海乔瞥他一眼:“我看着你凶惯了,一下子没转换过来!”
焦迈奇一副维护自己偶像的架势:“老乡,你对我偶像温柔点,我偶像就是凶不起来,特别温柔的一个人,你入戏别太深,别把他当炸弹。”
“哎呀,知道了!”徐海乔走向韦礼安解释道:“我特别害怕我的声音顶不上去,所以特别用力,就显得面目很狰狞!你注意看我的表情,如果太过了,你提醒我一下!”
“OK的,我懂!”韦礼安很是理解:“其实我觉得你更凶一点,情绪给到我,会刺激到我的反应也跟着更强一点,要不然我怕我爆发不出来。但你可以眼神凶一点,表情不要那么用力,可能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凶了。毕竟我们离这么近,眼神的细节只有我看得清楚,你把那个眼神给到,把我的情绪调动起来就好了。”
“OK。”
第二遍彩排完,导演又对徐海乔说:这回表情没有那么狰狞了,但是你的眼神要再收,你刚刚瞪着韦礼安感觉要把他杀了一样,是有多恨。”导演开着玩笑。
韦礼安赶紧解释:“是我让他看着我时凶一点,好调动我的情绪,我们彩排的时候多这样练一练,我找找那个感觉,到台上他往回收一点,我再出来的多一点,可能就平衡了。”
“哦,这样啊,那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就这么再来了几次,大体上都差不多了。回去的路上,韦礼安开玩笑说:“我真的很难想象,你的眼神真是可以刀人的。坦白说,我有被吓到,感觉你好恨我啊。”
“有技巧的,把你想象成大反派,大仇人就可以了。演员嘛,就是要擅长调动想象力,加强代入感!”
焦迈奇哭丧着脸,却是开玩笑的口气:“老乡,说了让你对我偶像温柔点,你眼刀冲着我来嘛。”
徐海乔立即瞪着他飞过一刀去。
焦迈奇夸张地一抖,大喊:“妈呀,好吓人,太狠了!”
这个时候慢慢走在后面刷着手机的庆怜才赶上来:“我觉得礼安哥看着我的时候已经很凶了呀,怎么对着海乔哥就凶不起来呢?”
焦迈奇一把搂着他往前走:“小老外,你知道的太多了。”
庆怜嘿嘿一笑,和焦迈奇对了个眼神。
后面那两位好像压根没听到一样,还在认真讨论着舞台上的细节。
公演当天,一切按排好的流程进行的很顺利,到了最后韦礼安要和徐海乔对峙的时候,徐海乔揪着韦礼安的衣领把他拉近,却一点凶相都没有,满是玩味又有点兴奋的笑意,眼神还往下看着他的嘴唇。
令他意外的是韦礼安的反应,竟然没有感到惊讶和慌乱,却稳稳迎上他的眼神,还给他同样玩味又兴奋,且一切尽在掌控的微笑。
徐海乔迅速推开了他,转身走位的瞬间,灯光打不到他的脸,他此刻笑得更满意了。
公演结束,回到宿舍,他们喜提倒数第一名。韦礼安拉着他开始复盘,说了一堆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以后,终于还是说到了最后那个与彩排时完全不对的对抗。
韦礼安语气很温和,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是在责备,只是好奇:“你怎么回事?彩排时候说好了的,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徐海乔微微一缩肩,有些抱歉地笑着:“哎呀,我就是紧张啊,脑子里数着节拍在算定格pose那个走位呢,没来得及,脑子一走神就影响到情绪的表现了。”
韦礼安一脸难以置信:“紧张?那对于你来说完全就是洒洒水,居然紧张?”
“现场气氛不一样了嘛,还是和彩排的时候有差别的,底下这么多人在尖叫呢。我又不是个神仙,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你不紧张吗?”
“也是。我也是有点紧张的,但适度的紧张可以保持兴奋的状态,有助于表现的更好。但你这个也太让我意外了,本来最后我们两个的那个对抗可以把情绪再顶高一点的,结果……”
韦礼安停下来了,拿起手机递给他:“你看看这些弹幕都在说啥?”他摇头失笑:“哎呦喂,你要是告诉这些网友,那都是因为你紧张失误了,那他们得失望成什么样!”
徐海乔看了一眼,笑得咧开了嘴,却抬眼看着韦礼安:“我是紧张失误了,但你回给我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你好像知道我会紧张失误啊,未卜先知啊?”
“哪有?我就是顺着你递过来的眼神,怎么都要赶紧表现出情绪,镜头怼脸上呢,我当时心里在想的是,哎呀,怎么不一样了又?你知道我演戏经验少,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不太会接,我也看不到我脸上当时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没法像你一样,心里怎么想就能精准表达,这种需要训练的,我不专业。”
“那看弹幕呗,弹幕会解读给你听,你在想什么?”
两人一起哈哈哈笑起来,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知道对方在掩饰着什么,又都不说破。
徐海乔又低头刷手机,哈哈哈笑起来:“你看,网友说我要亲你。”他抬起脸来看着韦礼安,一脸天真,像个好奇宝宝:“喂,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真的拉过来要亲你,你会是什么反应?”说完他又找补了一句:“你知道,有时候拍吻戏嘛,也需要那种拉扯和对抗的。你想象一下,如果我要亲的是你,你会怎么反应呢?”
韦礼安翻了个白眼:“我第一反应就是节目组会疯掉,下来肯定要骂我们两个,然后把镜头剪了。”
徐海乔摆着一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唉!让你想象一下嘛,这么难吗?”说着还没等韦礼安说话,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过来凑近,停在他的唇边问:“那如果是现在呢?你会怎么样?”
韦礼安的呼吸明显乱了,往后退了退,好看清徐海乔的眼睛:“你也说了,只是如果。”最后如果那两个字,他说的很重,充满了期待,和害怕期待落空的失落。
徐海乔意味深长地笑了:“韦礼安,看不出来嘛,你也藏得很深啊。”
“哪有?我又不是演员,不像你有这么好的演技。”
徐海乔玩味地低头一笑,又抬起头来:“你毛巾呢?又顺手没注意挂镜头上了吧?比我还快呢!还不承认?”
“你也没承认啊。”两个人相视一笑。
徐海乔用力把韦礼安搂紧了些,:“韦礼安,以后再也别说你不会演戏了,这不演的很好吗?跟我这儿玩儿演技呢,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是你说的,要随时进入状态,平时多练习,我从来都是好学生来着!倒是你,演技大师,徐老师,怎么在我这个新手面前玩演技也被我看出来了呢?故意对着我那么凶,有点过了,那很不像你哦。”
徐海乔满意地笑笑:“行!好学生学东西就是快啊。”
“有个好老师嘛。”韦礼安此刻又出现了在舞台上那副尽在掌握,又充满期待的表情。见徐海乔只是紧紧贴着他,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又问:“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还在教我演戏吗?”
“宽哥随时会回来。”徐海乔上下描摹着他的眉目。
韦礼安又笑了:“可是我明明听见宽哥说他不回来,要回酒店的,还是你问他的哦!”
徐海乔又笑出了声,不停点头:“很好啊韦礼安,学会偷听了。”
韦礼安一脸无辜:“碰巧而已。”
徐海乔低着头,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一把推开他,伸了个懒腰:“哎呀,累了,睡觉。”
韦礼安的表情顿时凝固了,很吃惊,又很失落,怔怔看着徐海乔若无其事的背影。
然而下一秒,他又笑了,因为徐海乔径直躺在了他的床上,留出一边来轻拍了两下,看着他说:“你还不困吗?It's time to go to bed。”
韦礼安笑笑地走过去:“是困了,这就来。”
The end
【安河乔】站哥进化史
前篇见《第一站哥》
歌手鸟×站哥乔
左右无差
00
徐海乔,三十五岁,工作十三年,当站哥五年,存款不详。
目前唯一并且坚持了五年的兴趣爱好,是看韦礼安的演唱会。
01
徐海乔的实习生搭子自从转正后,不再担心自己能不能留在公司,摸鱼期间看见他也不会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而是堂而皇之地给徐海乔摊看自己浏览的内容,询问徐海乔知不知道韦礼安这次演唱会的嘉宾是谁。
徐海乔沉默良久,对上实习生期盼的目光,食指缓慢指向自己。
然后,他看见实习生当场蹦高朝他扑过来。
虽然明白这是在公司做这种动作有些不雅观,但徐海乔害怕他不接住...
前篇见《第一站哥》
歌手鸟×站哥乔
左右无差
00
徐海乔,三十五岁,工作十三年,当站哥五年,存款不详。
目前唯一并且坚持了五年的兴趣爱好,是看韦礼安的演唱会。
01
徐海乔的实习生搭子自从转正后,不再担心自己能不能留在公司,摸鱼期间看见他也不会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而是堂而皇之地给徐海乔摊看自己浏览的内容,询问徐海乔知不知道韦礼安这次演唱会的嘉宾是谁。
徐海乔沉默良久,对上实习生期盼的目光,食指缓慢指向自己。
然后,他看见实习生当场蹦高朝他扑过来。
虽然明白这是在公司做这种动作有些不雅观,但徐海乔害怕他不接住实习生后者会摔得很惨。他承受住实习生的激动,小声告诉她不要和别人说。
“不是,海乔哥你真的假的?”
实习生激动完了才想起来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被公司其他人狐疑地盯着两人亲密的举动后实习生不敢再放肆,拉着徐海乔到茶水间。
徐海乔看着实习生憧憬的眼神,重重点头:“是真的,他同事来联系的我。这件事比较复杂,下班以后我跟你说。”
如果这里不是公司,想必实习生此刻已经跑出去挥舞双臂尖叫高呼了。
“那我们一起吃晚饭!”实习生兴高采烈地给徐海乔双手比了赞,轻快地走回了自己工位。
02
四年前韦礼安关注CareAboutBirds,并在演唱会上和徐海乔互动,徐海乔以为那就已经是自己和韦礼安最近的距离,他没有奢求更多,也十分有分寸不去私信打扰韦礼安,被韦礼安关注的站子号更是只发图频。
韦礼安也不是经常在他的微博下点赞评论,大多时候韦礼安发的图还是从专业摄影师那里收来的,但自己发的一条演出微博不管是几宫格,总有一张带着站哥的水印。
站哥徐海乔自己画的水印:一只小鸟背着吉他窝在鸟巢,音符在四周环绕。
自从北京演唱会徐海乔被投到大屏以后,他这位站哥的长相,姓名身高甚至是就读过的所有学校都被扒了出来,连公司里几个追星的小年轻,还有常刷微博的同事都知道了他的事迹。
徐海乔想默默追星太难了,他因为韦礼安在互联网上小火了一把,出圈的是他的明星长相与给歌手当站哥的反差,导致每次韦礼安官宣演唱会,和他关系好的同事遇见他就会调侃他,我们明星站哥又要去看演唱会啦?
这事儿不知怎么的还传到了从不关注娱乐新闻的老板那儿。
某天老板叫徐海乔到自己办公室里谈话,刚开始严肃得给不出一点笑脸,徐海乔心惊胆战地罚站在老板面前,见老板迟迟不开口,便颤巍巍地喊:“爸……”
“说了在公司要叫徐总。”老板瞪他一眼,“你以前有什么兴趣我不管你,你看看你现在,追个小明星都闹成什么样子了。”
“那不是小明星。”徐海乔说,“他是歌手啊,我看着他一点一点火起来的。”
老板哼了一声,对徐海乔的态度颇为不满:“那你总去看演唱会,工作就不做了?班就不上了?你现在还有心情上班?”
“徐总您可能不太懂这些,”徐海乔叹了口气,“演唱会开完一次巡回歌手也是要休息的,不然太累了嗓子都唱哑了要。”
扯起皮来东一句西一句,徐海乔跟老板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追星像那些小年轻一样疯狂。
不要太把对方看得太重要,当作你的人生这种千万别干,别像那些小年轻似的喜欢谁就把谁纹身上。老板语重心长告诫徐海乔,后者却在听完前半句就已经心不在焉起来。
他总不能对老板坦白自己在胸口处纹了一根羽毛。
那是他在一年前,韦礼安第二次巡回演唱会收官后,回到北京纹的。
03
他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人来倾诉他的感情,至于这个人为什么不是和他同追韦礼安的实习生,原因很复杂。总之他需要这样一个人,和他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的人,来听他说。
纹身师问他要纹什么图案的时候,徐海乔在翻看手机上韦礼安的照片,他想了很久,说羽毛,是小鸟翅膀上的羽毛。
纹身师向来不会询问顾客纹身的原因,徐海乔却有着满腔无处安放的倾诉欲,他问纹身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纹一根羽毛吗?纹身师戴着口罩,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回应,好半天他才简短地回答,不知道。
徐海乔说,鸟儿飞翔要依靠扇动翅膀,而羽毛拥有保护、保温的功能。羽毛可以帮助鸟儿飞行,也陪伴着它从生到死。
“所以你做他的羽毛。你想成为他的一部分,保护他,温暖他。是这样吗?”
“可能是吧,”徐海乔看着纹身师手臂上的纹身说,“但我对他来说太渺小了,就像这根羽毛,单独一根拿出来毫无作用。”
“怎么会毫无作用?那也是他的羽毛。”纹身师说,“或许在他心中,你的存在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胸口那根羽毛刚刚纹好,静谧的、轻盈的,蓝色羽毛安安静静躺在胸口红肿的皮肤中,像是残忍地拔掉了鸟儿翅膀的羽毛。
纹身师举起镜子,给徐海乔看效果。
在纹身上涂凡士林包好保鲜膜,纹身师摘下口罩,朝徐海乔笑道,“我知道你,你是那位自称bird的歌手的站哥。”
徐海乔的脸顿时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正想该说些什么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便听纹身师又说:“爱和鸟一样,都是自由的。”
掏出手机找到徐海乔的站子号:“我也听韦鸟的歌,也关注了你。”
“昨天收官,没有等到你的图,结果今天等来了你的人。”
徐海乔放松一点了,他已然被拆穿,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盯着那个已经拥有1.5w的站子号,说图修好了,还没来得及发。
“昨天有点难过,因为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不知不觉就是第二次巡回演唱会收官。”徐海乔垂着眼,一手随意扒拉着微博界面,一目十行微博简讯,“但演唱会结束还有音乐节,好像不管怎么样都有机会看到他。”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是你全力以赴不会缺席他的每一场,以为自己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时候,突然有一场不在,他也没有因此怎么样,那种落差感过于强烈,就会在那一刻明白,歌手永远是歌手,粉丝永远是粉丝。”
“这一点不会被改变。”
纹身师:“所以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嗯。”徐海乔点头,“虽然一直以来都告诫自己什么才是正确的,但总会在某些时刻迷失……纹身是一种警示自己的办法,也应该算是……”
徐海乔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纹身师认真凝视着他,他幽幽叹了口气:“算是很低级的、小儿科的,爱他的一种证明。”
04
“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啊!!海乔哥你快说吧急死我了。”实习生坐到座位上后就跟长虱子了似的,双手握在一起向徐海乔祈求,“我今天忍了一天!啥活都没干进去。”
徐海乔不紧不慢地倒了杯水递给实习生,后者接过后大喝了一口。
“我以为是骗子就没理,结果过了两天,韦礼安给我发了微博私信。”
“噗——”实习生刚含进嘴里的水悉数喷出。
徐海乔无奈地对实习生露出笑容,拿纸擦了擦自己被水喷溅的脸:“其实这件事怎么说呢……就是怎么说都让人不可置信,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讲才好。”
徐海乔觉得纹身这事真挺玄乎。他纹完羽毛那天回到家,把前一天的收官图发到了微博,得到韦礼安的评论:感謝你不遠萬里前來看我的每一場演唱會。
其实徐海乔缺席了一场,没有拿全勤,但韦礼安大约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给了他这样的评论。
徐海乔斟酌了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回复:生命中总要有一些支撑我继续下去的瞬间,听你的演唱会就是如此。所以,应该是我感谢你。
说来也怪,那根轻飘飘的羽毛压在他胸口,轻而易举地封住了他从前狂热的激情,把他变得理性,也拉着他离开了名为“韦礼安”的风暴。
他知道他需要时间冷静,而最好的办法,显然是逃避。
不登站子号,不关注韦礼安的消息,不听韦礼安的歌,这对他来说很容易,只要变回从前就好。
韦礼安各地的音乐节没有了那个抗大炮,个子很高的男人,站子号也许久没有变过ip,更新过微博。像是书籍落了灰,纵然每天打扫,不去翻阅它,也会慢慢变旧泛黄。
实习生那段时间总是问他,真的不要去音乐节吗?哪怕开到家门口了也不去?你到底怎么了?不喜欢他了吗?
徐海乔忍不住反驳,当然喜欢,可他担心自己的喜欢逐渐变得不纯粹,忘记自己的初衷。他原本只是一个和其他粉丝一样,想着要去看韦礼安的演出,想让韦礼安被更多人知道而已。成为韦礼安的互关不是他的本意——但他承认他曾有过这样的幻想,火上热搜更是他从没想过的,他的喜欢被正主亲自认证,明明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他却愈发惶恐不安。
人的欲望太可怕了,有了一就要二,有了二便会期盼三,三来了又在想四还会远吗。无穷无尽,贪心不足。
绝对不该是这样,所以他选择及时止损。
对韦礼安来说只是少了一个粉丝,用另一个粉丝代替上就好;但这对徐海乔来说,是一种惩罚。毫无道理的自我惩罚。
韦礼安的站哥在二巡结束后销声匿迹,有趣的是关注他的粉丝经常到他的微博下留言。
和他同在北京的粉丝说:我今天看到你了,在望京的地铁口。
另一位北京ip质疑:这哥好像自己有车,前两天还看见他从保时捷驾驶座下来来着。
其他人回复她这条:果然只有有钱人才可以想追线下就追线下啊……
对此徐海乔一概不知,他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有登自己的站子号了。
他在自己的私博里写:我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普通的鸟迷,是因为韦illan太坏了,他引诱我无法恪守本分,对我过分放肆纵容,让我变得越来越贪心。我纯粹的喜欢因此变质,全部都是他的错,而我犯了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犯的错。
而下一条微博却全盘否定了上面的自己,他写:我在说反话。
所有能够暴露在表面的文字都经过了加工,杂糅进不同程度的谎言真心,其实他真正想表达的,想责怪的是他自己。然而这样一个私博里不会有谁光临经过,于是他也允许自己任性一回,就把所有过错推卸到韦礼安身上,好像这样能为他不去追逐韦礼安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尽管这借口有胡说八道的嫌疑。
但是孙旸说得对,徐海乔又写:爱与鸟都自由。我爱你是自由的,你翱翔也是自由的,我自由地追逐自由的你,爱并非是束缚与纠结。
罗伯特问他孙旸是谁。徐海乔回复他,我的纹身师。
05
CareAboutBirds·韦礼安消失的第九个月,徐海乔从实习生嘴里得知,韦礼安的三巡马上要开启了。
“这次首场在上海欸,海乔哥,我们要不要约一个?”
徐海乔问:“几月份啊?”
“十一月十六号,周六。”
“我有事,去不了。”
实习生看出来徐海乔在骗人,没有戳破,只是有些难过地叹气,说好吧,那我只好自己去看了。其他的后起之秀一定会去的,到时候她们都要拍很多好看的图,韦鸟也会……”
她忽然噎住,没了声响,好似明白说这些话太过伤人,觑着徐海乔没有所谓的笑,实习生撇撇嘴,眼眶莫名红了:“海乔哥,胆小鬼。”
徐海乔伸手去弹实习生脑瓜蹦:“我才不是。”
当晚他回到家登上九个月不运营的站子号,消息页面999+,私信他的人一翻翻不到底,都在问他是脱粉了吗。
他从最上面的消息往下翻阅,想看看大家发给他的消息都是不是关于他脱粉,却在看见那个熟悉的头像和红v的时候顿住手指。
两条消息,从消息界面只能看到“因為我的同事給你發訊息沒得到你…”。就到这里。
徐海乔的心脏狂跳,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拥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像一遇上韦礼安,所有事情都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他点进去,看见了韦礼安今天中午十二点发来的长讯息。
韋禮安:好久沒見到你了,我知道這樣會很冒昧,但還是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我的三巡已經在準備當中,首場上海,想請問可不可以邀請你來看我的演唱會🙈🙌
韋禮安:因為我的同事給你發訊息沒得到你的回復,所以我想你可能以為是騙子🤣 或許你願意來當我的演唱會嘉賓嗎?和我上臺合唱一首歌這樣子🥹🫶🏻
徐海乔持续发懵,他盯了这两条消息五分钟,又点进头像反复确认是韦礼安本人,才敢相信这是韦礼安发给他点消息。他又退出去去翻韦礼安口中的同事发给他的消息,在三天以前,和韦礼安的消息隔了大约十个人,说要赠他上海场第一排的座位票。
不知道是什么导致韦礼安主动给他发消息,又问他愿不愿意去做嘉宾。
素人可以当嘉宾吗?徐海乔上百度搜了一下,看见确实有过这样的先例。但他歌唱得不太好,又这么久没有发过微博,答应了会不会不太好。
可这是韦礼安,韦礼安亲自来问他,还是演唱会的嘉宾。韦礼安似乎没有邀请过谁来当嘉宾吧。徐海乔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想东想西半天没想出来有用的,他几乎要把韦礼安那几句话背下来了,也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答应吗?他又要把错归结于韦礼安身上,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为什么越过歌手与粉丝的那条线,向他伸出手来要触碰自己,把自己变成他的世界的人。
不答应吗?可很显然他有且仅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拒绝,他未来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勇敢。就像从前livehouse抽合照一样,他转身失去了三次合影的机会,直到现在也在挂怀。
所以,要答应的。
CareAboutBirds·韦礼安:我愿意,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虽然我唱歌不太好,但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06
“后来呢?”实习生听得两眼放光,“你别停呀,你们要合唱哪首歌?”
“保密。”徐海乔眨眨眼,“但是我和他说我有个朋友喜欢你很久了,这次也和我一起去。你猜他怎么说。”
“哎呀哥我求你了你别卖关子了。”
徐海乔笑了笑:“他说到时候把你领到第一排去。”
实习生失声尖叫。
她握住徐海乔的手,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徐海乔,事态逐渐发展得难以控制,徐海乔眼见实习生哭到说不出话,握住自己的手掌心也出了汗。他安抚地拍拍实习生,说感谢的话对你自己说就好。
这顿饭实习生吃得抽抽噎噎,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咽下一口向徐海乔确认一遍自己真的可以坐在第一排看演唱会吗,徐海乔也每次都点头说是的,这是真的。
距离十一月十六号只剩不到半个月。
韦礼安没说会有嘉宾,但神通广大的网友会自己扒。身份证前几位所属地,徐姓三字歌手,猜了一大圈都没猜出来,倒是有粉丝在站子号下留言。
——观鸟哥!!韦鸟上海场你会来吗!好久没看到你了呜呜呜你不会真的走了吧。
——观鸟哥……好搞笑的简称。关爱鸟类简称关鸟谐音观鸟是吗?不过话说回来哥求你透个消息你到底去不去上海场,想念你的图了。
——+1。哥的最后一次互动还是跟韦鸟在那条收官博下,哥回归现生也出来说一下让我死心可以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放心吧!韦鸟的第一站哥怎么可能不去首场呢~~让我们敬请期待。
徐海乔看见这条评论眼皮跳了两下,退出微博去敲实习生,叫她别乱说话。
实习生满口答应,马上登微博把那条评论删除,结果被人截了图,在评论区又开启新一轮的评论。
说什么把评论删了绝对有鬼,说明站哥肯定会去首场,但是去就去呗,为什么要保密呢?
徐海乔看得头疼,这边他加的韦礼安的同事又给他发消息,问他十五号有没有时间到上海,先彩排几遍。徐海乔说有时间,几分钟后又不好意思地问,韦礼安几点开始从头彩排。
你來就好。那边这样回复。
07
十一月十五号,下午五点,徐海乔见到了韦礼安。
这次不是为出图而来,但徐海乔还是带上了设备,背着书包由工作人员领路,去了后台的休息室,见到了韦礼安。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韦礼安,用单薄的肉眼就能够看清楚韦礼安的模样,他清晰地看见韦礼安的笑,韦礼安的眼睛,是专注在他的身上。
徐海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不敢靠近韦礼安向前走一步。
还是韦礼安主动朝他打招呼,开口摇头晃脑地说:“嗨,我是韦礼安。”而后向他走过来,慢慢悠悠地,好像前几天才见过,而不是九个月不曾相见。
“我叫徐海乔。”徐海乔紧张道。
韦礼安刚站到徐海乔面前,便吓得后退半步,开玩笑道:“哇你好高,垫了多少?”
徐海乔被逗笑,说:“我可以把脚砍掉,配合你的身高。”
韦礼安用简简单单一句玩笑破冰,徐海乔也放松了下来,他指着一旁挂的几件衣服,说这次的服装都好好看。韦礼安非常大力地点头,说也有给你准备衣服,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拿出一套粉色的西装,递给徐海乔的时候说:“之前看你距离都比较远,但你身材好像蛮好的喔?同事问过你的尺码,所以我给你找了一套西装,和我的蓝西装搭配,就会很好看。”
徐海乔道谢:“我要现在换上吗?”
“现在你可以试试啦,换上没问题我们先上台彩排一遍合唱歌曲。哦对,你歌词有背熟吗?”
“倒背如流。”徐海乔放下西装,看着韦礼安的眼睛说。
徐海乔留在换衣间换衣服,韦礼安先在舞台上彩排,他出来的时候韦礼安刚好走到靠近他上台的位置。
光打在韦礼安身上,徐海乔踩上最后一层台阶,面对那只伸来的的手,下意识要把自己的放上去,大脑却刹那间清醒,飞速地收回,自己走上了台。
你没有耳返对不对?”韦礼安偏过头确认了一下,扭头找来工作人员,给徐海乔戴了耳返。
一切都准备妥当,韦礼安拿起话筒:“麻烦伴奏老师放一下合唱曲谢谢~”
徐海乔唱歌没有自己说的那么难听,至少在韦礼安听来还是不错的。他教徐海乔用哪里发声,又带他走位,说不用紧张,你想想台下都是和你一起看过演唱会的伙伴,是不是就好一点。
两个人又合了四五遍,韦礼安终于没说“我们再来一遍”,他看徐海乔一放下话筒就罚站似的站在原地,忍俊不禁问:“你要去换衣服然后听我彩排吗?”
“要听。”听到这个徐海乔来劲了,扭头就往后台走,生怕自己换完了错过韦礼安的哪首歌。
韦礼安在后面举起话筒说:“不用着急,我等你出来。”
五分钟后,徐海乔匆匆跑出来,坐到第一排。
他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抢票从来没开到过第一排,靠前的位置在边上,后面的位置在中间,从没有一个人享受第一排的时刻。
然而在今天、此刻,他拥有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专属于他的韦礼安的演唱会。
台下仅他一人做观众,他坐在那里,就能听见韦礼安的歌声,他拿起相机,韦礼安专注地看向了他的镜头。
他不知道,此前韦礼安在台上无数次凝望台下的他的镜头,总是一眼就能找到。
徐海乔没有全录,但他举起相机的时候韦礼安一定会看镜头,他放下相机安静地沉浸在韦礼安的歌声里,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想,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轰轰烈烈地爱着你。
08
韦礼安彩排结束后,邀请徐海乔一起吃晚饭。他说今天你辛苦了,看我唱那么久,是不是很无聊。
徐海乔摇头,说怎么会。
“我很庆幸能够因为你的歌声而喜欢上你,成为你的歌迷,一步一步走过来,更庆幸一个人坐在这里听完了一场演唱会。所以此刻你问我真实的心情,我想回答你的,是幸福。”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徐海乔将心里话全盘托出,坦荡到自己也困惑怎么这时忽然有了勇气,他转头望向韦礼安,后者戴了一顶鸭舌帽,刚好包住他圆圆的脑袋,徐海乔不知抽什么风,笑着说:“小鸟脑袋。”
韦礼安也跟着笑,似乎才吸收了徐海乔刚才那番话,他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非常非常谢谢你。因为你的图,你的视频,更多人认识了我。有你是我的幸运。听到你说我是你第一个这样追的人,我同样感到幸福。”
“说了好多煽情的话喔,但你要相信都是真心话,”韦礼安摸着自己的心脏,看向徐海乔,“虽然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九个月发生了什么,但你答应来当我的演唱会嘉宾,我真的很开心。”
徐海乔垂眸,专注盯自己的脚尖,耳朵却泛着红:“没什么……就是自己生自己的气,现在想想也很幼稚,很没必要。而且看到了你才发现,那些想法根本不重要。”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韦礼安的眼睛,再次郑重地道谢:“韦礼安,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无聊的事,因为遇见你才变得有意义。”
就像秋天的树叶,枯黄凋零挂在树枝上,等待一场风的抚摸。它们这一生只为从空中悠悠降落到地的时刻。因风飘向未知的远方,而后寻觅此生的归处。
09
第二天实习生乘坐的飞机落地上海,第一件事就是给徐海乔打电话。
彼时徐海乔还在体育馆,前一晚分别时韦礼安说早一点过来再合唱几遍,徐海乔便早早地到达。他接到实习生的电话时刚好唱完一遍,放在台下第一排的手机铃声清脆,工作人员送了过来,徐海乔道过谢后去看韦礼安,说是之前和他说过的那个女孩。
韦礼安问:“我可以接吗?”
“她听到是你的声音会疯掉的。”徐海乔把手机递给韦礼安。
“喂,你好~”
“海——欸??你你你是韦鸟啊啊啊……”
韦礼安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一些,他看见徐海乔抿嘴憋笑,小声说:“她怎么还是这么激动,以前明明也对话过很多次欸。”
“太喜欢你了。”徐海乔说。
“我是我是,你已经到上海了吗?你打算几点过来呢?”
“我打算领一点应援……嘿嘿,晚一点,我想找海乔哥吃个饭。”
韦礼安把手机还给徐海乔,徐海乔贴上耳朵后说:“那你要吃饭的时候喊我,我再彩排几遍。”
“okok不打扰你们了哦。”
实习生干脆利落挂断电话,徐海乔把手机揣进兜里,清了清嗓子,举起话筒,示意韦礼安可以开始了。
他们又合唱了三遍,韦礼安递徐海乔水瓶说润润喉,可以休息去找你的朋友了,晚上记得时间过来就好。
徐海乔点头说好。
虽然徐海乔很久没有在有韦礼安的音乐节露面,但是经常追韦礼安线下的鸟迷都知道徐海乔的样子。徐海乔作为一个素人,没什么戴口罩的意识,在体育馆附近一出现,立马有人凑过来问他是不是CAB。
CAB是什么?徐海乔一脸懵,摆手说认错人了,下一秒熟悉的微博界面怼到他面前,他才明白CAB是CareAboutBirds的缩写,然后他尴尬地放下手,说是他。
很快他身边围了一大群人,叽叽喳喳地问他为什么没去音乐节,他不知道怎样回答,又被问到是来看演唱会吗,他刚要说是,插进来一句“你知道韦礼安今天的嘉宾是谁吗”。
徐海乔孤立无援,被热情吓得一动不敢动,前方实习生边跑来边朝他挥手,大喊:“海乔哥!”
好嘞,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真名了,他在互联网以及线下彻底失去隐私。
“这是咱站哥的女朋友吗?”
“不是,你是新粉吧?咱观鸟哥能粉上韦鸟多亏了这姐。是这姐拉咱哥去看了第一场livehouse,从此韦鸟有了人生中第一个站子。”
“好伟大……”
徐海乔被实习生拉走前还在被鸟迷塞物料,手上,兜里都拿不下了,还有人热情得要往他包里塞,徐海乔根本谢谢不过来。
“哥,你是我的榜样,我以你为荣。”实习生拿出来今早收到的韦礼安同事的私信给徐海乔看,“她跟我说入场的时候直接让你带我进,他们已经都认识你了。呜呜呜呜我真的,何德何能,跟着你沾了光。”
“是我要多谢你啊妹妹,”徐海乔回忆起五年前第一次在实习生手机上听到的那首《在意》,感慨缘分妙不可言,“要不是你拉着我一顿安利,我和韦礼安的缘分大概只会停留在这一首歌上。”
“对了,你会用相机吗?”
10
实习生坐在第一排靠中的位置,手里拿着徐海乔托付给她的相机,对准空无一人的舞台找角度疯狂按快门。
她旁边还空了一个位置,据徐海乔说是他和韦礼安合唱完下台的座位。
徐海乔此刻已经换好西装,和韦礼安一起坐在镜子前,由着化妆师给他做妆造。
韦礼安在弄头发,他看徐海乔紧闭双眼让化妆师上妆,问道:“紧不紧张?”
“紧张。”徐海乔说完呼出一口气,“我的心跳得好厉害。”
“还没上台,不要紧张啦。”韦礼安伸手拍了拍徐海乔的肩。
台下快要坐满了,实习生隔几分钟给徐海乔发一条消息,说哥,我好紧张。
徐海乔化完妆拿起手机,回她:哥也紧张。
实习生:你放心,我一定不手抖,把你和韦鸟同框拍得漂漂亮亮的。
徐海乔:还有录像。
实习生:对对对,你放心吧,错不了。
徐海乔关上手机,从镜子里看见一直在看他的韦礼安。
“不行,我还是紧张。”徐海乔捂着自己的心脏,他笑着对韦礼安说完,却想起自己手掌下,隔了两层衣料,有一根羽毛安置在他心口。
他愣了愣,忽然就不紧张了,一时间甚至忘记韦礼安在看自己,抚摸胸口的手缓缓拿了下去。
羽毛。
洗澡时经由流水冲刷,落在他胸口栩栩如生。他幻想从羽毛中长出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鸟,从他胸口飞走,他跟随这只鸟去往全国各地,在各地留下驻足的印记。
从此刻起。
韦礼安要上台了。
11
徐海乔坐在后台看着韦礼安唱了一首又一首,越临近他上台,他越紧张得无法呼吸。
他又在怀疑自己,他真的能够当好这个嘉宾吗?他来当这个嘉宾会让台下的所有人都失望,他们会因此连坐韦礼安吗?
他开始手脚冰冷,第一次觉得一首歌的时间太短,短到他还没有真正准备好,就已经接上最后一句,被韦礼安牵着蹦蹦跳跳上了台。
原本没有牵手,但他登上来的那一刻,肢体比大脑更快反应,他搭上韦礼安的手以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对上韦礼安的笑眼,乱跳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他发现他还是高看了自己,台下空空如也和虚无坐席的感受完全不同。徐海乔在那刻甚至生了几分胆怯:他害怕搞砸。
但他知道这是正常的,人对某件事抱有越大的期待就越会感到害怕。怕做不好,怕辜负期待。而他想在韦礼安这里留下完美的自己。
徐海乔听见了台下的欢呼尖叫。
他一句话都还没说,举起话筒又放下。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转身去看韦礼安,对视的那一眼像在说“我做不到”。
你可以的。韦礼安用眼神安抚他,抬手捏他的胳膊使徐海乔放松,徐海乔反复深呼吸,最后面向台下,边鞠躬边说,“大家好我是徐海乔。”
“徐海乔?徐海乔是谁?”韦礼安在一旁问。
“是韦礼安的站哥。”徐海乔答。
“我的站哥——欢迎欢迎,谢谢你来做我的演唱会嘉宾。”韦礼安看了看徐海乔,又看了看台下。
“今天把我的站哥请上了台,其实也是我做过的呃,最荒诞的决定。但我觉得很有意义。太阳升起月亮落下,月亮升起太阳落下,这是一种相互追逐。这也很像我和你们,相互温暖,相互照耀。海乔的出现就是一颗启明星,有他在的地方,永远都可以找到我。我的第一站哥,我很荣幸成为你的唯一。”
这不是台本,甚至直到上场以前,徐海乔也不知道韦礼安会讲这些话。他听完这段话,手脚都不再冰冷,血液沸腾顷刻将他变得温暖,他摩挲着手中的话筒,喉咙酸涩到发疼。
徐海乔撇过脸咳了几下找回声带,望向韦礼安:“我觉得很开心的是,这是第一次以你的朋友——可以这样说吗——的身份站在这里,区别于从前我在台下,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由此拉近,在这个瞬间你不再是我无论如何追逐都触摸不到的那颗明星,我站在你身边,我摸得到你,看得清你,也感受得到你。”
“我不仅是我,我也是台下千千万万个喜欢你、支持你的粉丝,是他们让你看见了我,所以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一直等待我的大家。我想在这里说,韦礼安,我不会离开,我永远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在这里,为你应援,为你呐喊。直到整个世界都是你的镜头。”
他说,韦礼安,you are superstar。
你是超级巨星。
12
徐海乔和韦礼安合唱完歌曲后,下台坐到了实习生旁边。实习生捧着相机哭得不能自已,妆都哭花了,拿着手纸擦眼泪擦鼻涕,对徐海乔说你们说得太好了,我呜呜呜根本控制不住呜呜呜我自己。
“哪有这么夸张。”徐海乔抽了实习生一张纸,边擦自己眼角的泪边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徐海乔擦完眼泪,接过实习生的相机,又开始为他站哥的身份尽职尽责。
他的镜头对准韦礼安,韦礼安看过来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从前韦礼安也准确地看了他的镜头,而不是一扫而过的,练就的扫视的本领。
他抬起头,和刚好抬眼的韦礼安对视。
演唱会结束后,徐海乔照例发了自己拍的韦礼安的图。至于他让实习生拍的他和韦礼安的同框,被他好好存进了一个名为“投喂鸟类”的文件夹,他的幸福自己知道就好。
久违的十八宫格,久违的歌曲链接,久违的@韋禮安。
[▷因为爱 ]
[超级巨星,你最闪耀。]
[@韋禮安]
韦礼安隔了几个小时留言:這九個月是不是一直在練習ps?你為什麼總是把我拍得這麼好看?
徐海乔回的还是那首歌:▷因为爱
第二天,韦礼安发了微博。
同样的十八宫格,不同的是放了三张他和徐海乔的合照。
他在评论区又放了张双人图,是实习生拍的,发给韦礼安的同事,同事又发给韦礼安,带上了徐海乔的水印,并配文:[這是一個站哥努力成為了演唱會嘉賓的勵志故事。謝謝我的第一站哥,讓我的上海首場演唱會變得更加圓滿。]
徐海乔转发了该博该评论,并充了年svip,置顶了这条微博。
另一条置顶仍然是他第一次拍摄韦礼安,又远又模糊的那条视频。
13
隔天徐海乔又找到孙旸,说想在后背上纹一只鸟。
孙旸问:“这次是因为什么。”
“因为爱。”
爱会赋予镜头下的人最美好的模样,也会带给爱人的人圆满与幸福。
这一生都值得。
【海白菜】你回头
蔡旻佑不止一次警告过自己,别把徐海乔太当回事。
他们既不睡在一间房,又从没待过同一组,徐海乔身边也已然有了韦礼安一个台男,再多一个他很容易导致徐海乔审美疲劳。
在其他方面,两个人大差不差相同,蔡旻佑承认自己没有韦礼安幽默,但他无法坦然地接受自己和韦礼安在徐海乔心里差得很多。
不过是否只有幽默更得徐海乔欢心有待商榷,他想最重要的大概还是因为韦礼安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他就不同了,他和徐海乔是没人主动就不会有交集的关系,即便拥有互动的时刻,也都点到为止——说礼尚往来没准更符合他们互动的标准。
蔡旻佑承认他喜欢徐海乔,说来这并不奇怪,他很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为神秘或美丽的事物着迷,越散发魅......
蔡旻佑不止一次警告过自己,别把徐海乔太当回事。
他们既不睡在一间房,又从没待过同一组,徐海乔身边也已然有了韦礼安一个台男,再多一个他很容易导致徐海乔审美疲劳。
在其他方面,两个人大差不差相同,蔡旻佑承认自己没有韦礼安幽默,但他无法坦然地接受自己和韦礼安在徐海乔心里差得很多。
不过是否只有幽默更得徐海乔欢心有待商榷,他想最重要的大概还是因为韦礼安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他就不同了,他和徐海乔是没人主动就不会有交集的关系,即便拥有互动的时刻,也都点到为止——说礼尚往来没准更符合他们互动的标准。
蔡旻佑承认他喜欢徐海乔,说来这并不奇怪,他很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为神秘或美丽的事物着迷,越散发魅力他越是不由自主被吸引,于是想要去靠近去了解。
怪徐海乔漂亮得过分,也多情得过分。好像谁在他身边他都会把对方爱一遍,一个眼神轻飘飘的,却重重压进人的心里。他将皎洁的月光洒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蔡旻佑曾尝试极力抑制那颗与徐海乔碰面便会雀跃的心,这并不难,但他不愿意将这份难得的好感抹杀。难道他就不能和徐海乔正常交朋友吗?他反复钻进靠近或远离徐海乔的牛角尖,困囿于情感的牢笼,最后发现徐海乔完全不在乎他,那他还在担心什么?
他看着徐海乔笑,很认真,他想,他真的完蛋啦,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这个人,自我警告那么多次也无济于事,不知不觉跟随过去,该喜欢还是喜欢。随便什么样子他都不管了,他要随着自己的心走了。
但他不要把这种感情称为“暗恋”,仿佛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有所图谋——他分明也有争取。
光明正大站在徐海乔身后为其他人加油助威,他耍无赖占领徐海乔周围的领地,贪恋地享受片刻只属于两人的亲密;披四总决赛前的提问环节,他舌尖滚动无数次默念徐海乔,他开口询问喜欢的人最舍不得谁,他断然明白徐海乔不会说自己,却还像是心有不甘寻求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还有……还有什么?他借几分钟时间跑去有徐海乔的训练室弹唱《我想要说》,他是如此地目不转睛,直到在徐海乔的镜头下封存留念。
他总是站在徐海乔身后,目光专注而深情,随着那永远都拿侧脸或后背对着他的人移动。因此他饰演暗恋者的独角戏给他造成了某种错觉:他爱上了徐海乔。
喜欢吗?自然是喜欢的。靠近了吗?靠近了,也过近过。死心了吗?无人宣判他的感情,他凭什么死心。
蔡旻佑自认演技才不像韦礼安自嘲的那样烂透,他从前也有机会得到徐海乔的指点。
那时徐海乔在给高卿尘讲戏,他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徐海乔还会转过来看他两眼,纵然这只是徐海乔讲戏的习惯,有人听他便要投去眼神。
后来他搬了凳子坐到徐海乔身边,徐海乔开始讲情绪该如何晕染。徐海乔说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调节呼吸后肾上腺素就会变化,他说在一些情绪上人的呼吸都是乱的。徐海乔说着说着贴上了高卿尘的后颈,又在说些什么,蔡旻佑听懂了。
很快徐海乔松开高卿尘,转而朝他探身。蔡旻佑目光灼灼,面对徐海乔的凑近和视线交汇没有半点退缩,他想他此刻的眼神是带着占有的欲望,直勾勾的,他发现徐海乔在他面前竟卡了壳:“然后你在对手身上去找你的那个……那个,那个东西。”
蔡旻佑知道徐海乔只是在尽自己“老师”的义务,那只手就快要触碰到他的脸庞,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乱了,如同上一刻徐海乔所提到过的。
“你要‘吃掉’他,你就想‘吃掉’他。”
蔡旻佑脑子乱糟糟地想,他好漂亮喔,他为什么离我这么近,他的手马上要摸到我了,可是,可是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好想吻他。
他慌乱地退后一些,眼睛仍然在盯着徐海乔。
他觉得徐海乔说得对。他的呼吸紊乱,肾上腺素正在飙升。
所以徐海乔,他看见徐海乔眼里的狡黠,他想问他,这种情绪叫什么?
蔡旻佑大概会懂得徐海乔,一个演员怎么可能对镜头不敏感。回避镜头是演员的修养,回避蔡旻佑的视线则是徐海乔练就的一项本领。
徐海乔在故意躲我。蔡旻佑苦涩地想,从他频繁地寻找徐海乔的身影,笑过后下意识地想要知道徐海乔的表情后,他便很难拥有徐海乔长久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三十七岁的蔡旻佑对自己常说的四个字是“不要失落”,因为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在被这隐晦的爱灼烧,痛苦是当他注视徐海乔的时间过长,后者会忍无可忍地回头,正正好好看向他,他太轻易被这样的眼神刺伤,偶尔讽刺地想他就知道徐海乔对此全部心知肚明。
就像徐海乔那个把他的感情扎得不留余地的问题,上一秒他还在为徐海乔在韦礼安和自己之间选择提问自己,下一秒他便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碎成无数片。
但是也好好笑,他想了一万种徐海乔不问韦礼安的理由,就是没想过徐海乔选择自己的原因。等他回头看见韦礼安的大笑与宠溺便明白有些事不可以太较真。他也要无所谓一点才行。
所以,在宿舍最后一夜他没有与徐海乔告别无所谓,成团夜没有一张单独的合照无所谓,离开长沙两人再未通过讯息也无所谓——又或者原本他们的沟通就不像韦礼安那样多。
唯独他和徐海乔有过一张他佩戴“愿望星君”的发箍有所谓。他戴上发箍偷偷在记录两人同框的镜头下许愿,徐海乔要正视他的心。
他得知自己要和徐海乔、庆怜还有符龙飞一起去芒果招商会表演的时候说不清什么感受,明明才半个多月不见,他却感觉像是有几个月不曾碰面。不和徐海乔联系的日子就那样,平淡地照过不误,也没有过思念到发疯的地步,他知道时间会抚平一切,他只是需要时间。
但老天才不给他什么时间,蛮横无理地安排了他与徐海乔见面,让他连说想要戒断的勇气都没有,直愣愣地张开双臂接受徐海乔主动送来的拥抱,直到放开他也还是怔愣着,没有给出应有的反应。
“你见到我也太不热情了。”徐海乔随口一句玩笑话,微博上能和粉丝连麦互动得起劲的蔡旻佑此刻却突然失声,摆着手矢口否认自己的冷漠。
分明是怕太热情吓到你。蔡旻佑心想。
后来彩排,回酒店,在房间休息没多久的蔡旻佑听见门铃响,放下手机边往门口走边说来了,他贴近猫眼看见了“早安”,庆怜的声音随之响起,他便迅速开了门。
徐海乔唱着生日歌,端着蛋糕走了进来,符龙飞和庆怜在旁边放礼炮当氛围组。生日歌唱完,徐海乔站定在蔡旻佑面前,扭头看见时钟正好指向零点。
庆怜关灯,符龙飞给蔡旻佑戴上生日帽,蔡旻佑在徐海乔的注视下闭上眼许愿。
三十八岁的蔡旻佑,我希望你可以变得勇敢。就算无法成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明白喜欢与拥有无关。你闭眼前与睁眼后看到的人,是你总有一天会放下的人。
他许好愿,睁开眼,徐海乔的瞳孔在火焰下熠熠生辉。蔡旻佑忽然很落寞。但他微笑起来,吹灭了蜡烛。
第二天表演结束,将要面临再一次分开。前几个小时还在后台一起拍了抖音,四个人挤在小小的手机屏幕前欣赏时明明也曾凑近交谈,甚至上场的站位也相邻,可分散到四周去互动,再聚拢后他还是晚了一步,和徐海乔恰好站在两端。
他想到他和徐海乔的距离总是如此,总要隔着一些人,他的视线要穿过好多好多人,降落到徐海乔身上,徐海乔却只回头望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
但是还好,还好,他最后终于找寻到徐海乔的眼睛。
他不想再失落,他始终记得他对自己三十八岁的期许是再勇敢一点。
“徐海乔——”所以他鼓起勇气,带着一丝苦涩与将要目睹那一再走远而不会为他停留的身影最后一次解剖真心。
他有些哽咽了,喉咙酸涩得讲不出话,他翕动着唇,低声呢喃:“徐海乔……”
伴随着眼泪突破桎梏而出,蔡旻佑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大声,震动他的鼓膜,沸腾了全身的血液。他的腿好像软了,再没有力气狂奔向徐海乔,他知道他放不下,人总会在愿望里参杂一些假话。
他捂着已经抗议他所作所为的胸口,那里痛到快要喘不过气,他不抱希望地大喊:“回头。”
徐海乔。
你回头。
徐海乔顿住脚步。
他缓慢地回过头,目光跨越了四下无人的街道,与蔡旻佑对视的那一刻潸然泪下。
而后他的眼眸乘着凛冽的秋风,轻轻吻住了蔡旻佑。
「安和乔」同居一百日
●纯造谣,私设在一起后。
●有发歌时间线错乱。日常碎片向。
●OOC属于我。万字预警
—1—
韦礼安已经好几天没见徐海乔了,他好像得了一种见不到徐海乔就睡不醒的病——可能只是为自己的嗜睡找借口,但他今天实在想徐海乔想得紧。于是睡得浑浑噩噩的韦礼安打开手机,找到徐海乔的对话框打了一行字。
—你拍戏就忘了我。
附带小鸟哭泣表情包。
他脑中在构建徐海乔看到这句话会是什么表情,也许在他忙碌的工作间隙看到一只墙角哭泣的小鸟,会笑得眯起那双灵动的双眸,想自己的爱人真的很可爱,他会回复些什么呢——
—不会忘记你的...
●纯造谣,私设在一起后。
●有发歌时间线错乱。日常碎片向。
●OOC属于我。万字预警
—1—
韦礼安已经好几天没见徐海乔了,他好像得了一种见不到徐海乔就睡不醒的病——可能只是为自己的嗜睡找借口,但他今天实在想徐海乔想得紧。于是睡得浑浑噩噩的韦礼安打开手机,找到徐海乔的对话框打了一行字。
—你拍戏就忘了我。
附带小鸟哭泣表情包。
他脑中在构建徐海乔看到这句话会是什么表情,也许在他忙碌的工作间隙看到一只墙角哭泣的小鸟,会笑得眯起那双灵动的双眸,想自己的爱人真的很可爱,他会回复些什么呢——
—不会忘记你的,你比拍戏重要。
看到徐海乔的回复,韦礼安的心被软绵绵的棉花糖塞满,他好像很久没有过这样甜甜的感觉了,被人挂在心尖上的感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徐海乔聊天,一边聊天一边弹琴,指尖在琴键上跃动,一串串好听的音乐流出,被他的电脑记录下来,也记录下此时作者愉悦的心情。
徐海乔说这场戏马上就杀青了,然后就可以回来陪他。
光是这样,韦礼安就幸福得快要晕倒了。饶是他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但依旧没有磨灭每次见面时的喜悦——兴许是因为他们见面的次数实在太少,毕竟徐海乔全国各地到处拍戏,一进组就是几个月,而韦礼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始巡演,也忙得不可开交。
小别胜新婚,长别可不胜。
韦礼安对此其实颇有怨念,他没事就会和蔡旻佑吐槽自己忙碌的爱人,但说到最后也总是眼睛亮亮的告诉蔡旻佑,徐海乔哪一部剧又爆了,演得超级好,让蔡旻佑一定要去看一看。他说,也许徐海乔生来就是为了演戏的,为了在这个领域发光。
他不能阻止徐海乔发光。
就像徐海乔也同样重视他的音乐梦想一样。
“你要是每次吐槽到最后都是为了朝我安利的话,韦bird我们也不需要这么频繁见面了吼!”蔡旻佑白眼都快翻上天,他的说话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甚至他觉得如果韦礼安再这么对他,他就要删除这对小情侣了。
只不过没找到这个机会。
—2—
当韦礼安早上起床看到在阳台站着的徐海乔时,一种名为雀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站起身朝徐海乔走过去,坐在阳台的高脚椅上,笑眯眯望着徐海乔,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但是韦礼安的心里早就开始冒粉红泡泡。
“听说有小鸟想我了,是哪只小鸟?”
“才不想你嘞——”
韦礼安抬眼看着徐海乔,看到后者脸上狡黠的笑容,有种刻意嘲笑他口是心非的感觉,但下一秒徐海乔就展开双臂,于是韦礼安就这个坐着的姿势拥住了他。刚睡醒的韦礼安头发还有些凌乱,几根呆毛横七竖八躺在脑袋上,乱糟糟的,倒还真像炸了毛的鹦鹉,他用脸蹭了蹭徐海乔胸口,嘟嘟囔囔的。
“没有以前蹭着舒服。”
“我发现有些人现在是挺难伺候呢。”
“可是你好久不回来诶。”
韦礼安小声控诉着,话里话外都是对徐海乔忙工作不理他的气愤,毕竟徐海乔前段时间连轴转得太厉害,算起来他们一年到头也都没见上几面。他现在坐的这个高脚椅,还是徐海乔当初为了赏风景买的,结果最后变成韦礼安的专属宝座。
他还记得徐海乔装饰阳台时,专门买了北欧风的长桌,和两把高脚椅,长桌一侧靠着大落地窗,坐在椅子上刚好对窗外的夜景一览无余。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尤其爱并排坐在椅子上,桌角放的是清淡的鸢尾花香薰,就这样看着夜景聊聊天。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
“我错了——”徐海乔趴在桌子上,看着扭头到一旁的小鸟,眨巴眼请求着原谅,“经纪人把戏都排在前段时间啦,这不是一休假就来陪你了?”
韦礼安看着徐海乔盈满爱意的眼神,忽然就有些委屈,他垂眸一副楚楚可怜的绿茶样子,看得徐海乔心里软了又软,其实分明是韦礼安为了让他心疼故意做出的动作,却实在俘获了这只狐狸。算韦礼安在这一环节取得了胜利吧。
“剩下三个多月我都可以休息。”
韦礼安听着徐海乔找补的话,认真思考了一瞬,三个月,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长的假期了,这意味着韦礼安接下来的所有行程都可以有爱人的陪伴,这是再幸福不过的一件事了。于是他轻易地原谅了在这之前徐海乔所有的缺席。
“那你要好好陪我。”
—3—
这是徐海乔回家的第十天。
“你爱我吗?”
韦礼安一大清早便瞧着身边刚睡醒的徐海乔发难。其实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他总有些时候会脑子一抽就问出一些呆呆的问题,但徐海乔总是温柔耐心地解答,就像现在他明明还没睡醒,却依旧强撑着困意说最爱韦礼安一样。
“可是你新剧的花絮和包子走得很近诶!”
“包子怎么比得过小鸟。一个是食物,一个是宠物诶。”
“滚啦——谁是你的宠物喔!”
韦礼安被徐海乔逗得合不拢嘴,他承认徐海乔真的很会哄人开心。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的韦礼安,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家,在徐海乔的插科打诨中开始收拾起来。其实韦礼安在创作时总是这样,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用电脑,可偶尔有几张手稿还是凌乱丢得满地都是。
杂乱的字迹一点也不像他外表看上去这样温文尔雅。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的好,韦礼安坐在阳台上写着歌,编一段就给徐海乔听一听,然后得到后者一顿夸夸,便继续心满意足地往后写——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韦礼安总觉得自己被徐海乔溺爱着,好像不管写多烂的歌徐海乔都能找到新奇的角度展开夸夸秀。
这只狐狸的情商未免太高了些。
不怪自己被他拐回了家。
韦礼安一边想着,一边偏过头看正闭目养神的徐海乔,他看到阳光落在徐海乔的脸上,衬得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亮得像一尊精美的瓷娃娃,韦礼安用眼神描摹着这张脸,无论多少次看他都会被惊艳,真是女娲的旷世神作。
“好帅喔——海乔哥哥——”韦礼安眯着双眸故意逗着狐狸玩,台男独有的腔调配上拉长的尾音实在可爱得犯规。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徐海乔被萌到笑嘻嘻,却翻了个白眼的奇怪表情。
“礼安哥哥也很帅。”像是故意的,徐海乔凑到他耳边吐字,每个字都像羽毛一般轻轻挠着韦礼安的心,让韦礼安几乎一瞬间就红了耳尖。
他保证这只狐狸是故意的。
太可恶了。
—4—
韦礼安的下一场巡演在即,所有的工作好像都一时间涌来,要整理演唱会的歌单,还要重新编曲,挑衣服,这些繁杂琐碎的事情让韦礼安整日忙忙碌碌,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于是繁忙的小鸟看着在阳台摆弄花花草草的徐海乔,突然有些微妙的不平衡——哪怕他知道徐海乔刚连续拍了快九个月的戏。
“你看起来好轻松喔——”
“我才刚放假二十天,再忙你就要丧夫啦韦礼安!”
韦礼安听了这话撅了撅嘴,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果然他还是不忍心看徐海乔太累。于是只好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他想,徐海乔真的是一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家里到处都是他养的花草,还有好几个花瓶,之前徐海乔在家时每天都会换上新的花朵,品种不一,但都是他大清早去花店精挑细选的。
“韦礼安,你趁我不在家把我的花都养死了诶。”
“……我本来就不会养花嘛。谁让你不回来。”
小鸟听到徐海乔带着调笑的控诉,略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在想凋谢了也挺好的,就不会分走徐海乔的注意力了。一些在醋缸里养大的鸟,被徐海乔无休止地纵容后,连几盆花的醋也吃上了。
正在他俩打趣时,韦礼安收到了经纪人的消息,问他方不方便去公司谈论演唱会的场景布置,徐海乔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手上继续挽救着这些花朵。他问需不需要陪韦礼安一起去,不过小鸟拒绝了他。韦礼安看着电脑上即将发布的新歌,又看了看徐海乔。
他会喜欢的吧。
所以才不能提前让他知道。
等韦礼安从公司出来已经是傍晚了,他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后座,眼睛呆滞地望着车窗边快速跑过的景色,在家楼下看到正在开门的花店。韦礼安想起自己家花瓶从徐海乔走后就一直空着,徒留几朵已经凋谢的花,于是他叫停了车。
与徐海乔接通语音电话后,韦礼安向他拍着花店里的花朵,虽然已经是傍晚,但被精心照料的花还是依旧鲜嫩欲滴,在一大堆玫瑰百合郁金香中,徐海乔挑挑拣拣,选中了一束满天星和一束粉白桔梗花。
“你让老板搭配一下吧,感觉这个会很好看。”
“我发现你买花真的很讲究诶。”
“那当然,每天的恋爱都要从一束美丽的花开始。”
徐海乔又开始撩他了。韦礼安这样想着,到底谁斗得过徐海乔啊,也太会了吧。然后他把花店老板打包的花束抱着上了车,看着手里一大束花朵,他突然想到徐海乔以前清晨是不是就是这样认认真真给他挑选花朵的。
可惜以前起床光顾着要早安吻,都没太注意这些。
—5—
“好想去旅游喔——”
韦礼安在第n次刷到跟团游时,躺在床上发出尖锐的鸟叫声,他故意夹着嗓子引起徐海乔的注意,果然得到后者水灵灵的一个白眼。看到徐海乔忍着笑的表情,韦礼安卷着被子在床上笑得翻了一圈又一圈。
“那就去。你想去哪里?”
“去迪士尼吧,你也很喜欢去那里玩的。”
韦礼安想了想接下来的巡演安排,他没有时间去太远的地方。而徐海乔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迪士尼了,听了这话肉眼可见地快乐起来,韦礼安感觉一眨眼的功夫徐海乔就窜到了自己背后,环抱着自己问什么时候去。
“我看看动车票喏……”
“为什么不坐飞机,这么远还坐动车啊。”
“可是坐动车能看路上的风景诶!多棒啊。”
韦礼安兴奋地想着沿途会路过哪些地方,他曾经和徐海乔坐了号称最漂亮的火车长途,绿皮火车穿越十几座城,带他们短暂地远离了喧嚣,静静地欣赏到清晨的第一缕天光。久在娱乐圈混迹的有些浮躁的心,在长途列车上慢慢归于静谧,只剩他和身边陪伴他的爱人。
那是一种多么美好的体验,这段旅程让他流连忘返。不过好像他们真的没有一起去过迪士尼,能够待在一起的时间极其有限,这让他们不得不选择一些更想去的地方,加之韦礼安大陆行程多起来后,几乎算是搬到了徐海乔北京的家,于是一起去完环影后,迪士尼计划便暂时被搁置。
直到现在。
徐海乔一向喜欢旅游,于是在决定要去后积极地催促着韦礼安定好了一周后迪士尼的票。好像与徐海乔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洋溢着快乐,韦礼安想,虽然徐海乔也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他的世界永远留了一个韦礼安能够进去的小门。
就好像真的在心里豢养了一只听话的小鸟。
这样的偏爱让韦礼安十分受用。他对他们每一次的旅程都报以万分的期待,每天都开心地做着攻略。每当这种时候,有一个J人伴侣的好处就体现得淋漓尽致,徐海乔只需要在他问想不想吃什么的时候给予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小鸟就会安排好剩下的一切。
韦礼安觉得自己对这趟旅程的期待程度已经达到了巅峰。
—6—
从入园那一刻起的韦礼安就像终于呼吸到清新空气的自由bird,他飞出了困住他的牢笼,到处跑来跑去。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但和徐海乔来还是有所不同的,徐海乔喜欢玩一些刺激的项目,他说每次体验这种失重的快乐时,就好像心里积攒已久的压力都被风吹散了。
也许是体验过接近死亡的感觉时,人真的会更加热爱生活。
韦礼安也这样觉得。他享受这种拥抱疾风的感觉,更何况旁边坐着他的爱人。有时他甚至会极端地想,如果这项设施出了事,他和徐海乔丧生于此,兴许能在娱乐圈留下一段殉情的奇幻故事。当然,如果徐海乔知道他脑中是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狠狠训他一顿。
“韦礼安,你能不能想点吉利的东西。”
韦礼安想徐海乔肯定会用无奈的语气配上死鱼眼的表情这样跟他说,毕竟知道徐海乔一向讲究避谶——什么嘛,他可是创作歌手,搞创作的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多正常,徐海乔才不懂嘞,只有悲伤才能激发创作灵感。
韦礼安暗自腹诽着,全然忘了其实他的脑洞大开并没有真的对徐海乔说出来,而这时候他还跟着徐海乔往下一个游乐设施走。徐海乔在组里的时候几乎不营业,这么几个月过去之前短暂吸到粉丝都快跑光了,而他自己大陆的知名度也比不上大热门歌手,所以完全不必伪装。
也许这是知名度不高的唯一好处。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拥挤的人潮中肆意奔跑着,好像将一切都抛之脑后。等在城堡前占据了最有利地形,韦礼安手撑着膝盖歪头看着身旁气喘吁吁的徐海乔,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烟花燃起的那个瞬间。
随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升空、炸开,每一束火花都像流星一般陨落,编织出一副绮丽的画卷。韦礼安偏头看向徐海乔,璀璨的烟火倒映在他明亮的双眸中,犹如漫天星河都向他们涌来——韦礼安一向觉得徐海乔是充满神性的,比如现在。
烟火在他的眼中流逝,好像让人从中窥探到了时间与生命的长度。
短暂而艳丽,瞬间却永恒。
而呆呆的小鸟下一秒就对上了爱人顾盼生姿的双眼,徐海乔用极尽宠溺的目光看着他。
“韦礼安,你好没有情//趣,这个时候你应该凑上来和我接吻了。”
—7—
徐海乔的假期已经过半了。
韦礼安很少对时间产生如此大得怨气,也真应验了他曾经写的那句歌词:我追着时间,到头发现是时间追着我。徐海乔又要进组了,这个认知让韦礼安甚至看着徐海乔都有点小脾气,整天在家里挑徐海乔的刺。
“韦礼安我发现你这几天怎么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有些人又要抛弃我去演戏了。”
听到徐海乔笑着打趣的话,韦礼安更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徐海乔分开,他的心就想笼罩在一个塑料袋里,每吸一口气都是折磨。偏偏徐海乔还和他插科打诨,虽然是为了说些轻松的话逗他开心,可的的确确达不到这个效果。
“韦礼安你现在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失落小鸟。”
“你这人真的很讨厌诶——”
“哈哈哈哈,我还有五十天才收假,还早呢。别难过啊。”
最后的语气词尾音上扬,颇有些哄人的意味,徐海乔趴在韦礼安用来写歌的桌子上,趴在手稿中间,乖巧得看上去像韦礼安新创作的作品,他朝韦礼安做了一个Wink,又惹得纯情小狗脸颊发烫地转过脸。什么嘛,到底谁能跟徐海乔生气超过三秒喔。
反正不是韦礼安。
“我想吃凤梨酥了。”
在韦礼安出门办公前,徐海乔用撒娇的语气朝他说着,全然忘了现在他们在北京,根本不在台北。虽然就算是这样,韦礼安还是查到北京最好吃的凤梨酥,然后特地绕路去给徐海乔买了一盒。讨厌的、馋嘴的狐狸。韦礼安在心里哼唧着,但想着徐海乔现在吃不到他从台北带的正宗凤梨酥,又获得一点微妙的平衡。
想当年他参加节目给徐海乔至少带了四五次凤梨酥,每次都被吃得精光。说起来徐海乔还挺宝贝这些小零食,有时候其他弟弟想来蹭上一口都不行,他以为是自己带的少了,于是之后都是七八盒地带到寝室。不过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这是他专程带给徐海乔的,所以对方才不爱与人分享。
一盒凤梨酥,倒搞得像他们的定情信物。
但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小鸟没有狐狸那么多心思,只是看着徐海乔每天吃凤梨酥,他总有一种这人血液里说不定都是凤梨香味的错觉——不过徐海乔好像确实被香水腌入味了,每天身上都散发着香气,精致得过分。
怪不得这么招蜂引蝶。
—8—
韦礼安在写歌的间隙被徐海乔强行叫下楼去走一走,后者总说他待在家里发癫有害身心健康,要下去呼吸新鲜空气。于是他们沿着小区外围的围墙慢慢散着步。现在正值炎夏,耳边蝉鸣不绝于耳,走到小区后门的商场前,韦礼安眼尖地看到一群小女孩在举办观影会。
如果电视剧也算是观影会的话。
韦礼安看到他们开心地交换着手里的应援物,突然就来了兴趣。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他们身边,看清他们桌上摆的应援物竟然是徐海乔的,虽然有的照片怪怪的,但是里面许多都是徐海乔当年参加节目的造型。韦礼安快步走回徐海乔身边,回想着七月底是什么日子。
好像正好是对他们来说最有意义的那个节目的开播。当年徐海乔靠这个节目拉了好大一批活粉,他也收获了许多大陆的鸟迷,这场观影会也许正是几年这个日子,毕竟对粉丝来说具有特殊意义的时间总是值得一遍又一遍回味的。
于是韦礼安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罩,又走回人群中,刻意清了清嗓子提着声音说话,找他们讨了好几个徐海乔的周边,不过大部分都是小卡,他美滋滋地看看手中的卡,又看看身边得意的徐海乔,扬了扬眉故意呛道。
“他们好爱你喔。”
“那你呢?”徐海乔歪头看着韦礼安,从树荫间隙撒下的一束阳光刚好落在他的头顶,好像一尊值得万千人爱戴的神明。
“我当然没……”小鸟抬眸看着徐海乔眼底的戏谑,难得地将嘴里的话转了个弯,“没有不爱你。”
“连粉丝的醋也吃上了,韦礼安,我们今晚吃醋溜绿茶小鸟怎么样?”
韦礼安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这只说话过分的狐狸。他气鼓鼓地想着什么醋溜绿茶小鸟,今晚要吃红烧狡猾狐狸肉。不过他的爱人只消一眼便能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韦礼安只来得及看到徐海乔眼底一闪而过的笑,和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他当然知道徐海乔是在开心他去拿了小卡,不过完全是因为粉丝印的小卡太好看了好不好,才不是因为有些讨厌狐狸。韦礼安颇有些自欺欺人地想着,随后选择性地忽略了他身边那个人灿烂的笑容。他们就这样并肩走着,看着夕阳一点点被地平面吞没。
好像傍晚出来散步真的是很好的主意。
如果带上某只狐狸的话。
—9—
在历经几个月的准备后,韦礼安的大陆巡演终于拉开了帷幕。首场他将4排17号留给了徐海乔,是徐海乔生日的日期,也是他内场几乎算得上最佳观影位了,当他把这件事告诉徐海乔时,后者眼睛亮晶晶的,盈满细碎的星光。
“哇——韦礼安你真贴心!”
饶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徐海乔也只爱叫韦礼安的名字,不过他总用一种中英结合的特殊腔调,听来也与撒娇无异,毕竟徐海乔软糯的嗓音配合他黏糊得像拉丝软糖的说话习惯,随便说些什么都像蓄意撒娇,总之韦礼安是抵抗不住。
当韦礼安在台上弹着吉他,望向坐在中心位的狐狸时,抑制不住的笑容爬上嘴角,分明是首悲伤的歌,此刻却让他的表情显得像恋爱中的甜蜜时刻。不过韦礼安对徐海乔不愿意戴口罩伪装起来的习惯报以万分的不赞同,他可不想徐海乔被人看出来然后团团围住。
从醋缸里出生的小鸟连徐海乔接近别人都会酸酸的。
韦礼安其实耗费了两个月给徐海乔准备了一个惊喜,是他偷偷摸摸写的新歌,当初写的时候每次徐海乔靠近他的手稿都让他如临大敌,后来干脆直接把手稿压在了电脑下面——如今坐在台上,拿起吉他那一刻,韦礼安的心情都十分忐忑。
“这首歌是为了送给一个人。”
韦礼安淡淡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惹得粉丝尖叫不断,饶是他们早就公开,像这样公众场合的表白也足够让馆内沸腾。但韦礼安只是轻轻拨动琴弦,抬眸凝视着徐海乔的方向,淡淡地笑着。
♪在日出之前
♪能不能再看一眼你的脸
荧光棒星星点点的光照亮了整个场馆,而舞台中心却只有一束顶光打在韦礼安身上,他看到徐海乔永远盛满深情的眼中这一刻只剩下自己,仿佛空气都凝滞了,耳边仅剩自己的呼吸,与擂鼓般的心跳。徐海乔会喜欢吗,他看到徐海乔一直微微笑着,想来一定是喜欢的。
一曲结束,灯光师非常懂事地将光切到徐海乔的位置,场控荧光棒在此刻全都黑了下去。所有人都看着他与爱人遥遥相望。有一些泪点低的人已经感动得泪眼汪汪,而偌大的场地,这首歌韦礼安却只唱给一个人听,那个人也会懂。
“韦礼安,你怎么背着我干大事。”
“我很早就想写歌给你啦!”
“我好喜欢。我是说你的一切我都好喜欢。”
幸福感的来源明明就超级简单,韦礼安认为,只要爱的人在身边就好了。
—10—
当正巧在北京谈工作的蔡旻佑接到韦礼安的消息时,险些觉得自己眼花了,毕竟韦礼安已经很久没有约过他出来玩了,要不是还有一些固定的工作行程,蔡旻佑都觉得韦礼安是不是被什么人绑//架囚//禁起来了。于是他欢天喜地地接受了韦礼安的逛街请求。
“韦bird你终于知道出门啦!”
“我明明一直有在出门好不好。”
“你的工作也能算出门吗!我怀疑你都快把我这个朋友忘记了吼。”蔡旻佑的语言中写满了控诉。
“好啦……我的错。”
“那今天去哪里逛逛好嘞?”
“其实我想给徐海乔买点礼物啦。”
论如何一句话沉默蔡旻佑,韦礼安是有话语权的。蔡旻佑这幅便秘的表情让韦礼安笑得直不起腰,他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蔡旻佑就会抛下他直接离场,于是他还是强忍着笑抬头冲蔡旻佑眨眼睛。
而此刻的蔡旻佑已经对此无语了,他用莫名的眼神瞥了韦礼安一眼,随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就是网上说的劝分三百次还要去参加婚礼的闺蜜。但谁让他这么久没和韦礼安一起逛街了呢,所以还是由着韦礼安拉他进了商场。
韦礼安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逛着,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想买什么,但是就是想给徐海乔买点东西,在蔡旻佑第二杯奶茶喝完时,他终于有了想法——戒指。不知为什么,虽然知道徐海乔喜欢带一些小配饰,但是他也从没给徐海乔送过戒指,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应该重要的日子送的吧。
“这个好看吗?”
“这是你看的第十对了,韦bird。”蔡旻佑深深地觉得今天陪韦礼安出门真的是他鬼迷心窍。
“我想挑一个最合适的。”
在蔡旻佑快要杀人的目光中,韦礼安终于选了好他的对戒,是蝴蝶形状的银戒,还镶上了小钻石,美丽极了。徐海乔真的很像花蝴蝶——四处散发魅力,然后翩翩飞进自己的小世界。好吧,韦礼安承认自己是存着提醒徐海乔不要招蜂引蝶的心思的。
他将戒指细心放在红色绒布的盒子里,然后在包里的夹层揣好,才终于和蔡旻佑一起去了餐厅。徐海乔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公司了,直到现在也没忙完,于是韦礼安边吃边思考着什么时候送比较合适。
他们好像马上就纪念日了。
那个时候送给徐海乔吧。
—11—
这是徐海乔的上工倒计时十天。
韦礼安从意识到他们能够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开始就已经提前陷入离别的情绪,导致白天徐海乔叫他起床他也懒洋洋地抱着被子赖在床上。他看着徐海乔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实在觉得好笑,想着总要有时候允许小鸟逗一逗狐狸吧。
然后他就被徐海乔从床上滴溜起来,像软骨动物一样又趴回徐海乔平时晒太阳用的躺椅上。说起来这个躺椅算是徐海乔心头好了,当初在逛家具商城市,他看到躺椅就挪不动步子。
“韦礼安——我想要这个。”
“那就买。”
那个时候徐海乔眼睛里像装满银河中细碎的星星,略带撒娇讨好的语气一下就钓到了小鸟,不得不说韦礼安非常吃徐海乔撒娇这一套,毕竟谁会拒绝一个这么漂亮的人朝你卖萌呢。然后徐海乔就欢天喜地得到了这个舒服的躺椅——开心得在人来人往的家具城亲了韦礼安一口。
于是小鸟的脸变成了天边的火烧云。
但每次看到徐海乔在躺椅上懒洋洋窝着,阳光撒在女娲精雕细刻的脸庞,他就会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多么值得。仅仅是待在这样的徐海乔身边,就让他感觉到身旁吹过的风都慢下了脚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上浮,变得轻盈,他的身旁便只剩下爱人这双盛着天地万物、日月轮转的双眸。
“韦礼安,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听到这句话时的韦礼安还在躺椅上睡着,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向倚在墙上的徐海乔,他又无端想着徐海乔与他在一起也真是姜太公钓鱼。他当初只是想与同组的人员熟悉熟悉,却没想到与徐海乔走到了现在。还蛮像网络上那句话的——当初只是想要一个拥抱。
不同的是,现在他拥有了徐海乔的一切。
“对,我爱你。”
这次换徐海乔害羞了。韦礼安突然懂了为什么徐海乔总爱逗他玩,看伴侣被自己逗得泛起红晕的脸,的确很可爱。尤其是徐海乔成天撩天撩地的,感觉一切尽在他掌握中,偶尔看看他纯情的样子莫名让韦礼安有些成就感。
于是韦礼安站起身将徐海乔拥入怀中,即将分别的心绪汹涌袭来,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写的那首歌,其实写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认识徐海乔,甚至他都没有想过以后会爱上一个人,但现在却十分适合他们。
♪只想拥抱你在身边的证据,吻你的呼吸。
♪一眨眼,一瞬间,你说好就是永远,不会变。
—12—
今天是他们的纪念日。
韦礼安丝毫不怀疑徐海乔是不是处心积虑调整了行程,才让他陪自己的最后一天正巧是纪念日,想起被放在包里许久的绒布盒子,韦礼安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他想着徐海乔收到这枚戒指会是什么表情,惊喜或者感动。
而蔡旻佑早就知道他的计划,于是一大早便来敲门将他叫醒。韦礼安让蔡旻佑不要吵醒熟睡的徐海乔,便拿着包紧跟着悄悄出门了。坐在蔡旻佑车上的韦礼安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明明只是过个纪念日送一枚戒指,却像准备婚礼一般忐忑。
窗外的风景迅速移动着,这辆车好像开了很久很久,久到韦礼安就快要睡着,久到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他们的车从晨光熹微时开到天已经完全亮了,蔡旻佑终于把车停稳,带着韦礼安下车买花。
这一路好像有些过于沉默了。
他们都这样觉得。
韦礼安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却已经轻车熟路得仿佛早就来过千万遍,他站定在一个石碑前,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片。韦礼安抬眼看向自己身旁的蔡旻佑,后者却避开了他的眼神,哪怕他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没人能被逼着去接受和面对。
尤其是韦礼安。
“他在的。蔡旻佑。对吗?”
蔡旻佑没有回答,平时总是带着戏谑笑意的双眼,此刻却红了一圈,看上去甚至比韦礼安更加伤心。而韦礼安只是轻轻跪在碑前,小心翼翼地将花摆了上去,他看着照片里徐海乔微笑的脸,低头自嘲地笑了。
仿佛天亮是一瞬间的事,日出的光辉偷跑到韦礼安的眼中,烧起来——烧着,烧着,将一切燃烧成灰烬。韦礼安好像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缓慢地回头,像一台发条生了锈的老旧玩具,似乎这么做就可以阻止一些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韦礼安,不要太想我。”
他看着徐海乔的身影慢慢走向光的来处,然后被一阵风吹散,吹成一片闪亮亮的碎片,像他永远亮晶晶的双眸。一种蚀骨的痛瞬间传遍韦礼安的四肢百骸,他跪坐在地上,紧紧揪着胸口的布料,全身都在发抖。他颤抖着从包里拿出戒指,固执地、如视珍宝地将它放在碑前。
一只蝴蝶适时地划破火烧的天空,划破他行至尽头的美梦。
“徐海乔,快来给我戴戒指。”
没有人再回应他,连同他脑中的虚影。
韦礼安好像终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他终于成为了一张写满故事的泛黄纸页,却被人轻轻一触就碎成纸渣,带着那些故事一起支离破碎。他固执地抬头看着照片,似乎要将徐海乔的模样刻印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到眼中泛起血丝。
他终于还是跟着蔡旻佑离开了这个地方。
缓慢地,离开这个并不让人留恋与快乐的地方。
这个夏天比以往的都要漫长。韦礼安想。当细碎的星子嵌入漆黑的夜空,他终于为自己编织了一场绮丽的梦做苦痛中的幻象。但悲哀的是,他却从不曾将苦痛遗忘。
他永远忘不了在得知徐海乔陨落在那架失事的飞机上时,自己呆滞的神情,原来痛苦真的是不会落泪的,他只是麻木地接受了这一切,然后麻木地变成了生活的傀儡。徐海乔是为了来见他,仅仅如此。他翻着手机里的录影,看着好像是前些天才录下来的,花店的花。
然后看向阳台桌子上的洋桔梗,和小卡片。
轻轻笑了。
好像他的灵魂与他的梦一起散尽了,只是将爱埋葬在了这个地方。他想,那是他人生中称得上最灰暗的日子,将自己久久封闭在那个有回忆的家,生活只能称之为活着,于是徐海乔再次出现了。他永远都是这样,看不得韦礼安一点颓废的样子,哪怕是在离开之后。
但哪怕是徐海乔的幻影,也能把他从深渊中再拯救一次。
在暗无天日中,又做了一束光。
韦礼安躺在床上,静静合上双眼,他可耻地想着再睁眼能再见徐海乔一面——像一百天前那样。韦礼安胡乱地想着,那些人总爱说让我再见你一面,哪里都好,不要在梦里。
不。
让我再见你一面,哪里都好。
哪怕在梦里。
——
你为何只能是我梦中的人
你为何只能叫我把假当真 当真
有些梦和有些梦
有些人和有些人
——
—END—
—鹤归乔—
谢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宝宝。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返回去看第二遍,有很多的伏笔和隐喻可以找一找。请尽量不要太过明显'在评论区提及结局,保证其他宝宝的看文体验感。谢谢啦——
建议配合《似曾》《还是会》《忽然》食用
【安和乔】刻板浪漫天才
22岁安X26岁乔的if线
灵感是韦鸟之前有关双鱼座性格的采访
时间点是09年和23年,大量私设
0
徐海乔嚼着干巴巴的减脂餐,眼睛却餍足似的发光。
“所以你知道双鱼男为什么能拿捏我吗?”
对面的秦昊味同嚼蜡。
“不是很想知道。”
1
十八线小演员去台湾拍戏,遇到了正在采风的创作歌手。
不太修边幅,兜帽和鸭舌帽叠戴,因此哪怕韦礼安年少成名,也没人认出他来。
徐海乔更是认不出。作为音痴,他向来没有听歌的习惯,也不关注哪里又冉冉升起一颗新星。奔波辗转在各个剧组里谋生计,已经足以耗尽他的力气。
这次的剧组经费看来...
22岁安X26岁乔的if线
灵感是韦鸟之前有关双鱼座性格的采访
时间点是09年和23年,大量私设
0
徐海乔嚼着干巴巴的减脂餐,眼睛却餍足似的发光。
“所以你知道双鱼男为什么能拿捏我吗?”
对面的秦昊味同嚼蜡。
“不是很想知道。”
1
十八线小演员去台湾拍戏,遇到了正在采风的创作歌手。
不太修边幅,兜帽和鸭舌帽叠戴,因此哪怕韦礼安年少成名,也没人认出他来。
徐海乔更是认不出。作为音痴,他向来没有听歌的习惯,也不关注哪里又冉冉升起一颗新星。奔波辗转在各个剧组里谋生计,已经足以耗尽他的力气。
这次的剧组经费看来很充足,给所有演员订了个蛮高端的酒店,周遭繁华。但徐海乔为了省钱,没开机之前,最常光临的是两条街外的便利店。
端着泡面,坐到窗前的位置上,第一次遇见韦礼安。
韦礼安面前有一罐刚从冰柜里拿出的、还结着霜的汽水;吉他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隔在他和徐海乔中间像座小山。
徐海乔不动声色地瞟他一眼,看出他是生人勿进的那一挂,因此收敛了自己搭话闲聊的天赋,埋头只顾吃饭。
吃了大半,抬头想缓口气,却从窗玻璃上瞥见身边陌生人投来的视线。
短暂交汇了半秒钟,陌生人仓皇收回了目光。
徐海乔一头雾水。我今天有哪里奇怪吗?
他拿窗玻璃当镜子,凑近了去看自己的脸,检查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或者是粉底没抹匀。
这时候,身边人冷不丁地开口:“来旅游的吗?”
声音还怪好听的,略沙哑,但不是破锣嗓;只是腔调有些奇怪,说了六个字有两个字会破音,像是许久不和人说话、语言功能即将退化似的。
“不是,来这边工作。”徐海乔微笑回应。
对面张嘴半天没接住话茬,眼神躲闪。
更让徐海乔坚定了这人「语言功能即将退化」的猜想。
大哥,不是你先搭的讪吗?
不过也可以理解。徐海乔瞥了眼他身旁的吉他包。搞音乐搞艺术的人总是会有点交流障碍的…至少在他的刻板印象里是这样。
眼下的尴尬局面需要山东人来力挽狂澜。
他清清嗓,熟练摆出笑容,刚要开口,一个水晶吊坠猝不及防晃到他眼前。
便利店的顶灯在小吊坠上反光,吊坠里面是一只趴在面包上的猫。韦礼安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儿掏出这么个小玩意,一时间打乱了徐海乔的聊天套路。
“这,这是什么?”
“从这个便利店出去,左转,过两个路口再左转,就能看见一家叫「WL」的面包店。味道不错,还随机送小礼品。”韦礼安把吊坠塞进徐海乔手心,“以后别再拿泡面凑合了。”
徐海乔低头,看见吊坠小猫的肚皮上,刻着方才说的那两个字母。
…等等,话题是怎么拐到这里的?
搞艺术的脑回路果然不一样。徐海乔心道。
而在他愣神的工夫,萍水相逢的人已经默默起身,背上吉他、推开玻璃门,走进灯火通明的夜色。
而他们还没来得及交换名字。
2
剧组还未开机,却已经有了一堆琐事;徐海乔没有助理,老哥一个焦头烂额,满脑子是推不掉的应酬和理不清的人情。
可偏偏宾馆玄关上挂着的面包猫吊坠还没眼力地晃个不停,让已经困倦出重影的眼前,屡次浮现出那个暖色调的便利店场景。
徐海乔的脚比脑子快一步,回神时已走出酒店,接连穿过几条街。
那人说的面包店比便利店还要再远一些,说实话很不方便,一来一回恐怕开机仪式就要迟到了。不过小角色的缺席无人在意,合照边角上缺个脑袋又不会耽误光鲜的皆大欢喜。
于是他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光鲜盛大中悄悄溜了出来,晃荡在异乡的繁忙街头。
哪怕是骗子也认了。
正如徐海乔对独立烘焙店的刻板印象那样,店门前有一串风铃,葱郁的绿植,和一只窝在绿植叶下打瞌睡的橘猫。
阳光透过窗,洒在猫呼吸起伏的背上。
如果说记忆里便利店的暖色调来自人工光源,那么这里的温暖则完全是纯天然。小麦烘烤的香气扑鼻,让人能安心地放慢脚步。
徐海乔推门进去。老板向他微笑示意。
“您好,想来点什么?”
徐海乔轻扯嘴角。“我先看看。”
店面不大,但玻璃橱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甜点,肉桂苹果和流心蛋黄处贴了「畅销」的标签。店长身后的烤箱嗡嗡运转,一旁放着排队等待的铁盘。
徐海乔的视线顺着橱柜从左至右,最后落在草率倚靠在橱柜边缘的、那个眼熟的吉他包上。
店长瞧见徐海乔愣怔的模样,眉眼微不可查地弯起,轻声问:“您认识他?”
“…在便利店见过一面,是他推荐我来这里的。”顿了顿,还是略显冒昧地问出了口,“他经常来吗?”
店长带着深意地笑。“经常。”
话音还没落,门口的风铃清脆响起。人影逆着光线,轻车熟路地走进来,直奔着那把吉他就去了。
店长故作姿态咳嗽两声。
韦礼安愣了一下,回头,看见店里的另一位顾客。
徐海乔的五官很漂亮,尤其是眼睛:一百种情绪可以在他眼中自如切换,像是能够映射和模仿千人千面的镜子,而且并不会让人觉得夸张。
而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透露着惊喜,另外还夹带着几分憔悴。
明明只见过一面,但在温暖的初春和微妙的氛围中,再加上徐海乔一对留情眼的加持,硬生生爆改成偶像剧中的久别重逢。
像是便利店初遇时那样,韦礼安再次错开目光,欲盖弥彰地摸摸鼻尖。
“这么巧。”
3
韦礼安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交流障碍艺术天才」。他的语言系统不但没退化,反而抽象得人尽皆知,熟人朋友烦得够呛,三番几次把他拉入黑名单。
简而言之,闷骚型。
他的大学舍友去剧组兼职,半夜随团队接机时,随手拍了张工作照发在群里,吐槽自己熬夜有多辛苦。
韦礼安秒回:左三的帅哥是谁。
舍友:我弄死你。
韦礼安没能得到答案…倒不是因为舍友“怀恨在心”。剧组里人员混杂,舍友负责场务而非演员调度,更是对不上号;而左数第三的那个淹没在人群中的帅哥,大概是个没几场戏份的小角色吧。
和帅哥遗憾错过,却在便利店偶然相遇。
在徐海乔坐到身边高脚凳上的那一刻,韦礼安就认出了他。韦礼安就看愣了神。
这人太不上镜,真人比照片里好看一百倍。但与韦礼安曾在颁奖典礼上看过的那些光鲜亮丽意气风发的漂亮脸蛋不同,徐海乔眉眼低垂着,睫毛被面汤升腾的热气氤氲打湿,甚至可以说有点狼狈。
像是只落魄的猫。
于是他拿出了从朋友面包店薅走的吊坠,当作逗猫棒。
猫的眼睛果然随着玩具的出现亮了一瞬。在徐海乔紧盯着掌心里亮晶晶的东西时,韦礼安摸了摸自己耳后,发现已经滚烫。
在这种非理智情形下强撑着搭讪的结果就是语无伦次,说多错多,还不如撂下安慰的小礼物就跑路,还能勉强维持一下自己的冷酷吉他手形象。
不过…什么「冷酷吉他手」的人设好像只存在于他自己的眼里,而在徐海乔看来……
“这不是挺会聊天的吗。”徐海乔撑着下巴,惬意地坐在木头圆桌前,听完了韦礼安自弹自唱几首原创并激情讲解创作思路之后,悠悠道,“第一次见面怎么装哑巴。”
“……”
一旁偷听墙角的店长没忍住笑。
4
那几年很流行星座。用星座解析性格、计算缘分,已经到了近乎魔怔的程度。
徐海乔一向不信这个,但和韦礼安认识久了,也不由得心里画弧。
韦礼安是典型双鱼男,浪漫,跳脱,仪式感,气氛至上主义者;但又像一缕飘忽不定的风,喜欢和厌倦全凭即时的氛围,用暧昧的细节把人骗来,转头再消失无踪。
仿佛一举一动都遵循着星座指示书上的关键词,不知是星座准确反映了他的性格特征,还是他在笃信星座的过程中,被那些定义潜移默化地趋同了。
与这样符合刻板印象的标准双鱼男谈恋爱也许是痛苦的,但作为一场为期三个月的奇妙邂逅,是种很棒的体验。
剧组忙时,徐海乔抽不开身,时间自由的韦礼安就戴着口罩背着吉他来探班,提了几袋子小吃和奶茶分给工作人员,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那个年少成名的创作歌手和组里一龙套关系不一般。
流言蜚语不由得多起来。投来的视线神色各异,让当惯了小透明的徐海乔浑身不舒服,于是嘱咐韦礼安别再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但韦礼安还是每隔两天就会托人送来一袋面包,按照徐海乔的喜好,加了双倍的肉桂粉。
熬过了日夜颠倒的三个月,这部剧终于杀青,徐海乔终于可以在这里彻底放松地短暂游玩几天。
韦礼安理所应当地成了他的导游。
在日月潭水畔的沥青路上骑行,再从静谧冲进人声鼎沸,搭着肩膀穿行过夜市的人潮,尝到了最正宗的那家蚵仔煎和烤麻薯,最后在机场的安检口外挥手作别。
徐海乔几乎有种错觉:也许几个月的邂逅不会画上句号,他们不声不响地占据对方生活的一角,逼着对方撕下从前那个武断定下的保质期限、换上一个不计端点的新标签。
然而事实是,韦礼安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甚至越到要分别时就越沉默和冷淡,连俏皮话都黯然失色,像是尽了导游职责后就彻底一拍两散了。
…后来徐海乔才意识到,那是韦礼安无声表达不舍和下意识逃避分离的方式。不过当时没人想到这茬,就连韦礼安本人也没有。
他们的相遇是在万物葱茏的初春,分别是在物极必衰的盛夏,短如花期。
徐海乔最后问他:你会开演唱会的吧。
韦礼安没有笑,认真地答:在筹备了。
我一定会来看。徐海乔拍拍他的肩膀。
对方却没回应,连一点点礼节性的欣喜和感激也看不出。
韦礼安比徐海乔小几岁,再加上成名早、路走得比较顺,因此做不到他那样的八面玲珑,也揣摩不出他的话里几分是程式的客套,几分是独留给自己的真心。
但严格遵循浪漫公式的双鱼男,还是执意履行了他最后一站的仪式感…尽管话题仍然转换得很生硬。
他掏出了一个不过掌心大小的、精巧的八音盒。
“这是我特别定制的。”他边说边拧发条,“里面是我的新歌。”
发条缓缓松劲,带着中间的迷你唱片转动起来。歌名叫《两脚书橱的逃亡》,唱的是「别人的水泥墙」和「我选择的逃亡」。
并不是情歌。星座的恋爱指导攻略上,说能推动感情进程和营造氛围的最佳BGM,绝不是这一款。
然而,他没办法给这段关系下定义,名为朋友、恋爱、情人和同事的各类条框橱柜,没有一个能放得下它。它低伏在梅雨季的连绵阴云下午,或是悬浮在晴得空荡荡的艳阳天,总之是虚幻的,没头没尾的,没有任何落脚点的。
这让向来亦步亦趋谨遵攻略的呆瓜逻辑崩盘。所以他不敢自以为是地唱情歌。
他索性把这段难以被囊括的奇遇,当作一程脱离定式的「逃亡」。
…八音盒上旋转的“唱片”减速,停下,乐声随之定格。
韦礼安回神,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眼睛。
“只给了我吗?”徐海乔笑意盈盈地把礼物笼在手心,问道。语气和咬字还是牵连黏糊的,像只没骨头的缅因猫。
对面毫不犹豫:“当然。”
5
“所以你知道双鱼男为什么能拿捏我吗?”徐海乔嚼着煎鱼肉,知道秦昊并不感冒,于是自顾自地讲,“他浪漫得太无厘头了。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拿出什么东西哄人开心。”
徐海乔和秦昊是通过共友介绍认识的,聚了几次餐,性格相不相投不知道,胃口倒是挺对路的,于是自然而然处成了饭搭子和旅游搭子。
两人碰头,对了半天档期,才凑出这仅有的几天时间,到海峡对岸逛一圈。
秦昊为了小吃,徐海乔为了故地重游,两人一拍即合。
PPT已做吐的秦昊拒绝做攻略。p人徐海乔大手一挥:没事,我熟,我带路。于是在日月潭边骑了车,爬了山,看了日出,逛了夜市,基本是对韦礼安环岛五日游的一比一复刻。
同时还免费提供景点讲解服务。…当然,是他和韦礼安在这里做了什么什么,买了烤肠还是买了风车,在哪个拐角拍了照片之类。
在徐海乔一再央求绕远去那个面包店打卡之后,秦昊终于忍无可忍。
“不是哥们你恋爱脑啊?!”
徐海乔眨眨眼。“可是他在那家店的风铃底下弹吉他给我听诶。”
“…好标准、好刻板印象的双鱼男。”秦昊吐槽,“现实中真有这样的人吗?你真的不是走火入魔的韦礼安梦男吗?”
“……”
徐海乔一时间无可反驳。韦礼安像个魂儿似的,在自己最浑噩最迷茫的关头不请自来,风风火火地闯入生活,陪伴短暂一程后又匆匆告别,再无联络。
确实让人难以分辨这是现实还是一场虚无的美梦…如果没有那个已经损坏了、转不动了的八音盒的话。
“两脚书橱的逃亡…我记得是他第一场演唱会的名字。我没有去,那段时间我在组里。”
徐海乔低头,边看地图边赶路。二十年没来过了,照片里掠过的那些店铺,都不知经几次转手了,模样陌生得近乎冷漠。
这让他不免心慌。
秦昊看出端倪,适时闭了嘴,只是默默跟在一根筋的人身后,随他固执地找寻一个只留存在记忆中的的落脚点。
老城区的路略显狭窄,他们在淡水老街斑驳的墙面和标牌底下辗转许久,终于来到那个门牌号前。
果然,面包店连一点痕迹也没剩下。
原先店面被一劈两半,左边是连锁酸奶杯店,右边是一家刮刮乐,甜腻的水果大量加糖的味道,夹杂着往来人群匆匆带过的香水,完全冲散了徐海乔对于这里淡淡烘烤香气的记忆。
秦昊望着他,张张嘴欲言又止。他没有什么安慰失恋的恋爱脑朋友的经验,更何况…这俩人根本没谈过啊。真是莫名其妙。
“没关系的。”呆站了片刻后,徐海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猫趴面包的小吊坠,让它和新店家色彩鲜艳的海报合了张影,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反正我在戒碳水。”
6
虽然有遗憾,但无法否认,这是一次很棒的旅行。
年纪渐长,他很难再像小屁孩那样情绪丰沛,也不会再有偏执的秩序依赖。韦礼安于他来说,已经近似于一个符号,或者说是一个取色器,取了记忆里的一帧封存在心底,随取随用,特别方便。
经历的多了,辗转各地的次数多了,扮演的角色、体会的命运和激烈情绪多了,应对相遇和离别的经验多了,很容易让人记忆紊乱。
他已记不真切学生时代的那几个崩溃的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分不清二十岁和三十岁生日时的心境有什么不同。他只能翻出当年的日记,当作提词器,然而有些已经找不到了,侥幸留存下来的,也只是生涩的字句,无法复刻当时的情绪。他像是自己生命旅程的看客。
但是,他记得自己的二十六岁,前不挨后不靠的二十六岁。
他有了猫面包吊坠,唱片八音盒,第一次觉得肉桂味的东西这么上头,第一次有人探班,第一次心无旁骛地等待日出、而不必担心工作和皮肤状态,第一次遇到超典型双鱼男、还是未来的金曲奖得主。
浪漫,荒谬,无逻辑,措手不及,不涉及任何情欲和利益,纯粹得令人不安。…所以记得格外真切。
那是个多么迷茫、多么挣扎,又多么炽烈而肆意的夏天。
现在,他们如果想再次上演一场荒诞的偶遇,只能以合作的形式了。…但一个五音不全的演员,和一个毫无表演经验的歌手,能有哪门子的合作?大概只有让韦礼安给徐海乔的新戏唱OST吧。
徐海乔觉得好笑。
他窝在酒店的空调房里,朝着窗外树木萧索的冬景出神;勾画得密密麻麻的台词本摊开在腿上,已经被冷落半天。
这时候,助理打来电话,说是收到一档音乐竞演真人秀的邀约。这是个刷观众眼缘的好机会,专适合他这种不温不火的老哥哥,他当然应下。
但没想到的是,即将到来的下一个夏天,从未特殊希冀过的、一个本应平淡无奇的夏天,将是「荒诞」的无限延续。
END
(一次昼夜颠倒的码字😴
【蔡鸟乔】变心记
慎入,慎入,慎入。
不纯爱!不搞笑!和合集整体文风差别比较大!灵感来自蔡的同名专辑,非常好听强推。每一章节的题目都对应一句歌词。蔡旻佑伎俩mv一脚把我踹成爱慕,于是我开始虐小鸟。
避雷:
🛋ABO设定,ooc全员恶人,用词脏乱差如有不适请立刻退出
🛋相对纯爱的鸟、花心且翻车的乔和在掌控中bt的蔡;除了乔乔大家都癫癫的(我强调一下,想看万人迷乔的纯乔嬷…慎入…别怪我没提醒你……)
🛋OE结局,算不算he自由心证
【蔡鸟乔】变心记 (这个链接直接跳转vb看截图,文字版可以划到最下面看,全文1.2w字一发完,前传故事线番外在合集可寻)
———不试阅读...
慎入,慎入,慎入。
不纯爱!不搞笑!和合集整体文风差别比较大!灵感来自蔡的同名专辑,非常好听强推。每一章节的题目都对应一句歌词。蔡旻佑伎俩mv一脚把我踹成爱慕,于是我开始虐小鸟。
避雷:
🛋ABO设定,ooc全员恶人,用词脏乱差如有不适请立刻退出
🛋相对纯爱的鸟、花心且翻车的乔和在掌控中bt的蔡;除了乔乔大家都癫癫的(我强调一下,想看万人迷乔的纯乔嬷…慎入…别怪我没提醒你……)
🛋OE结局,算不算he自由心证
【蔡鸟乔】变心记 (这个链接直接跳转vb看截图,文字版可以划到最下面看,全文1.2w字一发完,前传故事线番外在合集可寻)
———不试阅读了反正自己避雷吧🙏我累了🙏
这边是章节题目对应的专辑里的歌,也是一个目录。看文可随意循环任意一首~看文的话相对前两首更推荐后面三首,因为不管主谁的视角,其实都挺痛的🙏
变心记
伎俩
独占
天真的蝎
谁不想太多
【蔡鸟乔】变心记 (文字版,给不适应我截图字体大小的朋友,可自行调节字体,打不开请换浏览器或者公用网改流量开)
密码:6767
—————————————————
end.
三人的信息素味道由俺亲亲的@。月晖。 妈咪提供。我愿简称这篇为口嗨引发的血案。另,变心记这张专真的很好听……
山茶花有一个花语是:
“你怎敢轻视我的爱。”
【海白菜】绝对音感的错误使用方法
本以为写一篇海白菜就收手,结果现在已经第三篇了。你俩到底为什么那么好写!这篇私设蔡乔已经在一起,彼此朋友都知道,但是没对公众公开。提及其他同事,都是友情向。非常愉快沙雕的一篇🙏
正文开始,祝大家看得开心!
徐海乔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包括但不限于失重,失去行动能力,事情走向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等等。
还有被剥夺视力。
徐海乔算是被蔡旻佑拐去玩密室的,说芒果好不容易凑几个人录综艺,徐海乔也心动了,甚至上大巴见到凯凯小九和付辛博时还激动了一瞬间。结果下大巴,所有人被要求戴上眼罩,手搭着前一个队友的肩,由工作人员引到密室。
玩密室就玩嘛,又不是不同...
本以为写一篇海白菜就收手,结果现在已经第三篇了。你俩到底为什么那么好写!这篇私设蔡乔已经在一起,彼此朋友都知道,但是没对公众公开。提及其他同事,都是友情向。非常愉快沙雕的一篇🙏
正文开始,祝大家看得开心!
徐海乔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包括但不限于失重,失去行动能力,事情走向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等等。
还有被剥夺视力。
徐海乔算是被蔡旻佑拐去玩密室的,说芒果好不容易凑几个人录综艺,徐海乔也心动了,甚至上大巴见到凯凯小九和付辛博时还激动了一瞬间。结果下大巴,所有人被要求戴上眼罩,手搭着前一个队友的肩,由工作人员引到密室。
玩密室就玩嘛,又不是不同意,戴眼罩做什么,关灯做什么。
“之前都是这样吗?”
徐海乔搭着石凯的肩,后面跟着蔡旻佑。
“好哥哥,我们上一季早就不兴戴眼罩了,这不是你来了吗。”石凯以老玩家的身份安慰徐海乔。
什么叫这不是我来了!还得谢谢它吗。
蔡旻佑跟在徐海乔身后。被剥夺视力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在静脉血管里都跳着兴奋。要是现在有人来抽血,稍稍一戳,他的血就能喷溅到徐海乔脸上。
一定很好看吧。
其实主要是想和徐海乔做单人任务,比如npc追徐海乔,徐海乔往他身边躲啦,比如碰到难题,自己在徐海乔面前露一手,看徐海乔对自己星星眼啦。
加上蔡旻佑从来没看过徐海乔害怕的样子,徐海乔也从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求过自己。
在芒果这种黑追电的密室里,到时候不管自己提什么要求,徐海乔都会答应的吧?
进入密室,冷气嗖嗖地往脖颈里钻。五人被分开锁在同一个房间的不同方位,等待自救。
摘了眼罩,眼前是漆黑一片,伴随着诡异的背景音乐,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
好黑,不太敢动。
好黑,兴奋激动。
最后是勇敢的凯凯率先解开锁链开了灯。灯亮的一瞬间,徐海乔被晃地睁不开眼。
“喂!”
四张大脸以一种西游记中“你醒啦?”的近距离模式出现在徐海乔面前。
“你们怎么都解开了?还特地跑来吓我。”
徐海乔其实没那么害怕,用石凯的话说,“比我认识的man哥还是好多了,下次介绍你认识。”
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走在走廊里,弟弟们没让徐海乔走第一个或最后一个。付辛博和蔡旻佑贴心地把徐海乔夹在中间。徐海乔下意识地拉着前面付辛博的衣角,慢慢往前挪动。
“海乔,”蔡旻佑从后方贴在徐海乔耳边叫他。
“嗯?”徐海乔不敢回头,但也不敢不应。
“包子哥哪儿去了?”
“不是在我前面…”
后背一阵冷汗。
徐海乔下意识地立刻松手,闭上了眼睛。
“海乔灯亮了,可以睁眼了。”
周围没有脚步声,没有奇怪的声响,眼睛似乎也能感受到光源的亮度。
加上那是蔡旻佑的声音。
徐海乔睁眼,一张鬼脸倏地贴着他的脸。
“啊——”
撒腿就跑,腿软,被身后的蔡旻佑掐住胳膊才不至于难堪。
还没听过徐海乔叫这么大声过呢。
“海乔,你刚才那一声过了high c哦,好厉害!”
“蔡蔡,下次能不能别闹?”徐海乔的声音都带上了疲惫。
不管有没有危险,蔡旻佑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
但还是和前面三人走散了,只剩徐海乔和蔡旻佑两人在空荡荡的过道里。
穿堂风吹得徐海乔手冷脚冷。蔡旻佑默默握住徐海乔的手。
现在徐海乔要么走第一个,要么走最后一个。
蔡旻佑贴心地给了他选择的权利。
选不选有什么区别吗!
“我为什么要来录密室…”
“海乔怕吗?没关系,你可以抓紧我,我不会害你啦。”
是哦,以为自己吃一堑长一堑吗,不会信了。
两人默默地走着,耳边出现微弱的钢琴声。
最终还是蔡旻佑走在了第一个,拉着徐海乔往前走。有蔡旻佑在前,徐海乔的头就没正过,总是看着自己身后,担心黑暗中会有可怕的身影从后方拉住他的脚踝。
冷气丝丝缕缕地从脚底浮现。
明明知道是干冰,但在黑暗中还是止不住地紧张。
两人来到一架钢琴前。
「陶小明被要求每天练钢琴,练完才能去客厅看电视。」
熟悉的旋律响起,是德彪西的月光。
节目组还挺会选,真是一点都不恐怖。
“是不是要弹完这首曲子?”
蔡旻佑已经坐在钢琴前,开始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纠结。
是一口气弹对惊艳徐海乔,还是故意弹错吓徐海乔呢?
好难选,都想看。
“海乔想听什么吗?”
徐海乔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能在密室里点歌吗?
“蔡蔡别闹了,快点。”
“\ \ / \ —,\ ∨”
蔡旻佑用钢琴语调把徐海乔的话复述了一遍。
“蔡旻佑!”
没等徐海乔说完,显示屏上的乐谱从黑白色变成悠悠血红。
“你快点,别玩了!”
“∨ \ ∨,// \”
蔡旻佑忽然觉得有绝对音感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看徐海乔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好有趣。
显示屏忽然暗了,房间中唯一的一点光源也消失了。
“啊——”
High F。
徐海乔被抓着脚踝拽了出去。
唯一的观众没了,蔡旻佑自讨没趣地弹完月光过了关,在下一个房间和之前走散的三人汇合。
“好哥哥,走哪儿去了。徐海乔呢?”
“海乔被抓走了。”
“啊,你就看着他被抓走啊,” 石凯对着蔡旻佑比了个大拇指,“你也是这个。”
“我们去救海乔哥。”听说徐海乔被抓,小九甚至很开心的样子。
在中控台的显示器里,四个人在黑灯瞎火里讨论营救徐海乔计划,聊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注意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啊啊啊旻佑哥,你身后——”
蔡旻佑一回头,四五个npc从下巴向上打着光向他们一行人靠近,嘴角像小丑一样画了鲜艳的油彩,好像刚结束一场猎食。
“跑——啊——”
其他三位跑了会,气喘吁吁地甩掉了身后的npc,回到原来的房间。唯独蔡旻佑还在外面七歪八拐的走廊竞速跑,脚步声咚咚地传到里屋的地板。
怎么追这么紧,蔡旻佑心想,好奇怪哦。
身后的npc也不出声,说他追得紧,却留有逃跑的空间,说他跑得慢,却到现在都没甩开过他。
蔡旻佑跑到了死胡同,退无可退。
npc好像也懵了,似乎这不是他的任务。
徐海乔主动回来了,准确地说,是加入npc,化着血红的妆,拿着电击棒回来了。
蔡旻佑,不是玩儿吗?现在还玩儿吗?
还有的跑吗?
但是蔡旻佑在向他靠近。
啊?
徐海乔紧张地按了很多下手中的电击棒,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响,却完全没吓到蔡旻佑。
徐海乔在一步步后退。
蔡旻佑忽然使出巨大的爆发力,冲向徐海乔。
倒反天罡!
“别跑哦,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蔡旻佑一边跑一边哄骗着,“你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就好啦。”
甜美的声音丝毫没有抵消蔡旻佑作为猎人的压迫感。徐海乔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但幸运地跑到石凯付辛博和小九汇合的房间。
“我去——”
“我是徐海乔!”
徐海乔一溜烟地进了房间,“关门!!!”
四人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合力帮他堵着门。
“门外是谁啊?”
“蔡旻佑。”
好好好,小情侣这么玩是吧。
徐海乔手中的电击棒被付辛博抢过,把人按在椅子上,放蔡旻佑进来。
“蔡蔡你看这是谁。”
原来追了自己这么久的人是徐海乔。
“海乔,你公报私仇。”
贼喊捉贼是吧。
但徐海乔已经跑得气喘吁吁,又因为之前叫了好几声,嗓子都开始变哑,只顾着坐在一旁喘气。
后来徐海乔再也没参加过密室节目,任凭所有人再怎么叫也不去,除非“蔡旻佑不去。”
“海乔,你记得上次嗓子怎么哑的嘛?”
徐海乔拿上手机夺门而出。
“你现在就想玩躲猫猫嘛,好哦,躲好,别被我找到哦。”
「安和乔」真假
●现背小短打,纯造谣
●纯个人理解,别跟我杠
●OOC算我的
“All fake.”
当听到韦礼安对着镜头说出这句话时,徐海乔恍惚了一瞬。他的英文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很烂,他不懂韦礼安说的是什么,但看着对方的小表情,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于是正欲离开的他返回搂住韦礼安的肩膀。
“什么?”
“都是假的。哈哈哈。”
韦礼安十分迅速地说出这句话,也许是出于心虚,他甚至不敢看徐海乔的眼睛。而徐海乔的笑却凝滞了一瞬间——都是假的,不,当然不是。他伸手想要捂住韦礼安的嘴,这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或许是避谶,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不爱听。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又给了韦...
●现背小短打,纯造谣
●纯个人理解,别跟我杠
●OOC算我的
“All fake.”
当听到韦礼安对着镜头说出这句话时,徐海乔恍惚了一瞬。他的英文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很烂,他不懂韦礼安说的是什么,但看着对方的小表情,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于是正欲离开的他返回搂住韦礼安的肩膀。
“什么?”
“都是假的。哈哈哈。”
韦礼安十分迅速地说出这句话,也许是出于心虚,他甚至不敢看徐海乔的眼睛。而徐海乔的笑却凝滞了一瞬间——都是假的,不,当然不是。他伸手想要捂住韦礼安的嘴,这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或许是避谶,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不爱听。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又给了韦礼安一个拥抱。不同于前一个多的是调侃和抽象的味道,这个拥抱则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什么,可能是他们彼此的心意。徐海乔抱得太紧,那样明显地传递着他心底的不安,哪怕相处了如此长的时间,他们这样默契,却还是不安。
徐海乔自诩是个那样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在无数次的试探中终于确定韦礼安的心意,于是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听到韦礼安口中亲口说出“假”这个字眼,他像忽然误触到烧得滚烫的烙铁,仅仅几秒钟便痛到窒息。重复了两遍的假,仿佛将他的信任和亲昵亲手浇息,让他第一次对他们产生怀疑。
“我们不是假的。”
他强撑着回以韦礼安一个微笑,笑意不达眼底,他挣扎着希望从韦礼安口中听到一点肯定。韦礼安看着徐海乔明显不同于之前的态度,嘴唇动了动——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徐海乔的痛,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悲恸也让韦礼安被扎得生疼。是他假意试探的玩笑刺痛了他爱的人,他无可辩驳。
天知道他只是想通过一些抽象的话来规避悲伤的到来,他又如何不害怕汹涌如潮的戒断反应,于是只好通过别的方式希望能够淡化。但他察觉了徐海乔的怀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向不会应对这样热忱的感情。
“Yeah,真人。”
憋了半天的韦礼安也只能勘勘憋出这一句话。从真人秀爱看的东西开始,到真人结束。究竟是谁需要最开始的拥抱,韦礼安想,分明是他夹带私心,他想要一个热情的、温柔的拥抱,却只能绞尽脑汁想出真人秀的借口。而现在,他们脱离了真人秀,回到了自己的人生,变回了最纯粹的两个人。
却还是会相拥。
那些一个对视就能互相理解的瞬间,那些不必宣之于口的秘密,那些不眠夜晚静静的陪伴,哪一样做得了假。他知道,徐海乔也知道。事实上早在他们潜意识中就已经让任何一个人都不允许这段感情被亵渎和否认,甚至他们自己。对这四个月,他们都抱有最绝对的真诚。
你走出一步,我会走出九十九步。
韦礼安能听懂徐海乔的暗示,徐海乔自然也懂韦礼安的意思。在他们的感情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走了九十九步,从来都是双向奔赴。这样的同频,以至于韦礼安脱口而出让徐海乔伤心和愤怒的话时,徐海乔也只会用潜台词警告他不允许开玩笑——而不是转头就走。
不论你退多少,我依然会往前走。
不要患得患失,也不要否认。
韦礼安看着徐海乔离开的方向,继续默默地将自己离别的vlog拍完——摄像机关闭后,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活。他找到正四处社交的徐海乔,在对方嗔怪的眼神将人拉到一边,他用极其认真的表情看着满脸戏谑的徐海乔。
“我只是做做节目效果啦——不要往心里去。”
“你一开始也说演一点真人秀爱看的,韦礼安。”
徐海乔的刻意找茬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没想到平时温和开朗的狐狸一旦生气就这么难哄,他拉着徐海乔袖子的手有些颤抖,最后只能祈祷用卖萌的方式能够逃过一劫。于是角落中出现了小鸟眨巴眼,拿脑袋猛蹭狐狸手臂的场景。
“不要伤心啦——海乔哥哥~”
“其实我想说演一点我爱看的、”
一END一
一鹤归乔一
「海白菜」暗涌
●伪现背,纯造谣,有时间线错乱
●原故事线不完整所以写得比较碎片
●OOC算我的,有视角切换
—1—
目光是最赤裸的爱意。
徐海乔在第无数次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时,这样想到。事实上他作为专业的演员,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形形色色的目光都早已习惯,甚至连摄像机的镜头也司空见惯——至于为什么忽略不了蔡旻佑的眼神,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太过炽热。从主题曲mv时他就结识了蔡旻佑,那时候对方就出奇的爱盯着他,以至于甚至导演组后来都没有拍到其任何一个正脸镜头。当时只觉得是自己今天的妆造太好看了而已,毕竟身为颜控,实在太了解...
●伪现背,纯造谣,有时间线错乱
●原故事线不完整所以写得比较碎片
●OOC算我的,有视角切换
—1—
目光是最赤裸的爱意。
徐海乔在第无数次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时,这样想到。事实上他作为专业的演员,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形形色色的目光都早已习惯,甚至连摄像机的镜头也司空见惯——至于为什么忽略不了蔡旻佑的眼神,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太过炽热。从主题曲mv时他就结识了蔡旻佑,那时候对方就出奇的爱盯着他,以至于甚至导演组后来都没有拍到其任何一个正脸镜头。当时只觉得是自己今天的妆造太好看了而已,毕竟身为颜控,实在太了解这种看到美人就走不动道的感觉了。于是他也丝毫不吝啬与蔡旻佑互动,以及肢体接触。
但蔡旻佑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但徐海乔总在这种眼神中感觉到一丝占有欲。但他们才认识一周,哪里会有这样的情绪,于是徐海乔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他们本应该没有交集,可蔡旻佑和韦礼安睡在同一个寝室,由于徐海乔和韦礼安同组,于是他们的关系不可避免地会近一些,也就连带着与蔡旻佑也多了交集。
“喂,蔡旻佑,你为什么老盯着徐海乔喔。”
“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啦!你以为嘞。”
蔡旻佑说这话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又直勾勾地将眼神放在了徐海乔脸上,看得徐海乔莫名发慌。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盯了,为什么会产生名为害怕的心情,徐海乔也觉得奇怪,兴许是蔡旻佑的喜欢表达得太过直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但喜欢他的脸,又不是喜欢他这个人。
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
—2—
蔡旻佑起初只是觉得徐海乔实在长得太精致了,于是眼神多停留了几秒——也许真的是一见钟情吧,只是当初没想到被他的温柔彻底击溃,以至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蔡旻佑一向知道自己是个窥视者,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他对爱人从来都有着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时时满足不了就会让他想要将一切都毁掉。
但徐海乔太温柔,太干净。
他舍不得。
他像看着神明的“忠实”信徒,可惜脑中尽数装着亵渎神明的把戏。他想徐海乔或许真的存在某种吸引他的魔力,他的脚步会不自觉地向徐海乔靠近,不论何地。但显然徐海乔与韦礼安的关系比与他要近许多,于是他只能在一旁安静地听,安静地注视。
直到徐海乔提出要换寝室。这正中蔡旻佑下怀,毕竟再在这里看韦礼安和徐海乔腻歪,他就想不到自己会怎么样了——没人会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整天在一起,哪怕只是疑似喜欢。于是借着训练whywhywhy的理由,蔡旻佑顺利搬出寝室给他让位。
“蔡旻佑你走得很果断诶,好像早就不想和我待了。”
“当然啊,谁愿意看你们两个人甜甜蜜蜜深夜聊天呐?秀死掉咯。”
徐海乔听到这话笑得倒在韦礼安床上,像小猫一样微微蜷着身体,他穿的是白色的T恤,下摆被他在床上蹭了上去,露出一小节纤细白皙的腰。蔡旻佑看得心里一紧,徐海乔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有多招人。
落荒而逃。
—3—
蔡旻佑在每一个徐海乔看不到的角落情不自禁地注视着他,时间长到也许他自己都意识不到。偶尔被转过头的徐海乔撞个正着,他也只是垂眸避开,他可以在背后永远凝视徐海乔,却不敢真的与其对视。
可能是他问心有愧吧,徐海乔的目光太澄澈、直白,让蔡旻佑不忍细看,怕被他看透内心深处隐藏的兵荒马乱——可他忘记了,徐海乔是个专业的演员,那些掩盖的动作在他眼里无非是欲盖弥彰罢了,不入流的演技。
但徐海乔没有戳穿他,或许也是无法面对,于是选择了逃避,只是演着一无所知地从容相处。毕竟蔡旻佑来他们训练室的时间太多了,虽然打着来找韦礼安的名义,但徐海乔对他的目的心知肚明,毕竟没人会忽略一直追随自己的眼神。
“蔡蔡,你是不是来我们组当卧底想偷看我们演的秀喔。”
“是的啊,你怎么现在才发现。笨蛋韦鸟。”
蔡旻佑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视线回到坐在地上的徐海乔身上,可惜对方只是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好像不在乎任何人说的任何话一般——他一直都这么冷漠吗?似乎不是的,神有时候也会降下他的爱意,笼罩在某一位信徒身上,但不会是蔡旻佑而已。
韦礼安抬眸看了看蔡旻佑,依他对其的了解程度,几乎不消多想就能发现蔡旻佑对徐海乔不同与别人的态度。多奇怪,认识这么久,没见蔡旻佑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眼睛都贴在徐海乔身上了,可惜对方四处留情,身边压根不缺他一个。
韦礼安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想,蔡旻佑这次会栽大跟头。
—4—
事实上蔡旻佑从发现自己心动的那一刻,就没有打算全身而退。毕竟徐海乔有那么多的朋友,自己不是最特别的,也不可能是最不可或缺的,于是蔡旻佑就仿佛装错的一块拼图,拼在哪里都是多余。
尤其是每当看到徐海乔和韦礼安在一起。有时蔡旻佑会想,这么多人分不清他和韦礼安,为什么偏偏他爱的人能够分清,能够如此区别对待,如果他真的像韦礼安就好了,也许在某个清晨也会收到来自神明的一点点偏爱。
两个像双胞胎一样的人。
偏偏只有一个人走进了他心里。
或许天蝎的占有欲就是这么奇怪,哪怕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也会暗自记下徐海乔的一举一动,他和谁说话,搂了谁的肩,又夸了谁唱歌好听,蔡旻佑几乎如数家珍。当然也不会错过徐海乔说自己喜欢什么。
于是寻到机会蔡旻佑都会提前买好奶茶带去他们的训练室,美其名曰慰问,可谁会每天慰问不是自己队友的人。韦礼安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地美美享用蔡旻佑的奶茶,焦迈奇和庆怜就更不会介意,每天都围着蔡旻佑说蔡蔡哥真好。
于是只有徐海乔在接受灵魂拷问。
无论如何徐海乔都没办法心如止水地承受这份善意,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绝。说来残忍,他甚至在想,蔡旻佑不跟他挑明,是不是就是不想给他拒绝的机会,就这样维持着两方心知肚明,但互相装模作样的感情。
没用,但至少能够维持体面的相处。
但徐海乔忘了,他这样明显的躲闪,却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正是与所有人都不同的相处态度,才让蔡旻佑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毕竟一个每天都在与各种人贴贴的人,却唯独对自己克制有礼。
徐海乔太聪明了。
—5—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看到徐海乔在拍韦礼安了,蔡旻佑坐在沙发上,眼神追随着徐海乔的动作,是故意的吗,让他只能看着徐海乔拍别人。蔡旻佑低下头暗暗笑了,脱敏剂达不到脱敏的效果,适得其反地让他更加沉迷。
徐海乔好像在做一场盛大的告白,尽管他只把韦礼安当好友,但蔡旻佑依旧这样认为,毕竟他的偏爱几乎肉眼可见。韦礼安的每一句话他都可以恰如其分地接上,看向韦礼安也是满眼崇拜,甚至连社交平台上的互动也都是独一份的,这样热忱、真挚、沐浴在阳光下的爱,让蔡旻佑趋之若鹜。
欲望疯长。
一发不可收拾。
蔡旻佑也想沐浴在光里,却最终只能在光照的边缘试探,然后眼睁睁地看到那束光慢慢收拢——直到只剩一个人被笼罩。而他只能像傍晚退潮的海水,无声、静默却汹涌,若是有人靠近,一定会被卷入其中。
人人都笑飞蛾。
可谁不愿意靠近光的方向呢?
仿佛是自己给徐海乔赋予的魅力一般,蔡旻佑疯狂地用视线凌虐他在的每一个地方,用大脑收纳他每一个恣意的笑——最疯狂的时候他甚至想将徐海乔拆吃入腹,咀嚼、品尝,然后融为一体,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他消失,也无需树立假想敌了。
可惜只是想象而已。
太明显,蔡旻佑想,徐海乔的偏爱太明显,那样炙热的爱意温暖着所有人,独独灼伤他。可又在窃喜,徐海乔几乎与他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如果真的对所有人都好,他便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了。这样的避嫌竟然也能成为蔡旻佑快乐的来源。
—6—
“我以为内核稳定是韦礼安。”
听到这话时,蔡旻佑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内核稳定从来都是属于他的标签,虽然他许多时候只是对太多事情不甚在意,但这样的态度的确能担得起一句内核稳定。蔡旻佑敛眸低笑,徐海乔会喜欢内核稳定吗,喜欢他以为内核稳定的韦礼安,却忽略了真正内核稳定的自己。
不,徐海乔的喜欢与关键词根本没关系。
蔡旻佑对这件事再清楚不过,那些想法只是为了自我安慰罢了,为了迷惑、欺骗,就好像他真的拥有徐海乔所沉迷的一部分,也就是拥有了那颗心的一点点。蔡旻佑自嘲地想他根本不需要只有一点点的爱,但事实却是这已经足够让他欣喜,潜意识的想法总是难以逃避。
于是蔡旻佑在自我唾弃和微弱的满足这两种情绪中挣扎,他如同一个打算轻生的人站在悬崖边缘,妄图一跃而下,却又胆怯。他无端想到当初选择歌曲时,如果他跟着韦礼安去了《呓语》,现在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徐海乔会喜欢韦礼安,那也会喜欢他吗?
蔡旻佑不知道,现在竟然也不太追求这个答案了。在尘埃落定之后,他甚至已经不再期待未来的舞台与徐海乔有什么合作——最好是真的没有交集,否则才是把他暗地里的动作尽数端上台面被品鉴。蔡旻佑和徐海乔连交流都屈指可数,当然经不起这样的考究。
他那样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如果真的与徐海乔有什么故事,最终一定两败俱伤。
—7—
“对白怎么说,表情才不难过。”
在第一个音符出现时,蔡旻佑就抬头看向徐海乔的方向,而后者只是认真地吃着饭,甚至没有分来一个眼神。韦礼安看热闹似的搬来凳子对着蔡旻佑躺下,一副享受的样子。几句歌词结束,才看到风暴中心的徐海乔吃完饭,慢悠悠掏出手机拍了起来。
那个总是对准别人的镜头,终于对准了蔡旻佑。
“怎么劝我放手,在这一切之后。”
他承认这首歌带着私心,哪怕现在属于蔡旻佑的自尊心隐隐作祟,如果徐海乔对所有人都一样,那他宁可不得到垂怜,但只要有一点机会抓住徐海乔的目光,他的潜意识里都在叫嚣着希望徐海乔的目光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于是他自私地放弃了自己最火的歌,而唱了《我想要说》。
我想要说,如果没有你,我该如何往下走。
徐海乔显然听懂了,但并没有给予回应,他安静得仿佛一块雕塑,只有手在跟着音乐节奏微微摆动,让蔡旻佑真的产生了开演唱会的错觉,如果徐海乔能够应邀来到他的演唱会的话。一曲毕,韦礼安开口打破沉寂。
“我长大想要当蔡旻佑。”
“我长大想要当你。”
—不是的,韦礼安,我现在就想成为你。
强颜欢笑或许一向是蔡旻佑的舒适区,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唱歌时的徐海乔一直仰着头,不看手机也没看他,好像刻意地躲避着。但韦礼安只是开口,徐海乔的眼神就飘了过去,甚至连手机也转了方向,蔡旻佑想,这样的偏爱也许只能在他的梦里得以见到一次。
他知道韦礼安只是想缓和空气中凝滞的气氛,毕竟不知为什么,在徐海乔的沉默中好像时光都变得漫长。如果是庆怜、韦礼安甚至王铮亮在这里唱歌,也许徐海乔已经开始快乐地鼓掌叫好了,而现在只是沉默。所以蔡旻佑很感谢韦礼安,但依旧无法规避地想。
韦礼安想成为他?
讲什么笑话。
—8—
“我带了点吃的,一起吃点?”
徐海乔慢悠悠走进门,将手里一大包东西都一股脑放在桌子上,有零食,还有几杯奶茶。不过显然他没想到这里有一大堆人——韦礼安、石凯、凤小岳、早安、蔡旻佑、井胧还有高卿尘。徐海乔看了看手里的四杯奶茶,脑子飞快转动。
“我只买了四杯,要不我再点点,大家一起喝。”
“诶,刚好我渴了,我就先拿一杯啦。”
蔡旻佑眯了眯眼,率先拿出一杯插上吸管,然后甜甜地笑了笑,装的是纯良无害的嗲嗲台男,若是初见就是如此,说不定徐海乔还会为此动容,可惜现在早已洞察本性,只是回以一个标志性的微笑。早安的眼神在这两人间来回打转,也没看透表象下的暗流。
好像拿了第一杯奶茶,就可以与感情一般先来后到一样——先来后到吗?其实若论起先,或许他比韦礼安还要快些,毕竟主题曲拍摄时就已经与徐海乔有过接触了,只是徐海乔没注意罢了。
“没事,那你们先喝吧,我可以等一等。”
“诶,那就辛苦我们海乔哥的前队长咯!”
石凯的话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闻到了火药味,知晓石凯性子的大家,或多或少露出了些笑意,但蔡旻佑的眼睛只是一直落在他搂着徐海乔的那只手上。好像所有人都可以光明正大与徐海乔互动,除了他,仅仅是空气中的眼神交汇就已经让他不安。
有什么东西真的在破土而出,却呈现一片颓势。
—9—
蔡旻佑偶尔也会感觉不公平,当看到徐海乔与他人自如地相处时,也会想为什么自己根本没有和徐海乔在一起,却还是像见不得光一般。可惜似乎从他的眼神被徐海乔察觉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地位就是不平等的。
哪怕徐海乔想彻底切断与他的所有联系,他也毫无办法。
于是在看到徐海乔拥抱黄潇时,蔡旻佑想,他们好像总是错过。好像命运的丝线将34个人紧紧缠绕在一起时,却恰巧将他们打了个死结,解不开,却也无法相遇,一种奇妙的不解之缘。
如果徐海乔当初入选《whywhywhy》时,没有为了呓语的训练而放弃,或者如果他也去争了《国王与乞丐》——不会的,他根本不可能代替黄潇的位置,甚至剩下两个人他也说不出半点不适合。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故事里却没有他的笔画。
于是他恶劣地想着,为什么他们选择了徐海乔?分明高卿尘才是唱跳的一把好手,为什么还是选了徐海乔。可叹的是连他自己都会被徐海乔每一个动作牵动,那样灵动、阳光的,在舞台上肆意散发魅力的徐海乔,才是原本他爱的样子。
还好,还好。
徐海乔不是他的。
蔡旻佑突然有一丝庆幸。他对自己内心深处的凌虐欲和几乎变态的控制欲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因而他非常清晰地认识到如果徐海乔真的与他在一起,他会有多么疯狂地想将他收纳,是的,收纳。哪怕只是现在单纯的看着,他就已经将与徐海乔相处的每一个人都记了下来,蔡旻佑知道,如果在一起了,只会更甚,或许会把徐海乔逼疯也说不定。
他没权力让一朵玫瑰见不得光。
—10—
“诶,徐海乔,披哥结束之后你最舍不得谁啊。”
—徐海乔,我最舍不得你。
哪怕蔡旻佑已经设想了好几个答案,哪怕连他自己猜的这些答案中都不包括他,可他依旧期待从徐海乔口中听到什么——也许徐海乔会说喜欢所有人,就像他宿舍录制那天一样,那所有人之中也包括他吗?
蔡旻佑想起那时候自己在题板上一个一个写下徐海乔和别人的名字,细密的针扎在他身上,好像千万只蚂蚁在蚕食这颗破损的心脏,不太疼,却实实在在要把他咬下一块肉来。身边韦礼安和王铮亮调侃的话还飘荡在他耳边,好像提醒他哪怕是被粉丝凑到一起,这么多“CP”里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我也爱你们所有人。”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可蔡旻佑当真了。在那天仅仅只剩几个小时的宿舍生活里,他突然疯狂地想要弥补一切。于是他在游戏环节首当其冲,好像要证明什么——徐海乔能看到初舞台打头阵的韦礼安,能不能看到现在的他。在这一刻,答案忽然又变得无足轻重,或许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
然后蔡旻佑找他合照,跟他拥抱,肆意地在最后一个时刻假装拍摄空镜,而徐海乔抬头时摄像头却瞬间锁定。如果他是个狙击手的话,徐海乔早就没命了。蔡旻佑自娱自乐地想,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徐海乔却一点不做防备,正是这样的松弛才让蔡旻佑真的不忍。
他们明明可以当很好的朋友。
他们只能当很好的朋友。
—11—
“这个问题我是给蔡旻佑哥哥的。请教给大家一个非常简单、实用且具体的,区分蔡旻佑和韦礼安的办法。”
什么是过山车,或许就是此刻蔡旻佑的心情。虽然对他问自己的问题不抱希望,但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的那一刻,蔡旻佑还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然后缓缓收起,变成一个无奈的笑,个中辛酸或许只有他自己能看明白。他知道,他知道徐海乔问问题根本不是为了他。
耳边还有韦礼安张狂的笑声,好像在提醒蔡旻佑不要自作多情,虽然韦礼安只是单纯作为损友的嘲笑,但着实刺痛了此刻略显脆弱的蔡旻佑。稳了稳心神的他终于开始认真地说着自己与韦礼安的不同,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
—这很好区分啊,徐海乔,你站在谁的身边,谁就是韦礼安。
蔡旻佑笑了,但没有真的讲出这句话。他一直试图戒断自己的感情,徐海乔身边最重要的人兴许他都排不上号,这只是夏日限定的相遇而已,不必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泥沼。况且,徐海乔这个问题,似乎早就在提醒他了。
“你和韦礼安,与我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听见他的神祇这样说。徐海乔在让他退回朋友的位置,可真的没有不同吗?他一边强硬地想要与韦礼安区别开来,一边又疯狂地希望自己真的与韦礼安是同一个人。他那样迫切地希望得到神的垂怜,可越用力,神越看不见。
其实只是他不敢罢了。
这样矛盾的他连自己都唾弃。每次在韦礼安提到他们是双胞胎时,蔡旻佑都在挣扎,明明知道徐海乔对韦礼安也只是好友情谊,但那种感情依旧不同于任何人——只要不同就好。蔡旻佑想,自己的追求可能也就到这里了。
哪怕是刻意的无视,也能证明他与别人的不同。
—12—
“我主要舍不得我们那个宿舍吧,韦礼安和秦昊。”
蔡旻佑还是听到了这个答案。
他听懂了。蔡旻佑想,只是他不愿意给自己营造一个美梦。想明白之后的心绪反而没有那么混乱了,事实上蔡旻佑也看到了网络上粉丝剪辑出的那么多他注视徐海乔的瞬间,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高强度的训练让每个人都累极了,许多时候的动作都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只是他下意识地寻找徐海乔。
这还蛮好笑的。他费劲心力隐藏了这么久的心事,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虽然没有人介意,但实在难堪。不过还好,这个荒诞的夏天终于要结束了,他有一段太长、太长的时间可以去削弱他对徐海乔的感情。
于是他终于毫无顾忌地去找徐海乔合影留恋、以及真正地相拥。好像放下了所有的介怀后,才发现其实仿佛对方本就对此毫不在意,也可能徐海乔真的是个很好的演员——他们都是太聪明的成年人。
“我们下次再见咯。”
走下彩带纷飞的高台,吃完最后一顿庆功宴后,他这样对徐海乔说,而对方也大方应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下次究竟会延伸到什么时候。夏天的感情好像总是这样迅速但无疾而终。
看着徐海乔坐上保姆车离开时,蔡旻佑漾开淡淡的笑意,像是已然释怀。他分明从来没有得到过徐海乔,现在却莫名产生了一种名为怅然若失的情绪,可他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像这个夏天一般,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回到原点。
初秋的风裹挟着他,带来阵阵凉意。蔡旻佑突然很感谢徐海乔,感谢他赐给了自己一个淋漓的夏天,那样的与众不同,那样的痛,刺骨却难忘。像要渗进他每一个毛孔的遗憾,却让他感到快意。
他们的合照留在他微博的第九张图。
被“+9”掩盖,像他被湮没的感情。
蔡旻佑知道,离开这里,有人正在大步向前,迈向他们光明美好的未来,而他只想溺死在这个绚烂的夏天。
—END—
—鹤归乔—
【安河乔】飞来横醋(契约精神番外)
预警:
💤我流钓系omega海乔×反差萌beta韦礼安,BO养成系,契约婚姻,先婚后爱
💤音乐唱作人安×演员转导演乔
💤用词脏乱差,看好完整版预警,能接受再入!!!
💤完全编造,ooc属于我,他们属于自己
契约精神原文指路→契约精神(上)
中下自己找!
人还是不能太熟。徐海乔有点想念一年前还没表白的韦礼安了。
因为韦礼安最近有点疯。
主要表现在他连狗的醋都在吃。
焦迈奇家里养了一只新的狗,是只很可爱的小萨摩耶。焦迈奇给家里的小公主洗得香香软软的,徐海乔见了很是喜欢,和小狗贴贴拍了合照发了九宫...
预警:
💤我流钓系omega海乔×反差萌beta韦礼安,BO养成系,契约婚姻,先婚后爱
💤音乐唱作人安×演员转导演乔
💤用词脏乱差,看好完整版预警,能接受再入!!!
💤完全编造,ooc属于我,他们属于自己
契约精神原文指路→契约精神(上)
中下自己找!
人还是不能太熟。徐海乔有点想念一年前还没表白的韦礼安了。
因为韦礼安最近有点疯。
主要表现在他连狗的醋都在吃。
焦迈奇家里养了一只新的狗,是只很可爱的小萨摩耶。焦迈奇给家里的小公主洗得香香软软的,徐海乔见了很是喜欢,和小狗贴贴拍了合照发了九宫格。
回家之后被韦礼安质问,你是不是因为萨摩耶长得像石凯才那么喜欢。
徐海乔莫名其妙,一看微博评论原来是石凯去凑热闹发了句看到“海乔哥抱耶耶,你们都太可爱了~”,石凯的粉丝在下面评论说你也是耶耶。
徐海乔解释道:“我都不知道石凯外号是耶耶。”
韦礼安因为他的冲浪强度对此表示怀疑。但看着徐海乔那双真诚得闪闪发亮的眼睛,最终表示信任,但要求徐海乔不准回复石凯。
再然后就是徐海乔和外国的alpha电影明星miyavi合作的时候多夸了他几句很帅。被营销号大肆宣扬他用蹩脚的英语磕磕绊绊也要和雅交流,他真的爱死了。
家里的小鸟委委屈屈地说你其实还喜欢alpha吧,像雅那样帅的。
徐海乔没法反驳,主要是雅真的很帅,他是真的喜欢。
徐海乔捧着韦礼安的脸真诚解释道:“可是我对雅的喜欢和对你的喜欢不一样。”
韦礼安不到黄河不死心:“对我是什么样的喜欢?”
徐海乔亲了亲他的鼻尖:“想和你过一辈子的喜欢。”
韦礼安耳朵一红,又被哄好了。
“这个你要怎么解释。”韦礼安指着平板里直接扑进徐海乔怀里的符龙飞,徐海乔甚至还抱着他转了半圈。
徐海乔无奈道:“龙飞他是omega啊。”
韦礼安哑了火:“哦,是这样吗。”
徐海乔抽走了韦礼安手里的平板,伸手把人困在键盘和墙壁之间:“你再考古下去,是不是连黄潇的陈醋都要吃了。”
黄潇和徐海乔两个omega几年前合作电影国王与乞丐的时候拍过亲丨密丨戏,徐海乔演alpha甚至咬了黄潇的腺丨体。韦礼安很想说确实,我不应该吃吗?片场甚至有人爆料玫瑰和梅花的味道很配,韦礼安只想说哪里配了。但是他看了一眼徐海乔的眼神,没说出口。
徐海乔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fq期要到了,老公。”
对狐狸乔抵抗力已经增强的韦礼安点了点头说道:“抑制剂我前几天去补了。”
徐海乔丨舔丨了丨舔丨下唇:“可我这次不想用抑制剂。”
韦礼安迟钝道:“嗯……嗯?”
“他们说如果我足够开心的话,没有信息素和抑制剂也没关系。要试试吗?”
密码1111
———建议小鸟少喝醋,多喝可乐~
【蔡鸟乔】暗室欺心
我爱人叫韦礼安。
他不是韦礼安。
徐海乔第一人称。
非现实背景,同性可婚。
蔡鸟乔,但有重要角色不出场,看到最后如果觉得我带的tag不好请告诉我,我会改掉^^
01
我爱人每天都要送我一朵红玫瑰。
清晨出门跑步,回来时路过花店买一支,插进花瓶,黄昏下班回到家,带我散步时再扔掉。
忽然有一天,这雷打不动的习惯被他遗忘。
红玫瑰在花瓶中日渐枯萎,染上颓靡的黑。他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不厌其烦地反复对我说他爱我,也总是在提问我是否爱他。
他叫韦礼安。
我只记得他的姓名,忘记他的所有。记忆中他的身影被模糊处理,我能够念出他的名字就已...
我爱人叫韦礼安。
他不是韦礼安。
徐海乔第一人称。
非现实背景,同性可婚。
蔡鸟乔,但有重要角色不出场,看到最后如果觉得我带的tag不好请告诉我,我会改掉^^
01
我爱人每天都要送我一朵红玫瑰。
清晨出门跑步,回来时路过花店买一支,插进花瓶,黄昏下班回到家,带我散步时再扔掉。
忽然有一天,这雷打不动的习惯被他遗忘。
红玫瑰在花瓶中日渐枯萎,染上颓靡的黑。他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不厌其烦地反复对我说他爱我,也总是在提问我是否爱他。
他叫韦礼安。
我只记得他的姓名,忘记他的所有。记忆中他的身影被模糊处理,我能够念出他的名字就已经是奇迹。
就算再怎么遗忘,我们相爱的事实不会改变,所以我从昏迷中醒来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会对他感到一丝熟悉。
出院前,医生告诉我这种情况不会影响正常生活。韦礼安站在我身边,搭在我的肩膀的手轻轻摩挲,说安啦,我们这么多年都走了过来,我陪着你,这些都不算什么。
后来我们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那场车祸过去了近一个月,我没有回来过。韦礼安说他那一个月不经常待在家,在医院陪床照顾我,家里肉眼可见的一切都落了层灰。
“我们搬家吧。”韦礼安抱着臂倚在门框,看着我说。
我问他为什么。
“住在这里很倒霉啊,你不觉得吗?你经常生病,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出车祸。换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这样子会不会好一些。”他对我们生活了几年的家丝毫不感到留恋,我怔愣地望着他试探的神情,一时沉默。
这里是我们恋爱的时候就居住的地方,结婚以后自然而然成了婚房,如今过了六年之久。他曾经说要住到我们一起老去,现在却用温柔又不容置喙的语气告诉我,他已经选好了新家。
韦礼安给我看了他一手布置的房子,和这里差不太多,但家具陈列焕然一新,他没有把这里的东西运走。
我问他这里的东西不拿走吗。它们陪伴我们这么久,有不舍是人之常情。韦礼安却与往日大相径庭,摇摇头对我说,我重新活了一次,那么自然我们都要断舍离,来面对未来的新生。
好在这个房子他说不卖,想念这里的时候就回来看看。
奇怪的是,我们离开的这天邻居都不在家,韦礼安陪我我敲了这一层的每一扇门,吃了闭门羹后终于死心。走进电梯,他笑着对我说,大概不是时候吧。
他是经常笑吗?我发现我真的对他过去的形象淡忘,以至于看着他的笑容十分恍惚,心里的别扭像蜈蚣一样爬来爬去令人恶寒,不清楚是否因为对这样的他感到陌生。
但是这一口已经好了太多的台湾腔又将我的疑惑压了下去。
我爱人是台湾人,毕业后来到大陆工作,我们认识六年,感情很稳定,没有过轰轰烈烈的热恋期,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结婚,一直都很平淡地恋爱。没有吵过架,没有发过脾气,第一次同床共枕他也十分温柔,很照顾我的感受。
我爱人叫韦礼安。
这是我能记起的有关和他在一起的一部分,我们拥有许多合照,打印成册,没事的时候我们经常坐在一起翻阅,回忆合照背后的故事。
这次搬家我没找到这本相册,韦礼安说他已经帮我拿去了新家,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
我有些期待,希望这些照片能帮我想起一些有用的事情。我不想让我们六年的感情因为我记忆缺失的原因而导致只有韦礼安一个人挂怀。
02
相册是完整的,里面的相片却让我沮丧。
和韦礼安的每一张合照,他的脸都被烟头烫了一个洞,只留下我看着镜头微笑。而我们的单人相片都完好无损:他耍帅的、悲伤的;我开心的、流泪的。
“是你做的吗?”我摸着已经变成破洞的那张相片问,“为什么要这样?”
韦礼安很受伤地摇头。
他揽着我坐在床头,牵过我和他戴了对戒的那只手,无奈地笑着解释:“这些是你干的好事。气我发烧还坚持工作,结果病倒——所以搬家很正确啦,我觉得我们好的生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会生气到因为这件事,把这么多年和韦礼安的合照唯独烫掉他吗?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韦礼安又说,“有一段时间你觉得我和同事走得很近,我夜不归宿过一两次,是真的在加班,你却以为我出轨。第二天我回家就看到了你的杰作。”
韦礼安抽走相册,掰过我的身体抱住我,叹息着:“海乔,我很爱你,没有你我会疯掉的。你不要再让我担心喔。”
我想我应该像从前那样,在他说爱我的时候也同样说我爱他。他说着爱我,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呼吸片刻,不安分地亲我。
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被韦礼安脱掉衣服,扑到床上后,我开始挣扎。
韦礼安奇怪地看我,他的神情更受伤了,小声喊了句“海乔”,不知所措地停下动作。
于是我们现在的姿势十分尴尬。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皱了皱眉头,忍住呕吐的欲望,捡起韦礼安扔到地上的衣服,回避他锐利的视线,“过段时间可以吗?我好像没什么心情。”
韦礼安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他强扯起一抹笑,说:“我明白,我不逼你。”
瞄见韦礼安眼底的落寞,我的心情也开始变坏,下意识想要哄他,在他从我身上起来时拉住了他。
我凑过去轻轻吻了韦礼安的唇角,却没能很快离开——他搂住我的脖颈反客为主地咬上我的唇,像是惩罚我冷漠的遗忘与拒绝。
我拍了他的肩很久,久到我的手发酸,脖子也承受不住重量整个人往下滑,韦礼安才停止这种霸道的行为,深呼吸几次,抵着我的额头,又说了一遍他爱我。
我闭着眼没有回应。
韦礼安执著地重复,似乎听不到我的回应就会永远说下去,我逼不得已睁开眼,撞进他快要失控变得猩红的眸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说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他倏地笑了,又亲了亲我的嘴唇,才松开了我。
我失去力气瘫倒在床,胸膛下那颗心脏在刚才快要爆炸,直到韦礼安消失在卧室门后,我翻了个身,感受到后背那一层薄汗。
我不记得从前和韦礼安是怎样相处的了,全都不记得了,他的长相、声音、性格,不管我怎么回想,全部是他现在的模样。
我实在对不起他。
阳台传来一阵低落的琴声。
韦礼安在借钢琴向我诉说什么。我确信。
他喜欢用乐器传达很多情感,我们还没有确认关系的时候,他常常为我弹钢琴,弹吉他,唱一些情歌。
我们结婚后,他晚上偶尔心血来潮搞一些小资情调,倒上红酒,开一盏落地灯,做一名浪漫的钢琴家,又或是背负吉他的“流浪歌手”,总之他想出的点子总是千奇百怪。我们相处从来都没有尴尬的时候。
我恍惚间回到过去,记忆里的身影却十分模糊了,慢慢走到门口,沉闷的琴声在我打开门后变得清晰。我看着韦礼安弹琴的背影,记忆中那寥寥几笔糊掉的阴影随着琴声流淌,逐渐描绘成他此刻的模样。
而后,他转过身,终于填补了空白。
03
“你知道约翰内斯·勃拉姆斯吗?”
我快要睡着,突然听见韦礼安在寂静中开口。怀着对他无尽的亏欠,他的每一个问题我一定都要回应,我缓慢地翻身,在黑暗里看见他平躺注视着天花板。
他的口吻很平静,看起来并不需要我的回答,自顾自地说:“勃拉姆斯爱上了一个女人,叫克拉拉,可他无法拥有她。”
“因为克拉拉是舒曼的妻子,舒曼是勃拉姆斯的老师。你说,学生怎么能够爱上老师的爱人呢?”
“不对,好像不该这样子讲。”韦礼安扭头看向我,温温柔柔地笑着,这次他的问题抛向我,一定要得到我的答案,“海乔,你爱我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跳跃,上一秒还在讲述一个故事,下一秒就将话题落到我身上——尽管我的思路还没跟上,但我还是郑重地对他说,我爱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怎么证明我爱你。”
“我相信,这是我最相信的事情。”韦礼安抱住我,“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轻声呢喃,他们是不同的。
后来他又说了些什么,我睡着了没有听见。
因为韦礼安睡前突如其来的问题,我做了个诡异的梦:我看见了长着同一张脸的两个韦礼安站在我面前,一个在弹吉他,一个人在拉小提琴。
可我不记得韦礼安会拉小提琴。
我喊着韦礼安的名字,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应着,在梦中他们的声音我无法分辨,因而醒来后满头大汗,像是做了场噩梦,及时抽身,胸膛空余震荡后的落寞。
我点开手机,凌晨三点。
韦礼安还在熟睡,我不想打扰他,于是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出了卧室。
搬进和韦礼安的新家以后,我没有认真参观过,总觉得我和韦礼安拥有相同的审美,所以他布置的都是我喜欢的。就像从一个熟悉的地方搬到另一个熟悉的地方,不会感到新奇,或者想要重新“认识”一下它们。
但我偏偏这一刻来了兴致。连星星月亮都在沉睡的三点钟,我独自举着手电在我的家中探险。
主卧住着我和韦礼安两个人,斜对面是客卧,那扇门后过于空旷——我们从不分房睡,即便我现在脑海中关于他的一切仍然朦胧,像他的脸庞上蒙了层纱,我望不真切。
我没出车祸以前,家里偶有朋友做客,聊得晚了会在客卧留宿。只是自从我们搬过来,过去的朋友变得很少联系,韦礼安说我还在休养,不方便被频繁打扰。
仔细想想,我除了不怎么记得他之外,对其他朋友仍有印象。所以我其实很欢迎我们的朋友到来,没准可以通过他们多了解一下韦礼安,不只是我单方面对韦礼安的印象。
让我觉得奇怪的一点,是经常来我们家做客的秦昊,在我出车祸后如同消失了一般,我给他打电话,发消息,怎样都联系不上。我问韦礼安他去哪里了,韦礼安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的话他就更不知道了。
卫生间、厨房、客厅,这些空间的格局和从前一模一样,有变化的地方……也只有阳台的空间大了一些。
阳台的猫架上窝着一只猫,角落的猫窝里还有一只静静地打鼾。窗户昨晚睡前忘记关,秋天的凉风顺着我睡衣的袖口蹿了进来,我脱了鞋踩上地毯,越过三角钢琴,关上了窗。
余光却不由自主被一旁刚刚冷风吹开的厚重的窗帘下,伫立在其中的小提琴吸引。
亮面棕色,和我梦中的“韦礼安”搭在肩上的那把分毫不差。
04
“你在看什么?”
身后忽然冒出一道冷漠的声音。
我像做了亏心事一般仓皇地回过头,要解释时舌头打了结:“做了个噩梦,出来透口气。窗户……昨晚可能忘了关,有点冷。所以我、我刚刚关上了。”
说得磕磕绊绊,缩着脖子,为了证实我说的话一样,我抱紧自己从阳台走下来,一步步靠近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韦礼安,然后,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
“你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韦礼安握住我的手:“你不在我身边躺着,我睡得不踏实。”
他的手好凉。我只注意到这件事。
可他刚醒,手为什么会比我吹了风的还凉?我想不通。
韦礼安站在原地抱了我一会儿,手掌在我后背摩挲——这个动作让我感到熟悉心安,心里翻涌的异样的感情在这一刻湮灭。
我说,回去睡觉了,韦礼安。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韦礼安幽幽地盯着我,把我盯得心里发毛。问他为什么不睡,他竟然说害怕一闭上眼我就不见了。
“我能跑哪儿去啊?”我笑他最近总在说些离谱的话,“我们结婚了好吗。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很不可告人的关系,然后睡一觉我就会偷偷跑掉吗?”
韦礼安不说话了。我不知道又是哪个字眼触碰到他的敏感,他紧紧搂住我,声音软绵绵的,却很坚韧,“我不会让你跑掉的。”
半晌,他补充道:“绝对不会。”
“好好好,我不跑。快睡觉了。”我拍拍韦礼安的胳膊,示意他放开我,搂得太紧没法睡。
他不为所动,我只好强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扒了下来,给他放了回去,又一次道了晚安。
这次我没有再看韦礼安是不是听话地闭眼睡觉。我翻身背对着他,开始思考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在他询问我的时候反过去问他那把小提琴是怎么回事。而是被他带偏,甚至是隐瞒我看到的被他藏起来的小提琴。
我们之间该是毫无秘密的,但自打我经历车祸,出院,我觉得韦礼安变得神秘了起来——当然也有我对他的样貌性格淡忘的那层滤镜。他和我记忆中的韦礼安无法完全重叠,也因此我们之间逐渐因为不愿讲明的秘密而使得两颗心隔得越来越远。
我仍然是我记忆中的徐海乔,韦礼安却不再是从前的韦礼安,就像是……
就像是仅仅安了一个“韦礼安”的名字。
这样的想法不合时宜地钻了出来,我被吓出一身冷汗。
我感觉有一道视线黏在我的背后,像滑腻的蛇四处游走,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我吞噬。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什么被蛛网包裹的东西奋力向外戳破。
“海乔。”
韦礼安沙哑地开口,我屏住呼吸,等待他下一句。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
05
韦礼安请下来陪我休整的长达一个月之久的假结束,终于要去上班了。他是钢琴老师,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是,在机构教学生弹琴,一周只给自己放周三一天的假,其余时间在机构从早上到晚。
他其实很自由,没办法去上课的时候就把课给他最信任的学生代,只不过怕学生家长不放心,所以韦礼安几乎从不请假,只有我出意外这次,他放下了手上的课来陪我。
给韦礼安代课的学生我见过一两次,但时间过于久远,我已经想不起他的长相了。只记得那也是个台湾人,说话时台湾口音很重,平常的一句话也像在撒娇。
第一次见那位来自台湾的学生是我和韦礼安恋爱的第一年,韦礼安介绍了自己的工作。那天是周三,韦礼安没有课带我来机构参观,他有自己上课的琴房,我们从他的琴房出来,迎面就见到了正好也开门的那个台湾人。韦礼安没想到上课时间也会被撞到,还在愣着不知道该不该介绍我的时候,他的学生已经开口向我打招呼了。
他问我,你是师母吗?
韦礼安连忙作势要捂住他的嘴,脸红成番茄,叫他不要乱叫。他说我们还没有结婚。
第二次就是我和韦礼安结婚后。离今天没有很远,我的印象里却只剩下韦礼安的那句话。
韦礼安对他的学生说,这次可以叫师母了,旻佑。
我记得我再没有从他嘴里听见“师母”这两个字。
我的本职工作是写作,办公地点就在家中。通过给报社提供文章来获取稿费,听起来是很枯燥的工作,哪怕在家一坐坐一天,我也乐此不疲。
没搬家之前我和邻居之间相互串门,邻居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孩子出去工作,他们在家里也不闲着,打牌、打麻将,有时候做了甜点蛋糕,还叫我多拿一些,让韦礼安下班回来也能尝到。
他们都知道我们二人的工作,说起来其中一位大娘的孙女还跟韦礼安学钢琴弹吉他——在她孙女放学回来以后,韦礼安也从机构下班,两个人上课的时候,大娘就在家里做饭,邀请我们一起。
所以我们离开的时候没能见到他们有些失望。
也不知道那位大娘的孙女的钢琴课和吉他课韦礼安最后是怎么安排的。我没问,他也不说。
我送韦礼安到门口,他像往常一样亲吻我的脸颊,离开时我的手中多了一束玫瑰花。
“等我回来喔。”
门一关上,我便立刻走去阳台查看那把小提琴。
意外的是小提琴已经消失,代替它静伫在角落的,是一把吉他。
我回到卧室翻找相册,竟然发现了几张上次翻看没有注意到的相片:韦礼安拉着小提琴,而我坐在旁边聆听——他的脸同样被我用烟烫了洞。
真的是我烫的吗?韦礼安什么时候会拉的小提琴?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未向我提起?
门口传来猫爪挠门的声音,我打开门放猫进来,一直以来都爱黏着韦礼安的弗洛伊德这些天状态很蔫,韦礼安在家的时候也不凑上去,总是自己蜷成一团,或者窝在我身边。
我问它怎么了,它喵喵地哀叫,从不回答我的问题。
猫不会说话。
可人会说话,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06
趁韦礼安上班,我回了趟之前的家。
我不相信邻居们还会像我们离开那天一样集体闹消失。
不知不觉中,我对韦礼安的信任渐减,没有具体追溯到哪一天,兴许某句话、某件事,某个眼神又或是某个瞬间,我找不到在我身边陪伴我的韦礼安过去存在于我回忆里的契合感,好像我们之间被一层屏障无形中阻隔。我本来愿意对他袒露心扉,他却有所抵触,乃至隔阂加深,与我相敬如宾。
之前大约不是这样的,但我也早已记不清了。
恐怕如今韦礼安告诉我不用再怀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依然持存疑态度——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己探索。他不会给出答案。
这个房子我们住了六年,最初只是按月付房租,后来房东要回老家,说要卖掉房子,我们就给买了下来。家具破损,我和韦礼安去家具城挑选新的;热水器坏掉,找师傅来修;墙漆是我们一起刷的,窗帘也是我们一起选的颜色花纹,这里包含我们的曾经。我所能记起来的场景片段化又碎片化,他在我的脑海中被迷雾包围看不真切,可现实中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却仍然不知所谓地寻找。
我也不知道我还在寻找什么。又总觉得应该找到什么。
主卧的衣柜里有一处暗格,那是除了房东只有我和韦礼安知道的地方。房东说最早房子不是他的,他也是买了房以后才知道,告诉我们只要扭动最里侧的衣架,暗格就会自动打开。
我不知道我们从这里搬走前,韦礼安有没有把里面的东西带走。
但他说要断舍离,所以没拿走倒也不奇怪。
暗格里原先有很多东西:我们第一次约会时韦礼安带我去做的手工陶艺,我们坐飞机旅游的票根,一部他用旧的手机,还有一些零碎的饰品。
说是暗格,听起来就像要隐藏许多秘密的称呼,实际上并没有值得隐藏的事物。它们乱七八糟地摆在那里,拥有着最珍贵的回忆。
韦礼安的旧手机就算满格关机,很久不用也会掉电量。我给它充上了电,等待的过程中无所事事,于是走出去敲响了对面的门。
拖沓的脚步声很快响起,我听见了十分陌生的声音,一边问“谁啊”一边开了门。
的确是张陌生的面孔。
“请问这里没有姓林的人家吗?”
“他们早搬走了。”
我说了声打扰,不死心地去敲其他几扇门。
今天是工作日,但我的邻居有几户是老人守家,不存在不回应的情况。可后面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整个楼层只剩下空旷的敲门声。
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开头敲门的那户人家又打开了门。
“你别敲了,敲了也没用。这层全重新租出去了,之前那些人都搬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家还住在这里。”
“什么意思?”我一时傻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具体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他挠了挠头,“但是我上个月就搬过来了,那时候这层还没人租。这个月倒是租出去了几户,他们上班的比较多,白天不在家。也有到现在都没租出去的房子。”
为什么这层楼的房子会突然重租?先前那些人又为什么不续租?还有韦礼安,他为什么执意带我搬家?
“你是上个月几号搬来的?”我记得我和韦礼安走之前敲邻居们的门是12号上午。
“13号,”他说,“这一层都被一个人买下来了,房东说13号之前都不许搬,我是13号晚上才搬过来的。”
07
韦礼安的旧手机开机,屏保是两个人的合照。
其中一个人是我,另一个人我却叫不出名字,或者说,那也是张对我来说陌生的脸。
合照看起来像是今年年初拍摄的。我们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裹着围巾,并肩站在一起朝镜头微笑。
怎么看怎么亲昵。
可是我并不认识他。
谜团越滚越大,巧合一个接一个,等待着我挖掘。我盯着这张亲密无间的合照,有种只要解开韦礼安的手机就能搞明白所有古怪的预感。
手机短暂卡顿一分钟后,锁屏冒出许多未接来电,显示的是秦昊的电话号码。我奇怪我打不通秦昊的电话,秦昊却锲而不舍地打韦礼安早已经不用的手机号。
正当我要回拨给秦昊,他与我心有灵犀一般,下一秒就来了电话。
我刚想质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便听他那边省略寒暄,迫不及待地问:“韦礼安,你在哪儿?”
“我是徐海乔。”
我说完,电话那头骂了一声,音调忽然拔高:“你现在在哪儿?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给韦礼安打电话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韦礼安在你身边吗?他的手机号注销了,我实在联系不到他,给这个旧手机号打了十几个也是关机——你怎么会知道我打这个电话?”
秦昊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我晕头转向,体温随着他的问题逐渐降低,直到他催促我回答,我才找回一点温度。
我对秦昊说,出院后韦礼安带我搬了家,他今天去机构上班了,我就回到老房子看一看。因为这几天和他形影不离,也没有需要打电话的时候,所以我不知道他注销了他现在用的那部手机的号码。
“明明在用手机,却注销号码,这难道不奇怪吗?”秦昊变得抓狂,我不知道他的语气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崩溃,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又问我,“你和他睡觉了吗?”
“你是指盖着被子纯聊天的话,我们当然……”
“你别放屁,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了欸,睡觉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操,你他妈跟他睡了?”
我难得听秦昊骂这么字正腔圆的脏话,感慨之余仍然不解:“对,这有什么问题?你问的这个和上面几个问题的关系是?”
“认识一个月就敢睡,真有你的徐海乔。”秦昊恨铁不成钢地又恨恨骂了几声,我插不进去嘴,刚开口想辩驳,他又问道,“你记不记得韦礼安上班的机构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是他的学生。姓蔡。”
“记得啊,我见过他几面。”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昊也变得奇怪了,他的问题我都答得上来,但实在诡异,我渐渐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始终这么笃定。
“韦礼安今天没去机构上班。”秦昊话音刚落,我听见大门“咔哒”一声,钥匙插进了锁孔,“徐海乔,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那儿,拿着手机去老地方,我在那里等你。快!”
秦昊说的老地方在小区外的咖啡店,他经常带着电脑在那里点一杯咖啡一泡泡一天。我平常没事会去买咖啡,见到他的次数过于频繁,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但现在来不及离开了。
秦昊还在手机里急切地嘱咐我什么,卧室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我的心脏倏地失重,像被揪起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和发丝凌乱的韦礼安对视。
或许我不应该再用“韦礼安”称呼他。
“海乔?徐海乔?你在干什么,听不到我说话吗?你现在身边陪伴你的那个人不是韦礼安,他是骗子!他——”
他朝我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耳朵持续不断地轰鸣,怔怔地看着他站定在我面前,弯腰、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手机贴到他耳边,戏谑地冲我笑着,回复秦昊,“听得到喔。秦昊,你说谁是骗子?”
以往让我觉得平常的笑容此刻扭曲无比,像是拉进度条提前知晓我的结局,充满着对已知的狂欢。
我的脊梁似乎蹿上来一条蛇,吐着信子缓慢地向上游动,使我浑身汗毛悚立,后背一阵湿冷,哆嗦不停。
刹那间记忆世界轰然坍塌,韦礼安真正的模样替换掉了眼前笑容惊悚的“韦礼安”,那些被烟头烫出的洞长出来补全了画面,勃拉姆斯的感情跨越世纪也在这一刻明了。
我终于想起第一次跟韦礼安见到他学生的第一面:琴房门打开,我漫不经心瞥过忽略的那一眼,如今在脑海中清楚浮现——钢琴旁立了一把小提琴。和那晚我在窗帘下看见的一模一样。
——说起来够好笑喔,韦礼安是我的老师,可我比他还大三个月。
——我叫蔡旻佑。叫师母好奇怪,我叫你海乔好吗?
——你知道勃拉姆斯吗?我们是不同的,克拉拉不爱他,但是你爱我。
08
“说话啊,徐海乔。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秦昊还急躁地在电话里说着什么,我却手脚冰凉血液倒流,嘴唇翕张,嗫嚅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他的名字。
“……蔡旻佑。”
被我点出真名他也丝毫不慌张,伸出食指抵在我的唇上:“嘘。”
“我是韦礼安,”他抚摸着我的脸,轻轻揩去我因恐惧而涌出的眼泪,不疾不徐地蛮不讲理,“你爱我,我就是韦礼安。”
和我拥抱的人不是韦礼安,和我接吻的人不是韦礼安,和我上床的人也不是韦礼安。
他总是向我确认我的爱,要我重复百次千次。可他是个冒牌货,他不是韦礼安。
他是疯子。
并且无药可救了。
不知道蔡旻佑从哪里变出来一朵红玫瑰,把削掉了刺的根茎塞进我手中,玫瑰的香气本没有那么浓烈,他身上的香水味浸润了玫瑰,甜得发腻。在我眼中娇艳欲滴的花却渐渐枯萎发黑,连同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前段时间还处处关怀我的人也变成了可怖的怪物。
大门被人疯狂地拍打着,连敲带踹,秦昊撕心裂肺的喊声穿过厚厚的墙门,钻进我的耳朵。
我的头痛得厉害,像被尖锐物品用力击打,致使我眼前阵阵发黑。
“开门!再不开门我报警了!——放开我,把我手机还我!徐海乔!徐海乔!”
“听见了?”蔡旻佑笑眯眯地问,“别在意他,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我始终无法放松下来,神经紧绷,与蔡旻佑对视时用尽力气喊着秦昊的名字,整个屋子回荡着我的声音,我却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喘着粗气,愤怒地注视着蔡旻佑,试图站起来逃跑的时候,他抬手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在床,被他捏住肩颈。
蔡旻佑好整以暇望着我的姿态终于变化,伪装温和的面具破裂,发狠地撕碎我手中的玫瑰,又抽走我的手机,砸向我身后的墙壁。
我抬起头,看见蔡旻佑扬起的唇角一点点放下,抿成一条直线。
他欺身压了上来,我仿佛闻见腐烂的味道。
“你这个疯子。”我咬牙切齿地说。
“那又如何?”
蔡旻佑歪了歪头:“现在你记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