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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号伍十伍

发出cp狗的声音。
这绝美友情谁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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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美友情谁不爱?

烤椰片和山楂块

超美 || 全部都是你[杨超越×孟美岐]

瞎编乱造 || 割腿吃糖 ||不好吃也不赔钱!

00.

我的眼里都是心里都是全部都是你

01.

“你没有野心。”

其实那一刻她说没有野心是真心的,那时的排名已经足够令她满足。

大脑混混沌沌,眼睛也不太好受。
感谢是真的,希望第三名也是真的。

冷静下来她想过,以后她可以再往前,可以是第二甚至可以做第一。

第三?才不会让人开心。

原因?孟美岐怎么可能才第四!

总有人觉得她是个无厘头的人,而杨超越本人却认为自己思路无比清晰。

“最近的距离,才可以看清太阳。”

02.

—“好看有什么用,靠脸吃饭么!”
—“老师也没想到我还真靠脸吃饭了。”

孟美岐楞...

瞎编乱造 || 割腿吃糖 ||不好吃也不赔钱!

00.

我的眼里都是心里都是全部都是你


01.


“你没有野心。”

其实那一刻她说没有野心是真心的,那时的排名已经足够令她满足。

大脑混混沌沌,眼睛也不太好受。
感谢是真的,希望第三名也是真的。

冷静下来她想过,以后她可以再往前,可以是第二甚至可以做第一。

第三?才不会让人开心。

原因?孟美岐怎么可能才第四!

总有人觉得她是个无厘头的人,而杨超越本人却认为自己思路无比清晰。

“最近的距离,才可以看清太阳。”


02.

—“好看有什么用,靠脸吃饭么!”
—“老师也没想到我还真靠脸吃饭了。”

孟美岐楞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她早就知道杨超越很有趣,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
特别是当事人说起来的那个味,当真是能笑翻所有的排名靠背……

“所以你可以教我在跳舞的时候应该怎么笑么?”

“你有几个故事我就可以交你几天。”孟美岐收回了自己想拦肩的手——她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杨超越比她高。

不是说比她手不够长,只是她觉得这件事有点残酷。

“太好了,我先笑一个给你看!”
“……”

“美岐,你怎么把杨超越搞哭了!”吴宣仪经过练习室决定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没搞她!”

“她没搞我。”杨超越跟着说话,总觉得哪里不对,“我在笑。”

没有说前因,只说了被误解的笑容。
其实平时杨超越不至于哭笑不分,她只是有点紧张,“我再笑一次。”

“这次比刚刚好多了。”孟美岐摆了一个标准的笑容示意杨超越学习…

杨超越顿了顿,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宣仪打断了,吴宣仪让美岐一起练舞。

“可是……”
“我没关系,你练舞要紧。”

吴宣仪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到了这种程度,“你,一起练么?”

“不用了,我跟不上你们,我去找其他人。”说完杨超越就往门口走去,才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有很多很多故事,所以可以有很多很多天,足够跟着美岐练习微笑,或许还足够练习舞蹈……

走到门口她一时不知道该走向哪个练习室,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悦耳的声音响起,“干嘛跑的那么快!”

谢天谢地心里燃放烟花爆竹不犯法……



孟美岐看到那双睁大的水灵的眼睛,到了嘴边吓唬人的话成了,“我们去练习微笑。”

她合理怀疑吓唬一下眼前的人,对方会当真!



————TBC————



希望笔能自己画画
从左到右:刘人语,张紫宁,李子...

从左到右:刘人语,张紫宁,李子璇,段奥娟,赖美云,孟美岐,吴宣仪,yamy,杨超越,傅菁,李紫婷(♡˙︶˙♡)
其实我还有第12个pick→吴芊盈,可惜一个宿舍都出道不现实😅还有据说是第二次公演黑马的吕小雨、喜欢的太太pick的徐梦洁and亲友pick的范薇...(花心萝卜自我忏悔)站位综合考虑了发色、动作、人气、实力、关系等综合因素(夹带私货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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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还有第12个pick→吴芊盈,可惜一个宿舍都出道不现实😅还有据说是第二次公演黑马的吕小雨、喜欢的太太pick的徐梦洁and亲友pick的范薇...(花心萝卜自我忏悔)站位综合考虑了发色、动作、人气、实力、关系等综合因素(夹带私货x)

啦啦啦小陈陈

晚上下班回来补公演,被儿子的巧克力撩到变质,最后发现整首最撩是扔大闪这一下,风情万种千娇百媚扔大闪,亲妈瞬间变质想要尖叫,是我的点比较奇怪吗?

晚上下班回来补公演,被儿子的巧克力撩到变质,最后发现整首最撩是扔大闪这一下,风情万种千娇百媚扔大闪,亲妈瞬间变质想要尖叫,是我的点比较奇怪吗?

时间来上班

#教我如何不爱她
啊啊啊啊好喜欢发卡 轻飘飘的小仙女mua
撸了个草稿
担心线稿会毁 上色会毁。。。就这样吧
李飘飘!今天也超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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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

【喻黄】流年追不及 1

摸鱼作…

正文
刚过了盛夏,街上难得多了些人走动,却也闷热的紧。黄少天在那老酸儒的念叨下支撑了一时三刻,终于受不住,琢磨着去哪折腾点事做。
偷偷跑出学舍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从那满口孔孟念的左摇右摆的呆子眼皮底下溜了出去。随手解了发带,干脆利落的扎了个解些烦热的发型,然而黄少天还是小瞧了这未撤走的暑气的威力,晃悠了片刻便又犯起懒来。


虽是八月,树上蝉叫不断,街上的叫卖竟也不曾停过。黄少天被这不间断的声音叫的头昏脑胀,勉强抬了眼瞧瞧这些个光着膀子皮肤已经晒得黝黑的叫卖汉子,心中竟无端升起些敬意来——他可受不住这般晒法。
黄家小少爷虽不是皇亲国戚抑或名门氏族家的小公子,好歹也是这长安城地头蛇的宝贝。从小...

摸鱼作…

正文
刚过了盛夏,街上难得多了些人走动,却也闷热的紧。黄少天在那老酸儒的念叨下支撑了一时三刻,终于受不住,琢磨着去哪折腾点事做。
偷偷跑出学舍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从那满口孔孟念的左摇右摆的呆子眼皮底下溜了出去。随手解了发带,干脆利落的扎了个解些烦热的发型,然而黄少天还是小瞧了这未撤走的暑气的威力,晃悠了片刻便又犯起懒来。


虽是八月,树上蝉叫不断,街上的叫卖竟也不曾停过。黄少天被这不间断的声音叫的头昏脑胀,勉强抬了眼瞧瞧这些个光着膀子皮肤已经晒得黝黑的叫卖汉子,心中竟无端升起些敬意来——他可受不住这般晒法。
黄家小少爷虽不是皇亲国戚抑或名门氏族家的小公子,好歹也是这长安城地头蛇的宝贝。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虽是传言顽劣不成器,但此地柴米油盐要价几何,还是黄家说了算数的。外人谁又敢说这位小公子半分不是?那位据说是长安第一名师的,见他要走,不也不敢拦?这般骄纵之下,倒是把这位小少爷养的愈发娇贵不像样子,谁也忤逆不得了。
如今,再想在长安城找出一个降得住他的他姓之人,竟也只剩一个喻文州。
喻文州何许人也?这名字放到明面上说没人知道,怕是反而要笑话你见识粗陋,把这般江湖上甚至是妯娌间闲言碎语都不曾有的无名之士当了个人物。然把这名往那大门大户或是官家一撂,却没有能不变色另眼的。

提到这喻文州的身份,就不得不先说两句这蓝溪阁。
天下何人不知蓝溪阁?成立上百载乱世而出,每每出现都是影响天下格局的大手笔。手中的情报更是事无巨细,连张三何时摔掉了颗牙都知道,实在多而精细的引人垂涎。他们的日常活动没人知道,情报是哪里来的又如何能细致到如此程度更是无人知晓。这般隐藏于世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组织,尽管平日里没什么动作,却也如一柄藏在暗处的剑,令所有人胆战心惊。
然而尽管蓝溪阁如此面容不清又不可小觑,拥有如此程度的情报便使人们无法不前仆后继,争先恐后的想和蓝溪阁做生意。

试问若有机会和可能,世间谁不想知道哪个孙子偷了自家的包谷?哪个商人不想知道对方心中价格的底线好谋得最大利益?哪个官儿不想知道圣上心情如何又是否怀疑自己?又有哪个帝王,不想知手下贪官污吏几何,忠臣贤才何处?如此,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若是有这个能力和闲财,都巴巴的盼着蓝溪阁能施舍些情报。
为何是施舍呢?这天下生意,自然一行就得有一行的规矩——人蓝溪阁有原则。来交易的,须得交代了前因后果,经查属实才算是初审过关。还有更多的规矩,例如这帝王家事不卖,蓝溪阁自家事不卖,心怀不轨者不做生意,先来后到,之前的交易内容不会透露之类。诸般事宜下来,好不麻烦。不过人蓝溪阁效率也是高,街坊邻居间的小事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完事走人。若是事关重大或是事态复杂牵扯甚多,也不会出一月的时间便有答复。不过当然也可能中途发现意外情况,当初说好了能做的声音做不成的也是有的。这时他们便会退还定金再追加些补偿措施,虽是没了想要的情报,倒也得了好处,不会有怨意。也是变相得了个提醒:你打听的这事棘手着,还是掂量掂量,放弃了的好。

那这蓝溪阁和喻文州又是什么关系呢?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每次去了蓝溪阁,管事的都是这位喻先生。喻先生温文尔雅,见了谁都是一副笑面孔,相处起来无端的舒服自在,自然是人见人爱身边好不热闹。他却像是个喜静的,总是一副微笑的倾听姿态,身上那自如的气度倒是叫人更为心折。把蓝溪阁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简直像个管家。但暗地里——谁又知道蓝溪阁的事儿呢。大家只道这喻先生喻文州是蓝溪阁门面,打个哈哈倒也过去了。至于这真实身份嘛——蓝溪阁的人真真假假,何来真实身份?不过是在蓝溪阁内的身份和立场最为重要罢了。

如此说来,这喻文州的名字,市井小民自然不清楚。谁天天有那个闲钱跑去蓝溪阁要什么劳什子的情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是不值那价格。所以百姓之间对蓝溪阁大多是敬而远之的敬畏态度——不去招惹也就是了。
大门大户如黄少天家,却是对喻文州这名儿熟的很。都是做生意的,谁都想知道些事情给自己个方便。也就少不得多跑去蓝溪阁几趟。这一来二去的,本质是被带出来见见世面的黄家小公子却不知怎么的和喻先生黏上了——单方面他黏他。这位黄公子出了名的聒噪,对熟识抑或极有好感的人更是如此。喻先生竟也不嫌烦,静静的煮了茶听着,待他说累了给他递上一杯润润嗓子。哎,这喻先生可是仔细听进去了的,偶尔还能回上两句。黄公子之前哪遇到过这么好的树洞?翻遍整个长安城能听他讲话超过一刻钟的都可算是个人才。便一股脑的什么都交代出来,只恨不能再喻文州旁边腻个十年八载,把自家机密要事连带老爹私房钱的所在都说出来。

这不,眼瞅着无事可做,也不打算回学舍听蛤蟆念经,黄少天在树下站了会儿,头一次感受到别人听他讲话般的痛苦,终于捂着耳朵受不住了,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他的专属树洞喻先生。


emm感觉写的略渣
这里浅陌
一个傻不拉叽的段子手【虽然好像这篇看不出来233
好勾搭好拐卖
嗯今后也会努力继续写下去的~
艾特一下我那已经开学大概看不到的小伙伴@式微式微胡不归 
笔芯♡

余生

【喻黄】流年追不及 2

2.
喻文州这是随时备茶的。黄少天一路曲里拐弯的在烈日下奔了甚久,才找到这蓝溪阁平常做生意的地儿,风风火火闯进喻文州的房间,见了人一句话都没说,先拿起案上茶盏一饮而尽。

这茶已有些凉了,可见主人已冷落它了很久。那边厢喻文州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黄少天用手掌充当扇子死命扇着风,缓了半天才不喘气了,也不看地方便一屁股坐下。
喻先生仍是笑,眼角眉梢都带了些无奈和宠溺——大抵是宠溺。他拿起案上已经空了的茶盏用茶水烫了烫,没计较黄少天一把抓起来他的茶杯就喝的事。室内燃着些味道很清淡的香,闻上去莫名觉得安心,这房间不朝阳,又放了些冰在里面,黄少天待了一会便就平静下来。这口也润了身上也凉快了,我们的黄公子觉得可以开口...

2.
喻文州这是随时备茶的。黄少天一路曲里拐弯的在烈日下奔了甚久,才找到这蓝溪阁平常做生意的地儿,风风火火闯进喻文州的房间,见了人一句话都没说,先拿起案上茶盏一饮而尽。

这茶已有些凉了,可见主人已冷落它了很久。那边厢喻文州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黄少天用手掌充当扇子死命扇着风,缓了半天才不喘气了,也不看地方便一屁股坐下。
喻先生仍是笑,眼角眉梢都带了些无奈和宠溺——大抵是宠溺。他拿起案上已经空了的茶盏用茶水烫了烫,没计较黄少天一把抓起来他的茶杯就喝的事。室内燃着些味道很清淡的香,闻上去莫名觉得安心,这房间不朝阳,又放了些冰在里面,黄少天待了一会便就平静下来。这口也润了身上也凉快了,我们的黄公子觉得可以开口说话了。他打开窗户透了透风,又被一下明显起来的蝉叫声逼的立马关上,这才带着一腔对天气的不满开了口:“我说文州啊,你看现在这是什么鬼天气外面根本没法待,还说立了秋呢这天可一点都没凉下来。我在我家那臭老头子找的学舍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那简直跟个蒸炉一样,还是你这凉快我就来了这一会就觉得舒服了。诶诶对了啊文州,你们这地方藏得也太严实了吧虽然是蓝溪阁我能理解不过这难找的可难为我们这些上门求教的啦。你说这大热天的就为了问个事儿跑这么一趟容易嘛我就建议你们最好把地方改改要不你们这大热天的肯定没生意做——哎文州你这点的是什么香?我闻着觉得可好闻了…喻大人就告诉我一下?我买来也少烦些…”

“香是我自己调的,怕是买不到一样的。”喻文州把茶盏放好,抬眼看他,脸上并无半分不快的神色,甚至还在微笑——想想黄少天在旁人面前的战绩也是难为他了:“不过少天想要,我给你包些回去拿着用就是了。”
“啊文州你最好了!”黄公子一个兴奋凑前抱了上去,随即松开很自然的一揽喻文州的肩膀:“我就知道喻大人你无所不能,上次见识了点心这次居然还能看见你学会了调香!不过你怎么有兴趣学这个蓝溪阁那么多事应该很忙的啊——”

“咚咚”两声打断了他,黄少天立刻知道是有人来找喻文州请示如何处理蓝溪阁的事务,合着说是很忙的还真是很忙,一点面子也不给。黄少天如往常一样立马闭了嘴,起身打算去隔间回避,整个人都显得蔫巴了些。喻文州见状笑了笑,开口道:“少天,以后可少逃些课吧,我可不想听你爹来着跟我告状。你稍等,那房里有你上次问我的玲珑局,我已经届好了。你看看有没什么不对的。”他顿了顿:“你喜欢的牛乳酥也在那里。”
黄少天本入霜打的柿子蔫不拉几,没在喻文州身边待个尽兴便被赶走,心里不知怎么盘算着以后说这个敲门的的坏话。一听这话却立刻高兴起来,连带着动作也利索了,他飞快的点点头满脸的笑容灿烂了喻文州一脸,便进了内间。

喻文州这才转头,道了声“请进。”
门外的人得了许可,低头走进:“先生,张佳乐大人过来了,大概是想见您。”

……张佳乐。
喻文州垂了眼眸,面皮上确是一片平静。他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沉思片刻道:“你让他到了先去临溪安顿下来。”
那人领了命,低头退了出去。黄少天听外面没了动静,一溜烟儿的跑了出来,再次对喻文州展开了自以为非常有趣的语言暴力行为。喻文州仍是微笑听着,一双温和但仿佛盛着深潭般的眼眸却不再含了笑意。

待黄少天尽了兴已是黄昏,他惦记夜市上才有得买的长安醉——那可是长安最受欢迎的好酒,每日队伍都排了一条街。思量着赶忙的去排这个队,还笑嘻嘻地说买到了给喻文州带一坛。喻文州看他活蹦乱跳的一刻也不肯歇的样子习惯了,倒也没说什么,由着他便是。
倒是他走了,喻文州才静下片刻,能思考一下今天的事。张佳乐回来了…他怎么回来了?来做什么?当年的那个任务…终于结束了么?
他走到窗边,远处刚刚开始的夜市已有些热闹,声音传到这僻静的小巷子里缺已经变得很遥远。他看向黄昏的天空,此时已然不热,蝉声也停了下来,甚至有些凉意。喻文州轻抬起手,搭上木制的窗框,脸上终于不再有那招牌式的温和微笑。

起风了。

玹珂

【转载/怀旧】肉香(by蔡骏)

   机缘巧合,在一条追忆《故事会》中恐怖小说的微博下,我提起以前在这本杂志上看过的短篇小说,当时以为只是传说或者戏文,没想到这是真正发生过的历史故事,应该是改编自《张巡传》。
    评论发出,居然收到12条评论,还有不少人记得这个故事。
    查了一下,更惊讶的是,这篇短篇小说《肉香》的作者竟然是蔡骏,怪不得能让人多年来念念不忘。
    现搬运全文粘贴如下,诸君共忆。

肉香
文/蔡骏

    我从一位乡下的远房亲戚那儿弄来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据说是...

   机缘巧合,在一条追忆《故事会》中恐怖小说的微博下,我提起以前在这本杂志上看过的短篇小说,当时以为只是传说或者戏文,没想到这是真正发生过的历史故事,应该是改编自《张巡传》。
    评论发出,居然收到12条评论,还有不少人记得这个故事。
    查了一下,更惊讶的是,这篇短篇小说《肉香》的作者竟然是蔡骏,怪不得能让人多年来念念不忘。
    现搬运全文粘贴如下,诸君共忆。





肉香
文/蔡骏

    我从一位乡下的远房亲戚那儿弄来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据说是我们家族一位唐朝的祖先留下来的遗物。亲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弄坏,更也不能弄丢,否则祖宗的在天之灵饶不了他。

    我小心地打开了一这堆纸,一阵陈年累月的霉味便直串我的鼻孔,令人作呕。从纸质来看似乎已有千百年的历史了,黄色的宣纸,如同那种祭祀死人的放在火里烧化的纸张。

    这纸张很脆,有种一碰就要碎成粉末的感觉,我极其小心地掀动着,于是我的整个房间都被这种古老的氛围缠绕着了。

    全是书信,一封又一封,那种直版的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楷书。非常美的毛笔字,既不象颜体,更不是柳体,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风格,也许这种风格早已失传了吧。但这美丽的楷书象是一个女孩子写的,不会是我的那位祖先吧,或许是他的夫人,甚至是情人?

    不,我细细地看才发现不是,这是一个男人写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字迹既绵软又不失潇洒,但我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一种奇怪的气氛,从他的字里行间,从他的每一撇,每一捺,都深深地潜藏着一种——恐惧。

    是的,我是经过了整整一天才看出来的,这种恐惧隐藏得很深,我当时没有看信的具体内容,我只是从他的笔迹中才悟出了什么。

    我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在写信的时候,浑身都充满了一种惊恐,从他的周围,也从他的内心深处。但他的手并没有象普通人那样发抖,他的笔触依然有力,只是在毛笔尖上蕴藏了些许的寒意,冰冷的寒意,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这不是我的那位先祖写的,是另一个人写给我的先祖的信。全都是文言文,我尝试着把第一封信翻译成了现代白话文。

    “进德吾兄:

    从长安一别已经十年了吧。我现在才突然给你来信,请不要见怪。你知道,朝廷赏赐给我一栋豪华的宅邸在长安,以及关中的千顷良田,和江淮节度使的官职。可我从第一天起就辞官不做了,我离开了豪宅与良田,独自一人回到了坤州,住在当年我的刺史宅邸里。

    一晃十年就过去了,我独自一人,孤独地虚度年华。我时常回想起当年安史贼党作乱之际,我是坤州的刺史,你在我麾下为将,你我死守坤州三年,使史思明的数万大军始终无法陷坤州而下江淮。最终我们等来了援兵,立下了大功一件。

    进德兄,我越来越想念你们,和当年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官兵们。这次给你写信,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家正在闹鬼。
    段路 ”

    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位叫进德的祖先原来还是安史之乱中唐朝的一员大将,与这位叫段路的刺史一同死守坤州。但问题是,我的历史知识告诉我,根本就没有坤州这座城池,在安史之乱中,也从没有过段路死守坤州这么一档子事。

    我有些疑惑,于是打电话给我的另一位远房堂兄,他是我们家族中最有学问的人,目前在攻读历史研究生。他在电话里听到了我的提问,然后他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说:“是的,你现在看的这叠信我在一年前也看过,我立刻就完全地陷了进去,我查找了各种资料,甚至到安徽与江苏的北部做过实地考察,但另我失望的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也许历史遗忘了我们的这位祖先还有段路。但我请专家鉴定过,这些信的确是唐朝人的真迹,绝不是后人的伪造。听我说,你不要再看了,你也会陷进去的,这些信很可怕,蕴藏着鲜血,历史的鲜血,你好自为之吧,再见。”

    我长久地呆坐着,仔细回味着这位历史研究生的话,他从小就有些神秘感,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什么历史的鲜血,我看他是在故弄玄虚,这只是一叠古人的通信罢了,难道那些早已成为枯骨的人会伤害到我吗?

    但我仍不得不提高了警惕,我开始打算把这些信还掉。但我已欲罢不能了,也许是因为段路最后的那一句话“我家正在闹鬼”。

    我继续打开了第二封信,把它译成了白话文。

    “进德吾兄:

    见到你的信,我万分高兴,原来你也早已解甲归田了,这是好事。上次我说,我家正在闹鬼,是的,这鬼一直纠缠着我。我隐隐约约觉得从我十年前从长安搬回坤州的那天起,这鬼就在这间古宅里出没了,只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鬼。但是今年,它越来越频繁地活动着,其实我向来都不害怕鬼,但是这回我真的有些恐惧了。

    你也知道,当年坤州的刺史府是一间很破旧的古宅,战争结束后,新来的刺史新建了一个刺史府,而我则独自居住在这栋旧宅里。这间宅子很大,也很破,你不知道,我没有雇佣一个仆人,诺大的宅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靠着我在关中拥有的那千顷良田度日,每个月,我在那儿的代理人都会给我带来粮食和钱。我一个人过惯了,朋友们劝我再续铉一个妻子,我也拒绝了。你续铉了吗?天哪,现在鬼又来了,它折磨着我,我不能再写了,就到这吧。

    段路 ”

    这封信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但至少可以告诉我,我的祖先做过鳏夫。窗外的阳光异常的强烈,我在家里胡思乱想着,我想到了坤州。

    坤州,这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城池,但我宁可相信它存在过,因为在历史上,象这样因为种种原因被遗忘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可我难以理解的是段路和我的这位叫蔡进德的祖先是如何在坤州死守三年,抵挡住史思明的数万大军的。

    在安史之乱中,张巡和许远死守睢阳,最终还是城破身亡,段路难道比张巡的本事还要大?这种疑问困扰着我,促使我打开了第三封信。

    “进德吾兄:

    你在信中说你早已续铉,并已有三个儿子,实在可贺,想想我,可能真的要孑然一身一辈子了。是的,你信中的猜测没错,我永远都忘不了月香,她的眼睛,她的笑,她的身体,十年前她死在坤州,就在这间房间里,我永远都无法摆脱她,永远。

    这十年来,虽然我一个人过,但是我养了许多猫,二十多只,其中还有波斯商人高价卖给我的那种两只眼球不同颜色的猫。这些猫陪伴了我十年,就好象是我的爱人,和这二十多只猫在一起,我有一种妻妾成群的感觉。

    是的,我爱她们,我把她们当作了一群美丽的女人。但自从我家里闹了鬼,奇怪的事情就不断发生了。昨天我的一只白猫失踪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后来我发现我的厨房里传出了一阵肉香,我已经十年没吃肉了,自从战争结束以来,我就成了一个素食者,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我非常惊讶,我从没煮过肉,我揭开了锅,天哪,里面是我的那只失踪的猫。这只猫被大卸八块,毛全拔光了,内脏也清理了出来,肉都被煮熟了,我当即晕了过去。

    虽然我当年也在坤州血战三年,见到无数血腥的场面,但这十年来,我几乎从未见过来血,而且我与猫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见到如此惨状,我象死了妻子一样嚎啕大哭。我明白,这一定是那鬼的所为,因为,我的宅邸过去是刺史府,有非常高的围墙,并且由于我家闹鬼的传闻全城皆知,没人敢闯进来的。我痛苦万分。进德,这是报应,十年前的报应,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段路 ”

    “报应”是什么意思,我无法理解,而且他说我的先祖也是明白的,究竟有什么事?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魂,至于鬼魂杀猫并把猫给煮了则更是天方夜潭了,也许段路得了精神分裂症,产生了幻觉,没错,一个人在这样一栋阴森恐怖的古宅中独自生活十年,精神肯定会崩溃的。

    他还提到了“月香”,明显是个女人,也许是他过去的妻子,可以肯定的是,他深爱着月香,但他后来又失去了月香,于是他为了追悼亡妻,一直住在了妻子死去的那间房间里,并且以素食吃斋度日,放弃了荣华富贵,真是个难得的有情郎啊。

    已经是夕阳西下了,黄昏的阳光洒满了我的房间,也洒到了这些古老的信纸上,涂上了一层鲜血般的颜色。我知道阳光对文物有破坏作用,急忙把信都移到了阴暗处,在阴暗的光线中,我打开了第四封信。

    “进德吾兄:

    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我有六只猫被杀并给煮熟了,尽管我把厨房的柴火连同灶上的锅全搬走了,天天到城里的寺庙吃素斋,但那个无孔不入的鬼仍然不知从哪而弄来了柴和锅。

    我恐惧极了,每天晚上,我都把所有的猫都聚集到我的床上,与我睡在一起。这张床在十年前是我和月香睡的,非常宽大,睡在这张床上,我几乎每晚都能梦见她,她还和十年前一样年轻美丽,永远是二十岁。

    你一定不会忘记吧,当年我和月香是多么恩爱,成为你们这些将领和军官们羡慕的对象。是的,月香是个才女,她作诗的才华不在我之下,每天晚上,她为我掌烛,我作一首诗,然后我再为她掌烛,她再作一首诗,每次她的诗都比我好。只可惜她生来就是个女人啊,如果月香是个男子,做官肯定能做到宰相,做文人也一定会流芳百世。可她又具有女人的一切优点,美丽贤淑,对我体贴入微,在当年坤州所有的官员家眷中,她的女红也是最好的,我清楚地记得,进德兄,你的妻子还曾专门向月香请教锈锦屏的技巧。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她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我也都不问政事了。当年她睡的位置上正睡着一群猫,尽管它们在夜里是极不安分的,真是世事难料啊。我真怕它们都被那鬼掳去做成了猫肉汤,它们是我生命里最后的希望了,进德兄,你看我该怎么办呢?请给我指点迷津。

    段路”

    我忘了吃晚饭,尽管我肚子的确饿了,可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这些信深深地吸引住了。段路的这些文字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就象加了某种咒语,你一旦打开它就再也关不上了。

    从段路的文字里,我似乎看见了那个叫月香的女人,如果段路的描述属实,那么我真的感到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生在二十世纪,而不是公元八世纪,我非常想见一见月香。我明白我走火入魔了,我这才相信了我的那位历史研究生堂兄的话。

    天色渐暗,在我打开了灯的同时,我也打开了第五封信。

    “进德吾兄:

    看了你的信,非常感谢你给我出的这些主意,但恐怕我都办不到。首先,我不会离开坤州的,因为月香和我在坤州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当然也包括一生中最悲惨的时光。我想如果离开了坤州和这座宅邸,我立刻就会死的。第二,我也不会去请驱鬼的和尚道士来的,如果把他们请来的话,一定会打扰月香在天之灵的安息的。

    所以,我只能继续留下来,与鬼周旋到底,告诉你,现在我的猫只剩下最后五只了,其余的都被鬼害死了。进德兄,你不会明白的,这座古宅中,到处都残留着月香的气味,十年了,这种气味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烈。我时时刻刻地感到月香还没有死,她就在我的身边,她陪伴着,一同度过了十年的光阴。

    我现在每天晚上仍在作诗,作怀念她的诗,有时第二天早上,我居然会发现在我作的诗下面还多了一首诗,那是月香的笔迹,还是写得那样好,与我写的那首是对应的。月香就在我身边,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她就在我身边看着我,是的,现在,我在给你写信,她在我旁边,她正告诉我该怎么写,确切的说现在是她口述,我执笔。十年前,她的确死了,但十年后,她又的确活着,天哪,让我怎么才能说清楚,总之你是不会相信的。

    此外,还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的坤州城,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在闹鬼,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坤州城象大海里漂泊的一叶扁舟,甚至比安史之乱我们被围困了三年那会儿还要恐慌,当年的敌人毕竟还是人,而现在坤州的敌人则是鬼。

    段路”

    我感到了一种恐惧,从这些古老的纸张里汹涌而出,紧紧地抱着我。我似乎看见在我读信的同时,月香就在我旁边和我一起读着信,我抬起头来,看到了她的脸,很美。从她的身上,发出一股肉香,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段路说十年来月香的气味一直挥之不去。因为这股肉香,从她的肉体深处发出的香味,对,月香就是肉香,在古汉语中,月与肉的意思相同,肺、肝、胆、肠、脾、脑、腿等等都是月字旁。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看下去。电话铃突然响了,是我的那位历史研究生的堂兄:“看到第几封信了?我知道你现在很犹豫,一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我现在能从电话听筒里嗅到你那里的血腥味,真的,既然你看了那么多,那就继续把它给看完吧,明天早上到我的研究所里来一趟吧。再见。”

    我握着电话,一句话也没说,听他说了那么多话。挂了电话,我感到这间屋子的气氛有些不对,我突然觉得我现在就是段路了,我和段路一样独自生活在一个大房间里,真的,我就是段路,段路就是我,这些信全是我写的。是吗?我问着自己,然后我发疯似地摇着头。

    我打开了第六封信。

    “进德吾兄:

    刚看完你来的信,你说当年随我死守坤州并一同受到朝廷赏赐的十二位将领和军官已在今年全部意外地死亡了,这真的很让我心痛。你说刘将军是在成都喝醉了酒掉进河里淹死了,真不可思议,我清楚地记得刘将军的水性非常好,是长江里的浪里白跳。还有李将军在他儿子的婚礼中无缘无故地上吊自杀,这也是不可能的,他那种开朗乐观的性格,还会自杀?而且是在那种大好的日子里。更有甚者是张将军被他的家人砍死做成了人肉馒头给煮了吃了。其他人的死状也是非常奇怪,他们当年在坤州的尸山血海中打仗都没有死,怎么会现在却接二连三地出事,而且几乎是在同一个月里。

    进德,我非常担心你,你不会有事的吧。现在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的猫只剩下最后一只了,但它活得很好,是一只美丽的波斯猫。我要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它,我发誓。

    段路”

    夜很深了,我困了,于是我捧着这些信慢慢地在沙发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我突然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这气味带着浓烈的馨香,发疯似地直往我鼻孔里钻。我受不了了,我循着香味,到了我的厨房,不知是谁在煤气灶上点着大火烧着一个不锈钢锅子。

    我揭开了锅盖,里面是一锅肉,确切的说是肉汤。汤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我用调羹喝了一口,这是一种我从未喝过的汤,味道非常美妙,这一调羹的汤从我的舌头滑到咽喉,再进入食道,最后流进了我的胃,我的胃很贪婪,把这些美味的汤都搜刮殆尽了。我还没吃晚饭,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我又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肉丝被我的牙齿嚼碎,然后我舌尖上的味觉器官又得到了一次刺激,是的,从小到大,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是谁煮的呢?

    很快,我就带着疑问,把一锅肉差不多全扫进肚子了。最后,我在锅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手指头,人的手指头。

    我哇地一口吐了出来,然后我惊醒了,原来这是一个梦。我刚才睡着了,竟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我心惊肉跳着,浑身冒着虚汗,一时间睡意全消了,现在已是半夜两点,我强打着精神打开了第七封信。

    “进德吾兄:

    坤州城已经陷于一种巨大的恐怖中了,不断有人奇怪地死去,城外到处都是新坟,而且死的都是男人。全城充满了死人的臭味,和尚与道士都忙着做法事。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坤州流行了瘟疫,唯一的解释就是鬼魂作祟。

    但我还活着,还有我的最后一只猫,它活得很好,每晚都睡在我怀中,就象月香。经过这些天来,我渐渐地觉得月香的确还活着,就活在这只美丽的波斯猫身上,是的,所以现在我可以说,我又重新得到月香了,她永远都不会和我分离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起风了,带着坤州城里死亡的气息的风贯穿了我的房间,席卷过我们的身体,虽是盛夏季节,我却感到了一种冰凉彻骨的感觉。报应,这是因果报应,谁都逃不了。

    段路”

    看到这儿,一阵风穿过了我窗户打在我的额头,我望望窗外,下半夜的月亮却特别圆。

    我开始明白段路所说的报应的意思了,我能想象坤州城一定是遭到了某种灾难,这种灾难是人类自身造成的,我一向不相信有鬼魂存在,但灾难肯定有,只是通过了某种特殊的方式。

    这使我增加了读下去的勇气。我打开了第八封信。

    “进德吾兄:

    今天是七月十日,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七月十日吗?相信这一天你我都永生难忘的。七月十日,每年这个日子,我们的心中都隐隐作痛。

    我说过报应,今天就是报应的日子。当年我们死守坤州,全城只有五千士兵和两万百姓。我们的粮食准备很充分,但没想到安史叛军的准备更充分,终于两年过去了,重围中的我们吃光了全部粮食,包括所有的老鼠、猫、狗、甚至战马,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全城人都在挨饿,这样用不了十天,坤州城就会不攻自破,睢阳也已经失守了,我们如果完了,叛军就会长驱直入地攻入江淮地区,大唐也就完了。

    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我给你们煮了一锅肉,你们都很惊讶哪来的肉,我没有说,只是让你们先尝尝。你们吃了,你们吃得很香,你们说这是你们一生中最好吃的肉。最后我告诉你们,这是月香的肉。

    你们都吐了,然后,你们都哭了,你们这群大男人象女人一样流下了眼泪。是的,是我亲手杀了月香,那天月光皎洁,月香依然美丽动人,尽管她已经有三天粒米未进了。我的手里拿了一把刀,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许久,但是我终究没有勇气,我的刀掉在了地上,我放弃了,我决心和她一起死。但是绝顶聪明的月香看出了我拿刀的意图,她轻轻地对我说,杀了我吧,女人对战争没有用,杀了我吧,把我的肉吃了,我总之是要给饿死的,不如死在我爱人的手里,让我的肉体进入你的肉体之内,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从此,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来,动手吧,象个男子汉那样,如果你还是我丈夫,动手吧。不,我下不了手,但月香夺过了刀子,她把刀子刺入了她自己的心口。她微笑着,对我微笑着死去,胸口还插着那把刀。

    那时我痛苦万分,真想自己也一死了之,但最后我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我疯了,那夜我真的疯了。我想到了段家的荣誉,我想到了死守坤州的誓言,我把月香肢解了。我说过,那夜我疯了,我爱她,所以肢解她,这就是理由,这理由你们永远都不会理解的,因为你们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是的,我把她肢解了,完成了她死前交代我的事,我把她的肉剁下来,她的肉充满了香味,天生的香味,她是个绝代佳人,就算变成了一堆锅里的肉。

    当时我干这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罪恶感和恐惧感,那夜我真的疯了,我只想永远地和她在一起。我把她的肉给煮了,煮了几大锅,我自己先吃了一锅,那味道美极了,其实我内心也痛苦极了。 然后,我把其他的几锅分给了你们。

    爱一个人有许多方式,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我想这是最合理的方式了。

    进德兄,接下来就是你,你哭完了之后,立刻回到了家里,把你的妻子和小妾也给杀了,煮成了一锅肉。于是,所有的将领和军官都开始吃自己家眷的肉。后来我们干脆把全城的女人都关了起来,总共一万人左右,我们每天吃三十个女人,全城的男人居然没有一个反对。有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吃了都无动于衷,自己还吃得最多。为了养活这些女人,我们还安排了女人吃女人,当然她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人肉,还以为是猪肉。

    于是,我们就靠着吃人肉熬过了将近一年,这一年的坤州是恐怖的世界。终于我们等来了救兵,坤州守住了。十年了,我终于把这些话说出口了,七月十日,今天是七月十日,我想这该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们的罪过是无法饶恕的,天哪,我看见月香了,真的是她,她微笑着来了,她是来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的。进德兄,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那一定是月香带给你的,请千万不要害怕,珍重啊,进德,你要当心——幽灵的报复。

段路 ”

    这是最后一封信,我颤抖着看完了它,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即便是唐朝想必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段路一定有精神分裂症,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就象唐人的传奇,总有些不可思议的事。可我不能自拔,尽管我不相信,但从这古老的纸张和字迹中传出的气息却又强迫着我相信。

    我又隐隐约约地发现这最后一封信上有许多浅红色的斑点,很淡,但却很密集,这是什么?是血迹?难道是段路的血,经过了一千多年,永不磨灭地保留在这纸上。也许这就是堂兄所说的历史的鲜血?

    天色渐渐地亮了,我茫然地坐了很久,直到阳光洒满了我的房间,驱除了那股唐朝的气味。我把信全都放好,带着信赶往我堂兄所在的研究所。

    堂兄早已等着我了,他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的脸色真难看,一夜没睡?是不是,你一定把信全看完了,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昨天晚上我对你说什么都没有,是我骗了你,我不愿你看下去,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真相。这是真的,坤州的确存在过,乾为男,坤为女,顾名思义,坤州是一座以女人为主的城市。在安史之乱后的第十年,突然全城发生了巨大的灾难,男人几乎全死光了,于是这座城市成了死城,被放弃,如今只剩下一堆田野中的废墟,在史书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记载,我花了整整一年才研究出成果的。事实上,被围困的城市中发生吃人肉的事情在中国历史上绝不止一次。”

    “那么我们的那位祖先呢?”

    “这位名讳蔡进德的先人在收到段路给他的最后一封信的当天晚上,举火自焚,没人知道原因,而这些信却都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那么说真的是有鬼?”

    “不,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世俗认为的鬼魂,那的确是段路的臆想,是他长期自我封闭的结果,他一直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他独自忏悔了十年,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对爱人的思念。于是在精神上他产生了幻觉,这是一个人心灵深处不断斗争的结果,他失败了,他败给了他自己的灵魂,于是他的灵魂就不属于他自己了,所谓的鬼魂,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另一个自我,另一个代表爱人的自我。由于深深的爱,他已与月香无论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合二为一。所以,他说月香还活在他身边,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另一半,他的精神已经一分为二,也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一切都源自他内心,一切都源自对月香的爱。他在写完最后一封信以后,就死了,死因不明。但对他来说,这却是最好的解脱。”

     “那么他养的那么多猫是怎么死的,也是幻觉吗?还有他的那些战友,包括我们的那位祖先,还有坤州全城的男子,他们为什么会死?”

    “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纵,但不是我们所一般理解的复仇的鬼魂。也许那些猫根本就是段路自己亲手杀的,通过潜意识驱使他重复了当年的那种恐怖行为,这是双重人格的典型病例,他写信时的正常人格却对自己的行为浑然不知。我说过一切罪恶都源自内心,我们的那位祖先其实想必也有过与段路一样的心理过程。你是否注意到了信中反复提到的报应二字,这不是简单的佛教意义上的因果报应,而是他们的内心对自我的报复,从这个意义来说,他们在劫难逃。”

    “谢谢你,堂兄。”

    “你认为我刚才说的是标准答案吗?不,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答案,我真不该说这么多,也许你自己的理解比我的更好呢?”

    我离开了堂兄的研究所,回到了家里,并归还了那些信,象是扔掉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晚上,妈妈为我烧了一锅肉汤。妈妈没有察觉到我的眉头掠过了一丝恐惧。

    肉香,真的很香。

旧日时光
#《白夜追凶》netflix全...

#《白夜追凶》netflix全球同步上线##潘粤明#  网飞终于正式上架《白夜追凶》了,中语英字,32集每集45分钟,是原音没有配音,剧情一点没删,国产剧的一小步,但是是国产剧走出国门的一步,不要再误会观众的审美,市场的走向,扎扎实实拍好剧才是长久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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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nky Punky
今天也是喜欢羽生结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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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nky Punky
Lemon - 米津玄師

Lemon的声音总有种伤感的感觉。“苦涩的柠檬香”这一句真的超级好听!顺便纪念一下自己终于有了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平台可以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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