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剧版忘羡】不敢问伽蓝 番外第二 兰台 上
剧版忘羡预警
私设有
梗概灭文
番外第二 兰台 上
暑起燎沉烟遮山,白雨跳珠乱入栏。六月风息莺语散,望山楼下碧云天。
暑月将至,云深不知处的听学也终于徐徐拉开序幕。
今年听学与往常不同,乃是三年一开的大听学,不仅有姑苏蓝氏的名家讲堂,还有延请的外部名士,之前也曾向百家宣告过会请符篆大家讲习。知情者知道是夷陵老祖魏无羡,不知情者也听过百家传说,自然是趋之若鹜。
除了蓝氏小辈必要参加,就是兰陵金氏的少年宗主也主动参与,虽然不能全程听学,但是来上些研讨课程总是不妨事的...
剧版忘羡预警
私设有
梗概灭文
番外第二 兰台 上
暑起燎沉烟遮山,白雨跳珠乱入栏。六月风息莺语散,望山楼下碧云天。
暑月将至,云深不知处的听学也终于徐徐拉开序幕。
今年听学与往常不同,乃是三年一开的大听学,不仅有姑苏蓝氏的名家讲堂,还有延请的外部名士,之前也曾向百家宣告过会请符篆大家讲习。知情者知道是夷陵老祖魏无羡,不知情者也听过百家传说,自然是趋之若鹜。
除了蓝氏小辈必要参加,就是兰陵金氏的少年宗主也主动参与,虽然不能全程听学,但是来上些研讨课程总是不妨事的。
魏无羡端坐在静室书斋内,面前放了一摞书和一封信,眼神却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蓝忘机进门时看他这副神情,不由得担心,俯身对坐,轻声发问,“魏婴,怎么了?”
“哦,无事,”魏无羡摇摇头,只把那封信推过去到蓝忘机面前,“十千也要来了。”他看着蓝忘机打开信笺,却有些头疼,“逝远大师要去远游,把十千托付给我,说是希望他也能听学,学些本事。”
“这是好事,你不是一直挂心大师和十千?”蓝忘机合上信,却不知魏无羡为何如此烦恼。
“那是十千啊!”魏无羡垂下头,“连我都说不过他,他能听我的?”
“大师说,一切自有因果,”蓝忘机想起逝远大师沧桑但却充满禅机的话语,“原本,我们对十千就有亏欠,如今,岂不正好。”
魏无羡顿了片刻,吹开落在额前的长发,“只求他别给我惹什么乱子才好。”
三日后百家学子陆续到来,一时清净的云深不知处也喧闹许多,到处都能看到着不同纹饰,但都是白衣的各家子弟在主殿讲堂来回穿梭,精舍内也多了很多少年意气,好奇求学者有之,哀叹成绩者有之,仰慕赞叹者亦有之。
蓝氏听学今年由含光君主持,比之之前蓝启仁主理之时行事更为简洁,话也更少,但是赏善行为更为明显,颇有他做仙督时的风范。新任仙督聂氏宗主聂怀桑也亲临祝贺,一时盛世,弟子繁繁。
蓝思追换了听学的正装,恭恭敬敬的在静室门口等魏无羡出席讲堂开课之礼,半天却见一个白衣小沙弥蹦蹦跳跳的从静室里出来,一头撞在蓝思追身上,差点把他手中的讲义打翻在地。
“……十千?”蓝思追定睛一看,却是熟人。
小沙弥一身雪白纱衣,头上三个香疤闪闪发亮,斜背着一个一看就很蓝氏风格的云纹布袋,里面装着笔墨书本。他拍拍胸口,“是我啊!哦,是,思追哥哥!”他还记得蓝思追的名字,又是个自来熟,竟然上前一步拉住蓝思追的手,“思追哥哥你在这里干嘛呢?”
“哦,我?”蓝思追本来有问题要问,结果反倒被十千问了个先,只好道,“我来请魏前辈去讲堂开课。”
十千歪头看了一眼静室房门,故作玄虚的摆摆手,“白衣,啊不是,含光君已经来了,羡哥哥和他在里面呢。”
“嗯?”蓝思追想到蓝忘机早上带了早课,现下回来看魏前辈也是无可厚非,却不知道十千为什么是这个神情。
“他们两个啊,正……”十千皱着鼻子摇摇头,“羞羞啊!”
蓝思追瞬间顿住,满脸飞红。
“十千!胡说什么呢!”却是魏无羡从静室里探出半个身子,身上是一件暗色的飞云广袖,另一边的袖口被蓝忘机拽着,松散的袖带在他手中。
“思追,你别听他胡说!我……”魏无羡索性推开静室主门,灿然阳光落在他暗色的衣袍上,勾勒出他劲瘦却挺拔的身形,水红色的发带被盘丝银冠压住,越发显出他不同以往的庄严。“我这不是穿不好袖带,十千你……”
“略!”十千一吐舌头,“衣服还要别人帮忙穿,羞羞啊!”
十千看魏无羡就要上前,连忙躲在蓝思追身后,“你再多说几句,一会儿赶不上开课啦!”
魏无羡气的笑了,回头看着蓝忘机,“我就说,我管不了他,以前出去都是他管着我……”
蓝忘机忍笑不答,手中却也不停,给他把袖带系的整齐,藏住腕上细细密密的痕迹。又展平了他广袖,再把玉令配上。
“好啦,我第一日开课,确实不能迟到。”魏无羡看看全身上下无不妥帖周到,侧头与蓝忘机道,“你家叔父,兄长是否要去旁听?”
“嗯,”蓝忘机点头,“我等下和叔父兄长一同过去。”
魏无羡拍拍他的手,抖开广袖向前迈出一步。
璀璨日光倾斜而下,竹影苍松,映衬着那人矫健的步伐,便是别样风华。
兰室内,百二十学生端坐,内檐外厅都坐的满满当当。主讲席后垂着半面帷幕,似乎是给长辈尊者设的席位。众人鸦雀无声,对即将到来的西席崇敬者有之,好奇者有之,惧怕者更有之。
忽而一阵清风穿过,一扫屋中暑气,似乎是山峦中的阴凉之气落在每个人的头顶。
一人从厅外缓缓而来,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位白衣少年。
弟子回头去看,只见来人一身墨色长袍,广袖之下身姿挺拔如松,一头墨色长发被一盏银冠压住,愈发庄重,蓦然一股清风,卷起他深红色的发带,带出一丝不同以往的狡黠与灵动。
那人眉飞入鬓,双目如星,一动一静皆是十方风景,正是话语不言眉先动,浅笑似飞神先行。他前行两步,端坐主讲,一大一小两位白衣少年分坐左右,小的那个竟还是个小沙弥,一时引得很多弟子侧目。
“蓝氏有幸,延请名士开坛授课,此为咒法名家,亦为符篆大师,请诸位恭心敬意,仔细聆听,研学有意,必得相长。”蓝思追声音清脆,随着淡淡清风盘旋屋内。
有弟子发现帷幕之后落座数人,白衣云裳,紫衣锦袍,竟是许多尊贵,只是一时看不清楚,不敢多言。
“诸位好啊,”魏无羡面色轻松,却是淡然起身,上手一伸,那无形的清风似乎化作有形缠绕在他手指之间,弟子身上一热,那突然散去的暑气竟又笼了回来。魏无羡揽袖,负手四望,“我是魏无羡,也是你们符篆咒法的授业师。”
弟子喏喏,相互看了看,惴惴颜颜。
“既然为师,开堂之首,我便也提点要求,”魏无羡环视四方,清风徐徐吹起他的发带衣襟,飘摇不似凡人,“凡为师者必有所长,而为弟子者非无所长,教学相长即自为始。讲堂之上可提问,可质疑,可对论,可相争,学然后知不足,不足而能自省,自省而能前进,前进而能自发,自发便可生生不息。”
他一番理论颇为不同,弟子们雅雀无声,只定定看着他。
“唯如是观,教化与人不可局限,不可拘谨,一切有为法,如泡影雾幻,若只有一而无二无三,无反观,则不可前进,不可修为,不可生。”魏无羡言语轻盈,但却迥然不同,“今日所讲的符篆道法亦要遵循不可局限的法则,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晓世之明理,则可授之巫觋,取之天地,控驭万物。”
各个弟子同时惊叹,只见自己案上砚台中的水墨全部在空中凝结,变作一颗颗的黑色水珠悬浮半空,随魏无羡周身散发的清风缓缓转动,于日光下折射出晶墨卓然的光华。能够以符篆窥得天道,驾驭万物,若是只听他一番言语,只当他是胡吹法螺,如今眼见又有何人不服,何人不叹!
“那……是否要到灵气聚顶,元婴元炁才可达到?”有弟子颤颤出声,只看到眼前墨水如珠,滚动半空,却又缓缓落入砚台,一滴也不曾溅出。
“你观水流东去,可要聚顶高阶?”魏无羡转头一笑。
“不,不需……”弟子愣了一下,摇头。
“那,你观农人打水挑担,可要元婴顺遂?”
“也不需。”弟子胆子大了一点,有人也随声附和。
“若你见一水车供水源源,不竭不懈,可要灵气?”
“不需。”
“你观雨雪生于云气,云气氤氲于山峦,山峦潮湿于露水,露水凝结自飞溪,飞溪跌宕自落雨,夏落为雨,冬落为雪,观这许多,可要灵气支撑?”魏无羡手中闪过一张引水符,朱砂凝动指间,庭前碧池一线清泉穿堂而过,与风融为一处,细细密密在众人头顶下起一场雨来。却只清凉暑气,连书本衣裳一丝一毫也没有打湿。
弟子大声赞叹,有些人甚至仰脸伸手,想去够那许多雨雾。
“取万物自本源,顺其变化,晓之根本,并无门槛。”魏无羡掌中符篆无火自燃,化作虚无,他只环顾四周,“前人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我便是来助各位开窍明理,知通达,晓规律之人。”
“师长!”有弟子在后排兴奋举手,“师长,传言您是鬼道始祖,那我等是否学完符篆也可精通!”
“何为鬼道?”魏无羡似是突然来了兴趣,转身坐在主讲的长几上,墨色长衫徐徐展开,在云浅淡色的兰室内如一笔狂草寥落,笔墨殷殷,全然是潇洒姿态。
“驾驭百鬼之道!”“修仙极端之道!”“鬼气怨气之道!”弟子纷纷攘攘,自然是听说过魏无羡一支竹笛控百鬼的传说,但亲眼见者少之又少,如今听他一问,也是各式各样的推测。
“可号令天下之道!”有一身着金色牡丹纹的弟子高声叫道。
“哦?”魏无羡歪头看了他一眼,看见那弟子座次之前乃是金阐,眉头紧蹙,似乎甚为不悦。“金阐,你觉得呢?”
金阐被突然点名,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踟蹰了片刻道,“鬼道,乃奇诡阴狠之道,虽能驾驭百鬼,怨气使然,并非正道。”
“并非正道,”魏无羡含笑起身,他并未佩戴陈情,手指不自觉的在空中打了个圈,目光在众人身上落下,却非恼怒,亦非喜悦,“所谓正道,可有定论?”
“剑道核心。”有蓝氏弟子回答道。
“正道与否,一定由所修方式决定么?修剑道的就一定是正道,而修其他的就一定是邪道?”魏无羡轻微摇头,挥袖在空中定住两张符篆,一张光华流转,朱砂明明,是常见的明火符,另一张则是阴气扰扰,暗色打底,也是百家常见的招阴符。
“此二符,一张光明正大,一张阴气四溢,”魏无羡指端轻响,忽而一阵明火铺天盖地而来,吓得众人连连躲闪,忽而又是一阵阴气袭来,裹挟着火气在空中扭曲挣扎,最后消散无形。“明火符使用不当,亦会招致祸端,而招阴符若任用得宜,也可平息灾祸,正邪之辨亦如此,只看你心中所想,用之所当,目的为何。”
他墨色广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似乎刚刚的景象都不曾存在,只有他声音平静,穿透识海,“鬼道之初,实为怨念,确非正途。”
魏无羡目色放远,岁月沧桑渐渐笼上眉端,一众弟子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师长并非真的如面色轻松,他身上曾负血海,曾背万骂,如今沧桑岁月化作红尘清淡,并非是无所成就,而是举重若轻,观之似不甚用力,而透彻天地已有十分。
“鬼道实为操控之道,可控灵气,亦可控怨气。”魏无羡收回目光,双手摊开,一手为晶莹剔透的莹白灵光,一手为黝黑阴郁的怨气鬼色,但见他双手一合,于半空揉出黑白交织冥冥色,“鬼道之鬼,实为诡谲之诡,危言变异,出乎寻常。但,操控百鬼怨气并非易事,不可轻易尝试,心神不定者毁之灭之几多。”
魏无羡微微回头,看向帷幕里似乎有些坐不住的蓝氏长老,但又似乎看见一头戴银冠的身影目光坚定,透过层层竹幕落在他身上,更添一股助力。
“鬼道并不可控百鬼,亦不可令天下。鬼者,死者所化,死者生时亦为人,人心向背自有所需,强控虽可暂时,绝不长久。怨气,不平生气所化,人生而有气,气息轮转,向阳为正,向阴为背,亦不可久控。阴阳数理,本就不在操控他人,而在本心本意。控他人不长久,治己心方能见恒长。”魏无羡单手一挥,阴阳灵怨化作纷纷光点,随清风翻覆起落,勾勒出山水轮廓,似有一副生机画面展现在弟子众人面前。
“阴阳相生,气息轮转,驾驭操控不过万一,顺应维持方可长久,道家之理在乎顺应,符篆之法亦在关窍,晓天地则万物生,顺常理则是非明。”魏无羡暗运气息,光斑飞落,似山风有形,似流水有意,似木石坚定,似火焰明明,流转景象,全是万物自然,引得弟子们无不惊叹眼前奇景,似乎从中窥得一丝天地门径。
“修道之人,道心为何?”他并不等弟子回答,只展袖飞身,落在主讲席上,吐出八个字,“正心、正见、正思、正行。”
木铎金声,撞于心海,魏无羡话如禅语,引得四方空明琴语,梵音滚滚,皆入冥冥,“心正,则所见即正;见正,则心中所思所想为正;思正,则可至行,行正,则反哺于心。一切依稀轮转,皆在于正。”
魏无羡提笔,与书案上写下“正”之一字,他笔力飞扬,本为世上最端正之字,却被他写的飞扬洒脱,似乎就要破纸而出。清风一送,那纸悬然而立,魏无羡却抛开笔直起身,“正,即规律,即义法,这是道心法门,亦是符篆法门,亦是剑道法门,亦是天地法门。”
弟子如闻黄钟大吕,心中都不由得惊叹。有人低头看向自己的佩剑,有人盯住自己的双手,似在一瞬间正理之门开启点滴,照耀光华,落在每一个弟子头上。
魏无羡立在正堂,却是回身看了眼帷幕后的众人,淡笑无语。
直到更漏滴答,清风送爽,哗啦啦的书页之声勾起众人的神思。
“既入门径,那便开始正式内容。”魏无羡展袖负手,弟子回神,眼中全是渴求。
正是,俗事凡穷道不穷,心声还与旧时同。百年不休干戈地,云深一语化请风。窗竹影动书案上,寒泉声入砚池中。少年辛苦何辞事,莫问红尘笑笑空。
蓝曦臣随众位宾客去前厅的时候,却刻意留下蓝忘机。
“忘机,”蓝曦臣目光极缓,嘴角的笑意却是藏不住,“无羡今朝所授确实精彩,代我向他道贺,晚间有时,我当代蓝氏师长亲去拜谢。”
“兄长过奖,”蓝忘机颔首施礼,回头看了眼被众多弟子缠住半天不得脱身的魏无羡,“魏婴,确有奇才,当担名士。”
蓝曦臣含笑点头,回身迎上几位长老探问的目光,盈客而去。
聂怀桑远处执手,却是摇着纸扇,拽着江澄也一并走远了,只令弟子传讯,晚上要请名师共饮,请含光君同去,共赴当年同窗之谊。
“蓝湛!”魏无羡好容易挣脱几人询问,又听得晚课钟声,弟子们不敢违逆,纷纷重回兰室,这才让他几步出来。他奔向侯在门口的蓝忘机,脸上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初次授课,确实不易啊。”
蓝忘机伸手在他侧脸上摸了一下,但是又飞快收回手去。
“嗯?怎么?”魏无羡自上手摸了一下。
“朱砂,蹭到了。”蓝忘机顿了片刻,与他同行几步,“授课极好,很好。”
魏无羡看着他微红的耳廓,心中擂鼓,又听他赞扬,不由得大喜,几步跳到蓝忘机面前,“真的极好?”
蓝忘机被他一拦,脚下停住,只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魏婴,真的,极好。”
这回换魏无羡顿住,向后退了半步,摸了下鼻子,“蓝湛,你真是……”
却听身后有人啧啧出声,魏无羡羞恼回头,却是十千。
“哎呀呀,这还是兰室门口呢,你们两个挡道啦。”十千双手捂住脸,却把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看着两个人,“两位师长,晚课时间啦!我要去上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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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学先生就是我,对,又分更了= =
【竹马从天降】17
17
回去的路上王一博颇为不安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肖战,隔一会儿就偷偷瞄肖战一眼。
肖战看上去神色如常,除了好像比往日里话更多了一点,平静得让王一博有些害怕。
碰上卫陶姜纯属意外,王一博自己也没想到。两人分手后没多久卫陶姜就出国了,到现在也有四五年没见了。
“肖战……”
“你想吃什么?”肖战像是没听见王一博说话一样,自顾自地说,“吃了半个月西餐了,火锅怎么样?
“学校附近这个点应该人挺多的,我们可以去远一些的地方,我知道有家私...
17
回去的路上王一博颇为不安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肖战,隔一会儿就偷偷瞄肖战一眼。
肖战看上去神色如常,除了好像比往日里话更多了一点,平静得让王一博有些害怕。
碰上卫陶姜纯属意外,王一博自己也没想到。两人分手后没多久卫陶姜就出国了,到现在也有四五年没见了。
“肖战……”
“你想吃什么?”肖战像是没听见王一博说话一样,自顾自地说,“吃了半个月西餐了,火锅怎么样?
“学校附近这个点应该人挺多的,我们可以去远一些的地方,我知道有家私房不错,要不要试一下?”
肖战语气轻快,说话的时候眼神却很专注地观察着前方的路况,丝毫没有落在王一博身上。
“想吃你做的饭,”王一博试探道,“行不行?”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前面车流的尾灯齐齐亮起,融汇成城市最常见的景色,拥挤而繁杂。
一直等到过了十字路口,肖战才开口说,“那去一下超市吧,家里没什么菜了。”
王一博微微松了口气。
肖战今天态度好得出奇,走到货架前还询问王一博想吃什么,认认真真地挑选食材放进推车里,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
可王一博知道,肖战的视线一直都刻意回避了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是看手机就是看货架。
“随便吃点吧……不用太麻烦,”王一博有些着急,拽了下肖战的袖子,“肖战你……”
“家里生抽用完了,你去那边拿一瓶,”肖战拂开王一博的手,冲远处抬抬下巴,“那边第二排。”
“……哦,”王一博不太情愿地应了声,迈开步子往肖战指的地方去。
肖战站在原地闭眼叹了口气,捏紧了推车的把手。
他尚没有时间清理自己一团乱麻的思绪,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肖战捏了捏眉心,接通电话,“妈。”
“战战啊,吃晚饭了吗?”肖母先嘘寒问暖了两句,“周末回不回家?”
“还没呢,在超市买点东西,回去做饭,”肖战说,“周末……还不知道呢,要是不加班我跟你说。”
“你说你这回北京了,我和你爸还是一天到晚见不到你人影,”肖母有些抱怨,“自己一个人做饭也不嫌麻烦,回家吃多好……”
“妈——”肖战无奈,“我都多大了,还照顾不了自己了啊。”
“你也知道自己不小了啊,”肖母像是突然抓住了肖战的把柄,“二十八岁的人了,还单着,我和你爸同事的小孩二胎都抱上了!”
肖战握着手机摇摇头,闭嘴不说话,省得惹了肖母更喋喋不休。
但是肖母今天格外较劲,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战战,不是爸爸妈妈催你,是真的该考虑了。”
“妈,我这超市里买菜呢,我们改天再说好不好?”肖战试图打断自家老妈的老生常谈。
“不行,你少打岔,从你回来以后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有往心里去吗?”肖母很强硬,“我今天碰上一个老同事,说起这事儿,她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
肖战弯腰拿小青菜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王一博在不远的地方对着一整排的酱油发愁,拧着眉头咬指甲,拿起两瓶不同牌子的酱油比对了好久,那样子烟火气十足,和他身上那件做工精良的定制西服格格不入,看上去还有一丝好笑。
“战战,你有没有听妈妈说话啊?”肖母说了半天,没听见儿子的回音,“喂?战战?”
“啊,妈,我听着呢,”肖战在王一博转身要走回来的那一刻垂下眼帘,“你说。”
“我说过段时间和人家姑娘去见一面,就当认识个新朋友,行不行?”
肖战看着王一博走近的身影,忽然一阵气闷。
王一博走到肖战跟前儿的时候只听见肖战举着电话连声应着,“知道了妈,那我先忙,空了再和你打电话。”
“阿姨找你啊?”王一博问,“有事吗?”
“就打个电话,”肖战低头看了眼王一博拿来的生抽,“行了,回家吧。”
王一博很主动地把推车拉到自己手边,“我去付钱。”
回了家肖战嫌王一博在厨房晃得自己眼花,直接赶人去洗澡换衣服,半点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肖战一个人把纸袋里的蔬果生鲜一件件拿出来、拆掉外包装,打开水龙头一一清洗干净。
他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菜刀的时候眼皮跳了跳,暗自腹诽倒霉的事儿总是堆一块,今天怕不是还有什么等着自己。
好的不灵坏的灵,没两分钟过去,肖战左手食指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他顿时丢掉了手里的菜刀。
“嘶——”
“怎么了怎么了?”
王一博刚从房间出来就听见肖战有些痛苦的气声,把擦头发的毛巾往沙发一丢就跑了过去。
“这么深!”王一博一把抓过肖战的手,被他食指上鲜血淋漓是刀口惊了一跳,“疼不疼啊?要不要去医院?”
肖战制止住他的动作,“没事,家里有医药箱。”
王一博抿着嘴,很小心地托着肖战的手指放到水龙头下,让流水冲洗掉伤口周围的血迹。
肖战疼得瑟缩了一下。
“别动,一会儿就好,”王一博抓着他手不放,安抚地摸摸他手背,“忍一忍。”
等到拿出医药箱,止血上药,又替肖战裹上纱布,王一博才松了口气。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面,肖战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食指,王一博默默看着他头顶的发旋,气氛压抑又沉默。
“肖战,今天真的是碰巧,”王一博开口打破沉默,“我和卫陶姜早就分手了,你别多想。”
“……你不用和我解释,”肖战一点不想听,更不想知道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王一博叹了口气,“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哪有生气啊?”肖战笑起来,如果不是没受伤的那只手捏紧了拳头,看上去确实很开心,“你都这么大了,别说有前女友,就是有现女友也正常啊。”
王一博脸色沉下来,“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肖战刷得起身往厨房走,“我要做饭了。”
“肖战!”
王一博带着愠怒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有什么事不可以坐下来说清楚的,非要这样吗?动不动转身就走?!”
肖战咬紧了牙关,狠狠闭上眼。
他心里很清楚王一博什么都没做错。
一别六年,别说王一博,肖战自己也不是没有过感情经历,可肖战就是抑制不住心底强烈的、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
没错,背叛。
他很想问王一博,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很早就明白我为什么走了吗?那为什么还会谈恋爱?你是不是其实还是喜欢女孩子?
可他什么都问不出口,更没有立场问。
肖战深吸一口气,背着身和王一博说,“我真的没生气,谈恋爱是好事。”
王一博被激怒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肖战,当初是你把我扔下就跑,一走就是六年!”
“你要是现在那么在乎,当初怎么就这么绝情!”
“别和我说这六年你都没找过别人!”
肖战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转过身。他被这句话戳在肺管子上,连带着心肝脾肾都开始疼,整个人都在发抖。
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一阵刺痛,然后开始酸胀发热,肖战控制着自己不要眨眼,只定定的看着王一博。
肖战的眼神跟一巴掌甩在王一博脸上一样,让他瞬间清醒了。
“肖战,”王一博有些慌乱地走过去一把抓住肖战的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气懵了……”
“你没说错,”肖战打断他的话,“我这六年恋爱不断,男朋友女朋友都找过,数量还不少,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满意了?”
王一博怔住了。
肖战看他的表情,自嘲一笑,“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就回家去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肖战撇开王一博的手,回身走进厨房。
“你真要我走?”
肖战双手撑在料理台上,强忍着没说话。
王一博眼睛通红一片,但却很倔强地扭头抽了下鼻子,然后盯着肖战的背影,一字一顿道,“那你别后悔。”
哐的一声,厚重的防盗门被用力关上,肖战浑身抖了一下,脱力般的塌下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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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飞那复计东西 12
* 惯例OOC预警。
* 三小只加大忘羡穿越梗。(大忘羡以字称,小忘羡以名称,无官配以外的cp)
——
原本看到凶尸出现,魏婴和江澄差点绝望。屋漏偏逢连夜雨,外有温氏,内有凶尸,当真是祸不单行。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凶尸貌似很有分辨能力,居然根本不动他们。
“这些凶尸,只杀温狗!” 江澄讶异地望向钟楼,...
* 惯例OOC预警。
* 三小只加大忘羡穿越梗。(大忘羡以字称,小忘羡以名称,无官配以外的cp)
——
原本看到凶尸出现,魏婴和江澄差点绝望。屋漏偏逢连夜雨,外有温氏,内有凶尸,当真是祸不单行。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凶尸貌似很有分辨能力,居然根本不动他们。
“这些凶尸,只杀温狗!” 江澄讶异地望向钟楼,“横笛驭尸,万鬼听令,到底是什么人?”
魏婴看着那道身影,莫名感觉有些熟悉,再联想起刚才蓝忘机的离开,问蓝湛道:“那人你认识?”
蓝湛点点头:“你也认识。”想到之前江晚吟所言,后世的魏婴还在病中,如此动用怨气,对身体损伤肯定很大,不由很是担忧。
“我也认识?”因为凶尸们太过给力,魏婴反倒闲了下来,好奇道,“到底是谁?我不记得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啊。不过这用怨气控制凶尸……应该是邪道吧?”
现在的魏婴还是仙门正道弟子中的翘楚,也不知以后经历了多少锥心蚀骨的折磨,才会义无反顾地踏上那条看不到尽头的独木桥,此后便是单打独斗,与孤独为伍。那般喜爱热闹的魏婴,心中该有多少苦楚?
年少的含光君没有回答,眼中的疼惜几乎溢出那双原本淡漠冷情的浅色眸子,看得魏婴心漏跳了一拍。
蓝湛这样子,是因为谁?那个吹笛子的人吗?
对了,刚才大蓝湛紧张成那个样子,明显担心得不行。好像大江澄也挺担心的,难道那个就是蓝湛的夫人?蓝湛的夫人……是个男的?好像蓝湛是说过自己的道侣“不是姑娘”,难道他真的是个断袖?
接收到魏婴复杂得难以言表的眼神,蓝湛愣了愣,转移话题道:“虽然此次莲花坞已然无碍,但还需小心温氏。”
魏婴这才反应过来,皱起眉头:“确实。不如把这些温氏的人都留在这里,否则能操控凶尸的事泄露出去,你家道侣可就是众矢之的了。你不心疼?”
这语气……有些奇怪啊。
江澄听得牙酸,诡异地看了魏婴一眼,觉得他的状态很有些反常。
知道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毅然决然地修习了鬼道。蓝湛越发心疼。还好,这一世,会护好他,绝对不会如此了。
“先将此处的事处理完毕罢。”蓝湛道。
魏婴平日里最是厌烦处理这些事务,但今日温氏猖狂至此,若是蓝湛那个道侣没有出现,莲花坞肯定伤亡众多。只是一想,魏婴就觉得怒意陡升。
“好。”魏婴和江澄对视一眼,没有理会莲花坞内部的那些家主,喊上几个师弟,刚要出去莲花坞,被江枫眠拦了下来。
“阿澄阿羡,这里我来处理吧。你们还是去看看……”江枫眠还没说完就被江晚吟打断。
“莫玄羽。”江晚吟黑着脸道,“你们不用管,我去看他就行。”
说完,他将用紫电卷起的王灵娇丢给一个师弟,吩咐了一句:“看好这个人,千万别让她跑了!”随后冲已经将人抱过来的蓝忘机道,“跟我来。”
蓝忘机紧了紧手臂,点头跟上。
看蓝忘机如此自然地抱着魏无羡,蓝湛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怀里的魏无羡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提醒他,魏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了。虽然早知如此,但此时给他的感觉最为鲜明和震撼。他忍不住再看了看仍然鲜活的少年魏婴,心才落了地。
看蓝湛跟着离开,魏婴也忍不住跟上。江澄想到刚才后世的自己说的话,不由也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江晚吟带着蓝忘机到了江家客房,道:“把他放好,我去找医师来。”
蓝忘机犹豫片刻,道:“劳烦了。”
他将昏迷的魏无羡放在榻上,仍然握着他的手,给他输送着灵力。魏无羡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手也冰凉得可怕。蓝忘机的心也跟着凉了下来,只余一种感觉,疼得厉害。
“他……没事吧?”蓝湛小心地停在榻边,试图从魏无羡脸上找到属于魏婴的几分特征来,视线最终停留在他的嘴角。
即便在昏迷中,那双颜色已经变得极浅的嘴唇仍然是微微翘起。让他回想起当初与魏无羡在藏书阁里朝夕相对的一月。那时魏无羡常在午后趴在书案上补觉,即便是睡梦中,嘴角也是如这般微翘几分,仿佛一直在做美梦,带着少年人的顽皮。那俏皮地勾起的弧度,与如今的魏无羡一模一样,只是如今平添了几分沉重。
这真的是魏婴。即便有疾在身,仍然是笑着,像是天下无任何难为他之事。这天下的事,都是好的。
那……修习了鬼道,人人畏惧的时候,他还会如此吗?若还是如此,那不知这份笑意中,又夹杂了多少的苦涩?
“还需休养。此番解了心结,应是有助于康复。”蓝忘机道。
江晚吟哼了一声:“还有心结?都这么多年了,还想些有的没的。真是毫无长进。”
话虽如此,他何尝不知为何魏无羡会有此心结。便是他自己也有。而且经过了这番经历,他的心结,大半也是解了的。
蓝忘机没有理他,兀自给魏无羡输送灵力。不受控的怨气已经驱逐出大半,余下的不足为惧,魏无羡自己就会将之缓缓吸收掉。
刚才魏无羡为了解决温氏,动用了太多的怨气。原本他已经将怨气控制自如,汇聚于中丹田,与灵力泾渭分明,而且下丹田中的金丹已经开始成形。如今病了一场,又引了如此多的怨气入体,想要凝结金丹可能要再等上一阵子了。
医师很快到来,给魏无羡做了诊治。与后世云深不知处的医师诊断结果没什么两样,开了方子便离开了。
得到消息的江厌离和金子轩也到了,三个小的自然也不例外。
“魏……”
金凌和蓝景仪刚开口,江晚吟再次打断他们:“莫玄羽。”
顺便分别瞪了蓝忘机和蓝湛一眼,恶狠狠地。
笑话,要是让魏婴知道蓝忘机是他道侣,说不得就被这个小的给勾走了。这绝对不行!
金凌和蓝景仪不明所以。这不是魏无羡么?为什么要用那个莫玄羽的名字?
蓝思追略有所觉,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跟江晚吟对着干,问道:“含光君,莫前辈如何了?”
“暂时无碍。”蓝忘机道。
三个小的这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魏……莫前辈能找到我们。”蓝景仪半途改了称呼,求生欲甚是强烈。若是不改口,他觉得江宗主分分钟会将紫电甩过来。
可怕。
“你们两个,莲花坞没事了吗?都给我出去干活!”江晚吟一看魏婴和江澄还留在这里,便忍不住开口赶人。
魏婴眨眨眼:“江澄,你不是宗主么?你不去干活,还吩咐起我来了?师姐,你看他。”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的魏无羡,讨巧躲懒是最擅长的。
“就知道撒娇卖乖,魏无羡你能长进点吗?”江澄道。虽然他很想去帮江枫眠处理后续事务,但莫名对这个昏迷的人很在意。而且大家都在,没理由让他一人去忙活。
“唔……”昏迷中的人发出一声轻呼。蓝忘机连忙看去:“魏婴……”
魏婴仿佛被天雷击中。
他……他管这个莫玄羽叫……叫什么?
魏无羡并没有醒来,眉头皱得死紧,另一只手在空中乱抓,惊慌道:“蓝湛,蓝湛……”
蓝忘机也伸出另一只手,将魏无羡那只乱晃的手握住,放在胸口,柔声道:“我在。”
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缓解了魏无羡的情绪,他挣脱蓝忘机的手,摸索着揽住了他的腰,将头放在他腿上,又沉沉睡去。
魏婴已经完全傻了。江澄……
他总算是明白了江晚吟之前的话,也明白为什么江晚吟非要让他和魏婴出去。
所以,他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TBC
——
所以,掉马只在一瞬间。晚吟兄你管得了那帮小的,你管不了那俩姓蓝的啊,尤其是那个大的……
【博君一肖】谈一场年下的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96-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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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那天我两整晚没睡,一直在说个不停,将彼此的误会,不再联系的日子发生了什么,所有的能说的想说的该不该说的。
都说了。
也是这次谈话,让我们更加了解彼此。
他说:“老肖,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别再让我猜了好不好?”
我应了一声,“王甜甜,吃醋,生气,甚至是不满,你都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闹脾气也可以,但不要再冷言冷语。”
他沉默了一会,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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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那天我两整晚没睡,一直在说个不停,将彼此的误会,不再联系的日子发生了什么,所有的能说的想说的该不该说的。
都说了。
也是这次谈话,让我们更加了解彼此。
他说:“老肖,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别再让我猜了好不好?”
我应了一声,“王甜甜,吃醋,生气,甚至是不满,你都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闹脾气也可以,但不要再冷言冷语。”
他沉默了一会,忽而笑了。
我狐疑地看过去,心里腾时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你笑什么?”
他看着我:“原来你也知道我那是吃醋?”
我:“……”
他继续:“你也知道我那么不满那么生气,却只能憋着?”
我:“……”
他忽而握紧我的手,“放心,以后不会了。”
我突然懂了。
也对。
之前,我虽然从未拒绝过什么,但也真的没有承诺过什么。
说白了,他单方面认定了我,但我始终没有给与任何确定的回应。
好像一切都在靠着他单方面死撑。
他没有身份与立场去大大方方地吃醋,生气,甚至是表达他的不满。
他只能憋着。
所以,接连几次出现问题,他都只能隐忍不发,甚至是冷处理。
直至这次我打官司,直接在言语上伤害到了他。
以前都是外在因素,都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他可以说服自己,不去逼我,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想通。
但是我的失控咆哮,直接将伤害兑现成伤口,刻在他的心上。
他没办法再如此说服自己。
长久的隐忍在一瞬间爆发,所以,他也失控了。
说到底,这种失控,都是因为无名无分所引起的。
如果我早点答应,在我质问他“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时,他可以义正言辞地告诉我。
——我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出事,你让我如何做到坐视不理?
我回握着他的手,叹了口气。
他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指,“怎么了?”
我看着他:“官司还是要继续打的。”
他眼睛一亮:“所以?”
我:“狗崽崽,爱一个人,是要带他见识到一个更好的世界。你支持我,鼓励我,甚至为我出谋划策,我真的很——”
他突然抬手捂住我的嘴:“停,说重点。”
看来他真的很不愿意听感谢。
我拿开他的手,握在手中,“我答应你,今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会主动开口。但若我没有提出要求,请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他眸色沉沉地盯着我,足足十几分钟,才道:“好。但有个条件。”
我:“你说。”
他捏着我的下巴:“我希望你任何事都不要隐瞒我,不论这件事多么难做,需要多大的代价,不论最后是否成功,只要和你有关,任何一个细节,我都希望是你亲口告诉我。”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
但是忽然之间,我全都懂了。
——他不想再从其他人的嘴里去了解我的近况与遭遇。
我往他怀里凑了凑,“行啊,王甜甜,半个月没见,你可真厉害不少。”
他搂紧我,“说重点。”
我:“之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你,以后不会了。”
他又搂紧几分,笑道:“你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我:“嗯,王老师教训的对。”
他:“叫狗崽崽。”
我:“……”
他:“赞哥,你这个人真是,我前几天才知道重庆话里的狗崽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心跳加速:“谁告诉你的?”
他挑着眉,露出一个不愧是我的笑容:“你猜猜看?”
我:“……”
—96—
第二天清早,他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我看着他笑。
他忽而有些紧张:“赞哥,你想干什么?”
我:“要不要给王甜甜补过个情人节?”
他松了口气,笑道:“肖老师给补我就过。”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直藏起来的项链,送给他:“给你,牛崽崽。”
他打开首饰盒,发现里面是一个牛头项链,嘴角疯狂上扬着,“哇哦,谢谢肖老师!”
我打他:“不是不让我提那两个字吗?你怎么自己还提?”
他头低过来,示意我为他戴上项链:“不提了不提了!以后都不提了。”
我两又腻歪了一会,他便像想起来什么事儿一样,打开他随身带着的包。
他从夹层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我,“我早就买了,一直拿不准什么时候能见面,就一直带在身边。要不,你打开看看?”
虽然他刻意避开了冷战的日子,但我还是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还是想亲手送给你,哪怕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联系。
我接过来,打开一瞧,竟然也是一款项链。
你看,我两就是这么默契。
没能再待多久,他便要准备赶下午的飞机。
我做了些早餐,简单地填了填肚子。他边吃边笑,又不肯说到底在笑什么。
搞得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厨艺。
临走的时候,他抱着我说:“月末录合唱,到时候我尽量空出来一些时间,你能空出来吗?”
我点点头:“能。”
—97—
今天心情不错,有几个广告联系到我,我大概看了下,没什么问题便全答应了。
有一个食品广告,将零食给我的时候,还送了个“水逆退散”的卡片。
我不禁想笑。
也是,我的水逆应该过去了吧?
我拍完照片,按照文案编辑好微博发送出去。
没多久,他便发过来一条微信:“哇哦,是薯片哦。”
我:“……”
他:“还不谢谢我!”
我:“谢你什么?”
他:“他们也找我了,但是我没接。”
我:“……”
我大概猜测得到他为什么不接。
他:“肖老师,你男朋友在等着你的称赞,不要溜号。”
我:“王耶波!”
他:“怎么不叫狗崽崽了?赞哥别害羞啊。”
我:“……信不信我咬你。”
他突然发过来一条语音:“这可是你说的,下次见面让你咬个够。肖老师到时候可别装糊涂不认账。”
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咬好吗?!
—98—
妇女节我有行程。
他也有。
微信报备完,我又发了几张自拍。
我想说:你看,我白回来了!
谁知道他忽而给我发了条微信:“肖老师,你解释一下你耳朵怎么红了。”
我:“……哪里红?”
他:“白里透红,我在夸你诶!”
我:“……”
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又傻回去了呢?
他:“我有个想法。”
我:“你说。”
他:“以后嘟嘴卖萌的自拍照别发出来,直接给我看。”
我:“……”
他:“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我:“……”
他:“你说是不是,赞哥?”
我:“……”
他又一股脑发过来好几条微信:“赞哥?你说话啊。”
“赞哥,别装了,我知道你在看。”
我:“……狗崽崽!”
他:“不行,叫这个也没得商量。”
我:“我得工作去了。”
他:“肖老师,那我们晚上视频时继续谈?”
我立刻回道:“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以后不发了。”
他发过来一条语音:“啵!那我继续拼乐高!”
……这回我耳朵是真红了。
我:“拼完继续发微博?”
他嘿嘿一笑:“没错,快乐要大家一起分享!”
我:“……”
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事,“Olay是不是联系你谈代言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对,怎么了?”
他:“没事!赞哥,今天我的微博有惊喜哦!”
收工后我才发现,他也代言了Olay。
—99—
我继续忙着和公司打官司,每天跑完通告还要到处取证,整个人累的看上去有些颓废。
直到有一天,这件事终于有了转机。我去健身房跑步,屋里空无一人,我边跑边大喊大叫。
这段时间压抑在心头的情绪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
运动完我浑身是汗,时间也不早了,快十点。
他差不多收工了。
我打过去一通电话,没人接。
我看着镜子里,头发愈长,身材瘦弱,一身黑装的自己,忽然掀起了帽子,扔在地上。
——看看这段时间,我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掏出手机自拍几张,我认真选择没有卖萌的图片发出去。
我说:“我也不想戴帽子,只是这摘了能看吗?”
——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公司,只是要想脱离的话,你看看,我脱了整整一层皮。
我没指望大家理解我的隐喻,发完微博,我躺在瑜伽垫上发呆。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我在评论区道晚安,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他的电话闯了进来。
—100—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湿润,好像在喝什么东西,“赞哥。”
我:“嗯?”
他:“我帮你约了造型师。”
我:“……你看到微博了?”
他叹了口气:“看把孩子逼的,发型都没了。”
我:“……”
他认真道:“不需要帮忙?”
我笑了:“这件事快解决了。”
他怔了一瞬,反问道:“有好消息?”
我声音很低:“大概率,会有转机。下个月的通告我推了一半,不出意外,这件事快解决了。”
他好像在捏手指,捏得啪啪直响,“好,你现在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但如果有事要第一时间和我说。”
我点点头,才意识到他看不到,“行。”
他好像听到我关门的声音,“准备回去了?”
我转着方向盘:“嗯。”
他嘿嘿一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我心里十分好奇,“别卖关子!小心我咬你!”
他:“29号我休息。”
我微微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好,那我也将时间腾出来。”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坏:“赞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要咬我是不是?”
我:“……”
他:“录完合唱让你咬个够?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啊。”
我:“……”
他:“先别挂啊,我去洗个澡,一会视频?”
我:“你洗澡为什么不挂啊!”
他:“洗澡为什么要挂,洗澡又不用嘴。”
我:“……”
他又开始絮叨一些有的没的,我突然想起来大家对他的评价,不禁开始怀疑。
——他家人真的不嫌弃他烦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