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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sta Cherry

【率灿】在这一瞬间

  感谢@川一同学 约稿~



  “我在想,”崔韩率说,他躺在练习室地板上,因为连续的高强度舞蹈练习而浑身湿透,胸口不平稳地起伏,“我发现了一件事。”

  李灿正站着把矿泉水往嘴巴里灌,塑料瓶子被他捏得吱嘎嘎响,他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个疑问的声调。

  “我觉得我似乎喜欢同性。”崔韩率说。

  他的语气实在过于平淡冷静,有点像是在说“我有点想吃薯条”,以至于李灿并没有在短时间内做出合理的反应。他啊了一声,把瓶盖重新扭紧,垃圾桶在五步以外,李灿把瓶子对着垃圾桶扔过去,出手前一秒突然有所感悟,准头一歪,于是瓶子直直地朝着墙飞了过去。

 ......

  感谢@川一同学 约稿~



  “我在想,”崔韩率说,他躺在练习室地板上,因为连续的高强度舞蹈练习而浑身湿透,胸口不平稳地起伏,“我发现了一件事。”

  李灿正站着把矿泉水往嘴巴里灌,塑料瓶子被他捏得吱嘎嘎响,他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个疑问的声调。

  “我觉得我似乎喜欢同性。”崔韩率说。

  他的语气实在过于平淡冷静,有点像是在说“我有点想吃薯条”,以至于李灿并没有在短时间内做出合理的反应。他啊了一声,把瓶盖重新扭紧,垃圾桶在五步以外,李灿把瓶子对着垃圾桶扔过去,出手前一秒突然有所感悟,准头一歪,于是瓶子直直地朝着墙飞了过去。

  塑料瓶子砸在墙上又骨碌碌滚到地面,崔韩率抬眼瞟了一眼,随后又道:“丢到那里的话等下收拾卫生不方便。”

  李灿差点又被这句话带跑,跟体力一起哗哗流走的脑力还残余一点点,让他没有把注意力继续放在垃圾分类上,“不,先,先不要管那个,”李灿磕巴着说,“呃,怎么,怎么突然提这个?”

  问题出口的一瞬间,他就在犹豫自己的语气有没有恐同的倾向——首先他没有这样的倾向,但是他绝不希望这样的语气让崔韩率感到困扰。所以崔韩率为什么突然提这点?他是要倾诉心情还是希望保存秘密?无论是哪一点,李灿都不觉得自己是更好的那个人选,胜宽或者净汉哥才是更好的选择,所以为什么这个时候说?为什么告诉我?

  崔韩率在地上慢慢地挪动了一下,有点像北极熊在冰面上翻身,他对上了李灿的表情,然后仿佛能读心般的开口:“只是突然想说所以就说了,”他的语气很平静,“灿啊不用想太多。”

  “啊……啊这样,”他仍然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干巴巴接话:“是因为遇到了喜欢的同性所以发现……?”

  “是也不是。”崔韩率依旧张开双手双脚瘫在地上,“我还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他,有点……”他在地上耸了耸肩,“难以把握,我对此还没有答案。”

  

  

  

  

  说完那句坦白,崔韩率似乎就将其抛之脑后,随后的几天依旧照常吃饭睡觉训练玩手机,一点也没有为这件事困扰又或者对谁痴恋的表现。反倒是李灿因为他的剖白辗转反侧两个晚上,崔韩率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莫名升起了对对方的责任感,一直以来他都把崔韩率视作一个白色玩具熊一样的存在,时常迟缓地灵魂出走,是可以互相取笑斗嘴的朋友。玩具熊突然来找他谈心,他才反应过来这熊也会有喜欢这种感情的存在,而因为这样信任的袒露,他们的关系就被扭紧了。

  ……所以他喜欢的是谁?

  先说好他本身不是八卦的人——但他就是没办法克制住自己去想——谁?到底是谁?李灿无论怎么观察也观察不出这个被崔韩率轻描淡写提起的对象是谁。队友?staff?其他团的同事?崔韩率对谁都是很平淡的样子,远近亲疏表现得不明显,但李灿就是能感觉出来,凭借这样似有若无的感觉,他一个一个把他身边的人排除掉,最后剩下一个人选。

  夫胜宽。

  对了,如果是胜宽的话——那就太正常了。李灿捏着下巴思索,他们是同年,关系很好,胜宽是个可爱的人,是胜宽的话,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当然是这样。

  “什么?”崔韩率茫然地挑起一边眉毛,他的脸决定了他就算摆出这样的表情依旧很英俊,“当然不是。”

  他望着李灿瞪大眼睛的表情,“你很希望是胜宽吗?”

  “不,不是那样,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结论啊?”李灿被他无厘头的反问弄得打了个磕绊,“因为你跟胜宽特别熟嘛!”

  “我跟你也很熟啊。”崔韩率理所当然地说。

  李灿卡壳半晌,最后吐出一句:“……好吧。”他望着崔韩率无所谓的表情,有点无奈,忍不住怪罪于对方身上:“哎,都怪你那天说得太突然了,”他仰天长叹道,“我这几天一直控制不住在想啊!虽然这是你自己的事,但是,”李灿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所以你喜欢的是谁?”

  崔韩率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脸上又摆上了那种讳莫如深的表情,他一旦要说一些奇思妙想却又很有道理的话时就会做出这样的表情,“我还没有确认那是不是喜欢,我确认了的话,我会告诉他的。”

  “你要怎么确认?”李灿下意识伸手想抓抓头发,忘记了头发已经做了新造型,手伸到一半被崔韩率眼疾手快地拍了下去,力气震得他手麻了麻,有种被北极熊扇了一下的感觉,熊打水獭恐怕能一掌拍死吧?他不合时宜地想。

  崔韩率胸有成竹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的眼睛动了动,“我也不确定。”他诚恳地说。“灿尼觉得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另一个人?”

  李灿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又被绕进了崔韩率的怪圈,顺着崔韩率的问题认真思考了,“呃,”他犹豫道,“睡觉的时候一直想着对方?每时每刻都想着对方的一切事情?”

  “哦,那么应该对的。”崔韩率坦坦荡荡地说。

  李灿再次被这样的直率而噎住,他实在想不懂崔韩率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跟那双充满诚恳的眼睛对视几秒后,他最终败下阵来,因为崔韩率本来就是不吝啬于表达爱的人。

  “还有,视线总是落在对方身上?你知道,就无法转移注意力的那种感觉……”李灿继续道,下意识看向崔韩率的眼睛,崔韩率眼窝深邃,直直望着别人的时候总显得很深情,而他也几乎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哪怕在很多人的地方也只能注意到对方?类似这样?”

  崔韩率捏着下巴沉思了两秒,最后道:“我觉得也没问题。”

  “……我觉得可以下判决了,你就是喜欢他。”李灿把右手小臂往下一挥,在空中划了一道笃定的痕迹,“所以,你,你,”他莫名其妙又磕巴一下,“你打算表白?你不是说过,呃,会告诉对方?”

  崔韩率眼睛闪了闪,“我会考虑的,”他说,“我对他喜不喜欢我没有答案,但我希望他也喜欢我。”他歪了歪头,自言自语般说道:“他会喜欢我吗?”

  而李灿在那一瞬间——莫名被崔韩率眼睛里那种希冀所刺痛,就像对视上双眼时感到心慌一样。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吧?他想。至少他不觉得有人能拒绝崔韩率。这种时候,作为崔韩率的好朋友,他应当笃定地告诉他没人能拒绝你的喜欢,你只要去表白就好了,make America great again!但此时此刻作为李灿,他只是发出了有点奇怪的做作笑声,然后拍了拍崔韩率的肩膀,告诉他到时间去上台彩排了。

  

  

  

  

  李灿本来以为他很快就能得到崔韩率的好消息,但往后一直到一个月后的巡演,他也没发现崔韩率每天的生活有出现什么不同,吃饭,睡觉,训练,玩手机。于是他又重新为此失眠了。这是已经尝试过表白被拒绝了?还是根本就没去尝试?为什么?什么意思?他以前不觉得崔韩率的生活这么难懂啊?

  他举棋不定该不该去问本人,拖拖拉拉一直到巡演上台前一分钟,他们十三个人四散分开在台底的升降机上,等着时间到达一起被送上去。他已经能听见外面漫山遍野的粉丝们激动的呼喊,崔韩率就在他左侧的升降台上,按照彩排的效果,他会第一个升到台上,独舞solo后其他人才慢慢地升起来。

  外面的灯光应该是全熄灭的,直到他出现才会给他一束追光。李灿左右甩了甩头吐出口气以打起精神,升降台开始启动了,他的耳畔被嘈杂的人声和机械声所占领,然后崔韩率突然喊了一声:“灿啊fighting。”

  其他哥哥们也为他加油助力,他笑着点了点头,在头露出舞台的前一秒选择低头去看崔韩率,他直直地对上了崔韩率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里,崔韩率的五官更加深邃,就像一尊雕像,视线却柔和得像北极熊毛茸茸的背脊。

  李灿飞速地把目光收了回来,对着千万粉丝,他露出一个不自知其灿烂的笑脸。

  一场演出几乎是从头跳到尾,短暂的喘息时间里李灿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去思考些什么,舞蹈动作已经变成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脑子里除了累没有其他想法。从观众席附近的看台上奔跑洒水的时候他又再次感觉到精力回归,在欢呼里,在灯光下,在爱意沸腾的空气里,他很肆意地冲刺着,舞台很大,连着一条条连廊穿过人群中间,李灿跟着音乐一遍又一遍高唱和蹦跳,几乎留下破音的余韵。

  短暂地,他把崔韩率和崔韩率的问题都忘掉了。

  最后一次返场——至少他们嘴上说的是最后一次返场,他终于跟崔韩率在同一侧舞台上饭撒,对着镜头两个人搂着肩膀蹦了一会,趁着大屏上播着其他人的饭撒时他们各自拎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背景音也播到高潮偏后的半段,他们喘了会气后互相使个眼色,就一前一后朝着舞台中央走去。李灿抬眼正好望见崔韩率的背脊,亮色的演出服因为汗水贴在背脊骨上,他几乎觉得要有热气从崔韩率身上冒出来。而李灿练舞多年也觉得累,他累得心不在焉,一时晃神,莫名其妙喊了一声:“啵哝啊。”

  他连话筒都没举起来,震耳欲聋的背景音和欢呼声迅猛地把他的声音淹没了。李灿觉得有点可惜,但其实崔韩率就算回头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就闷头往前走,期间视线正好从观众席上掠过,余光里看到大屏一闪而过,上面是自己和崔韩率,而崔韩率站定了,回头在看他。

  李灿悚然惊动,抬眼望过去。

  在这一瞬间,舞台旁边的喷射机器轰的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千千万万纸花被发射到半空,飘落的样子像雪一样,时空穿梭,他就这么被带到了北极熊的冰面上。

  李灿突然毫无由头地想:我这段时间想崔韩率实在是太频繁了。

  而崔韩率只是定定地,在人群浪潮一样添砖加瓦的声音里望着李灿,他的眼角有一点被汗水冲糊掉的眼线,不过这点小问题并没有削减他目光的效力,像吸饱水以后沉甸甸的棉花,在灿烂的灯光下显得很温柔。李灿被他的眼神望得无处遁形,剧烈运动后的心跳近乎要带给他一次休克了。

  崔韩率开始说话,他同样没有举起麦克风,只是就这么张口说了,而李灿居然也就这么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崔韩率一字一顿说,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一颗甘草糖

【月山】山口队长真的很累

summary:刚刚当上队长的山口忠辛苦劳累的一天之后被恋人月岛萤安抚之后满血复活的故事。

高三月山,已交往,有影日要素,有私设路人角色,全文7k


对于乌野排球部来说,除了比赛期间之外,刚开学时是最忙碌的一段时间。虽然说排球部的宣传和招新工作交给经理谷地仁花,但是像新学期体育馆的使用安排以及活动资金的预算的会议等等,都由新上任的队长山口忠负责。

虽然早在私下聊天的时候,就讨论过下任队长的工作交给谁的话题,平时总是意见不对头的日向和影山非常少见的统一了战线认为交给山口会更好,要是问月岛的话,回应也一定是“太麻烦了不要找我。”,但当缘下力和乌养教练将那件带有队长标志的一号球衣交给山口...

summary:刚刚当上队长的山口忠辛苦劳累的一天之后被恋人月岛萤安抚之后满血复活的故事。

高三月山,已交往,有影日要素,有私设路人角色,全文7k



对于乌野排球部来说,除了比赛期间之外,刚开学时是最忙碌的一段时间。虽然说排球部的宣传和招新工作交给经理谷地仁花,但是像新学期体育馆的使用安排以及活动资金的预算的会议等等,都由新上任的队长山口忠负责。

虽然早在私下聊天的时候,就讨论过下任队长的工作交给谁的话题,平时总是意见不对头的日向和影山非常少见的统一了战线认为交给山口会更好,要是问月岛的话,回应也一定是“太麻烦了不要找我。”,但当缘下力和乌养教练将那件带有队长标志的一号球衣交给山口忠时,那个早就变得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孩还是没忍住流下泪水。

当上队长之后工作繁忙了很多,部长会议,新学期各社团的发言,以及偶尔其他运动部想要抢占体育馆的时候,还有一些不省心的后辈在招新经理的时候去围观给谷地造成困扰的问题,都让新队长山口十分心累。

乌野排球队的队长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管的住队里调皮捣蛋的乌鸦们,其中最难管的大概就是影山和月岛了。即使相处了两年,在球场上已经相当有默契了,但在场下的两人还是会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虽然山口早就说过他们俩不知道多少次不要在后辈面前吵架,影响不好,但不吵架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可能只有不见面才有可能做到,最后只好默许了他们只要不发展到打架就行了。

 

山口忠和月岛萤正在交往中,这不是什么在隐瞒的事情,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隐瞒。他们本来就是幼驯染,又从小学开始就一起打排球,家离的又近,初中国中都是同一个班级,也是同一个社团,上学部活回家都在一起。告白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浪漫情节,只不过是在回家的路上山口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别人会觉得阿月和我在交往吧?”月岛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交往后和平时的生活也没什么区别,他们本来就相处了这么多年,本身已经每天都在一起了,除了会在独处的时候十指相扣的手,在疲惫时无言的一个拥抱,在无人的角落交换一个青涩的吻。

交往了之后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在月岛用“已经有在交往中的人了”为理由拒绝向他告别的女生后,女生群体里展开了关于“月岛同学的外校女朋友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的讨论。不过最后还是被月岛“请不要擅自讨论别人的交往对象”的警告而告终。

不知道是别人对“幼驯染”三个字的误解太深还是他们的相处过于自然,至今还没什么人知道他们正在交往中这件事。就连在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的排球部里,也只有同级的日向和影山知道。暴露的原因是在月岛无情地戳穿了那对怪人搭档正在交往中的掩饰之后,小个子的副攻手涨红了脸,跳起来骂他和山口也像在交往一样。

还没等山口反应过来战火为什么烧到自己身上,身边的月岛倒是轻松的承认了下来。这回轮到日向混乱了,他自己的大脑电光火石地转了一圈没想明白,又转身去拉高大二传手影山飞雄的衣角问他,“喂影山!我没听错吧?”

看着那对笨蛋情侣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你看出来了吗?”,“我怎么知道!”,月岛心情大好,丢下一句“两个笨蛋”后转身就要走。山口看那两个正在吵架的人已经从自己和月岛的关系吵到今天影山给田中前辈托球更多上了,山口放弃了解释,背上背包小跑向已经在体育馆门口等他的月岛。

 


四月初在宫城算是初春,刚刚好能卸下厚重的大衣和围巾手套的天气,但在日出不久的清晨还是有点冷的。月岛和山口并肩走在上学的路上,冷风裹挟着寒气吹来。月岛有点怕冷,风顺着领口的缝隙灌进本来就不怎么温暖的身体里,害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好把捂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再将衣服的领子拉高一点以抵御寒风。身边的人很快注意到了,牵过他有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温暖的口袋里,温热的手轻轻的揉捏他冻得有些僵硬的五指。

月岛比山口高上小半个头,手也自然比他大上一点,身材修长纤弱,手指也骨节分明,仔细摸上去还有多年拦网而留下的薄薄的一层茧和偶尔受伤后留下的细小疤痕。山口记得大多数疤痕的来历,小指和无名指的指缝间那道快要消失的痕迹是高一时对战白鸟泽时留下的。明明很疼,月岛却始终坚持没事,直到他们坐上回程的车,月岛拆下紧紧固定着手指的绷带时,山口才看清那道伤口。

是撕裂伤,白皙的皮肤被硬生生撕裂,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因为被绷带紧紧缠着,流出的血液干涸结块贴在伤口处,随着手上的动作又渗出鲜红的血液。清水洁子已经十分小心尽量不扯到伤口了,用棉签轻轻扫去黏在伤口上的血块,再涂上消毒用的碘伏,用干净的绷带重新缠上受伤的手指。即使如此,强烈的疼痛感还是让月岛脸色发白,山口坐在他身边,看他因为疼痛而死死地咬紧下唇,而自己却无法替他缓解半分疼痛。

月岛萤虽然有着一米九的高个子,却怕疼怕冷,有着和强势的外表不同的敏感脆弱,而这份本身就很少的敏感脆弱唯独属于这个看上去有些胆小软弱的山口忠。

在外套的掩盖下月岛用空余的左手紧握着山口的右手,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山口也用指尖轻轻的抚摸他的手背安抚。伤口处理完成了,两人的手依旧紧紧的牵着,直到车子在乌野校园里缓缓停下。

 

“阿月,你觉得山田怎么样?”山口有些迟疑的开口询问。

月岛早就看出他一路上都在考虑着什么,本身就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又是朝夕相处了快十年的幼驯染兼恋人,怎么看不出他有心事呢?只是在等他开口罢了。

“球打的不错,胆子特别小。”简短意赅的评价完这个新人在自己心里的印象之后,月岛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嗯……我在考虑练习赛要不要让他上场啦,就是今天傍晚和伊达工业的那场。”

即使现在有了教练,但是在选择队伍上场人选的时候,教练还是会向队长征求一些意见的。今年的新生里有个叫山田的,虽然排球打的很熟练,反应神经也挺不错的,但人却格外胆小,甚至比乌野的前王牌东峰旭还要胆小容易紧张。这次练习赛的对手是那个以高大的铁壁著称的伊达工业,他们就连二传都是高大的巨型二传。山田的位置又是MB,扣球的时候逃不开被拦网,对方进攻的时候也要尽力拦下对方的扣球,伊达工业的拦网压迫力很强,精神力强如影山都曾经因为他们的压制而焦躁不安过,更何况本来就容易紧张的山田。山口在担心那个胆小怕生的孩子会不会因为紧张而失误,从而打击了自己的信心。

“虽然乌养教练说让更加稳定的平野上场会更好,而且上次山田也因为紧张在和青城的练习赛里出现了好几次发球失误…可是他好像还挺期待这次的练习赛的,嗯……怎么办好呢…”

月岛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不再只是要考虑场上比赛的球员,队长还要考虑如何才能让队伍更强,拿更多的分数。比起有些不稳定的双刃剑,趁手好使的短刀也不为坏的选择。他在考虑的,不仅仅是如何让队伍拿更多分,还有那个胆小的孩子的想法。

没有人比曾经作为救火发球员的山口清楚一次上场的机会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是多么来之不易,长久、辛苦的训练是为了换来在场上短暂的时间和决胜的得分,在场上手握排球时心脏的剧烈跳动,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失分的痛苦和悔恨,被换下场的不甘和留在场上的渴望……以及那像梦一样的、令人甘之如饴的第二次机会。

 

“不是队长,而是山口你自己的想法呢?”


月岛如此说着。

 



“日向前辈…”

高一新入部的部员山田在结束了今天的晨练后,趁着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悄悄叫住了正在喝水的日向。

山田扭扭捏捏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

“那个,我刚刚的训练里好像惹月岛前辈生气了…”

山田的盯着地面,仿佛是犯了弥天大错的小孩一样,不敢抬起头看日向。

“啊?这个啊,没事的,不用放在心上。月岛这家伙就是这种嚣张的人啦,不用在意的。”日向看着他这个害怕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担心起来当他比赛时看到外校的大个子时会不会怕到球都抓不稳。

山田想到刚刚因为他拦网失误让对面的影山前辈扣球得分时月岛前辈的表情,不由得冷汗直冒。

以后还是不要惹月岛前辈好。

他刚刚这么下定决心,就看到那边影山和月岛又斗起嘴来。

眼看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越吵越凶,几乎都要动起手来,山田在心里盘算着要是两人真的打起来,他和日向前辈两个人得拉住一个人的可能性。

山口队长面带微笑地站在剑拔弩张的两人身后,虽然同样是微笑,但是和谷地前辈那种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笑容或是日向前辈那种宛如太阳直射一般的笑容不同,山口的表情仿佛能把怒气实体化,变成一团黑雾萦绕在身后。

“影山!冷静点!别在这里打架!”队长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两人闻声都停下了手,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人间丝毫没有减弱。

“阿月也是!不要和队友吵架好吗!”

“那是王者大人先起的头。”

“哈?!明明是你先摆一个臭脸的!混蛋月岛!”

“影山!”

山口握着影山的手腕让他收回打向月岛的拳头,就连月岛看到山口认真的表情后都扭过头去,沉默不语的转身捡起滚落在地的排球。

“看吧?我都说不用担心的。”

日向喝完杯中的水,又接过了影山抛过来的水瓶,一起递给一旁的谷地后,擦擦脸上的汗又上了场。

“影山!你现在的表情很丑啊!”

“要你管!过来练习扣球!”

原本让新生们紧张得冷汗直流的场面轻易地就被队长两句话化解了,山口在新生们心里的地位不由得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山口前辈好厉害,连月岛前辈都被震慑住了。”

 

“虽然有点看不大出来,但是山口前辈也和影山前辈差不多高呢”

 

“因为是队长,所以很稳重吧?不如说应该也是很厉害的人,毕竟连月岛前辈和影山前辈都听他的话。”


队长威严上升是好事,至少不会管不住了。

这么想着,谷地只是默默的听着新人之间的悄悄话。

 

 

“到底队长的工作有什么要忙的?”月岛翻着手中最新的一期排球月刊不爽的想。

他们难得座位被换到了前后桌,月岛侧过身看山口,他现在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下周社团代表发言的稿子,自动铅笔在纸上写写停停,时不时还要划掉一大段重新再来。

高三空余的课间休息可不多,更别说他们俩在的升学班了。早上开始就是晨练,然后是连续不停文化课,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月岛又不会像影山和日向那样一上文化课就能秒速睡着,体力被加倍消耗让人变得容易饥饿,为了不影响身体状况他们时不时会在嶋田商店买一些甜食以备不时之需。

难得的休息时间山口却因为这些无聊又形式的东西而焦头烂额,月岛又有些不爽。这期的排球月刊里有关于影山的报道,月岛一点都不想看,他合上手里的书,从背包里摸出一盒pocky,牛奶味,是他们上次没买到的草莓味的替代品。撕开包装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奶香和甜味顺着味蕾刺激着疲惫的大脑,涂层融化后露出里面酥脆的饼干,牙齿轻轻一碰就断开,露出完整的切面。作为甜食做的很不错,甜美的包装,香甜的牛奶味涂层,就连饼干都是甜的。

月岛心情好了点,转过身看着还在修改发言稿的山口,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被卡住了,笔尖一下一下地点着纸面,眉毛稍稍皱起,正闭着眼睛在考虑什么。

鬼迷心窍地,本来要送进嘴里的pocky转了个弯,带着甜蜜涂层的饼干戳了戳山口脸颊上的的小雀斑。

感受到异样触感后山口立刻睁开了眼睛,一双大眼睛像小狗一样从下至上仰视月岛,真诚的目光仿佛能看穿月岛的一切掩饰和辩解。

“……太甜了,这个。”月岛迅速转过身去,把手上剩下的半包pocky塞到山口的手上,“给你。”

“诶?啊,好。谢了,阿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话没说完那人就已经彻底的转了回去,高大的背影就像小时候一直看着一样。山口手上还握着月岛塞进来的半包pocky,他抽出一根放进嘴里,感受到奶味在唇齿间扩散开来。

“哪里太甜了嘛”山口又抽出一根吃掉,“阿月真的不会撒谎呢。“

 

撒谎技术过于拙劣,几乎不用想都可以戳穿这个谎言,月岛对自己的慌不择言感到一丝后悔。

正当月岛还在考虑等下该如何略过自己撒了一个这么拙劣的谎时,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月岛转过头去,山口已经坐直了,嘴里叼着一支没吃完的pocky,用那支他常用的自动铅的笔帽轻轻的戳着自己的后背。

“阿月,帮我看看写得怎么样?”

桌上已完成的草稿已经写完摆得面向月岛了,山口清秀的字迹在多处涂改的痕迹里显得有些脏了,但还不至于到无法辨认的程度。

月岛抬头看他,山口此时笑得和善,嘴里嚼着pocky,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也眯了起来。

一副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

月岛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说着“好麻烦。”,手却拿起桌上的草稿看了起来。

“辛苦了,感谢阿月!”奶香味逐渐靠近,山口用pocky戳了戳月岛的嘴角,月岛张开嘴,任由他把这“太甜了”的零食伸进自己嘴里。

“这里用敬语比较好吧,还有这里,废话太多了。”月岛用铅笔将要修改的部分画了圈提醒,将草稿放回山口的桌上。

“阿月真的好聪明!”pocky刚好吃完,山口拍拍自己手指上的残留的饼干屑,小心的将那份草稿收起来,“好!这样今晚就能够写完演讲稿了!还是要感谢阿月帮大忙了!”

“关我什么事…”月岛推了推眼镜,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面前笑得开心的山口,“明明是你自己的功劳吧。”

“因为阿月在的话,我就效率特别高,所以有你一份功劳。”

明明是队长了还这样不成熟稳重,怎么现在不多些队长的考虑了?话说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啊…月岛的脑子里跑过几十条吐槽的话,最后也只吐出了一句

“笨蛋。”


他才不会承认山口用笑得那样可爱的表情说着这种话真的很让人心动这件事。

 

 

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山口在身后喊他“阿月一起吃午饭吗?”,月岛揉了揉有些疲劳过度的眼睛,一边回应山口一句“吵死了”,一边从桌子里拿出今早准备好的便当转过身去。

“今天只有面包吗?”看清山口桌上摆着的奶油面包后,月岛疑惑的发问。

“因为今天中午学生会那边说要开会,吃面包比较节省时间啦。”山口撕开面包的包装,“阿月要吃吗?”

“不要。”

写完发言稿的山口终于闲下来了一点,他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和月岛念叨着乱七八糟的话题,说影山又上了排球月刊,日向气得要影山请他喝一周的咕噜咕噜酸奶之类的,月岛时不时吐槽一两句。

又变得和平时一样了。

月岛看着对面的山口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像个老父亲一样过度操心那两个笨蛋情侣的事,从早上开始就隐隐约约出现的别扭感也消失了,恋人嘴里念叨着的两个呆子好像也没那么烦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早就已经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心情很好的表情。

“山口同学!”

门口女生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他们看向教室的门外,同班的女生喊着山口的名字指了指门外的女生,那是学生会来通知会议的人。

“好!马上来!”山口回应着,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快速的嚼了几下之后咽下,收拾好垃圾之后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歉意的和月岛道歉。

“抱歉阿月,我要先走了。”

明明是在向自己道歉,眼睛却一直在看门外的人有没有等的焦急。

都这个时候还在考虑我的感受,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月岛在心里这么想着,摆摆手让他快去,又在他的手里塞了一盒草莓牛奶。

看他走出门外腼腆的和那个高一的女生道歉,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后,月岛才重新拿起筷子,解决掉剩下没吃完的午饭。

 

 

今天的练习赛有些遗憾的输了。联习赛输了并不算什么大事,他们在东京合宿时甚至还有过几乎时输了个大满贯的时期,而且今天上场的大多是新人,本身就磨合的少,再加上还没有进一步的训练,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失误。山口给大家买了肉包,安慰新人们这只是还没有磨合好,再经过一段时间训练之后就会完善很多了。只有月岛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和大家分开后,月岛和山口和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山口还在念叨着伊达工业今年的新生也很厉害啊,不过我们这边也不差,山田的速攻也很有看头,但新生的拦网节奏还有待磨合之类的话

月岛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问他:“你还在介意那最后一球吗。”

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说得那么肯定。

听到这句话,山口微乎其微的抖了一下,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心事轻易被戳穿,不愧是有着超强观察力的阿月。

练习赛的最后一球是山口的失误。因为前期都一直在瞄准后排发较远的角球,上一球又是影山的强力跳发,本以为对方已经习惯了后排接球,所以最后一球山口选择了利用跳飘球打出擦网入界。发球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的擦网入界,却早被对方看出意图来,成功接下一球,本身是必杀的一球瞬间变成了对方的机会球,伊达工业的现任队长黄金川发动速攻,成功结束了僵持已久的一局。

赛后黄金川笑着对山口说:“你很擅长发跳飘球吧?一整局都没有用最擅长的发球真的很奇怪呢,果然被我猜中了吗?”

山口一震,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冷静的样子,回握了黄金川伸出来的手,微笑地和他说:“被你看出来真是可惜啊,多谢指教,下次见。“

黄金川似乎没有注意到山口的异样,身后的日向就已经飞奔过来和他打招呼了,看着两个人像小孩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山口转身捡起地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他确实很在意那一球,虽然没有人怪罪他,没有人会怪罪一个想要为队伍带来胜利的人的。但山口自己却很自责,即使不是正式比赛,但也是因为自己被轻易的看穿而被害队伍失分,输了比赛。

山口有时候也很羡慕影山,就算对方知道强力跳发要来了,就算知道他要将球打去哪儿,也不一定有百分百能接下的信心。在复盘的时候他没说,在安慰新人的时候没说,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这么容易地被月岛看穿。

阿月可能在坂下商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吧,不愧是阿月啊。山口在心里苦涩的想着,嘴上却没说一句话,脑袋低着眼睛盯着地面。

 

“山口,在我面前不用勉强自己的。”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不是吗?”

 

月岛的声音像有魔力,山口抬起头看他,透过镜片的视线那么灼热透彻,仿佛能看穿自己隐藏在心里的每一丝每一缕不愿示人的懦弱情绪。

他像一汪清泉,从他身上倾泻出的温柔抚平山口心里的焦躁与不安。

又像一小块月亮的碎片掉落人间,清清冷冷的,难以靠近,可当有人把它捡起来视若珍宝时,他又会别扭地陪着你,照亮每个曾经孤独黑暗的夜晚。

别人总说月岛乖僻,嘴太毒,山口却不这么觉得。 两人独处时月岛的声音很柔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坦白自己内心的想法,只将毫无防备的一面露给自己看。

 

“阿月,我想牵手了。”山口用手轻轻蹭了蹭月岛垂在身侧的手,低声说。

月岛也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

体温从相握的手中传递着,悄悄的融化了山口给自己筑下的高墙。

“阿月,好累呀。”山口像撒娇一样的声音传来,月岛握紧了山口的手,低声回他:“辛苦了”

山口又嘿嘿的笑起来,同样回握了月岛的手。

“阿月把牛奶给了我,你不就没有了吗?”

“别管我,你吃这么点才不够吧。学生会那边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忙完?这根本没法好好休息吧。”

“今天就好了!喝了草莓牛奶之后干劲满满,一口气全部做完了!”

“哪有这么厉害,明天也给你的话,明天的英语小测能拿到九十分吗?”

“不能!”山口笑了出来“不过如果加上阿月的一个抱抱和英语笔记的话说不定可以哦!”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就感觉到了温热的触感,月岛趁机轻轻的亲了一下自己的侧脸。反应过来山口迅速转头看他,月岛的脸上挂着有些恶劣的笑容,眼睛带着笑地看着他。

 

“现在呢?能拿更高的分数了吗?”

 

山口的脸红了起来,这样太犯规了,趁虚而入什么的…

 

“不行了…现在脑子里只有阿月了……”

 

月岛眨了眨眼睛,似乎对山口坦诚的回答很满意,就连语气都上扬了一些。“那还要请山口同学明天不要因为不合格而留下来补课。”

 

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的牵着,好像要把在白天里缺失的亲密时间弥补回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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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

是高三月山!

在我看第四季月山一起购物独处的时候月月说话的语气,我断定他们肯定谈了!(?

高三小忠当队长的时候肯定还是会不习惯的吧,乌野队长管不住单细胞的话乌野药丸,所以当他觉得疲惫不安的时候,身边有阿月在,在幼驯染面前可以随心所欲的感觉。

接下来可能会写同设定下的影日,高三,感觉是他们长大了又没长大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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