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轩|被死对头拐回家
|落魄少爷×富家公子
|死对头/单恋/直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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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从不觉得隔壁家那个经常与他斗嘴的小男孩是个坏心肠,相反,他觉得宋亚轩像蒲公英。
不然为什么风一吹,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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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儿还享受着豪华大床和私人泳池的宋亚轩今天就已经拉着行李箱站在了别墅门口,红木们上被贴了两个封条,宋亚轩朝门上呸了一口唾沫,气不过又去踹了那门一脚。
虽然门并没有惹他。
......
|落魄少爷×富家公子
|死对头/单恋/直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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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从不觉得隔壁家那个经常与他斗嘴的小男孩是个坏心肠,相反,他觉得宋亚轩像蒲公英。
不然为什么风一吹,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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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儿还享受着豪华大床和私人泳池的宋亚轩今天就已经拉着行李箱站在了别墅门口,红木们上被贴了两个封条,宋亚轩朝门上呸了一口唾沫,气不过又去踹了那门一脚。
虽然门并没有惹他。
今天早上自己睡得好好的,就被从大门口闯进来的人吵醒。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时他的衣服生活用品就已经被扔到了地上,而他整个人还没睡醒,被黑衣人一整个抛出门外。
问清楚状况之后他才得知自己父亲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导致他们这栋房子要回收,甚至是不止这栋房子。宋亚轩感慨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碍于黑衣人太多他寡不敌众,只好乖乖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到大门口。
路上连个车都没有。
宋亚轩掏出手机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彼时那人早就带着母亲跑到了北方地区。至于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宋亚轩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只是让他先避避风头,况且他无心那些商人的事情,于是宋亚轩现在,顶着三十五度的大太阳像只孤魂野鬼。
太阳热的发毒,烧的他胳膊上很快起了一片红疹子。
他只能等着滴滴打车接单,然后拜托严浩翔给他找个地儿住。那人一听手一拍,严浩翔因为渝城太热跑到了东北去,要回来也是要等过几天。
“没事,我房子密码你不是知道吗,你先去,我和管家说一声。”
等待滴滴接单的途中从路那边来了一辆车,一辆骚包粉色法拉利。宋亚轩眯着眼睛看,随后想起来他那辆法拉利估计也回收了。但能有什么办法呢,宋亚轩叹了口气,有点可惜他上周刚贴好的非常炫酷的镭射皮。
好巧不巧那辆红色法拉利停在他站着的地方,车窗摇下来,里面坐着一个戴墨镜的人。
宋亚轩愣了一下。
“诶,走不走,哥心善,路过接着你。”
刘耀文将墨镜摘下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宋亚轩白了他一眼,将头偏到一边去:
“不用,我等滴滴。”
那人摁了两下喇叭,巨大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疼。
“我就叫滴滴,上车。”
宋亚轩动摇了。本着上车吹空调总好过在这里干晒着强,宋亚轩将自己的行李搬上车,想开后座的门时那人给锁住了门。
“有病?”
“副驾驶给狗留的。”
不情不愿坐到副驾驶上之后宋亚轩系好安全带,刘耀文问他去哪,宋亚轩只给了他一个地址。
“严浩翔那?”
“不行?”
“他不是在东北。”
“我乐意给人看家门。”
然而刘耀文走的那条路与严浩翔家的路完全相反。
“去哪?”
“我家啊。”
“谁说要去你家了。”
刘耀文偏头看了他一眼,“少管。”
其实现在对宋亚轩来说去哪里都一样,如果严浩翔不在的话,他也就过去住一晚,随后找个酒店待着。但既然刘耀文可以让他过去住,白得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现在估计他的卡也停了吧。
下车搬行李的时候刘耀文看着他的箱子和包目瞪口呆:
“大小姐,你搬家啊。”
宋亚轩点点头,他可不就是搬家。
不过刘耀文还是任劳任怨将他的行李统统搬了进去,那人给他说自己住在哪里,房间里自配洗手间,厨房在楼下,平时有阿姨做饭和打扫卫生。
以及,如果他无聊的话,可以去后花园浇花。
家里有一条萨摩耶,叫土豆。
宋亚轩听的脑袋转圈圈,最后他说好好好,刘耀文,真是啰嗦怪。
“你先待着,我公司还有点事。”
说罢他急忙走出去,看样子确实有点忙。阿姨说刘耀文今天有个大会要开,但是宋亚轩父亲给他打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刘耀文将会议推了一个小时,专程过去接他。
宋亚轩怔了怔。
随后低下头。
他到刘耀文为他准备的房间,里面一应俱全,床单和被罩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洗漱用品是新买的,刷牙杯,还是宋亚轩最喜欢的蜡笔小新款式。他轻轻摩挲着那个刷牙杯,又看了看房间陈设,几乎是跟原来他自己家的差不多。
刘耀文,好像还是挺用心的。
-
说起他和刘耀文,还算得上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的父亲和刘耀文的父亲是同窗好友,结果买房的时候变成了邻居,自从他记事以来,一直有刘耀文的存在。
听母亲说刘耀文要比他晚出生一年,宋亚轩好像是有点印象。母亲说他小时候老喜欢说刘耀文是个小煤球蛋,搞得刘耀文天天回家哭。
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刘耀文和宋亚轩上了同一所幼儿园,两个人经常会因为谁吃最后一块馒头,或者是谁当最后一把怪兽吵得不可开交。
可放学的时候宋亚轩还是会拉着刘耀文一起和两位妈妈去买校门口的冰激凌,两个人买一样的口味,还硬是要尝一尝对方的才肯罢休。
难道是别人的东西最好吗。
宋亚轩不知道,他只知道刘耀文手里的冰激凌,看起来要比他的好吃多了。
再长大,他和刘耀文上了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那人走了体育生的道路,而宋亚轩则跑去学了画画走艺术。原本他和刘耀文就有点不太对付,两个人都是性格好脾气好又长得好,因此从来不缺情书。
当两个人的属性相撞时,就会出现一些冤家。
况且体院和艺术院不太对付,艺术学院大多是文艺青年少女,体院大部分都是大老爷们。艺术学院嫌弃体院天天一身臭汗粗犷糙汉,体院也嫌弃艺术学院呆板木讷。
于是刘耀文和宋亚轩,更不对付了。
大学两个人总归是没在一起上的,宋亚轩前两年出国留学,算是个小海归。回来的时候刘耀文已经到他父亲的公司去帮忙了,自此两个人的交际才少了一些。
宋亚轩也没想到和刘耀文再相见是这样的场面。
自己父亲也许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自己这应该算是家道中落。电视剧里这种剧情他看的不少,而且他随了自己父母的心大。
凭自己也不是不能够混口饭吃。
晚上的时候阿姨做好饭喊他吃饭,宋亚轩踢踏着拖鞋下楼,他环视客厅一圈,
“阿姨,刘耀文不回来啊。”
“少爷说您先吃就好,不用等他。”
饭是宋亚轩喜欢吃的糖醋里脊和八宝粥,以前他最喜欢拽着刘耀文和严浩翔在高中吃食堂,但国外的白人饭要多难吃有多难吃,回国之后搞得他无欲无求,现在想来,好像是好久没吃到了。
宋亚轩坐下,阿姨去给外面的花浇水。
偌大的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宋亚轩在心里吐槽刘耀文买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但在无数的抱怨之下他还是希望,此时此刻刘耀文能回来吃饭,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他冥想的时候听到了汽车的声音,紧接着是关闭车门,在然后,他看到刘耀文推门而来。
“不等小爷我一起吃?”
宋亚轩忍了忍笑意,“你不是说不用等吗。”
“成成成,快吃,这不都是你喜欢吃的。”
宋亚轩吃了一块又一块糖醋里脊,总觉得今天的饭,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好吃。
刘耀文在饭桌上跟他说,他家的公司里面有竞争公司的对手,而他的父亲也是被恶意举报,目前还在调查中。
“不过大概率是没事,对面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而且宋叔才不干那种买卖。”
宋亚轩点点头,刘耀文的话他只听进去一半。
“你看着我干什么?”
宋亚轩噗呲一笑,说刘耀文现在嘴巴两边油花花,和土豆吃饭没两样。
“切。”
放在之前他会说回去,但刘耀文现在不想。其实无论如何,他和宋亚轩之间总归是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两个人从小拌嘴长大而已。
“我爸他们,大概多久处理好。”
“大概一两个月?”
宋亚轩若有所思点点头,接着埋头吃饭。
而后他听到刘耀文说:
“你如果在这里住的舒服,也可以不回去。”
“有个人在家等我的滋味挺好的。”
-
在刘耀文这里住着确实很舒服,水果充足,还有土豆相伴。宋亚轩原本想出去找点活干,毕竟自己的学历也够漂亮,但刘耀文说不用,并且每天给他一千块钱让他看家。
“?”
敢情这活好啊。
于是宋亚轩在刘耀文家里混吃混喝,累了就睡觉。这样的生活固然不错,但多了,确实也有些枯燥无聊。他问刘耀文有没有什么活干,刘耀文想了想,说他可以给自己当助理。
第二天宋亚轩去报道,前台看见他,眼里有点惊讶。
“你就是我们总裁的那个娇妻吧?!”
……
我的个奶奶的老裤头。
她到底说的什么。
宋亚轩反应着震惊的信息量去到总裁办,一路上有不少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忍无可忍的宋亚轩推开门又关上门,问刘耀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这么说。”
眼见在刘耀文口中套不出什么话,宋亚轩索性转到小助手身上。小助手说之前他没来的时候刘耀文桌子上是光明正大摆着他们两个合照的,有员工问过刘耀文他是谁,但刘耀文都是笑笑不说话。
“而且老板笑得时候特别温柔,就好像…就好像看他喜欢的人一样。”
宋亚轩懵了。
他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偷摸看认真工作的刘耀文。为了方便,刘耀文特地在他的总裁办给他搞了一个小基地,转轮椅,上面还放了蜡笔小新的抱枕。
宋亚轩不太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喜欢蜡笔小新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蜡笔小新。
只是刘耀文还能够记得这样清楚。
“每次下班的时候老板总喜欢去买蛋糕或者是买花,本来不知道买给谁,大家都猜测是买个照片里那个人,也就是你。”
耳畔还环绕着小助手的话。
他忽然想到这几天桌子上的小蛋糕以及莫名出现的花,原来都是刘耀文的杰作。
原来如此。
-
一个月之后父亲那边给宋亚轩打来电话,说他们的事情都解决了。现在家里可以回去住人,并且卡也解了冻。
宋亚轩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有点不舍。
舍不得他和刘耀文一起吃零食看剧的榻榻米,舍不得见到他就会乖乖摇尾巴的土豆,更舍不得阿姨做的糖醋排骨和他的蜡笔小新刷牙杯。
最舍不得的还是……
刘耀文匆匆忙忙从公司赶回来说要送他回去,等宋亚轩都收拾好东西,他觉得自己想反悔。
然而宋亚轩先他一步开口:
“刘耀文,你说在你这儿想住多久都可以是不是。”
望着那人惊喜的眸子,宋亚轩一笑。
“我现在不想走了,并且我这辈子都不想走了。”
他凑到刘耀文面前,用亮亮的眼睛盯着他看。
“我可以一直赖着你吗。”
他得到的是一个湿润润的吻。
彩蛋有惊喜
【潮斯】四月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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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高斯没有站到墙角,而是轻车熟路回了马浩宁房间,坐在转椅上,等他处理自己。
约半个小时,人赶了回来。
马浩宁进房间急匆匆脱了外套扑到高斯身上,抱个满怀,像把心放进了棉花里,干爽松软。
“咋了?”
“充电。”
高斯什么都没说,懒乎乎回抱马浩宁,累了一天的他同样在充电。
“马浩宁,我爱你。”高斯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吓得马浩宁赶紧分开,紧张地盯着高斯。
“啊?怎么了?出啥事了不是……你为啥想起来说这了?”
“就是,感觉你很累。想多给你一点安全感。”
高斯张开双臂,示意还要抱。
二人在一起后,高斯常常坏心思的打一些直球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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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高斯没有站到墙角,而是轻车熟路回了马浩宁房间,坐在转椅上,等他处理自己。
约半个小时,人赶了回来。
马浩宁进房间急匆匆脱了外套扑到高斯身上,抱个满怀,像把心放进了棉花里,干爽松软。
“咋了?”
“充电。”
高斯什么都没说,懒乎乎回抱马浩宁,累了一天的他同样在充电。
“马浩宁,我爱你。”高斯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吓得马浩宁赶紧分开,紧张地盯着高斯。
“啊?怎么了?出啥事了不是……你为啥想起来说这了?”
“就是,感觉你很累。想多给你一点安全感。”
高斯张开双臂,示意还要抱。
二人在一起后,高斯常常坏心思的打一些直球撩拨高攻低防马浩宁。同样也经常勇敢示爱或撒娇。待气氛到了,他就敢吐露出自己的情绪欲望,然后任二人推搡沉溺在这旖旎的温情里,轻吻马浩宁红起来的耳垂。
此刻,马浩宁也应该回应的。每次都应该坚定笑着告诉他:我也爱你,我没你不行。
可马浩宁不敢和高斯说太多直白的情话。
不完全因为逃避煽情。
“我,不敢说…高斯。”
“什么,说你爱我么,为啥呢?”
“……没什么。”
“马哥,没关系,把你心里纠结的告诉我。我相信你的。”
“我害怕。
我觉得天天和你念叨喜欢,太轻浮了,可我真的……
像‘我喜欢你’‘ 你对我很重要’ 这些话,我对一些人都说过。之后,那些人就和我分开了。
后来我发现,当时的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不敢再说了……”
马浩宁谈过几次对象。“喜欢你”这样的话,及示好的行为,有过很多次。
是他在恋爱这种活动里遇到了自认为合适的人,又刚好双方各有所长,彼此吸引,在喜欢和新鲜感中,两个人结成一种关系,越处越久,越了解越多。
可是也许越近越够不到,越远越瞄不准。
相处越久,越亲近,对彼此了解就越深。缺点暴露,差异显露。像刀子一点点开刃,渐渐成了矛盾。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道德感反而成了一种压制。激情消退,一地鸡毛,徒留柴米油盐,也不敢说出一句不爱了。
因为那说明了开始就是错误的,那样辜负了两个人,浪费了一段时光,对不起一段感情。
开始的越冲动,相处得越久,这最后的刀子磨得就越锋利越尖。来不及回头,二人最后都带着伤,分道扬镳。
一次受伤还有勇气。
两次受伤还想逃避。
三次受伤才知看似勇气实名为愚。
剑开了刃。悬在马浩宁心里,他在外面世界找不到剑鞘做归宿。
只能把自己的自卫和退缩当剑鞘,包上伤人的剑。
马浩宁望着高斯。
他的金发,大眼睛,白皙的小脸,饱满的唇,嘴角的小痣,脖子,小溜肩。
一切。高斯的一切。
惹他移不开眼的,心思粘连上的,小欣。
他压下身子,努力贴近与高斯的距离,却又没有唐突的触碰。
声带在高斯耳边震动,马浩宁就埋在高斯肩膀。
既然怕立flag,怕自己自以为是的感情被老天嘲弄然后开他的玩笑,怕老天再欺负到他头上。
那么,我偷偷的告诉你,不让人听见,
“可是你不一样,高欣。你不一样。”
他不敢加上“真的”作强调。
因为人们从不下意识认为自己的真情是假的。
真假相对存在,说真反而想起假。不提真假,才只是独一份的事实。
他只是想告诉高斯,告诉自己,告诉老天,
他真诚的热爱着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脱离了新鲜感之外。高斯不是悬在马浩宁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
他不一样,
他是马浩宁的归宿。
他或许都不只是剑鞘。
他好像散漫而悠闲地走来,看看剑,软软念叨一句“这啥啊。”猫爪一把拍走了马浩宁心里的那把剑。告诉他,没事,你是安全的,你不会受伤了。你本不该受伤的。
这不是你的错。
你可以相信自己,你慢慢成长了。
高欣不一样。
马浩宁没有先遇到高欣,他最先认识的也只是高斯。
不是擦肩而过,不是邂逅,不是朋友介绍。
比起主观而形象,马浩宁在高欣之前,见到的是浓缩概括他经历经验能力的抽象数据,高斯的简历。
高斯在马浩宁之前,见到的是演绎者,努力在事业里奋斗,视频中的小潮院长。
那时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身边人,自己芳心暗许或交谈交往的对象。
这不是什么浪漫的一见钟情的开端,放在爱情电影里甚至是烂透了的上司和员工梗,霸总和毛手毛脚的新人——甚至没有撞翻洒在总裁身上的咖啡。倒像是一部励志剧,或群像剧的某两位角色。
初见别别扭扭的看好,也是矛盾的。
高斯自然喜欢小潮院长。可虽然小潮陪他走过了高中到大学,但现在作为成年人,事业是事业,他该知道的。马浩宁是leader,是上司,是很牛逼的领导者,很合格的“马哥”。
过于合格了。马浩宁不再是高斯生活里逗他笑的角色。夹杂其他感情,丛生。
于是喜欢不再纯粹,他甚至偷偷为此遗憾过,但工资条太长了,梦想太耀眼了,在这里奋斗太美好了,他没有放弃。
马浩宁更别扭。俗气的想法,他见到高斯自然和其他人印象一样,想,这人长得真好看。
忍不住多瞧几眼,感性地呐喊好漂亮一男孩子!被理性的回答遮盖,形象很好,适合艺人组,可招。
进来后,他对高斯既照顾,又不敢过于亲近,刚好高斯前期也一直在外租房。又欣赏,又严格要求,他当然不想小潮team的安排出差错。
吼哭高斯后,他是又疑惑,有点不满,又歉疚心疼,有点不安。
心里吐槽着这人泪点真低,有点玻璃心。
实际上从此再也不敢大声吓他。
这不是马浩宁他故意温柔,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细心。
既越来越认可他,又越来越害怕。怕这样一个新人,有天会离开。
高斯有太多次离开的机会,但他都没走。
马浩宁慌慌张张把心中乱飞的蝴蝶抓住收进罐子里,深吸一口气,将一切归结为感动,感谢。
好像生活再戏剧,再现实,再凌乱。马浩宁和高斯还是越相处越久,距离越近。
暴露出来的不是差异矛盾,而是可爱和欣赏。
土里埋的不是炸弹tnt,而是宝石玫瑰花。
生长的不是失望,是默契,还有情意。还有恐惧。
面对不可控,面对未知,面对明知前路艰辛又无法抑制感情的恐惧。
看起来是绕乱的一摊毛线条对吧?
可这团线条没有越来越乱,反倒是越来越清晰。
两个人捋着线头一点点走,留下猫脚印,狗爪印,捞着绳子,抓着绳子一点点捋。周围越来越整洁,线条自然垂落的样子像幅艺术品,于是猫狗更有劲头,小碎步,跑快步,追着线越走越远。
然后他们相遇了。
他们本就是同一团毛线球里的线。
缘分的红线,一直融在他们的人生里。
此刻终于见到彼端的他。
正缘是不会错过的。
正确的人,相处再久也不会因为了解的多而暴露缺陷,打碎滤镜。反倒像是一本厚厚的书,了解多一点,喜欢的也更多一点。
途中他们没人退缩,也没有人用刀咔嚓斩断线条。尤其是猫猫,那小爪子用用力气可能就会弄断红线,他就可以去新的天地撒野可他本就是坚毅勇敢的猫猫,他向前,他无畏。
最后还是在狗狗面前撒了野。
狗绕圈圈,低头嗅嗅气味,徘徊犹豫又好奇向往,偶尔蹭过去,偶尔又回来委屈窝下趴着,只甩甩尾巴。
外人看上去,仍然是可爱的狗狗摇尾巴。猫猫却知道他的想法。
“又饿了?”
“累了?”
“害怕了?你别怕啊,我陪你。”
他不一样。狗想。
他挣脱看不见的束缚,他奔向他爱的猫猫。
不过本没有锁链拴着他。
那无形的锁链,也被高斯一点点捂热乎,融化。
高斯不一样。
生硬的交线,相遇。
跌跌撞撞的相处。
超出友谊恋人未满的热忱情感,愈发独特。
某天到了那个点,再也按捺不住。
决堤情水四月雪,倾下山川,奔流到海,凿凿不复回。
高欣不一样,他实实在在不一样。
马浩宁不敢说。
似乎类似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的想法,让他不敢轻易吐口。
因为他太不愿意失去这个人,不敢让一丝风险趁虚而入。
但高欣能知道。
他伸出双手,轻柔捧住马浩宁脸颊,贴上额头。
风雪温暖,肆意飘舞眉头间,欣喜之情流进心田。
“那我说。马浩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相遇,我也爱你。”
高斯说的是,我也爱你。
马浩宁明白,笑了。像春意破土破冰,无需他物,从心里发芽。
自己何曾不是高斯生命里的那个“不一样”?于是心安。
遇到对的人,心中有爱意,便永远活在春天里。
他们是使者,为彼此携来春的花,埋在心底,无畏秋风冬雪。
马浩宁蹭蹭高斯脸颊,暖暖的。
嘿,又悄悄幸福了。
【潮斯】梦中人
-谁说在梦里平行线不能相交-
憋了一个月👊🏻
全文1w+,食用愉快~
马浩宁的眼前是一片海。一片黑色的海。
这片海安静的可怕,海面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一点声响,怪异,而又令人头皮发麻。
马浩宁向海里丢了一块石头。声音不大,在海里也没有激起多大的波纹。它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连带着马浩宁也一同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马浩宁的身体在深渊中极速坠落,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似乎全世界都在见证他的离去。他的灵魂似乎已经悬在了生死相隔的一线之间,黑色的海水灌入他的耳朵,鼻子,嘴巴,甚至堵到他的血管好像要爆裂。
在一段剧烈的耳鸣之后,海底不知从哪传来了轻飘飘的女声:
“经确认,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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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一个月👊🏻
全文1w+,食用愉快~
马浩宁的眼前是一片海。一片黑色的海。
这片海安静的可怕,海面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一点声响,怪异,而又令人头皮发麻。
马浩宁向海里丢了一块石头。声音不大,在海里也没有激起多大的波纹。它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连带着马浩宁也一同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马浩宁的身体在深渊中极速坠落,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似乎全世界都在见证他的离去。他的灵魂似乎已经悬在了生死相隔的一线之间,黑色的海水灌入他的耳朵,鼻子,嘴巴,甚至堵到他的血管好像要爆裂。
在一段剧烈的耳鸣之后,海底不知从哪传来了轻飘飘的女声:
“经确认,xxxx航班所有人员已全部遇难……”
马浩宁还没来得及讶异,电流声就布满了他的耳朵,使他再也无法听到除电流声以外的任何声音。马浩宁不是一个对声音很敏感的人,可那句女声依然在他的心上盘旋。
窒息感愈发加深,马浩宁却什么都做不了。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后来啊,后来……
床头的闹钟声将他拉回现实。
马浩宁从床上弹了起来,再一摸枕头,竟已被汗湿了大片。
幸好是一场梦。马浩宁松了口气。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
至少在高斯走后的两年里,他已经梦了不下几百次。
两年前。
马浩宁的事业如日中天,和高斯的感情也备受祝福。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流言蜚语出现,马浩宁和高斯一般不会一起出门。从始至终,马浩宁和高斯只一块出门过一次。但也就是这一次,出事了。
那段日子马浩宁至今都历历在目:明明就那一次一起出门,明明牵一小会手就放开了,怎么就能那么恰巧被粉丝偶遇,怎么就能那么恰巧被拍到牵手的照片,怎么就能那么恰巧,怎么就能那么恰巧呢。
图片在网上传出后粉丝炸开了锅,各路cp粉更是狂撕不止。马浩宁看着大批如潮水般询问恋情的私信涌来,止不住的头痛。
高斯面对疲倦的爱人,不止是心疼,更多的是内疚。他想,如果不是因为他,马浩宁也不会面对这么多他不该面对的事情。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得过且过。
网上的风言风语,亲人的询问,不理智粉的私信轰炸,每一项都好像一个定时炸弹,存储在马浩宁的脑袋里,说不定哪一秒就会爆炸,然后留下一地残灰。
这些定时炸弹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马浩宁的生活。他玩了十几年互联网,也不是一次两次面对这些定时炸弹了,可他没想到这次的定时炸弹和前几次相比来得更为猛烈。
马浩宁觉得这样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这样,一向行事保守的他,官宣了。
没办法,他对高斯的爱意实在是藏无可藏。就算他们拍视频剪视频时再小心翼翼地删去互动,他们的爱意依然会从视频的边角溢出。像山中的井水,一旦溢满井口自会漫到周边的土地。
不出所料,马浩宁官宣后全网哗然。cp粉在狂欢,理智粉在尊重祝福,但质疑和谩骂依旧不可避免,他心里很清楚。自官宣以后,马浩宁发现自己往期的视频里每天都会多出很多不好的言语,骂他麦麸,骂他带坏小孩,甚至唱衰潮晟。马浩宁不动声色地将这些弹幕删除,心里却早已激起汹涌波涛。
官宣是官宣了,潮晟的事业也开始走下坡路。这是马浩宁早有预料的。他本来睡眠就差,作息也不规律,这段时间又因为公司的事更加焦头烂额,几乎没有一天不忙到后半夜。
高斯对马浩宁的愧疚感也随着马浩宁眼下的黑眼圈日益加深。
马浩宁从小到大吃了这么多苦才换来如今的光明,他的前途本该一片坦荡,若不是因为他,因为这次官宣,他的事业应当再上一个台阶,而不是现在的江河日下。
从官宣到现在,马浩宁没有埋怨过高斯一句。他总是将最坏的情绪留给自己。高斯知道马浩宁不会怪自己,可他越见马浩宁故作坚强,心里就越是难过。他心底的歉疚如同一把枷锁,将他束缚在了满是灼烧和痛苦的那一方天地。
高斯望着日益消瘦和憔悴的马浩宁,心内充满了自责。
他想,如果自己早点离开,马浩宁是不是就不会被自己拖累,是不是就可以早一点脱离苦海。
床头的灯火暗了又明,一夜无眠。
马浩宁再醒来时,床的另一边已是一片冰凉。他的床头横躺着一封信。
马浩宁有点慌了,赶忙起身满屋子找高斯。
高斯的房间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马浩宁房间内一切属于高斯的东西都不见了踪迹,好像高斯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孙傲和海皇在客厅正襟危坐。
“高斯呢?”
无人应答。
“我问你们高斯呢?”
屋内有玻璃杯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响起。
“高哥他……一大早就……走了……”
海皇从没见过他哥凶成这样,说话声音都带着点抖。
马浩宁顾不得和海皇小傲纠缠,一路飞奔到房间里,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床头的那封信。
那封信很长,看得出来高斯花了不少气力。信中记录的属于他们的每一个幸福的瞬间,现在都是一把直插在马浩宁心上的匕首。
信的结尾,高斯说,我不敢再爱你了。
他说,如果没有我,你应该有更成功的事业,有更舒适的生活,有更适配的伴侣,有更美好的未来,而不是和我一同陷入这片沼泽地里。
他还说,愿你诸事顺意,愿你前途无量,愿你早日寻得一良人。
信纸被缓缓合上,夹带了几滴眼泪。
马浩宁打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输入好的消息删了又删,最后只是简单发了一句到家了给我发消息。他知道他要去哪。
“好。”
是秒回。
马浩宁笑了。这条消息他也等了很久吧。
这一夜,马浩宁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在他叫不出名的一座山里,山火染红了半边天,不少人在火里或呼救或呻吟或挣扎,却尽被火焰一点一点吞噬,最后山火熄灭殆尽,只留下了一片死寂和漆黑。
他还记得,就在那场大火里,他好像还隐约看见了几块……飞机残骸。
马浩宁惊醒了。直觉告诉他要出事。
他打开手机,果不其然,头条新闻上最醒目的标题是“某航班于昨夜失事引发山火”。
他叹了口气,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他早知道的。
那这样看来,他梦到的应该是昨天飞机失事的场面。
可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难道高斯也在这趟航班上?
马浩宁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紧接着又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毕竟空难不常发生,高斯怎么会这么碰巧就遇上了呢。
他看了看昨夜从上海飞到贵阳的航班信息,一共三趟,两趟都已顺利到达,只有一趟因为不明原因失事,落在了离贵阳不远的一处山头。
他看了看微信对话框,高斯还是没有动静。
应该……不会的吧……
他还是希望高斯能够平安无事,即使他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
从早到晚,救援人员依然在全力搜救,马浩宁却再也无法入眠。
高斯依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他试着给高斯打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晰。他越来越害怕了。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他早知道的。
搜救的三天马浩宁比任何人都要难熬,每一秒都好像一根钉子直戳着马浩宁的头皮。马浩宁不想睡,也不敢睡,他总是在迷离中看到那场山火,在混沌中看到火中熟悉的那只手。
三天后,来消息了。
但很遗憾,是救援人员搜寻到的遗物合集。
而也就是这个合集,成了压垮马浩宁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众多的遗物特写中,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棉花娃娃。
那是他去年送给高斯的情人节礼物。
原本白净的小娃娃,现在脸上身上都沾满了尘土,脏的不成样子。
马浩宁也哭的不成样子。
在这之前,他依然抱有一丝期望,想着高斯说不定真的可以躲过这次灾难,或者想着高斯说不定真的可以从这次空难中幸存。他心存的小小一点期望好像快燃尽的蜡烛的火焰,很微弱,但依然可以照亮马浩宁的一小片心房。不过如今这点火焰也被人掐灭了,于是马浩宁的心房独留无尽的空洞与黑暗。
他做过很多天马行空的幻想,有时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梦还是醒,可现实的雨点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使他被迫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直视生活的一滩烂泥。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他早该知道的。
高斯的墓里只有一抔从事发地带来的泥土。送走高斯父母后,马浩宁一个人在高斯的墓前坐了很久很久。
他问自己,如果有来世,还会不会再录用高斯一次。
应该会吧。马浩宁想。
如果说上次高斯被录用是因为运气,那这次就是马浩宁的早有安排。
他还是不想失去高斯。
他想,如果重来一次,他可以不和高斯在一起,但他一定要看到高斯无病无灾,顺遂幸福地度过一生,哪怕自己亲眼见证高斯和另一个女孩步入婚姻殿堂。
他只想让高斯平平安安。
雨点渐渐停下,马浩宁陪伴爱人一同睡去。
高斯再次睁开眼,是在一张床上。他从床上起来,屋里的一切设施布局都和自己进入潮t前住的出租屋一模一样。愣了一会后高斯才意识到,有可能这就是他之前的出租屋。
他以为自己早死了,一切都是幻境。可手机日历上清清楚楚的2021,镜子里自己青涩的面容,一切都清晰地印证了一个事实——
他,重生到了2021年,他大学即将毕业的那段日子。
高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两下,胳膊传来的痛觉让他意识到这不是梦。他晃了晃脑袋,飞机坠落时的失重感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所以,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他多出来的,关于上辈子的记忆?
他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从鬼门关拉回一条命并且重生到了两年前的事实,于是打开手机,决定认命。
就在这时,他发现手机上什么东西有点眼熟。
他看了看日期,脑袋倏地炸开——如果时光的流转还和上辈子一样的话,那么就在今天下午,他将会收到一封邮件。
一封小潮team的录用通知。
他想到了上辈子收到录用通知时欣喜若狂的自己,梦里梦外都洋溢着无尽的喜悦,哪会想到自己以后会栽在昔日的崇拜对象身上,又哪会想到昔日的崇拜对象会因为自己不惜代价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告对自己的爱意。
不行了,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痛。
转眼到了下午,小潮team的录用通知如约而至。不过这次收到录用通知的他不再像上辈子那样兴奋了。
因为他决定放弃入职。
他的舍友都知道他有多喜欢小潮team,多期待这份录取通知的来临,劝他赶紧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可他只是摇摇头说搞自媒体看不到前途。
其实他放弃的真正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知道自己一旦认识了马浩宁就注定会开启一场悲剧,开启一场有情人不成眷属的不归旅途。憔悴不堪的爱人依然会在他午夜梦回之时重新进入他的脑海。
他知道一向事业心居高位的马浩宁为他付出了多少。他不愿看到心头的爱人流眼泪。
他想,自己最后总会沉溺在这片海市蜃楼里,所以他不想再拖累马浩宁一次了。
这一次,只要看到你的事业一片坦途,看到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我就心满意足了。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我爱你,所以重来一次,我选择亲手将你推得离我越来越远,让我们的生活完完全全变成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就这样,他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删除了那份录用通知。
他和小潮team再不会有任何关系。
他删掉录取通知后手还是在抖,不过自己的反应比预想中平静了太多太多。
于是,马浩宁,高斯上一世的爱人,上一世心头的蚊子血,这一世与高斯再无瓜葛。
高斯坐在电脑前,无意识地掉了一滴眼泪。
高斯毕竟是正儿八经本科毕业,放弃入职小潮team后,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公司。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周末了就宅在家里剪视频或玩手机,日子也算平静。
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对于上一世的高斯来说实在是可望而不可即,而这一世的他终于有了一方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也算是圆了上一世的一个小小遗憾。
公司规模不小,月收入挺可观,在公司里也有几个能聊得来的同事,这对于高斯来说十分难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高斯每每和同事唠嗑时,脑内总会不自觉地想到马浩宁,想到潮t的同事兄弟们,然后便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兴趣。
更奇怪的是,自从马浩宁分手起,高斯每天都能梦到他。
他梦到马浩宁抱着酒瓶烂醉如泥,眼泪流了满脸,像被主人抛弃的委屈小狗。
在梦里,他伸手揩了揩马浩宁的眼泪,可没想到指尖真的传来了真实的眼泪触感,而马浩宁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高斯不善表达,可如今面对满脸是泪的昔日爱人,他顾不上是在梦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了马浩宁很长时间。
到最后,原本昏暗的光线一点一点变亮,他听到马浩宁在梦里说,谢谢你。
逐渐强烈的光线刺的高斯睁不开眼,再睁眼时眼前只有自己空荡荡的卧室。他叫了一声马浩宁,无人应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
他笑了笑,也许是自己太想马浩宁了。
这只是一场梦。
但出乎高斯意料的是,此后他每天夜里都能梦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每天在梦里都能和马浩宁攀谈,好像他和马浩宁还是很好的朋友。甚至,他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梦里的马浩宁一天比一天振作了起来。
高斯多想在梦中多停留一段时间,细细描摹梦中人也是心上人的模样。可直到梦醒,高斯才意识到马浩宁已经和自己毫无关系了。
或许梦是他们相见的最好方式。
无论我们此生是否会再相见,是否会再有交集,我还是会永远爱你。因此我希望,重来一次的你能喜乐安康,事业有成,生活美满。
而这一次,我会在人群中默默为你鼓掌。
我只要你平安。
成为普通人的高斯依然持续关注着马浩宁的动态,将他的视频看了个遍。
分手风波过去后,马浩宁的事业又迎来了一个小高峰,人气也更上了一层楼。没有了感情困扰的马浩宁事业蒸蒸日上,聚光灯下少年的双眼闪烁着热爱的光芒。如高斯所愿,马浩宁眼里的光和当年相比,有增无减。
高斯很庆幸自己当初放弃了入职小潮team,毕竟同样的愧疚感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如今他对于马浩宁每夜入他的梦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或许是上辈子结下的孽缘。相反地,他开始感谢这个梦中人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可以和马浩宁在梦里相见,高斯也一定没有别的方法排解他的思念。
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
看着自己曾经的爱人越飞越高,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充满着欣慰。
日子过得很平淡,细水长流。
不过高斯发现,马浩宁好像不似往常。
马浩宁的事业仍在逐步攀升,而他的感情方面,却再也没了消息。
高斯很清楚马浩宁的为人,他是双子座,活的很洒脱自在,不会被一段感情困住,谈恋爱时用心专一,分手后几个月也能走出困境。
马浩宁每谈一段恋爱基本都会公开,可自从马浩宁和上一任轰轰烈烈的分手后,至今都没再有明确的恋爱消息。
马浩宁不会又被掰弯了吧。
听起来很荒谬,但是高斯这么想是真的有道理在。高斯知道,马浩宁不在乎恋人的性别,只要真心喜欢他总会大胆表明心意,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在这同时,更荒谬的事来了——高斯和马浩宁在梦里又谈起了恋爱。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高斯想。
他们在梦中的恋爱,同现实一样,是马浩宁先表的白。但不同于现实的是,他们终于可以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任何他们喜欢的地方牵手。
高斯还是对上一世的事情心有余悸,但马浩宁似乎看出了高斯的不自在,于是选择以牵的更紧的手作为对高斯的回复。
高斯的掌心好久没传来过这种温暖的触感了。他好像快要哭出来,不知是激动还是遗憾。
如果上一世的他和马浩宁也能生在这个世界就好了,这样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拖累他。
思绪恍惚间,耳畔传来梦中人的喊声:“想什么呢?”
高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在想…一个朋友。”
“那一定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朋友吧,能让你想的这么出神。”
“……是。”
眼眶盛不住的泪就是最好的答案。
日子同白水煮粥一般纯粹,转眼又是五年。
除了梦里可以见到想见的人之外,高斯的现实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深知自己已经和现实中的马浩宁再无瓜葛。
但是就在一天夜里,高斯正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发现马浩宁竟然毫无预兆的开了直播。彼时距离潮t上次正式直播只有一个星期左右,而且没有任何微博预告,因此这次突兀的深夜直播着实把高斯吓了一跳。
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直觉告诉他有大事。
他颤抖着点开直播,一张梦里梦外熟悉的面庞赫然浮现在眼前,唯一不一样的是肤色,屏幕里的人现在黑里透红。
他曾经见过这样的马浩宁。一是害羞的时候,二是喝多了的时候。
高斯眼尖,发现了角落里的啤酒罐,断定马浩宁是喝大了激情开的直播。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马浩宁会播出点什么东西来。他打开了录屏,准备在第一线吃瓜。
屏幕里的马浩宁瘫在沙发上迷迷糊糊摆弄着手机,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打开了直播一样,对着观众傻笑了一下。
他笑得挺好笑的,但是高斯没笑出来。
马浩宁闭上眼,嘴里嘟嘟哝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又把眼镜睁开,直直的盯着屏幕。虽然能看出来他喝了不少,但他的眼睛依旧有神。
沉默了不知多久后,马浩宁终于缓缓开口,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除了唠唠公司的事之外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高斯摇了摇头准备关掉录屏,可马浩宁接下来的话让他不自觉的停下了手:
“……最近有很多粉丝朋友私信问我怎么很久没听说过我谈恋爱的消息了……”
高斯意识到了不对。
“其实挺多原因的,首先是没碰上合适的,再有就是我公司太多事情实在处理不过来,也不太会平衡感情和事业的这么一个关系…”
“还有一点就是……在21年分手的那段日子里……我梦到了一个人……”
高斯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刚开始不愿意接受单相思的他短暂地想过这种情况,只是后来不敢再想下去。他知道不现实也没可能。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他想对了。
“那是个粉头发的小男孩。就在我分手那段时间里,他天天都出现在我的梦里安慰我,一安慰就安慰了一整夜…我看出来他不太擅长表达,但他就是在努力让我不要太难过。”
“说真的,我能从上一段感情中彻底走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
“不是…不是朋友…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在我现实生活中见到过这么个人。”
“我本来也想看清他的脸,可每次我越想看清他,他的脸就会变得越模糊。他说这是他保护我的一种方式,因为他说如果我们认识了最后的结局必然会是悲剧…”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感觉他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后来我也不再强求看清他了。”
“我曾经还以为那是我内心的…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类似于内心的实体化,或者是上天在借着他提醒我振作起来,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我的梦里怎么会有一个和我一点都不沾边我一点都没有印象的粉头发小孩,而且不止是在我分手那段时间,往后第二晚,第三晚,第四晚,我每个晚上还是会像赴约一样在梦里见到他。”
“我就这么梦了五年,五年。”
“我现实生活中从没见到过和他有半分相似的人…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的,哪怕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也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磁场已经相合到了我无法形容的地步。”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应该才是我真正的归属。”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他的出现,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这么快重新振作起来。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存在于现实生活之中,不过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只想和他说一声:谢谢你,梦中人。”
泪水模糊了高斯的视线。
高斯没想到,就算自己亲手把他们的生活掰成了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命运的磁场终究是让他们出现了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交点。
是梦。是只有彼此知道的,梦中的心上人。
只有屏幕前的高斯知道马浩宁这番话的所有意思。
但是也只有高斯知道,现实中的他们再也不会像梦中一样相爱了。
不过高斯也很知足。
他终于看到了事业有成的,把快乐带给了更多人的,意气风发的,马浩宁。
至少在梦里的那片小小天地,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相爱,可以做一切他们想做的事,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热烈而汹涌的爱意。
高斯多想永远活在梦里,和梦中人相伴度过余生的时光。可每当太阳在山头现出第一缕光明时,梦中人的印迹也会越来越模糊,直到被朝霞的白光覆盖,再也看不见一点影儿。
高斯总会想,或许马浩宁就是太阳,分别时白昼将至,此时也到他在世间布散烈烈朝晖的时候了。
高斯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想,太阳不能只照着自己,更要把光芒带给世间的更多人。
你看,现实中的马浩宁成为了那么多人的光,梦中的马浩宁却只成为了高斯一个人的太阳。等到相见之时,马浩宁自会收敛起身上的一切锋芒,转而盛满爱意和温柔与梦中人一同赴约,一同沉溺于爱河之中。
等到太阳升起,马浩宁便又会重新返回人间履行自己的职责,毕竟世间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在陪伴支持着他。
而高斯总会在他的背后为他鼓掌。
哪怕他们今生再也不会相识。
2028年。
这一年对于马浩宁来说格外特别,彼时的他在连续九年获得百大后,他的30岁生日也即将来临。
高斯是从十年前这个时候第一次认识的马浩宁,一开始他对马浩宁并不感兴趣,只觉得他聒噪,可那时的他也没想到此后自己竟会完全陷入这片有去无回的沼泽地。
马浩宁的事业仍是没有太大变化,虽然中间也面临转型困难等众多问题,但好在都被一一化解。
同样地,他没再谈过恋爱,把自己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事业中。
梦里的他们,也迎来了共同度过的第七个年头。
6月21日,马浩宁迎来了自己的而立之年,生日直播也如期而至。从他玩互联网到现在已经18年了,18年,他初出茅庐时的不羁与轻狂经历了岁月的打磨早已随风消逝,留下的稳重与淡然也在时间的洗涤下熠熠生辉。在这18年里,马浩宁没变的,只有热爱和感恩。
海皇小傲犀利羊头人为了这次生日直播特意定制了一个祝马总生日快乐的大红色横幅,还定制了一个大三层蛋糕,用的还是马浩宁亲属卡里的钱。
马浩宁笑着骂了他们两句,但是他的兴奋和激动实在是无法掩藏。
老样子,马浩宁感谢了很多很多人。他感谢家人,感谢兄弟朋友的支持,感谢观众们的一路陪伴,差点把全世界的人都感谢一遍。
在结尾,马浩宁感谢了那个梦中的小男孩。他说他早已把那个小男孩看作了特别的家人,因此把他也放在了感谢的位置里,感谢他在低谷期对自己的安慰和鼓励,让自己很快回到了工作的正轨。
梦中人的故事在潮粉里已经传成了一段佳话,更有多家cp粉以此为真代餐,在潮t的cp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最后的最后,在兄弟们差点把马浩宁送走的生日歌中,马浩宁点了五根蜡烛,许了愿。在吹蜡烛的前一秒,他的嘴动了两下,好像说了些什么,可他的声音被一旁的生日歌盖得严严实实。
马浩宁一口气吹灭五根蜡烛后大声说了一句我爱你们,一旁兄弟们的掌声快要冲出屏幕。
但是只有高斯知道马浩宁在吹蜡烛前说了什么。他看出马浩宁的嘴型了。
马浩宁说的是我爱你。
也只有高斯知道,马浩宁那句我爱你是讲给他一个人听的。
他们隔着屏幕将爱意谈到最尽兴。
这份爱意,永远热忱,永远持久。
一个月后的bw,马浩宁去了,高斯也如愿抢到了票并且在现场很幸运的抢到了前排。
马浩宁出场时看见了前排的高斯,愣住了。但出于职业操守和最基本的礼貌,他的目光只在高斯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之后就专心投入到了游戏中。
不过高斯能感受得到,在游戏过程中,总有一束如炬的目光朝他的方向袭来。
游戏进行的很成功,现场很欢乐,偶尔几次出现的尴尬源头都被马浩宁及时掐灭,观众的兴致也越来越高。
高斯拿手机录下了游戏全程,期间他仔细端详着加入潮t的新面孔,感叹人生无常。
若不是那一次意外,或许他也能在上一世看到今天。
最后大合照时,马浩宁突然向高斯走来,蹲在了高斯的最前方。这在客观来看很合情合理,高斯的位置本就在前排偏中,更何况早已无人知晓高斯的身份。
同样的,无人知道马浩宁的内心。
就这样,马浩宁和高斯终于拥有了名正言顺的第一张合照。
快散场了,现场人很多很挤,高斯一直拿手机录着现场的一切,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惹得他几乎要哭出来: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面前正是高斯朝思暮想的梦中人。不过这次,梦中人在现实出现了。
果然,再次遇见他,相爱的感觉还是分毫未减。高斯感觉自己的脸颊在一点一点升温。
他强忍泪水,强忍心内的慌张和怦然,笑着对马浩宁说我以前也看过你的现场,你眼熟我是个很正常的事。
高斯没想到,昔日的爱人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又无法相认。
马浩宁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走了。
他看到了,高斯眼角的泪花。
可高斯没看见,马浩宁的眼角,分明也有点点泪光闪烁。
其实高斯撒谎了。这次bw是高斯重生后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马浩宁。
其实马浩宁也撒谎了。他早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高斯了。
在过去的每一天,在如今的每一夜。
散场的时候人很多,高斯被挤在中间随着人流冲走,马浩宁直盯着高斯的背影,盯了好一会儿,盯到海皇小傲都上前来问他在看什么,他这才回过神来,说,我上个厕所。
马浩宁飞奔而去,留下皇傲两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两人一起耸了耸肩,谁都不知道自家老板到底在干什么。
马浩宁去厕所,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哭了。
重来一次,你是否愿意再次踏入深海?
马浩宁再次睁开眼是在自己的旧办公室里。他习惯性打开手机看看日期,结果打开的那一刻脑海中似有万道闪电劈过。
2021年。
他,马浩宁,重新回到了2021年。
马浩宁脑袋一片空白,迅速冲到厕所洗了把脸,冷水夹杂着窒息感扑面而来,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海皇叫他,说今天来面试的新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马浩宁顾不得什么新人不新人,上去就问海皇高斯去哪了现在还在不在。
“哎对,就是叫高斯,他现在在门口等着面试呢,你这现在跟打水仗似的,赶紧收拾收拾来吧,别让人等急了。”
马浩宁愣了一会才回过神——噢,难怪锁屏的日期那么眼熟,原来今天就是高斯来面试的日子,也是他和高斯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上一世的他一直把这一天当作一个堪比春节的纪念日,每年都会大肆庆祝一翻,感谢上天让他找到了这么好的老婆。
可自从高斯出事后,他宁愿他们从没见过。
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是想再见高斯一面。
来面试的高斯并没有什么变化,戴着口罩,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发呆,看到马浩宁前来才急忙起身问好。
和马浩宁记忆中的一样,青涩,稚嫩。
面试时间很长,是因为他想多看高斯两眼,多看看自己以后再也无法相见的心上人。
等到高斯走后,他一个人想了很久。
他想到上辈子的马浩宁,曾在高斯的墓前问过自己,如果有来世,还会不会再录用高斯一次。
答案是会。
他还是不想失去高斯。
就算他早已知道前方就是悬崖且没有回头路,他还是想重来一次。
他实在不舍得把自己的爱人亲手推远。
于是,马浩宁同上一世一样,向高斯的邮箱里发送了小潮team的录用通知。
这片浑水,他宁愿再蹚第二遍。
马浩宁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故事改变了。
高斯没有来。
故事的发展完全在马浩宁意料之外。他不甘心地等了三天,一星期,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过去了,他都没能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这一次,是他的爱人亲手把他推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的世界再没有高斯了。
就这样,不再被爱情羁绊的马浩宁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聚光灯,衬得他在舞台中央格外耀眼。
十余年过去,他的初心依旧未改,他的热爱依旧不减。
马浩宁看到如今的自己固然开心,只是在想到自己没有了高斯后,他总会没来由的感到怅惘。
那些高斯安慰帮助他的画面总是在马浩宁的脑内重播。
不过这一次,这些画面又在梦里出现了。
在他在梦中看到那个粉头发的小男孩时,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也正是因此,在bw上和无法相认的昔日爱人重新遇见时,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眼角的泪光露了破绽。
重来一次,是梦中人代替他们相爱。
过年的时候,马浩宁回了趟老家。因为延长了公司假期,他自己也呆到了正月十五之后才动身回上海。
黄昏转瞬即逝,随云层消失在夜色中。
马浩宁落地时天已经黑透了,一轮满月嵌在夜里,马浩宁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想到高斯最爱月亮,虽然是理科生却记下了不少带月的诗词,夜深时总是一个人默默望着月亮,或是思乡,或是思人。这次过年,不知他是和家人一起过的,还是和朋友,或者是和爱人?他还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对月长吁?
上海的气温肯定不如东北低,但马浩宁出机场时还是打了个寒噤。
他想,过完年,春天就要来了。
春天就要来了。
高斯啊,我的梦中人啊,春天就要来了,你感觉到了吗。
你听到我对你的呼唤了吗。
就让暖阳化作我对你的祝福,在这万物复苏的春天,新一年的你一定要万事顺意。
高斯坐在窗边,望着月亮,笑了。
他说,我听到了。
就让我带着剩下的祝福在梦里再次与你相遇吧。
晚安,马浩宁。
晚安,我的梦中人。
The End
【潮斯】爱让悬崖变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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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潮team老板潮 ✖️大学生斯
写这篇的时候耳机里只循环播放三首歌,最终觉得《你是我的风景》是最贴合整个故事的,所以采用了里面喜欢的一句歌词作为标题。
时间线和现实并不贴合,设定中高斯并没有加入小潮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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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租车师傅缓缓停靠在路边,后座的高斯从迷瞪中清醒过来,他急忙背起包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自己的行李。
高斯站在路边,打量着眼前的小区,设施崭新,绿化面积也很到位,大门正后方甚至有一个小型的喷泉广场,总之一切看起来都......
🐶🐱全文2.3w+,有私设
小潮team老板潮 ✖️大学生斯
写这篇的时候耳机里只循环播放三首歌,最终觉得《你是我的风景》是最贴合整个故事的,所以采用了里面喜欢的一句歌词作为标题。
时间线和现实并不贴合,设定中高斯并没有加入小潮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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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租车师傅缓缓停靠在路边,后座的高斯从迷瞪中清醒过来,他急忙背起包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自己的行李。
高斯站在路边,打量着眼前的小区,设施崭新,绿化面积也很到位,大门正后方甚至有一个小型的喷泉广场,总之一切看起来都是他打拼十几年也未必能拿下首付的模样。
拨通通讯录里预存的房东号码,嘟嘟好几声后对面才接通,“喂?”,略显不耐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高斯愣了一下,说道,“马先生,我已经到门口了”
“哦哦,不好意思,我这就过来”
“你站在门口等我”
挂断的忙音从话筒里传出,高斯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双手合十凑到嘴边哈着热气。
北方的秋天已经开始变冷,他身上的外衣略显单薄,抱住肩膀站在秋风中打寒战。
没一会儿,一个身影急急地出现在视线里,男人裹着黑色棉衣,几步跑到他身前,气喘吁吁,“忙忘了,不好意思”
“没事,我也刚到”
马浩宁听他有些鼻塞的声音,心里有些愧疚,他将身上的棉衣脱下递去,“穿着,别感冒了”,高斯连声道谢,棉衣里还有残存的体温,贴在身上,瞬间驱散了寒冷。
他拎着行李跟在马浩宁身后,走进小区,身后的铁门缓缓合拢,马浩宁瞥去一眼,“门禁要刷卡,你住进来之后我给你办一张”
轱辘在坑坑洼洼嵌满鹅卵石的路上滚过,震得高斯掌心发麻,好在没走多久。
进入到电梯狭小的空间里,高斯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什么模样,他的脸比自己还小,栗色的头发用夹板收拾过,还算有型,刘海微微挡眼,皮肤不算白,是健康的麦色,似乎是注意到高斯观察的目光,他转过脸,“你好,我是马浩宁”
高斯尴尬地挪开眼睛,“你好,我叫高斯”,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高斯奥特曼的高斯”
马浩宁配合地弯弯嘴角。
搬出宿舍是他自己的计划,没告诉家里人,预算不高,马浩宁是他无意间在广告上刷到同等价位下条件最好的房东。
但是。
电梯门缓缓打开,穿过走廊,只有一户人家,门口放着鞋柜,马浩宁接过他手中的行李靠在门边,“到了”
高斯瞪大眼睛,黄金地段就算了,还是一梯一户,这个价格,他不会遇到诈骗了吧。
脑海中浮现出被拐卖到缅北后做狗推暗无天日的生活,那时的他肯定很后悔,壮着这个胆子贪便宜。
马浩宁见他神色中略带惊恐,白他一眼,“这不是诈骗,房租便宜是应该的”
“为什么”
他缓缓拧动钥匙,领着高斯走进屋,房子比预想中的要大,马浩宁带他穿过装潢精致的客厅,走进一间卧室,里面只有一张板床和相对宽阔的办公桌,床脚正对的墙里嵌着推拉式衣柜,装修十分简易,和外面的风格完全不同。
“因为你租的只有这一间房”,他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高斯连忙翻出手机查看,果然,底下附着一行小字,卧室一间,要求个人卫生干净,无不良嗜好,无不端作风。
“那么多人联系我,我可只同意租给你了”
花2000的价格租间卧室,高斯有点想笑,但他仔细观察后发现这里环境的确很好,他急着搬离宿舍,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案,再说,这里满足办公睡觉,离学校近,交通便捷的条件,只是空间略小,也不是什么问题。
思索几分钟后,高斯最终拍板,和马浩宁签了租房合同。
虽然不能一个人住,但两个人住两百平的房子,总好过六个人挤在十几平的小地方舒服。
“马先生,怎么称呼你”
“我就比你大一点,叫马哥就行”
“哦哦,好”
“你先收拾吧,我去工作”,走了一半,他又转头叮嘱,“在我的工作时间里不许发出太大的噪声”
高斯简单地将衣服收纳进衣柜,又把书本电脑等东西在办公桌上摆放整齐,休息的间隙在网上购入床垫和几套被单,最后找来拖把抹布扫帚,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打扫一遍,做完这些,他瘫坐在转椅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心底忽然生出一片茫然。
不想过既定生活,他私自将大学志愿填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北方,父母得知后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气愤,妈妈看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微微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我们家欣欣长大了”
去机场送行时,她在安检门口紧紧抱住他,泪水在肩头洇出一片深色。
“欣欣,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任性,反抗,那些积攒在心底多年的不满,都在登上飞机的瞬间化为泡影。
18岁,他冲出为自己构建的牢笼,满心欢喜地以为奔向天空就是自由。
长呼口气,终于结束工作,马浩宁关上电脑,屏幕霎时黑下来,倒映出他疲倦的面庞。
窗外,成排的路灯亮起,街上行人稀疏,偶有机车族疾在马路驰而过。马浩宁趴在窗边,远处的海与夜色融为一体,沙沙的浪声从敞开的窗户飘进,不过寒凉的夜风也从这里灌入。他静静关好窗,走出房门时看见沙发上窝着一团影子。
差点忘了,家里现在还有一个人。
高斯与他不同,他像温室娇生惯养的花朵,目前最大的苦恼大概是期末考试。江南水乡养出的少年皮肤白净,眉眼也生得秀气,黑发染成浅浅的亚麻灰,身骨本来就纤细,配着浅发,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轻飘飘,像是褪色的花,只有嘴唇还残留些薄粉,此时正微张着嗫嚅些什么,马浩宁盯着他看了会儿,转身从房里拿出张绒毯,盖在他蜷成一团的身体上。
阳台的玻璃门敞着,马浩宁披着件咖色睡衣,指中夹支香烟,星点的火光在烟草中闪烁,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吸,任由它燃烧,缕缕白烟袅袅,消散在寒夜。
招租广告其实是大冒险失败的惩罚,要求等到第一个人打电话询问后才能删除。发布没过多久,马浩宁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来电号码,按下接听,正准备礼貌地解释拒绝,一道怯生生的声音率先响起,“呃,您好,请问是马先生吗?”
略显青涩的声音有几分紧张,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的答复,让他想起几年前才步入生活的自己。
于是他真的租出间空卧室。
马浩宁将未熄的半截烟摁灭在栏杆上,吐出的烟雾与呼出的气息混成一团,白雾在脸侧悠悠飘散,他低头摩挲栏杆上被烟头烫出的圆形黑印,摇头轻笑。
笨小孩。
忽然多出一位室友,他起初还有些不适应。直到一天下午起床时,正好撞到下课回家的高斯,手上拎着校门口小吃街买来的煎饼烤串,第一次碰见,高斯眨着眼望他,看见他不由自主地吞口水,便主动邀请,“马哥,要吃吗?”
一回生二回熟,这之后再碰见,马浩宁都主动凑上去看看买了什么,后来还点菜,乐意地蹭吃蹭喝。
相熟后,他可算是将自己的小房客物尽其用。
“高斯,快递到了,你下课顺便带回来吧”
“高斯,门口有外卖,你去拿过来一起吃”
“斯子,垃圾桶满了,你明天早八出门带下去扔掉啊”
…………
因为天天使唤高斯太过便利,实际上是因为次数太多,马浩宁略感愧疚,决定免去他的水电费。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高斯得知后双手作揖匆匆道谢,拎着包飞快跑出门去赶公交车了。
当天晚上回家,他手中难得没有拎着外卖或者小吃,而是两大兜新鲜的食材。
听到开门声,马浩宁穿着拖鞋,顶着睡乱的头发从房间走出来,他斜靠在门框上,盯着高斯手中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嚯,你转去厨师专业了?”
厨房的面积不小,但是从来没用过,双开门的大冰箱也只用来装可乐和零食,高斯问过他,天天吃外卖为什么还要装修个厨房
马浩宁:“一个家里肯定要有厨房才完整啊”
高斯在门口换好鞋,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地板上,“我吃不惯学校的菜,再说自己做饭刚好省钱”
“你会做饭?”
“会啊”
高斯看起来像金枝玉叶的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马浩宁没想到他也会做饭这样朴素的技能,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家有十几个保姆成天排队伺候你”
“哪儿啊,我小时候家里就一个保姆”,高斯细细回忆到,“我爸妈经常在外面跑生意,没时间管我,闲的没事时我就和阿姨学做饭”
后来为了享有更好的学习环境,高父高母将他转去寄宿制的高中,除去寒暑假,其余时间都要在学校度过,照顾饮食的保姆自然就被辞退了,他放假回家知道这件事后还和父母大吵一架。
“不过我好久没做了,有点生疏”
马浩宁帮他把袋子拎到厨房,两个人将食材挑出分类,一层一层摆好,他瞅着自己手上细细的一根小葱,嫌弃道,“真不知道谁同意你这么买菜的”
“我说我要半根,那大叔瞥我一眼,直接掰下来送我了”
高斯不好意思地笑着,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从冰箱里拿出枚鸡蛋,马浩宁站在旁边看他动作,“多做点,我也要吃”
高斯听后,又拿出点蔬菜和肉,“好吃的话报销菜钱吗?”
“你掉钱眼里了啊,哥平时对你不好?”
仔细回忆后,马浩宁撇撇嘴,伸手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真好吃就给你报”
高斯没躲开,两只眼睛弯成月牙,“老板就上座等着吧”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紫菜蛋花汤,辣椒炒肉,还有两碗香喷喷的米饭。
“你这米饭哪里来的”,马浩宁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肉,放进嘴里,咸香嫩滑,虽然比外卖做得差点劲,但胜在食材新鲜,而且他闻着慢慢溢出的香味期待了很久,这种满足感是外卖给不了的。
“楼下饭店打包的”
马浩宁听到回答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及咽下嘴中的食物,差点被呛着,高斯盛碗汤推过去,他一口见底,这才拍着胸脯缓过来。
“你走进去,就要了两碗米饭?”
高斯点点头,脸上有些发红,他微微提高声音解释,“你厨房又没米,我一个人也提不动”
马浩宁敷衍地点点头,当作认同他的解释,他夹起炒得青翠的辣椒,“高子,你还真是个天才”
吃过饭,他们站在一起收拾碗筷,马浩宁将手中的筷子擦干,他望着身旁正用洗碗布擦去碗壁水渍的高斯,柔顺的头发乖巧地伏在鬓边,随着他身体幅度轻轻晃动,心底微痒,如同羽毛轻轻挠过。
白手起家至今,他有朋友,有合作伙伴,有生意场上的点头之交,但他的生活始终与这些人保持着明确的分界线,从不让人踏足。
高斯阴差阳错地从裂缝里挤进来,这朵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本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却成为他这片荒芜孤僻的领地上唯一生存的植物。
“我报销厨具,以后就由你来担任厨师”
他抽出张副卡,甩在桌上,故作霸道的姿态,“刷我的卡”,高斯立刻接过,飞快地扑来抱住他,占满水的双手在他衣服上留下两个凌乱的掌印,“总裁大气!人家真是爱死你了”
马浩宁反手推开他,满脸嫌弃,“去,好生硬的爱,赶紧起开,衣服给我摸脏了”
生活和往常似乎没什么区别,只是橱柜里多出些精致的碗盘,冰箱里有了新鲜的蔬菜水果,保鲜功能终于不再是闲置。
还有就是,马浩宁几乎不再点外卖了。
等待高斯回家变成马浩宁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大事,他耳朵很灵,高斯开门时转锁的咔哒声变成他最期待的声音之一。
摆脱外卖后,垃圾显著地减少了,家里的空气清新许多,马浩宁胃病发作的次数也比从前少,这天,高斯用冰箱里快过期的可乐做了满满一盘可乐鸡翅,马浩宁边吃边夸他持家,“小斯斯,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高斯看他吃着碗里的鸡翅,满嘴都糊着酱汁,冷笑一声,“你收房租的时候怎么没意识到我的重要”
他摆摆手,嗦净手指上残存的甜味,向后一靠,笑嘻嘻地望着他,眼中布满十足的真诚,“你交钱的时候我尤其能意识到啊”
高斯懒得理他,眼前这位传媒公司的总裁是个人精,很擅长诡辩,不知道有多少乙方折损在这张嘴下,他拣起盘中最后一块翅根,慢慢嚼着,“我找了份兼职,晚上给高三的孩子当家教”
“行啊,年轻人多锻炼自己,挺好的”
嘴上云淡风轻,马浩宁心里确是微微有些失落,望着高斯一鼓一鼓的腮帮,他鬼使神差地问道
“男生还是女生啊”
“女生,数学有点差”,高斯将垃圾都揽到空盘中,马浩宁作为食客,有一点让他很满意,他从不剩下自己做的饭。
“那我数学也,也有点差”
“那你也掏钱,我给你们两个一起补”
“……突然没兴趣了”
他看着高斯裸露在外一截白皙的手腕,眼睛一亮,挥挥手说道,“过来”
高斯走近,在他面前停下,“干嘛啊”
马浩宁拽过他的手腕,摘下自己左手的表套上,扣紧,机械表颇有分量,沉甸甸的挂在手腕,高斯看着手腕上多出的银色劳力士,淡蓝色的表盘折射出金属冷白色的光泽,在他眼前闪闪发亮。
“给我的?”
“暂时借你带两天,怕你忘记时间,哎,不回家了”
马浩宁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满意地勾起嘴角,“我去工作了,别给我别弄丢了啊”
“马哥放心,这哪敢丢啊,肯定丢不了”
高斯舍不得把它摘下来,但是戴在手上又怕磕碰,他站在原地僵持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心安理得地戴着,他没注意到表盘侧面刻着一个不明显的字母,M。
高斯初来乍到那天就发现了这只表,首先是因为劳力士太过显眼,很难被忽视,但关键的原因其实是传统机械表走针时齿轮的转动与擒纵结构无比精妙的工作方式,这些对他而言才是巨大的吸引。
马浩宁喜欢他带着这只表走来走去,就像看自己家的小猫挂着名牌出去炫耀,高斯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单纯地喜欢着指针转动时发出规律,平静,一成不变的哒哒声。
高斯在他寂寥平淡的秋日里平添了几分缱绻。
冬至在即,初雪来得猝不及防。
隐隐白雾逐渐占据整座城市,低沉的天空被笼罩在瑰色的夜幕里,无法辨别出准确的时间,直到有零零碎碎的琼花从天空降下。马浩宁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高斯发来一条微信,他点开,播放语音,熟悉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
“哇,马哥,好大的雪啊,我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雪”
马浩宁几乎能想象出高斯惊喜的表情,亮闪闪的眼睛里倒映着雾蒙蒙的雪光,微张着嘴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不断重复着“好美”诸如此类的夸赞。
他神色中流露出几分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柔和,对着话筒问道,“你在哪儿?”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三三两两的雪花抱团,翩然飞舞在寂静的夜里,他皱起眉头,雪天路滑,夜晚视线也模糊,他担心高斯被困在路上。
高斯伸出手接住一片孤零零的雪花,来不及看清便消融在他温热的掌心,他没听出马浩宁语气中的担忧,仍旧沉浸在下雪的喜悦里,“我在学校住一晚上,她家离学校不远,我快到了,你早点休息吧马哥”
马浩宁听到他的答复,沉默地盯着静止的聊天界面,最后打字回复他
“是吗,注意安全”
高斯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他转头望着空落落的房间,心里生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高斯不在的家,他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高斯躺在宿舍狭小的床上,耳边是舍友此起彼伏的鼾声,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萌生的睡意又在某个舍友忽然提高分贝的呼噜中打破。
还好搬出去了。高斯心想,他翻翻口袋,摸出一副蓝牙耳机。
打开红色的音乐软件,随机播放的歌曲立刻响起悠扬的旋律,高斯攥着耳机仓,想起之前马浩宁放在家中角落蒙灰的昂贵音响,有时趁他不在,高斯就将它搬出来,连接蓝牙听音乐或者看电影,音响的音质是耳机与电视外放远不能比拟的,穿透力当然也很不错,上个月,马浩宁收到三次物业转告邻居的投诉,那之后,音响就在家里消失了。
他翻身,棉花枕头软得毫无支撑力,压着耳机往里钻,硌得他生疼。心里顿时有些烦躁,耳机里的音乐也变得不好听了,他干脆摘下耳机,坐起身靠在墙上。
雪夜是亮的。
天空垂落的朦胧的光从窗帘缝隙穿过,他向外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朴簌朴簌撞在玻璃上,窗沿已经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整个世界似乎都要淹没在不断涨潮的白色冰海中。
高斯敛回目光,抱着双膝蜷在一起,脚边的手机屏幕被推送信息点亮,他解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马浩宁与他的聊天框,备注是AAA马哥,这是马浩宁拿着他的手机自己改的备注,理由是加A在名字前面他就是好友第一位了。
“你住在我家,自然要把尊贵的房东放在第一位”,马浩宁说着,顺手又将自己加到置顶好友里。
说得有道理哦,当时的高斯连声附和他,后来忘记改,这个不同的备注便一直留到今天。他点开联系人的页面,马浩宁依旧排在第一位,而且是独一个。
摸索着下床,高斯穿上羽绒服,轻手轻脚地来到阳台,将门掩实。
他拍下雪夜里绯红色的天空,漫天飞雪在相机不及的像素中连成模糊的白线。
高斯兴冲冲地想找人分享,分享他第一次见到晚间绯色的天,分享照片里那些模糊的雪花。在联系人里翻翻找找一圈,他最终又点回与马浩宁的聊天框。
雪花簌簌地落在屏幕上,化成点点水珠,高斯用袖口羽绒服光滑的面料擦拭,结果将颗颗分隔的小水珠抹成了一整片粘连的水膜。
一通微信电话被扰乱接触的雪水拨出。
高斯听着忽然响起的等待铃声,正想要挂断,来不及按下红色按键,通话界面响起叮的提示,对方已经接起。
“喂?高斯?怎么了”
马浩宁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高斯愣愣地看着屏幕,忽然感觉自己与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了些许连接,他轻笑起来
“没事啊,想你了马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他以为马浩宁会骂他,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吵他睡觉,结果对面沉默良久,他听见手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这次,马浩宁的声音变得清晰许多
“我也想你”
扑通,扑通。
高斯清楚地听见自己蓦然扩大的心跳。
枯树枝桠下掩映昏黄的路灯,漫天飞舞的凛凛大雪,楼宇间呼啸而过的风声,一切都在他慌乱垂下的眼睫中静默,鼻息扑在冰冷的空气中不断化作丝丝白雾,消散在夜色里。
“你还在吗?”
马浩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咽下喉中微微的颤抖,“我在”
“明天早上路就通了,我去接你”
“嗯,好”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是谁率先挂断了电话,界面返回到两个人的聊天框。
高斯只是在和他开玩笑,马浩宁捂住微微发闷的胸口,有些烦闷地摁下锁屏,他盯着窗外不停飘落的雪,低声轻喃,“但我不是啊”
皑皑新雪下,几株红梅静静绽开了。
第二天清晨,马浩宁为履行诺言,难得起个大早,交通要道被环卫工人连夜清扫露出,水泥路面上仍旧结下一层薄冰,未更换的车胎有些打滑,他格外小心地避开早高峰,六点半就停在大学门口。
高斯似乎起得比他还早,他穿着单薄的短款羽绒服,站在路边跺脚,马浩宁降下车窗,冲高斯招手,“这儿”
高斯一路小跑上车,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烘得他身上微微发潮,马浩宁打满方向盘转弯,看后视镜时目光掠过他通红的脸蛋
“等多久了”
“嗨,刚到一会儿”
高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舍友的呼噜声太吵,他的心里也太乱,天将破晓时才趴在桌上短暂地浅眯半刻,此时靠在舒适的副驾驶座,他连连打着哈欠。
十五分钟的车距,马浩宁硬是开出半小时有余,高斯坐在旁边,他的心里莫名多出几分责任感。
终于回到家,高斯无骨般瘫倒在床上,马浩宁收起他搭在转椅上的羽绒服,换自己坐下。
与整个屋子精致干练的装修风格不同,高斯的房间充斥着奇形怪状的玩偶和各地彩色的摄影照片,墙角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玻璃柜,里面装满各种各样的桌游。
他无聊,拉开高斯的衣柜,里面清一色都是运动系风格的服装,但设计与颜色千奇百怪,这点倒是很符合他对于男大学生的印象。
他从中挑出一件满是破洞的牛仔裤,“老寒腿预备役”,面对他的调侃,高斯在床上懒懒地翻身,“这叫青春洋溢,你懂什么啊”,他拿起手边的猫猫抱枕,将脸卡在两只隆起的猫耳朵中间,“我晚上得去上班”
“今天啊?”
“对啊”
今天是冬至。
高斯对于冬至没有概念,他们一家人很少在过年之外的时间团圆。马浩宁其实也没有,但他记得冬至要吃饺子,还要和家人待在一起。
不过在高斯眼里,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周末。
冬至当天也如约飘点小雪,降至傍晚才停歇,霁雪初晴,远处昏黄的暮色透过重重雾霭,寸寸攀上碧蓝的天空,交界处被云雾飘渺地晕开,城市被笼罩在一半黄昏的奇景中。
高斯从床上醒来,摸起身旁的手机,七点整,“马哥?”,他试探性地叫道,无人回应。
翻身下床,简单收拾后,他准备出门去补课,门口挂着件崭新的羽绒服,高斯摘下衣服上的字条,龙飞凤舞的草书
:穿这件
噗嗤。高斯笑起来,换上白色的新羽绒服站在镜子面前po张自拍发过去,对面立刻回复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真帅嗷[得意][得意]”
“都是马哥养的好”
关上手机,马浩宁把屏幕倒扣在桌面,孙傲坐在他旁边,夹一筷排骨给他,“说说呗,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马浩宁啃着排骨,有点咸,也有点柴,总之没高斯做的好吃。
“瞅你那不值钱的笑吧,迈啊,还搁这儿装”
海皇听见他们的交谈,把脑袋凑过来,“什么事啊,马哥找对象了?”
“八成是”,孙傲指着桌上倒扣的手机,“你看看,都藏起来了”
“吃你们的饭吧,那么多话,别讨论老板的私生活”
马浩宁挥手驱散他身旁的二人,两个人撇撇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还在不断通过挤眉弄眼进行交谈。
虽说是公司聚会,但人并不多,有几个成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凑来打探情况,马浩宁被他们问烦了,摆摆手,“没什么情况,就我们家最近出了个大学生”
他不心虚,这是事实,他家里最近的确出现了一个大学生。
“害,那的确是好事啊,来来来,我们大家敬马总一个,恭喜他家出了个大学生啊”
孙傲知道这事肯定不对,但他没多打听,连忙打着圆场帮忙张罗,本来想听八卦的几个人满头雾水,稀里糊涂地敬着酒,这件事就算被揭过去了,海皇和孙傲心照不宣地也没再提。
不乐意说的事情肯定有隐情,但他们尊重马浩宁,无条件理解并相信他。
几杯白酒下肚,胃里像有火在燃烧,饭桌上大家热络地交谈,偶尔吹几个牛皮,惹得全场捧腹大笑,氛围热闹欢脱,只有马浩宁有些心不在焉。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敬来的酒,孙傲和海皇挡都挡不急,自己也被灌得五迷三道,他望着对面墙上的挂画,视线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然模糊不清,迷蒙间,他想起初雪夜高斯给他打来的那通电话。
他说想你。
胃里那团火呼地窜上脑袋,他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分不清是因为酒精,还是胸腔中不可遏制的加速的跳动。
高斯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那么好看,和他相同年龄的小姑娘都被他迷了眼吧。
马浩宁闷哼一声,想起这种场景,他心中无名的恼火,酒精在胃里翻腾,搅得他阵阵犯恶。
“我去趟厕所,你们继续”
他拿着手机冲出包厢,蹲在厕所旁边猛吐。
想到高斯,他胸口愈加闷得发紧。
孙傲跟着他跑出来,他站在外面叩叩门板,“没事吧,马哥?”
“没事”,马浩宁感到喉咙中有撕裂般的疼痛,嗓音略带嘶哑,胃酸正腐蚀着他脆弱的喉管。
他推开门,眼里雾蒙蒙的,满是呕吐憋出的生理眼泪,“给我拿点水”
孙傲看他一眼,折回包厢,没半天拿来瓶矿泉水。
漱过口,马浩宁又喝下几汩水冲冲嗓子,他胃里已经空了,能感觉到液体在肚子里面晃荡。
孙傲扶着脚步虚浮的马浩宁,“你喝多了,我叫车把你送回去”,他自己也有点站不稳,但总归比马浩宁的状态要好。
“不用,别人”,马浩宁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叫,叫高斯过来”,他拿出手机,但是看不清屏幕,面容解锁后就塞到孙傲手上,头好沉,马浩宁靠在孙傲身上,两个人在走廊里站得东倒西歪,孙傲贴紧墙壁让自己站稳,眯起眼睛在联系人里找一个名叫“gao si”的人。
首字母选到g,一串名字下来,没有高斯。
孙傲回到开头,看见一个名叫 a.温室小花 的联系人,他拨通了电话。
高斯还在上课,手机忽然响起来,他瞥了眼屏幕,马哥
“抱歉”
高斯拿起手机,跑到阳台上接听电话。
“什么事啊马哥?我还没下课呢”
对面一阵沉默,随后响起略带醉意的陌生男声
“你就是高斯吧,马浩宁喝多了,他让你来接他”
“你们在哪儿”
孙傲把地址报给他。
高斯看眼时间,补习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但他此时无心继续讲课,匆匆解释是家里出事后,主人家也没为难他,高斯感谢后表示自己可以不要这节课的工资。
他一路跑下楼,站在路边时只能弯腰不停喘着气,稍稍缓解后,他伸手拦下辆出租车,载他飞快朝着目的地驶去。
饭局还在热闹地进行,包厢里充斥着笑声和喧哗,高斯顺着给定的包间号码,很快来到了门口。
推开门时,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高斯围着蓝白织格羊绒围巾,脑袋上戴着灰色毛线帽,白色羽绒服的帽沿有圈羽毛边,脸上还挂着口罩,雾气在他睫毛上凝成的白霜,此刻在室温里融化成片片潮湿。
马浩宁原本昏昏欲睡,在看见高斯的瞬间清醒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孙傲跟在他身后把门带上,包间里安静几秒,又陆陆续续恢复了热闹。
刚走出门,马浩宁就扑在高斯怀里,脑袋在他的肩窝处乱拱,像撒娇的小狗,“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些没由来的委屈,“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看来的确是喝多了,高斯扶着乱晃的马浩宁,勉强能稳住身体站在过道,孙傲在旁边打量他几眼,目光落在他手腕那只熟悉的表上,“你就是他们家的大学生?”
高斯听后微微一愣,脸唰得红了,“什,什么意思”
孙傲看见他的反应,觉得自己大概猜到点什么,慢吞吞地解释道,“他家的大学生啊,他说他家出了个大学生”
意识到被诈了,高斯低下头,试图掩住脸上的红晕,他本就偏白,一点点颜色在他脸上都格外明显。
“去吧去吧”,孙傲眯着眼睛摇摇头,甩甩手,“把人领回去吧”
老板包了个大学生。孙傲在心底得出结论。
“马哥,马哥,醒醒”
他扶着马浩宁坐到沙发上,箍在他肩上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高斯使劲摇晃着身体,连带着靠在他身上的脑袋也不断摇晃。
马浩宁终于稍稍睁开眼睛,醉醺醺的气味从嘴里传来,“到家了吗?”
高斯趁机卸下他,接来一杯温水,递到他嘴边,“对,到家了,你刚才说要奖励我,减免这个月的房租”
马浩宁有些听不清高斯在说什么,他的耳朵里好像堵着一团棉花,胃中翻滚的灼烧感让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他低头慢慢抿着杯中的热水。高斯知道他大概是胃病发作了,贴心地拿来胃药,看着他手中白色的小药片,马浩宁摇摇头。
“这个要饭后吃”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
“我吐了”
“…………”
马浩宁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嘴唇发白,栗色的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头,高斯叹口气,从冰柜里翻出袋速冻水饺下到锅中。
厨房的灯光自动调节到符合晚间的暖黄,临近午夜,在一声声欢呼中,夜空上绽开数朵斑斓明亮的烟花。高斯捞起锅中漂浮的饺子,盛到白色瓷碗里,又洒把翠绿的葱花,滚热的汤上漂浮着紫菜和虾米。
马浩宁坐在餐桌前等待,高斯无奈地端着碗放到他面前,“吃吧,吃完饭再吃药”
他用瓷勺舀起一只白白胖胖的饺子,放在嘴边细细吹凉,手跨过餐桌,伸到高斯嘴边,“啊”
哄小孩般,高斯无奈,还是张嘴配合他,“啊呜”
他咬下半截饺子,猪肉玉米馅。
马浩宁满意地吃掉剩下半口,他还醉着,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望着高斯的眼睛格外明亮。
午夜的钟声尚未响起,马浩宁吃过药,拉着高斯匆匆跑到阳台,居民楼里挨家挨户的灯都还亮着,忙碌的身影在窗前穿梭,也有人打开窗户,抱着孩子探出半个脑袋,欣赏远处不断绽开的烟花。
忙碌而喧哗,高斯感受到这个城市的脉搏正在鲜活有力地跳动。
“冬至快乐,高斯”
马浩宁微醺的祝福声在冬季最漫长的黑夜中响起。
高斯望着马浩宁,那双迷蒙的眼中满是笑意,他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着高斯迎上去。
“冬至快乐”
他们相拥在一起,从秋末到初冬。
时间的流速在拥抱里变得极其缓慢,呼吸也逐渐轻而浅,琉璃般易碎的瞬间,被时针细微地偏移,镌刻在永恒的尺度里。
新年将至,年底是最忙碌的时期,高斯要迎接期末考试,马浩宁要对整个公司的年终工作进行收尾,两人忙得见首不见尾。
12.31号,这是一年真正的结束。
第二天是元旦假期,马浩宁无意当拘留员工的恶老板,何况他也想放假休息,于是这天公司早早下班,回到家时,高斯正躺在沙发上吃薯片,电视机里播放着经典的英雄片,《钢铁侠》。
“你回来了,马哥”,高斯从沙发上蹭地站起来,抽出纸擦净手上的调味粉,马浩宁点点头,走过去坐下,伸手将高斯面前的半包薯片抢到自己怀中。
“你站着干嘛啊?”,他嗦嗦手指,翘腿靠在沙发上,高斯没听他的话,绕了一圈跑到他身旁。
“你今天晚上有事吗?”,他背在身后的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马浩宁按下播放键,两眼盯着电视屏幕,随意答道,“没啊,明天不是放假吗”
画面中,Tony Stark引爆所有的战甲,荒凉的废墟下,他与Pepper紧紧相拥在一起。
“我们去,跨年?怎么样”,他望着电视里变幻的画面,不敢看马浩宁的表情。
“行啊”,马浩宁吃着薯片,毫不犹豫地答应,他没问原因,似乎这就是件很平常的事情,高斯绷紧的脊背稍稍松懈,他一下坐在马浩宁身旁,把薯片抢了回来。
“这是我买的!我也要吃”
“还护食呢?真小气,我吃完再给你买不行吗”
“我就要吃这包,你要想吃自己去买啊”
马浩宁当场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下单一箱,“嗯?嗯?”,他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支付成功,扬起下巴,“看吧,等到货了你一片也不准吃”
“哪儿的话啊马哥,您吃,您吃”,高斯捡起袋里最完整的一片,谄媚地送到他嘴边,马浩宁眯起眼睛,笑得像狐狸,他一口咬下,碎屑落在地上
“现在懂事了?晚了”
电影结束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年终决定奢侈一把,马浩宁在外卖叫了一桌菜,吃过晚饭,距离十二点还剩两个小时,高斯看眼手表,提出要去散步消食。
“你不是要去跨年吗?”,马浩宁边穿衣服边问,冬日的夜里有风,风吹起像刀片割在身上,他将自己裹成厚厚的毛团,又替高斯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尽头。
“带个围巾,脖口这漏风,冷”,说着,他又拿起条围巾挂到高斯裸露的脖颈上。
“你像我妈”,高斯系好围巾,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他推着马浩宁向外,“赶紧赶紧走吧”
“散个步还急眼了呢?”
他们沿着街边漫行,越向前,路灯越稀疏昏暗,直到人行道也消失在眼前的漆黑中,马浩宁伸脚拨开地上厚厚的积雪,底下露出白花花的沙滩。
“到海边了”,他望着高斯,高斯没反应,继续向前走,马浩宁加急两步追上,嘟囔道“冬天的海都冻起来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远处凝固的海面,底下仍有浪花翻涌,两列并排的脚印留在无人光顾的沙滩上,深深浅浅,蔓延向未知里。
高斯估算着距离,终于在一处停下来。
这边已经完全远离城市,开阔的海面完全展露在视野里,一望无际,远处林立的高楼集群,点点灯光像黑夜里闪烁的星星,川流不息的车辆在马路上穿梭,组成流动的灯带,漂浮在无边的夜色里。
马浩宁陪着高斯站在冻结无声的海边,今晚的高斯多数时间都处在沉默中,他侧眼观察,高斯似乎在等待什么,他时不时地看看手腕,马浩宁瞥眼手机,还差十分钟今年就结束了。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马浩宁在他身边踱步,绕着他转圈,差点把自己转倒,高斯伸手扶住他,结果自己也失去平衡,跌倒在雪地里,他终于笑出声,“不是,我就是憋不住事”
“什么事啊?你憋不住就说出来呗”
高斯看着他,目光有一瞬间的动摇,最终还是坚定地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切,小孩在这里故弄玄虚”
气氛似乎放松下来,高斯不再紧张,他们坐在雪地里聊起天。
“我想学物理,但从小就被逼着接触金融”,高斯抓起一团雪,底下夹杂着沙砾,看起来有些灰扑扑的,他将手中的雪球砸出去,蓬松的雪球碎在冰面上,溅开成一朵白花。
马浩宁将双手搭在膝盖上望着天,“最后不是没反对你吗?就当默认了吧,他们总归是盼着你好的”
“但我万一没成功呢?”
他挑起嘴角,伸手点着高斯轻皱起的眉头,“成功是什么样?赚大钱?买大房?开大车?”
高斯吃痛,捂着额头,可怜巴巴地望他,带着些许埋怨。
马浩宁站起来,拍拍裤子后沾上的沙和雪,他走到高斯面前,低头望着他,“高斯,世界上有那么多物理学家,最后名垂青史的有几个呢?我们所熟知的理论背后,多少人倾其一生也没触碰到边角,你说他们失败了吗?”
高斯没说话,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
“成功这个词太飘渺了,人总会有无穷无尽的欲望”,马浩宁摸出口袋里的烟,他瞥了眼坐在地上的高斯,又默默装回去。
“你已经在追逐你想要的事情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奋斗,没有失败”
时间来到23:59分,高斯从地上站起来,两个人在沉默中凝望着彼此,夜色朦胧,马浩宁看不清高斯的表情,只听到他轻声地说,“我明白了”
话音刚落,海面上传出几声尖啸,马浩宁循声望去,黑暗中隐匿着一座岛屿,此刻上面正隐隐有细微的光冒出。
向上看,漆沉的夜色被朵朵绚丽的烟花炸开,坠下的火光将整片夜空都渲染得敞亮,如无数流星划过天际,高斯站在转瞬即逝的星辰下,眼中倒映着明暗交错的星光,马浩宁在星光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高斯弯起眼睛回望他,世界灰暗的同时,他听见巨大的,能盖过烟火声的,能盖过心跳与呼吸声的,高斯冲着天空的大喊
“新年快乐!马浩宁!”
这是高斯的礼物,也是他一整晚缄默的原因。
一场为他而绽放的烟花。
马浩宁忍不住凑上前,撩开他亲手挂上的围巾,轻轻托起少年光洁的下巴,他闭眼,含住那点在烟火光下冰凉寡淡的粉色。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颊,少年闭起眼,双睫微颤,伸手捧住他的脸庞。
这是他的小花。
指腹缓缓蹭过濡湿的唇瓣,马浩宁靠在高斯耳边,嘴唇蹭过他柔软的耳垂
“新年快乐,亲爱的高斯”
马浩宁变得有点过分黏人。
高斯上晚课,下课铃响起的瞬间,手机上也同时弹起通话提示,他接听,马浩宁的声音带着十分欢愉,“下课了吧小斯,我开车去接你”
周末,马浩宁偶尔要去工作,他干脆在公司找个单间安排成高斯专用,在没课的工作日高斯也会被捎出门,有几次上厕所遇见孙傲,两人尴尬地打声招呼,次数多了就熟悉起来,孙傲再见时便打趣他,叫他老板娘。
吃饭时高斯根本不需要抬头,他的碗里总有吃不完的菜,马浩宁自己吃一口要给他夹三筷,某天上秤,高斯发现自己胖了两斤,马浩宁站在一旁满脸骄傲,好像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样。
后来潮晟公司内部广为流传的一条规则,“如果你遇见高斯,老板一定在不远处望着你”
出于公司形象的考虑,他们的关系其实并未公开。这件事被马浩宁知道后,在会议上将提出的人狠狠批评了一通,但私底下大家都更加清楚了,这条规则是真的。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进行。
平淡也很好,高斯常说,维系这份平淡已经是万幸。
他们只会在黄昏时散步,行人稀疏的傍晚,轻轻触碰彼此垂在一起的手,又飞速分开,却舍不得离太远。
夜幕低垂,唯独星星见证过他们热情的拥吻,交缠的唇齿,无声诉说着思念与爱意。
他们之间,不仅有爱,还有出自爱的愧疚与补偿。
马浩宁不会选择公开,那是对他,他自己,他的事业莫大的保护,而高斯,他从不提起这件事。其实在高斯心里,这段感情就像他意外抽中的彩券,可是他不会天天中奖,这段意外又够他挥霍几时呢。
偏见与恶意是难以挣脱的枷锁。
在天秤两端,他们都默契地没有选择对方。
临近年关,网络上忽然抄起一股鉴抄风波。
有人浑水摸鱼,有人隔岸观火,一夜之间,大大小小的鉴抄视频,鉴抄文章,令人眼花缭乱的调色盘,还有各类up主的声讨与哭诉迅速在网络蔓延,这其中有真有假,抄袭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真真假假难以辨别,潮晟公司树大招风,是这次风波中被围攻的对象之一,所谓的被抄袭者的控诉源源不断。
马浩宁很无奈,他的视频稿件还没有投诉者的短信数量多。
公司上下一时间忙作一团,马浩宁几乎整夜整夜地待在公司。
临近假期,学校下发放假通知,没课的同学都陆陆续续买票回家准备过年,高斯没离开,他整日跟着马浩宁在公司跑来跑去,干脆充当起他的生活助理。
没几个星期,朝晟的法务部门就将素材的拍摄时间以及剪辑流程,灵感来源等信息尽数总结归纳,连带着一张律师函张贴在官方账号里,铁证如山,一些胆小的造谣者担心承担法律责任,带头站出来道歉,舆论立刻倾倒,网友们叫骂一片,这场闹剧也逐渐在飞速更新迭代的互联网上平息了。
公司的运转没受到太大影响,事件结束后,马浩宁终于撑不住疲惫的身体,躺在医院的床上打了两天点滴,高斯每天都跑去照顾他。
出院那天,高斯来接马浩宁回家,路上遇到一些粉丝,他们举着手机跟在身后拍照,高斯连忙拉上车窗,扬长而去。
“你的粉丝真狂热”,他有些吃味,说话的语气酸溜溜。
“哎哟”,马浩宁在旁边笑,伸手捏捏他鼓起的脸,“我只爱我们家小斯一个人“
万事尘埃落定,高斯买好回家的机票,坐在房间里收拾行李,马浩宁坐着矮凳,将他挑出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哎,你看这些,都是我买的”
他扬起手中的毛衣,冲高斯炫耀,“你带回去的衣服几乎都是我买的“
“哦哦行,你眼光高,你了不起”
电话忽然响起,马浩宁看眼联系人,眉头微皱,“你先收拾”,他握着未接的电话转身走出房间,顺便将房门扣紧。
高斯觉得他神情不对,他轻声转开门锁,最终在阳台上找到马浩宁的身影。
玻璃门紧闭着,只有几句模糊的对白时不时传出来,他听不清对话的内容,只知道马浩宁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是什么大事。
怀着不安的心回到房间,高斯的手机也在此刻响起。
是父亲。
他接起,电话那端立刻有人回应,高父暴跳如雷的吼声,震得他耳朵生疼
“高斯,你给我滚回来”
“什么事”,高斯冷静地询问,他看着屏幕上最新的推送通知,点开,是今日微博“爆”的词条,内容是“知名up主,公司总裁疑似与同性相恋”
寒意瞬间袭遍全身,他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只有轰轰嗡鸣,点开那张图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是在医院门口,他们坐在车内接吻,虽然只有半张脸,但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和他。
高斯一向精明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无法运转,他无措地坐在床上,如坐针毡,呼吸都变得冰冷。耳边的电话中,高父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出来,不容置喙的语气,“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今晚的飞机,你立刻给我滚回家”
嘟嘟嘟。
马浩宁挂断电话,懊恼地揉揉眉心,几分钟后,他故作气定神闲地回到高斯身旁,看他神色如常地坐着,心底默默松口气。
见他进来,高斯鼻头一酸,他缓缓蹲下,将行李箱扣紧,拨乱密码,但迟迟没有站起,此刻的眼眶中蓄满泪水,他怕马浩宁发现端倪,怕再给他带来麻烦。
“对不起”,高斯使劲地将泪花憋回去,他始终低着脑袋,不愿看清马浩宁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马浩宁叹口气,他走上前,将高斯轻轻搂到怀里,一下一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没事,我会解决好的”
高斯忍住想拥抱他的冲动,弯曲的指在掌心中掐出道道凹下的弧度。
那点疼痛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绝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也许他们可以让天秤向彼此倾斜,但天秤的另一端呢。事业,家人,高斯清楚,他们没办法抛下对方,但他们更没办法抛下这些。
与其在比重中纠结,不如将更轻的秤砣取下。
电话再次响起,马浩宁不耐地摁断,他望着情绪低落的高斯,想揉揉他的脑袋,伸出的手在半空微微停顿,又落回身旁。
他拿起外套,落荒而逃。
“我回公司一趟,你在家等我”
马浩宁的背影消失在关门声后,高斯抬起头,朝着空荡荡的房间张了张嘴,没说出声。
再见。
回到家,已是深夜。家中一片漆黑,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进,像窗前瓷砖上的一层薄霜。
太过于安静,这种安静让马浩宁有几分不安。
他快步走向高斯紧闭的房门前,手放在门把时又顿住,下意识地吞咽口水,咔哒,门开了。
灯熄着,空荡荡的屋内,设施布置都没改变,那些玩偶,照片,都正好摆在原位,只有高斯消失了。
“高斯?”,马浩宁有些慌乱地叫着他的名字,“高斯?你在哪儿”
无人回应。
马浩宁拿出手机,想要问问高斯去做什么了,但他颤抖的手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
世界被抽离出脊骨,如同一堆烂泥塌陷,马浩宁陷入这滩泥淖,灌入鼻腔的刺痛感让他无法呼吸。
床上有一只手表,在寂静里滴答滴答地响。
他拾起那只熟悉的表,淡蓝色的表盘如黑夜般暗淡,指针不顾一切地转着,滴答滴答。
高斯坐在候机室,派来接他的司机提着他的行李,安静地站在一旁,他听到少爷压抑的低声啜泣,从指缝间不住传出来。
“我是对的吗?”他沾满泪水的脸扬起,目光空洞。
广播的播报声响起,司机走到他身旁,毕恭毕敬
“少爷,该走了”
高斯不想为难他,顺从地跟在身后,他的眼睛掠过窗外黑暗中飞机庞大的影子,静静地停着,像要吞噬一切的黑洞。
孙傲接到电话,他进门时,马浩宁正坐在地上,手中捏着他的劳力士,孙傲曾在高斯的手腕上见过。
“人呢?”,他蹲下来,和马浩宁一起靠着墙壁,他蜷缩着身体,无神地望着前方,“走了”
孙傲皱眉,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公司的事,明天早上开会讨论”
马浩宁声音轻得像树稍上的薄雪,一阵风就能吹散了,孙傲屏住呼吸,安静地点点头。
高斯回到家时,家中灯火通明,高母满脸担忧,她挽着高父的手臂,看见儿子从车上失魂落魄地走下来。
作为母亲,她顾不得高父满脸愤怒,狠狠甩开他阻拦的手,冲上前抱住高斯
“欣欣,你回来啦”,高母颤抖的手指捋在他蓬松的发间,高斯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般涌出。
“妈…妈…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他抽噎,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
高母拍着他的背,看见儿子这般伤心的模样,她心里密密的痛,“没事,欣欣,爸爸妈妈在这里,一切都会好的”
高父没出声,神色有几分缓和,但仍旧是冷着脸。
回家后,高斯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的房间不知比那个卧室大出几倍,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亮光,他看着热度高居不下的词条,底下的评论数量飞速增长,潮晟公司相关的动态也逐渐出现在榜,但并非什么好消息。
放下手机,他闭起眼睛,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没有雾气笼罩的月色愈发通明,轻易便透过窗扉,落得满屋清辉。
早上七点,潮晟的会议室已经坐满,大家面色凝重,包括马浩宁,他看着一晚上热度再次暴涨的词条,陷入沉思。
从抄袭风波开始,这似乎就是针对潮晟所制定的阴谋,如今高斯与他的照片被曝光,又牵扯到伦理道德等多方面角度,背后势必有推手在引导风向。
会议着重分析讨论可疑目标以及应对策略,暂时无果,中场休息时,马浩宁还在看着分析的可能性,会议室的其他人则刷着手机,噤若寒蝉。
孙傲望着新上榜的热搜,又看看马浩宁,目光中情绪复杂。
“马哥”,他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机递到马浩宁面前,“你看”
马浩宁抬起眼,“又怎么……”
屏幕上,是一个红v博主发出的微信聊天记录
高斯:大家好,我是潮晟这次事件的男主角,这件事只是误会,我们是普通朋友,有人故意借角度拍摄,此事发生后,我深知不良影响,已与当事人断绝来往,借此机会向大家说明,希望大家别再追究
高斯:望安好
末尾还有一张高斯现拍的半张脸照片,与被爆料照片中的人是同一个,少年半张清秀的脸就这样明晃晃地再次出现在他眼前,马浩宁黑着脸,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留下不明所以的几名员工面面相觑,只有孙傲追了出去。
马浩宁站在楼道里,愤愤拨通他昨晚按错无数次的号码,孙傲站在一旁,没来得及阻拦
滴滴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高斯,你他妈什么时候和老子是误会了”
“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我说了我会解决,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为什么!”
“你还花钱买热搜,你买个屁!你给我撤了,你不撤我就出钱撤,我没同意分手,听见没,我不同意!”
事出的当晚,马浩宁也想过逃避。
他撒谎了,他对高斯说别担心,他会处理好,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他逃离了家,不敢面对失落的少年。
望着空无一人的工作室,马浩宁心里忽然泛起一个疑问。
他还会遇见第二个高斯吗?
高斯一声不吭地离开他,就好像从来没有在他与其他选项里斟酌过,面对这样的结果,比起愤怒,他心中更多的的情绪是怯懦。
其实他想对高斯说的只有一句话
我都没逃,你也不许逃。
但他不敢了,昨天晚上不敢,今天也不敢。
高斯听着电话里的谩骂,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他很想问问马浩宁,如果这次公司垮了,他有把握东山再起吗?
他们真的能做到心无旁骛地面对世俗,毫无牵绊地选择彼此吗?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高斯咬住下唇,死死憋住哭腔。
“我忍受不了世俗的偏见,我就是懦弱才不告而别,所以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了,马浩宁”
“我们结束了”
他不等对面回答,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压抑不住的哭泣声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泪水将视线里的光都模糊成彩色的影,高斯望着数不清的光点,如同濒死的鱼,张嘴颤抖地喘息。
好想,好想,再和他看一次烟花啊。
以高斯飞速的澄清作为契机,风波慢慢消退,铺天盖地的各类声明碾压式地盖过那些对于潮晟不利的新闻。
马浩宁不知道自己该感谢高斯的果断,还是痛恨他的无情。
高斯说他央求父母出资解决了自己的声誉问题。
舆论是墙头草,总往有人引导的方向靠拢。网络上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说是错位拍摄,故意抹黑,有人说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管好自己的生活,还有人表示关心这些花边新闻不如去关注国家大事。
真相被淹没在种种猜测中,扑朔迷离,不过事到如今,网友只在乎自己茶余饭后有无谈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并不在乎。
粉丝也在背后发力,最后这张照片被定性为,错位拍摄抹黑,网络流言导致好友难以毫无隔阂地相聚,十分可恶。
这两次事件行为恶劣,有关部门很快地出台了有关网络安全的规定,加重对造谣污蔑,故意抹黑他人者的处罚。
潮晟无辜被迫害两次,在互联网的视角里成为了弱势方,因祸得福,公司的发展反而更上一层楼。
马浩宁知道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喜悦,如果可以,他不需要这样的方式声名鹊起。
高斯离开后,他患上了严重的睡眠障碍。
办公桌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胃药,安眠药,还有调节激素的冲剂,马浩宁现在整夜住在公司,他不想回家,回到那个安静熟悉的家,回到他曾经待过的地方。
周末时,他躺在他的床上,整夜合不拢眼睛,他的味道在慢慢消散,但与他生活的记忆却像电影画面,在脑海轮番播放。
马浩宁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制素戒,南边的某个城市里有另一只,偶尔,他摩挲着这枚素圈,忍不住红着眼眶,轻声问为什么。
他去过高斯的大学,学校说他办理了休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高斯像一场梦,忽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三个月,马浩宁逐渐能够减少摄取药物入眠了,他尝试着从公司搬回家中,那间卧室被锁起来,成为这个房子缺失的一角。
夜里,他经常会梦见高斯,在梦中,高斯会牵起他的手,凑来吻他的脸颊,亮闪闪的眼睛像夜里的星星。
傍晚,马浩宁有时会出门散步,沿着他们曾经走过的街巷慢慢延伸向远处,路过那片从前落满烟花的海,冬天要过去了,回温的天气中,冰面隐隐松动,被潮汐撞碎成一块又一块。
他们熬过冬季最漫长寒冷的黑夜,却没能熬过完整的冬天。
开学季,高斯没有回来。
马浩宁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春天还是如约而至,草长莺飞的时节,海面在温暖的阳光下逐渐化开,翻涌的浪声又从窗飘进来。
万物复苏,初雪夜盛开在院里的红梅却悄然落了。
自从他分手后,孙傲和海皇经常拉着他出去散心,与朋友在一起时,心中那点空虚总会消失,但在独自一人的夜晚,空虚又重新出现,变本加厉,无限的扩大,发散,似乎要从体内吞噬他。
他的胃病变得频繁发作。
转眼间便到了夏季。
今年的夏天没有往日那般炎热的暑气,马浩宁组织公司出门团建,溪边繁茂的杨柳树下,柔韧的柳枝随风拂动,投在地上的阴影也跟着风轻晃,正午阳光穿过交叠的叶片落在苍翠的草甸,变成星星点点的碎芒,溪水面波光粼粼,偶尔有鱼跃起迸溅出水花。他摇着蒲扇坐在绿荫里,指挥着手忙脚乱的孙傲和海皇准备食材。
“快点的,别让大家等急了啊”
手机上一通陌生来电,马浩宁摘下墨镜叮嘱几句,站到旁边接听。
“您好,请问是,马浩宁先生吗?”对面传来一个女人抽噎的声音,但她很快止住哭泣,语气镇定下来。
“您是?”,马浩宁皱起眉头。
“我是欣…高斯的妈妈”,她停顿几秒,又接着说道,略有些急促,“我知道也许不该找你,但高斯说…”
隐隐的啜泣声终于止不住地响起来
“他让我转告你,对不起”
“转告?他怎么了?”
马浩宁心中隐隐升起不详的预感,高母听见他的询问,泣不成声,更加重了他的疑虑。
一阵呜咽后,高母在电话的另一端,用尽全身力气才止住断断续续的抽泣
“他自杀了,现在还在抢救…”
这句话如同夏日里的一道闷雷,轰地在马浩宁耳边炸开,自杀?高斯为什么要自杀?他那么洒脱地离开了。
“他在哪儿”
沉默许久,马浩宁终于从嗓子里挤出四个字,他的心像被石头紧紧压住,身体如坠冰窟,四肢都在发冷。
高母报了一家医院的地址,随即挂断电话。
“马哥,怎么了?”
孙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浩宁来不及解释,抄起车钥匙就要走,“你组织好,我有点事,可能过几天才回来”,他抛下这句话,匆匆上车,打开导航立刻赶去机场。
他买了最近的一班机票,什么也没带,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长双翅膀飞过去。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南方的夏天闷热潮湿,像塑料膜盖在身上,他叫了辆计程车,从机场直逼医院。
灰头土脸的马浩宁终于站在了病房门口,即使素未谋面,高母也一眼就认出他来,眼前精致的美妇人红着眼眶,面容憔悴,未施粉黛的脸略显惨白,眼睛发肿,看起来已经哭了很久。
“你来了”,她努力保持着镇定的神态,身后icu诊室的LED屏幕上,“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晃得马浩宁眼睛疼。
“他在里面吗?”,马浩宁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下了,他明知道答案,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
高母点点头,又坐回门口的椅子上,两手攥拳紧贴在胸口,闭眼默默念叨,“我们欣欣一定会没事的”
欣欣,马浩宁听见这两个字时一阵恍惚,这是他的乳名吗?他从来不知道。
等待的过程焦急而漫长,手术室里的医生与死神争分夺秒,手术室外的家属慌不择路,拜天地神佛,盼神医妙手,只祈祷一份安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叮的一声,门开了,马浩宁和高母纷纷站起来,医生推着车走出手术室,他摘下口罩,马浩宁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喜悲,紧绷的神经近乎崩溃。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先住在icu病房观察几日,稳定后再转入别的病房”
马浩宁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医生的话像赦免令,将他从无边的煎熬中解救出来。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他轻声询问高母,高母揩去眼角的泪花,和他一起走进病房
高斯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离开时他身上还有些他养出的肉,现在只剩一具单薄而苍白的身体,毫无声息地躺着,如果不是和医生反复确认过,马浩宁几乎不敢辨认,眼前这张如纸般的少年,是几个月前在他身边欢蹦乱跳的高斯。
潮晟的事件发生后,高斯没日没夜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高家不算豪门,但门第也着实不差,在他们这种阶层的圈子里,谁家的小孩出点新闻,是人尽皆知的。
他从小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小孩”,乖巧懂事,聪明识大体,十几年来从未听说他行差踏错过半步。同样的年纪,邻居家的孩子在外花天酒地,夜不归宿,高斯则在家里默默刷着物理试题。
直到高考结束,大家都以为高斯会出国读金融,回国后继承公司,但没想到他自己填报到北方的一所理工大学,从此就在视野里销声匿迹了。
再次看见他,是在微博的热搜上,他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车内接吻。
人们最乐意看见的就是完美的事物出现瑕疵。
高斯原本并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他在这个圈子里被同龄人排挤已是常态,所以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他在等,等到这件事风平浪静,他要回去找马浩宁,他想对他道歉,为自己的不告而别,也为自己的自作主张。
但是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一番澄清而彻底结束。
高斯看着越来越多关于潮晟的负面新闻,他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来,父母也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但不同的是,他们不会关注马浩宁的利益。
这是高斯不愿看到的,他不能任由父母颠倒是非,将祸水全权引到马浩宁身上,只为保全他。
这件事会成为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沟壑,如果真的发生,就算马浩宁能原谅自己,他也没办法接受。
高父是商人,资本操持舆论简单,但这不代表他愿意花时间精力与金钱去做一件简单但对自己无利的事。
高父最终同意了他的要求,是因为一个交换条件。
“这件事情结束后,你要去英国留学,学习金融”
高斯早就预想过这样的答案,他深呼吸,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又松开。他放弃最后的挣扎,沉默地点头。
爱从来不是童话故事中甜美的蜜糖。
与马浩宁彻底断绝联系后,高斯将自己的物理书都收到角落,他开始备考雅思,整天都待在房间里背单词,练听力,刷英文题。
如同机械般,整日只重复这三件事。
高母心思细腻,出事后她每天都陪在高斯身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重新快乐起来,高斯总笑着说没事,但高母在他空洞的重复下觅不到一丝生机。
没事,与“我很好”一样,是概括性的回答,它并不包含任何意义,就像句号,它的作用是结束对话。
春天很快到来了。
南方的春天柔软而绵长,细而轻的雨连绵不绝,泥土地里新生的草芽在雨水的滋养下纷纷挺起柔弱的腰肢,似锦芳菲与春风缠绵,柳色青青,烟波杳杳,多少楼台烟雨中。
不知从何时开始,高斯总爱趴在窗前俯瞰江边,江南水乡,春色最是明媚动人,他眼望着江面挪动的黑点,是载客的游船,慢慢推开湖波,在粼粼中前行。
他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坐在窗边发呆。
春日里鲜艳活泼的色彩被他隔绝在窗外,终日霏霏飘洒的雨丝却落他满心。
记不清是第几次无法控制自己,高斯望着胳膊遍布无意识间被自己拧出的青紫色红痕,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劲,他遮掩严实地偷偷溜去附近的精神科医院,诊断结果最终躺在眼前时,高斯面无波澜地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
重度抑郁。
他从医生那里领了药,揣在怀中,神色如常地回到家。
偌大的家中空无一人,只有房间书桌上摊开的未完成的习题知晓他整夜断断续续,悲恸无声的哭泣。
高斯开始吃药,他的记忆变得很差,脑袋也变得越来越迟钝,大多时间都处于混沌的状态,低迷的情绪与躯体化的双重折磨下,他渐渐没有动力继续支持自己学习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食欲。
春日里,一切都在复苏膨胀,只有高斯,日日消瘦了下去。
他不再在窗前望着江面整日发呆。
大多数时间,高斯卧倒在床,情绪低落时浑身无力,连起床喝水都成问题,入夜后,总会从不知名的悠远的空间传来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飘绕在耳畔,像无数个人在争吵,他便睁着眼睛,无端地熬到天明。
天明了,耳畔的声音消失后,是春雨淅淅沥沥。
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复查的病历单也被揉成一团,扔在城市角落的垃圾桶里。
在春季将要结束时,高斯决定不再继续吃药。
戒断令他跌入更深的谷底,他开始出现幻觉,黑影像恐怖故事里的怪物,藏在他的房间,时不时扑出来吓唬他。
有天他感到强烈的窒息,像是被人按在水里,他挣扎着醒来,发现只是做梦。
汗涔涔的脊背打湿身下的床单,他揉着胀痛的脑袋,泪水从哭肿的眼眶滑落,眼周脆弱的皮肤被不断落下的眼泪蛰得又痛又痒。
他还是每个月都定期去复查,把药领回家。
春天终于结束了,他的白天不再有雨声。
夏。
夏季是怎么样的季节。
窗外聒噪的蝉不分昼夜的叫啸,空气中蒸腾的水汽终日弥漫,毒辣的太阳炙烤大地,人与人稍微挨近就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汗腥味。
葱郁的草木间藏满蚊虫,稍有不慎就在裸露的皮肤上叮咬出红肿的毒包。
高斯更是哪儿都不愿去了,他没什么力气出门,忙于生意的父母不常回家,没能及时发现他的异常。
这天,高斯望着正午高悬在空中的太阳,他像一滴水,要被这猛烈的阳光烤至干涸。
如果自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会有人发现吗,要花多久。
他找出所有在春天积累的瓶瓶罐罐。
春日里细雨催生的萌芽,终于在盛夏时节,破土而出。
再次睁开眼,望着眼前刺眼的白色,高斯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失去意识前,他记得妈妈惊呼着跑过来,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然后世界便天翻地覆地消失在眼前。
“欣欣?”
高母的声音从床边传来,高斯费力地抬起头,看见妈妈坐在他的腿边,泣不成声
“妈妈,我没事了”,高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望着妈妈一夜之间变得无比憔悴,心里钝钝地痛。
“我去叫医生来”,不想让儿子看见自己的担忧与慌乱,高母强扯起一个笑容,她离开病房时,另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高斯此时不想见到父亲,他干脆闭起眼睛,装作虚弱熟睡的模样。
马浩宁慢慢走近床前,他的脚步很轻,生怕惊动了床上苍白如雪的瓷娃娃。
亚麻灰已经褪去颜色,露出金黄的漂发,根部新生的黑发已经长出不少,高斯的脑袋此刻看起来像焦糖布丁。
“你醒着吧”,马浩宁伸出食指,凑近,抵在他身侧微微蜷起的指尖。
高斯双眼颤动着,缓缓睁开,露出一双黑亮的眸子。
他盯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半年不见,马浩宁似乎又黑了些,比从前瘦不少,黑眼圈似乎更深了,整个人像蒙尘般,灰扑扑地站着。
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各自以最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对方面前。
高斯忽然短暂地笑出声来。
“你怎么样”
虚弱的声音在各类仪器运作的嗡嗡声里显得更细了。
马浩宁垂着眼睛,病房的消毒水味在他的肺腑间来回穿梭,他感到喉咙被人扼住般发紧,等了很久,直到眼睛被氯水味熏得发红,结膜干涩得不断产出泪水,那股窒息感才渐渐消失
“对不起”,他原本想说很多话,但站到高斯面前时,他只能说出对不起。
“是我的错”,高斯打断他,他望着心电仪器上跳跃的线条,继续道,“是我不告而别,在共同面对中选择了逃避”
马浩宁张着嘴,没说话。
他知道,高斯的离开是迫不得已,他在帮助他,马浩宁深深地埋下脑袋。
那段时间里,高斯又经历过什么呢。
高父到达医院,是在高斯醒来的第二天,正好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他在国外做生意,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回,但还是晚来一步。
望着病榻上消瘦不已的儿子,高父颓然地坐倒在病房门口冰冷的铁椅上,泪水布满沧桑的面庞。
“别哭了,儿子这不是好好的”,高母轻拍着他的背,将丈夫搂进怀中,自己的眼睛也不自觉湿润了。
马浩宁识趣地避开他们一家人相处的画面,他走到窗边,从口袋中摸出盒烟。
短短半年间,发生了数不清的事情。他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好像要下雨,马浩宁只吸两口就将剩下的烟摁灭,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高斯不抽烟,他也不喜欢烟味,从前马浩宁说他事多,是金贵的少爷,高斯走后,他报复性地汲取着尼古丁过活,如今再次见到高斯,他只想多多靠近他,再闻闻他身上让他朝思暮想的味道。
又陪高斯一天,马浩宁不得不回公司了。
他坐在床头削苹果,将手中红彤彤的苹果削成一只一只可爱的小兔子,用牙签插好递到高斯手中,黄澄澄的果肉晶莹多汁,苹果香甜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厉害吧,我以前可是学美术的”
高斯小口咬着苹果,像只仓鼠,他捧场道,“太厉害了”
擦净手上黏糊糊的果汁,马浩宁戳戳高斯日渐红润的脸颊,没以前软乎了,凸起的颧骨有些硌手。
“我该回去了”,马浩宁看着手机上孙傲打来的十几通未接电话,又将手机装回口袋,他走上前揉着高斯的脑袋,“等安排好了我再回来看你,好吗?你乖乖治疗,别偷偷死掉了”
“偷偷死掉?这说的是什么话”
高斯被笑呛到,咳嗽两声,马浩宁跟着笑两句,连忙上前给他顺气,如今高斯这单薄的身骨,他生怕给他震散了。
马浩宁离开后,高斯又恢复到往常的沉默中。
经过这次事件,高父不再逼他学金融,也不再逼他出国,他承诺,等高斯养好身体就送他回去上学。
马浩宁正在公司加班,他不在的这几天落下太多工作,一回来就处理了三份合同和无数报表,快到凌晨时,他才在座位上蒙着眼罩小憩。
高母的电话打过来,他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然后恭敬地按下接听
“小马,可以这样叫你吗”
“哎什么事,伯母您说”
“高斯要回去上学,我想,能不能拜托你替我们在那边照顾他”
她知道马浩宁不会拒绝,他喜欢高斯。
不论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朋友或恋人,高母都能接受,她如今只希望自己的欣欣能平安快乐地生活。
“OK啊,完全没问题”,马浩宁有点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可以住我家,我每天都会看好他的”
“那真是麻烦了,我们会按市面上地段偏高的价格给你支付房租的”
“没事,交什么房租啊,都是一家人”
“嗯?”
“我的意思是,高斯出事和我也有关系,再说我的事情也是您家出手摆平的,这一来二去的,和家人一样,我怎么好意思收房租”
高母没戳破他的话外音,微微叹气,道谢后挂断电话,她望着窗外宁静的夜色,转身走进病房。
“欣欣,妈妈和你说个好消息”
出院后,高斯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右手完成很精密的动作,连稍长时间的承重也不行,腕骨如针扎一般刺痛,医生说那些药物会影响神经,他的后遗症如此轻微,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暑假期间,马浩宁又来过三四回,高母已经选择了近距离的出差,方便有什么事好赶回家,她不在的时间,马浩宁就跑来照顾高斯。
短短几个月,他学会了高斯爱吃的菜谱,陪他的右手复健练字,高斯不愿意吃药,他就天天带着高斯到处散心,实在不想出门时就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因为手的缘故,高斯总输给他,气得跳脚。
这是马浩宁在暑假结束前最后一次来看高斯。
傍晚,他们牵着手,踩在花园中破碎的黄昏里漫步,两枚银戒不停碰在一起,马浩宁在花园的尽头停下,月亮轻盈地攀上树梢,仲夏夜的花圃,玫瑰丛迎着银亮的月光在晚风中摇摆,散发出阵阵清香。
唇齿相依间,呼吸渐渐交融,马浩宁按住高斯微微发颤的手,握在掌心,他牵动高斯的指尖抚在他的胸口,陌生心脏的鲜活跃动顺着他的指尖一路传递,高斯轻扬的睫羽像夏夜的精灵,撩开他额前的碎发,零落的月色中,马浩宁将夏末最后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
相爱的人百转千回,再相逢时,旅途的注脚是我爱你。
九月,又是秋天,开学季。
“到了”,马浩宁叫醒副驾熟睡的高斯,他睡眼惺忪,慢悠悠地走下车,身上只背着轻便的旅行包,马浩宁从后备箱里卸下他剩余的行李,空出一只手牵起他
“走吧,回家”
明明只过了一年时间不到,高斯重新站在这间房子里,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推开那间被锁起的卧室门,一切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为什么?”他扶在门拴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直到将体温完全附着到握柄上,马浩宁将门拴从他手下解救出来,用自己的手指填补空缺,他深深地望着高斯,“因为我觉得你会回来”
高斯此刻正站在这里。他捏捏高斯的掌心,像是要再确认一次这个事实。
金红的叶被秋风拂落,如碎裂的夕阳铺满地面,马浩宁牵着高斯不便的右手走在夕阳浮金的石板路上,早先干枯的叶片在脚底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医生嘱咐过高斯的手不能受凉,他用掌心细细地捂着高斯露出的手腕,秋风携来的萧瑟凉意只能堪堪从他手背淌过。
“马哥”,高斯同他相牵的手微微收紧,“能吗?”
能在一起吗?能每天都这样牵着手漫步吗?能在阳光下献给对方一枚吻吗?
“当然可以”,马浩宁回头,他望着高斯,夕晖落在少年的肩膀,金灿灿地闪着,他与他扣紧十指,在逆光中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我们一直都可以,好吗?”
官宣的前一天晚上,高斯正尝试着用右手将积木搭高,太过紧张,他总是搭不到第三层,整个积木塔就轰然倒塌。
“万一他们不买帐呢?”,高斯望着靠在床头刚开完视频会议的马浩宁,他正闭眼仰头轻揉着太阳穴。
“不买账的话我们就找个小岛共度余生,你包养我”
“神经吧”,高斯笑着推到桌子上剩下的积木,想起他爸爸得知他们要同居的目光,“真要这样,他得扒了我一层皮,然后扒你的,一只做皮带,一只做手套”
“行啊,这不是天天都能见着面了”
马浩宁站起身,从身后将高斯包围在怀抱与桌板的罅隙,他的下巴抵在高斯瘦削的肩膀上,蹭着他的脸颊,手臂最终收合成一圈,贴在高斯的腰间。
“相信我”,他轻声呢喃
这句话就像有蛊惑魔法的咒语,高斯平静下来,亲昵地吻他的发髻。
“好”
他们的官宣出乎意料的成功。
高斯并没有露脸,照片上是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对戒反射着灯光格外惹眼,文案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复合了。
评论区清一色的整齐。
“愣着干嘛?快磕啊”
爱不是染色体的比对,爱是灵魂不经意间的碰撞。
他们最终都为自己的爱书写了光明的一生。
【潮斯】让我们一起说:谢谢小马!
甜饼 7k+ 一发完 真名预警
勿上升 谢谢喜欢😚
姊妹篇来噜! 让我们一起说:谢谢小高西!
不坦诚的小潮急需代言人,小马立大功!
[0]
高斯在大学期间,剪过小潮提姆和阴阳怪气的鬼畜视频。
他在面试的时候,对着马浩宁诚恳地说“实不相瞒,我是你们的粉丝”,当时马浩宁只是点了点头,问了些其他问题。
高斯心里很忐忑,觉得马浩宁并不像视频里那般好相处,这种感觉在他进了潮晟之后更甚。
不拍视频的时候马浩宁不太爱笑,可能是在摄影机前笑得太多了,私下里他反而会板着脸,但通常也只会在高斯面前这样,对其他人没有什么...
甜饼 7k+ 一发完 真名预警
勿上升 谢谢喜欢😚
姊妹篇来噜! 让我们一起说:谢谢小高西!
不坦诚的小潮急需代言人,小马立大功!
[0]
高斯在大学期间,剪过小潮提姆和阴阳怪气的鬼畜视频。
他在面试的时候,对着马浩宁诚恳地说“实不相瞒,我是你们的粉丝”,当时马浩宁只是点了点头,问了些其他问题。
高斯心里很忐忑,觉得马浩宁并不像视频里那般好相处,这种感觉在他进了潮晟之后更甚。
不拍视频的时候马浩宁不太爱笑,可能是在摄影机前笑得太多了,私下里他反而会板着脸,但通常也只会在高斯面前这样,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高斯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老板了,夜里都会梦到老板给自己穿小鞋而睡不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斯不小心被封控在马浩宁他们的小区,才得到了缓解。
[1]
马浩宁紧急收拾了一下杂物间,宣布这以后就是高斯的房间了,“太突然了,只能临时给你整理整理,床也进不来,你先暂时住着,有什么不方便的就直接和兄弟说。”
高斯疯狂摇头,摆摆手说道:“马哥,我都怕太麻烦你了。”
马浩宁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兄弟之间道什么谢”,便走开了。
高斯小小地喘了口气,心想马哥刚刚可不像是看兄弟的眼神,晚上得锁好门,别被暗鲨了。
那晚,高斯很难入睡,他有点认床,而这地铺硬邦邦。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马浩宁拿着根狼牙棒在追杀自己,逃命逃了一晚上。
高斯睡醒后只觉得浑身酸痛,在梦里硬生生跑了一晚上,腿都软了。
他揉着肩,半睁着眼,脑袋昏沉地洗漱完,慢腾腾地挪到餐桌边上。
“高子,有包子,吃点不?”
小傲指了指蒸笼,高斯没什么胃口,便摇头,随便撕开一袋饼干,打算先把不算早的早餐应付过去。
马浩宁从客厅走过来,高斯嘴里嚼着饼干,含糊着道了句“马哥早”,马浩宁也回了句早。
“没睡好?”
高斯自然地应了一句:“啊,是啊。地铺有点硬。”
小傲疑惑地看了一眼高斯。
高斯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从饼干包装袋上移开视线,看向马浩宁——的肩膀。
那里坐着一个巴掌大的小人,朝着高斯,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马浩宁的声音。
“哎呀应该先让你过来我房间,一起挤挤的。”
但是马浩宁正在专注地倒豆浆,并没有开口说话。
高斯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饼干渣喷了一桌子。
收拾好餐桌,高斯彻底清醒了,他反复看了马浩宁,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马哥肩膀上真的有一个小人,跟个玩偶似的。
等马浩宁离开了厨房,高斯小声问小傲,“你觉得马哥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小傲思考了一下,说:“更帅了?”
“......你个马屁精。”
高斯起身,跟着去了客厅,海皇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被高斯拍醒,惊恐地刚想防空警报,被高斯捂住了嘴。
“你看马哥,他今天有没有哪里怪怪的?”
海皇看了看一边吃包子一边玩手机的马浩宁,想说话又被捂着嘴,就把脑袋摇成了螺旋桨,表示没有。
高斯确认,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个小东西。
说是小东西,其实不太准确。
高斯观察了一会,觉得那应该是q版的马浩宁,有点黑,眼睛大大的亮亮的,穿着马浩宁现在正穿的短袖短裤,脚上摇晃着拖鞋,头发也一样有点炸毛。
超可爱的耶✌🏻
而且和马浩宁本人一样,q版的话很多,非常多。
高斯刚盯了没多久,那个小人就转头和他对视,把高斯吓了一跳,有种偷看被抓包的感觉。
“你别看啦,再看我肯定会脸红,没看见我的腿一直在抖吗?”
高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马浩宁的腿,确实,如果马浩宁现在脚下有一台缝纫机,那估计已经给踩起火了。
高斯想不看它,但没多久又重新看了过去,他现在对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小马——高斯姑且叫那个小东西为“小马”——非常好奇。
小马也在看着他,见高斯看过来,来了个wink。
“是不是觉得你马哥很帅?”
“确实很帅。”
海皇投来了疑惑的视线。
高斯赶紧拿起手机,装道:“我说这电视剧,这主角,嗯,很帅。”
小马又说话了:“高斯在看什么电视剧啊,好好奇。”
不是?我没看啊,骗骗海皇而已。
小马摇头晃脑,念叨着:“他昨晚没睡好,不知道现在困不困,他看上去黑眼圈好重,看着都有点心疼,他还捶背揉腰的,地铺是不是很硬啊。”
高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因为马浩宁现在一直盯着手机,根本没看着自己,怎么注意到自己难受的。
难道......
高斯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2]
经过两天的观察,高斯依然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见小马,也没有搞明白小马到底是个啥玩应。
小马和马浩宁的状态是同步更新的。
马浩宁穿大裤衩、小马就穿大裤衩。
马浩宁带了个黑框眼镜、小马也带黑框眼镜。
马浩宁额头长了个痘、小马也时不时摸摸自己额头的痘。
小马也并不是一直坐在马浩宁的肩上。
有时候会趴在马浩宁的头上,揪头发玩。
有时候会吊在马浩宁的衣袖上,一荡一荡地说着黔灵山方言。
有时候跟在马浩宁的脚边,还会因为腿短跑得慢,被地上的排插绊倒。
把高斯看得心脏一跳,甚至伸手想扶,小马自己“嘿咻嘿咻”地爬起来,满不在乎地拍拍膝盖上的灰,又小跑着跟上马浩宁。
高斯被萌到肝颤,连带着看马浩宁的臭脸也慈祥了不少。
“奶茶外卖到了,来拿来拿。”
大家涌上去,包围了拿着外卖的羊头人,又刷啦一下散开。
羊头人叫住了高斯:“帮忙把这杯拿给马哥呗。”
高斯插了吸管,刚喝了两口,闻言退后了一步:“为啥是我?”
“你看上去最闲。”羊头人心想,为什么这傻子还没发现老板对他的心思。
高斯只好接过奶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
“马哥,你奶茶到了。”高斯走进去,将奶茶放在桌上,四处看了一下。
马浩宁看了一眼奶茶,又看了一眼高斯:“在找什么?”
高斯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奇怪,小马呢?
“奶茶!芝士莓莓我爱芝士莓莓~”
高斯使劲压住嘴角,才避免在老板办公室笑出声。
小马从电脑显示屏背后探出头来,扭着屁屁唱它的奶茶之歌,奔向那杯奶茶,张开双臂命令高斯:“高高帮我戳吸管。”
高斯下意识照做,把自己那杯放下,给马浩宁那杯插了吸管,就要递给欢呼雀跃的小马,突然觉得不大对劲。
手臂急刹车,拐了个弯递给马浩宁,露出拍马屁的笑容:“马哥,管儿给你插好了。”
马浩宁接过去的同时,小马手里也多了一杯等比例缩小的奶茶,跟玩具似的。
“好甜好甜好甜!高高喝的是什么呀好想知道哦。”
高斯看了一下自己那杯的标签,答道:“青柠奶绿。”
马浩宁抬头看他,半张着嘴,有点傻的样子。
“啊好想尝一口~”小马开始撒泼打滚。
高斯犹豫了半晌,对上马浩宁的眼睛,试探性地往前推了推奶绿。
“马哥,你......想不想尝一口我这杯?啊不是,你你如果嫌弃的话,我给你换根吸管。”
最终马浩宁还是喝了一口奶绿,没换吸管。
本来还蹦蹦跳跳的小马,在马浩宁尝了高斯的奶茶之后,突然就抱着那杯小芝士莓莓跑到了鼠标旁,使劲把自己藏在鼠标垫下面,撅着个小屁股。
高斯担忧地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小屁股,是喝了奶绿感觉不舒服吗?
过了几秒,鼠标垫下面传来一声尖叫。
“跟高高间接接吻了!!!”
高斯一愣,又去看马浩宁,后者咬着芝士莓莓的吸管,眼睛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耳尖还有点红。
高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脖颈也迅速爬上红晕,说了一声“马哥那我先走了”就跑出老板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差点把手里的奶绿捏爆。
他好像,有点明白小马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3]
小马是马浩宁内心戏的实体化。
这倒是能够解释为什么马浩宁对着其他人是废话大王,对着高斯却经常没话讲了。
因为要对高斯说的话全部都由小马输出了。
拍作弊飞蛾2的时候,小马穿着马浩宁同款白t,扒拉着马浩宁的手看他拿着的牌。
高斯憋笑憋得很辛苦,因为每次马浩宁扔牌的时候,小马都会发出“嘿嘿嘿”的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作弊似的。
高斯可毫不留情,轮到自己当守卫的时候,甚至都不用看,只要听到小马发出怪笑,就抓马浩宁,一抓一个准。
等到海皇当守卫,马浩宁说“我来帮你”。
小马守卫出动!
小马吭哧吭哧走到小傲旁边,指着他的手:“这傻b准备扔牌!”
马浩宁贴着高斯去盯小傲,让小傲把手里的牌塞回去,转头对海皇肯定道:“没有人作弊。”
如此轮番几次,小傲整个人无语死,说:“马哥,你要不看看高斯呢?他扔了多少张牌了你会看不到?”
马浩宁瞄了一眼高斯的手,一拍桌子。
“我不管,就抓你,我亲眼看着你准备扔牌的好吧。”
高斯笑个不停,过了几轮,马浩宁说“真的,我这个姿势一点都看不到高高作弊。”
撒谎。
高斯偷着笑,早就钻进自己胸前口袋里的小马探出个脑袋,大声嚷嚷,“我就是要给高高放水!他作弊手段这么高明,我就是装瞎,略略略。”
高斯的脸红了,他用手里的牌在脸颊边上扇了扇风。
“咋了高子?”
“啊,没,没事,就热,笑热了。”
高斯开始疑惑为什么之前会觉得老板可怕了,这明明就是个二哈嘛,对着自己使劲摇尾巴,甚至有点孔雀开屏的意思。
某天晚上。
“哪个b吃了我的冰淇淋?”马浩宁站在冰箱前,大声询问,没人应,于是挨个敲门,把人全部召集到了餐厅。
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马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个小喇叭,放在嘴边叭叭叭叭直得瑟:“紧急会议紧急会议!”
“马哥,晚上十一点半,折腾啥呢。”
小傲坐在椅子上,海皇在他旁边打了个哈欠,高斯坐对面,手里拿了根木棍,捏着一端,悄悄地逗小马抱住另一端,玩拔河。
马浩宁双手撑在桌上,在三人脸上扫视了一圈,试图看出一点端倪。
“我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叛徒!你们看。”马浩宁举起手里的东西,是草莓冰淇淋的包装纸。
“有人,偷吃了我的冰淇淋!”
小傲一脸嫌弃地离马浩宁远了点,捏着鼻子说道:“马哥,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从垃圾桶翻出来的啊?”
高斯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小狗不就爱翻垃圾桶嘛。”
马浩宁给了小傲一拳:“滚滚滚,就扔在客厅的桌上好吗,不爱翻垃圾桶!”
“?人高斯说的小狗,你打我干啥?”
“打的就是你!”
那边的高斯手上微微使了点劲,小马没抓好,把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噗。”
高斯看到小马翘起来的脚,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海皇来劲了,指着高斯,对马浩宁说:“马哥你看,高哥在你说话的时候笑了,他在嘲笑你!”
“?我不是,你没有,别乱说!”
马浩宁看了一眼高斯,和小马一致对外,转头对海皇开炮:“你怎么回事?你一开口就造谣高斯,你是不是有问题?叛徒就是你,你吃了我的冰淇淋!”
小马爬起来,严肃地点点头,摆了个酷酷的pose,说道:“小狗侦探,开始办案!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你!”
海皇疯狂摆手摇头,一连串“不不不不不不”吵得小马捂住耳朵躲到高斯旁边,高斯偷偷动了一下手,罩住了小马的脑袋。
马浩宁拍了一下海皇,让他闭嘴,又集火小傲:“那就是你,孙傲,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冰淇淋?”
孙傲一头问号,“不是?凭啥是我?”
“因为我刚刚怀疑了海皇,所以现在就要怀疑你。”
“......我活着影响你们发挥了吗?”
小马又从高斯的手下面钻出来,抱着双臂围着小傲打转,满脸写着“你有问题”。
小傲小眼睛一转,瞄到高斯在偷笑,矛头对准他:“肯定是高斯!只有高斯喜欢草莓,而且紫色的都是坏人!”
小马一溜烟跑回来高斯跟前,双手一伸,试图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高斯:“干嘛怀疑他!”
马浩宁也跟着怼小傲:“哟,怎么,转移视线是吧,我看就是你偷吃的!”
小傲刚想反驳,突然注意到了高斯手里拿着的小木棍,眉头一皱:“高子,你拿着啥?咋瞅着这么眼熟呢?”
海皇也看过去,摸着下巴思考,“在哪见过啊,确实很眼熟......等下,这不是!”
小傲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冰淇淋的那根木棍吗!叛徒抓住了,就是高斯!”
“哇潮,高子真的是,还随身携带作案工具!马哥,你得好好治治他!”
马浩宁看看高斯手里的木棍,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
“咳咳,那什么,我宣布,犯人潜逃了,案子破了,就这样吧。”
海皇和小傲一整个大震惊,叽叽喳喳开始控诉马浩宁“为了双标怀疑我,我的心里一团火”,就差抱头痛哭。
马浩宁大摇大摆离开了餐厅,小马拍拍高斯的手背,仰头对他说:“都是你的,你随便吃。”
高斯想起刚刚打开冰箱看到的便利贴,笑着戳了戳小马的脑袋。
冰箱里最下层的一盒草莓冰淇淋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是马浩宁的字迹。
「高斯的」
合着搁厨房演了一出大戏,就是为了告诉小傲和海皇,我专门给高斯买了冰淇淋。
[4]
高斯自从发觉了小马是马浩宁的代言人之后,逐渐就掌握了《马浩宁使用手册》。
马浩宁从办公室出来,扫视一圈办公室,经过高斯旁边,高斯给他递了只笔。
“?”
高斯头也没抬,继续剪视频。
“你不是在找笔?”
“啊,哦,对。”
马浩宁接过笔,回了办公室,小马在门边,对高斯疯狂比心:“谢谢高高!”
小傲疑惑:“你咋知道他要笔?”
“呃......心灵感应?”
聚餐吃海底捞,高斯坐在马浩宁旁边。
马浩宁被呛了一下,咳嗽不止,右手刚伸出去,高斯就递了杯水,左手刚张开,高斯就塞了张纸巾。
彩虹人挑了挑眉,羊头人歪了歪头。
海皇捅了一下小傲,小声说:“高子变成马哥肚子里的蛔虫了?”
小傲摇摇头,说:“我看更像是他们俩合为一体,脑电波连上了。”
高斯无辜眨眼。
我也只是听到小马说要水和纸而已啊。
最近这一周,公司里好几个阳了,剩下几个健康的工作压力一下子就大了,马浩宁虽然不说,但是作为老板,他的负担肯定是最重的。
小马都累得没精力和高斯玩了。
高斯虽然自顾不暇,但他更担心马浩宁,因为马浩宁有什么事都不乐意说,从来都是只报喜不报忧,大事都自己扛着。
高斯的担心不无道理。
今天上午高斯就发现马浩宁脸色不大对劲,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马浩宁却摇摇头,安抚道“没事,去工作吧”,就进了办公室。
“高高我好累,你能不能抱抱我呜呜呜。”小马依依不舍地抱着高斯的手指,哭丧着脸。
高斯看着马浩宁的背影,颇有种无能为力感,只能用手轻轻圈住小马,摸摸他的头发。
小马很快振作起来,回去马浩宁旁边了,高斯发现小马似乎并不能离开马浩宁太长时间,虽然现在经常喜欢粘着自己,但过一会就得回去马浩宁那儿。
高斯叹了口气。
马哥,你什么时候能够说说心里话呢。
中午马浩宁照常和大伙一起吃了饭,除了食欲不太好,其他看上去挺正常的,高斯稍微放了点心。
没想到,下午三点多,小马突然从门缝挤出来,刚出办公室没两步,就biaji一下摔倒了。
要不是高斯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可能还真发现不了。
心里一紧,高斯站起来,走过去,听见小马细细的呜咽声。
“呜呜呜高高,我的头好痛,好难受啊......”
高斯把小马捧在手心,体温很高,小马的脸已经烧得红扑扑的了。
“马哥!”
“应该没阳,就是劳累过度,没休息好,回家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去医院挂了水,马浩宁已经退烧了,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是在家里。
他眨眨眼,看着天花板,想起来自己是在办公室烧迷糊了。
旁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马浩宁迟钝地转头去看,是高斯。
坐在电脑椅上,靠着他床边,睡着了。
马浩宁贪婪地从他的脸,一路看下去,落在高斯牵着自己的手上,马浩宁不禁回握了他的手。
高斯眉头动了动,似乎要醒,马浩宁赶紧闭眼装睡。
就是下意识的动作,马浩宁自己也不太明白为啥第一反应是装睡。
过了一会,悉悉索索的一阵衣物摩擦声,电脑椅的轮子在地上滑动,一只凉凉的手探了一下马浩宁的额头,停了几秒,又收了回去。
一声轻叹。
“马哥,你什么时候能...多依靠我...们一点呢。”
马浩宁在心里也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面对兄弟们,尤其是面对高斯时,总是不实诚。
高斯对于他来说,早已是超越了兄弟的存在。他就更说不出口,装出一副无所不能的超人老板模样,背地里就是一只边嗷嗷哭边舔自己伤口的小狗罢了。
“马哥,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所以趁你睡着,我才敢说。
这段时间,我看到了另一个你......q版的你。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事实证明,那就是你,应该说是你内心的实体化。
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他现在就睡在你枕头旁边,我叫他小马。
小马比你诚实多了,饿了会叫,痛了会哭,高兴了会摇头晃脑地唱歌。
这次生病,你嘴硬得很,一点都不肯说,要不是小马出来喊我,你早就在办公室里烧傻了。
明明、明明那么想和我说话,明明很累,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高斯握紧了马浩宁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小马的头,又在马浩宁的眉眼间轻轻顺着。
“马哥,马浩宁,诚实一点,面对你的内心吧,好吗?”
马浩宁依然在装睡,哪怕听了高斯的话脑袋里一直震惊地“我潮”,但面上丝毫不显,装习惯了。
但是小马可不一样,实诚小马一骨碌爬起来,嗷嗷大哭,朝高斯张开双臂。
“高高!呜呜呜高高!你抱抱我!”
高斯一下子就笑出来了,眼角含着泪,用手指环住小马。
“还装睡呢?知道你醒着了。”
马浩宁自以为装得很好,殊不知小马将他卖了个彻底,迫不得已睁开眼:“你怎么知......”
高斯将他抱了个满怀,脑袋靠在马浩宁颈窝处,小声道:“小马让我抱抱你,他说你孤单太久了。”
马浩宁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抱住了高斯。
“......对不起。”
高斯摇摇头。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马哥,你能实诚点吗?小马可从来不会说对不起。”
马浩宁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喜欢你。”
“高高快亲亲我!”
两道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高斯抬起头,和马浩宁对视。
“我也喜欢你,还有,小马让我亲亲你。”
马浩宁沉默。
小马尖叫:“我没有我乱说的我还感冒呢!”
高斯笑到打嗝,凑上去吻了一下马浩宁的眼睛。
在小马的防空警报尖叫声中,用食指点点马浩宁的嘴角。
“那等感冒好了再亲亲这里。”
[7]
高斯和马浩宁在一起后,还经常用小马检测马浩宁有没有说实话。
马浩宁虽然看不见小马,但也不得不相信小马的存在,毕竟高斯已经是第三次打他,让他能不能有事直说啊。
“马哥,我再跟你说一遍,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听懂了没!”
马浩宁再次陷入沉默。
一边的小马又开始尖叫:“什么吃奶!高高这是可以说的吗!”
“......马浩宁!”
后来,马浩宁终于学会了在高斯面前敞开心扉。
某天,马浩宁醒来,看见高斯背对着他,看着窗外。
“看什么呢,怎么了?”
“......小马消失了。”
高斯情绪不高,马浩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他自始至终都看不见小马。
他只能将高斯抱进怀里,拍拍他的背。
“没事,大马在这呢,饿了会吃饭,渴了会喝水,受伤了会叫疼,想老婆了会嗷嗷哭。”
高斯被逗笑了,回抱住他的腰。
“可能是你会说真心话了,小马的存在就没意义了。没关系,有我记得小马就好啦。”
高斯闭眼,在心里说道。
谢谢你,小马。
[完]
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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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说谢谢小马!
补个元宵节番外心软的神
【潮斯】让我们一起说:谢谢小高西!
是让我们一起说:谢谢小马! 的姊妹篇 但是可单独看 没有关联的!
纯纯甜饼 8.5k+ 感谢喜欢
[0]
暗恋。
不知从何时起。
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
大笑时会下意识地看向他。
为了拥抱他,而去拥抱所有人。
挡在桌子底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撤回。
关注着他的一颦一笑,感受着他的喜怒哀乐,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耗在他的身上。
不敢期望他有所回应,又卑微地渴求神明能将洒满人间的爱分一丝给自己,照耀在自己的身上,便足以...
是让我们一起说:谢谢小马! 的姊妹篇 但是可单独看 没有关联的!
纯纯甜饼 8.5k+ 感谢喜欢
[0]
暗恋。
不知从何时起。
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
大笑时会下意识地看向他。
为了拥抱他,而去拥抱所有人。
挡在桌子底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撤回。
关注着他的一颦一笑,感受着他的喜怒哀乐,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耗在他的身上。
不敢期望他有所回应,又卑微地渴求神明能将洒满人间的爱分一丝给自己,照耀在自己的身上,便足以自己感激地跪下亲吻神明的脚踝。
像独自饮下一杯杯美酒,入口皆是一片苦涩,也只有自己知道这个滋味。
马浩宁的脑海中冒出上面一串串文字时,都被自己恶心得一哆嗦,还以为被琼瑶附体。
但不可否认。
他看着窝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的高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他喜欢高斯。
确切地说,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恋。
[1]
也确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是从那时候吗?顶着一头蓝毛的小孩,细细瘦瘦的手腕,白白净净的脸,手里捏着简历的一角,已经捏得皱巴巴了,因为紧张而抿成一条线的唇。
是从那时候吗?不小心洒了杯水在身上,被拽进老板办公室换衣服,掀起上衣时看到的清晰可见的肋骨,瘦得让人心疼。
是从那时候吗?穿着自己借他的西装,宽宽大大的,粉色的头发在车后座乱舞着,抱着电子琴胡乱得瑟,喊了“咔”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电子琴放好,擦了擦上头的灰。
是从那时候吗?剪好的视频被自己驳回,不服气似的加了一晚上的班,凌晨四点发过来新的视频,告诉他这回过了,挂着两个黑眼圈高兴地过来击掌。
是从那时候吗?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避开所有人去阳台接电话,几声听不清的吼,过后揉着通红的眼睛进来,挂上笑脸,让大家赶紧继续吃。
是从那时候吗?宿醉过后醒来床头放着一杯温水,微信里躺着他发来的消息,「马哥,我试着帮你剪了一下视频,你看看可不可」。
是从那时候吗?
是每时每刻。
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还是日久生情细水长流,马浩宁不清楚。
等反应过来时,高斯在马浩宁心里的位置,早已经不能够停留在“兄弟”的高度了。
温润如玉,美好如歌。
他对马浩宁很温柔,但他对所有人都很温柔。
马浩宁时常得感叹,自己比高斯早出来混了好几年,在某方面却完全不如高斯。
高斯就是个笑面狐狸,不管内心如何波涛汹涌,面上完全不显,不管给他什么,他都照单全收。
可以微笑着应承粉丝叫他老婆,也可以挑着眉答应马浩宁喊他宝贝。
捧着碗接过孙傲给他夹的一块芹菜,塞进嘴里说好吃,过一会就皱着眉偷偷吐掉。
面不改色地被马浩宁搂在怀里打游戏,第二天也一脸淡然地勾着海皇的脖子打电动。
马浩宁看不清高斯的喜好,自然也看不清高斯的内心,他甚至觉得,跑过去和高斯说我喜欢你,高斯也会笑着点头,轻描淡写地说我也喜欢你呀马哥,就和喜欢傲哥他们一样。
一切都是马浩宁自作多情,一切都是马浩宁的单箭头,上一秒还在因为高斯的一句“马浩宁,我爱你”而心脏狂跳,转头就见高斯录完视频后和小傲一起研究菜谱。
本来也没什么,高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只不过马浩宁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一个例外罢了。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马浩宁坐在阳台的吊篮上,假深情真郁闷地端着杯梅子酒,酸溜溜地感叹完,喝了口酒,更酸了,差点吐出来。
“兵荒马乱是什么意思啊?”
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马浩宁下意识地就回答道:“兵荒马乱就是......我潮?”
他侧过脑袋,半空中飘着一个不明生物。
粉金色的头发,背上有一对小翅膀,扑棱扑棱的,扇几下就要掉一片羽毛,全身上下只用一块白布包住了屁屁,跟个玩偶似的,不过巴掌大。
“不是,这梅子酒度数也不高啊,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马浩宁低头看看手里的酒,闭了闭眼,再睁眼,那个小东西飞得更近了,伸手扒住了酒杯的边缘,嗅了一下,抬头看着马浩宁,道:“好香啊!”
马浩宁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仔细一看,这小脸,怎么和高斯还有点像呢?
“我可以喝吗?”小东西还很有礼貌。
马浩宁愣愣地点点头,道:“可以。”
小东西欢呼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小小的弓,又掏出一只小小的箭,金色的,和牙签差不多大。
“哎哎哎干嘛呢!”
小东西拉了弓就把箭射进酒里了,马浩宁想拦都来不及,那箭很快就消失了。小东西低头喝酒,一个没稳住,整个都栽进了酒杯里,翅膀都弄湿了。
马浩宁赶紧捏住翅膀,把它提出来,“哇”一声就哭了。
“不好喝!酸死了!赔我的箭!白白浪费了!”
小东西胡乱扑腾着,马浩宁松开它的翅膀,让它坐在自己的手心,开始研究起来。
“这就是高斯吧?”
声音也像,只不过更稚嫩了一点,马浩宁想起来曾经看过的粉丝画的q版高斯,眼前的小东西几乎就跟q版的差不多。
小东西包着的白布都给梅子酒浸湿了,变成了淡淡的棕褐色,它转身背对马浩宁,解下了白布,像拧毛巾似的拧干。
“你居然还知道要背对我,害羞?”马浩宁被逗乐了,伸出食指弹了一下它Q弹的屁屁,触感跟果冻一模一样,“还不是让我看到屁屁了。”
它急匆匆地给自己包好,转头红着脸瞪马浩宁:“你好烦!”
马浩宁还是头一次见着高斯——毕竟长得很像高斯——的脸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新奇得很,戳了戳它那块布,问:“这啥?纸尿裤?”
“就是布!什么纸尿裤!”小东西扑腾着飞了起来,和马浩宁视线持平。
“好好好,不是纸尿裤。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东西扇扇翅膀,落了一片羽毛,刚巧在马浩宁鼻子附近,挠得他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直接把小东西喷飞了。
“我潮?跑哪去了?”
不会被我整死了吧。
马浩宁嘀咕着,吸了吸鼻子,四下看了看,当真不见了。
一阵寒风吹来,打了个哆嗦,念叨了一句“不会见鬼了吧”,就赶紧抱着酒杯进了屋,把敞开了口的那壶梅子酒忘在了阳台地上。
深夜,梅子酒里传来了一声打嗝的声音,被一个喷嚏扇飞掉进酒壶、迫不得已喝了一大口梅子酒的小东西,摇摇晃晃地飞出了酒壶。
“酸...酸死我了......”
小脸上泛着醉酒后的红晕,翅膀也扇不动了,啪嗒一声,扑在了地板上,呼呼大睡过去。
[2]
一夜好梦。
就是最后梦到高斯一身容嬷嬷的打扮,恶狠狠地拿着针就要来扎自己,硬生生把马浩宁痛醒了。
“嘶——”不对,真的有点痛,耳垂好痛。
伸手一摸,差点以为有蟑螂钻耳朵里了,抓在手里的却是昨晚见到的那个小东西。
“我潮?不是,我以为,你不是幻觉吗?”马浩宁震惊地晃了晃小东西。
“哎呀你别动我!我在给你扎耳洞呢!”
定睛一看,小东西手里拿着一根箭,刚刚就是它在戳自己的耳垂。
“你这箭,一点都不锋利,怎么可能扎得出洞啊。”马浩宁嘲笑他,“你昨晚跑哪去了?不对,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叫啥名?”
小东西挣脱开他的手,飞到马浩宁头上,大声说。
“都怪你!昨晚打个喷嚏把我喷到酒壶里了,害得我在阳台睡了一晚上。哼哼,我叫高西!”
“啥?”马浩宁使劲翻着白眼,试图看自己脑袋上的小东西,“你叫啥?”
“高!西!”
马浩宁差点笑疯,还真和高斯有关系啊。
“我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小高西拽着马浩宁的头发,门外传来小傲喊吃午饭的声音,海皇一路高叫着“马哥马哥快出来吃饭了”,马浩宁只得翻身起床,打开房门,让海皇别叫了耳朵快聋了。
洗漱好,走到饭桌边,对于自己头上的小高西,其他三人没有任何反应,高斯也完全没有异样。
马浩宁踢了小傲一脚,问:“我发型怎么样?”
小傲看着他睡了一晚上跟鸡窝似的头发,沉默了半晌,道:“吃饭吧,马哥,大中午的,不聊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马浩宁更用力地踹了他一脚,确认,只有自己能看到小高西。
小高西已经飞到高斯旁边去了,站在高斯的碗边上,也就一瓶王老吉那么高。
马浩宁边吃边看小高西,它正朝着一盘番茄炒蛋射箭,“biu”一声落在一块黄灿灿的蛋上,消失不见。
隔一会就撅着小屁股射一箭,马浩宁看着有趣,慢慢发现了点规律。
小高西射一箭,高斯就夹一筷子番茄炒蛋。
“傲哥今天西红柿炒蛋有水平啊,忒好吃了!”海皇也在不停地夹,频率比高斯高多了。
“那必然的!”小傲甩了甩头发。
海皇最后甚至想把剩下一些全倒进自己碗里,问了一嘴“没人吃了吧,我全炫了啊”,小高西正巧要射一箭过去,闻言,委曲地瘪瘪嘴,把架在弓上的箭收了回来。
高斯也顿了一下,筷子拐了个弯,夹了旁边盘子里的莲藕。
马浩宁伸手敲了一下海皇的脑袋,让他把那碟西红柿炒蛋放回去:“让你全吃了吗?没看见人高子想吃啊?”
高斯摆手,说:“没事,我吃别的。”
马浩宁不依,夺过海皇手里的盘子,用汤勺将剩下的都赶进了高斯的碗里。
“那,谢谢马哥。”高斯笑得一脸温顺,小高西也高兴得使劲扑腾翅膀,羽毛飞了好几片出来,朝马浩宁这边射了一箭。
高斯平时也会对着大家这样笑,马浩宁却觉得他嘴角一模一样的弧度多了几分对自己的真诚,可能是因为小高西也很兴奋吧。
不过小高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马浩宁暂时也没搞明白。
下午,孙傲要拍视频,马浩宁照旧给他当摄影师,小高西东飞西飞地转来转去。
小傲在切菜,小高西还好奇地飞过去,那刀再离近一点就能给它剃个头,马浩宁赶紧“哎哎哎”地扑过去,一把将它拢在手里。
小傲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刀差点就没拿住,偏了一下,给马浩宁的手背上来了个口子。
伤口不算深,但有点长,在边上的高斯“腾”一下站起来了,走过来抓住马浩宁的手腕,紧皱着眉,小傲大呼小叫地让他过去冲一下水。
“哎哟马哥,你凑过来干啥啊,你说你这,我得多愧疚啊。”马浩宁在水龙头底下冲着伤口,小傲跟着絮絮叨叨。
“我就,哎,好像看到你刀边上有点东西,就想拿掉,怕影响拍摄嘛......”
拿了医药箱回来的高斯打断了他的话:“为了拍摄,手都可以不要了是吧。傲哥你下回别收着劲,把他手剁了他才舒坦。”
小傲噤了声,瞅了板着脸的高斯一眼,又瞅了乖乖挨训的马浩宁一眼,退到了一边。
高斯给马浩宁的伤口上涂了点红药水,马浩宁疼得“嘶哈嘶哈”地吸气,听见一声抽泣。
低头一看,小高西飞到了自己的手边,占了小脸三分之一大的圆眼睛里包了一大包泪,眨一下,啪嗒啪嗒往下掉。
“吹吹就不疼了,痛痛飞飞~”小高西抱着马浩宁的手,使劲吹气,瘪着嘴忍眼泪。
马浩宁看不得别人哭,特别是这小高西顶着q版高斯的脸,一掉眼泪怪让人心疼,赶紧哄道:“别哭呀别哭呀。”
高斯抬头,凶巴巴道:“谁哭了?上次切西瓜的时候还要用色素来吓我们,这次遭报应了吧。”
马浩宁敢怒不敢言,想说明明是小傲砍的我,si兄弟就来砍我,但高斯仍是板着脸,只好闭嘴不说话。
高斯最后给他贴了张创可贴,小高西凑过来,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只水彩笔,在创可贴上画了个爱心桃,说道。
“好了!痛痛飞走咯!”
孙傲看了一眼马浩宁,疑惑道:“马哥,你捂着胸口干嘛?划了道口子还整得心脏疼了?”
马浩宁西子捧心状,说:“你不懂。”
太萌了,萌得心脏受不了一样颤。
闹剧落幕,小傲继续拍视频,高斯说在这看着闹心,跑去跟海皇打游戏了。
不过小高西还在这儿,围着马浩宁飞了一圈,落在了他肩上,一起盯着摄影机。
半小时后,孙傲那b崽子又整了个香菜味的甜品,骗高斯过来吃。
高斯也是被整了很多次,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吃了一大口,说,“我觉得还好吧。”
说着,他冲马浩宁笑得纯良,“一点香菜味都没有哎,只有甜味。”
要按照往常,马浩宁肯定就信以为真,被狐狸骗过去尝了,但今时不同往日。
小高西在高斯尝的时候就飞了过去,偷偷在勺子上舔了一口,直接背过身yue了。
马浩宁使劲忍笑,因为小高西yue出来居然是一道彩虹,跟特效一样。
所以马浩宁坚决不过去尝,高斯没忽悠到人,稍微流露了点失望出来,被马浩宁捕捉到了。
“叫海皇,叫他过来尝。”
三个人“嘿嘿嘿”地笑得邪恶,把海皇忽悠过来了,毫无防备地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嚼了一口,马上yue了出来。
“啥玩意啊我潮,yue…我的妈受不了真的,我,yue……”海皇冲进了厕所。
小高西笑得东倒西歪,倒在高斯手边,不小心被勺子勾掉了遮羞布,“呀”地尖叫了一声,捂住屁屁。
[3]
马浩宁想搞明白小高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上网查了查,一无所获。
算了,fine。
顺手打开b站,回顾一下羊村,让他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那时候抽粉丝礼物,抽了一对对讲机,马浩宁把另一个给了孙傲。
前两天看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现在他居然在视频里,看到自己的头上,悬停着一只小高西。
在马浩宁拆盒拆出对讲机后,小高西看上去特别兴奋,围着对讲机绕圈子,快把马浩宁眼睛看花了。
当问出“另一个给谁呢?”的时候,小高西使劲蹦跶,大叫着“选我选我选我”,掏出弓和箭,一支接一支地朝对讲机射。
还真别说,箭法还挺好,百发百中。
与此同时,高斯也一直盯着马浩宁手里的对讲机,眼神里全是渴望。
但羊村里的马浩宁全然没注意到,直接将对讲机递给了孙傲。
高斯悄悄瘪了瘪嘴,很快恢复正常,小高西可受不了,它眼泪多得很,跟不要钱似的,往桌上一坐,嚎啕大哭。
那时候可没人哄它,它哭了一会,只能自己爬起来,擦擦眼泪,飞下了桌子,不见了。
马浩宁暂停了视频,想进去扇羊村里的自己两巴掌,再拽着他大吼几句。
“你看看它那个落寞的小背影!翅膀都耷拉下去了!你看看高斯那个眼神!你快给他啊!给孙傲那个b有啥用啊!”
不过好像搞懂小高西的意思了,如果喜欢什么东西,就会对着那个东西射箭。
西红柿炒蛋、对讲机,小高西很喜欢,一个劲地搭弓射箭。
再联想昨晚的梅子酒,在喝之前,小高西看上去是喜欢的样子,朝杯子里射了一箭。但是后来尝了一口发现不喜欢,就会嚷着“白瞎了一只箭”。
这时候,小高西不知道从哪儿飞了过来,对着马浩宁射了一箭,落在手表上。
马浩宁现在对它是怜爱得很,二话不说就把手表解了,放在它面前。
小高西歪歪头,上前绕着手表飞了一圈,踹了一脚,将手表踢到了一边。
马浩宁疑惑了,看上去不太喜欢?
小高西眼尖,看到了他平板屏幕上的视频,马上飞了过来,一个没刹住,直直地撞在了平板上,“哎哟”了一声。
啪嗒一下坐在马浩宁的腿上,捂着脑袋,又差点哭出来。
马浩宁慌忙地伸手给它揉了揉脑袋,“小哭包,你什么情况,悠着点啊,高斯怎么没这么冒冒失失的呢。”
很快就被哄好,小高西指了指屏幕里的对讲机,对马浩宁说:“这个!我要!”
马浩宁想了想,某宝上买估计来不及了,干脆直接去百货商场买。
一路上,小高西在车载蓝牙音响上坐着,跟着唱歌,咿咿呀呀地不成调,兀自兴奋着。
在商场里,看见个喜欢的,小高西就射箭,马浩宁跟哄妲己高兴的纣王一样,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一样接一样地往购物车放。
“高高,有东西给你。”
高斯摘了耳机,起身开门,马浩宁往房里搬箱子。
“这么多?啥啊?”
搬了五六个箱子,高斯蹲下来一一拆开,都是新款的游戏机、电脑配件。
“马哥,我生日还有好久吧,无功不受禄,有事求我呀?”
高斯又挂上那副笑面狐狸的面具,笑盈盈地看着马浩宁。
“……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行吗,就,就想送你呗。噢对了,还有这个。”
马浩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画风和之前那些盒子都不一样,卡通风格的,打开来,是一对对讲机,一个黄色一个紫色。
“没找着一模一样的,这一种能通话的距离更长一点,咱俩一人一个。”
马浩宁将紫色的那个递给了高斯,高斯楞楞地看着,没接,马浩宁直接塞进了他手里。
“就,也没什么意思,你那时候不是挺喜欢的嘛,当时我……没注意到,现在补给你哦。”
马浩宁挠挠脑袋,说不出什么温情的话,却见高斯突然起身,将马浩宁推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咋了啊?”
“你走远点,把对讲机打开。”
隔着门喊完,马浩宁不明所以地照做,拿着黄色的对讲机走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喂喂喂,马哥,听得到吗?”
“咳咳咳,听得到听得到。”
“嘿!听得可清晰了,马哥马哥,今晚吃了什么,收到请回复。”
“收到收到,小斯,今晚咱们一起吃了黄焖鸡,over over。”
马浩宁打开门,走到高斯房门外,靠在门上。
听着高斯的声音从门后、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马哥马哥,明天中午点小龙虾的外卖,收到请回复。”
“收到收到,小斯,明天点五斤麻辣的五斤蒜香的,over over。”
马浩宁笑着,陪高斯跟孩子一样地玩闹。
“马哥马哥。”
“小斯小斯。”
身后传来开门声,高斯从背后抱住了马浩宁的脖子。
“谢谢你,马哥。”
马浩宁心一颤,感觉被爱哭鬼小高西传染了一下,眼眶有点热,将对讲机凑到嘴边。
“收到,over。”
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是大写的单向箭头,后背贴着胸膛的拥抱,盼望着他的心能离自己的心近一点、再近一点。
拥抱的背影映照在墙上,小高西坐在电脑桌上,摆弄着马浩宁用超轻黏土给它做的迷你对讲机,乐得咯咯笑。
[4]
这天,要拍摄小潮提姆期末考试。
小高西抓着高斯的笔杆,随着高斯奋笔疾书,在试卷上绕来绕去。
马浩宁在后头盯着高斯的背影。
高斯的手突然停了一下,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抓乱了。
紧接着,身子就开始往海皇那边倾斜。
小高西偷偷摸摸地飞到海皇旁边,鬼鬼祟祟地扒拉着海皇的头发,一看就知道想偷看答案。
“咳咳,某些小伙嗷,诚信考试,不昧良心昂,答不出来就空着呗。”
马浩宁憋着笑,一脸严肃地警告。
高斯一抖,坐直了身子,小高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飞到马浩宁身边,朝他射了一箭,落在帽檐上。
这帽子在羊村的时候借高斯戴过,因为那时候羊头人死活不让高斯洗头,都油成一缕一缕的了,就问马浩宁借了个帽子。
现在小高西还往帽子上射箭,肯定是喜欢这个帽子,马浩宁摘下来,递到小高西面前。
小高西看了看,钻进帽子里,打了个滚,又钻出来,又朝马浩宁射了一箭。
这次落在了外套上的装饰徽章上,马浩宁低头拆下来,放手心里,让小高西自己来拿。
小高西摇摇头,飞回了高斯那儿,在卫衣帽子上滚来滚去,羽毛落了一地。
马浩宁在考虑要不要给小高西喂一点嘟比吃的防脱毛猫粮了,这羽毛再掉下去,都怕它的翅膀秃了。
小傲转笔手一滑,笔掉了,马浩宁才想起来在拍视频,赶紧咳嗽一声,走到桌边巡考。
正巧嘟比跑过来,在椅子腿那儿绕来绕去,小高西飞到嘟比旁边,射了几箭在它的毛耳朵上,把嘟比当成了坐骑,“驾”了一声,围着桌子跑。
马浩宁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拍完视频,马浩宁悄悄从高斯卫衣的帽子里,把睡着的小高西掏了出来。
走进自己房间,关好门。
捏着小高西的翅膀,把它晃醒了。
一睁眼就在半空中晃悠,小高西叫了一声,手脚乱动,狗爬式游泳,遮羞布给弄掉了。
马浩宁给它捡起来,被它害羞捂屁屁的姿势逗乐了,找了个曲别针,帮它围好,用曲别针固定。
“好了,这下不会再掉了。”
小高西左右晃晃屁股,确实不会掉了,开心地往装着曲别针的盒子射了一箭。
马浩宁把它放在鼠标上,让它坐好。
“开始测试。”
小高西歪了歪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马浩宁放了一个草莓在它面前,小高西眼前一亮,拉弓,搭箭,差点没把草莓射成筛子。
马浩宁把草莓给它,看着它吃完,又放了块芹菜在它面前。
小高西嫌弃地别头,不想看。
换成一张上个月更新的switch游戏卡,用食指推到小高西面前,它又高兴起来,射了一箭,正中红心。
马浩宁被它变脸似的表现逗笑了,替它鼓了一下掌,“十环,amazing!”
小高西一脸骄傲地站了起来,朝着左边鞠个躬,又朝着右边鞠个躬,嘴里说着“谢谢,谢谢!”
跟高斯刚刚考试拿了第一名之后,得意忘形的神情一模一样。
马浩宁笑着又放了个高斯平时不爱吃的酒心巧克力,小高西果然又抿着嘴摇摇头。
试探性地指了指自己,小高西咧着嘴射了一箭,落在脖子上的项链上。
解下项链,放在它跟前,它又没反应。
马浩宁感觉自己心脏蹦蹦跳,咽了口唾沫,问小高西:“我能看看你的箭吗?”
小高西点点头,凭空摸出一只箭,放在马浩宁手心。
这是刚刚射向草莓和游戏卡的箭,马浩宁这几个星期都看得清清楚楚,箭头是很普通的→形状。
呼吸都有点开始急促,心里那个念头愈发清晰,他又指了指自己,小高西不厌其烦地射了一箭过来。
箭的速度并不快,马浩宁伸手捏住,放在眼前。
箭头是爱心的形状。
耳鸣,头晕目眩,像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了脑袋。
原来小高西有两种箭,箭头不一样。
原来小高西一直对自己射箭,不是因为喜欢自己的项链、手表、外套上的徽章、帽子,而是因为喜欢自己。
原来小高西向自己射箭的时候,用的都是爱心箭头的箭。
马浩宁想笑,眼泪先落了下来。
急匆匆往外跑,在走廊迎面撞上抱着嘟比的高斯。
从来就不是自作多情。
从来就不是一厢情愿。
从来就不是单向箭头。
被对方喜怒哀乐牵着走的从来就不只一个人。
深夜,抓耳挠腮辗转反侧,隔着一堵墙,害了相思病的是两个人。
大笑时会看向对方,前仰后合之间视线交错。
是一个人转身后,另一个人就会追随而去的视线。
醉酒后,落在脸颊的轻吻,只能隐藏在放在床头的那杯温水里。
同一个屋檐下,两颗年轻的心越靠越近。
马浩宁一直是高斯的例外,高斯一直是马浩宁的偏爱。
一直都是大写的双向箭头。
桌底下相贴的大腿,传来炙热的温度,高斯可不会跟孙傲海皇贴得那么近。
马浩宁洁癖,却愿意让高斯用自己的杯子喝水,高斯的边界感很强,却乐意和马浩宁分享一对入耳式的耳机。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但是没关系,马浩宁和高斯是双向奔赴。
嘟比非常有眼力见地跳出了高斯的怀抱,让它的主人得以空出手,同样紧紧地回抱住马浩宁。
“小斯小斯,我喜欢你,收到请回复。”
“收到收到,马哥,我也喜欢你,over over。”
一开始便不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恋,只是一对越爱越胆小的有情人相互试探罢了。
[5]
第二天早上醒来,马浩宁怎么也找不到小高西了。
只在枕头上找到一根洁白的羽毛,旁边有一张小纸条。
是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迹,原来小高西还会写字。
「其实我可能是丘比特~阳台上的梅子酒我喝掉啦,仔细品一品还是挺好喝的,谢谢款待~」
马浩宁将那根小小的羽毛夹在了手机壳里,珍重地收好。
弯腰吻了一下打着小呼噜的高斯,差点把他吵醒,被打了一下在脑袋上。
马浩宁笑着躺回被窝,将高斯抱进怀里,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小高西。
[完]
想写很久了的姊妹篇 终于搞完了
憋不住 写完就发出来了 希望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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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斯】总裁的金丝雀露出马脚啦(2)
[娱乐圈]总裁x小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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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包养关系(我流同性恋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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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微量非潮斯元素,但我打假很快
本章含多次掉马 希望你看的开心
——正文——
酒瓶被人轻轻一拨,深绿色的瓶身在粗糙的桌面上磕磕碰碰地打了几个转,最终晃晃悠悠地,瓶口停在高斯的面前,引起了众人的起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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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含多次掉马 希望你看的开心
——正文——
酒瓶被人轻轻一拨,深绿色的瓶身在粗糙的桌面上磕磕碰碰地打了几个转,最终晃晃悠悠地,瓶口停在高斯的面前,引起了众人的起哄声。
“高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正在工作中的摄像机红灯不停地闪烁着,工作人员操纵着机器隐藏在黑暗中,空旷的客厅里聚集了各个圈子的艺人。
正在录制的这档节目是《同居120h》,嘉宾们需要在这栋小别墅里共同生活五天,期间每天都需要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游戏直播互动,而现在就是第四天的直播。
偏偏今天高斯的运气好得很,别人该答题的答题,该喝酒的喝酒,五六轮下来一次也没轮到他,一圈人都对他虎视眈眈。
【昨天玩桌游我就发现了,剪刀石头布老婆就没输过,运气是真的好啊。】
【哈哈啊哈哈其他嘉宾看着老婆感觉都气的牙痒痒了,偏偏就是转不到他!被转了三次的羊头人脸好黑啊哈哈哈哈】
【这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这是羊头人独家爆料会。】
【我草!!这是要??啊啊啊转到老婆了!!是羊头人问问题!!】
【高斯获得物品*羊头人的报复】
羊头人嘿嘿笑了两声,抓住面前的卡牌在桌上抖了抖,眼底明晃晃写着:终于轮到我来扒你了。
高斯用舌头顶了一下上颚,无奈地笑了一下,双手抱臂抖了抖眉毛,露出一副准备好迎接难题的表情。
一旁的导演在摄像机后眼神暗示着,高斯知道他是想要节目效果,虽然他也看见了羊头人眼底憋着坏,却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真心话吧。”
来之前小傲就说过可能会有嘉宾提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要么搪塞过去,要么遇到实在刁钻的就喝酒吧。不过签合约之前都打过招呼,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好!”羊头人搓了搓手,眼睛里迸发出八卦的光,问出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直接问你是谁肯定不行,高斯,你能不能给咱八卦群众透个底,你男朋友到底是不是圈内人啊?”
这段时间圈内都在盘到底是哪个男明星是他的幕后男友,在节目上很有可能会被拿来做文章。猜到了如此,高斯眯起眼睛轻笑了一下,他的卧蚕就显得更加明显,整个人在光下显得更柔和了一些。
瞥了一眼摄像头,他不答反而好笑地问,“这就是你们憋了这么久想知道的问题?”
之后他在周围一众激动的眼光下慢慢摇了摇头,“他不混娱乐圈的。”
“啊——”几人明显有点失望,甚至于高斯仿佛听见有人小声地“切”了一声。
【哎,我就知道。谈了三年的话那应该老婆刚进圈就谈了,圈内人可能性是真的不大啊。】
【老婆长得这么好看,真不知道便宜了圈外的哪个男人呜呜呜。】
【作为粉丝我们只要支持老婆就好啦,你们难道不相信他的眼光吗!】
【相信——但更想磕cp啊!!老婆什么时候公开啊!】
【前面的,可能性不大,毕竟都说了是圈外人。】
听到答案,羊头人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耸了耸肩,一脸遗憾,“好吧,轮到你转咯。”
接下来又进行了几轮的游戏,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也没什么意思,眼见得直播间人数有缓缓变少的趋势,导演偷偷给羊头人比了个手势。
造点话题。
谁让总导演是他舅呢,羊头人收到讯息,隐晦地点点头,正想着搞点事情,刚巧酒瓶转到他,是高斯提问。
“真心话吗?”
“当然。”
“提问,现在在想什么?”
羊头人想了想,缓缓吐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我现在在想,如果我邀请你做我新歌的MV男主角,你会答应吗?”
一片沉寂。
【????等等我需要消化一下这句话】
【我草,真的吗?你要出新歌了!?】
【羊哥你是我的哥,你能把老婆拉来拍MV我真的会爱死,但是你能吗?】
【顶流歌手x当红舞星,我去...居然有点好磕。】
【老婆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不要捆绑我们小羊炒绯闻谢谢,小羊是歌手,高斯是群内优质男艺人,有合作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一个没说有新歌一个也没答应,你们急什么啊?】
【有男朋友就不能磕了吗,既然和娱乐圈的明星谈恋爱就该做好对象有cp粉的可能性啊】
【怎么都开始磕上了,高斯愿不愿意去还不一定的呢】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这不是还在想。下一轮下一轮。”羊头人向后靠在椅背上,顶着众人震惊的眼神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殊不知热度上来的同时,网络上还已经带起了他和高斯的节奏。
#羊头人新歌男主角#
#羊头人高斯#
而另一边突然刷到自家男友和好友绯闻的某马姓男子:???
电话拨出。
一接通,马浩宁就迫不及待地问,“高斯最近参加的是什么节目?”
“喂马哥。”海皇说,“啊,你问这个啊,拍摄第一天我不跟你说了吗,《同居120h》啊。”
???还是同居??
“你把视频发给我看看。”
“哥你直接在菠萝台搜《同居120h》有直播。”
挂断电话,马浩宁打开家里的电视机,果然这档节目在菠萝TV的首页推荐,几个嘉宾拍摄的海报配上五颜六色的同居120几个大字,在中间的位置显眼的很。马浩宁点了进去。
“感谢大家的收看!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结束啦!~”
直播间已关闭。
刚进去的马浩宁:......
马浩宁拿起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切了小号打开微博的词条#羊头人高斯#看了看,广场被粉丝洗过了,他看了看直播时候羊头人邀请高斯的原视频,然后随手存了几张高斯的高清截图,发了条微博。
【@高斯的小狗:老婆是我的>3<】
因为是在热搜词条里发的,这一条很快被人看见然后收到了回复。
【哥们儿你是来搞笑的吗】
【?查询楼主精神状态】
【别给热度了,1关注0粉丝,只敢开小号口嗨的人罢了。】
不过马浩宁发完就退了,并没有看见这些评论,他点进海皇的聊天框,编辑了一句话发了过去。
【这节目什么时候结束?】
海皇回复的很快。
【明天中午就结束了哥。】
明天中午。
马浩宁仔细想了想,给羊头人发了条消息。
《同居120h》现场
直播结束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毕竟直播需要高强度的注意力集中,不像平时的视频录制还可以修改删减,这样一来直播需要耗费的体力就更大了,几个人都累的不行。
“高斯。”没用了镜头的注视,羊头人笑眯眯地来到高斯的身边,伸手想搭他的肩膀,被后者躲开了。
“怎么了?”
被冷落的羊头人也没有生气,他摸了摸鼻子,“没事啊,提前恭喜你成为我新歌的男主角。”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高斯有点好笑,他记得自己明明在镜头下什么也没说,毕竟那是羊头人的真心话,并不需要他对此作出回应。
“你没答应,但是有人要答应了。”羊头人贱嗖嗖地说道,他拿出身后的手机放到高斯的面前摆了摆,屏幕上的备注赫然是马浩宁。
【你要和我们公司的高斯合作啊?】
羊头人回复是啊,行不行?
【行啊,你俩明天拍完节目来潮晟吧,商量一下。】
“怎么样?高斯。”羊头人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们老板都答应了,你总不能拒绝了吧。”
高斯收回视线挑了一下眉,点了点头,淡定地回道,“确实不能拒绝了。”
毕竟他也想看看某人整这一出是想干嘛。
第二天节目如期结束,两辆车相继驶入潮晟的地下停车场,高斯和羊头人一起乘坐电梯来到办公楼,随行的还有两个经纪人。
虽然带着口罩,但还是有不少员工认出来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那是高斯和羊头人吗?”
“我去,高斯真答应羊头人做新歌MV男主角了?这是来谈合作了吗?”
工位的一角,彩虹人偷摸拿出手机对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上传到了微博上。
【@小彩充不说谎:!!!高斯和羊头人一起来公司了。图片.jpg】
【这是什么?新鲜出炉的彩姐!吃一口!这是什么?新鲜出炉的彩姐!吃一口!这是什么?新鲜出炉的彩姐!吃一口!这是什么?新鲜出炉的彩姐!吃一口!】
【我就知道这几天蹲彩姐的微博会有收获!果然给我蹲到了啊啊啊】
【确定高斯要和羊头人合作了吗?两人这是去找马浩宁的?】
【就算要签合同不也是和高斯经纪人联系吗,为什么这两人一起去找马浩宁了?】
【小彩充不说谎:不知道,有后续了我再发,先溜了。】
【摸鱼的彩姐走了,唉,想念她的第一秒】
【这个博主是什么人啊?路人,纯好奇。】
【是潮晟的内部员工啦!好像职权还挺高的,经常发一些娱乐圈的消息,而且基本都是真的,因为《小彩充不说谎》】
【你说彩姐认真工作吧,她摸鱼玩微博,你说她摸鱼吧,她发完图又去上班了,神秘莫测的彩虹人】
其实羊头人没想和高斯炒绯闻,开玩笑,他要是真看上了高斯直接跟马浩宁说一声就能要到联系方式,哪用得着用这种方法搞得人尽皆知。不过想邀请高斯做新歌MV的男主角倒是真的,原因无他——高斯实在是太符合他设定的男主了。尤其是补看了前阵子高斯在“完美之夜”的演出后,他立刻确定了高斯就是最符合的人。
等会进去看看高斯的意愿吧,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靠马浩宁逼人家小明星跟我合作,说出去多丢面啊,要是人家不愿意那演的不配合就遭了。羊头人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马浩宁的办公室的门和高斯走了进去,而经纪人都被海皇拦了下来。
小傲自从知道了自家艺人和boss的地下情之后就老实本分的很,根本没动过进办公室的念头。
万一他们吵起来了,那倒霉的不还是我吗?
小傲深以为然,本本分分地找了地儿坐着等待。
而羊头人的经纪人虽然被拦下来了有点疑惑,但知道他和马浩宁关系好,也许是有话要单独说,便也乖乖在门口等待。
海皇兢兢业业地替马总掩上了门。
“马哥!”羊头人热情地喊,上来就想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谁料马浩宁完全不理他,反而是叫了声宝贝。
这儿也没别人啊,我听错了???
马浩宁总不能叫我宝贝吧。
羊头人刚想回答,只见马浩宁又切切实实对着身边的人拉长了音又喊了声宝贝。
见鬼了。
羊头人那一句“这么热情?”生生卡在了喉咙口,他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马浩宁牵着高斯坐在了老板专用沙发上,而高斯也不见外,坐下来之后还用手像撸狗一样揉了揉马浩宁的脸。
羊头人:......?
羊头人:“不是你俩?啥意思啊?”
马浩宁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怎么了,我不能是你未来新歌MV的男主角的男朋友?”
高斯噗嗤一声没憋住,笑出了声。
羊头人的经纪人本以为是高斯先出来,马浩宁还要和羊头人再聊几句,没想到先推开门的竟然是自家艺人。
羊头人面色面色实在不是很好看,铁青着一张脸拉起经纪人就往电梯走。
【@小彩充不说谎:报!羊头人出来了,但面色不虞,高斯还在老板办公室。】
【来了!妈耶,这是...没谈妥?】
【黄了?合作没谈下来?两个人吵架了?】
【?#疑似马浩宁羊头人不合#】
“怎么了?高斯不同意?”经纪人追上他的脚步,有点焦急地问。
羊头人瞥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回车上再说。”
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经纪人默默闭嘴了,两个人连赶死赶地回到车上,只听羊头人难得地骂了一句脏话。
“没谈下来?”
“谈下来了。”
“那你生什么气?”经纪人发动车子,系上安全带,驾驶着车从停车场驶出,“条件开得不好?”
“不是。”羊头人鼻孔出气,冷哼一声,“你知道高斯之前爆出来的小男友是谁吗。”不等经纪人回答,他立刻接上,“马浩宁!”
经纪人倒吸一口凉气,“那你请高斯做男主角,马浩宁不乐意了?”
“怎么不乐意。”羊头人冷笑,模仿着马浩宁“小声”在高斯耳边说话的语气,“小斯,他的流量不蹭白不蹭啊。”
妈的。
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狗男人。
而另一边。
马浩宁盯着高斯看来看去,从清秀的眉眼看到高挺的鼻梁到柔和的下颚线,再细细看小巧的耳垂,视线慢慢移向嘴唇,“算他有眼光。”
“嗯?”
“找我老婆做男主角啊,便宜他了。”
高斯回想了一下刚刚马浩宁从羊头人嘴里抠来的福利,还真是“便宜他了”,他说:“羊哥被你狠狠坑了,你就不怕他记恨上我。”
“他敢!?”马浩宁故作生气,却又在下一秒切换成了小心翼翼,“话说,小斯你想去吗,拍羊头人新歌那个MV,你不喜欢,我们就不接了。”
谈妥条件到现在,马浩宁都不知道高斯的真正想法,他怕高斯会生气他擅自替他做决定,或者是为了他开心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高斯抬头想了想,借用了他的原话,“去,怎么不去,好好的热度不蹭白不蹭啊。”马浩宁不信,高斯补充道:“真的,其实我还挺想拍MV的,挑战一下新的领域,找我的活动不是跳舞就是逃不了才艺表演的综艺,我都快审美疲劳了。”
“那还得感谢我羊哥啊。”马浩宁这才放下心,“他那个不着急,到时候我可以来探你的班。”
高斯一口答应。
马浩宁本来想凑近亲一亲高斯,顾忌着外面还有人,只好转成克制地揉了揉他的小粉毛,还是上次参加节目特地染的,他心疼地说,“少染头啊老婆,没几根了都。”
高斯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走了出去。
【@小彩充不说谎:高斯出来了。图片.jpg】
【终于等到了,怎么过去这么久,羊头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
【可能马浩宁交代高斯一些事情?怎么说高斯也算公司里的一线了吧现在。】
【不得不说高斯的资源真好啊,上了一次热搜之后就把热搜当家常便饭一样,火的又突然又水到渠成的感觉。】
【不会高斯的金主是马浩宁吧???好像就是时代被收购之后高斯越来越风生水起啊。】
【高斯头发怎么乱糟糟的,他们三个不会真在办公室里打了一架吧。】
【怎么可能,就羊头人脸是臭的,高斯表情挺正常啊,甚至还有一丝愉悦呢。】
【......所以高斯和马浩宁一起把羊头人揍了?】
【别太离谱你们,不过他俩肯定干了什么倒是真的。】
【就没人觉得这对也好磕吗...总裁x小明星,草,甚至还是恶人夫妇。】
【长得帅的叫总裁,长得丑的叫金主是吧】
很快有人p了一张两人毫无关联的合照加了滤镜,发到了网上。
【我草,姐妹们这对好像真的可以磕?有点般配这是可以说的吗】
【楼主好审美,高斯这张choker图我至今还在当壁纸用,配上马浩宁上次的黑西装,总裁x金丝雀瞬间脑补八万字】
【楼上的,超话我搬来了,你赶紧写#宁斯不屈#】
【他俩什么时候都有超话了!?这么快,你们是真的见一对磕一对啊】
这天马浩宁照常登上小号发微博。
【@高斯的小狗:几天没亲老婆了,想他呜呜呜>x<】
【做梦哥又来啦?】
【这么巧,我也几天没亲老婆了/微笑】
评论来得及快,马浩宁点进主页发现这个小号居然还有了几个粉丝,依次回复了几句“你才做梦”“你亲个屁”后,一条微博被推送到了主页。
图片居然是他和高斯。
卧槽?什么时候的照片,狗仔拍的?
马浩宁点进细看,才发现这是粉丝p的图,两个人的头被p在一起,再加上粉色的滤镜,他都快怀疑这真是什么时候被拍到的照片了,悄悄点了个赞,马浩宁回到主页,却发现被人私聊了。
【做梦哥给马浩宁高斯的图点赞了?我没眼花吧,你终于不做梦了?】
【认清现实吧,就算真和老婆在一起也得是马浩宁这种级别的吧。】
【别批个小号自己发疯了,#宁斯不屈#yyds】
马浩宁怀着敬佩的心情点进这人发来的#宁斯不屈#超话,点了一个关注,超话里虽然没什么人,但帖子一条接着一条,广场上热闹得很,根本刷不过来,甚至活跃度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他签了个到,发了个大家好,水了点经验,然后回到聊天框,打字发给了这位叫高斯的小小小狗的好心路人。
【你说得对,确实只有马浩宁这样帅气的男人才配得上老婆。】
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一个问号,马浩宁退出私聊,回到刚刚关注的宁斯不屈超话里,欣赏了几篇新产的粮,马浩宁点了个收藏,准备以后实战应用一下,刚巧高斯回来了,他便退出小号去粘真人高斯了。
宁死不屈的推广效果超乎寻常的好,可能是正主有个未知的男友的缘故,大家都对马浩宁的接受程度很高,不到一天就有了几万的活粉,当然这活粉之一还有马浩宁的小号——@高斯的小狗。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超话里发了六篇日常相处的粮,再加上签到打卡样样不漏,小狗凭借超高的等级当上了超话的小主持人,微博粉丝上升到了将近千位,荣获粉丝们尊称——狗哥。
虽然一夜之间涨了无数粉丝,但马浩宁丝毫不care,依旧在小号微博里更新自己的碎碎念。
【@高斯的小狗:老婆今天看起来好累啊,心疼地抱抱】
【@高斯的小狗:老婆今天身上好香啊,是我新买的沐浴露(////>-<//\)嘿嘿】
【@高斯的小狗:老婆的人鱼线旁边有颗小痣,好可爱,好喜欢亲,但是老婆说痒,不让我舔,呜呜TT】
【哥你都磕宁死不屈了就别发老婆疯了吧,丢人】
还是那位高斯的小小小狗的私信,马浩宁回复:【我爱老婆和磕宁斯是真的有什么关系?】
【......我就不该把超话分享给你/微笑】
马浩宁回复一个/微笑以示友好。
新来的粉丝看到他的微博主页都一脸懵逼,不过老粉们都纷纷安慰:习惯就好啦,狗哥虽然爱幻想但是该产的粮一个不落(doge)
宁死不屈的队伍就这样一天天壮大起来,不过真正让宁斯走进公众视野的是一次直播。
随着流量的上升,高斯的粉丝已经有了超越五千万的趋势,粉丝数量一多,要求看直播的人便也多了起来,高斯和小傲一商量,决定和菠萝台鉴定合约,第一次直播定在了八月十四号。
直播开启的时候,菠萝台给足了情面,将提供的高斯直播间的照片投放在了直播TV的首页,一点开就能看见。
粉丝们纷纷满怀欣喜地点进去,直播还没开始但已经有许多粉丝开始刷礼物了,弹幕刷的飞快。
七点整一到,直播间刷新,高斯的脸在屏幕上露出来,“哈喽哈喽,大家好啊大家好。”
【啊啊啊老婆!!让我亲亲!今天的老婆也这么好看】
【老婆晚上好!!】
“大家晚上好啊,今天就随意的聊聊天,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好了。”
这边直播间如火如荼地在进行,因为怕暴露被赶出门的马浩宁投奔了羊头人,这会儿正霸占了他家的沙发看着高斯直播。
羊头人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自己拿起一杯抿了一口,用脚尖踢踢马浩宁,收获了后者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说,你俩啥时候公开啊?总不能每次直播你都来我这。”
马浩宁一边在直播间发了一个【老婆亲亲】一边回答,“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啦?”羊头人笑他,“高斯不肯跟你公开啊。”
“怎么可能!”马浩宁狡辩,“他可想跟我公开了,是我怕恋情耽误他的工作所以没同意。”
“哦~~”羊头人点点头,阴阳怪气道,“我们小马哥这么有魅力啊~”
“哼。”知道他没信,马浩宁哼了一声继续跟直播间的高斯互动,他现在登的是自己的小号,不用害怕掉马。
礼物榜的榜一叫高斯的地下男友,送了两千的礼物了。马浩宁莫名有些不爽,点开充值就充了几万进去。
@高斯的小狗赠送了戒指*100
荣登榜一,高斯见了他还得喊一声榜一大哥。
马浩宁满意了,但被眼尖的直播间观众看见了。
【我草这是狗哥?狗哥好有钱啊啊啊】
【狗哥是谁啊?宁斯不屈又是什么超话?】
【是高斯和马浩宁啦(小声)】
【他俩为什么会有交集啊??不就普通的员工和老板吗,你们这也能拉郎配。】
【别人磕啥关你啥事儿啊?不是有人问才解释了一句,也没人ky啊。】
【你们宁斯的小主持人都这么有钱,这一百个戒指起码两万,6】
【有点骄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狗哥这么深藏不露】
“谢谢高斯的小狗送的礼物。”高斯兴许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玩,念的时候笑了一声。
【啊啊啊老婆笑了!!狗哥你快做梦啊狗哥】
【哈哈哈哈老婆看到狗哥主页会怎么想,好好笑啊。】
看到这一条弹幕,高斯面上不动声色地点开了@高斯的小狗的主页,本来打算随便看一眼,这一眼可就不得了了。
简介里一个大大的黄v写着:宁斯不屈超话小主持人。
继续往下翻。
【@高斯的小狗:老婆今天身上好香啊,是我新买的沐浴露(////>-<//\)嘿嘿】
【@高斯的小狗:老婆的人鱼线旁边有颗小痣,好可爱,好喜欢亲,但是老婆说痒,不让我舔,呜呜TT】
【@高斯的小狗:今天收拾床单的时候发现了好多粉色的头发,都是老婆掉的QAQ设立一个小目标:阻止老婆高频率的染头】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风格,高斯:......
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面无表情地回到直播间的页面,果然看见某人的ID夹杂在一众粉丝里发着粉色的老婆亲亲。
关于宁斯的话题很快结束了,粉丝又开始问起别的问题。
【老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呀?】
“接了几个综艺的录制,还有羊哥的MV要拍。”
【啊啊!!果然要和小羊合作了吗!!双厨狂喜!】
“嗯,可以期待一下,等羊哥的新歌。”
【懂了,所以他还没写好就先把老婆定了】
【#今天羊头人新歌写完了吗#家人们我已经开始每天打卡了】
【羊头人: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老婆打算公开吗?真的很想看看你和男朋友。】
【不是说了是圈外人嘛...虽然我也很想看,但是如果老婆不公开的话也能理解(哭哭)】
“公开?可以是可以,就是怕你们接受不了。”
高斯托腮思考了一下,他最近事业已经算是稳定了,更何况并不是刚谈了恋爱,公开也可以提上日程了,随后他缓缓看着镜头报出一个数字,“八千万粉丝公开。”
弹幕沉寂了一秒。
【卧槽!!!!这这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啊啊爱你老婆啊啊啊都给我开小号把关注点上!!】
【已经打算让七大姑八大姨都注册一下微博了(悲)】
【老婆现在六千万了还差两千万啊啊!!冲鸭!!】
九点一到,高斯准时下播了。
马浩宁见他了关闭直播间便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好对上了靠在沙发背上的高斯戏谑的视线。
“小狗回来啦?”
马浩宁气笑了,一思考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非是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让他在老婆面前掉了个马甲。
他换了鞋一把把高斯捞进怀里,顺势在沙发上坐下,在他胸口蹭了蹭,惹得高斯咯咯直笑。
“你笑什么?我不是你的乖乖小狗了?”
“你是你是,你是我最喜欢的小狗。”高斯哄他。
“这还差不多。”
马浩宁拿出手机,惊讶地发现自己微博好像炸了,消息通知999+,而且是小号,大都还是污言秽语,恶心的不行。
置顶【@高斯的小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老婆最喜欢的小狗qwq】
【好恶心啊。。高斯不是有男朋友吗】
【博主是不是有臆想症啊,天天在微博发一些关于老婆的yy,受不了了】
【要是让老婆男朋友看见了一定会很生气吧,生气了还是得让老婆哄,兄弟你说你图啥啊。】
马浩宁翻了个白眼,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手指戳在屏幕上蹬蹬地响。
【别在这里发癫,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婆的男朋友?】
【讲的脏的一律拉黑删评了,我在自己微博发言碍着您眼了?】
【我要是有臆想症,那你就是有多管闲事病吧,少替别人操你不该操的心。】
【笑死,你要是老婆男朋友,我把键盘吃了】
【纯路人已保存,等待吃键盘】
见他脸色凝重,高斯问怎么了,马浩宁把手机递给他,趁势委屈道,“老婆,他们骂我不要脸,说我做梦,天天只敢在微博肖想你呜呜呜。”
高斯脸色一变,“为什么?”他拿过手机看着评论区,果然有不少披着皮的黑子在攻击马浩宁的小号,分不清是水军还是真人。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登上微博大号,先是给@高斯的小狗点了关注,然后点赞了他的置顶,并评论:【请这位男朋友不要狗塑自己】,然后把手机还给了马浩宁,哼了一声,“敢欺负我的人。”
所以马浩宁点开微博的时候,互动消息不降反增,他点进主页才发现高斯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就是啊看见多了真的烦,天天小狗小狗地喊自己,卖什么萌啊。】
【????????】
【这是高斯??被盗号了??本人???】
【第一秒:高仿又出来了;第二秒:我草这好像是真的老婆】
【没人关注那个“男朋友”??所以博主真是高斯男朋友的小号???】
【虽然我很激动,但是等等,那个吃键盘的你给我过来】
【去看了,这人已经删评跑路了,妈的太玄幻了,我圈知名太太竟是高斯男朋友本人?】
【???高斯男朋友是宁斯不屈的小主持人??】
【马浩宁你能不能上大号说话】
【不一定吧,马浩宁不是潮晟总裁吗?能天天在小号里发颜文字喊老婆?】
马浩宁美滋滋地看着关注列表里的已关注变成互相关注,退出了微博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而热搜达人高斯不出意外又在榜上挂着了,等小傲看见的时候,前三名已经变成了。
#高斯的小狗到底是谁#
#马浩宁高斯#
#高斯说八千万公开#
自家艺人的地下恋情对象是老板,头疼。
这两人怎么一个没看住就又作妖了,小傲捂脸,认命地去联系公关下场,不一会儿就有水军带节奏说磕宁死不屈不一定就是马浩宁本人啊。相信的人和完全不信的人对半开,不过好歹是稳住了。
不过大部分人都坚信高斯的小狗就是马浩宁本人,宁斯不屈的队伍渐渐壮大了起来。
【就要狗狗攻!!就要狗塑啊啊啊正主亲自发糖这你们还不疯!?!?】
【我要造谣了!!谁还记得彩姐发的微博,那张照片,高斯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后的,和之前被爆出有男友的视频那张,谁发现了?】
【我靠!!这一对比好明显啊,所以同一个人揉头的手法都是一样的对吧!!】
【好合理啊,我不会磕到真的了吧,他俩不会真是真的了吧!!】
【而且马浩宁是潮晟总裁啊...直播间随便砸两万不是很轻松的事情。】
就连彩虹人都亲自下场,名称右边跟了几个大字,超话等级:8。
【@小彩充不说谎:老板很可疑。】
【彩姐!!你也磕宁斯!!啊啊啊】
【@小彩充不说谎:是的,我觉得老板和高斯一定有一腿】
【彩姐好敢说。。赶紧捂好自己的小马甲!!随时报告战况!】
【@小彩充不说谎:放心,我很专业】
再磕要掉马,马浩宁有点害怕。
现在已经有了几百万的粉丝,不亚于一个小网红,为了保险起见,他不再在宁斯不屈超话里活动,每天只是单纯地像以前一样在微博对高斯进行各种花式表白。
【@高斯的小狗:老婆说我今天的发型很帅嘿嘿嘿】
【你甚至都不澄清不是马浩宁,你真的,我哭死】
马浩宁回复:【我澄清了你们相信吗】
【相信啊,所以狗哥你是不是马浩宁本人啊?】
马浩宁回复:【我不是】
【我不信】
马浩宁:......你说你奶奶个腿儿
几档综艺拍下来,再加上和羊头人的合作MV得到了一致好评,高斯的热度稳定上升着,粉丝也快要逼近八千万,大家都对此心照不宣——毕竟高斯说过,八千万粉丝就公开男朋友。
这天,高斯要和粉丝直播聊天,算是完成每周的kpi。难得马浩宁休息在家,高斯也舍不得再把他赶出去,便只好留他一个人在卧室不出来。
“七点到九点,马哥。”高斯趴在卧室的门框上,说完他又走过去勾住马浩宁的小指,再用大拇指盖了个章,确保他听见了。
“放心吧老婆,今天我就不会踏出这个房间门一步。”
得到了马浩宁的应允,高斯放下心来,只不过关上门之前好像隐约看到马浩宁电脑桌上放着的好像是...酒?
应该不会出岔子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左眼皮在跳。
高斯把这反应归纳于自己开播前紧张了,他看了眼微博运势,幸运色是紫色,吉时是七点以后,是个工作的好日子。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他深吸一口气点击了开始直播。
“哈咯,大家晚上好啊。”
“穿的这么少冷不冷?不冷啊,家里开了暖气,可热了。”
【高斯老婆!!贴贴贴贴】
【啊啊啊每次都要感慨一遍高斯怎么这么好看啊,居家服穿的真的很有人妻的感觉】
“贴贴贴贴,谢谢大家的礼物啊,未成年不许送,成年人也得量力而行,我不缺钱。”
【哈哈哈哈哈菠萝台:?】
【2333这是可以说的吗】
“做好公开的准备了吗?那肯定啊,就是怕吓到你们。”
【放心吧,我们很专业,不是特别吓人一般不会轻易被吓到】
【话说,不是说是圈外人吗,公开的话一定要注意隐私保护啊老婆!】
“放心吧,他不是普通人。”
【卧槽,不会是我想的那位吧】
【确实那位不是普通人,但是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所以也不一定】
【你干脆全忘了得了(恼】
“今天晚饭吃的什么?”
高斯托腮想了想,“嗯...晚上吃的是外卖啊,外卖,点的是...”,意识到什么,高斯及时捂住了嘴,嘴角扬了扬,“没打钱啊,不能说。”
“不过外卖是小狗点的我最爱吃的那家店,这是可以说的。”
【靠,我是来看老婆的,不是来被秀恩爱的呜呜呜】
【狗哥对老婆真好,看微博就能看出来他一定爱惨老婆了,老婆提到狗哥的时候也整个人都变柔和了,好羡慕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眷侣,我宣布你们现在就得结婚】
【老婆知道自己和马浩宁有cp超话吗,而且还是大势】
【不可能不知道吧,只不过不是太过分就不会去管罢了,难不成他还能让粉丝不要磕吗】
“对被和其他男人拉成cp的看法?怎么说呢,大家开心就好了啊,我无所谓的。小狗介不介意?看是谁吧,再多的不说了。”
【狗哥到底是不是马浩宁啊?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这是可以问的吗,你不如问问老婆觉得马浩宁怎么样】
“马浩宁?”
高斯面无表情,极力压制住快要上扬的嘴角,“我们公司的老板,不熟啊不熟,我就是一兢兢业业的小员工,纯纯打工人啊。”
“老婆?”
卧室门被推开,穿着睡衣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你刚刚在叫我吗?”
马浩宁头发软塌塌地贴在头皮上,面色酡红,眼睛微微眯着,浑身散发着葡萄酒的香气。
高斯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就出了镜,一直到马浩宁挨着他坐下,把头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之后又喊了声老婆,高斯才反应过来,慌乱地关上了直播。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粉丝们。
【马浩宁!!!真他妈是你啊】
【卧槽。好像自从粉上了老婆之后我就时不时地怀疑人生。】
【你不是一个人卧槽,所以自始至终都是马浩宁对吧】
【马·不太熟·公司老板·圈外人·不普通·怕你们吓着·没有金主·三年小男友·浩宁】
【宁斯批...还好吗,有点担心他们的精神状态。】
【早跟你们说了宁斯不屈是真的,你们不相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啊啊啊啊啊你们是怎么做到还能打字的啊啊啊我现在只会啊啊啊啊啊】
【。。之前看到有人说潮晟CEO不可能在小号里发颜文字卖萌喊自己小狗对老婆发疯,刚刚看到马浩宁,我表示这不是可不可能,这就是正餐】
【表里不一马浩宁。。发布会笑都不笑一下,背地里天天我是老婆的小狗狗是吧】
【反差狗狗1就是坠吊的(泪)】
#马浩宁高斯#
#高斯神秘男友#
#宁斯不屈是真的#
时隔半年,霸榜的场景又一次重现了,甚至有直奔占据前三的趋势,每条后面都跟着一个大大的爆。
墙倒众人推。在上百万人连续的刷新和点击后,微博终于支撑不住,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夜晚瘫痪了。
原因无他,明星谈恋爱掉马这件事本就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更何况这事还发生在顶流男明星和自家在公司boss身上,还是cp榜第三的宁斯不屈。
高斯刚刚直接紧急关闭了直播, 但基本上没有人离开直播间,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来得早的要录屏,来得晚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剩下宁斯不屈的cp粉在嚎叫,刷新速度快到眼花缭乱。
与此同时,宁斯不屈的超话广场热闹的不行,直接荣登cp榜首,该抽奖的抽奖,该发疯的发疯,还有点正常的从平日里的蛛丝马迹中找糖吃。
【都愣着干嘛啊,磕啊!马浩宁那个小号我都快翻烂了,你说几号的微博我都能给你背出来。】
【别提了,我和我妹正打算把马浩宁的微博做成海报挂在墙上,以示宁斯批这几个月来的胜利】
【怎么没人发粮啊?人家马浩宁亲自签到打卡写设定写粮,你们一群粉丝干什么吃的?】
【说到马浩宁,他写的那堆文不会都是真的吧。。】
【难说。。也有可能是他编的,概率大概占0.1%吧】
【细思极恐。。我早期写过的一篇小车被他收藏了】
【我草,什么车给我看看啊,马浩宁你要是实践的话能不能也给我看看】
【那应该是不能的,不过本人会画画】
【太太您!!笔我递了,限您一分钟内出图让我在超话里看见。】
【我圈产粮太太是蒸煮本人。。】
【我就知道能把潮晟在两年内干成这样的男人不简单】
【马浩宁你别太双标。。表面上我是冷酷无情潮晟老总,背地里对着老婆蹭来蹭去撒娇是吧】
【给大家讲个好笑的,在朋友那看见的截图,宁斯不屈超话刚建成的时候马浩宁还是我朋友推荐去的,马浩宁还披皮跟我朋友说:确实只有马浩宁这么帅的男人配得上小斯,我朋友当时的表情就像吃了答辩,现在更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彩充不说谎:我就说他俩绝对是真的。】
【把彩虹人充不说谎打在公屏上!!】
【充不说谎啊啊啊我爱你彩姐!!跟着彩姐磕到真的了!!】
【还有没有人记得彩姐发的当初和羊头人签合约的图,难怪羊总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这么黑,被小情侣联手欺负了吧】
【哈哈哈哈哈卧槽姐妹你被羊总点赞了,你出息了!】
【呜呜呜我靠我出息了,难怪他俩还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才出来,原来都是有原因的,诡计多端的小情侣罢了】
【诡计多端的恶人夫妇..】
而两位正主的家里。
一股酒味。
这人果然是喝酒了。
高斯把看起来醉醺醺的马浩宁扶起来,可是这人跟没骨头似的,往地上一摊就像是一滩烂泥,整个人像是八爪鱼吸附在了高斯身上,粘得不行,蹭到热源后就不肯放开。
“你是不是故意的?”高斯叹了口气,轻轻掐了掐马浩宁的脸,后者一脸迷茫地看过来,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似的。
“什么故意的?”
算了。
反正早晚要公开的。
高斯很快接受了这个直播被迫掉马的事实,反而有些担心小傲和粉丝们。他扶起马浩宁靠在沙发背上,起身想走,却被一把抱住了腰,“你要干嘛去。”
“我去倒杯热水给你喝,乖啊。”
马浩宁听话地松开了手,看着高斯离开的背影,他掏出手机给杜海皇转了两百块钱,附上了一句:酒买的不错
杜海皇回复的飞快。
【那必须的,谢谢马哥!】
说完他又登上小号,无视跳动的消息栏,编辑了几句话发了出去,发完就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等高斯回来喂他小口地喝完温水,就接到了小傲的电话。
“哥,高哥,我求求你了,管管你家那位吧,还嫌微博不够乱呐。”
“咋了啊?”
“你赶紧,看看微博,顺便我给你个真诚的建议:把你家小狗的小号微博密码改了,越快越好。”
这话莫名带刺,高斯听着他话音里咬牙切齿的“小狗”,不知怎么的感觉小傲像个怨妇。
高斯:......
没等高斯说话,小傲丢下一句“行了我还得去联系公关,你俩别给我添乱了”就急冲冲挂断了电话。
高斯拿出兜里的手机,屏幕一亮,微博推送了一条消息,显示三分钟前。
您的特别关注@高斯的小狗发博啦!~快来看看吧~
高斯心跳骤然漏一拍。
他小心翼翼地点进去,不用刷新,热门上已经挂了好几分钟了,罪魁祸首正是旁边这位。
【@高斯的小狗:老婆去给我倒热水了喝了>U<有老婆照顾的一天呀~】
【@高斯的小狗:你们不会没老婆吧~~啊~好可怜~🥺】
热门第一是羊头人。
【@羊头人:............】
【谁发博把自己兄弟刺了我不说】
【没老婆啊?没关系,羊头人也没老婆啊(doge)】
【羊头人承受了太多】
恋情曝光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毕竟虽然知道真相的一瞬间是震惊的,但大部分人都对宁斯不屈的接受程度良好,第二天就直接完成了“我磕的cp是真的”的转变。
唯一改变的是马浩宁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高斯秀恩爱了,而@高斯的小狗也不是要躲躲藏藏的小号,不过粉丝们还是更习惯叫他狗哥。
一个平常的下午,高斯发微博了。
【@高斯goh:要成立工作室了,感谢老板。明天发布会直播,感兴趣的可以来看看。】
【恭喜老婆要成立工作室了!!永远支持你!!】
【恭喜老婆!!感谢老板!老板真好。顺便问一句老婆打算怎么感谢老板(手动狗头)】
【上面的,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被捂住嘴)】
第二天的发布会上,不仅仅有高斯,甚至马浩宁还亲自到场了,以至于直播间的人数瞬间翻了又翻,登上了热门的早班车。
【妈呀!!今天宁斯不屈过大年了!!同框了啊啊啊姐妹们都来看啊!】
无数闪光镜头下,两个人都难得地身着黑色西装,一身笔挺再加上特意修整过的发型,英俊地不像是在开发布会,倒像是在...结婚。
果然,直播间里的cp粉们纷纷嚎叫起来,在超话里疯狂地截图分享。
【啊啊啊!!家人们我宣布这就是宁斯不屈的婚礼现场了!!】
【谁会p图啊!!快!给我p结婚证,两个人都穿的跟结婚似的这还不p!?】
【救命,他俩能不能遮掩一下,镜头过滤下眼神都要拉丝了,绝对偷偷领证了吧!】
发布会结束后,一条微博横空出世,瞬间挤掉了#高斯成立个人工作室#爬上了第一名,同时又把前几个月的那条#马浩宁高斯#翻出来又哄吵了一遍。
#马浩宁高斯#
#我磕的cp领证了#
#高斯:我们领证了#
【@高斯goh:谢谢大家关心,我们领证了。图片.jpg】
【@高斯的小狗:谢谢大家关心,我们领证了。图片.jpg】
转发区第一条是潮晟娱乐的官号。
【@潮晟娱乐:恭喜老板和老板娘领证!!!这条评论祝福抽10000个人一人一百块!!老板说他高兴他掏钱!!】
一边准备考试一边抽时间写的,喜欢的话点点喜欢和推荐呀!!爱你们。
实在没有时间了,说要补给大家的车23考完再写,这几天就一心复习啦!
二编:摸了个2k的车 感兴趣的可以戳上文看 原文[>-<]的地方改了🔗 可以跳转
谢谢大家喜欢!!会写番外
【潮斯】惊 校霸蹲墙角等校草,拐走做老婆
*无脑老梗小甜文 校霸小狗x校草小斯
ooc+微车预警
*7.8k字一发完 含私设
说真的。高斯有点发懵。
他以为自己游离在高中学生幼稚的情情爱爱之外,就可以独立而清醒,然后走好自己的路。
所以但凡和他约天台的,或写了情书的,都被他拒绝了。
但就在刚才,他被传闻中扬言见面就要打自己一顿的校霸,保护了?
是这样的,高斯因为长得好看,以及冷淡的性子,被很多人喜欢的同时,有些男生就是看不惯他。有几个小混混就盯上了高斯。
他们蹲高斯好几天了。前几次被他翻墙躲过去了。
这次刚翻上墙,还没跳下去,就和几个小混混干瞪眼。
“......”
“好啊...
*无脑老梗小甜文 校霸小狗x校草小斯
ooc+微车预警
*7.8k字一发完 含私设
说真的。高斯有点发懵。
他以为自己游离在高中学生幼稚的情情爱爱之外,就可以独立而清醒,然后走好自己的路。
所以但凡和他约天台的,或写了情书的,都被他拒绝了。
但就在刚才,他被传闻中扬言见面就要打自己一顿的校霸,保护了?
是这样的,高斯因为长得好看,以及冷淡的性子,被很多人喜欢的同时,有些男生就是看不惯他。有几个小混混就盯上了高斯。
他们蹲高斯好几天了。前几次被他翻墙躲过去了。
这次刚翻上墙,还没跳下去,就和几个小混混干瞪眼。
“......”
“好啊,原来你小子每天翻墙躲我,上!”
高斯见势不好,赶紧又回身跳下来 结果太急了,落地姿势没控制好,略显狼狈的滚到了一边。他以为自己得磕墙上。
结果半途中转了个向?在某个力度的阻挡下,他安稳地躺下了。
没来得及懵逼,眼前视线就被遮住。
准确的说,他蜷缩起来,被一件校服外套盖住了。
小混混落地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他不可能傻到现在站起来。
“诶草,人呢!”
“肯定就在附近,找找!”
与这二货的声音对比明显的,就是高斯头顶传来一句轻骂。近在咫尺。“操……”
高斯有种错觉,自己心跳好像停了一瞬。不是因为害怕。
“我睡个觉,哪来的b崽子闹腾?”
“你是谁啊你!”
“哥,这二中校霸,就那个抄了根铁管lv10还打赢了的那个……”
“诶我靠,马哥啊!——还不快走!”
1v10?高斯想了想,看样子身边这个麻烦更大,失策。
又躺了一会儿,直到周围又重新安静下来,高斯才准备走。
他盖在校服下,微徽撑起身子,打算匍匐着爬走。结果没挪几步,就感觉自己脚被什么挡住了。
“......”
此路不通换一边。
还没来得及换,手边黑不拉几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动了动,吓得高斯立刻就飞起来了。
“诶我去!大虫子!”
一时,寂静无声,胜有声。
高斯头发还乱糟糟的,微微侧首,看到了简单垒了几个沙袋和校服就躺在墙角的马浩宁,挑着眉,看着他。
也就是,二中校霸。
而刚才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正横躺在校霸胸口,拉链搭在校霸嘴上。
“……抱歉。”
高斯干巴巴说了一句
马浩宁皱了下眉,把外套扔到一边。
高斯以为他要有什么动作,吓得退后一步。
马浩宁却笑了——大概世界上只有高斯不清楚,马浩宁其实有多不爱笑。
“怕我啊?”
“呃……还行,我知道你是谁。”
“是吗,我是谁?”
“……你是想揍我一顿的校霸。”
马浩宁彻底坐了起来,揉了把头发,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眼高斯。
“你从哪听说的这谣言,跟我讲讲,怎么传的。”
“不好吧。”
“让你说就说,哪这么多话?”
“……他们说你对校草爱而不得,恼羞成怒,见我一面揍我一次。”
“噗,凭什么,就凭你是校草?我为什么不能喜欢校花?”
“谁知道……”
“你信了?”
高斯清了清嗓子“当然没有。”
“那你怕我干嘛。”
“我这是敬畏。”
马浩宁又笑了。他心想,这谣言前半段还是差不多的,后半段什么离大谱的东西。
“刚才那几个老找你麻烦吗?”
“没有,呃,没被他们找成功过。”
“挺好。有人再找你麻烦,可以报我,也可以找我。”
“抱你?”
“?怎么了,报我名字——哦,你要是想抱我也行。”
“可以,很幽默,呃,谢谢,我知道了。”
“这次帮你不要报酬。下次就得收点奖励了。”
高斯原地蹦跶了一下抖抖身上的土,“没事应该没下次了。”然后挥挥手跑了,回了宿舍他还在想这件事。
他没想到打脸这么快。
第二次见面就有点诡异了,放学的校门口人流涌动。马浩宁就站在门口,周围人群自动远离他半米,所以很明显留出来一块空地。
但是眼见校草校霸凑一块了,这些学生还偏忍不住往这边看。
高斯本想着,万一不是等自己的呢,就直接走过去吧。
于是顶着马浩宁的视线,低着头,试探着要走……
“装看不见我?”
“诶!”
他被拽住领子就拎过去了
“你找我?”
“嗯。要奖励 ”
过路学生耳朵都要贴这边来了。
校霸接校草放学还要奖励!!
“什么玩意儿?”
“刚才门口有人捧着一大堆破玫瑰堵你,让我赶走了,算不算帮你第二次?说好的,第二次就该有奖励了。”
马浩宁虽然一点没凑近高斯。
但他拽着高斯的手却不老实,一点一点移动,直到隔着薄薄的衬衣蹭上高斯的腰。
高斯无奈了,这里人太多,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抬头直视马浩宁
“别在这说。”
“好啊,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走几步到自行车棚,非常突兀的就是辆黑摩托车,马浩宁熟练地跨坐上去,戴上头盔,还扔给高斯一个。
另一只手几乎是抢过来高斯的书包,挂在后视镜上。
“不是,你这是要拐卖吧。”
“想象力挺丰富啊,老老实实跟我走,听见没?小心我给你拐跑了谁都找不到。”
学校里也没人会真想找他的,高斯想。
马浩宁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家,高斯又傻了,对于这个人他真的无从推理无法预测,无法理智的和他相处。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马浩宁看了他一眼,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拿起包烟,打火机刚点出火来又被他灭了。
“抽个烟行吗?”
“我不会。”
“我是说,我可不可以抽个烟啊?”
“啊可以。”
高斯心想这事问他干嘛,莫名其妙的。
“你会做饭吗?”
“……会是会,但……”
“那麻烦你给我做顿晚饭可以吗,今天我生日,不用什么啊,大鱼大肉,也别整水果,听见没有?”
高斯觉得事情突然就合理起来了。
算了,来都来了,做个饭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冰箱里有一些菜,很新鲜,真的很新鲜,一看就是新从市场买来的。高斯瞥了一眼客厅里的校霸。
校霸本来正抽着烟看向厨房发呆,注意到高斯的视线,似乎有点紧张赶紧坐直。
“怎么了?”
“没事没事,挺好的。”
高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时也没少做菜,他厨艺在业余的里面算的上不错的,而且厨房工具各式各样很齐全,也很新。
等厨房安静下来,菜已经都做好了,马浩宁来帮忙端菜。
桌上摆着菜,还有甜品,非常的好看。
马浩宁夹了一筷子肉,
“哦哇……你,挺牛啊。”
“一般吧。”
高斯无意识地嘴角上扬,谁不喜欢被认可呢?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菜,第一次可以分享给别人,还被夸了。
“生日快乐,校霸——呃,你叫什么?”
“马浩宁。”
“哦,生日快乐,马浩宁。”
“谢谢你。”
那天马浩宁问高斯要不要留下,高斯说还要写作业。
马浩宁四下观望,自己这里确实没有学习的地方,总不能在餐桌上写。
高斯学习好,不能耽误他学习,他有点懊恼的抓了把头发。
“那我送你回宿舍。”
那晚之后,二人关系就更近了一些。
马浩宁偶尔会穿上校服混进学校,给高斯投喂零食,奶茶。
而他混入男生中打篮球时,高斯也会下楼站在人群里望着。
没别的想法,就是纯粹的想见他。
之后很多天,高斯也有些放纵自己的意思,没有逃避,而是接受着马浩宁的步步接近。
虽然他不知道马浩宁有何目的,但高斯不讨厌他,对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无所谓了。
这天晚上马浩宁又把高斯接到了自己家。
不过今天不巧,高斯来之前接了个电话,心情不好。
“我不能留,作业还没写。”
马浩宁歪歪头,示意他看眼卧室。高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意。
崭新的书桌书柜台灯,一套学习用具都准备好了,都是新的。
“马浩宁,你挺有钱啊?”
“哥没有什么东西,也就有钱了,怎么样,能包养你么?”
“哈?”
高斯一疑问,马浩宁就心虚的咳了一声
“你不喜欢我就不这么说了。”
其实这阵子相处高斯也发现了,马浩宁虽然是校霸但说话和做事有很刚好的分寸感,甚至对自己有点,小心?
高斯很享受这种感觉,或者说实话,是他确实还算喜欢马浩宁这个人。
“原来你这阵子在包养我?”
“……看你怎么想合适。”
“我以为你在追我。”
马浩宁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高斯,高斯淡定地把书包扔在椅子上,坐了上去。
“看来是我误会了。”
马浩宁嘴里叼着的还没点燃的烟,啪嗒掉在地上,他笑了,坐到了桌子上,低着头望着高斯。
“没误会。我是在追你,校草,你有什么回复给我?”
“还不够。”
“行,还差点什么?"
高斯手轻轻拽住马浩宁的卫衣带子,手指将其绕来绕去,绑在指尖。他微微站起,凑在马浩宁面前低声说了句,
“差点交出你自己的诚意。”
那晚高斯还是没能写上作业。不过这新买的桌子倒是用上了——不是用在学习。
不如说这桌子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重量,好在,钱砸得多,质量就好,没有散架。
在桌子上折腾了一阵子,二人才转移到床上,床单也是新洗的,能闻到洗衣液的清香。不过大概还要重新洗了。
第二天高斯请假,上午没去上学,这是马浩宁昨晚还没正式开始时叫停了,问高斯是乖学生吗,是的话最好转天请个假。高斯只好摸来手机请了假,因为被某个人一直蹭来蹭去,还打错了个字,之后手机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没想到校草会接受这种事啊。”
“闭嘴,没想到的话以后不会了。”
“别啊,没够呢。”
高斯耳朵后知后觉红起来,这个马浩宁,这几天他装的太好,高斯差点忘了这是那个lv10的校霸。
这一晚上他是感受到了,这可以说是远超同龄人的体力。
尽管他知道马浩宁收敛了。
高斯只能望着天花板感慨,
“有点疼。”
二人没有正式表明一些交往的话,恃宠而娇借着上天给的缘分和默契,选择闭口不提。
但看见高斯放学被一辆车接走的那一刻,马浩宁的表情直接把一旁的女学生吓哭了。
他知道自己不清楚状况不能轻易下定论,但他就是生气,好像自己手里的人被抢走了。但更让他恼怒的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作为高斯人生的旁观者。他们对彼此了解都还很浅。
高斯收到了很多条备注为“小狗”的微信,他刚点开。
“这孩子,长辈们请你坐在这了吃饭,还只顾着玩你那个破手机,手机有这么好玩吗?你们年轻人,都让手机害了!”
高斯打字的手指微微停下,他看着聊天记录:“你放学没在?”“对,有点事。”
又加上了一句
“得陪几个啥比吃顿饭,祝他活到死。”
高斯是在一片聒噪的骂声里提着书包走的。
“你爹妈都是土埋半截脖子,真是没人教你什么是教养什么是素质了!狗生的儿子还是野狗一条!”
回应这个老头的是高高竖起的中指。非常漂亮的手。
“马浩宁,来接我。”
“收到。”
马浩宁给高斯泡了桶面,煎了俩蛋,自己也吃了一个。
“你这不是会做一点吗。”
高斯品尝了一口煎蛋。
“我自己长这么大,也不能是废物吧。”
“家里人呢?外地?”
“差不多,老爸老妈一个在国外,一个不知道还活着没。”
高斯哦了一声。
“不用想什么安慰的话。不如说说你的事,今天晚上是见家人么?”
“亲戚可不算家人哦。”
“烂亲戚,我懂。”
高斯点点头,有很多话想说,像毛线一样乱缠在一起,解不开也找不出头绪。于是吃口面,突然说了一句话。
“你是退学了么?”
“对啊。”
“哦,高三马上就要开始各种模拟考了,你平时不用总来了。
马浩宁眼睛微眯一下,因为睫毛太长而格外明显。在这眼神下,却能感觉到他在隐藏的惊讶和失望。
今天高斯不声不响的突然离开学校,已经让他心绪不宁了。
“是在赶我么?”
“不是,事实而已。我不知道你什么规划,我要借优势走学习这条路。说实话,我们的未来可能完全不同。”
“所以呢,你烦了?想抛下烂摊子了?”
高斯皱皱眉。
“随便你怎么说,道理是这个道理。”
“……你是第一个敢甩校霸的人。”
“所以前面有很多个?”
“对,多的数不清,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想换口味了而已。”
马浩宁握着高斯手腕把他拽到了卧室,先咬了一下嘴唇。还有点淡淡泡面的味道,好吃,然后他单手握着高斯两只手,另一只手开始脱高斯衣服。
“马浩宁!!”
“分手 炮,不会不同意吧。”
“你死!”
高斯知道挣不过,身体反抗不过,骂也骂不过。然后,他哭了。
这一滴眼泪如金豆豆。闪在了马浩宁心里。马浩宁停手了。
“你哭什么?”
“真的假的?搞了很多个,每个都这么做吗?平时哄着骗着,晚上做?都这样!都这么温柔?”高斯一开始是在阴阳怪气的,可说到后面自己还是忍不住变为质问。
“……不是,其实……”
“我是第几个,我怎么让你看上了?你放过我吧!黑长直的美女不能满足你了?!”
“瞎说什么,什么黑长直,我根本不认识!高斯……”
“你来吧。你也不用收敛了,想做多久做多久,我陪你!之后我们两清。”
“…………这是你说的。”
不知何时,高斯已经哭得要晕过去,他在耳边听着一句。
“其实我以后的规划里有你。”
次日高斯醒来,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马浩宁还楼着自己。他看着这张脸,忍不住又想哭。
为什么会想哭啊,这就是“喜欢”带来的优缺点吗?明明日子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哭过了。他喃喃自语。
“马浩宁,难道你这个人比我自己的生活还重要么?”
马浩宁没有动静。在高斯想最后吻他一次的时候,却被握住了手。
手掌被抓着,贴到了马浩宁的脸上。
“你……”
“嗯,对不起,我装睡了。”他语气带点撒娇意味。
“你发什么颠。”
“我想了,你说的对。你的学习我不能耽误你,你有你的生活和目标。我也是,当然,我的目标里有你。分开点距离,干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也好。然后我再追你。”
高斯眨眨眼,侧过了头。不心动是假的,但他不敢百分百的去信一个人。
以后,未来,谁说得准呢。
他没有说出来这句话,就当留个好念想,他点点头。
“昨天心情不太好,话说的过了。原谅我。”
“什么原谅?你又没犯错。是我气不过说了不好的话。”马浩宁笑了,又说了一句。
“有事就找我,我会来的。”
虽说如此,高斯几乎没主动给马浩宁发过微信。
都是马浩宁发给他,他放晚自习回宿舍路上看看,回复几句。
这天他看到马浩宁发来了机场大屏的照片。马浩宁特意选的晚上航班,就为了在自己上飞机前能和高斯说上几句话。
“我要出趟国,去德国。”
“那,一路逆风,千万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好。”
“开玩笑的,注意安全。”
“我尽量快点办完事,照顾好自己啊,吃白白胖胖的,等我回来。”
一股莫名的感觉围绕高斯心头,感觉有一瞬间他的快乐也坐着飞机飞远了。
要是能去送他就好了。自己高考前他能回来吧?算了,想什么呢。
还是赶紧吃饭吧,最近可能学的太拼了,高斯总容易头晕。
他本来没太在意。
结果高考前两天,他发烧38.4°。
高斯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感觉自己越来越烫。室友都去上课了。他的东西摆在桌子上,此刻什么都看不进去。
手机……好像有新消息。
动动手指都难受,他更不想看手机。头疼的要死。
高斯气自己,气自己这倒霉运气,整个高中没生过病,临近高考发高烧。气这个破病,自己想争口气努力了三年,偏偏不让自己如愿。会毁掉么,这一切。没意识到的,眼泪已经滑下来了,很烫,不知道是眼泪烫还是脸烫。
手机还在响,他迷迷糊糊强撑拿起手机,手机立在胸口,他眯起眼睛点开置顶。也顾不上看对方发了什么。
点开语音,却发不出声音。
几秒的语音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已经发了出去。算了,高斯想。
太难受了,他想上个闹钟然后一晕过去就完了。
手随便一划拉,上了个十小时闹钟,下一刻也就闭上眼昏睡过去了。
“高斯,高斯……”
他好像听见有人喊自己,于是睁开了眼睛。不是宿舍。
眼前是马浩宁。这个走廊,大概是医院。
高斯很快就明白了,只是不敢确定是真的假的。
想掐自己一把,手臂却被人按下。
“诶,别动,输液呢。”
“马浩宁?”
“是我,没事了啊,咱在医院了,输完液就好多了啊,别担心。”
“……马浩宁。”
把自己从宿舍带到医院输液,这其中得有多艰难多折腾。高斯心里一揪。
高斯又一次轻易在马浩宁面前哭出来。
如果是最初是因为觉得不熟所以放心,那现在就是因为熟了,太喜欢了,太依赖了。
父亲出事做急救做手术,高斯没哭,他要照顾母亲。离开医院坐电梯时却从反光的电梯里看见自己红红的眼睛,人太多,他低头忍了回去。
母亲后来生病。他在病床前安慰好半天,也没哭。只有回家收拾衣服时一个人蹲在床边哭了好久。开了学必须离开母亲,母亲说自己没事,好多了,不用请保姆,他也没哭,嘱咐妈妈照顾好自己。
开学后,晚上回了宿舍,他点头和室友打招呼。
他进卫生间反锁了门,洗完脸,眼泪突然就出来了,他擦干,又流出来,擦干,又流出来,最后干脆把脸捂在毛巾里哭。
室友突然要上厕所在外面催促着敲门,他应了一声,来不及再洗把脸,忙乱擤了下鼻子低着头出去了。
哭,软弱吗?他心里难受的那一刻眼泪也就收到了消息,他也没办法。好在时间久了他学会了憋眼泪。
至少只在眼睛里,不会流出来,然后装作揉眼睛就把泪水带走了,虽然睫毛会湿湿的。
不过,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在他面前哭也不会被质疑被瞧不起的人。
高斯坐在椅子上哭,马浩宁俯身在不停为自己擦眼泪,他却哭的越发放肆,哭得难受,干脆抬手抱住马浩宁。
对方只好半蹲着一边给他顺毛,一边抬着他输液的那只手看着别回血。
“委屈死我家高高了……不怕啊,有我在保证把你身体啊,考试啊,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高斯一个劲点头。
后来输完液,身体并无大碍的高斯也没住院。
夜里,马浩宁把高斯带回家里,在床上安置好,备好热水和水果,说是要补充维生素。
“考试前,我绝对给你养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今天。”
“德国到这坐飞机怎么也要十小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记得我没告诉你我病了。”
“你在上课的时间给我回语音,还什么都没说只有杂音,我声音开到最大听见你哼唧了一声。再给你发你也不回了。”
马浩宁声音很低,带着后怕。
“我觉得出事了。”
“……对不起啊,辛苦你了。”
“什么话。”马浩宁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马浩宁回来,一直在照顾他,一直让他放心,高考不会出问题。他别的什么都没说。
没有说自己抛下一摊子公司事务就这样赶回来,没有说自己除了飞机上强迫自己补了两小时觉就一直没合眼,没有说自己多爱高斯,付出了多少。
他的在乎和疼爱都在行动里表现出来了。
高斯觉得,之前是自己太胆小了。这个年纪,校霸其实非校霸,他早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他的爱是带着责任感的,不是说说而已。
只是为什么得到这份爱的是自己?
他没空想了,自私一点说,他被马浩宁的爱温暖着。能抛去了负面情绪。对自己考试也有利。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他喜欢马浩宁。
高斯985稳进,就是能不能冲清北而已。说实在,他学习是功利的,他就看中大学名声。争一口气而已,堵住那帮烂亲戚老东西的嘴,以后找份工作,也终于能让爸妈放心养老了。
让十多年看不起他们,看他们笑话,高高在上说教他们的人都看看,高斯以后是他们攀都不配攀的关系,他爸妈的日子让他们都羡慕得眼红。
临高考前,高斯已经退烧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但已经是马浩宁尽全力照顾他后的结果了。
生活中,马浩宁这个人对高斯的意义,越来越重大了。
回头看向送自己到考点门口的马浩宁,有一种强烈的,扑进他怀里的欲望。
高斯进检测门前又跑回去,跑向马浩宁。拥挤人群中,隐秘的一吻。
“等我。”
“等你。”
他最终还是考进了北大。
马浩宁笑着说自己配不上高斯了。
高斯瞥了他一眼,说你那个公司招不招人,他想进去浑水摸鱼捞钱。
马浩宁说老板娘不用工作,工资奖金年终奖全有。就是全勒奖金需要高斯晚上受受累。
然后就被高斯骂了一句。
高斯没想到他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如此冲动找了一个人,就能遇上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就这么绑定了一辈子。嘻嘻,赚死了。
马浩宁后来还又正式准备了约会,跟高斯表了白。高斯这才知道,马浩宁从自己刚入学那阵就认识自己了,高斯一开始是因为太好看被大家捧为校草,马浩宁觉得这校草“德不配位”,怎么也得自己才算校草。
后来关注久了,发现,
这男孩子是上天送给人间的礼物吧?
具体的好就不多说了,马浩宁暗恋他那阵,在心里想了百八十遍。
发现有个男的想找高斯麻烦,他顺手干了一架。后来就传出来校霸喜欢校草的谣言。马浩宁没啥反应,毕竟不是谣言。
后来发现高斯会翻墙,不惜在墙角堆个小基地蹲他。好让他蹲到了。
这一蹲就蹲来个老婆。
【潮斯】大骗子和胆小鬼
*偏爱校园梗 可能年少则勇 直白而纯粹的爱 格外深刻
*有点ooc 有点青春伤感文学 oe
但是he在彩蛋!我永远爱he!我相信缘分
01
马浩宁第一次见到高斯,是在一个浪漫的雪天。
洁白,纯净,苍茫一片中,天空初雪,地面却撒了一片跳跳糖。学生们穿着各色羽绒服在操场上玩雪打雪仗,为这冬日添了一丝人情暖意。
马浩宁自然也在其中,是那个团雪球最大也蹦的最高的。
对面孙傲蜷缩在杜海皇身后,一时间分不出来谁比谁体积大,总之马浩宁瞄准目标。
发射——
完了,雪球直直飞上天空,坠落在地。扔雪球的人已经不见,一脚蹬到冰上滑出去好几米远,...
*偏爱校园梗 可能年少则勇 直白而纯粹的爱 格外深刻
*有点ooc 有点青春伤感文学 oe
但是he在彩蛋!我永远爱he!我相信缘分
01
马浩宁第一次见到高斯,是在一个浪漫的雪天。
洁白,纯净,苍茫一片中,天空初雪,地面却撒了一片跳跳糖。学生们穿着各色羽绒服在操场上玩雪打雪仗,为这冬日添了一丝人情暖意。
马浩宁自然也在其中,是那个团雪球最大也蹦的最高的。
对面孙傲蜷缩在杜海皇身后,一时间分不出来谁比谁体积大,总之马浩宁瞄准目标。
发射——
完了,雪球直直飞上天空,坠落在地。扔雪球的人已经不见,一脚蹬到冰上滑出去好几米远,滑倒篮球场边角。
他爬起来时,就像个泰迪熊,劈着双腿,坐在地上。
两腿中间是一个穿着白色防寒服的小男生,站在影子里。
“嗨。”
马浩宁尴尬地撩了撩头发,然后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这时一只被冻得指尖通红的小白手伸了过来。
“你咋样,没事吧?”
看似温柔的一句话,其实被本人努力憋笑的嗓子挤出来的,都变了调。
偏偏马浩宁被这个白白净净的男生吸引住目光。
傻乎乎嗯了一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02
第二次见面,是马浩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剧本杀。
孙傲说一班班长未闻也会来。
“你怎么还跟人家一班的认识上了?”
“这话说的,打球认识的不行啊!”
然而,未闻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位熟人,马浩宁抬头,就对上了眼神。白色外套,和那雪天里一样。
“好巧?”
“好巧。”
未闻打趣,说你俩怎么还认识。孙傲见状也阴阳怪气说,这人背着我有猫腻啊,跟人家一班的还有联系。
马浩宁让他滚。
“诶,咱俩联盟吧?”某个环节,马浩宁找到高斯。
“我都行,不过,为什么找我,你这么急着找人帮忙吗?”
“我身份绝对做好!但我的任务需要有人辅助,我觉得你可信。”
“行吧,说好,这环节结束了灵魂石分我一半。”
“没问题。”
后来,高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动用自己的阴阳眼技能一看,好一个盟友,竟然是个鬼。这一会儿二人组队搜证,岂不是就被他坑了。
骗子。
高斯心想。
“下面两人一组搜证,也可以选择放弃,毕竟,谁知道身边的队友,是人是鬼呢?”
高斯举手,示意放弃。
马浩宁抬起头,问他,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错误的开始了,我不想错误到最后。”
当时孙傲还笑呵呵说他谜语人。
当孙傲和马浩宁搭伴搜证回来,就笑不出来了。
到游戏最后环节,高斯叹了口气。
“我认输,鬼已经控场了……上交所有灵魂石。”
未闻在那里大笑几声,拍拍高斯肩膀让他别轻言放弃,万一鬼打不过他呢。高斯只是笑笑,马浩宁盯着未闻和高斯之间的距离。相对来说孙傲最激动,脸都气红了。
“气死我了!我搜个证屁颠屁颠进去,npc拍拍我问,知道你朋友是什么身份吗,我说我不到啊!马浩宁这个b呲着大牙和我说我已经死了!”
未闻放肆嘲笑。
马浩宁拍了孙傲一把,“孙傲!别把我身份吐出来啊!”
高斯把灵魂石推出去,敲敲桌子,抬眸含笑看着马浩宁。
“别演了,早知道了。大骗子。”
“那可不一定。”
马浩宁推出自己的灵魂石锦囊,倒出来一看,不是黑的,全是白色的。
“改邪归正。第二环节我使用了技能,附体,现在只有我和高斯是一个阵营的。”
dm打眼一看灵魂石,前面这两位赢得最多,现在灵魂石也自然最多,胜负明了。
“恭喜二位。”
未闻扶额苦笑,“你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怎么打的这么默契。”
高斯挑眉看他,马浩宁只是敛不住笑意,撑着下巴说了句。
“有缘分。”
03
从姓名到爱好,两个人一点点熟络起来。毕竟只要他马浩宁想,就没有结交不到的人。
澄清,是朋友。
炸丝特福软德。
不过是马浩宁双数加单数不加,犹犹豫豫给骰子摇烂了才敢加上微信嘛,加上后开心的给孙傲海皇发过去一条条十几秒的语音,内容都是乐。
“马浩宁你二贝吧?”
“你才是呢嘿嘿哈哈哈……”
“?”
不过是马浩宁他老喜欢往高斯班门口跑嘛,就乐意进班或者在后门和高斯攀谈,明里暗里让他们班人知道高斯和他关系好。
不过是马浩宁在义卖会上瞥了眼拉拉队后就飞速回头,巴掌拍在脸上,嘴里念叨着不能看不能看,然后心虚地抬眼望向高斯。
“我可没欣赏拉拉队嗷,不爱看这玩意儿。”
“啊?谁管你啊,你别挡我看。”
“……可恶的高斯!你不许看了,人家女孩儿露大腿呢,你不许看!!”
“这不就是正常的短裙吗,你有没有欣赏美的眼睛!”
于是说不出话来,他只好盯着高斯的侧脸,高斯的眼睛明明面相太阳,却好像还是黑漆漆的。
可能是学习太累了吧。
马浩宁渐渐平静下来,盘腿随意坐在地上,托腮看着一旁的高斯。
不过是想多看他几眼嘛……
04
两个人都骑车上学,后面干脆结伴同行,总是在一个街角,他直行,他右拐,打招呼分开。
第二天又在做早操时碰面。
“你一般几点来学校,怎么没碰见过你。”二人一起往食堂走,马浩宁终于问出来。
“我们班早自习提前一点,我得整点到校。”
“那你起的够早的,吃的上早点吗?”
“是早了点,我们小区门口没啥卖早点的,就随便吃口,要是早上太困了就带面包早自习啃。”
后来早上高斯就总能在停车库那看见马浩宁了。
冬天嘛,地下停车库更冷了,还黑,总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然后那人走过来,从外套里掏出来一套热乎乎的鸡蛋灌饼。
高斯眨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鸡蛋灌饼又被往前递了递,他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接过,特别暖和,与此同时他望向一双同样动人的眼睛。
明明只是个早点而已。
大抵是冬天太冷,一个早点的温度,也足够温暖高斯一整天。
一开始他还执意给马浩宁把早点钱转过去,后来转了两天,马浩宁带了个玩偶来学校送给高斯。
“你这是?”
“你这几天给我转了三十多……刚好看了个娃娃觉得适合你。”
高斯无奈一笑,又掐了一把毛茸茸的白色小狗玩偶。
“别给我买娃娃了。”
“那你也别给我转钱了,多生分啊。”
高斯还在犹豫,马浩宁朝他扬扬下巴,又摸了摸玩偶,二人指尖相碰。
高斯嘴角上扬,“好吧。”
“高斯。”
闻声,高斯回头,几个后排的同学也回头看热闹。
马浩宁在后门鬼鬼祟祟。
一股难以察觉的欣喜弥漫心头,他起身过去。
“你咋来了,咋了?”
“周六你有事吗?”
“没,咋了?干啥呀?”
“我想去看电影,没人乐意跟我去。就最新的那部讲小狗的,第二部。”
“你还喜欢看这片子啊?为啥不等寒假看。”
“我,我急啊我急,我怕看得晚就被剧透了……”
“……周五晚上可以吗?请个晚自习假。”
马浩宁一直低着的脑袋终于抬起来,眼睛被教室里的灯映得亮亮的。
“可以可以,我都行,不会耽误你学习吧!”
“主要是周六不一定出得去。话说你微信跟我说不就完了,还来找我一趟干嘛。”
马浩宁笑了笑,“这样你要是拒绝我,我还能给你跪下求求你啊。”
“那我还答应早了呗。”
铃声催促着响起,马浩宁把高斯推回了教室,自己也呲着牙回班。
不发微信,来班里找你,是为了多看看你啊。
周六不行,周五的话,逃个晚自习,正常点回家,成功率还大点。
反正,两颗心,都想离得近一点。
周五高斯佯装肚子疼,课间一直趴着,到了晚自习前跟老师请了假。
高斯学习很好,平时也很乖,老师关心了一下就给他把假条批了。推着车走出校门,马浩宁已经在拐角处等他了。
“顺利不?”
“这能有啥不顺利的,我真胃疼嘎了呗?”
“啧啧,中午我都真怕你不舒服了,小脑袋瓜扎在那……我们乖学生也会骗人逃学了?”
“马浩宁,你再废话我就回家。”
“别,错了,高哥,高哥高哥~。”
唰,又一张抽纸被抽走。
高斯带了一包纸,已经不剩两张了,一边那个废纸的源头正鼻头红红的,擦着眼泪。
睫毛湿乎乎的粘连在了一起。
高斯短暂地观察了一下,又扭过头,看着银幕,试图按下这躁动的心。
麦浪金黄,天空蔚蓝,镜头一点点上移,狗狗的灵魂奔跑亦隐藏在一片无尽田野里。
安葬了一个温暖的灵魂,一生温暖的记忆。
会有人思念他吗?什么时候他会被遗忘呢?到底哪一世,它是最快乐的,那个严格的家庭,那个自由的女孩,还是那位孤身的老人,又或者是那段流浪却有同伴的时光。
他的快乐是什么?
影片开始播放字幕,马浩宁的眼泪才渐渐停下,黄色的灯光亮起来,离开了电影的世界,人们又要回到自己的生活。
马浩宁侧首,感觉自己哭的丢人,用了他那么多纸,也想跟高斯道个歉。
转头,他却清晰见到一滴眼泪顺着高斯的脸颊滑落。
纵然那眉头依然没有皱起一点,只有眼角的红,诉说着这身体的主人,此时破碎难耐的心。
高斯托着腮,一动不动。
马浩宁都忘记了呼唤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手指蹭去了他下颚线欲滴落的泪水。
“……啊,抱歉。”
高斯回过神,下意识往后躲。
马浩宁却伸手盖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带你看这个,让你伤心了。”
“……某人好像哭的比我伤心多了吧。”高斯边说便低着头蹭掉泪水。
“可是你的眼泪还在一直流诶,这话说的没有说服力。”
高斯眨眨眼,仰头。
“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我忍了很久,我不敢开始。”
05
最近班上成了一对小情侣。
马浩宁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啥,他俩在一起了吗!?”
“对啊,没看天天一起遛操场吗?”
“不是,遛操场就一定是在一起了?”
“真傻der啊你人家本人都承认了了,你在这疑惑啥玩意啊,你喜欢他们啊?”
“滚孙傲!!有病吧!”
马浩宁被嘲笑情感迟钝,最终气的逃了晚自习,去找高斯。
他从后门瞥了一眼,没老师,就溜进去蹲在高斯椅子后面。
“耶?你咋来了。”
“来找你聊天,你干嘛呢?会打扰你吗?”
“没事,我边写边敷衍你。”
“潮……”
高斯给他拽了个椅子过来,问他马老师发生甚么事了。
“关系好就一定要搞对象吗?”
高斯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懵了,笔尖停顿,背靠到椅子上看着他。
同桌感觉气氛不适合掺和第三人,换去了几个男生扎一起聊动漫的位置。
“不一定啊,咋了?失恋了?”
“没有!就没恋!就是奇怪,感觉我根本不了解恋爱这方面的事,我不懂操场有什么可逛的,坐在一起吃着零食聊天不是更好吗?”
“可能散步的话心情会放松吧。”
“你喜欢吗?”
高斯一时间恍惚了这问题的宾语,思索了一下才赶紧开口。
“我不喜欢啊,我没这爱好也没有陪我遛的女生。”
这话传到马浩宁耳朵里,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有找女朋友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听见高斯这么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呢?心里不舒服。
马浩宁笑不出来。
高斯侧首,见到一个呆愣愣的小狗,总觉得自己说错了谎话。
干嘛特意强调要是女生呢,自己也开始玩这种此地无银了。
下一刻又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只是出手拍拍马浩宁大腿。
“纠结这些干啥,你又没对象。”
“…你,你死高斯!!”
说着膝盖又往高斯那边顶了顶,被高斯掐了一把。
学生时期的嘴好像特别灵验,很容易立flag。
这事过去没多久,高斯就感觉有个女生总频繁找他。
“谢谢你给我讲题!耽误你时间了。要不咱中午一起吃?”
“没事,我约了人。”
“那好吧,我下午可以再来找你吗?社团还有些事想和你讨论。”
高斯心里一堵,嘴上却只是回应。
“可以,只是我课间可能不在班。”
“是有事吗?”
这种没有距离感的对话真的让高斯很烦躁,还没挂脸,他无意看到了楼道里的一个人。
突然心情就舒畅了很多。他嘴上挂着笑。
“下午我得照顾狗。”
“狗?……你养的,你喜欢狗?”
“嗯。我喜欢,狗。”
高斯和马浩宁去吃饭,一路上,马浩宁一直在狗叫。
“那人谁啊,怎么老来打扰你?我都没那么频繁地找你。”
“同社团的。第一次去社团时刚好坐一起,就唠了两句。”
“叫你乱搭讪,唠出麻烦了吧。”
“你怎么对人家女生恶意那么大啊?”
马浩宁感觉自己被高斯嫌弃了,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高斯,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人家女生是比我好看,但是,但是我也不丑啊……”
高斯的小白手捂上嘴巴,笑的眉眼弯弯。
“你沙币吧……”
“你还骂我?!我生气了!我没开玩笑,你你你看不出来那个女孩对你有意思吗?”
“是吗,我不知道,别人不明说的话,我不想自作多情。”
“……相信我,我看的很准。怎么,你要不答应她呗。”
“哪跟哪啊……不过,你比我着急?怎么,想让我赶紧谈一个?”
“……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替你把关,我看人很准的!”
高斯没接话,一时,二人之间有些安静。
各怀心思,马浩宁饭都没吃多少,高斯更是扒拉几口就不吃了,被马浩宁逼着喂了一个鸡蛋。
如马浩宁所料。
晚上,两个人推着自行车正要回家,那个女孩追了过来。身后还有其他女生在给她加油鼓劲。
马浩宁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甚至想一把扛起高斯就跑。
“高斯,我喜欢你!”
清甜的女生传来。一字一句,像是诉说了马浩宁的心声。
他心有点难受,像弹簧床的弹簧坏掉蹦了出来,像旋转着坐了过山车。
高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撞在马浩宁身上,二人都才回了神。
“我要不还是不打扰了。”
马浩宁腾出手拍拍高斯肩膀,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挤出笑容。攥紧了车把,转了两下,推着车径直离开,头都不敢回。
一步,两步,春天的夜幕降临的不早,此时晚霞正浓,荡漾着旖旎的红。
像一点朱砂滴进天空,老天毛笔这么一挥,留下金光闪闪的这片天。
还没感叹多久,后面就传来了自行车链子转动的声音,清脆悦耳。
“马浩宁,你个狗,有事就跑是吧!”
马浩宁咬咬嘴唇,他控制不住自己紧张的表情,还没等高斯赶上他,就先喊,“我想上厕所,我得赶紧回家了!”
说罢,飞也似地驾车而去了。
高斯惊异地诶了一声,跑了两步,还是停下了。
夕阳下,马浩宁的背影连着车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远到他追不上,小到他喊不到。
高斯也就干脆不追了,一股闷气憋在心头。他抬起车头又往地上砸了一下,车胎微微回弹。
“还说帮我参谋呢,大骗子……怂狗!”
回到家,高斯写完作业,又做完了额外题,这才拿到手机。
屏幕亮起,唯一弹出来的就是马浩宁的消息。
“你答应她了吗。”
高斯眨眨眼。
开屏密码六个数字,他输了五分钟。
他回忆着和马浩宁的种种往事,又结合最近他的异样来看。
……很奇怪。马浩宁不会对自己……那还怎么做兄弟呢。
他很苦恼,又有些别的感情,总之他迟了这一小时才回复过去。
“答应了。”
06
第二天,高斯一上午都没见到马浩宁,饿着肚子上了一上午的课,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临近中午,胃口开始绞痛。
他其实带了面包,未闻也给他买了面包,都摆在书箱里。但他就是不愿意看,更不愿意吃,宁可疼着,闭着眼。
至少清醒,透彻。
“高斯……诶,你咋啦?!”
那个女生又来找他,却看见他脸色苍白趴在桌子上,满头的汗。
旁边同学也凑了过来。
“他一上午都这样了,说是肚子疼。”
“要不我们帮你打点饭过来吃吧?”
面对同学的问候,高斯只是摇头,说不出话,又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女生蹲下拍了怕他后背。
“我去给你找老师要胃药嗷,等我一下。未闻!你照顾他一下呗?”
嘭咚,水杯被放在桌上。高斯趴在桌上,听得声音都更清晰,却不想睁眼。
未闻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胃药我这有,他老毛病了。你们都去吃饭吧,我看他把药吃了。”
“那他这样吃饭怎么办?”
“没事,不用管。让他回家他也不回,他现在不是吃饭的事,他啊……是心病。”
高斯吃了药迷迷糊糊地睡去,但是睡得不熟,能感觉到未闻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午饭后同学们一个个回班玩闹,同桌回来取作业又离开……
意识沉下,又翻起,又沉下,每每沉下,都能窥见梦中的画片,有麦田,有天空,有自己,有狗。
有朵云叫骗子,有只鸟叫胆小鬼。他们又好像都塞在高斯书箱里,作业下。
“高斯。”
乱七八糟的梦里,闯入了熟悉的声音,意识再次翻起来,高斯太阳穴突突跳。
“高斯……”又是一声。
高斯沉沉地抬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出来眼泪,现在睁开眼睛一片模糊。
他想坐起身子来,吸了一下鼻子,两手扎在腿间,一整个懵懵的状态。
“马浩宁?你终于来了?”
“……嗯,我来了。请个假回家休息吧?好吗?”
“……好。”
07
下午睡了一大觉,醒来还有点头疼,但父母还没下班,家里安安静静的,高斯算得上片刻清闲。
他拿起手机,好几个人给他发消息。
他先礼貌回了那个女生,说谢谢关心我没事。
又给阴阳怪气他的未闻,发了个微笑的emoji。
最后点开马浩宁头像。
“高斯,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上午有事,没去找你……我……”
“其实又没什么事,只是心情不好,对不起,我就是沙币。”
“算了,看见我你肯定也心烦,你好好休息。”
高斯睡了一觉,心情好了很多,这一折腾,躁动的心反而静下来了。
“没事,好多了。”
对面几乎是秒回。
“醒了?”
“嗯。”
“马上下课,我一会儿,不着急回家,你要是方便,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爸妈回得早。”
对面输入了很久。
“哦哦,也是,那我不打扰你了。”
高斯等了一分钟,没等来下文。
他关掉手机起床出去打热水。
枕头边,手机屏幕又亮起。
“明天见,我想你了。”
第二天,街角处,高斯见到了那个说想自己的人,刚见面就被塞手上一套热乎早点。
“怎么在这蹲我?”
“就,怕你不舒服……要不我载你一起去学校吧?”
高斯皱皱眉头,开玩笑和他说。
“你怎么了,想当司机?我胃疼又不是因为你给我饭里下毒了,干嘛这么心虚啊。”
“就是怪我……都怪我。”
高斯把车锁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那就怪你吧。司机,出发!”
高斯搂着马浩宁的腰,小车一坐,微风舒适。
还挺想再睡一觉,可他还没忘了刁难马浩宁。
“怎么一天见不到就想我了?”
“……啊,对不起。”
高斯不懂,他道什么歉啊。
08
一天见八面的状态又回来了,只是马浩宁最近老是结巴。
这天晚自习前,马浩宁突然一脸严肃的找到高斯,两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高子,问你个事。”
“憋跟便秘似的,有屁快说。”
“如果,你发现你的朋友,好像被戴绿帽子了,你会告诉他吗?又或者说,你被戴绿帽子了,你希望朋友告诉你吗?”
高斯脑子里搜索了一下马浩宁身边的朋友,都是单身啊。
“会希望告诉吧。人可以受挫折,但总得活个透彻。”
“那,那……”
高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笑了,却还是故意逗马浩宁。
“那什么,你说啊?”
“那,高斯!你女朋友最近好像和另一个男生走的很近!!”
“我潮马浩宁你沙币吧,小点声!”
马浩宁连连说着对不起,被高斯拽去了器材室。
碰,马浩宁被他推到墙上,两手作投降状。
“高高高斯,你带我来这干嘛,咱就是说,情感受挫都是正常的,你千万别想报仇啊,你是好学生,要是你实在生气,我帮你打那个男的一顿行吗?”
高斯绷不住了,弯着腰笑了起来。
“不是,你这天天脑袋瓜里都想啥啊,都是水吧?”
“啥玩意就水啊,高斯我真的看见了!”
“行行行,马浩宁,这事我和你道歉。”
“什么,和我道歉,什么意思?高斯你没事吧?没发烧吧……”说着,他就将手抚上高斯脑袋。高斯躲了一下。
“马浩宁,抱歉哦,我跟你开玩笑的。”
“什么?……”
“我没搞对象,我拒绝了,我没和那个女生在一起。”
“……啥?!!”
高斯心虚地摸摸嘴,眼睛往四周瞟。
“哎呀这天蓝啊这天。”
“高斯!”
这回是马浩宁把高斯推墙上了。马浩宁个子高一点,高斯整个人被包围起来了,马浩宁还激动地一边说一边凑近,高斯不得不偏过头去。
“你真没答应?那你为什么骗我?”
“我这不是看你那天跑了,觉得你不够兄弟义气嘛……”
“你怎么能拿这种事骗我!”
“怎么了?就算答应不也很正常嘛?”
“怎么正常了?你不喜欢她吧!”
“高中生在一起的有几个是爱的不行?”
高斯突然也严肃地回应了。
马浩宁一时间没反驳,高斯放轻语气又继续说。
“看对眼了,觉得可以,不就在一起试试吗,你看身边谈恋爱的同学都换过几轮了?”
“……是,他们是这样的,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你可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
“你就是不能!”
“笑死我了,马浩宁,你凭什么管——”
“凭这个。”
话都没说话,两个人的争吵声都被堵住。
是一个青涩的亲吻。
只是单纯的嘴唇相贴,但近在眼前萦绕的气息却令人心跳加速。
高斯推了一把,没推开,干脆把手搭在马浩宁胸口上了。
大概还是很快的,马浩宁起身了,睫毛下的眼神还像含着水一样。
“高……”
高斯突然伸出手掐住了马浩宁下巴,马浩宁又呆住了。
“你干什么……?”高斯气息很乱,心跳一直没安稳下来。
“我,我一着急……”
“你急什么!我说了,所以我没答应她啊!我不喜欢她,就不想骗人家女生,也没必要耽误时间!但我问你你急什么啊?”
马浩宁没说话,高斯掐着他两颊又凑近了一点,凶他,“说话啊!”
“你先松手唔!”
“哦。”
两个人可算是拉开了距离,高斯抱臂靠在墙上,人都粉了。马浩宁也后知后觉脸红,挠着挠着头蹲在了地上。
失态之后,就是该怎么面对这烂摊子了,很显然,高斯也在等他解释。
“高斯……”
“我在。”
“所以你觉得谈恋爱很耽误时间吗。”
高斯胸口起伏渐渐平缓了,好像搞清楚了马浩宁失态的原因。
他用拇指蹭了蹭嘴唇。
“……看跟谁吧。”
马浩宁好像出声了。高斯没听清,那声音小的跟蚊子音一样。
“有屁快放!别搁这儿练我听力!”
“我说,我能和你谈恋爱吗!!”马浩宁猛得站起来,一时间眼冒金星,又把脑袋靠上了高斯肩膀。
然后,他感觉那只白白软软的手拍了拍自己后背。
“看你这样子,傻狗,急死你得了!”
一阵安静。
“所以,马浩宁,你是喜欢我吗?”
马浩宁闷闷地嗯了一声,委屈地像只落水狗。高斯也不知道他委屈什么。
“……我刚说完那些话,你就想打我脸。哎算了,让我想想吧,行不?”
“嗯。”
“乖狗狗。”
“嗯。”
高斯哭笑不得,怎么什么都答应。
高斯其实是怕的,一段陌生的关系,不知如何的走向……他是胆小鬼。但看这情况,自己慢慢要是拒绝马浩宁,他会原地去世吧。
谁呢拒绝一只大狗狗呢?
“马浩宁。”
“嗯?”
“我答应你了。”
马浩宁瞬间支棱起来,圆圆的大眼睛盯着高斯。
“你,你答应了,和我在一起?”
“嗯。”
马浩宁手足无措,当场给高斯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四肢跟脑子各过各的。
最后那双紧张得冰凉的手,握住了高斯手掌,结结巴巴问,
“你,你不要强迫自己啊。”
“马浩宁,你到底想不想我答应你?你再这样我可就反悔了?”
“别,你别反悔!”
马浩宁握着高斯娇娇软软的手,试探地又贴在自己脸庞,蹭了蹭。
好舒服。
高斯只觉得自己真养上了只狗。
“你别反悔,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没你我可怎么活……”
高斯真是受不了他着没出息的样子,手指点了点马浩宁的脸。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09
在一起两天后,二人只是凑得更近了,马浩宁更黏他了,也会偷偷地拉小手,蹭蹭颈窝。
高斯问他要不要官宣一下。
马浩宁摇摇头,说不用,只要能在一起就好,别人知不知道,他不在乎。
他也不希望他们的感情传到别人口中成了低劣的瓜和八卦。
话是那么说,可他们的相处实在超出好兄弟范围了。
刚好这学期,他们两班体育课是一起上的。孙傲体育课回班拿水壶,撞见两个人在班后面搂搂抱抱。
马浩宁坐在椅子上,分着腿,胳膊紧紧搂着高斯的腰,脑袋扎在他肩膀上。高斯则这样坐在他怀里写作业。
马浩宁一咬他耳朵他就哼唧一声,马浩宁听见后就更想咬,高斯只能拿笔戳一下他手背。
现在看去,手背上都快画出来一只王八了。
孙傲傻眼了。
“你俩……是不是不太雅观。”
于是马浩宁当场跟孙傲解释,出柜了。
孙傲很意外,他之前以为马浩宁真的是大直男,虽然遇到高斯后他怀疑过这小子动心。
但没想到真的会在一起。
这是孙傲第一次见到两个男生在一起,还真有点小激动。
“恭喜恭喜!委屈你了高子。不过有监控,你俩还是别在班里啃……”
“滚!”
“好嘞马哥!”
孙傲润了。
马浩宁抬起头,闻闻高斯后颈,叹了口气。
“高高你介意我这样吗,是不是有点不雅观。”
虽然看上去不雅,但实际上他们两个并没有太逾矩的行为,上次亲还是在器材室那次。
只是马浩宁太喜欢抱着高斯了,像抱着肉骨头的狗,捡着花蜜的蝴蝶,抱到大熊玩偶的孤独小孩儿。是一种安全感。
他一呼一吸都是高斯的体香,怀里是他柔软的身子。一个男孩子怎么也能这么好抱啊……
“随便,憋耽误我写作业就行。”
“好的高高。”
突然,高斯的笔顿了顿,身子有点僵硬。
“马哥……咱这是在学校,在教室。”
“…………对不起高斯我不是故意的,咳。你起来吧。”
马浩宁这只章鱼可算松开了高斯,高斯起身坐到了书桌上,脸颊染上一层粉红。
马浩宁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拉着高斯手指,晃啊晃。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我我我没乱想啊,我就是……年轻气盛。我去趟厕所。”
“马哥。”
“啊?”
高斯拉住了转身就要走的马浩宁,小手揪着他校服袖子。
“厕所没有监控。”
马浩宁呼吸一滞,被极具诱惑力的直球打个满怀。
“……别,高斯,我真的不是那种心思。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冒犯到你。”
“不行吗?”
“不是不行,高斯,这种事…你不能被我拽下水。”
“恋人之间这种事不是合理的吗?不然什么身份可以,兄弟?”
马浩宁愣了一下,按理说是这样的。可他总觉得这样是委屈了高斯,是欺负了他。为什么,明明已经在一起了。
“咱还没成年呢。”
马浩宁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可当真只是这个原因吗?马浩宁自己再清楚不过。
高斯手里的衣角没有被拽住,而是随着它主人一同离开。
“骗子。”
高斯站在原地没动。
“马哥……你在怕什么,为什么那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呢?我明明一直在顺着你了啊。”
高斯泄了气,坐回椅子上,仰起头,外面阳光照着教室的天花板,泛着一层记忆般的黄。
“你不开心的话,那我答应你还有什么意义。”
10
虽然有一些小插曲,但二人关系却是越来越好,身边的朋友也都差不多看出来这个意思了。
“未闻,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
放学,高斯笑嘻嘻地凑过去。
未闻理了理书包。
“没有。无事献殷勤,说吧,又怎么了?”
“明天我跟马哥想出去,我就跟我妈说是和你去图书馆了行不?”
“我说呢,又是拿我当挡箭牌。不过,谁让我善良呢。”
“ok,谢了!”
“不过我可说好,虽然我可以假装出门顺便去图书馆学习帮你演,万一哪天露馅了,你想过后果没。”
高斯直起身子,又扯了扯书包带。
“能什么后果,马上高三了他们也不能把我关禁闭不上学去吧?骂我一顿,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
“别怪我话多,那马浩宁呢?他会不会觉得,是他耽误了你。”
“……那就分手,还是怎么样,随他便。”未闻还要开口,高斯赶紧打断他。
“好了,到时候再说!马上高三了,我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高斯,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猜。”
高斯只留下一个背影,未闻耸耸肩膀,摇了摇头。
“高斯!”
“嗯?”
“怎么走神了,你都让我打死了。”
果然,电脑屏幕上一个大大的game over。
马浩宁爸爸常年在外,家里只有马浩宁和他外婆,外婆年纪大了,耳朵不好,睡得早。马浩宁带高斯偷偷溜进卧室,门一关就万事大吉。
高斯随口骂了一句,让马浩宁给他找点饮料去。
卧室门一关,高斯就疲惫地躺倒在床上。
他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所谓。
要高三了,家里逼得很紧,虽然他成绩一直很好不用上补习班,可一旦松懈有了退步,等着他的就是各种名师一对一辅导。
这是学习上的压力,他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最可怕的,还是没有自由。
这是他最担心的。
高三自己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休息可能都不够可他还谈着恋爱,还要挪出时间给马浩宁。
他倒不是累,也不是嫌麻烦,只是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他会想的很远。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高三某一天,因为某张卷子没有考好,心情不好的自己没有回马浩宁消息,又在第二天面对马浩宁的关心时,一愧疚加上冲动,当场分手。
他不想那样,以后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要是一个班还好,他们不在一个班,都忙起来后,连见面都难。
一段关系没了陪伴和交流,怎么可能维持的住。崩塌是必然结果。
“想啥呢,又走神了?”马浩宁已经回来,冰可乐冻了高斯脸一下,他小声惊喘。
马浩宁迅速收回了可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事,我在想题。”
“高高,这都考完期末了,放松几天吧,嗯?”
“嗯……谢谢。”他接过可乐,仰头灌了几口。
嘴角流出可乐顺着滴到胸口。
饮完,拧上盖子,把可乐放到一边,高斯手里被递过来抽纸。
“嗯?”
“滴答身上了,擦擦。”
“哦。”
“还有嘴上。”
“哪?”
“嘴上……”
马浩宁声音突然弱下去了,因为高斯正笑得像只狡黠的猫,双手打开向后撑在床铺上,直勾勾看着他。
“马哥。”
名字的呼喊好似一声令下,马浩宁把抽纸往床上一扔,跪上去扑倒了猫猫。
高斯有点懵懵地靠在马浩宁身旁系扣子,马浩宁又忍不住抱着亲了一口。
可高斯开心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做。
假期很充实,也很短暂。
高斯没少借着和未闻去学习的名号跟马浩宁出去玩,虽然一直在擦边,看似二人越来越亲近了,但高斯其实早就做了决定。
他要在假期结束时,和马浩宁分手。
现在临近开学,他想最后再见马浩宁一面,当面分手,解释清楚,只是高三分开。以后如果两个人都还有那个心思,上了大学再谈,不过异地恋保障小一些,或者做普通朋友,至少也算体面。
可是真到了这一天,高斯在门口换鞋,不自觉犹豫了起来。
这样真的对吗……
正想着,手机打来一通语音。
是未闻。
“怎么了?”
对面语气不是很好。
“高斯,我妈和阿姨一起出门,在图书馆碰见我了。”
高斯手里的袋子脱力掉到了地上。
“…我打个谎说你不舒服先回家了,但我估计,阿姨已经起疑心了,她现在回家,你在家里演像点。”
高斯愣了好一会儿,表情慢慢恢复平常,他突然笑了。
“高斯?在吗,傻了吗?”
“未闻啊,我发现,我还是下意识会怕。怕我妈。我原来一直都是胆小鬼。”
“……高斯。”
“未闻,你知道吗。我正在玄关换鞋。我今天约了马浩宁,我要和他说分手。”
“……”
“看来,不能好好地画上一个句号了。”
那天马浩宁在车站等了一个小时,给高斯发消息一直不回,打语音被秒挂了一次后,他也不敢再打。
他多少知道一些,高斯家教严,他家其实也是,所以他很能理解。
一小时四十分钟,马浩宁等来了高斯的回复。
“我们分手吧。”
11
再见面,是开学典礼。
散队时,人来人往,交错复杂。高斯站在原地,看着远处人海茫茫中,同样站定的那个人。
两个人总有一秒对视上了。
可他们的心真的有那么一秒是完全在一起的吗?
马浩宁不知道。
老师说过,不懂就问。他便那么做了。
操场上,二人漫步。高斯一直没说话,等马浩宁开口。
“高斯。”
“嗯。”
马浩宁问不出来那句,为什么分手。他感觉这样就和那些随性而演出闹剧的小情侣没有区别。
“那天,你还好吗?”
高斯摸了摸下巴回忆。被骂,争吵,把自己关在房间。
不算啥,习惯了。
“还好吧。抱歉,我失约了,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所以,真的要分手吗?”
“当然。”
可是这句轻松的回复砸进耳朵里后,马浩宁还是忍不住了,他转过身直面高斯,抓住他的手,对方没有躲,一点都没有。
这只会让他更急,他拢上高斯耳朵,吻了上去。
高斯好像吓到了,但还是没躲,也没有闭上眼睛。
马浩宁唇上一阵刺痛,他放开了高斯。
“马哥,你别发疯。咱们体体面面的……”
“体面?我也想,可是我们真的体面吗?高斯,你到底喜不喜欢男生?”
高斯也气笑了,没能控制好表情。
“你在问什么?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你问我性取向?你觉得我有白白的时间可以浪费在和一个同性谈恋爱上?”
“好,一年多,对,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小斯,你自己回忆一下,你说过一次你喜欢我吗?”
高斯噎住了,不知道是因为这质问,还是因为马浩宁红了的眼圈。
“我之前没有问过你,也没有要求过你说爱我,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是吗,我怎么对你好了?一直不都是你在付出吗。”
“不…那是我自愿的,高斯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很好的人,你和我在一起至少不可能是为了索取什么。”
“当然,你也没什么可以让我索取的。”
马浩宁呼吸急促了些,
“别说气话,小斯,我们好好谈。”
“可以,这样最好,我也想好好谈。所以你觉得,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可怜你才答应你?”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高斯。我们不提这个了——”
“行,那就提提分手吧。马哥,我是认真的要分手,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高三大家都忙,我也不想耽误你精力。”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分手呢?你要是遇到困难,可不可以告诉我,是压力大或者家人不同意?求你了!你不是因为不在乎这段关系觉得可以随便分手,对吗?”
是吗?因为什么,怎么说?我要专心学习?我觉得和你聊天耽误时间?说到底,不还是自私吗……
“……我不知道。只是我们必须分手。”
“怎么可能必须分手!如果你真的早想和我分手,干嘛同意我的请求,还和我做那种,让你自己吃亏的事!”
“又没多过分。总得让你尝尝吧,谈了那么久,让你忍了那么久。不然你多亏啊。”
“你在说什么啊高斯?”
马浩宁都想给高斯跪下了,求他不要这样疏远地推开他,为什么,他连这是不是高斯的真心话都分不清。
“小斯,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目的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你觉得我和那些见色起意的,搞对象当玩的人没区别是吗?”
“我没那么说……只是我觉得,我愧疚而已,行吗?”
这下马浩宁的眼泪是彻底掉下来了。
砸在高斯心上,烫出一个孔。
他差点就冲上去为马浩宁擦去眼泪,说句别哭。
“高斯,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我不是和你交易,我不是在索取,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高斯喉结一动,狠狠吸了下气。空气还有些冷意,刺得鼻子生疼。
“……是我不喜欢你。”
马浩宁等来了审判。
“对不起。马哥,真的对不起,各自安好吧。祝你顺利。”
高斯转身大步离开,在他背后的人当然看不见他忍不住的眼泪,放肆流下来,风一吹,有些凉。
可是顾不上了。
他喜欢此刻的眼泪,至少这是他和马浩宁最后的联系。
以后可能连哭出来,说是为了马浩宁,都会被人觉得荒谬了。
毕竟是他自己承认不喜欢马浩宁,是他自己提的分手。
高斯抽咽得厉害,侧身躲进了器材室,这才放声哭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咱也不能暴露出来这份心思了。
高斯你何苦啊。
又或者你不得不如此,你清楚的,这么多年了,一直身不由己。
放弃自己的爱好,告别熟悉的朋友,一切好像都为了在学习上不出一丝差错,于是被迫扔掉了很多。
只是这次他很难麻木,他心里难受,他胃疼。
他想再吃上一份热乎乎的早点。
哭到上课铃响,他不得不擦干眼泪,肿着眼睛回班。
他希望马浩宁不要太难过,他希望马浩宁,学业顺利,前途光明。
12
高三一年,好像比高一高二两年还漫长的多。
可能是上学放学都与月亮作伴,对太阳太过于思念,可能是做了一天题眼睛太酸,渴望陷入一场美梦,但是睡四五个小时又要开始一天的奋战。
想要看的电影,在开学第一周看了十分钟,直到期末,也没有再看那第十一分钟。
上半学期,高斯偶尔还能撞见马浩宁,撞见那双一瞬惊喜又慌张避开的眸子。下学期,他连马浩宁的影子都见不到。
“马哥啊?他去集训了,应该要挺久的。”
“嗯,知道了,谢谢傲哥。”
看来,马浩宁还是继续自己的生活了,这让高斯感到了一丝安慰,也好继续埋进卷子堆里,溺死。
这种窒息,这种机械的麻木,直到高考最后一科考完,走出考场,抱上捧花那刻,都还没消散。
持续到毕业典礼,早上高斯在门口看见马浩宁,他才醒过闷来。
只是尚且没有追过去。
报告厅里,校长在前面讲话,他一句没有听,只想去搜寻马浩宁的身影。
没有,他们班没有,后排也没有,孙傲海皇身边都没有。
没有,弄丢了……
他们走散了,大概。
这不会是最后一面吧?高斯突然有些惶恐。
掏出手机,置顶的微信,上一条消息还在一年前。
没有新消息,没有一句毕业快乐。
高斯按灭了手机。
原来马浩宁才是胆小鬼。
“高子,毕业快乐啊!出去玩不?”
“好啊。”
孙傲看着高斯强扯出一个笑容,装作无意的提起来。
“马哥真不够义气,来这么一会儿就跑了,说是回来还有艺术考试,得回大连准备。”
高斯果然脸色一僵,又拍了拍孙傲,
“我还有事,先走了。毕业快乐。”
高斯回到了自己高二时的教室,刚落座,手机就有消息。
他心脏提起,按开了手机。
心脏又坠落回海里,沉底。
是那个女生的微信。
“高斯你在哪了,社长给咱们这波毕业生做了文创周边,我去给你。”
当当。
后门敲了敲,女生穿着漂亮的jk裙走进来。
“喏,这是你的。”
“谢谢。”
“高斯…”
“嗯?”
“毕业快乐!……你,还介意咱们的关系吗。”
“没。抱歉啊,当初拒绝了你……”
“没事没事!我早就没关系了,当时还哭了,真没出息!你千万别有压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咱们,应该还算朋友吧?”
高斯愣了愣神,笑着说,当然。
“对了,我八卦一下啊,你和八班的马浩宁,是在一起过吗?”
“嗯。”
“就是,唉算我多嘴!我有个好朋友也是艺考生,她在大连碰见马浩宁了,说是,他又谈了个女生——对不起!我知道毕业说这些很扫兴,但我实在是,怕你被骗……高斯,高斯?”
“……嗯?哦……没有,没有被骗。我们和平分手了,不过谢谢你告诉我。”
女生看着高斯,眼睛那已经掩藏不住的红,她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她离开前又扒着墙问了一句。
“高斯,你,到底喜不喜欢马浩宁啊?”
同样的后门,天花板上同样泛着的黄。
好像恍惚中,高斯闭上眼,就能回到高一高二时,好像马浩宁还会在后门喊他,同学们还会转过头看热闹。
马浩宁会笑着和他招手。
高斯会站起来,冲到他面前,主动牵起他的手说,
我喜欢你。
又睁开眼。
已然一片空旷,手中那幻想的温度散尽在空气里。
“没有。”
高斯笑了笑。
“就是谈过恋爱而已,有好感,没有多念念不忘。不用担心我。”
他想,原来他真的没有和马浩宁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原来,他自己才是那个大骗子。
12
又或者,大骗子和胆小鬼,他们都是。
马浩宁离开了,放弃了,又开始了新的关系,他是胆小鬼。
可某天晚上,那微信是高斯自己亲手拉黑的,他又何曾不是个真正的胆小鬼。
而高斯骗了他,更骗了自己。
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他们两个在新手关犯了难,年轻气盛,坚强又脆弱。
兴起的时候好像能排除万难,面对现实后又该低头低头,该放手放手。
不过没关系,
爱情这盘游戏永远存在,game over后依旧能重新开始。
总有一天,他们能再次重启,人生关卡里,名为爱的游戏。
重启一次,擦肩而过,点头之交?又或是……
“诶?是你?
好久不见,要不要喝杯奶茶?
第二杯半价。”
【潮斯】校霸的跟班分化成o了?
*abo 含小部分私设
*1.5w+一发完 甜文 校霸A×乖学生跟班O
01
天气越发热起来,偷偷越过栅栏买来的冰可乐,打着一层又一层水珠。
两个小水珠慢慢接近,相遇,包成一个圆,然后愉快地打个滑梯。
马浩宁坐在篮球场看台上,热的像洗了澡。这天太闷,他迷迷糊糊跟本学不下去,翘了班会课出去买汽水,再回班门口时,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前讲题了。
马浩宁果断一个转身自信走。
这下好了,有班不能回了。
六月的槐树叶正浓,染出青绿,碎云快要融化洒在枝叶中。
坐在树荫下,正打算炫第二瓶汽水的马浩宁被一声呼喊惊到。...
*abo 含小部分私设
*1.5w+一发完 甜文 校霸A×乖学生跟班O
01
天气越发热起来,偷偷越过栅栏买来的冰可乐,打着一层又一层水珠。
两个小水珠慢慢接近,相遇,包成一个圆,然后愉快地打个滑梯。
马浩宁坐在篮球场看台上,热的像洗了澡。这天太闷,他迷迷糊糊跟本学不下去,翘了班会课出去买汽水,再回班门口时,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前讲题了。
马浩宁果断一个转身自信走。
这下好了,有班不能回了。
六月的槐树叶正浓,染出青绿,碎云快要融化洒在枝叶中。
坐在树荫下,正打算炫第二瓶汽水的马浩宁被一声呼喊惊到。
声音很年轻,一股子少年气息,是稚嫩的呵斥,教导主任可不是这声音。
于是他没有跑,几乎忍不住地回头了。
这一个回首,就是一辈子。
“班会时间,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还喝着可乐?哪个班的?”
马浩宁心里无语这都能碰上学生会的,可是看着眼前的学生,外貌协会的他点点头。
“不是,点头干啥啊,问你哪个班的。”
“你哪班的啊?”
“不是?”高斯寻思这,你敢跟我来个反客为主?脑子不太好使吧。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却看眼前人呆呆的看着自己,高斯又试探问了句你没事吧。
高斯尚不知道他因这一句话,就被谎言讹掉了整个夏天。
“我,我有点难受。”马浩宁扯了个谎。
中暑了?高斯扶这个同学又坐了回去,捏着手里的积分表对折着给他扇风。
谁知道这同学睁着眼愣了几秒,突然掉下眼泪。
罪过罪过,我只是尽我所职啊,这,惹哭了,怎么办?高斯头脑风暴,嘴里有点拌蒜。
“同学,你别哭,你,我不问你哪班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和我说?这太热,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医务室,不去……不管用……”
然而马浩宁的心里已经编花绳编几轮了,他就是睁着眼看着太阳加上高斯给扇风,眼睛太干了出了点泪水。现在,他思考怎么不被发现地圆谎然后跑走。
他马浩宁最会演了。
“那是怎么了?”
“我,心里难受。”
“心里?难受?啊……那你唠唠?”高斯小心地坐到了马浩宁旁边,两个人之间离着一拳的距离。
“我不是故意跑出来的,可我不能在班里影响其他同学心情……”
“我知道了,知道,不记你啊,别着急。”
“嗯,谢谢你,天这么热你辛苦了,这可乐我还没动,你喝吧。”
“不不,你留着吧,补充糖分刺激多巴胺分泌对心情也好!”
高斯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善良!
马浩宁想这人怎么这么好骗?
“不耽误你工作了,我,去趟厕所缓缓……”
“行,快去吧。需不需要我陪你?”
“没事,高中生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那,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可以来找我,我是高一三班的高斯。”
跑了一半的马浩宁回头。
“我是,高二八班,杜海皇。”
02
“海皇,有人找你,高一学弟,还挺好看,你还认识这类人呢?”
杜海皇正藏书箱里炫辣条呢,猛的抬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
“……?”
面面相觑。
“所以,你是杜海皇啊?”
“对,对啊,我应该是吧。”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记错人了,抱歉打扰了。”
高斯回身离开,尬的想用脚趾扣出一座城堡,可以让他躲在里面啥人不见啥事不想的那种。
于是他闭着眼,还颇为懊恼地用手拍了拍脑袋瓜。
结果撞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睁眼,抬头,男生气喘吁吁,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有些乱飘。
是他没错了。
“高斯!”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咱俩见过啊,就前几天班会课,篮球场。”
“可我只知道一个叫杜海皇的啊。”
“这个,你听我解释!”
“啊?你要和我解释什么吗?”
对啊,自己慌什么啊,解释啥啊。
“高哥高哥,我那天,脑子抽了,就是,就是……”马浩宁脑子跟不上嘴。“我怕被你记住我,我这样的人,不配出现在别人印象中,所以我,就用了我同学的名字。”
海皇就这么见证自己从马浩宁的冤种兄弟变回了雅称“同学”。
“对不起啊高斯同学……我后悔了,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马浩宁诚恳地道歉,看上去无比低落。只是一旁的同学眼睛都盯过来,嘴巴张老大。
这,这,校霸在说什么啊?哪根筋搭错了?
“马哥,你这……”杜海皇在一旁开口。
高斯也正想回话,结果被一股力量搂进怀里。
“……?”
马浩宁把高斯揽自己怀里,然后另一只手配合着眼神和唇语,让杜海皇回班,别在这胡说八道。
海皇皱了皱眉,变着调的啊了几声,回班继续吃辣条去了。
马浩宁这才松口气,无视同学们震惊的目光,放开了高斯。
谁承想高斯脸红的一批,望着马浩宁支支吾吾半天没组织出语言,半截缩在校服袖子里的手摆来摆去,最后也没找到地方安置。
“不是,你这……”
“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想抱抱你。”
高斯更愣住了,猛地摇摇脑袋。
“那个,能不能去安静的地方说。”
教室门口人很多。高斯没想刻意瞒,但也不想刚来新学校就被高二同学们认为是男同。
“所以,同学,你叫什么呢?”
“……马浩宁。”
“真的假的?”
“这次是真的!”
马浩宁微微低着头。
“我真的不想打扰你。那天我也是替人值班的,怕给他惹麻烦,所以较真了点。
后来回家我还在纠结,会不会影响你的心情……感觉你这个,状态不是很好,如果你想,能和我讲讲吗?”
高斯很温柔地轻言细语,马浩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听出来一股勾人劲儿来,心里更慌了,说谎不打草稿地吐出来一个词。
“我,我……其实,我有抑郁症。”
“啊……抱歉。”高斯眨眨眼,“是到医院被诊断出来的吗?我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假性的,假性的不用药也可以缓解!”
“我,呃,就是,之前去医院看的,是,轻度抑郁。后来没再看过,但一直心里就不舒服。”马浩宁挠头。
高斯点点头,似乎没有怀疑。
“没事哦,不要被束缚。就当自己只是心情不好,然后做些让自己高兴的事,心都是脆弱的,需要有人哄啊~”
“我,不会哄人……”马浩宁望了一眼高斯笑意盈盈的眼睛,鬼使神差说了一句,又瞬间扭过头去。
高斯又眨巴眨巴眼睛。
内心“这啥意思,撒娇吗?好友申请?”
表面上还是礼貌开口,“哄自己也不会吗?”
“呃,啥哄不哄的,没啥需要哄的,活着就完事了。”
“那你现在每天过得开心吗?”
马浩宁寻思他天天没心没肺过得挺美,但想到自己的谎还是拐了个弯。
“还行吧,有一点点不开心。”
“那你有没有什么让你高兴的事情?比如最近干什么事或者发生啥事了你觉得让你的心情有缓解?”
马浩宁缓缓回头。
“开心的事……你吧。”
03
后来高二八班的同学问马浩宁啥时候收了个高一的跟班。
“皇哥,你跟马哥熟,你知道吗?”
杜海皇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时候马浩宁刚好走进来,挥挥手。
“什么跟班,别瞎说,就是好朋友。”
众人一齐惊呼:好朋友??
今年最好笑的笑话,校霸交了一个高一的小男孩当好朋友。
高一三班的同学则是见高斯总在校霸身边晃悠,友好的问候他。
“高斯,你要是遇到麻烦了,可以和我们说哦。”
连他的班主任孙傲都把自己的乖乖心理委员叫到了办公室。
“高子,你要是在学校遇到事情了,跟老师说,老师肯定会帮你的,知道吗?不要害怕!”
高斯对此的统一回复是,挂上笑脸,轻轻的啊一声。
“没有啊,我没遇到什么事,谢谢你/您关心。”
高斯在马浩宁这里真是尽心尽力做好心理委员,每天微信的小作文,鼓励一通顺便道早安,晚上也要道晚安。
偶尔待在一起时还会讲笑话逗他笑。
但一看马浩宁愣住的那一秒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冷笑话不好笑。
反应迟钝的马浩宁想假笑,被高斯拦住,随后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对不起,我不会讲笑话,不好笑就不要笑了。”
马浩宁还是笑了,不是被笑话逗笑,是被讲笑话的人可爱到了。
有天高斯看马浩宁表情不对,而且放学时没有和他一起走,说最近有点不舒服,可能不会来学校。
“怎么不舒服,如果需要照顾……”
“不用!啊……我在家习惯一个人,抱歉。”
高斯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但他在这种被拒的情况下,很难敢再向前一步,哪怕对方一向敞开的大门突然关门挂锁,他也说不出质问的话来。
那几天马浩宁请假了。
微信上倒是没有停下交流,甚至语气更撒娇了,这倒是让高斯放心些,想着他是不是心情不好,等有机会和他谈谈心顺便试试拥抱疗法。
大概过了三四天,马浩宁就又屁颠屁颠来找高斯了。高斯本想问什么,在看到马浩宁小臂上的针眼后,闭上了嘴。
……哦,躲易感期去了。
原来,是个A啊。
高一的同学以为高斯知道马浩宁是校霸,还是个A。
高二的同学以为高斯知道马浩宁是校霸,但不知道是个A。
实际上,高斯还真不知道马浩宁是校霸,但知道他是个Alpha。
他不担心,原因是高斯自己是个beta。
但马浩宁会演,除了高斯都知道。
两人关系拉进得很快,高斯会主动午饭时间来找马浩宁一起去食堂——第一次是高斯找他,后面都是马浩宁去找高斯。
路上高斯想办法找些话题聊,他抛话题抛得很费劲,甚至每天都要搜找一下新闻或者校园八卦,又或者长辈微信群里发的鸡汤和小知识。
心理委员不会安慰人心理,也是很正常吧,反正他是不会再讲冷笑话了。
还好马浩宁幽默,也很会接话,就是为了维持抑郁症人设不敢大笑。
竟然看上去有点娇羞青涩。
以至于去食堂路上,校霸往日的哥们就好像便衣一样藏在人群里,时不时路过了瞥一眼。
“妈的,聊个没完了,这逼不会是的弯的吧,不撩妹天天和跟班唠嗑!”
“要不要挽救一下他?”
“去你的吧,嗨哟,我寻思打饭时我凑过去听听唠的啥把他耳根子唠红了,刚过去就被瞪了,无语。”
“靠,为啥耳根子红了?我看见了!俩人拿饭盒时手碰上了,他给人家手完全盖住了——看他手黑的。”
“原来他喜欢这种的啊?”
“妥妥的,这边建议早日出柜!”
又至于海皇以为他马哥谈恋爱了。
“马哥,铁树开花了?高低谈了个女朋友啊?”
迷迷糊糊的马浩宁飞速从桌子上爬起来。
“什,什么?高斯谈了个女朋友?!”
“?”
杜海皇当场被马浩宁揪着领子晃来晃去,赶紧解释清楚原话,马浩宁才撒开。
海皇:好险,差点让聋子杀害了。
“就是真谈能怎么样?我看最近隔壁校有一帮A挺喜欢找高斯玩的。”
杜海皇天真无邪,但马浩宁听见就觉出了不对劲来。
他瞬间冷静下来。
“谁,啥时候,你咋知道的?”
杜海皇一五一十的说了。“就是我看离得太近了,感觉高子好像不是很乐意。”
再抬头,马浩宁已经跑没影了。
04
高斯找到马浩宁是在医务室。
看见来人,马浩宁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臂往身后藏了藏。
顺便瞪了一眼拿着手机的海皇。
杜海皇也没在乎,手揣兜从椅子上起来。
“那,这留一个人就行了,我先走了啊高子,麻烦你了。”
高斯还没喘匀气,点点头。
“没事,谢谢皇哥。”
马浩宁一秒乖巧。
“你,你……高斯,你咋来了啊……”
马浩宁把外套从床上拽到一边,给高斯留出位置来。
高斯也没多想,直接坐上去,俩人贴的很近。
“马哥……”
高斯第一次叫他马哥。马浩宁肉眼可见的慌了,手摸摸鼻子摸摸脑袋的,眨着眼睛。
“高斯,是我失约了!你咋知道我在这啊?杜海皇和你说啥了?”
高斯望着马浩宁。
摇了摇头。然后覆上了马浩宁那只得了多动症一样的手,后者一下子停住了。
“……我在楼梯底下等你,看你没来,怕你有啥事,我就找班主任要了手机,发消息给你,没回,我就又问皇哥。”高斯嘴唇一碰一碰的,就近在马浩宁眼前。
“然后皇哥说你在医务室,我就赶紧过来了。”
高斯还要说什么,却看身前的人一直盯着自己嘴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拉开了距离。
“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马浩宁心里一咯噔。
完了,高子这是知道自己打架了。
怎么办?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坏学生啊?会不会被讨厌啊,高斯这么好估计也不会明说吧,会不会渐渐疏远自己啊……是说自己摔着了?不行,高斯那么聪明肯定会看出来的,还是说自己被人欺负了?那不更让他担心吗!担心自己的病情!
可恶,到底找什么理由……
但,
马浩宁,你也不能骗他吧。
马浩宁突然想到一句话。
如果在两个谎言里纠结,那不如就说实话吧。
“高斯……对不起。”
“……怎么了?”
“我骗了你,其实我——”
“好了马哥!”高斯突然凑过来,硬生生把马浩宁的话吓停了。
然后,马浩宁得到了一个青涩的拥抱。
“我知道,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马浩宁一连串的,我骗了你我不是抑郁症,我是高二八班的问题生校霸我上次月考又考了班里倒数……都咽回了肚子。
避重就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对。我打架了,对不起。”
“跟我道啥歉啊?打傻了吧?怎么样,打赢没有啊?受的伤严重不……”
“啊?打赢了。你,不会讨厌我吗,我和人打架……”
“不会啊。”高斯回答得干脆。
“我觉得会打架的人库库帅。所以你的伤——”
马浩宁瞬间抽手捂住了自己唯一有些可怕的那道伤。
“高斯,其实我是校霸来着,我库库能干!”
“噗。”
高斯觉得自己今早起猛了,好像看见大狗狗了。
而且,骚扰他的人不再来了,联想马浩宁打架。
他怎么会不懂呢。
05
从那天之后,高斯就管马浩宁喊马哥了。
高斯是他小跟班这事更实锤了。
马浩宁一开始还辟谣。后来高斯冲着他笑得甜甜的,说无所谓,他不在乎。
马浩宁就没多管了。
俩人在学校里天天走一起,甚至有了不少cp粉。
粉头子正是杜海皇。
马浩宁生怕他俩被磕cp这事让高斯知道。
而高斯不想被马浩宁知道自己知道。
于是每次要提这事,高斯都会笑着说句,对了,然后接一些不知道哪里拉来的话题。
马浩宁也就顺着高斯的话继续往下说。
久而久之,马浩宁也不知道高斯知不知道,但他没问。
因为他觉得问了,高斯也会带着笑意说没关系,无所谓。
那就都无所谓吧,就默契地,谁也不戳破好了。
马浩宁这样想,突然被人冰了一下。
“马哥,可乐。”
“哦哦……不对,高斯你怎么?!…想喝我可以给你买的!”说着已经拧开了瓶盖递给高斯。
高斯摇摇头,又轻轻把可乐推回去,两个人指尖相触。“我不喝,我给你买的。”
“你拿啥买的……你不会把手机偷拿出来了吧?”
“没有啊,带了点零花钱。别废话,快喝!”
跟班直接把可乐往校霸嘴边递。
马浩宁松了口气喝了几口。他很怕自己影响高斯,把高斯这个乖宝带坏……
喝着可乐他眼神也一直没离开高斯,注意到后者扯了扯校服领子,好像有点热。
“没给自己买?”
“没。”
“那……给你呗,我来两口行了。”
马浩宁尽量让自己语气和平常一样,举着一瓶可乐,此时竟好像有点烫手。
高斯又眨了眨他那亮晶晶的眼睛。
接了过去,抬头饮下。
高斯喝水和马浩宁不一样,他不会连着吨吨吨,只会喝一口,然后咽掉,这样慢慢咽。有点笨拙,有点……可爱。
马浩宁收回自己盯着高斯喉结的眼神。
不对劲不对劲,好兄弟喝一瓶可乐怎么了!自己干嘛这么在意?
都怪杜海皇,天天在他边上念叨潮斯是真的,潮斯太甜了,马哥你好福气,巴拉巴拉的。
妈的。
马浩宁擦了把脸。
间接接吻了,对吧……
06
“高斯,醒醒,吃饭了,还有门口有人找你。”
最近天气太热了,而不巧,高斯他们班空调坏了。
高斯上午跟马浩宁吐槽了一下,中午这一打铃,马浩宁就拎着一袋冰饮雪糕来了。
“马哥?……你咋不进来。”高斯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出声。
怕给你添麻烦。马浩宁心想。
后排几个同学刚叫醒了高斯,传完了话,此刻都忍不住看着这边,也不知道是看大汗淋漓的校霸还是看这袋子诱人的零食。
“我靠,你们班是真热,这不得热傻了。”马浩宁摸摸高斯因为趴着睡觉已经红了一片的额头,热乎乎的。
一袋子冰品直接放在高斯桌子上,还真有些霸道。
“那谢谢马哥了。”高斯拿了瓶饮料站起身就要跟马浩宁一起去食堂,但看见周边同学紧急收回去的眼神,愣了愣。
“马哥,我能给朋友们分点吗?”
“可以啊。”
于是高斯招呼了一下几个同学,同学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是我们可以拿的嘛?”
“拿呗。”马浩宁坐在后桌上随意摆摆手,眼神还望着高斯。
高斯则笑着,“我马哥说可以拿。”
“哎嘛不愧是校霸,以后你就是我哥!”
“那太不好意思啦!谢谢高斯!”
几个人拿完就打招呼离开了,能听见一个男生出了楼道还在喊“我潮,哥们我这校霸买给我同学的,给我吃了,羡慕不!潮斯yyds!”
二人对视一眼笑了,一起往外走。
刚出后门,马浩宁突然感觉自己袖子被拽了拽。
随后耳边一股热气。
“谢谢马哥,抱歉啊。”
“不不用!本来就买给你的,你想给谁分都行——没尝到的那些我下次再买给你。”
高斯正笑着,却突然瞥见马浩宁蹭翻上去的袖子下,有一道伤口。
这自然不是那天打架留下的。
红色的疤痕和高斯记忆里的划痕重叠,一样的红。像割伤。
他的笑退去。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高斯突然有种冲动,他想……
算了。
“马哥,你最近,又不开心了吗?”
马浩宁表情愣住了,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高斯为什么会问出来这句话。
以及自己,演,还是不演?
殊不知自己愣住的表情都被高斯看在眼里。于是高斯又笑笑。
“你胳膊上有个口子。”
马浩宁抬手就摸鼻子,眼睛没有盯着高斯。
“啊,没事。不小心的。”
“疼吗,怎么弄的啊?”
“没有……没事,反正我现在有你在,不用在乎这些,好吗?”
“……嗯,走吧,赶紧吃饭!”
07
高斯的笑没有减少。
马浩宁却越来越紧张。
做贼心虚正是如此。
那天马浩宁看见高斯和另一个高二男生在说话,他想都没想都走了过去。
结果近在咫尺了,停下来。
自己说什么呢?难道真把高斯当跟班硬把他带走吗?
明明不想这样的!
“马哥?”
然而高斯转头了,看见了他。
“抱歉,我有人找,先走了。”然后礼貌地打了招呼,回到马浩宁身边。
马浩宁不开口,他也不说话,就在他边上这么等着,像个尽职乖巧的小跟班。
“怎么了?”
“我也想问你,马哥,这是怎么了?”
“啊,哦……没事。”马浩宁挠挠后脑勺,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了,“那个人是谁啊,找你干啥?”
“哦,我社团的学长,刚好有点事——马哥,你不是怕,我这个小跟班认别人做大哥吧?”
“啊?没有,不是……”
马浩宁还嘴里拌蒜呢,高斯的话直接让他心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冰冻了。
“那就好,正好我想和你说,如果你最近情绪好多了的话,我可能就不能老陪你了。”高斯故意没提原因。
“啊?”
马浩宁震惊,高斯却还是微微笑着,一副乖巧的样子。马浩宁歪头,他也跟着歪头。
“马,哥?”
“……不行。”
马浩宁冲动地抓住了高斯的手腕,拉着他去了人少的地方。
高斯也没挣扎。
“高斯,你别走好吗……我,我病还没好,我情绪还是很不稳定。我需要你!”
高斯嘴角敛了,再睁开眼,眼里却还笑意流转,但马浩宁现在注意不到。
“马哥,我没说不当你跟班啊……我不是说了社团有事吗,最近有点忙。等忙完我还回来的啊。”
“啊……是这样吗?”
“是啊,你以为我不当你小跟班了啊?”
马浩宁没说出话,高斯抬手就抱了过去,搂得严严实实的,脑袋瓜扎在马浩宁肩膀处。
马浩宁乱了阵脚,胳膊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这姿势有点扫兴,干脆也轻轻搭在了高斯背上。
马浩宁心里有种感觉,高斯这不是安慰自己的拥抱,反而像是索求一份安慰。
发生什么事了呢。
马浩宁看不到,高斯低落的表情,和最后释然的笑。
08
高斯慢慢减少微信小作文了,这让马浩宁很失落,但还是担心更多。
“高斯,你最近没事吧?——脑袋怎么了?”
高斯正揉着太阳穴,等来了马浩宁,他扯出一个笑容。
“没,有点头疼……”
还没说完,他感觉两个手指间轻轻按上自己嘴角,还往下拉了拉。
“不舒服就不要笑了啊。”
高斯心中一颤,望着眼前的人,好像透过马浩宁看到了谁,看到了绽放烟花的夜空,道边的路灯,和纷纷扬扬的雪。
还有手里的火花。
是什么时候,那个需要人安慰的变成自己了呢?
高斯决定好好思考一下,好好和自己交流一番,当然不是现在。现在,他要回应眼前紧张的小狗。
“…真没事,最近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怎么了。”
“你怎么不舒服——”
“别说我了,今天是不是要下雨啊,外面阴好久了,你带伞了没?”
高斯硬生生转了话题,马浩宁抿抿嘴唇,心里说不出的疼。
“没带……这雨最好是有点眼力见,等咱回家了再下。”
“马哥,你喜欢下雨不?”
“看情况。闲来无事下还挺好的,要是有出行还下,那不耽误事吗。”
“我还挺喜欢的,感觉很自由。”
“那,咱放学要不一起去淋雨?”
马浩宁亮亮的眼里满是高斯。
高斯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脑袋,最终还是应下了。
他不想扫马浩宁的兴。
可马浩宁本意是为了让高斯开心。
晚自习的最后几分钟,雨就开始下。不知是应和了躁动的学生,还是学生们都忍不住期待一场痛快的雨。
放学时间刚好下大,不少男生根本不打伞,冲出去站在雨里,有的就这么顶着书包骑车回家,老师们送雨衣的手被无情拍下。
“高子,你肯定得穿雨衣!你这小身体……”
“谢谢孙老师,我不用了。”
说完高斯就往高二走去。剩孙傲一个人感受被学生抛弃的凄冷。
千万别让他知道是高二哪个b把高斯拐走的!是吧马浩宁!
放学后的楼道很安静,和窗外吵闹的人群形成对比。
透过窗子,有一种昏暗的光明,有种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的错觉,高斯感觉呼吸都格外畅快。
“高斯!”
然而凡人的灵魂被禁止游离太久。
好在跑来的是他想拥抱的人。
手腕被拽住,不知触感是凉是热。
“走吧?”
“嗯。”
人们把雨声称为白噪音,此刻雨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却规律,称不上平稳,像是神的呼吸或哭泣。
原来神都不能放肆喘息。原来雨的世界里人类可以找回自己。
高斯眨着眼睛。雨水沁润,渴望在眼角留下吻,却不知带来了怎么样的酸涩。
手上的力量渐渐松了,高斯就回握住,总之他不想放手。
“小斯,你没事吧!”
高斯感觉自己像只水母在雨中漂浮起来了。
而马浩宁的视角里,高斯眯着眼睛,喘着大气。摸上去额头也很烫。
他突然后悔了,也许年少轻狂不是伤害他人的理由,不管是什么目的。
“我以为你会喜欢……对不起,咱打车回家。”
“没事的,我没关系的,你,你高兴就可以了……”
短暂的沉默却一声一声地点醒高斯,他视线重新聚焦在眼前人。
马浩宁略带怒意的声音才彻底将他拉回现实。
“高斯!你别这样!”
马浩宁垂着头,雨水从他的头发里流过,在发尾滴答滴答留下晶莹的玻璃球。
“马哥?……”他喊的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听见了。
“你就不应该这么关心我,你应该听你自己的!你不是我跟班,我骗了你!”
“我没生病!我没有忧郁,我一直都在骗你!你听懂了吗!——不要再这样了,你先关心自己好吗!”
像是几天以来的压抑都随着雨,冲动地,倾泻。
马浩宁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他几乎是挣开了高斯的手,转身大迈几步。
雨势好像渐弱了。
他狂躁的心跳也渐渐趋向平稳。
高斯还不舒服呢,马浩宁,赶紧回头吧。
他回过神,看见高斯蹲在地上,那一刻他才感觉脑子里的水流走了。
自己刚才犯什么病?
“高斯!……”
高斯无力回应。
可是他嘴角还是上扬的,思路也不知为何格外清晰。
马浩宁掉马了,他和自己坦白了。
终于,令高斯烦恼的,害怕的隔阂,被推翻了。
这才是马浩宁。
09
再醒过来,高斯眼前是灰色床单,自己盖的灰色被子。
身上是干松的——不是校服,裤子——没穿裤子。
嗯???
床头有杯水,高斯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熟悉的灰调,这熟悉的床头灯,打开一下——还是黄色。
没错了,这是马浩宁卧室,高斯在他自拍里窥探过几角。
于是他选择喝口水压压惊,还是热水,应该刚倒好没多久。
果不其然下一秒马浩宁匆匆推门而入,一抬头,吓了一跳
“小斯,你,你醒啦……”
高斯眨眨眼,这个顶着炸毛脑袋声音轻的一批的心虚小狗是谁?
“嗯……你这脑袋瓜子……”
高斯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他这几天时不时就发个小烧,果然还是把声带烧坏了吗。
“刚随便擦了擦——哦哦!我解释一下,我看你不舒服我就打车把你先带我家来了,我家就我自己。你衣服我给你换了,这是我不常穿的一件睡衣……裤子,你穿有点长,而且不好帮你穿,我就没管……”
他越说越心虚,鼻子都要被他摸平了。
“嗯,谢谢马哥。”
“……哈哈,没事。那啥,你好像有点发烧,我给你试试表吧。”
高斯接过温度计就要往嘴里放,让马浩宁握着手腕拦住。
“诶,别叼着,脏……我也咬过的。”
“你之前怎么测,不是测舌下吗?”
“是啊……”
“那不碍事。”
高斯还是放进了嘴里含着,垂眸,乖巧得很。
马浩宁默默攥住了拳头。
气氛安静下来,高斯也不方便说话。马浩宁开口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高斯。”
后者歪歪头,表示疑问。
“我那阵发脾气真是不应该。明明自始至终错的是我,我也是生自己的气,我后悔骗了你,可又舍不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当时真的瞒不下去了,你都不舒服了还在为我着想,我真的……我错了!高斯,对不起!”
“唔唔。”
高斯点点头,又拍了拍马浩宁的头,似乎是表示没关系。
马浩宁的眼睛会说话。高斯看出了马浩宁的紧张,于是用手扶着温度计,含糊不清地讲话。
“我后来知道你在骗我,小狗的表情太明显了。抱歉,我顺势装作不知道……”
“啊?你,早知道了啊,你咋知道——不不你先不用告诉我,等个五分钟的测好再说……我再去给你倒点水。”
马浩宁五分钟后准时带着水回了房间。
一看表,好家伙,37.9℃了。
“我靠,你这得吃药啊!”
“我书包里有——嘶,不对,忘学校了。”
“你最近一直发烧吗?”
“嗯,一阵一阵的,也没太在意。”
马浩宁表情突然有点奇怪,还是眨眨眼站起身来。
“我给你找找药去,要是过期的话我得现买。”
“麻烦马哥了。”
“没有没有,你好好休息。”
门打咔一声关上了,高斯晕乎乎的又躺倒,深呼吸。
却闻到一阵咖啡香味。
“……他还爱喝咖啡吗?”
没翻到药,马浩宁就直奔最近的药店了,顺便买了……几个抑制贴。
马浩宁刚迈家门,伞一扔就匆匆往卧室去,结果奇怪地发现,门打不开了,像是从里面反锁了。
“高斯?高斯!”
“别进来!”
“不是…怎么了啊!”
“马浩宁……我,我好像,要分化了……”
马浩宁感觉脑子里闪过了台风,狂风暴雨,最终台风眼占据地形,归于死寂。
通俗来说,他傻眼了。
屋里的高斯又何尝不是真的慌了呢。
他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
醇香的咖啡味一缕一缕爬到高斯身上,顺着鼻息,刺激神经。甜中带苦的味道正如此刻情景,暴露出侵略意味,让人无法抵抗,惹得高斯红了脸,眼角有泪珠沁出。
这一切提醒高斯,这里是马浩宁的卧室。
他的身体警惕起来,心里却是慌乱得不行,呼吸已经急促,脑袋晕乎乎的。
和身体里好像有四处冲撞的小火苗。
他不知道那阻隔着他与马浩宁的门,到底应该严防死守,还是轻轻打开。
只要拧开把手,马浩宁就会冲进来。
然后呢?
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高斯还是怕的,凌乱的思绪让他的恐惧都染上了粉红色。
正如白中透着粉的手,伴着一旁焦急的呼喊和敲门声,
按下了门把手。
10
高斯再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旁边是自己的妈妈和孙傲。
“真是辛苦您了孙老师。”
“没事没事,应该的,孩子没事就好——诶,高子醒了!”
妈妈赶紧围过来。
孙傲看他醒了,也松了口气。
“那我先去外面等着,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好好,麻烦您了!”
“妈…你咋在这呢?”
妈妈突然委屈地流出眼泪,给高斯整懵了,想从口袋里掏手纸,却恍然自己身上,
是马浩宁的衣服。
“吓死妈妈了!高高……你分化了,是omega,还好你们孙老师给我及时打电话,说你发烧同学给你送来医院了!”
“哪个同学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来时就只有孙老师在。”
“哦……对了,妈,爸知道了吗?”
“没有!对,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去!”
妈妈离开后,高斯才松口气。
床位边上就是他的书包,高斯一掏,果然他的手机在里面。
打开就是马浩宁的消息。
“我把你送医院就跟你们班同学联系上了,他找了班主任,然后联系了你家长。”
“我看孙傲来了我就走了。”
“你醒了再联系我吧。”
隔了很久,马浩宁又发了一句。
“我没对你干什么啊,你放心。我也不是怕你责怪我的意思啊!就是怕你担心……算了,见面再说吧。”
“还好,医生说你这是平平安安地分化成功啦高高。没事就好,恭喜我们高高分化……虽然不知道你更喜欢b还是o”
最新这条消息刚发不久。
高斯猜测马浩宁还没走远。
无论是身上的衣服,身边收拾好的书包,还是自己脖子上的抑制贴,都在一一重演马浩宁在自己晕倒后做了什么。
一切都是马浩宁陪伴过的痕迹。
唯独他本人不在。
高斯鼻子酸酸的,心里莫名有点委屈,有种强烈的想要找马浩宁的冲动。
“妈,我去趟厕所。”
手机屏幕上亮着右左右左四条新消息。
“你在哪。”
“醒了?……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骗人。我现在已经在医院里找你了。”
“你别乱跑。我在二楼男厕。”
高斯过去时马浩宁也刚到门口。高斯猜估计是不想让他跑太远,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赶过来了。
“高……”
马浩宁还没喊全名字,就被扑个满怀,他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高。”
马浩宁没忍住,又或者说他总不能让高斯掉地上摔屁股墩。
一手臂托住高斯的屁股,另一只手臂搂在他后背上,顺便顺着后脑勺揉了把头发。
香香甜甜的,一股椰奶糖的味道……不对,不对不对!
“高斯,你先下来!”
“为啥?”
“咱俩现在!你现在……我是A!”
高斯不仅没下来,还摸了摸马浩宁后脖子,诶,果然也有抑制贴。
“高高,你饶了我吧……”
高斯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好,有点不尊重这个大Alpha,才爬了下来。
“马哥,谢谢你。”
“不不,跟我谢什么,你不会专程跑来和我说这事吧?快回去好好休息,抑制贴就是临时的,你现在正在敏感期,别乱跑。”
“医生应该打针了吧,没事的。”
“那我怎么还能闻见?!”
“可能是,沾你衣服上了?”
高斯抓起领子闻了闻。马浩宁的衣服他穿实在是有些宽大。
马浩宁脸有点烫。
“求你了小祖宗,先回去吧?嗯?”
高斯也知道自己有点冲动,但在见到马浩宁之后,他心中的答案更是呼之欲出。
如果之前都是好感,甚至有因为马浩宁骗他而觉得有趣的心理,想慢慢相处的话。
那从现在开始,高斯是真的心动了。
表现喜欢很简单,压抑喜欢和天性才是最难的,可马浩宁为了自己做到了。
甚至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帮助自己顺利分化。
高斯认定马浩宁了。
可他能忍,眼下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
他又偷袭,抱了一把马浩宁。
“明天见!”
被偷袭的人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只能看着一个小跑离开的背影。
马浩宁耳朵红着,却是松了口气。
当时高斯一开门,就扑面而来甜甜的椰奶味……马浩宁真的差点懵了,立刻从袋子里掏出抑制贴扯开包装,给高斯和自己脖子后面一人一个贴好。
比一个毫不收敛散发信息素的Omega还可怕的是什么?
是这个omega身上沾着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马浩宁揉了把脸。
他是混蛋,他对高斯起歪心思了。
11
一句明天见,让二人都熬了十个小时。
转天高斯没去班里,先去了高二。
几个同学扒着窗户看高斯。
“我说马哥这学期怎么来那么早呢,原来是为了陪老婆啊。”
“别瞎说!”小狗生气,张牙舞爪。
高斯没什么波澜,套着校服外套,甚至摆手跟杜海皇打了打招呼,后者美美回应。
杜海皇以往也来的不早,是昨晚被马浩宁微信攻击,没睡好,干脆早早来学校睡觉了。
马浩宁虚虚搂着高斯,紧张地往楼道拐角去,那边这点没人,清净。
“怎么样,当o有没有什么不适应?还发烧吗?”
“没有,不烧了。我妈比我还上心,注意事项都给我讲了,要准备的东西也都带着了。”
他说着转个身,指指自己光滑的后颈,上面换了新的抑制贴。
“其实还没到发情期,味道不浓。但我想和你待着,就贴一个保险。”
“贴!必须贴,最好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o才好……也不对,知道了才好注意和你的距离。”
高斯笑了。
“本来当个beta挺自由的,不过……这回我可以闻到你的信息素了马哥~”
“咳,没啥可闻的。”
“咖啡味嘛,我挺喜欢的。”
潮!!!高斯不会是故意的吧,知道自己招架不住?马浩宁你忍住,忍住!
“马哥,我有些话和你说。”
“啊,你说。”
“之前我知道你装的。真的得这个病的人不会把这个词天天挂在嘴边的。但我不生气。”
马浩宁像是被人戳了戳良心,整个人萎
了,低着脑袋。高斯好像看见了他的飞机耳。他觉得让马浩宁难受一小会。
“我知道你是想留住我。其实,我之前有个朋友,他是真的生过病。”
“高斯?……”
“别紧张,不是什么悲情过往。”
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故事。
不过是年轻的小高斯,以为新年之后有抑郁症的朋友会si,被约出来放烟花,结果绷不住大哭。
朋友还一个劲笑,高斯哭着说你不舒服就不要笑了啊!
后来朋友哄好高斯了才说,想放弃生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真的想再看一次烟花就离开。
可是高斯来了,和他成为了朋友,这一年都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他。
“我早就拥有好好活下去的勇气啦。高斯,我妈同意我去国外了,去找我爸。去那边上学,我会努力变得更好的。这么想他们两个beta离婚也没啥不好嘛,至少他们都还爱我,他们也能再找到真正爱自己的人。”
“在那之后我还是对这东西比较敏感,又有点自大的觉得,我可以通过努力温暖他人,拯救他人。很幼稚吧?”
“高高。你怎么这么好啊……”
马浩宁心都要化了,用尽力气压制自己想要拥抱高斯的欲望。
高斯真的一直都这么温柔,这样的他,有一个光明的人生,会有一个更温柔细心的人,b也好a也好,来照顾高斯。
马浩宁的心情像在坐过山车。
“你没有事就太好了,我就说你这样的小狗怎么还有抑郁呢?”
“我没——什么小狗??”
“噗。你看你现在就像犯了错被主人训的小狗啊!”
一时间来了个比小狗更有冲击力的词,主人。马浩宁脸红了,握紧拳头抵在嘴上,没舍得反驳。
“马浩宁。”高斯拉开校服外套,里面穿着马浩宁的那件上衣。
“嗯?”突然被叫大名的马浩宁抬起头,愣住了,闻见一股淡淡的椰奶和咖啡融合的香气。
“我喜欢你。”
诶?
雨不是早就下过去了吗?
可马浩宁怎么好像,看见彩虹了?……
“高,高斯,我我我我我我……”
“汪汪汪汪汪汪?”
马浩宁结巴,高斯就拿小狗叫逗他,马浩宁没绷住,笑了出来。
“高高,等会儿,我有点激动……”
“别着急,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你最好快点回答我。”
“我愿意!——不是!”
这次轮到高斯笑了,其实高斯看这个反应就知道马浩宁的答案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谁跟你求婚呢?我问你喜不喜欢我!”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盖住了马浩宁的声音,更扰乱了马浩宁的心思。
“我喜欢你,高斯。”
高斯却像没听见一样,坏笑着摆摆手。
“哎,上课了,你回来再告诉我吧,我得走了!”说着就真的大步离开。
马浩宁抓了一把没抓住,眼看心上人跑走,慌张大喊。
“我也喜欢你!高斯!我喜欢你!小马喜欢你!!”
一句比一句声音大,喊的不远处的教室都传来了鼓掌声和欢呼声。
马浩宁红了脸,高斯也红了耳尖。
12
“抱抱。”
“刚分化的o这么黏人吗?”
已经分化一礼拜的高斯正完全陷在马浩宁怀里,眯着眼睛,像只晒太阳的懒猫咪。
“不乐意抱算了。”
“乐意乐意太乐意了!我家高高只能黏我!”
马浩宁顺毛的手不老实地挪到了他脊背中间,顺着快速往下一划。
“诶!”
高斯一抖弓起了身子,下一秒捂住嘴,瞪着马浩宁。说是瞪,也看的马浩宁心里软。
虽然两个人都红了脸。高斯更是直接挣开了怀抱。
“错了,错了……别走,是马哥黏你。”
“可别,我一个小跟班而已!不抱了,一会儿大家吃完饭回来了。”
“啥跟班啊,浑身写着三个字,我老婆~”
马浩宁搂着腰蹭蹭高斯额头,高斯踮脚亲了一口脸颊做回礼。
给马浩宁cpu干烧了。
“咖啡好煮熟了马哥。至于吗,不就是亲亲脸?你这以后要是标记我不得浑身红成大虾了?”
马浩宁笑笑没说话。
高斯也没想到未来自己的狗狗男朋友越处越像狼。
13
谈恋爱一个月,高斯第一个发热期要到了。
周六,此刻以去图书馆自习为借口的他,正在马浩宁的床上,窝在马浩宁怀里。
“马哥,我打算跟家里坦白。”
“坦白咱俩谈恋爱吗?”
“嗯,发热期快到了,我想你临时标记我。”
“我我我肯定一百个愿意,你想怎么着都行,叔叔阿姨那边,不会为难你吧……”
高斯回忆了一下。
“呃,没事。总要说的。让他们以为我发热期随便找了个A临时标记,更得气晕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我买点礼物跟你一起回家吧!阿姨喜欢什么?首饰怎么样!”
高斯笑了,“又不是见家长!”
马浩宁看高斯笑了,也没再开玩笑。“也是。高高,我家那边,其实刚谈上就跟我爸说完了,他说只要我真喜欢,就先处着吧。我打算等毕业带你见见他。”
“……好哦。”
“怎么了?”
“没事,一想到毕业,未来,突然有些害怕。”
“担心什么?和我唠唠。”
“担心学业,担心……”
“我猜猜。担心上了大学异地恋的分手率?”
高斯撇撇嘴,没否认。
“高斯,其实我有想过。我学习不好,不听话,没规矩的校霸,配得上你吗。”
“你,咋还这么想呢?马哥,你……”高斯爬了起来,正视马浩宁,却被对方揉了揉脑袋。
“嘘。没事,你不用想着安慰我,其实这是给我的动力。老天给我一次好运让我留住你,我就得珍惜,我得变得更好配得上你,而不是天天想有的没的然后开始作。”
“小狗还会作呢?”
“会啊,要高高亲亲才能好。”
结果高斯真的吻了上去。
从嘴唇磨蹭,到马浩宁一把抱起来高斯,手在他腰间环着,又难耐地扣住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小猫漏出细碎的喘息,就如椰奶味往外溢。但是马浩宁没揭抑制贴。
猫爪鬼鬼祟祟就要去撕。
“诶,别,今天没做好准备,我怕我冲动。”
高斯发狠咬了一下马浩宁的下唇,就当回应了。可是被抱着躺下的时候还是略带委屈。
“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我知道,你没到日子呢,我怕让你提前发热,不好……”
高斯缩在被子里不理他。
马浩宁只能扯掉抑制贴,放出微弱的信息素安抚。
高斯果然回过身来了,钻在马浩宁怀里,像吸猫薄荷一样。
马浩宁本想深吸一口气缓缓,结果又猝不及防一口椰奶香。
“……好了吗?”
“好了好了。”
马浩宁起身,边念叨着拿你没办法边去了卫生间。
高斯在床上也后知后觉脸红起来,打打滚伸个懒腰,举起了手机,飞速在搜索栏打字。
“omega提前发热会怎么样?”
王医生:
一次两次不会有影响,早发早结束。如果是被动发热,需要A及时的安抚,进行...
长期提前发情容易引起发热期紊乱,最好是找到可以长期做标记的伴侣,也可用药或抑制剂解决。
高斯替马浩宁谢谢了王医生。
然后去敲卫生间的门。
“!……高高,你先…等一会儿……”
“马哥马哥,我有点不舒服。”
高斯尾字刚落,卫生间的门就开了,马浩宁还喘着,就被高斯的信息素袭击了。
高斯扑了进去,关上门。
某人几乎是咬着牙发出来的声音。
“不行,高斯,绝对……”
“我问了医生,没有坏处。求求你了,马哥…”
看来这第一次发热期是不提前不行了。
后来高斯跟妈妈坦白的时候,直接先跪为敬。妈妈哪舍得这个,一把给拉起来,捂着胸口说你不愧是我儿子真是随了你妈的胆子。
最后还是松了口,让赶紧领上门见见。
二人的未来,好像又牢固了一点。
人到高三,高斯开始担心马浩宁学业。但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马浩宁想发展做自媒体,已经坚持了好几年了。
“就是可惜,不能陪你高考了。”
“你打算去哪个城市啊?”
“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原本理想是到哪发展啊?”
“……上海吧。”
高斯想了想,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理想院校。
“我也是。那我可不能拖你后腿。”
“高高,是我拖你后腿啊,真想变成年级第一,辅导我们高高学习。可惜现实只有高老师压榨我的份。”
“哦,你喜欢师生?”
“!!我没这么说,别乱说,撩起火来你可不负责,要高考了,禁心浮!”
“看把你吓的。”
14
“没发挥好。”
高考完的高斯emo了,而且分化后,他泪腺更发达了。
他还因为自己容易掉眼泪而自我嫌弃了一段时间,马浩宁好一阵安慰。最终亲自哭给高斯看,说你看你对象是猛A也会哭,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不然我就哭。
这样才哄好。
眼下高斯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哎呦,哪能啊,我家高高很棒的…虽然被运气欺负了,但它还会等在正确的地方,迎接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好吗?”
“哪儿好了,我没办法去想去的大学了啊,我本来想……想跟你一起去上海……”
“没关系啊,我早说过了,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这有个电脑就能活!”
“马哥……”
“高斯,你的努力不会白费,相信我。”
后来高斯就不emo了,因为一家三口,加一个马浩宁,去了好几个城市旅游。
“阿姨,真不用,我住宿费可以自己出!”
“都一家人了?还分你的我的!让爸爸付!”
马浩宁笑着,默默记下了高斯家里人对他的好。
他发誓,他要搞事业,他要赚钱,然后养好自己的爱的人。
15
高斯在上海的某天,突然梦到了高中的这些事,醒来看着屋里的一切。
突然想到,马浩宁果然没有骗他。
虽然有点O凭A贵那意思,因为马浩宁已经是千万粉的up主了。
“……怎么坐起来了,不歇会儿吗?”
马浩宁侧躺着,没睁眼就去摸高斯的手。
高斯后知后觉腰疼,慢慢趴到了马浩宁身上。
“马浩宁,你做到了。”
“什么?如果你是指爱你这件事的话……是我的荣幸。”
【潮斯】今年冬天会遇到心软的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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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w+一发完xx. 有设定
00
马浩宁从来不喜欢“捡宠物”带回家这种事,在这个激情四射的快节奏时代,后续会发生什么懂得都懂。
一时兴起的关系久不了,大部分都落个始乱终弃,他马浩宁就这么说了!
但是,马浩宁,什么叫打脸啊……
01
“我没钱。我养不了你。”
昏暗的客厅里晕染着几抹黄色的灯光,咔哒,打火机点火。突兀的出现一点红。
“只能留你几天,半个月——顶多到开春。”
高斯又喝下一口红烧牛肉味方便面的汤,已经温了,流在高斯心里还烫着。
实在难以抑制,眼泪也滚烫地滴落汤里。
马浩宁只是转个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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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马浩宁从来不喜欢“捡宠物”带回家这种事,在这个激情四射的快节奏时代,后续会发生什么懂得都懂。
一时兴起的关系久不了,大部分都落个始乱终弃,他马浩宁就这么说了!
但是,马浩宁,什么叫打脸啊……
01
“我没钱。我养不了你。”
昏暗的客厅里晕染着几抹黄色的灯光,咔哒,打火机点火。突兀的出现一点红。
“只能留你几天,半个月——顶多到开春。”
高斯又喝下一口红烧牛肉味方便面的汤,已经温了,流在高斯心里还烫着。
实在难以抑制,眼泪也滚烫地滴落汤里。
马浩宁只是转个头就撞见高斯哭,又不想说什么,赶紧挪开视线装作没看到,把刚才思虑好的话一个劲儿吐出来。
“今天外边太冷了,还下大雪,我带你回来,是真怕你冻死在外面,但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马浩宁偏头吐了口烟,白色的烟雾还是蔓延在灯光下,像飘在二人之间的一层薄纱,蛛丝网,来自马浩宁,又侵向高斯。
见状,马浩宁两指夹着烟站起身,又吸了一口,就将刚抽两下的烟按进水池子里,转转手腕,灭掉。
踱步窗边,他斜着打开一点窗户把烟吐出去,又立马扳了把手关上,才回到餐桌前。
一身绵黑卫衣,带着雪夜的凉爽,清新。
此刻是凉爽。
刚刚就是差点夺走高斯性命的彻骨寒意。
高斯被捡回来,也缓了好久。到现在也有点麻木。
上海难得下雪,下得还不小,在高斯被抛弃的第五晚。
他清晰记得,自己摔倒在路边,再也挣扎不起来。
耳朵贴在薄雪里,只听见偶尔车过,渐远,没有一次为雪夜里的流浪犬停留。
直到某一辆车,没有疾驰而过,而是驶离自己身边后没几秒,发动机的声音消失。
开车门,踩雪声渐近。
高斯被一点点扶起来时,已经有些冻僵了,坐得艰难,好心人也并未施舍自己一个无私的怀抱。
那人先把自己的羽绒服外套脱下来给他,带着热度,裹住身体。高斯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冷是热,正如无人倾听他的生死,喜悲。
只有感受不到温度的眼泪,留在那无名的路上。
意识连身体一同颤动,心脏声在大脑里播放,一声又一声。
在颤抖中他被带上车,高斯几乎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一步步踩着泥雪,跌倒在车门前。
那人一把没捞住,只能先开门,再把高斯拽起来推进去。
头发和外套上沾的雪化了,化在车座套上,潮湿。
视线在光明里一点点恢复,车里没开暖风,但也比风雪温和多了,高斯像是被裹挟进了焦糖味棉花糖里。
那人呼喊着不让他睡,可眼皮还是太沉了。
再睁开眼,高斯没辨别清是在什么地方,缓了缓神,感觉到自己裹在松软的被子里。
微微动了身子,他才发觉身下是地板,额外加了一层厚被褥。
旁边摆着个小太阳,轻轻轰出热气。
高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醒了啊?怎么样,哪里难受吗。”
救自己的男人坐在一边的餐桌前,拿着手机,见状往前凑了凑身子。
高斯双手微微握拳,撑在地上,抬着一半身子,望向马浩宁,就这样看着没说话。二人之间沉默了十几秒。
高斯眼神直勾勾的,也不知道是在看马浩宁还是在想谁,委屈都要化成水冒出来了。
马浩宁只能躲开视线,继续胡乱刷两下手机,实际在手机桌面乱晃。
马浩宁听见了几声呜咽。
哼哼唧唧的,像只流浪小狗。
似乎,大概是眼前这个小灰毛发出来的。
“你,能说话吗?”
高斯点点头。这可真没信服力。
他还是开口了,带着微哑的哭腔。
“谢谢你。”
声音轻轻的,像羽毛落在了,草莓酸奶上。
马浩宁心里为自己奇怪的联想而迷惑。乱划屏幕的手指停下。
“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高斯跪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又立刻裹紧毯子,再围好第二层大被子。
“哦,那什么,你身上那T恤啥的都湿的,我就都给你脱了,拿毛巾给你稍微擦了擦。”他没提自己洁癖所以没先给他找衣服的事。马浩宁站起身。
“我去给你泡面。”
高斯沉沉点头,“谢谢你。”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03
“我确实不喜欢养宠物人类。但是你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既然救了你,我不会看着一条生命在我眼前没有的,你懂吧?”
看着人哭了,马浩宁才赶紧磕磕巴巴找补几句。
高斯点点头,伸出右手背抹抹眼泪。
手腕上除了一串黑色字母,还蹭着很多细碎的伤口,应该是多次摔在粗糙的地面上伤到的。
这样的伤膝盖上也有很多。
眼前的小灰毛吃完面就不敢动了,裹着毯子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
脑袋上的灰毛还沾着泥雪混合物。
“……我给你洗个澡吧。”
马浩宁家里没浴缸,他又怕再给高斯冻着,进去先关上门,拿大盆接着放了好多热水。
直到卫生间里蒸腾着水雾,镜子也完全模糊,才关了花洒。他搬了个小凳子放好,口头指挥高斯坐上去。
高斯乖乖照做,小白手还紧紧抓着毯子,紧张地绷着身体。
“你这样事我洗不了的呀,刚才给你擦身上时都看过了,咋还害羞了。”
也不知道是热气蒸的还是羞窘,小灰毛都要缩成一个团了,露出半张粉扑扑的小脸。偏偏脾气还挺倔。
马浩宁只好叹口气。
“行,那就给你洗洗头,行吧?”
小灰毛脑袋探在盆边上。
马浩宁右手拿个一次性水杯给他舀水,左手轻轻撩起他耳边的头发。
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和洁白的皮肤一样细。
挤下洗发水,第一遍打在高斯头发上时都没起泡沫,揉搓半天,用水浇完,盆里水的颜色变成土了咔的。
马浩宁去换水,高斯颤抖着直起了身子,仰头伸伸脖子,甩了甩头发。
像白天鹅扬起他的的细颈,扑扑翅膀。
应该是这个姿势不舒服。
马浩宁再放了盆坐下时,高斯又抖抖脑袋,伸过来,这次马浩宁犹豫一下,虚虚地托住了他的下巴。
脸上的肉软的像棉花……
高斯眨眨眼睛,抬眼看向他。
“累了就说话啊,又不是没有嘴。”
“没事的……”
“直起来吧,再打遍洗发水。”
薰衣草香再次散发弥漫,这遍终于冒出泡沫来。
马浩宁的手指搅合在白软细腻的泡沫之中,湿软的头发紧紧贴附着,似乎和他的主人一样,头发都懂得怎么样示好。
不过马浩宁不为所动,他没精力养宠物,也不喜欢养,他不会为此改变自己的原则。
搓完沫,高斯突然挺着腰直起来身。脸颊被马浩宁捏出了微红的印子。
“噗。”马浩宁没忍住,这不圣诞老人吗。
高斯懵懵地看着他,更像圣诞老人了,或者像……
圣诞小白狗。
“可以冲掉了吗。”
小狗眉毛一皱,好像委屈的尾巴都啪嗒啪嗒在地上甩水。
“好好好。”
吹风机嗡嗡送着暖风,吹起高斯的头发,终于显露出本色,是浅金色的。蓬起来,又散开,像只水母一样。
小流浪狗一下子金贵成马浩宁真养不起的样子。
碎发半遮半掩,亮晶晶的眼睛,眼球挪这边挪那边,看看马浩宁,又垂下去看地板,睫毛也乖顺地俯下。
流畅的侧脸,唇红齿白。
这么漂亮,怎么被抛弃了呢。
他两只大手有些潦草地给高斯擦着头发,却突然听见啜泣声。
呦,又哭了。
“怎么哭了,嗯?是被救了感动,还是不舒服难过啊。”
高斯摇摇头。
忙完这么多事,马浩宁冷静了些,说出来的话总算是没有那么失礼了。
他心里骂了一句,到底还是心软。
只不过这家伙手腕上的那串标识太刺眼了,一圈黑色的字母,
The Pet
和大臂上的一圈红色标识,
Cosset
简单来说,黑色标识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自然人,而是宠物人类。
红色标识说明他是已有主人领养的宠物人类。
应该是被遗弃了,但再怎么说,也是别人的拥有物。
马浩宁擦头发的手放慢了,眸光晦暗不明。
小灰毛擦了擦眼泪,脑袋躲开,帮自己的头发脱离苦海。
“没事,我已经好很多了,谢谢你。”
“你叫什么。”
“……之前的名字,糕糕。我想已经不算我的名字了。主人不要我了。”
眼看他又要冒出眼泪来,马浩宁连忙伸出手。
“停,别哭了…我给你起个名,你别哭了好不好?”
高斯穿着马浩宁找的衣服坐在地垫上,此刻拧着身子回头看马浩宁,腰背曲线优美。
马浩宁的黑T恤在他身上有些宽松,露出一大块肩颈。
“……叫小狗?”马浩宁看愣了,胡诌了句。
高斯嘴巴一撇,马浩宁怕他又要哭吓得赶紧改口。
“不是不是开玩笑的,叫,叫高斯吧,小斯,好不好?数学家!”
好在高斯没哭出来,似乎对这个名字还挺满意,点了点头。
04
马浩宁说好了不养就是不养。
不过他第一次捡宠物回家,也怕有什么注意事项,他给朋友打去了视频。
嘴巴子红红的卷毛小傲打着哈欠出现。
“商务谈完了?咋样啊马哥?”
小傲啸着说,完事还砸吧砸吧嘴。小眼睛写着俩字:想睡觉。
“嗯,那个没啥事。孙傲,问你点事,弟妹家里是不是养过宠物人类来着。”
“嗯对啊,我未来妹夫啊那也是——你问这个干啥?今天对面公司不会给你找这玩意了吧!你可最腻歪宠物人类了!”
“没有不是,哎你tm瞎脑补nm呢孙傲。”
小傲被骂,小傲想无语,小傲想生气。
家人们,老板大晚上不碎觉给员工打电话,还又那么暴躁,他能怎么办。
小傲想让老板有屁快放。
“你别着急啊,到底咋了?”
“哦,那什么,我捡了个回来。在外面路边上冻得够呛,问问它们有没有啥注意事项,忌口啊温度啊啥的,跟人哪不一样。”
小傲坐起来了。
“马哥,说实话,这宠物人类就是混的不行了没钱没权没机会的人。就是缓解贫富矛盾差距的……”
“你睡沙比了吧……说重点啊。”
“就是和你吃的喝的睡的拉的都一样。但是更像宠物,体质弱一些,性子软一点,都学得更会讨好人,那方面懂得比较多……”
哪怕孙傲是在给他解释,马浩宁也还是从心理上难以接受。
这种变态毫无尊严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发展壮大到今天的?
活生生的人什么时候成了商品玩具了。
“真恶心……”
他低声吐槽,却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直觉让他回头。
把自己黑色T恤穿成睡裙的高斯正扒着门框站在门口。
那眼神就在告诉马浩宁,他听到了。
“对不起,我不是偷听——不是,我啥也没听着……你说给我找裤子,还没找……”
高斯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低,最后转身跑了。
马浩宁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
明明挺讨厌的,怎么看见他误会,难过,自己也有些不好受。
他还是不够狠心,马浩宁,你人生二十五载,归来仍是少年啊。
他想着,扒拉着衣柜。
“tm的怎么没他能穿的。”
啪嗒。
高斯提上裤子,一松手,裤子又掉在地上,瘫成一团。
期间上衣还被蹭动着上移,露出更多大腿。
眼见高斯不服气还要穿第n次,马浩宁出手叫停。
“算了算了,你腰太细了兄弟。我给你想个招。”
高斯随即获得自制收腰蝴蝶结长裙。
其实就是长袍浴巾在腰上系了一下。
“怎么样,腿还凉吗?”
高斯捂住浴巾,在大腿上蹭着,毛绒绒的。
于是满意地摇摇头。
“很好!”
马浩宁觉得,高斯这个宠物人类,说话功能绝对不齐全。
他用打探的目光看了高斯好久。
直到后者歪歪头。
“咳,要不,睡觉吧?我没有客房,你可能得睡沙发了。”
高斯连连点头。
他很懂事,不爱说话,不爱表达。
这么听话,到底什么人这么没品遗弃他?
看着高斯乖乖坐到沙发上,马浩宁回想起孙傲说体质比常人弱,还是改口了。
“还是打个地铺睡我屋吧,我怕你半夜出问题,我睡觉熟,容易叫不醒。”
高斯还是点点头。
马浩宁也明白,寄人篱下他有什么选择权呢。
……自己救了他已经是帮了他很大的忙了,你心里有什么负罪感啊马浩宁。
他是这么想的。
于是和高斯一起躺在床上时,他没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马浩宁你就是个心软男!
地铺都铺好了,怎么又让他上床了,他不就是扒着床沿瞅了你一眼吗?
他翻个身,高斯正安安静静背着身躺在一侧。听他的呼吸都微弱而清晰……马浩宁也就不在乎了,庆幸自己把他捞回来。
他可不是颜狗啊!只不过看高斯太脆弱怜生些保护欲而已。
嗯,他只是,爱惜生命……
晚安吧,小狗。
05
高斯感觉双腿发麻。
他又趴在满是泥雪的路上,难以动弹。视线里打来了车灯的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没看见自己一样,急速驶来——
不!
猛地睁开眼睛,他额头出了冷汗,感受不清。
噩梦醒了,人依旧晕眩,身上热得像被刚出锅的蜜糖挟裹。
高斯想自己是发烧了,合情合理,不病才奇怪。
以往这种时候应该吃药。
高斯迷迷糊糊地想,努力往床边挪了一点,和床另一侧的人拉开一点距离,随后闭上了眼睛。
总不能打扰人家吧,大晚上的。他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
……
话说他叫什么名字?
……
啊,他怎么过来了,为什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怎么还是动不了。
那是什么,刀吗?他举起来了,遇上坏人了吗?我要死了吗——
高斯自暴自弃合上双目。
周围却一片安静,再睁眼,还是黑夜里的床头柜,衣柜。
刚才的画面真实得让他难以确定是否为梦境。想来一定是梦,只是他已无心思去分辨了。
第三次昏睡前,高斯只是在想,自己怎么能瞎想,认为帮了自己的好心人是坏人呢。
他又往左侧挪了挪,但不是因为害怕。
不然也太没良心了,对吗。
“是的。”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黑发的男人坐在沙发里,轻轻揉高斯脑袋。
高斯坐在地上,头侧躺在男人腿上面,仰视。
“所以我做错了事情对吧。”
“你只是太害怕了。这种安全意识是好的,谁知道帮你的人是不是变态呢。”男人一直温和的笑着。
“我是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事,你才不要我的。”
高斯撑起身子,想要看着男人,男人的脸却越发模糊。
“你很懂事,你应该知道的……人类和宠物到底是不一样。”男人收回了手。沙发后面,一个人影出现,同样看不清外表。只是他轻轻环住了男人的肩膀。
“我遇到了爱我的人,是真正的人。他会在我的人生中给我安慰和快乐,他会陪我度过焦虑。
可他也会介意你的存在,对不起。”
“那你会过的开心吗?”
“我会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高斯点点头。
耳朵摩擦着枕头,高温也随着被抹匀。
泪水打湿了枕巾,烫出几点深色。
高斯晃神。一场又一场半梦半醒,让他的脑子更加凌乱。
下意识的,他又和身侧人拉开距离,手腕已经悬搭在床边。
呼吸越来越重,感觉从嗓子处堵住了一个漏网,下半身是麻木的,脑袋里是一团热浆糊,一点点往身体里渗。
其实他全身都很烫,只不过连身下的床单也捂热了,没有对比而感觉不出了。
他不能再挪了,再挪就掉下去了。
掉下深渊,掉回痛苦里。
也许,人生需要自己争取一下,万一遇上好人了呢。
高斯皱着眉缓缓翻过身,伸出胳膊时,肘窝与脑袋的疼痛一跳一跳,近乎同频。
他伸出食指点点马浩宁。
没醒。
高斯内心有些忐忑,咬着牙,双目紧闭,用手掌拍了拍。
下一刻他那只手被握住了。
“我潮,什么玩意儿这么热……”
马浩宁声音有些哑。高斯心里一咯噔,给人熟睡时弄醒了,会不会生气。
他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想开口却没发出声音来,而是咳了几声。
马浩宁回想起来家里已经多了个人,拍开床头的小灯,一看,嚯,草莓钙奶汤圆要煮化了。
高斯半截脸埋在枕头里,白中透粉,烧得眼睛都蒙着水雾。
“坏了,发烧了……我去给你弄水。”
高斯轻轻点头。
马浩宁坐在床边时,才注意到高斯下半身堆得鼓囊囊的,是浴袍堆一起了。想着发烧还捂着应该不舒服,马浩宁就掀开被子想把这浴袍解了。
结果刚解开,高斯小爪子就伸下来,飞速又拽回浴袍盖住了大腿,好像盖住了自尊。
马浩宁奇怪,烧成这样还能下意识护着啊?防范意识够强的。
算了算了。
这次马浩宁先把被子盖好,手在被子里面鼓捣,撤走了浴袍,高斯终于是没反抗。
刚喂下了药,高斯陷在被窝里,闭着眼睛,眉头一直皱,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马浩宁把温度计对着灯光转了几圈,39.1°
撇开刘海,手掌轻轻覆上额头,薄汗沾湿了手心。
马浩宁睡意全无,倚着床头躺在高斯身边。
“上辈子欠你的……”他小声嘀咕,没想到高斯突然睁眼了。
“不是,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啊……”
“你的名字。”
“啥玩意,电影啊?”高斯还没摇头,马浩宁就反应过来指指自己。
“你问我啊?我是小潮,嗯,实名马浩宁。”
“对不起马浩宁……”
马浩宁愣住,连没关系都没说。
拜托…什么烧糊涂的小动物在黏糊糊喊自己名字啊。
“没事的。大家都会生病,不是你的错,高斯。”他语气自然地放轻,流露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
一只大手,轻轻提起高斯抱着被子的爪子,蹭过他手腕上的标记。
给高斯小手塞回被窝,拢了拢被边,又没肯离开,拂向脸颊,热气扑在手掌上,才烫的马浩宁缩了手。
只是生病了照顾他而已,又不是要收养他,对。
不过高斯康复以后,马浩宁还是会让他和自己睡床。洁癖为何悄然消失就只有未来的马浩宁自己知道了。
05
“我去上班,你在家里要乖,知不知道?有什么事就拿这个手机给我发微信,瞅这个粑粑头像叫马浩宁nb的是我,记住没?”
今天是高斯住在马浩宁家里的第三天。
在马浩宁旷工的两天照顾下,高斯终于算是康复了。马浩宁也得赶紧回去工作了。
再不去公司他员工们也要疯了。
“马哥还没来?”
“呃,不知道。”
小傲坐在椅子上,往后靠着打开手机外卖软件,嘴里还骂骂咧咧。
“知道的是捡宠物了,不知道的以为金屋藏娇了!君王不早朝,上班都不上了,什么老板这是!——诶这家出新菜了?”
他挑的尽兴,没注意到海皇眨到起飞的眼睛。
一只手搭上孙傲肩膀。
“真是,这老板不务正业,就不行,应该踢下去让孙傲干啊!”
“就是——诶!哎呀妈!这是干啥啊——”
小傲手机被拿走,小傲午饭吃馒头,小傲想哭泣。
海皇进办公室时,马浩宁正拿着手机,嘴角上扬。
完了,他们老板还真不务正业了。
“马哥马哥,上次那商单尾款结完了,你再看一眼,我微信发你了,你没回我。”
马浩宁干咳两声坐直,瞥了海皇几眼,似乎有些心虚。
“啊行,辛苦了,我一会儿就看。”
“那你现在干啥呢……”
小狗皱眉。
“当然是在办正事啊!你敢质疑老板啊杜旭东?”
坏了,叫大名了,海皇眯眼歪嘴五官缩在一起,一脸看透的表情盯着马浩宁,腿上倒是快速退离了办公室。
马浩宁看了看手机,对方又回复了。
“好吧。”
正事。
指高斯问他可以不可以在家里做饭。
他怎么放心家里被一个陌生人祸祸呢?当然要严词拒绝了!
“我可以做饭吗?”
“不行。”
“好吧。”
对方正在输入中……
“你会做饭?”
高斯小心地托着手机敲打。
“嗯,以前都是我给主人做饭的。”
看着“主人”俩字马浩宁痛苦面具了。
“……你牛牛。”
“真的不可以吗?”
“为啥这么想做,你又好了是吧。”
“我想回报你。”
马浩宁下意识护住了自己胸口。怎么感觉,怪怪的兄弟……
他幻视白色的狐狸变成人形,衣怀大开,爬上了自己的床……
潮!
“不用!!”
高斯不回话了。
这下轮到马浩宁敲敲打打删删减减了。
“你是无聊吗?手机里有游戏你可以玩,也可以看b站。”
“不用,我只是想做饭。”
嘿小孩还挺倔!就不让,我这也是关心病号啊,再说了那家里煤气灶啥的用不习惯,他再烫着手,再把家点了……
不可能让他做饭的,别想。
11:57
“你要想做就做吧,别给我弄乱了,注意安全!!不会的问我!”
真香。
高斯回了个表情包,小白狗眼睛亮亮的,扑过去抱住另一只小黄狗。
而手机前的小黄狗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06
马浩宁很苦恼。
本来他还是占理的,随时把高斯放出去或者送去宠物救助站也是没问题的。
可是高斯天天在家里给他做卫生做饭诶!
“拜托我没让你做事情!”
小狗着急。
高斯手抬起来不是放下也不是,此时烤箱叮得响了。
高斯没敢动,低下头,表情淡淡的。
马浩宁重重地唉了一声,大跨步走过去速速戴上手套,打开烤箱,把高斯自己烤的小披萨取出来。
别说,还怪香嘞。
披萨上了桌,马浩宁摘掉手套,一回头高斯还站在原地不动。
“吃呀,干啥呢?”
“……对不起。”
得了,高斯委委屈屈一认错,这错误也就全到马浩宁身上了。
说来,反正高斯没错。马浩宁心里就是莫名不愿意看见高斯受委屈的样子。
“我不是说你——哎呀,就是你不是我雇的保姆我也不给你钱,你不用天天帮我这么多忙的呀!”
马浩宁拉开椅子,又推着高斯肩膀走到餐桌前,按下去落座。
而且你这样对我好,我会更难办。
“高斯,说白了,你不用讨好我。我说了不养宠物人类,就不会养的。”语气再温柔,所言内容却直白。
高斯扣扣手指,低声细语。
“我知道的,我不是为了让你留下我。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些,总吃外卖不健康。”
马浩宁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他点点头。
“嗯,谢谢。”
不过还真好吃。
几角披萨炫完,高斯便一直盯着马浩宁。
“干嘛?”
“那我可以洗碗吗?”
马浩宁扶额,他无语了。这样显得他更像坏人了。
高斯一脸想洗的样子,可不让他干活也是自己刚才说的。
他叹了口气。
“我来,你搁那边上看着。”
高斯照做了,他本以为马浩宁应该不常干这些家务活,没想到刷盘子刷碗还挺麻利。也没什么表情,似乎很随意,又很认真。
他工作时也是这样吗?
还挺帅的。
高斯猛然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不该想的东西,手啪得拍脸上,捂着嘴巴,耳朵红了些。
马浩宁余光瞥见,内心也是升起问号。
不过好可爱啊兄弟。
之后马浩宁还是允许高斯做家务了。
拜托,不让他干的话你回家就能收获一只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抱着枕头emo到猫猫都看不下去过去贴贴的委屈小白狗一只。
07
今年跨年马浩宁行往常一样不回家,但他还是大度的给员工们放了假。
从白天,群里就你一条我一条激闹,有的已经在高铁上有的已经下了飞机。
马浩宁按灭手机,眼前是家,窗户,烧了大半根的烟蒂。
奇怪,自己大早上起来抽什么烟啊。不是吧,一个小孩而已,自己有什么可躲的,一起跨个年很平常的事嘛。
烦躁什么。
他拖沓着脚步来到客厅,高斯已经早早地打扫了一遍卫生,正蹲在阳台边上和猫猫对话。
他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宠物,虽然名义上两个都是。
“起真早,又辛苦你了。”
“没事……”
“今天跨年,有没有啥想干的事?”
高斯蹲着抬头,换了个视角看马浩宁,那双眼睛向下注视着自己,却没有一点戏谑或贬低。
前主人家里会聚餐,高斯是不能上桌的,他会悉心服侍主人,然后得到主人其他兄弟姐妹的夸赞。
虽然主人一直不是很开心,回到自己家已经很晚,高斯要再收拾好一切,主人洗完澡会叫他一起看电影,顺便亲近一下自己的宠物。
高斯习惯了,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职责,心里也不会有太大波动,只是有时候主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容易在高斯身上留下伤痕。
回忆结束,高斯还是不知道怎么跨年,总不能说和马浩宁贴贴吧。于是他只好摇摇头,
“做些好吃的?”
“当然,我不是提前给你钱,买好食材了吗?”
“嗯,那什么时候开始?”
“不急,刚睡醒不得歇会儿。”
“?”
“中午还是叫外卖吧。”
“好的。”
12:00,二人面对面吃午餐。
12:40,马浩宁刷餐具。
12:42,高斯觉得马浩宁撑在水池边上啃苹果的样子有点帅。
12:42,马浩宁以为高斯看着自己是想吃苹果,给他分了一半,高斯愣了一下乖乖吃了。
12:43,高斯去厕所。茶几上摆着一个只咬了两口的半拉苹果。
12:44,马浩宁看见,拿过来把剩下的啃完了。
1:00,马浩宁带高斯一起玩了会儿VR,高斯砸坏了一个立灯,马浩宁说碎碎平安。
1:30,高斯还在为灯道歉,马浩宁拉帘强制要求午休。
1:40,高斯辗转,马浩宁刷手机。
1:50,高斯入睡,马浩宁刷手机。
2:05,二人酣眠。
2:10,马浩宁的大黑胳膊搭在高斯腰上了。
3:00,马浩宁睁眼就刷手机。
3:07,马浩宁刷到了一些东西,关掉手机,狗狗祟祟去了卫生间。
3:08,高斯昏昏沉沉醒来。
马浩宁似乎是刚离开的,床边还有余温。当然高斯没在乎,他刚做了梦,半梦半醒觉得有尿意,要去厕所。
坐起来愣了半分钟,高斯揉揉眼睛,往厕所走。
厕所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浅浅的喘息声。
高斯瞳孔地震,愣了两秒,握着门把的手突然像被烫了,他连忙关门收回来这不听话的手。
他看见什么了,他撞见什么了?啊,那好像是…所以马浩宁刚刚是在自己……?
高斯几乎是逃到了客厅,他呆呆地坐到了地上,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似乎更有安全感一些。
高斯伸出手,食指和大拇指拉开距离,扯到极限,也就十多厘米。
他回忆着,脸早就热成了火烧云,嘴里傻乎乎嘀咕着。
“好像不止……”
话说马浩宁,发现自己了吗?
当事人还在厕所没出来。
他也不好受。
服了差点养胃了哥们……放假在家,这,很正常吧,他是个普通人,工作之余,闲下来也会有生理需求啊。
都怪自己没锁门,高斯没事吧……别给孩子吓着了,以为遇到变态了呢。
要不当不知道?
冲水声停止,马浩宁关掉水龙头,离开厕所,关门时故意把声音弄得大了点,扑到床上,翻个身闭眼假寐。
果然,等了快十分钟,就听见脚步声从客厅蹭过来了,先是上了趟厕所,再出来走近床,小心地,慢慢地躺了上来。
一股灼热的视线。
马浩宁在个傻白甜面前装睡还是没问题的。
高斯极轻地喊了好几句马哥,被喊的人忙着装睡当然不能回应。
然后,高斯上手了。
他指尖很凉,又很滑,戳戳马浩宁脸颊,蹭过嘴角,划过马浩宁手指。
人似乎是半趴着的,胳膊肘又顶了顶马浩宁腰,手搭上大腿。
马浩宁有点绷不住了,这小孩看哪呢……不会刚才把他吓傻了吧。
他猛然想起孙傲说过的话。
“宠物人类那方面懂的会更多点。”
就在高斯脸红透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耻,要下床离开时,一股力量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他惊呼出声,心脏怦怦跳。
马浩宁浅笑出声。
“干嘛呢小斯。”
完蛋了!被抓包了,高斯眼里写满两个词,绝望,丢人。
“当做没发生吧,求求你了!”
两只手臂交叠在一起,遮住脸,粉红对比更明显。
马浩宁想到,这事一开始是不是应该他自己尴尬来着?好啊,攻守之势异也。
不过除了逗猫,他心里竟然也有了点异动。
不知怎么,烦躁的心也随着和高斯拉进的距离,被安抚顺毛了。
正想着,他视线下移。
哎呦?
高斯感觉到了自己被观察。气氛一下子安静到极致,钟表声滴答,混着高斯渐渐粗重且急的呼吸声。
马浩宁哭笑不得,吐气轻声笑骂。
“我潮,你看出反应了?还是个小流氓啊。”
高斯紧闭的眼睛睁开,积满了泪水,却倔强着没有让其流下。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说什么,cpu要烧了……
马浩宁的异心渐渐盖过了逗闹的心情。
“这可是你先邀请我的……我该夸你勇敢吗?”
高斯双腿并拢在一起,交叠,轻轻上下蹭了蹭,不敢再乱动。身体已经有些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
“别害怕,我没怪你。”
马浩宁安抚地揉了揉他脑袋,大手又抓上他的腿。
慢慢的,向两侧白开。
高斯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大,眸光微颤,像受惊的小动物。
“诶?……”
马浩宁呼吸粗重,眼睛直勾勾盯着身下的“小动物”。
“小斯,互相帮助一下嘛。”
高斯的眼泪最后到底是没忍住,流湿了床单。
这其实算是宠物人类的本质工作之一……只是他经历的太少了,尚且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
4:10,二人去卫生间。
4:13,马浩宁离开卫生间,回到卧室换床单。
4:20,马浩宁把蹲在厕所里哭唧的高斯推回卧室休息,并给高斯揉了揉小臂和手心。
4:35,准备晚饭。
高斯洗了好几遍手,无法再下手去洗菜切菜。尤其是洗菜。
于是马浩宁出现在身后,绕过他身子拿过来萝卜,在水龙头下搓洗。“我来吧…我可洗过手了啊。”
水流下,他手掌攥着萝卜,手指搓洗柱身和胡萝卜尖尖。高斯默默红了耳尖,被马浩宁瞥见。
“今天跨年呢,你总不能害羞一整天吧?”
“手,酸……”高斯声音小小的,试图解释,却把话题引到更奇怪的地方去了。
“抱歉哦,我…有点慢。”马浩宁努力压住嘴角。
高斯听完只会更羞,心跳加速。但马浩宁说的对,他尽量调整呼吸,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晃晃脑袋。
高斯转了转手腕,伸伸胳膊,继续忙碌起来,也只有忙碌能让他短暂的忘记一些画面。
可马浩宁是忘不掉了,甚至在脑子里慢慢回放品味。
很特殊的跨年不是吗,家里也不再只有他一人。
好像也不错。
小狗内心笑开花。
让高斯庆幸的是,马浩宁后来既没有再提这天的事,也没有提让高斯离开的事。
跨年后两个人还是正常相处,似乎不远不近,高斯是这样想的。
正如他每天夜里睡去,不知道慢慢挪蹭过来凑近,欣赏高斯睡颜的马浩宁。
08
某日,已经晚上十一点。
马浩宁还没有回家。
高斯窝在沙发上,抱着猫猫。六一乖乖窝在他怀里,好像高斯真的是他的主人一样,虽然一人一猫也才相处两周而已。
高斯一只手拿起手机,按亮。
微信还是没有回消息。
按理说他无权干涉马浩宁的事情,如果马浩宁有什么自己的私事不告诉他也是很正常的。
但高斯就是担心,他不知道马浩宁是做什么工作的,他说他没钱,难道是一些艰苦危险的工作?
出意外了?还是被绑架了?……
要是他出事了怎么办,猫猫是不是就要留给高斯照顾了。
高斯胡思乱想,差点从宇宙大爆炸想到丧尸末日。
刚好两周,按马浩宁某次的说法,这是高斯可以待在这个家的,最后一天。
总要当面感谢一下再离开吧。高斯默默握紧了拳头。
马浩宁小号联系人不多,聊天记录也都很久远。
就在高斯拿着手机纠结,是给“捧哏相声演员”还是“世界第一摇子”发消息时,开门声终于带着救赎而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
说实话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是小偷?
高斯抱着猫扒在沙发后面,露半个脑袋,小心观察。
进来了一个红红的胖子,胖子身上扛着一个,
“马浩宁?”
高斯出声了,站起身,猫乖乖蹦走。
“谁喊我?”马浩宁咋呼,孙傲当听不见。
但抬头注意到高斯,孙傲满嘴的脏话憋了回去,礼貌笑笑。
“诶,你好你好,你就是马哥捡来的那个,高斯吧。我是他员工,我叫孙傲。”
“嗯……我,我是。”高斯承认得很小声,又走过去帮忙。
刚近身,高斯就被马浩宁身上一股酒味袭击,他很少接触酒,被熏得微微皱起眉头。
“他怎么了?”高斯有点担心。
“没事,谈业务总得喝酒的,在我们这行常有的事。”
高斯的前主人滴酒不沾,家里好像很有钱,规矩也多,平时饮品除了热水就是茶,咖啡。
相对的对高斯要求也很多。温顺贤惠是给他的宠物原则第一条,后面还有很多,奇怪的是高斯在这几天后,已经遗忘了大部分。
以后他的生活,好像要完全不一样了,高斯隐隐预感。
“我这一会儿还得在你们家待会儿,我得给他弄点醒酒茶和宵夜。”孙傲一边扛着马浩宁往屋里走一边和高斯搭话。
“我帮你吧!”
高斯本意想帮他准备醒酒茶。
然而小傲却思考了片刻,显然是想偏了。
“啊,那你扶他回卧室吧。”
?
高斯接过重担,重担像个大黑熊。
大黑熊眯着眼开口了。
“你是谁呀?”
“我是高斯……”
“高斯我可认识啊,高斯是我家小孩啊……小白狗,可爱的小白狗……”
“我不是小狗……”高斯脸红,小声嘀咕着反驳小狗的说法。
马浩宁虽然还能自己站着,但两条腿却是各走各的,好险缠一块。
他脑袋歪在高斯肩膀上,嘴里哔哔叭叭的,热气全呼在高斯耳旁,给高斯红成樱桃了。
终于把人扔到床上,高斯实在没力气,马浩宁是直接脸朝下摔床上去的,高斯连连道歉。
“是谁要谋害朕!”
“不是我!!”高斯背手。
马浩宁闷在枕头里差点憋死,意识也更清醒点,他翻了个身,眨眨眼睛。
“高斯啊。”
“嗯?我在!”
“你以后都不许叫我大名了,知不知道!要叫哥!”
“知道了马哥……”
马哥嘴角抽搐了一下,憋住笑意。
“你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高斯凑了过去,腰后却突然一阵力度,他整个人被迫趴在了马浩宁身上,脑袋贴着他的胸膛,热热的。
他挣扎了两下,马浩宁却将人搂得更紧,高斯欲哭无泪,只能乖乖就范。
可是心跳声怎么那么大啊。
来不及缓神,马浩宁就低下头,嘴唇蹭着高斯的耳朵,软软的,惹得高斯头皮酥麻,身体紧绷。
“重要的事就是……高斯…”
“嗯?”高斯大脑当机。
“窝香袅袅——”
诶?
啪!一只手糊到马浩宁脸上,高斯一惊,同时自己腰上的锁被解开,孙傲把高斯提溜出来。
“喝点马尿就占人便宜呢??”
“那个,那个……”高斯盯着孙傲,半天没说出来话。
“叫我傲哥就行。”
“傲哥,马哥说要去上厕所!”
“那你扶他去呗。”
“我可能扶不动了……”
“那让他尿床上。”
“啊?”
孙傲笑了笑,又转身去厨房看开烧的水,不留下一片云彩。
马浩宁真的喝大了,一般会倒头就睡。他现在顶多喝的半迷糊,还不至于喝醉。
至于没醉还这么演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孙傲就不知道了。这种时候不戳穿才是一个好兄弟该做的。
高斯拉开一段距离,蹲在马浩宁旁边。
“马哥,你醒醒,憋尿不好……马哥,马哥!”
而马哥已在一声声“马哥”里迷失了自我。
他伸伸手,高斯以为他想起来上厕所,就把手递过去了,结果马浩宁没拽起来,高斯自己又一个趔趄,扑到他脸边。
一瞬间咫尺的距离,反让高斯忽略了酒精的味道,鼻尖隐约蹭过他的脸。高斯猛地偏过头,却是又靠在了他的肩上。
好吧,总比亲上好。
气氛突然安静了。
高斯心里已经小鹿乱撞——是那种被傻狗人类吓到应激在山林间乱飞的鹿。
马浩宁也吓了一跳,太近了,差点演过火,我潮了……
怎么又感觉有点可惜呢。
他感觉蹭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挪开了,软发也从他的脸颊上离开。
但他没放手。
手还攥着高斯的手腕,一黑一白,看的人有点,心思荡漾。
“马哥?”
“小斯,对不起。”
“啊?”
“你愿意住在我家吗,多住一阵子,住到你想走为止……”
高斯听说过一句话,叫醉鬼的话不能信。
想到这里,他心里反而更郁闷,像是塞了很多羽毛,痒痒的,似乎充实,又其实虚无。
高斯笑了,眼波流转温柔如春水,他双手回握住马浩宁的手。
“谢谢,但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不用再施舍我什么。马哥,你是个好人。”
马浩宁被发好人卡了。
眼睁着他曾亲口约定的时限到了,此刻不想让高斯走,竟然成了件难事。
马浩宁是谁啊,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咳咳!”他咳嗽几声,干哕了一下,高斯立刻紧张起来。
很好嘻嘻。
“小斯,你别走,我难受,求你了照顾我一晚上……”
“好的好的!我不走,我会照顾你的,放心吧,先躺好马哥……”
高斯艰难但努力地给马浩宁脱去
外套,给他拿湿毛巾擦手擦脸,摆好位置,躺舒服了,最后打开被子给他搭上。
马浩宁正准备闭上眼舒舒服服享受,心里突然一沉。
坏了真想上厕所。
小傲的醒酒茶和夜宵也来了。
“不吃不吃不吃!”
“嘿,我这半天给你煮的面,煎,煎的蛋!你不吃了?”小傲想变红。
“我难受我晕我不想吃!”
小傲无语。
兄弟骗骗别人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高斯两边摇脑袋,最后还是好声好气地朝着小傲试探“那要不,先不吃了?等马哥好受点,饿了肯定会吃的,辛苦你了傲哥!!”
孙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咦?红的?
为了演戏忽略我,我的心里一团火。
孙傲和马浩宁对视一眼,笑了笑。孙傲是苦笑。
“行,挺晚了那我先回去了啊,辛苦你照顾了高子。其实不用管他,你该睡觉睡觉啊,饿了就把那煎蛋吃了。”
“哦好,好的,谢谢傲哥。对了傲哥!”
“嗯?”
高斯咬咬嘴唇。
“你是…捧哏相声演员还是世界第一摇子?”
“?”
高斯忙叨到夜里一点多,马浩宁看不下去了,开口嗓音有点哑,却平静。
“我没事了高斯,你快睡吧。”
“不想吐了?那你吃宵夜吗?”高斯抬头。
“不想吃。”
“那你头还晕吗?喝水不?”
“真没事——”马浩宁脸皱成一团,小狗无语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马浩宁亲自起来上了趟厕所,在客厅溜了一圈嗦了一口面,回屋又在床上滚了两圈。
“真没事了,喝完醒酒药就好了!”
高斯赶紧凑过来看。看着他疲惫迷离的双眼,马浩宁轻轻摇头,一伸手搂过高斯,把人抱在怀里。二人一同向后倒去。
“睡吧,好不好?”
高斯看着马浩宁,眨啊眨,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睫毛终于不再乱颤,怀里人呼吸渐渐平稳。
马浩宁小心翼翼的,把下巴垫在高斯头上,又往自己怀中搂了搂,稀罕得很。
两个人斜躺在床上,高斯蜷缩着腿还能躺得舒服,马浩宁半个小腿都悬在床外,为了给高斯留出地方也不能屈起来。
没有关灯,没有完全的黑暗,没有可舒展的大床,没有柔软的被子。
可他就是觉得特别舒服,又觉得这时光特别安宁,困意袭来,却不舍得闭眼。
他怕明天一睁眼,怀里没了人,高斯就不打招呼地走了。
打脸吗,或许是吧。
请上天原谅他吧,在遇到正确的人之前总要经历一点波折的对吗。
马浩宁怕自己还是太慢了。
两周时间,他看清了高斯的善良,看清了一份乖顺的烙印,又看见他骨子里的倔强,不触及底线的时候他总是站在别人角度想问题,一旦涉及到自尊,他就死死拽住——拽住毯子,拽住浴巾……不把自己的脆弱暴露。
发烧了还和自己离八丈远,
明明爱掉眼泪嘴上又不承认。
也从没提及自己为何沦落在那雪夜里。
高斯,你如何走入冬夜?
你知道会在这个冬天遇见我吗?
我从没想过遇见你,可我无比,无比的庆幸,遇见你。
我不会养你做我的宠物。
高斯,我们平等。
晚安吧,小斯。
09
“宠物人怎么恢复自然人身份啊?”
马浩宁泡着咖啡突然问了一句,同在茶水间的孙傲抬头,烫手了。
马浩宁眼疾手快关上热水,奇怪地看着孙傲,后者正摸着耳朵。
“咋回事啊你?”
“你咋回事啊你?是为了高斯吗?你知道宠物人类恢复自然人有多麻烦,要花多少钱办多少手续吗?而且…”
马浩宁啧啧嘴,似乎奇怪孙傲为什么那么激动。
“你怎么这么激闹啊今天。”
“马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这下轮到马浩宁激闹了。
“你瞎说什么玩意儿,我告你你小点声啊,高斯就在外面玩呢。”
小傲皱眉眯眼撇嘴,“玩啥啊真当小孩宠啊,人家24就比你小一岁!能不能别恋爱脑!”
“我管他二十四还是二十四点九,那也是比我小,我宠宠他怎么了?”
“你还说自己不喜欢人家?”
“这tm很重要吗?”
“很重要啊!如果结婚一年后高斯是可以自动恢复自然人身份的!”
马浩宁闭嘴了,他冷静下来,圆圆的眼睛看着小傲。
“真的?”
“真的啊,不然我妹夫咋成的我妹夫呢。”
孙傲叹了口气,放下水杯。
“结婚恢复自然人,需要一年时间。花钱恢复自然人,需要送进心理学校培训,重新适应人类身份,一年到三年不等,定期交学费。”
“……时间长点长点呗,还能转换一下心理,不是挺好吗?”
“好啥啊,你舍得?”
马浩宁抬头,似乎摸到了点别的意思。孙傲继续解释,
“赶上好人还行。
这个宠物人类推行不长,相关规定还不够完善。那学校里面,半封闭,人类对宠物人类有主导权,而且宠物人大多都长得漂亮,温顺听话,那是进去学习吗?…多少宠物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不明白吗?这个时代,能高估人性?”
这话来的够直接,马浩宁心里一沉。
他当然知道宠物人类生活得有多惨,早就知道。虽然有个人字,却不被当人看,待遇就像宠物一样,喜欢了捞过来亲亲,养不起了随手一扔。
回想,当初家里破产,催债的人逼着要把马浩宁改去当宠物人类,马浩宁不肯,转天出了学校硬被绑走。
好在最后他老爸抄着家伙赶来,直接甩飞一个板砖。
“谁动我儿子,我命没了你们也别想拿这钱!!”
从此马浩宁就更恶心这种东西。
不是恶心宠物人类本身,而是恶心,这种“分类”能出现。
他知道会去自愿放弃人的尊严当宠物人类的,大部分都是人生跌到谷底,真的挣扎不起了。
因为哪怕再没钱,也至少还是人。从他马浩宁这里,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自甘堕落。
所以他总觉得高斯这种性格,不会随意就改变成宠物身份。
马浩宁摇摇头,拍拍孙傲肩膀道了声谢。
现在想这么多有啥用呢,高斯还没为他拆掉那束高墙。
没关系,他会让高斯慢慢发现,他可以信任。
“小助理,小斯,给我拿下烫伤药呗。”
推门进办公室时,高斯正蹲在沙发边擦茶几,闻声抬起头,炸了毛
“你怎么了?”
高斯眼睛睁得大大的,连连起身去翻箱子,眼神却一直扫视马浩宁,似乎在看他哪里受伤。
走过来时同手同脚,略显紧张。
马浩宁赶紧摆手。
“没没没,我没事,傲子让水烫了一下,事出怪我,我给他拿过去。”
“啊,咋弄的,傲哥没事吧?”
“我跟他说话吓着了,没事,大老爷们能有啥事。”
高斯浅笑一下。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来给拿药,马浩宁好像总是这样啊,嘴硬心软。
马浩宁这几天来公司都带着高斯,高斯也听话,平时就在办公室待着,员工午休时他就在公司里四处观察。
结果就慢慢对公司了如指掌,马浩宁干脆命其为助理,给自己打打下手。
高斯递药,马浩宁伸手接过,却盯上那手腕上的一道红痕。
伤痕,标识上添了伤痕。
“诶!不是,你这怎么弄的啊?”
“不小心划着了,你公司有个椅子坏了……不过我已经跟皇哥也说完了,椅子处理了。”
马浩宁轻轻抓着高斯小臂,心里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翻涌。
这伤已经让他心惊,说出来的话更让他心乱。
“你公司”“跟皇哥说完了”
就是透露一股疏离感。
虽然他早就知道的,但偶尔被击中还是会难受:高斯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而已,他对自己没有太多……依赖。
也怪马浩宁自己,当初说什么讨厌啊一系列排斥的话。
高斯能不计前嫌已经很不错了。
马浩宁没心思说笑了,拉着高斯坐下来,自己又去翻药箱。
“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你看,这药水的印记还在——哦看不太清,被标记挡住了,不过真的涂了。”高斯笑笑,马浩宁看着更难受。
他没说话翻出来创可贴,动作粗鲁地扯开,塑料皮随手一扔,也不管飘没飘进垃圾桶。
坐到高斯边上时倒是很轻,捧起他的手腕,仔细把创可贴贴上去。
“疼吗?”
高斯摇摇头,金发跟着晃。
也不知道刚才谁说的大老爷们能有啥事。
可是马浩宁问完又没声了,这种沉静的氛围有些压抑。高斯往往能察觉出别人微小的心情变化。
他歪歪头,凑近了一点。
“马哥,不开心了吗?”
马浩宁张口还没说话,就嗅到一股家里沐浴露的味道,是高斯身上的。
很好闻,尤其在高斯身上,出现自己的味道。于是他心里也跟着舒坦了些。
“很明显吗?”他黏糊糊说着,尾音拉长。
“很明显呀。”
“高斯,下次遇到事情你一定要和我说好不好。
最初我说了些放屁的话,是我不好,我不是冲你的……”
高斯大概明白了。
“没事,那些话我没放在心上。你就是这样的人,满嘴跑火车,但是心很好。你是我遇到的对我最好的人了。”
高斯白嫩的手轻轻拍拍马浩宁。
“还有傲哥皇哥羊哥彩姐……”
“停停停,不用端水,他们又听不见。”
眼看把小狗逗到了,高斯嘿嘿一笑,又接着说。
“虽然你不是我的主人,但你比我前两个主人都要对我好。”
“两个?”
“啊,就很小的时候被第一个领走,完事我跑了。又误打误撞碰见了第二个主人,也是养我最久的。”
马浩宁有点傻住了,一时也没注意避讳,直接问出口,“那你怎么只有一个红标?”
“呃,因为前主人比较介意,就给我洗掉了第一个。”
气氛又安静了,马浩宁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摩挲高斯手腕很久了,甚至有些蹭红了,他怔了一下,赶紧松开手。
高斯好像也借此想起了一些旖旎的回忆,某天下午的冲动,心跳传到今日,在二人胸腔里,不老实地跳动。
“我我我,下午茶时间到了我给大家点个外卖哈。”或许因为公司是人多,正经的地方,马浩宁也多了一丝羞耻心,他眼神飘离高斯,边说边拿起手机。
高斯就当他是慌得手足无措了。
此时门外拉响警报。
“马哥你在吗,马哥马哥马哥!——”
“哎呦我潮……”马浩宁皱眉抬头,露着两颗兔牙,喊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又回头对高斯轻声细语,“那我先出去看看啥情况哈。”
“嗯。”
门咔哒关上了。
高斯突然瞥见那个烫伤药,诶了一声,举起来望向马浩宁离开的方向。举了一会,又默默放下了。
算了,一会儿他拿出去给傲哥吧,提一句是马哥让拿的。
房间里安静了,又剩高斯自己。
他倚靠在沙发上,伸出手腕,盯着创可贴。
微粉的指尖,搭在手腕上,刚刚马浩宁无意摩挲的地方。手指轻推,似乎马浩宁手掌的温度还余存。
马浩宁的手和自己不一样,他的手指节清晰,手背上的筋若隐若现。
想着,一抹粉红爬上耳后,蔓延到脸颊。
连听着自己加速的心跳声,都让高斯有些羞耻。
他发誓,他是“慌不择路”瞥见的马浩宁手机屏幕。
上面是一个没打完的搜索词条。
“宠物人类洗标记疼”不疼?……
高斯心里好像有个小马浩宁,正一字一句喊出这句话,发出问声。
疼不疼?你疼不疼啊高斯。
我不记得了呀,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马浩宁又摸摸他的心,问声更大。
疼不疼啊高斯?
疼……
高斯抱住了马浩宁。
疼,特别疼,为了表现乖顺,能被顺利领养,他还不能哭。
好疼的,马浩宁……
他不愿再经历了。
“高斯!我回……高斯?”
沙发上,高斯窝在角落,闻声抬起头,似乎花了一两秒缓缓神,看见来者是马浩宁,又利索下了沙发。
“咋了马哥!”
“啊,没,我回来了,我好像忘了点事。”
高斯从桌上拿起来烫伤药,走到门边,双手推上马浩宁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
“忘了拿药吧?走吧。”
马浩宁觉得哪里不对,高斯眼睛好像有点红。但既然推着他的是高斯,他也不会反抗,哦了几声就一起出去了。
门又关上。
屋内,几张湿乎乎的纸巾团躺在垃圾桶底。
10
天空裂隙向下攀爬,宇宙隐藏的光芒闪耀在人间,只此一瞬,紧接着又回归黑夜。
雷声寻着落单的人,滚滚而来。
高斯拉开窗帘,窗边近处的阳台,砸出白茫茫的水花。
这雨从马浩宁上班那阵就开始下,越下越大。
“报的是暴雨,你今天留家里陪六一玩行吗,我尽量早点回来。”
“哦好。”
高斯住在马浩宁家的,数不清第几天。冬季势弱,天气回温,第一次下了大雨。
高斯已经熟悉独自在家。做家务,喂猫,陪猫玩,闲下来再看看小潮院长的视频,玩会儿游戏。
等到晚上,马浩宁敲门,高斯哒哒跑去开门,然后会被马浩宁捉到,很快很轻的拥抱一下。
今天还没有抱呢……
高斯脸埋在膝盖上。
喵,喵……
六一边叫边过来蹭高斯的腿,高斯伸出手顺毛。
“你今天好像也很急躁,担心他吗?”
与猫叫一同回应的是微信消息提醒。
“马哥”
语音11″
“小斯啊,这雨太大了,前面好像有事故,我堵车了,不知道啥时候能通了呀,你吃饭别等我了。”
“知道了,马哥你别急嗷,咱稳稳当当回家就行。”
马浩宁回了个小狗蹦跳的表情包。
马浩宁坐在车里,车子隔音不错,但玻璃被雨冲刷得模糊,雨刷器也不停。
还是心乱。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得没有节奏。
他又拿起手机,给高斯发语音。
“突击检查,有没有乖乖去吃饭。”
正把饭菜拿塑料袋罩上的高斯听见语音,动作一顿。
真是的,这都能猜到……
“我不饿”高斯反驳。
“不行,你这样我可急着回家了啊,我可冒着大雨绕路啊。”
这次高斯发的是语音。
“别呀马哥,我真不饿呢。”
好吧,马浩宁听见高斯声音就说不出硬气话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啥时候能回家呀。”
“我这么大人还不知道饿了吃饭么……你回来我再给你热。”
两个人声音都越来越软越来越轻。
“这就大人?你比我小一岁呢还,我都能忘了带伞你不能忘了吃饭?”
“你忘了带伞?”
高斯转头看向门口,伞没在。
啊,合着忘在了公司是吧。
高斯无奈了。
“那能叫忘吗,我是想到回家停地下车库,不用伞就直接回家啦!要伞干啥啊!”
小狗嘴硬。
但是打脸来的很快。
地下车库进水了,杆子拦住不让进。
马浩宁骂了一句,转方向盘在小区里寻找车位。
雨太大了,车灯范围内都是一条条乱窜的白黄色雨丝。
他先开去自己家楼底,车位停满了,只能往远处再开,最终在离着自己家八百里远的角落停了车。
此时已经快十点,马浩宁想了想还是先给高斯发消息。
“我进小区了啊,一会儿等着开门迎接一只落水狗。”
“怎么了,车库不能停了?”
“真聪明,我家高斯宝贝怎么这么聪明啊。”
阴阳怪气…高斯小声嘟囔,嘴角却诚实地扬起。
“……我记得咱家还有把伞,你在车上别动,等我找着去接你。”
咱家。
高斯说,咱家。
马浩宁心动归心动,看了看这雨势,怎么能让高斯下来。
“漏!这雨tm下的海皇来了都控制不住,你打个伞下来也得湿透,快得了吧。”
“你急什么。”
“我急急急急贝贝贝—总之别下来,我这就上去,你下来咱就走岔了知道吗?”
“你要是忍心让我冒着雨满处找你,你可以现在下车回家。”
嘿!小孩养熟了就胆大了是吧!
这么说话?!
他能听?
马浩宁收回了开车门的手,抱臂,气鼓鼓坐在驾驶位。
还得给他发个语音。
“知道了!”小狗生气,但是乖乖发送位置。
高斯回了个ok。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md十分钟了还没来,还能是迷路了怎么着?别是滑倒摔哪站不起来了吧?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的……
潮,他压抑的念头像个氢气球升了起来。
有一点,想让高斯,做自己男朋友……
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高斯晚回他微信十分钟他都静不下心干事情。
他喜欢高斯。
这念头何时而起?或许,起了太久,找不到源头。
此刻尽数在雨里爆发出来。
他担心……他想见高斯。
他妈的破雨下什么下!马浩宁抓头发。
再说,人还能让雨困住吗?
马浩宁把手机揣怀里就开了车门,一时间耳边嗡鸣。
“高斯!”
他喊了一声,又怕被雨声掩盖。
虽然戴着鸭舌帽,但视线也不清晰,他又不敢乱走动。
还好,他看见了一束光,只需要一束光,穿过层层的雨,出现。
他就能找到,那是他的神。
这一声高斯他却没喊出声,尽数哽咽回嗓子,沉进心底。
“马浩宁!”高斯难得有些生气,他把伞举过马浩宁头顶,两个人面对面,紧紧凑在一起。
高斯身上也湿了,已经褪成灰色的头发被打湿,遮盖不住亮晶晶的眼睛。
马浩宁右手搂住高斯的腰,左手接过伞。
“马浩宁,你淋傻啦?”
这小嘴一张一合,说什么呢,又在喊自己名字。
马浩宁更低了低头。高斯以为他听不到,踮起脚,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家中的香气缠绕在高斯身边,向马浩宁裹挟而来。
“你说话啊,马浩宁?…”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只剩呼吸声。
“我在听。”
马浩宁轻语,头又低了些,二人鼻尖相触。
马浩宁的眼睛此刻格外认真,高斯才意识到些不对劲。
无法再质问,只是等待,等待一份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来迎接的,答案。
嘴唇相触的那刻,高斯呼吸一滞,闭上了眼睛。
急促的呼吸好像比雨还急。雨声已经听不见了,爱人的心跳声充满世界。
手从胸口向上爬,一点一点,勾住马浩宁的脖子,渴望被侵略得更多一些,又像是寻求爱抚。
二人抓着伞柄的手,也不知何时涩情的交握在一起。
雨伞摇摇晃晃遮住了吻,挡不住雨,也挡不住满溢的爱。
回到家,雨还在下。
约莫三四分钟,马浩宁撑起身子,顺带搂起来高斯,这才放过可怜的鞋柜。
“别感冒了,先洗澡,换衣服,嗯?”马浩宁低声的话,高斯悉数以呢喃马浩宁的名字作答。
他被亲得有些迷糊,只是一直努力扒着马浩宁肩膀不放。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为什么亲你吗?你说呢高斯?”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小斯。”
高斯慢悠悠摇头。
马浩宁笑着吻上他眼角,重复了一遍先洗澡,就抱着人进了厕所。
说是洗澡。热水放着,衣服却半天都没脱。
压抑许久的感情在一夜间爆发,马浩宁尽力控制,却受不住高斯总主动喊他的名字。
高斯嘴唇有些肿了。
“你要是还说不知道为什么亲你,我可就是耍流氓了。”
“那你和我说啊……”高斯也有些着急了,手臂猛的勾了一把,马浩宁微微趔趄,手撑住墙,二人却又面对面厘米之间。
马浩宁又轻啄两下,起身却看见高斯眯着眼睛,餍足地舔了舔嘴唇。
我潮……
“……小斯,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我没离开……”
“是啊…很奇怪。高斯,你没有离开过。可我每天都在想你,怕失去你。”
马浩宁脑袋在高斯颈窝蹭了又蹭,缓缓停下,却又小狗一样咬上他的肩膀,虎牙和舌尖轻轻磨吮锁骨。
“我想,是因为我喜欢你。”
感觉到高斯手上一下子搂得更紧了些,马浩宁没法抬头看他的表情。
过了一阵,听见上方传来颤抖的声音。
“不是耍流氓,马哥……我也想……”
小白手开始在马浩宁身上游走试探,从摸摸脑袋,捧着脸颊,轻离开眼角,勾过脖子后面,肩膀,后背,又顺着腰滑回正面。
试图触到马浩宁表露情绪的拉杆。
被猛地逮住了手,施以吻刑。
热水,打湿皮肤,打湿爱人的头发,长长的睫毛。
嘴唇更加饱满水润。
高斯不知道自己眼中也充满了水雾。
正如这小小的一室之内,盛满温暖暧昧的爱,小水珠扑在墙面,镜子。人站在里面感到潮湿时,便已经无处可躲。
这算是亵渎神明吗?
10
高斯坐在马浩宁怀里,吹风机热气钻过他发丝和颈后,此时才慢慢清醒。
第二次了,但是又和上次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高斯在马浩宁给他穿睡衣时想。
哪里呢?
高斯在马浩宁给他喂水时想。
哪里不一样……
马浩宁给高斯掖了掖被子,关灯,跟他道晚安。
啊。
黑暗中,高斯慢慢坐起来。
马浩宁还没睡,带着半框眼镜,看视频反馈,手机屏幕的荧光打在他脸上。
“小斯?还没睡呀,咋了?”
好帅。
高斯爬在马浩宁身上去够床头,手指用力,按亮了小夜灯。
顺势爬在马浩宁胸膛上,小拳头攥着,也垫在上面。
马浩宁感觉此时此刻应该有条尾巴,而且不是狗尾巴,是猫尾巴。
他的爱人好像是猫猫,不是小狗。马浩宁有眼不识猫猫。
“马哥。”
“嗯?”
“你今天晚上是说了,你喜欢我吗?”
马浩宁愣住,一点点展现出笑意。“对啊,怎么突然想起来,你不会才反应过来吧?”
大手落在高斯脑袋上,揉着他的头发。
“你喜欢我?……”
“对,我喜欢你。”马浩宁耳朵渐红。
高斯直起身,翻回自己的位置躺好,乖乖抓着被角,眼睛亮亮的睁着,好像在发呆。
温夜良久,马浩宁关掉手机。同时身边的脑袋瓜凑过来,热乎乎贴在他胳膊边。
“那你可以养我了吗。”
马浩宁摘掉眼镜,收起镜腿放在一旁,转而去看着高斯。
“回答你的问题,我会自愿且情愿的养你。
但是问题以外,我爱你。我会让你恢复人类身份的。”
高斯一头栽进马浩宁怀里,双手紧紧搂住。
他知道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承认了近几个月来的共同生活和滋生的情愫。
同时给了高斯一个承诺,一个对未来的,光明的承诺。
他如何值得马浩宁这样在乎?
高斯想不出来,但他更问不出来,他只能紧紧搂住眼前的人,生怕这份天大的幸福会溜走。
但马浩宁不会。
他就在这里,温暖有力的,坚实可靠的,也拥抱回应高斯。
“马哥,我喜欢你,我可以喜欢你吗?”
“当然啊,问你自己就好,高斯,你随时都可以拥抱我,我会一直在这里。”
问题像一个个小泡泡,藏在手腕的标识上,藏在滴入汤碗的眼泪中,藏在软乎乎的发丝间,藏在攥紧不放的手里,藏在一盒烫伤药,藏在咬了半口的苹果……
答案也正在其中,随机的几句交谈,摩挲的手,厨房里的背影,
买来洗好的一盆新鲜草莓,猫猫的毛,沙发的凹陷,窗台的帘子,花洒的热水。
爱人的拥抱。
这个冬天,他们都遇到了心软的神。
*11
休闲的日子是短暂的。
假期结束,马浩宁又投入忙碌之中,遗憾的是在公司不能和高斯没日没夜的腻乎了。
好在高斯已经和小潮team的各位打成一片。
“高哥,帮帮忙呗,你看眼我这块剪辑我总觉得不对。”
高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似乎是情感与世界有种共鸣,脑子灵感又和马浩宁同频。
一些情感递进的剪辑,总能在高斯手下完美呈现。
好让他捡到宝了。
马浩宁托着下巴点开小潮院长的页面。
“马哥!”
眼睛上移,海皇跟小傲一起开门挤进来,后面还跟着看热闹的高斯。
“恭喜千万粉!”
碰!小礼花在马浩宁办公室拉开,彩条跃上空中。
高斯小爪子一伸,抓了条金黄色的,放在手里玩。
马浩宁笑着,“谢谢兄弟们了!今天下午不上班,我请大家团建!随便玩随便吃!”
整个潮晟洋溢着欢喜的气氛。
而马浩宁还有件大事。
小傲喝吐了,马浩宁笑骂又不是你千万粉你激动什么,然后搂着小傲脖子亲了一口嘴巴子。
海皇皱着眉说马哥你没喝醉怎么还分不清人亲了。认错人对着高斯说的。
最后一个清醒的带一个酒鬼绑定,各自回家。
高斯没喝酒,和马浩宁拉着小手坐电梯,到了楼层乖乖出去走在前面,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马浩宁一直没说话。
他先蹲下来摸摸迎接主人的六一。
然后,对着第二只慢慢悠悠走过来的长毛猫,傻眼了。
“马哥马哥马哥六一生小猫了?!”
马浩宁笑着关上门,在门口扶着鞋柜换鞋。
“笑死我了一会儿六一不高兴了骂你。你再看看!”
高斯看着猫猫,觉得眼熟,突然回想起来前几天马浩宁给他看了几条小猫的视频,问他喜欢哪个。高斯以为是网上的萌宠视频,点着一只问。
“这个可爱,这个是啥猫?”
“拿破仑矮脚,我也觉得可爱。”
“好可爱,喜欢,我想养……”
马浩宁看着怀里的高斯,在他背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算了吧,咱都有六一了,你不怕它吃醋啊。”
“也是,好吧,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
高斯轻轻伸着手指,猫猫凑过来嗅了嗅,高斯心都化了。
马浩宁也蹲了下来。
“以你的名义买的,高斯,这是你的猫,起个名字吧。”
这猫长得很拽,但高斯张开手,轻轻抚过他的毛时,猫还是没反抗。
“可以吗?”
“嗯,你的猫。”
“咱的猫……叫嘟比好不好?”
马浩宁揽过高斯肩膀。
“好啊,很可爱,和他主人一样。”
怕猫咪认生,高斯摸了几下就起身,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往屋里走,还激动的说着要给猫猫添置新东西,玩具吃的……
“猫砂就和六一用一样的,你买猫窝了吧?我现在就去弄!”
“等等等,宝宝你先看看我好不好?”
高斯回头,手里的白色外套啪嗒掉在地上。
马浩宁单膝跪地,圆圆的眼睛,宛如藏着一场绚烂烟火夜,深深注视着高斯。
手上,红外黑内的首饰盒,里面挺立着一颗铂金戒圈。
“高斯,猫猫你喜欢吗?”
高斯直直站在原地,与马浩宁对视。
“喜欢。”
“我,马浩宁,你喜欢吗?”
“喜欢。”
“二人二猫的生活你喜欢吗?”
“喜欢……”
“那,这个求婚戒指,你喜欢吗?”
高斯反应过来,噗嗤一笑,泪光盈盈,替主人诉说着一份激动的心。
“喜欢,我都喜欢!”
“那么,亲爱的高斯先生,我可爱聪明漂亮的男朋友,”他的语调故意抑扬顿挫,高斯知道,他又在用玩笑来掩饰一种正经的紧张。
“距离初遇的冬夜,已经过去了一年零四个月,零七天。
春日来信,带着我情真意切的恳求……高斯,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高斯舍不得犹豫,深深地点头。
“愿意……”他向马浩宁走近,恍惚中,好像又有雪花落在脸颊。“我愿意,马浩宁,我特别特别愿意。”
马浩宁也难以抑制此时的心潮澎湃,他颤抖着手为高斯带上戒指,起身与爱人相拥。
高斯落在脸颊的雪被爱人吻去,融化。
手指上的圆环,相似于手腕的圆环,和pet的标记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戒指是马浩宁给的。
代表马浩宁的爱,也将灌注高斯满满的爱。这不是束缚,是人生幸事。
手腕上黑色的标识一年比一年浅,而戒指内侧镌刻的标记,M&G,永远深刻。
春日来信,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爱意肆生。
爱他的神永远留在了他的身边,与他度过人间的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小狗:斯哈斯哈老婆我来了
老婆:?
小狗:我是不良
老婆:…是挺不良的
小狗:逗老婆ing.
逗过火了…
追妻火葬场ing
老婆:人狠话不多
小狗和老婆日常秀恩爱
日常小甜饼www
我留下来老母亲般欣慰的泪水TVT
ps:是库存(吵小声)
真的很感谢各位的喜欢!
我爱泥萌!!!跟小狗爱高斯一样的爱!!!(超大声)
其实我真的很菜的啦QAQ(再次小声)
小狗:斯哈斯哈老婆我来了
老婆:?
小狗:我是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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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拍】前天晚上看到的小猫刚被压死,身体还是热的,就把尸体放进了草丛里,应该只有我知道的秘密,还有随缘看到的朋友圈的朋友。然后今天突然想起来了。可能是缘分吧,上辈子一面之缘,或者下辈子一面之缘,今天和群里小伙伴说起来,立刻就过来埋尸体了,从科学的角度也是避免瘟疫和传染病么。今天一看尸体都硬了,眼球也出来了,安息吧小猫。没想到在地球上以这样的形式见面,还是最后一面。阿弥陀佛,么么哒。#猫# #喵星人#
【实拍】前天晚上看到的小猫刚被压死,身体还是热的,就把尸体放进了草丛里,应该只有我知道的秘密,还有随缘看到的朋友圈的朋友。然后今天突然想起来了。可能是缘分吧,上辈子一面之缘,或者下辈子一面之缘,今天和群里小伙伴说起来,立刻就过来埋尸体了,从科学的角度也是避免瘟疫和传染病么。今天一看尸体都硬了,眼球也出来了,安息吧小猫。没想到在地球上以这样的形式见面,还是最后一面。阿弥陀佛,么么哒。#猫# #喵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