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厄敌】救世主养成计划(6)(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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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通话另一端的人说。
迈德漠斯一时竟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毕竟这场景太过惊悚,若他没想起那些记忆,大概率真会觉得是游戏里的小人跑了出来。还好他已经知道这是白厄,知道这玻璃心的救世主绝做不出任何去伤害谁的行为。他说你现在在哪,是怎么离开翁法罗斯的,状态怎么听起来这样差。白厄磕磕绊绊说不行,身体还没拼好,还不能来见你。
“……给你做了早饭……我来照顾你……我赢……马上……”
通话被挂断了。
这人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幼稚,迈德漠斯想。知道那三明治是白厄做的后他便没了疑心,拉开椅子坐下,边进食边观察四周。之前他以为是家里进了人,但救世主显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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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通话另一端的人说。
迈德漠斯一时竟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毕竟这场景太过惊悚,若他没想起那些记忆,大概率真会觉得是游戏里的小人跑了出来。还好他已经知道这是白厄,知道这玻璃心的救世主绝做不出任何去伤害谁的行为。他说你现在在哪,是怎么离开翁法罗斯的,状态怎么听起来这样差。白厄磕磕绊绊说不行,身体还没拼好,还不能来见你。
“……给你做了早饭……我来照顾你……我赢……马上……”
通话被挂断了。
这人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幼稚,迈德漠斯想。知道那三明治是白厄做的后他便没了疑心,拉开椅子坐下,边进食边观察四周。之前他以为是家里进了人,但救世主显然不是肉身来的他身边,那这若有若无的被注视感多半也是对方的手笔。
是不可见的能量体,还是白厄正寄宿在电子设备之中?迈德漠斯拿起手机,发现摄像头是打开的。
“监视我?”迈德漠斯说。
无人回答他的提问。迈德漠斯并不在乎这个,他离开餐桌,去找了个手机支架过来把手机摆上去,然后神情自若继续吃那个三明治。吃完他便拿着手机去了卧室,将笔记本启动,毫不意外这设备的摄像头也在同一时间被打开。他说我要写论文,你想看就看吧,救世主。
想必白厄是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因为这一天什么也没发生,仿佛早上那份三明治和电话都是迈德漠斯的错觉。他思考白厄那具“身体还没拼好”的含着,担心救世主为了找过来又去做了什么傻事。说到底还是那个无法交流的游戏的问题,虽说他还没记起翁法罗斯的位置,但白厄当然知道坐标——迈德漠斯大可以自己想办法找过去。
于是,微妙的同居生活开始了。他与白厄的处境完全颠倒了过来,救世主似乎将照顾他当做了曾经的那些比试,像迈德漠斯先前对他做的那样,开始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若非白厄还没有实体,恐怕这照顾早就不只是照顾。
唤醒记忆的梦不再那样频繁,但迈德漠斯还是睡得不好。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身体,触感不似人类,气息却让他熟悉。他听见白厄说再抱一会,很快就来见你之类的话,可等迈德漠斯从浅眠中挣扎醒来,身边却空无一人。
他忍无可忍将手机解锁,对着前置摄像头说你到底什么毛病,要是我没有记忆,岂不是要被吓出毛病来?他的手机猛地开始震动,一个头像漆黑,没有备注的账号开始疯狂给他发送消息,提示音仿佛催命的铃声,在他一片漆黑的卧室里回响。迈德漠斯点开聊天界面,快速滑动那些消息,发现全是些没营养的话。
如果一只小狗飞扑进你怀里,尾巴甩得甩出破空声,那它口中所发出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多半也没什么实际意义。迈德漠斯说停一下,你发这样快,我怎么看得清?
救世主停止了用短信狂轰滥炸的行为,在安静几秒后,终于开始用正常的方式与他交流。
【我先找了过来,算我赢!】
“难以置信,你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这说明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呀,迈德漠斯!先前我还以为你是幻觉,什么丢人的样子都给你看到了……】
【其实我在翁法罗斯过得很好,只是那几天心情格外不好。你知道的,黄金裔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别说这些,你现在在哪里?”迈德漠斯说,“我来找你。”
【现在还不行。】
【身体还没有做好,我才不要给你嘲笑我的机会。】
【你现在的身体素质不像从前,我得好好计算数据,做个和你匹配的身体。你知道的迈德漠斯,我太久没见你了,我太想你了——我怕自己情难自禁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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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赛博幽灵同居大抵便是这种感觉,每天的起居有人照顾,二十四小时永远在线的账号,以及越来越放肆的触碰。迈德漠斯身上被掐出了淤青,救世主似乎因此格外受打击,花心意给那个三无账号换了个流泪的奇美拉的图案。
有时迈德漠斯真想敲开他脑袋,看看救世主一天到晚究竟在想写什么。他的确已不是不死之身,但只是淤青而已,甚至对迈德漠斯来说这还有些让他兴奋。他问白厄离开翁法罗斯这么久没问题吗,救世主说自己只是将意识延展了过来,类比的话就是像顺着一根格外长的金丝抵达宇宙另一端。这金丝太长太细,导致他信号不太好,于是做出了些看着格外惊悚的行为。
“我可以回去翁法罗斯,”迈德漠斯说,“以我的积蓄,完成这样一趟单向的旅行并不困难。”
但白厄拒绝了。
不只是因为迈德漠斯特殊的,早逝的命运,还因为他不希望迈德漠斯舍弃任何东西。
他的确想见迈德漠斯,思念到可以使用任何极端方式来达成目的,但这极端绝不是针对迈德漠斯的。迈德漠斯不应当再去舍弃什么——现在的人生,学业,社会关系——以此与他重逢,迈德漠斯舍弃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多到拧成一条足够长也足够白厄穿越的通路,多到白厄只需要走剩下的这么几步便足够。
那游戏白厄一来便检查过了,是灵魂与翁法罗斯周围忆质互相作用的产物,甚至这台手机已经可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奇物。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只能连接到哀丽秘榭一间无人木屋中的奇物。
所以呢,所以,所以迈德漠斯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他们之间的引力已经跨越了星球之间的距离,就像爱一样不讲道理,没有条件,无需介质,让白厄与迈德漠斯再次重逢。
迈德漠斯问这是否会对他有影响,是否会有什么被白厄刻意隐瞒的损害,又是否会干扰到翁法罗斯难得和平的,日复一日的日常。白厄说哪有那么多阻碍要拦在你我面前,就算真有,我也能将其解决。他说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也就你还觉得我有颗玻璃做的心脏,把我纳入需要保护的对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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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即便成了真正的救世主,白厄的审美也依旧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灾难。迈德漠斯理解他想快点见面的心情,但这不是白厄凌晨一点敲响他公寓房门,以一种格外惊悚语气说着“迈德漠斯,快开门呀”这种话的理由。哪怕是迈德漠斯这会也有点寒毛直竖,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个穿红绿配色衣服——还不如黄紫呢——的白厄,只是看着完全不像人类。
诡异光泽的皮肤与毛发,比起人类更像是被拼凑出来的什么东西。迈德漠斯捂着脸深深地叹息,把白厄拉了进来,以防他在外头吓人。
白厄说至于这么夸张吗,我这身也不是很难看吧?迈德漠斯让他先别说话,然后拉着白厄回卧室,给这顺着网线爬过来的前世恋人换上一套居家服。白厄皮肤的触感像涤纶又像布料,迈德漠斯说你这身体怎么弄的,白厄说自己偷偷借了点石油之类的工业材料拼出来的。
“别这么看我,这个弄起来可麻烦了!”白厄有点委屈,“我一直没来见你就是因为这个,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弄出现在的人形的吗!”
“……”
“……真的很惊悚吗?”
“不,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和一堆人形的工业材料接吻,就感觉有点奇怪。”
迈德漠斯发出不知道第几声叹息,说算了,然后捧着白厄的脸吻了上去。
也不知这算不算养成成功了,迈德漠斯想。
【厄敌】救世主养成计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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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很快便回复了他了邮件,说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叫“翁法罗斯”的世界被星穹列车开拓过,但那已经是好几个琥珀纪之前的事。翁法罗斯的具体资料并未被公开,若是迈德漠斯感兴趣,恐怕只能想办法去联系星穹列车,去其中的智库自己寻找答案。
只是列车如今正在遥远的未知世界中开拓,暂时无法接收任何信息,迈德漠斯需要耐心等待。可在这种时候,他最缺少的便是耐心。迈德漠斯打开那个游戏,还是空荡荡的木屋,没有小人的踪迹。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周,期间迈德漠斯还在做梦,像是逐渐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想起了梦中角色们的名字。他想起悬锋,想起逐火的同伴,想起希望自己称王的追随者们;他想起白厄,想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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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很快便回复了他了邮件,说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叫“翁法罗斯”的世界被星穹列车开拓过,但那已经是好几个琥珀纪之前的事。翁法罗斯的具体资料并未被公开,若是迈德漠斯感兴趣,恐怕只能想办法去联系星穹列车,去其中的智库自己寻找答案。
只是列车如今正在遥远的未知世界中开拓,暂时无法接收任何信息,迈德漠斯需要耐心等待。可在这种时候,他最缺少的便是耐心。迈德漠斯打开那个游戏,还是空荡荡的木屋,没有小人的踪迹。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周,期间迈德漠斯还在做梦,像是逐渐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想起了梦中角色们的名字。他想起悬锋,想起逐火的同伴,想起希望自己称王的追随者们;他想起白厄,想起他们的吻。
过去是一片黑土地,他长出根须,汲取其中的记忆。
那是他的前世吗?还是更久之前的人生呢?
小人依旧不知所踪,而迈德漠斯感到焦急。他收拾好书包出门上课,只希望那远方的星穹列车能快点收到他的申请。迈德漠斯是在校外租的公寓,他走过一家正在装修招牌的店铺门口,低头去看手机上导师发的论文修改意见,并没有注意到危险将至。
工人大喊一声危险,他抬头,看见那招牌朝着自己脑袋砸过来。
一个寻常的大学生显然无法对此做出反应,但悬锋城的王储,纷争的半神可以。身体先迈德漠斯一步往旁边扑过去,那广告牌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第一反应是那小人过来索命了。
这类型的文学作品并不少见,什么因爱生恨,什么异种的爱无法被常人所理解,更何况救世主小人的精神状态看着就不太好。但直觉告诉迈德漠斯不是这样,这广告牌的坠落是因为另外事物的影响。工人们跑过来向他道歉,迈德漠斯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毫不犹豫离开了这里。
直到坐在教室中他都有种不真实感,常人经历这么一下,怎么也该惊魂未定,至少也要心跳加速吧?他不但呼吸都没乱,甚至还有心情继续上课——就好像这样生死之间的经历他已有过太多次。梦并未展现那些他“不死”的记忆,但迈德漠斯知道,自己是死过很多次的。
并非在翁法罗斯,而是……
大量画面快速在他眼前闪现,迈德漠斯感到耳鸣,用手背抵住自己的额头。不,不行,不能再想了。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再次打开了那款游戏,而救世主依旧不在。
到底去了哪里,他不是我的小人吗?他不是我梦中那个叫白厄的家伙吗?这么久都不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照顾好自己。迈德漠斯心里生了几分埋怨,报复似地把木屋里的东西全丢在地上,又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太幼稚,于是重新摆好。他发现那个木盆已经回来了,可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又不是白厄回来了。
说是马上过来找我,不会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16
记忆是会被遗忘的,就好像丢入回收站的文件,被清空后便再也不会被找到。
……真的不会被找到吗?
那些文件只是被丢入了一个更隐秘的文件夹,依旧有被复原的可能性,那记忆是否也是如此?被遗忘的记忆,被丢弃的记忆,是否还与新生的灵魂有着微弱的联系?
白厄顺着那股被注视感,顺着那若有若无的联系,找到了一条狭窄的,由记忆构成的通路。翁法罗斯的灵魂们现在可以转生在这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但他们终究有着特殊的灵魂,有着丝线一般的,与翁法罗斯的联系。那联系太微弱太渺小,哪怕是白厄也无法从中精准挑出谁的丝线,无法找到隐没在星空中的线的另一端。
但这一次不同。
每一次的轮回都会增加一根线,那条通路,那些属于迈德漠斯的联系,已经拧成了一根细细的绳子。白厄伸手去触碰它,感受着迈德漠斯短暂且匆忙结束的每一次人生。这样一根绳子已经足够对其主人产生影响,或许是输送一些过去的记忆,又或者是让新生的灵魂有机会触碰白厄的身体。
白厄一直觉得,既然大家已经拥抱了崭新的人生,那自己或许不该去打扰。可迈德漠斯找了回来,他自己找了回来,以一种惨烈的,极具迈德漠斯风格的方式找了回来。救世主确定自己完全清醒,一切并非幻觉,第一反应却是悲伤。他想如果自己能早点行动,早点去找迈德漠斯就好了,这样迈德漠斯就不用经历这些了。他的的确确思念着自己的爱人,但他更希望迈德漠斯是幸福的。
必须去见他,好想去见他。
救世主不能离开这需要他守护的翁法罗斯,但将意识顺着那通道延伸,这种事他还是能做到的。那根细绳是那么长,好像将他们分别的时间具象化,变成这样一段漫长的距离。
17
迈德漠斯醒来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他仿佛在被谁注视,可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他一人。他没有在家装监控的习惯,窗帘都有拉好,究竟是什么在看他?
恢复了大半记忆的王储表情不变,动作自然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五点半,一个太阳还未升起,夜晚还未结束的时间。迈德漠斯没什么睡意,他习惯性打开游戏,依旧没有看到小人。手机在这时弹出新闻的通知弹窗,说昨夜有大量化工原料被盗,警方正在对此进行追查。这样的弹窗每天都有,迈德漠斯没仔细看便将其划走,继续去关注他失踪的小人。
究竟去了哪里?
他叹息,退出游戏,将卧室灯打开。迈德漠斯脱下睡衣,在若有若无的被注视感下迅速换好衣服,去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饭。可他一到厨房,便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一份三明治被放在了餐桌上,甚至还是热的。
什么情况,有跟踪狂进来了?迈德漠斯警惕地环顾四周,慢慢往厨房里移动,抽了一把刀出来。他知道某些女生会被跟踪狂缠上,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强壮的男人,也会遭遇这种事。他把房子整个检查了一遍,没有别人,门窗也都好好反锁了,看来那人身手不简单。
迈德漠斯第一反应便是报警。
可拨出的电话并未接通至警局,而是某个未知号码。通话的另一端传来巨大的杂音,仿佛正在受什么东西的干扰,只能隐约听出来是个男声。
“……我……(杂音)……了……漠斯……(杂音)……”
很耳熟的声音,即便是在那样强烈的干扰下,也依旧让迈德漠斯觉得熟悉。
那男声一遍遍重复这句话,终于在逐渐减小的杂音中,将它清晰地说了出来——
“我找到你了,迈德漠斯。”
迈德漠斯维持着通话的姿势,忽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他说:“……白厄?”
全网考据第一人!暴论之彦卿的真实身世!!!
不是标题党!!!不是标题党!!!不是标题党!!!
或许是一个你看完会刷新认知的考据
结论:彦卿的真实身份是 长生陌客!
观前提醒:本文章夹杂大量主观输出和元素考据,因为有厨力放送,还请不要提及<同位体>相关的讨论,感谢理解!!
↓
在1.0时期,对于彦卿的身世众说纷纭。有说是仙舟人与丰饶民的混血,又说是造翼者的后代,还有说是锻造剑器成精(取自命座),但大多都停留在猜测的表面,并且一直到<1.5版本>关于彦卿剑精下寒鸦的评论,以及步离
人与狐人的详细设定补充,才算...
不是标题党!!!不是标题党!!!不是标题党!!!
或许是一个你看完会刷新认知的考据
结论:彦卿的真实身份是 长生陌客!
观前提醒:本文章夹杂大量主观输出和元素考据,因为有厨力放送,还请不要提及<同位体>相关的讨论,感谢理解!!
↓
在1.0时期,对于彦卿的身世众说纷纭。有说是仙舟人与丰饶民的混血,又说是造翼者的后代,还有说是锻造剑器成精(取自命座),但大多都停留在猜测的表面,并且一直到<1.5版本>关于彦卿剑精下寒鸦的评论,以及步离
人与狐人的详细设定补充,才算是有了新的进展。↓
2.0大版本对于彦卿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版本,首先就是它对应了1.0时期彦卿的成长与心态变化,回收了在镜流千星中为何挥剑的伏笔,使彦卿的角色塑造更加生动立体。(也画了大饼之未来云游仙舟)
虽然主线剧情仍然尚未提及彦卿身世的问题,但是多了更多意有所指的线索。
其中就有一个新增的,也是最为接近原作而且逻辑自洽的新的可能。
以下论证:
众所周知,我们在游玩差分宇宙的时候,开局有概率roll到一个“长生陌客”的祝福
长生陌客
相信大家在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脑中浮现的第一印象是一个颇具古风的侠客(什么古风小生)
省流一下它的描述:“你”从药师的神迹中求来仙药,聆听药师的教诲后以不死身躯踏上了救苦救难的不归长路...
在差分宇宙的方程分类我们可以看到,二星方程的长生陌客所属于丰饶阵营,并且是目前唯一的 <正派丰饶民>。
让我们聚焦它的文案:
长生乃不死之诅咒,亦为永恒之赐福。众生皆苦,却无人相助,你从药师的神迹中求取来仙药,聆听慈悲的教诲,从此踏上救苦救难的不归长路。......
柳枝在胸膛缠绕,往腰间攀援,必死的伤痕愈合,它告诉你旅程仍未结束。长生者自有长生的职责,你拾起断钢削铁的宝剑,聆听星间的求援。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长生陌客的三大元素:
<长生> <柳枝> <宝剑>
以上三种元素构成了长生陌客这一惩恶扬善的丰饶侠客的形象。
<长生> <柳枝> <宝剑>这些元素会让想到谁呢?
没错,就是 彦卿
让我们来考据彦卿身上的元素与长生陌客又有何种关系。
首先就是<柳枝>:
在目前丰饶的相关词条里,只有长生陌客词条有柳条的描述,其他大多为银杏叶、麦穗(以及少部分荆棘(罗刹光锥+药师立绘)
事实上不只是丰饶的相关词条,其他文案里柳条的出现次数也非常少,根据初步大略的筛查(如有遗漏欢迎补充)
目前仅在彦卿和椒丘光锥文案有柳枝的踪迹。
而椒丘光锥文案里的柳条更多的是一种环境描写,与椒丘本人关系比较少。
真正接近角色个人元素标签的只有彦卿。
按照长生陌客文案的描述:“柳枝在胸膛缠绕,往腰间攀援”
划重点:胸膛 和 腰间 。
再让我们看到彦卿的本体,
往腰间攀援
在彦卿的服设上,恰好胸口处和腰间分别都有柳枝的图案
除此之外,彦卿的腰侧、腿侧也都有柳叶的图样
而彦卿的佩剑:燕啄剑身、飞剑剑身、彦卿的boss的飞剑,甚至是剑袋上都有柳叶的图案,2.5新增的飞剑玩具,彦卿的手机壳上都有一个硕大的柳枝。
手机壳最为明显
可以说彦卿与柳枝关系匪浅。并且彦卿作为一个正统的巡猎角色,身上却有种种与丰饶密切相关的枝条元素。
这时候也有反驳说:彦与燕同音,可以看出彦卿身上的种种元素都有迹可循,柳叶在古诗词常常与燕子相伴,代表生机盎然的春天(正好与彦卿光锥春水初生相呼应)
彦卿身上虽然有那么多枝条相关的元素,但只是为了他的美术设计服务作为陪衬,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转折恰恰在2.1版本,但不在游戏本体,而是音乐会。
音乐会同时也是我个人认为最为重要的一点:它确定了彦卿身上的柳叶元素绝不是陪衬,而且正儿八经写进彦卿角色设定的。
看向音乐会的海报:
参与的六个人,服装设计分别都有自己的重要元素。
如知更鸟的翅膀,卡芙卡的蜘蛛,银枝的玫瑰,砂金的孔雀黑桃等,即使是镜流衣服元素也是有昙花的。
那么彦卿这一身选中的元素是什么呢?
是柳叶,换句话说,是黄色枝条。
腿环和手臂处都有明显的叶子纹样,
白色内衬更是明显的黄色枝条,
再把亮度调高,甚至是后摆内侧都有柳叶的图案。
如果说以上都是取自彦卿设计,那么彦卿这一身衣服上还有一处最为关键的点:
这一身衣服,是左衽
了解的朋友都知道,在中式设计中,左右的讲究可谓说是非常重要。
右衽是汉服始终保留的特点。是汉族的象征符号之一。平时人们不在乎是左右是因为日常随便穿着,但在音乐会这种无论是游戏内还是游戏外都是十足的正经场面,彦卿作为国风设计的角色,身上穿的衣服却是左衽。
左衽有什么含义呢?左衽有两个意思
1.丧服,为死者所穿。
2.指古代部分少数民族的服装。
彦卿的这一身,是星穹铁道中第一个左衽!
ps:第二个左衽是龙师涛然哦~
说音乐会服装是设计疏忽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在这种大型活动场面的角色立绘都是有设计稿的,不会发生这样的错误。并且彦卿游戏内的服装并不是左衽而是右衽,可以说就是 官方刻意为之。
代表着彦卿是 异 族 人 并非仙舟本地人。(不过这个好像不需要论证)
题外话:(好像没什么人注意到的一处)
同时论证这一点的还有彦卿的游戏立绘,在彦卿游戏内立绘的右上角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建筑
它在彦卿立绘似乎显得格外突兀,可以说是删掉都不影响立绘整体的美观。那么这个建筑是什么呢,让我们来到游戏内的星槎海中枢
没错,这里正是罗浮通往外界星海的交界处,再看向彦卿的立绘的方向正好是从这里到仙舟,也是刻意为之。
再聊回长生陌客的另一个元素<宝剑>
彦卿身上剑的元素我想不需要再多赘述了,无论是角色故事还是个人剧情还是命座技能等等都与剑紧密相连,宝剑这一元素完全贯穿彦卿整个角色。
刚才提到过柳叶在丰饶元素里是空降,宝剑那就是空降中的空降
柳叶已经很不常见了,宝剑+柳叶那更是罕见中的罕见!
此处指的不常见为游戏内出现较少,加上柳叶+宝剑的组合太少见
最后,在我们考据的时候,往往需要考虑文案的指向性。
我想在大多数人仔细阅读长生陌客的文案时会想到的是一位用剑的、身上有柳叶元素的不死侠客,而彦卿(大月卡)完全符合上述描述。
顺带一提这里也有叶子形状的银饰
说白了长生陌客和彦卿真的太巧合了,指向性太明显了。而且彦卿胸腔还有哪哪都有柳叶纹,还是黄色的。
三视图拆分(来源米游社绵绵利亚)
让我们假设 彦卿 为长生陌客的后代,那么就可以解释很多了
如泥酣眠中为何景元如此相信彦卿未来能成为人中龙凤,为何彦卿角色故事中写他的所拥有的战斗天赋实在令人生畏,可追仙舟先民「剑胎武骨」的评誉,为何独独在家系一栏中彦卿血脉传承相的关信息却付之阙如——
答案是——
彦卿是长生陌客后代啊!!!
长生陌客一人一剑在差分宇宙砍出二星方程,我想含金量不必多说,而作为丰饶民,仙舟人其实也是丰饶民,追溯至仙舟古人「剑胎武骨」的评誉则是长生陌客是用剑高手基因遗传!长生陌客虽然是正义丰饶组织,但也是丰饶的,当然万万不能写进去啊!
并且在此处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那就是长生陌客并非那种大型的类似于巡海游侠的组织,从一叶扁舟等字眼里可以看出ta是单人行动,在其他方程描述中无论是步离人还是造翼者都能看出是有集体的,而长生陌客则是完全单体行动的人称描述。
啊啊...其实写到这里已经不知道怎么收尾了
论证到此处基本就结束了,如果有疑问欢迎在评论区提出!!
最后写点厨力放送的大白话吧:
发本篇的初衷也是为了宣传彦卿身世的新的可能!以及我个人非常喜欢长生陌客的设定!!(说不定发出去之后就会有彦卿长生陌客的同人二创呢嘿嘿嘿嘿)!
作为一个铁血彦卿厨,早在内测角色故事文本流出的时候就在意他的身世,在1.0时期的猜测大多为咬文嚼字地试图将彦卿与游戏里的某某联系起来...而今2.0末尾,从以前那种凭借单个图案和一两句话强行拼凑变成了现在的论证也可以写一大段并且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总之很高兴彦卿的身世能有一个靠谱且符合剧情的论证。
最后最后!感谢我的其他几位彦卿厨子朋友在本篇考据彦卿身上元素提供的帮助!!非常感谢!!!!
祝大家保底不歪!十连出金!一起出货!双倍6+6!!!
【厄敌】救世主养成计划(3)
07
迈德漠斯当然吃不到游戏里的食物,他试着去点击,但只是把那份晚餐提起来又放下。救世主头上冒气泡说没有胃口吗,浪费可不好啊迈德漠斯,就让我来帮你解决吧。小人进食的动画做很生动,让迈德漠斯亦食欲大增。他把手机放在一旁,专心给自己也做了份晚饭。
游戏里的小人吃完了两人份的晚饭,非常自觉跑去洗碗。这样看的话,小人除了心情值降得极快,其他两条状态并不需要迈德漠斯太操心。痛失做饭小游戏的迈德漠斯在木屋里到处乱点,发现几乎所有东西都能互动,但基本都只局限于移动与打开关闭之类的操作。
只有救世主小人会给他回应。
迈德漠斯去点他衣柜时小人已经洗好了碗,脸红红地跑过来说你怎么翻我衣...
07
迈德漠斯当然吃不到游戏里的食物,他试着去点击,但只是把那份晚餐提起来又放下。救世主头上冒气泡说没有胃口吗,浪费可不好啊迈德漠斯,就让我来帮你解决吧。小人进食的动画做很生动,让迈德漠斯亦食欲大增。他把手机放在一旁,专心给自己也做了份晚饭。
游戏里的小人吃完了两人份的晚饭,非常自觉跑去洗碗。这样看的话,小人除了心情值降得极快,其他两条状态并不需要迈德漠斯太操心。痛失做饭小游戏的迈德漠斯在木屋里到处乱点,发现几乎所有东西都能互动,但基本都只局限于移动与打开关闭之类的操作。
只有救世主小人会给他回应。
迈德漠斯去点他衣柜时小人已经洗好了碗,脸红红地跑过来说你怎么翻我衣柜呀迈德漠斯,正好,来帮我挑挑明天穿哪一件吧。
懂了,是换装小游戏。迈德漠斯把衣服都翻出来,将那几件干扰项——谁会穿黄紫配色的衣服啊——丢回去,竟找到自己梦中白发男人穿的那身衣服。蓝白配色加小披风,像是故事里的勇者,又像吻醒公主的王子。
小人看到那件衣服后睁大了眼睛,表情十分可爱。
【我都快忘了这件衣服了……它总让我想起阿格莱雅,还有你们。】
【她做这件衣服时你还不在,哈哈,迈德漠斯,我当时还以为要被她杀了呢。】
【要是大家还在的话,绝对不会放着这样的我不管吧……】
这衣服仿佛触发了什么剧情,又或者只是这小人太爱自言自语,救世主叽里呱啦冒一个又一个文字泡,最后说我明天会穿这件的。
迈德漠斯点点他的头,算是对此的回应。
08
若不是为了梦中的男人与白发小人,迈德漠斯绝对不会玩这种游戏。原因无他,这游戏除了一直自言自语的,无法真正交流的救世主外,没有任何可玩性。说是放置,每天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在增加,可要是说是养成,小人又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迈德漠斯感觉这游戏应该叫摸头模拟器,因为他每天能做的也就是摸摸小人的脑袋,把见底的心情刷一下回满。他毕竟有自己的生活,哪怕迈德漠斯已经很频繁地打开游戏和救世主互动,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依旧不长。
频繁的见面意味着频繁的离开,小人已经从他的行为中找到了规律,知道迈德漠斯每次上线与下线时都会去揉揉他的头。他说迈德漠斯你不想和我一直呆在一起吗,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你,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而迈德漠斯所能做的,始终只有抚摸。
他越来越频繁地做梦,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旁观了谁与谁的相知相遇,那些幼稚的比试,以及梦中自己对白发男人越来越多的关注。与梦里的人深交是种什么体验?那些画面是记忆,还是预言?他与梦中的自己越来越像,甚至想伸手去触摸那人的鬓发。
所有关键的信息都在梦中被模糊,他甚至不知道白发男人的名字,不知道那些画面发生在哪里,他又要如何从茫茫宇宙中找到一颗星星。
迈德漠斯确信这梦的主角是他自己,而唯一证明这一切并非妄想的,便是那个游戏。那个被包装成游戏的,目的不明的软件。
他再一次点开游戏的图标,小人却并未如以往一般站在屋子里迎接他。他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才发现躺在床上表情痛苦的救世主。
三条状态栏全部见了底,还增加了一条缓慢降低的紫色的状态栏。
【你来了,迈德漠斯。】
小人的心情居然又开始往回升。
【抱歉,我想做点狩猎用的毒,却不小心割到了自己……哈哈……】
这倒霉孩子,怎么又快把自己整死了!迈德漠斯真情实感生了气,狠狠点了一下小人的额头,然后在房间里翻找。他找不到任何药品,倒是找到了小人配置毒素的瓶子。
【别担心,我不会死的,就是会比较痛苦……】
【迈德漠斯你别翻东西了,来和我说说话嘛……】
说什么呢,再说你人都没了!
迈德漠斯想到木屋旁的河,想起小人去购买食材时,走的方向正是河的下游。现在只能希望这并非普通的游戏了。迈德漠斯找出来个木盆,小人说这可是真品,但现在谁管这真的假的。他把空的毒素瓶放进木盆里,滑动画面从木屋出去。
木盆顺着河往下流,迈德漠斯祈祷有人知道小人住在这里,能明白自己的求助。他还没松一口气便看到小人也追了出来,摇摇晃晃摔在地上,头顶疯一般地冒文字泡。气泡刷新的速度太快,他看不清具体的内容,只能勉强捕捉到“不要走”、“对不起”、“迈德漠斯你生气了吗”,“你要去哪里”之类的字眼。
迈德漠斯气得牙痒痒,把小人提起来,回到木屋。他把救世主放回床上,从冰柜里翻出食材,开始玩做饭小游戏。那毒他是一点办法没有,但无论如何,小人都已经快饿死了。他想这小人实在像那些被专门作为宠物所选育的动物,抛弃了一切生存的能力,藤蔓一般纠缠一切,靠着人类的照顾得以存活。
【你对我真好,迈德漠斯,离开了你我该怎么办呀。】
【只要我需要你照顾,你就会出现吗?迈德漠斯?】
【对不起,我不该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但我真的好想你。】
【求求你和我说句话吧,迈德漠斯。】
迈德漠斯只能揉揉他的头,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悲伤。他觉得这小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离了谁便无法活下去的宠物,而是健壮的羚羊。
【你不想和我说话吗,迈德漠斯。】
【如果你不想说,就把我刚刚的请求忘了吧。】
【不要生气了迈德漠斯,你来见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不是的。
我想和你说话。
我想听你的声音,想告诉你我只是需要上课,需要处理自己的生活。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09
如果一个人身体健康,那他大概率不会产生幻觉。
在意识到迈德漠斯会频繁离开后,白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他认定了迈德漠斯是他幻想出来的存在,明白若自己真恢复了从前的状态,这幻象大概率也会消失不见。
这是不可以的。
他得让自己疯得更厉害才行。
要不然试试毒?不过他现在的体质特殊,恐怕得临时去制造,才能有让救世主也中招的毒素。迈德漠斯会心疼他的,不管是真的假的,都不会忍心让他受折磨。
只要白厄生了病,受了苦,需要谁来关心照顾,迈德漠斯就一定会出现——这温柔的幻觉似乎就是为此而来。白厄知道自己一定会被迈德漠斯数落,对方一定会因为他这疯狂的举动大发雷霆,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如果陷入更深的疯狂,是否就能看见他的身影,听见他的声音?
其实白厄是能忍受那些孤独的,只有迈德漠斯才会一天到晚觉得他敏感又玻璃心,把救世主纳入需要保护的对象之中。
如果没有出现幻觉,如果那些触摸和注视没有出现,白厄是能忍受孤独的。
他在床上蜷缩成一小团,穿着迈德漠斯给他挑的,他从前的那身衣服,等待审判的降临。
然后那被注视的感觉出现了。
白厄幸福地笑了起来,说你来了,迈德漠斯。
【厄敌】救世主养成计划(1)
summary:迈德漠斯的手机自己下载了一款养成游戏,看着那太阳一般形状的图标,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预警:俗套的通过手机app养成对象的梗,救世后伙伴们都没了的鳏夫白x转世后怎么还是这么爱老公的敌,前世恋人顺着网线找过来的故事。
01
《救世主养成计划》是自己出现在迈德漠斯手机里的。
只有流氓软件才会这样。
深知这一道理的迈德漠斯长按那个图标,唤出卸载的按钮。他是个大学生,所在的星球与星际接轨多年,早已经将防诈骗的技巧写进教科书,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被这样低劣的东西骗到。但在看到那个软件的,太阳一般图案的图标后,迈德漠斯莫名产生了想要留下他的冲动。...
summary:迈德漠斯的手机自己下载了一款养成游戏,看着那太阳一般形状的图标,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预警:俗套的通过手机app养成对象的梗,救世后伙伴们都没了的鳏夫白x转世后怎么还是这么爱老公的敌,前世恋人顺着网线找过来的故事。
01
《救世主养成计划》是自己出现在迈德漠斯手机里的。
只有流氓软件才会这样。
深知这一道理的迈德漠斯长按那个图标,唤出卸载的按钮。他是个大学生,所在的星球与星际接轨多年,早已经将防诈骗的技巧写进教科书,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被这样低劣的东西骗到。但在看到那个软件的,太阳一般图案的图标后,迈德漠斯莫名产生了想要留下他的冲动。
他点开那个软件,屏幕一黑,没有发型厂商的图标也没有启动动画,只有白色的系统默认字体构成的一句话:你想再见到他吗?
画面上并没有可以让迈德漠斯操作的东西,也许这只是个开场动画。
那行话逐渐淡入黑暗,随后画面忽然亮起。
这居然是个游戏。
游戏是类似旅行○蛙或者○咪后院一类的画风,看背景是在某个有着金色麦田的原野,只有一栋木屋孤零零在画面中。木屋的门被一个箭头指着,迈德漠斯跟着指引点击,于是画面一转,他进到了木屋内。
屋子里设施很简洁,床上有个小人裹着被子缩成一团。这或许就是那个需要他养成的救世主了。迈德漠斯手指点击屏幕,戳了那个小人一下,小人旁边立马跳出来一个状态界面。界面上没有文字,只有从上到下依次的三个图标和对应状态条——爱心,刀叉,水。
这是养成游戏里常见的心情,饱食度,还有清洁度吧,迈德漠斯想。小人状态很差,三根状态条全是红彤彤的见底状态。显然这是游戏的新手引导,旨在让迈德漠斯学会如何照顾小人。可这游戏没有任何图标,不像寻常游戏,只要点一下各种按钮,便可进行操作。迈德漠斯试着再点一下小人,他发现这游戏互动性做得格外好,那小人的被子竟然是可以扯下来了。
迈德漠斯剥出一个白毛小人,而白毛小人瞪大了眼睛,头上冒出一个叹号,随后变成问号。
看到那小人的瞬间迈德漠斯愣住了,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是白毛控,只一眼便确定自己很喜欢这小人。他去戳小人的头,只见小人惊恐地捂住呆毛从床上跳下来,拿起一旁的大剑,似乎在警惕些什么。
【是谁?】
小人头上冒出个气泡。
迈德漠斯一指头把小人戳倒在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管头顶一直冒问号的小人,拖动画面开始观察屋子。他从冰柜里——看着和他这的冰柜不一样,也许是游戏的特殊设定——找到了食物,拖动着丢到了厨房的锅里。一个做菜的小游戏立马弹了出来,看来这游戏很强调互动,很多功能都需要他自己去发现。
小游戏只需点击就能完成,屋子里食材与调料并不多,他只能简单做了锅炖菜,然后拖动着汤勺给小人装了一碗。白发小人一言不发站在厨房旁看他,让迈德漠斯想起老家那只小白狗,总是在他做饭时眼巴巴望着他,只希望迈德漠斯丢给自己一块肉。迈德漠斯手指在小人头顶滑动,姑且算是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把食物放在桌子上。
白毛小人依旧警惕,没有去吃的意思。
难道这也要我来?迈德漠斯按住小人的,将他往桌子那边拖。小人被他整个提起来,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感叹号,然后扭动身子从他手指上挣扎下来。
【你到底是谁!!!】
小人冒出个巨大的气泡。
游戏画面在这一刻静止,随后一个输入框突兀地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或许就是输入玩家名字的地方了。
迈德漠斯习惯性想输入“蜜果羹超好吃”这个自己最常用的ID,可输入后那一行便字开始扭曲,随后变成了血红的“迈德漠斯”。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那个输入框立马便消失了。
这游戏会读取隐私?
迈德漠斯皱眉,退出了游戏。虽然他很喜欢那个小人,但还不打算成为学校“网络诈骗光荣榜”的一员。正好他也要出门上课了,迈德漠斯毫不犹豫将游戏卸载,夹着课本从自己公寓离开。
因此,他并不知道,在输入了“迈德漠斯”这一名字后,那小人起起落落,仿佛心跳一般的爱心状态栏。
02
当晚他便做了梦,梦到自己和一个银发的男人在泡澡,嘀嘀咕咕说些他听不清的话。迈德漠斯越看越觉得那男人像游戏里的小人,心想自己难不成真好这一口的,随后便猛地醒了过来。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明天他没有课,而迈德漠斯脑子里全是那个白发的男人。真是见鬼了,他想。迈德漠斯打开床头灯,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起来,点开应用商店。商店里没有这款游戏,他又去搜索引擎找,同样没有。
那款游戏仿佛一个幻觉,可当迈德漠斯退回到桌面,那幻觉又正大光明在最显眼的位置等他点开。
迈德漠斯点开他,画面还是在那个小屋,只是游戏里的时间变成了晚上。白发的小人面无表情站在厨房里,屋子里没有开灯,什么都看不清。他点开小人的状态,发现除了心情,其他两项属性都已经回到了健康的绿色状态。
【迈德漠斯?】
小人头上立马跳出来一个气泡。
在房间的角落他找到了一盏灯,似乎并不燃烧火焰,只需要点击便能发出光亮。
【是你吗迈德漠斯,你又回来了?】
【炖菜我都吃完了,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我还把锅都洗干净了。】
【不要生气离开好不好,我之前不知道是你来了。】
【我一直在等你。】
【迈德漠斯,你理理我啊迈德漠斯,你在生气吗迈德漠斯,我好想你啊迈德漠斯。】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小人头上飞快刷出了一连串气泡,很多内容甚至迈德漠斯还没看清楚便被下一条气泡顶了上去。与此同时,小人的心情条已经几乎见底,呈现出浓郁的黑色。迈德漠斯知道有些养成游戏的角色是会死的,他还不想这小人因为太难过而死去,却又不知如何提升心情这一指标,只能再次用手指去摸小人的头。
救世主小人的心情迅速回升,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头顶不断冒小爱心。
【你回来见我了迈德漠斯。】
【我好开心,我好想你。】
【你刚刚去了哪里呀,迈德漠斯?】
迈德漠斯无法回答他,只是见救世主小人状态恢复了过来,便揉揉小人的头,退出游戏回去继续睡觉了。
03
“……迈德漠斯?”
头上的触碰,以及那如有若无的被注视感再一次消失了。
到底是他疯了产生了幻觉,还是迈德漠斯的灵魂真的又一次超越了生死,回到了白厄身边?白厄不知道,他一个人太久了,久到就算这是个幻觉他也甘之如殆。
花前笑 [十四]
十三、麒麟
“——如果佛塔经受不住火势而垮塌,我们就会被彻底埋在下面。”
“没错,”哪吒停下脚步,见敖丙神色严肃,时不时抬起头,仔细聆听着头顶的动静,明知故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下来?”
敖丙拧起眉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嗯,你放心不下我。”哪吒满意地扬起嘴角,走到拱门前,仔细地打量着那道黄纸朱砂的符咒,趁敖丙没注意,便随手揭了下来,自顾自地嘟囔道,“真是怪了,这佛塔地宫怎么有道符?上回也是,寺里忽然冒出个道士——”
敖丙见他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未免太冒失了。”
哪吒只是耸了耸肩,把符咒拎起来晃了晃,“这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世上真有鬼怪,...
十三、麒麟
“——如果佛塔经受不住火势而垮塌,我们就会被彻底埋在下面。”
“没错,”哪吒停下脚步,见敖丙神色严肃,时不时抬起头,仔细聆听着头顶的动静,明知故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下来?”
敖丙拧起眉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嗯,你放心不下我。”哪吒满意地扬起嘴角,走到拱门前,仔细地打量着那道黄纸朱砂的符咒,趁敖丙没注意,便随手揭了下来,自顾自地嘟囔道,“真是怪了,这佛塔地宫怎么有道符?上回也是,寺里忽然冒出个道士——”
敖丙见他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未免太冒失了。”
哪吒只是耸了耸肩,把符咒拎起来晃了晃,“这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世上真有鬼怪,那我早该见个千八百回了。”说罢又凑到他耳边,自信地说,“你要是不放心,抓着我就好,合该它们怕我,不是我怕它们。”
敖丙好气又好笑,“这哪是什么怕不怕的事。”他四顾环视一圈,谨慎地探查着,见没有异象,眉心才稍稍舒展开,“这通道出现得莫名,我从未听说塔下还有地宫,就算你不信鬼神,也难保其中没什么机关暗哨。”
话音未落,那道门似乎应声晃动了,掉下来几缕灰尘,哪吒跨步向前,将敖丙挡在身后,还没等他举起胳膊,只听嘎吱一声,石砖门竟然徐徐打开了,石板在地砖上拖拽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露出了后面小路,亮堂堂的,通明好似白昼,却连盏灯也没有。墙壁是光秃秃的石砖,打磨得细腻光滑,简直能反出光来。
两人对望一眼,静静地等待片刻,也没见再有什么东西出来。哪吒凝望着前方,故意问道:“还往不往前走?”
敖丙没有说话,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哪吒微微一怔,低下头,瞧着身侧相握的双手,忽然感到一阵微妙的恍惚,多么熟稔而自然,仿佛他们早已这样并肩携手过无数次,他不由地用力地反握回去,攥住了敖丙的指节,掌心紧紧相贴。
这条路比身后的地道更窄、更深,也更静,已经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响动,两个人放慢了脚步,谨慎地向前走着,越往里面去,空气反倒越发凉爽,不似寻常地道那般逼仄浑浊,哪吒伸手摸了摸墙壁,冰凉滑腻,却没有丁点儿潮气,又稍稍使劲一拍,只有闷响。
前路不见尽头,身后的拱门也早就看不到了,见他抬头前后张望,敖丙停下来,轻笑着揶揄了一声:“你怕了?”
哪吒斩钉截铁,“当然不怕!”
“怕也无妨,”敖丙晓得他不服气要开口争辩,又紧接着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听了这话,哪吒没有应声,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了?”
“等我们出去之后,”哪吒转过头,望着前方的路,又继续迈开了脚步,“我有话要对你说。”
“要是出不去呢?”
哪吒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们一定会出去。”
又走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抵达了小路的尽头,这回拦在面前的,与其说是墙,不如说是一块光洁无瑕的石板,严丝合缝地贴着地道四壁,上面既没有浮雕装饰,也没有任何符咒经文。
“不应该是死路,”敖丙轻轻地闻了一闻,“空气是流通的。”
哪吒没有说话,松开敖丙,照旧将他拦在后面,伸出手,先试探地推了推,见它纹丝不动,又猛地一用力,不料忽然有声音响起,沉闷嘶哑,“谁?”
两人大惊,敖丙回身向后看去,空无一人,连道可疑的影子都没有。
哪吒定了定神,拔高嗓门,言简意赅地敷衍道:“来上香的。”
寻常香客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地宫之中,但那声音却压根不在乎似的,又问道:“符呢?”
可见对地道的情况是一清二楚,哪吒悄悄摸出符咒,收在手中,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四处找寻着声音的来源。敖丙走上前,将耳朵轻轻贴在石板上,开口探问道:“敢问阁下方便显身么?”
不出所料,他听见轻微的震动从石板后传来,“哼,你们居然能把它撕下来。”那声音似乎是笑了,“真是意想不到。”
哪吒同敖丙对视一眼,疑惑地展开那道符,又听那声音毫不客气地指使道:“把符纸摁在门上。”见敖丙要伸手来拿,哪吒无声地说了一句“我来”,又示意他往后躲远些,结果又听那声音不耐烦地催促道,“罗嗦什么!随我念——”
“东震西兑,南离北坎。神来无踪,鬼来无路。太上有敕,镇符顿开,急急如律令!”
哪吒每跟着说一句,便觉得周身也随之发烫,五内如沸,顷刻间便腮边便滚下汗滴。话音一落,那道符咒上的朱砂咒文便化作红光,像小蛇似地在石板上游走,随后便钻入了缝隙里,倏尔石板震动,隆隆作响,缓慢地沉入地下,赫然露出一间八角石室。
两人小心翼翼地跨进去,才发觉当中别有洞天:墙壁上幽光闪烁,星星点点,此消彼长,好似星河在四周流转。穹顶之上,日月交辉,垂下两道明晃晃的白光束,恰好落在正中的莲花石台之上。
哪吒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石台上竟然卧着一只异兽,红鳞蓝鬃,褐角黑蹄,长角戴肉,四肢与颈项皆缠绕着锁链,其上微光流转,隐隐有符文游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它猛地睁开眼,黄澄澄的眼球滚了滚,见他们满身尘土,形容狼狈,似是微微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麒麟,哪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它看,原还以为所谓祥瑞仁兽,不过是编出来诓人的玩意儿,只听一阵金石碰撞的脆响,麒麟缓缓扬起头,声如闷雷,刚才果真就是它同他们说话,“你们是如何进到这里来的?”
敖丙上前解释道:“莲花寺失火,佛塔受损,便塌出了这地宫入口。”
麒麟轻哼一声,“胆子倒大。”
哪吒看它脾气不小,更加好奇万分,“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关?”麒麟不屑地哧了一声,末了又咬牙切齿道,“我是被镇在此处的。几百年了,我用尽力气也无计可施,”它猛地一晃脑袋,那些锁链立刻转动起来,三两下将它勒得更紧,几乎要嵌进鳞片里,“没想到叫你们闯了进来。”
敖丙问道:“是谁非要将你镇在此处不可?”
“哼,说了你们也不知道,”麒麟瞥了他一眼,抬起头,轻蔑地说,“一群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凡是不肯乖乖任之驱使的,无论天上地下,管你是神仙妖魔,都是我这般下场。他们忌惮我的神力,却又不愿信任我,”顿了顿,又傲然一笑,“而我也不想听凭摆布。”说到此处,它忍不住狠狠地跺了跺前蹄,挣得锁链哗啦作响,“——只可惜我本事不够,只得落在他们手里。”
这与自己今时的处境颇为相近,敖丙无声地咽下苦笑,转而又道:“你若是留在这里,会不会被烧死?”
“这点儿火还烧不死我,”麒麟嗤笑道,瞧着他们看了片刻,忽然又道,“但你们既然来了,倒不如叫我碰碰运气,” 它望向墙壁上流转的斑驳光点,“当时他们降咒将我困在阵中,若你们助我破开,我便可以脱身了。”
哪吒想也不想便道:“怎么破?”
听他这般语气轻松,仿佛成竹在胸,麒麟轻轻地哧了一声,并不急着回答,反倒慢悠悠地说:“十二金仙法力超凡,莫说寻常人,就是普通仙者也未必奈何,此事若不成——”
孰料哪吒听了这话,反倒起了好胜之心,“什么金仙,没听说过,”他抱起胳膊,“小爷还偏要试试不可。”
见他如此踌躇满志,麒麟冲着石壁昂起头,笑道:“先看你能不能先找出咒印罢。”
敖丙走到墙边,抬起头,认真地观察着那些流动游弋的星点,片刻过后,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了。”说罢,他又沿着墙壁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东边的两面石壁之间,“墙上是二十八宿,只是飘忽不定,并没有对应四象所在的位置。”
说罢,他盯住那些闪烁不定的星点,耐心地等待着它们缓缓聚拢,口中依次念道:“角、亢、氐、房、心、尾——”话音未落,他瞅准时机,抬手猛地一拍,果然掌下顿时腾起金光,从墙里浮出了一道符纸的轮廓,滚烫好似烙铁,敖丙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哪吒立刻拽开他的手,拿过来一瞧,幸亏只是皮肉微微烫红了些。
“你只管找,”哪吒抬手揭掉那道金符,拈到眼前一瞧,上面没有半个字,说不出是什么做的,既不像是纸,又比丝绢还轻薄,“剩下的我来。”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哪吒挑起眉,“我皮厚,行不行?”
敖丙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转身走到南面,眯起眼睛,“柳、星、张、翼——”哪吒抢着上前,一掌摁下去,果然又得一张。麒麟错愕地瞧着他们,方才还散漫的眼神顿时紧张起来,眼前的两人,恐怕不是寻常香客,误打误撞才进了地宫,倘若开启石室是凑巧,眼下显然就不止是运气了。
明白了个中关窍,找起来便容易了,没过一会儿,哪吒捏着四道金符,举到麒麟面前,得意地问:“怎么样?”
“哼,算你们厉害,”麒麟同他们相视一笑,沉思半晌才道,“先将贴到锁链上看看。”
循着对应的方位,敖丙将符了覆上去。果然如麒麟所料,锁链上那些时隐时现的符文,都悉数涌了过来,汇聚在金符上,喷出了青紫的焰光,兀自燃烧了片刻,便齐齐消失在了锁链中。麒麟见状,忙不迭地抬脚一挣,谁知锁链却没有丝毫异样,依旧似从前那般,它动得越猛,便缠得越狠。
见麒麟的左蹄又被割得血肉模糊,敖丙不忍,伸手上前摁住了锁链。谁知触碰的瞬间,却好似有什么流过身体似的,眼前晃过了些模糊的画面,还不等他看清,便消失无踪了。
哪吒见敖丙捉着锁链迟迟不放,以为他要强行拉开,便上前把住锁链,双手一绕,使劲地往后拖拽。麒麟见他紧咬牙关,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不住地摇头,“何必白费力气!这可不是能——”
哐啷!
锁链竟应声从石壁上脱落而出,先弹得哪吒向后连退了数步,才直直砸到地上。
不独麒麟,连敖丙也愣住了,方才他还没来得及用劲,全是哪吒一人将它拽断的,哪怕是寻常的铁索,这也是千钧之力了。他上前抓起哪吒的双臂,除了筋肉鼓涨,倒不见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还没说什么,哪吒却只是惘然地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
说罢,他扔开锁链,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转身又拎起一根,握在手中,随便抖了两下,像是猜到了敖丙要过来帮忙,他扭头道:“你先别动。”
紧接着,他如刚才那般拽起锁链,竭力往后拔,挪了四五步,只听喀嚓一声,这回居然生生从中间扯开了。断裂的锁节落在石砖上,嘶嘶地冒着青烟,不出片刻就变得黝黑冰冷,哪吒蹲下去,用手敲了敲,“这真是难得的好铁。”
敖丙知道这是他的习惯,麒麟却嘲讽一笑,“玉虚宫好东西是多。”
乍然听见玉虚宫三字,敖丙心头一悸,然而哪吒却没理会,站起来,甩了甩胳膊,走到麒麟身后,一鼓作气将余下的锁链都拽断了,才大喘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望着麒麟道:“这下子你能动了?”
麒麟站起来,摇头摆尾,四蹄腾跃,晃得锁链哗哗作响,仰天大吼一声,仿佛能撼天动地,只见无数赤金的光芒从鳞片间溢出,将周身的镣铐彻底冲开,化成了飞溅的碎末,随光散灭。待到周遭恢复平静,它才转向哪吒与敖丙,问道:“看来二位来历不凡,莫非是故意乔装成普通人?”
哪吒摇摇头,末了又问道:“听说过‘魔丸’吗?”
闻言,站在他身后的敖丙顿时瞪大了眼睛,错愕地望着他,而麒麟沉默半晌,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石室内顿时荡起回声,仿佛闷雷阵阵,“原来如此!难怪能放我出来——”
周遭的响动并没有随笑声止息,反而越发嘈杂起来,只听头顶连续轰隆作响,砂石颗粒也跟着冰雹似地往下砸,敖丙抬起头,见穹顶上两束白光摇摇晃晃,皱起眉头,“不好,佛塔要垮了!”
“这佛塔本就是遮掩此事而修建,”麒麟抬起头,嘲讽地摇摇头,“既再镇不住我,也保不住它了。”说罢,它又张口吐出一丸青光,飘至两人头顶,徐徐张开,如帐幔般将二人罩在当中,“这护身咒能暂保二位周全,待外间一切平定,便会自行解除。”
说罢,麒麟曲下前肢,半身伏地,一改方才骄傲口吻,恳切道:“今日幸得两位出手解救,眼下无以为报,我记得这份恩情,他日若有机会,必以性命相护。”
“这倒不必,”敖丙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这护身咒便算还我们了。”
麒麟细细打量着他们,似是欲言又止,良久过后,只是向他们颔首道了声“珍重”,随即便化成一束赤红的光,绕着他们游走三周,便钻进穹顶的裂缝里,消失不见。
“怎么急着走啊,”哪吒盘腿坐下,托着腮,小声嘟哝道,“我还有话要问呢。”回头一瞧,敖丙望着自己出神,目光仿佛落在更远处似的,面色恍然,便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累了吧?反正一时半刻也出不去,要不要歇会儿?”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没想到敖丙眨眨眼,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竟然真的靠了过来。
一阵轻柔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锁骨,哪吒只觉得神思平和,浑身放松,抬手轻轻揽住敖丙的肩头,不出片刻,两个人竟然都睡了过去。
等到哪吒再睁开眼时,不知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四下安谧无声,那道微光早就消失了。
两人爬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便顺着地道往回走。这座地宫修筑得极为坚固,除却零星几块砖石崩落,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穿过那道拱门,才见有砖石塌落,顺着入口滚进来,堵住了去路。
哪吒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瞄到一块尚算完整的石板,双手试着掀了掀,压在上面的碎石应声滚落,呼啦啦像洪水似地泻过来,而本以为早就消散的护身咒,不知又从何处弹了出来,将两人拢住,挡开了四散飞滚的石流,不出多时,眼前便出现一条勉强可过人的洞口。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明晃晃的日光涌进来,空中飞舞的尘埃照得清晰可见。
“你先出去。”哪吒回身瞧了敖丙一眼,“放心,我就在你身后。”
敖丙倒是没有磨蹭,手脚并用地踩着砖石,躬下身,飞快地往外爬。哪吒跟过去,不留神被绊了一下,差点儿跪倒,低头看去,原来叫经幡的条带挂住了。他伸手拨开,却见翻面露出来两三个字,愣了愣神,又退回去,硬是将它拽了出来。
刚从废墟里脱身,敖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回过头去张望,发现哪吒并没有紧随在后,稍等了片刻,也没什么动静传来。敖丙胸口一窒,赶紧弯腰回去瞧,没想到哪吒忽然探出了身子,两人的脑袋险些撞上。
“吓我一跳。”
哪吒却好像没听出他话里有话,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些飘忽。
敖丙见他半天也不动,轻笑道:“还没回过神来?”
然而哪吒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道:“我还在想,你为什么不等我,就先进了莲花寺,”听他语气不如往常那般轻松,敖丙疑惑地挑起眉,却见他慢慢举起了背在身后的胳膊,手中攥着的,正是自己供养的那幅发愿幡,哪吒的嘴唇动了动,这才将视线聚到他脸上,“你是来还愿的。”
敖丙不由地垂下了眼,轻声说:“叫你看见了。”
“只怪我早不知道,”哪吒咬住了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望向别处,眨眨眼睛,好半天才又看向敖丙,“你居然还为我做这样的事。”
敖丙瞧了瞧那早被熏黑的锦帛,再望望彼此狼狈不堪的情态,勉强笑了笑,“瞧你现在这副样子,看来我这愿发得还是不够诚——”
话还没说完,哪吒忽然伸手掩住了他的嘴,“不是我不懂你的心,也不是我不领你的情,”说着,手便顺势落下,轻轻地摩挲起敖丙的脸颊,哪吒的额头抵在他眉心,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敖丙愣了一下,“这就是你出来要告诉我的话?”
还没等回答,他便抬手覆住了哪吒的手背,唇角勾起,脸颊便紧贴住温热的掌心,“我不是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说着又在他的脸上抹了几道,松开手,忽然噗嗤笑了。
哪吒疑惑地瞧着他,“怎么了?”
敖丙歪头一笑,“像小花猫。”
—T.B.C—
1. 这一章其实提前写完了。这段时间没完没了地忙,我就抽零碎时间来收三部的藕饼感情线伏笔。故事好像真能把人写去,我一连几天都走不出那种情绪,每回忙到深夜,得空打开文档,一个字都写不动,只想流泪叹气,实在抱歉。
【赛悠】家猫不好哄
·生气的大猫猫
·刷好感的时候发现悠真真有猫诶
【提问:家里的猫生气了怎么办?】
【答:猫薄荷,猫罐头,猫抓板,逗猫棒。一套连招下来没有一只猫顶得住】
没一点用。浅羽悠真放下手机,深深叹息,这套连招对家里那两只祖宗一点用都没有。
这事说起来充满了巧合和意外。
两天前中午,悠真刚一睁眼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熟练的测完体温,37.5°,低烧,问题不大。
不过这并不影响浅羽悠真以高烧为理由请假。
“真的,副课长,我熟的能煎鸡蛋了,要不明天带几个给大家尝尝?”
顺利请假后,浅羽悠真把手机一丢就再度进入梦乡,发烧头晕的时......
·生气的大猫猫
·刷好感的时候发现悠真真有猫诶
【提问:家里的猫生气了怎么办?】
【答:猫薄荷,猫罐头,猫抓板,逗猫棒。一套连招下来没有一只猫顶得住】
没一点用。浅羽悠真放下手机,深深叹息,这套连招对家里那两只祖宗一点用都没有。
这事说起来充满了巧合和意外。
两天前中午,悠真刚一睁眼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熟练的测完体温,37.5°,低烧,问题不大。
不过这并不影响浅羽悠真以高烧为理由请假。
“真的,副课长,我熟的能煎鸡蛋了,要不明天带几个给大家尝尝?”
顺利请假后,浅羽悠真把手机一丢就再度进入梦乡,发烧头晕的时候反而不会被噩梦惊醒,此时不睡何时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暮色昏沉。
悠真是被痒醒的,他感觉到有一个毛茸茸的长条状物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顺手一抓,家里那位不好惹的小祖宗就开始呲牙了。
“喵!”
猝不及防挨了一顿猫猫拳,浅羽悠真彻底清醒了,头还有点晕,喉咙火烧火燎的。
“嘶你个逆子…你想让我英年早逝是不是?”
小祖宗并不领情,继续扒拉他的裤腿。
“好了好了,知道你饿了。”
悠真随便披了件外套起身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回到客厅给小祖宗找吃的。
“我记得柜子里应该还有罐头……啊找到了”
小祖宗看见了自己的晚餐,或者说没吃上的午餐,急得堪比三十个二哈。
悠真一手水杯一手罐头,艰难地躲避着脚边的逆子,一点点往沙发挪。
“等下,别挡路,等会我摔了你就别想吃了“
俗话说,祸从口出。
悠真本就头晕的厉害,看着小祖宗在他脚边窜就像看个不停晃的马赛克。一时重心不稳,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连人带罐头带水杯一起倒了下去。
“砰——”水杯碎了。
更不巧的是,此时门开了。
刚下班的赛斯直接就愣在了门口。
在治安官眼里,仿佛是发病了的前辈痛苦地从沙发上滚到了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单薄的衣衫洇湿了一大片,家里的猫咪则焦急得蹲在一旁叫唤。
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应该马上叫救护车的样子。
一阵兵荒马乱后,悠真终于能坐回沙发上安心地喝完一杯水。
“前辈,你发烧怎么不和我说。”赛斯坐在沙发另一端,猫耳朵耷拉着,看上去不太开心。
“安啦,低烧而已。”悠真抬手摸大猫的耳朵,被躲开了。
看来是生气了,悠真心想。“那我跟你保证,下次不舒服绝对第一时间跟你说。骗你是小狗,小猫也行。”
大猫的耳朵更耷拉了,赛斯幽幽地看着他:“前辈,上次你不按时吃药也是这么说的。”
吃饱喝足的小祖宗趴在赛斯膝盖上喵喵地附和了后者的控诉,它拒绝和打翻了它晚饭的人类做同一个物种。
就这样,家里一大一小两位祖宗都开启了生闷气模式。
小的那个还好,给罐头的时候还能摸几下,尽管吃完就不认人了。大的那个可就难办了,白天人躲治安局里见不着,下班后回家也是各做各的事,任凭悠真怎么撩赛斯都不为所动,惹急了大猫就绷直嘴角蹲角落去了,活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一连几天,连个拥抱都讨不到。
难办了。
悠真给小祖宗开了个罐头,趁着猫咪吃得正欢,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打个商量?你去哄哄他,我再给你开三个罐头。”
猫咪听不懂他在喵什么,抗拒地甩了甩脑袋。
“啧,养猫千日用猫一时,你就是全家的希望啊”悠真无视小祖宗的抗议,用虎口卡着猫咪脑袋,继续打扰人家吃饭。
是可忍猫不可忍,脾气的不好的猫咪一口咬在悠真手腕上。
不巧的是,此时门又开了。
看着在门口愣住的赛斯,悠真恍恍惚惚地想,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好在小祖宗还有几分良心,皮都没咬破,算是磨了磨牙。
仔细检查完悠真的手腕后,赛斯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还在冷战,绷着脸就要走开。
悠真怎么可能让他跑了,反手就抓住了大猫的手腕。
“行行好吧治安官大人,别给我判无期了。”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赛斯,倒是真有几分像猫了。“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会难过到心脏疼的。”
赛斯的耳朵耷拉下来,紫色的眼睛看上去委屈的要命:“前辈生病不告诉我,我会难过到掉毛的。”
“唔那我找个实时监测体温心跳的手环戴着?随时把我身体状况传你手机上,还有……”
“前辈!”赛斯捂住他的嘴,截了话头。
“我不是想掌控前辈的身体状况……我想让前辈主动告诉我,我希望前辈多依赖我一点,不要自己忍着……”赛斯看上去难过极了。在身体健康这方面,他跟悠真总是无法达成共识,他有时都分不清后者有关健康的调侃是玩笑还是事实。
更让赛斯在意的是,悠真每一次生病都是能避则避,除非被他发现,否则绝口不提。
平时喜欢把生病请假挂在嘴边的人,真难受的时候反而会躲起来。
悠真静静地看着大猫耷拉的耳朵,他明白赛斯的意思,他只是还有些……不习惯。
因为这具身体,他收到过太多或关心或同情的目光,也得到过许多特殊优待。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渴望被当成一个正常人,不需要额外的关心,也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
赛斯不一样,这只大猫关心他是因为他是浅羽悠真,是他喜欢的人。
因为我喜欢前辈,所以想照顾前辈。赛斯如是说。
”我知道了“短暂的沉默后,悠真捏了捏赛斯的耳朵,率先开口“下次我难受就马上给你发消息,不要嫌我烦把我拉黑了哦~”
“绝对不会!”
不等两人发表冷战结束的感言,被忽视已久的小祖宗就急着表达自己的观点。它跳上悠真的膝盖,一边挠着衣角一边喵喵直叫。
“看”悠真把小祖宗抱起来,呼噜几下脑袋“逆子都原谅我了,唔难道是因为咬了一口的原因?“
“要不你也咬我一口,然后别生气了,嗯?”悠真抱着小猫,金色的眼眸盛满了笑意去逗一旁的大猫。
赛斯的脸腾地红了:“前辈!”
悠真连人带猫一起笑倒在沙发上。
—end—
得了一种不写小甜文就活不下去的病XD
[厄敌]结婚多年的老公突然玩起了囚禁play
突然恢复前世记忆变得患得患失还搞上囚禁play的小白 ✘ 突然被结婚多年的老公囚禁但适应良好的小敌
*是一切结束之后的现代pa
*披着囚禁皮的日常文
*很主动的敌,不太聪明的白
*出现的其他角色都是cb
*全文7000+
*真的什么也没有啊,这个囚禁也跟囚禁完全不沾边啊😭
Summary:万敌和白厄结婚七年,没等来七年之痒,等来了囚禁play。
万敌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
每天都要讨一个早安吻才能起床的白厄今天居然不在身边。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上,没有泻出一丝阳光,室内显得十分昏暗。他的双脚被银色的...
突然恢复前世记忆变得患得患失还搞上囚禁play的小白 ✘ 突然被结婚多年的老公囚禁但适应良好的小敌
*是一切结束之后的现代pa
*披着囚禁皮的日常文
*很主动的敌,不太聪明的白
*出现的其他角色都是cb
*全文7000+
*真的什么也没有啊,这个囚禁也跟囚禁完全不沾边啊😭
Summary:万敌和白厄结婚七年,没等来七年之痒,等来了囚禁play。
万敌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
每天都要讨一个早安吻才能起床的白厄今天居然不在身边。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上,没有泻出一丝阳光,室内显得十分昏暗。他的双脚被银色的金属和床锁在一起,他试着扯了扯,很结实,不是那种用来玩的小玩具。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床头柜。
手机还在。他拿起手机查看,各类软件都能正常使用。
不是,谁搞囚禁不收手机还不断网的?
万敌很无语。
他看看时间,上午9点,闹钟被某人关掉了。
昨晚白厄拉着他玩了很久的游戏,一直到凌晨一点他才睡下,白厄说帮他请了假,今天可以在家里休息。
然后他醒来就发现这一出。
万敌现在特别想撬开白厄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
他打开日历,离他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还有一个月。
难道又是白厄的纪念日小惊喜?但这未免有点太早了,而且究竟哪里算惊喜。
万敌皱起眉头。他点击V信,给白厄发送消息。
蜜果羹真好吃!:你在哪?
蜜果羹真好吃!:你这是干什么?[锁链的照片.jpg]
蜜果羹真好吃!:救世主,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消息界面依然静悄悄。
万敌眯起眼睛,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有点危险的笑容。
好啊,他的救世主,出息了,不仅敢擅自把他拴住,还敢不及时回他消息?
他慢悠悠地切换成拨号,一个一个数字输入白厄的号码,然后轻轻点击拨号键。
白厄难听的手机铃声响彻房间,随着歌曲渐渐步入高潮,万敌脸色越来越阴沉。
直到最后一声乐声结束,白厄才接通了电话。
“谁啊。哦,迈德漠斯啊。”
“呵。”
电话对面似乎打了个寒颤。
白厄的声音一出来,万敌就听出了他的外强中干。
他顿时不急了,开始和白厄单方面悠闲地聊天。
“今天感觉如何?”
“呃,嗯,就,还、还好啊。”
“哦。”
“……”
“早饭吃了?”
“……还没有呀。”
“石榴、羊奶、蜜果羹、还有黄金蜜饼。”
“好的、好的。”
“十分钟以内。”
“……我这就出发!!”
万敌挂断了电话。
而电话那边的白厄,早已汗流浃背。
昨晚,他缠着万敌玩到很晚,帮万敌请好假后,才抱着他美滋滋地睡下。
本以为会一夜无梦,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晚,他仿佛回到了过去。
他梦见自己的家乡被摧毁,他的姐姐昔涟死于非命。他独自游荡于尘世,试图为他们报仇。直到他遇见一位红发少女,指引着他来到最后的圣城奥赫玛,开启了他的逐火之旅。
红发的女孩们为他解答疑惑、指引前路;浪漫的半神为他缝制衣物、明晰使命;死荫的侍女为他介绍城邦、安抚焦虑。
他也去往神悟树庭求学:尽管他被绿发的学者延毕多年,但的确受益良多。粉发的助理教师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替他解过不少围。
偶尔,他买的东西会不翼而飞。他曾敏锐地捕捉到一截晃动的尾巴,却又瞬间消失不见,让他以为是错觉。
他锻炼口才,他磨炼技艺,他搏杀于敌阵,他漫步于市集。他与每个人对话,他被称为“救世主”。
预言说:他会拯救所有人。
某日,他站在城墙之上,与那位领兵入城的悬锋王储远远对望。他的金发随风而动,耳边的圆形耳饰发出清脆的响声。从那夺人心魄的黄金瞳里,他看见一丝玩味、一丝兴意、以及一丝——
惊艳。
而后,他总是忍不住去与他对话。即使男人态度冷漠,也无法熄灭他的热情。可惜男人始终只是外冷内热,而终败于他的攻势。
于是一场长达十天十夜、未曾分出胜负的对战之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他们一起去浴池泡澡、一起去集市逛街、一起去餐厅吃饭。他知道了外表冷硬的男人,其实私底下喜欢吃甜食,取了“蜜果羹真好吃!”的可爱网名,还会做以他们为原型的奇美拉meme视频。
那段如琉璃般闪耀的时光是如此美好,纵使处于黑潮的威胁之下,人们仍然在肆意地活着。
只是,像每一部灾难片描写的那般,灾厄终将来临,不过早或晚。
他看着伙伴们一个个离去,他却无力阻拦。他开始怀疑逐火的意义。
他与金发的王储离别之时,他向他诉明了心意。而纷争的半神只是轻轻一笑,说道:
“来世再会时,可别再犹豫不决,白白蹉跎了光阴。”
而再次相见时,他却不得不亲手杀死他的挚友、他的爱人——金色的神血溅上他的衣领,相拥的体温一刻比一刻更冰冷,怀中的人却如是说——
“交给你了,救世主。”
于是,他继续他的旅程。
直到一切都湮灭殆尽,他从废墟里捡拾起一朵血色百合——
他发觉,他仍然不甘于此。
于是,漫长时光里,他一个人孤独地求索。
千百次的别离,只为那一次久别重逢。
白厄醒来时,泪水已浸满双眼。
那冰冷的体温仍历历在目,他抱紧身边的爱人,身体不住地颤抖。
失去的感觉缠绕着他,使他不得安宁。
他注视着熟睡的恋人,却总觉得对方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于是凌晨四点,白厄跑遍街道,只为买到一双脚铐。
忽视店家怪异的眼神,他急冲冲跑回家,为他美丽的恋人添上饰品。
他欣赏他的杰作:
金发男人躺在床上,看起来睡得正香。他的头发松散,平铺在枕头上。他眉头微皱,眼角还残留着的一滴泪珠被白厄轻轻拂去。左耳的蓝宝石耳坠经过昨夜的风吹仍挂得稳稳当当,敬职敬责地尽着自己定情信物的职责。银色的脚铐让他不得自由,却使白厄感到安心。
他注视着,注视着。
然后、然后。
白厄落荒而逃。
上午9点半,白厄抱着早餐坐在家门口,思考着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万敌一拳打死。
白厄欲哭无泪。
买脚铐是一时兴起,他是看爽了,但怎么从万敌的不爽里活下来,就是问题了。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
“哎呀,这不是迈德漠斯嘛?平时这么凶,怎么现在不行了呀?”
他绝对会死得很惨吧……
“老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手和脚它自己就动了,我拦不住啊!”
这借口听起来一点都不可信啊……
“呜呜呜迈德漠斯,我就这一点小爱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撒娇卖萌果然是最好的选择吗,可恶,他什么时候能支棱起来一次……
白厄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视死如归地旋转把手——
他做贼一样地放轻脚步,观察四周。
很好,万敌还没有把脚铐撕碎,他还能多活一会。
他把早餐取出来放到桌上,去厨房拿出碗筷。
希望万敌能看在这顿早饭的面上,能从轻处理。
他端着餐盘,来到卧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白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轻推房门——
很好,万敌的脚铐完好无损,他双腿交叠,神色平静,正淡然地刷着手机。
白厄慢慢挪到他身边,把餐盘放到柜子上。先替万敌拉开窗帘,将阳光放进来,再低眉顺眼地坐到床边。
万敌抬眼看他。
嚯,还知道装乖巧呢。
“给你五分钟解释。”
他说。
白厄赶紧拿出他准备好的说辞。
什么他晚上做了梦,梦里他们分开了很多次,白厄很难过,害怕失去万敌,所以才出此下策云云。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不明所以的梦,在把我折腾一整晚后,又莫名其妙地把我锁住?”
白厄很心虚。他赶忙拿出他的拿手好戏——
他扬起脸,压下眉毛,睁大双眼,憋出几滴眼泪——
“对不起嘛,我错了啦,迈德漠斯你就原谅我嘛🥺”
“……”
真是会装。
但万敌偏偏就是拿他这招没办法。
于是他叹了口气,捏捏白厄的小脸,说:
“吃饭吧。”
于是白厄喜笑颜开,帮万敌端起餐盘,凑上前去。
混合好羊奶的石榴汁、新鲜的蜜果羹、冒着热气的黄金蜜饼。
万敌点点头,就着白厄的手享受了这一餐。
柔和的日光照耀到两人脸上,饭后,万敌给了白厄一个吻,一如往常。
白厄将脚铐与床链接的一头取下,他瞄了万敌一眼,见对方没有发话,于是假装不经意地忽略了帮万敌取下脚铐。
他扶着万敌去卫生间洗漱,帮万敌梳头,替他扎好小辫。他询问万敌今天是否想出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偷偷只拿了一件上衣给他。
“呵。”
万敌轻笑。
白厄假装没听见。
“这几天怎么不见你那个开着豪车来接你的小男友?你们吵架了?还是金屋藏娇了?”
灰发少女接过白厄递来的焦糖拿铁,咬着吸管说到。
白厄大学毕业后加入了知名设计师阿格莱雅的工作室,负责除了设计以外的一切杂务。
最近,黄金裔工作室将要推出名为“逐火”的新系列时装,并力求与各星系文明审美相融,打造享誉寰宇的良好口碑。
白厄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很久,直到缇宝将他叫醒,他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项目的筹备工作。
白厄要为设计师们采集素材,需要去各个星球考察。
星穹列车作为一个旅行于银河的中立组织,其成员在各星球都有不小的人脉,是很好的导游。
星作为星穹列车与黄金裔的接洽人,与白厄已不是第一次合作。
“不是男友。是老婆。我们已经领证七年了。差不多吧。”
白厄说。
其实白厄毕业后万敌本想让他去悬锋工作,但白厄认为真男人不能吃老婆软饭,坚决要出来独立。
不过,黄金裔也是悬锋的合作人这件事,万敌没有告诉他。
“哦,那就是七年之痒了。”
“才不是。我们感情可好了。”
白厄反驳。
星摆摆手,不置可否。
她不想再听白厄讲述他们的爱情故事,单身狗吃多了狗粮也会腻的。
“嗡——”
列车长帕姆驾驶着星穹列车驶入银轨,白厄和星登上了列车。
他们的第一站是匹诺康尼。
这座梦里的繁华城市惊艳了白厄。
白厄左瞧瞧右望望,拿出相机拍了不少照片。
星领着白厄去看著名景点。
虽然匹诺康尼的确吸引人,但万敌还在家里等他。
他出差时带走了脚铐的钥匙,万敌没有表示异议。
尽管有手机能联络外界的悬锋总裁不可能被饿死,但白厄还是放不下心。
他只想早点干完工作回到爱人的怀抱。
因此请求星尽量缩减行程。
可惜事实终究难以如他所愿。
他们先是碰上了自称游侠的紫发女子,她语气茫然地向他们问路。白厄本想用他们赶时间为由拒绝,却被星拉着指着看见了她腰间的佩刀。爱惜生命的白厄不得不耗费时间送走了这尊大神。
紧接着,他们又偶遇了放假出来游玩的公司高管。如孔雀般华丽的青年自来熟地向他搭话,邀请他们一起共进午餐。考虑到黄金裔和公司的合作,白厄只能欣然接受。午餐过后青年表示想要一起逛街,于是他们莫名其妙变成了他的拎包小弟。
告别了青年,白厄以为他们终于能回到工作上,却意外卷入一起星际凶杀案。他被黑白发改造人黑黝黝的枪口指着,为了洗脱嫌疑,不得不加入了这场紧张刺激的巡猎。
好在,旅途的最后他们遇见了一位身着银铠的骑士。优雅的红发男人秉承纯美骑士团乐于助人的良好品质与其极高的审美水平,为他们的匹星之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白厄疲惫的回到家,将给万敌带的伴手礼放到柜子上。
此时正是饭点,桌上正摆着几盘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
于是他放慢脚步,试图从背后过去给他的迈德漠斯一个大惊喜。
可惜没走几步就被发现,然后被金发男人指使着把做好的菜端出去。
饭桌上,白厄在爱人温柔的注视下,讲起了他一路上的奇遇。
临睡前,他们拥吻了很长时间。
白厄还想做点别的。万敌拍拍他的脸让他赶紧睡觉,明天还有工作。
第二站是罗浮仙舟。
刚到站,他们就被星的朋友们——一名热情的红发少女、一名开朗的罗浮云骑、一名的怯懦的狐人女孩热烈相迎。
她们带白厄去宣夜大道喝了热浮羊奶(白厄给万敌带了好几瓶),去金人巷吃遍美食,去长乐天和摸鱼的少女打了几把帝恒琼玉牌,去工造司围观匠人们火热地打铁。
他们还在路上遇到了正在逗猫惹狗的罗浮前将军,他让他们别暴露他的行踪,他不想被抓回去上七休零。
星表示很OK,然后反手把他举报给了新上任不久的将军大人,赚了好大一笔举报费。
最后他们去看了建木。
很久以前,建木曾代表着苦难,但在一切结束的如今,它却成了和平的象征。
白厄回到家时,万敌还在那里。
金发男人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穿了一件单薄的上衣。银色的脚铐随着男人的起身,锁链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朝白厄勾勾手指,莞尔一笑。
“欢迎回来,救世主。”
“你是要先洗澡,先吃饭,还是——”
白厄——
白厄在不看那里挑战中获得了0秒的好成绩,你也快来试试吧!
第三站是雅利洛六号。
这是一座位于冰雪中的国度。
风霜剥夺了他们生活的空间,却没有夺走他们的傲骨。
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人们,都在倔强的活着。
他们一落地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名为布洛妮娅的守护者为他们安排了歌德宾馆的豪华套房。
白厄惊讶于星的人脉。
上至雅利洛的大守护者,下至下城区的普通工人孩童,星都能与其侃侃而谈。
直到他在行政区的历史文化博物馆看到星和她的伙伴们的影片。
他惊叹于他们的勇气。
星怀念地看着影片,平静的说,她的伙伴有些已经陨落在银河。
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再度重逢。
这并非是自我安慰的话语,而是已被证明的事实。
因为——
星看向白厄。
白厄回到了家。
他还差最后一站,就可以结束这次旅行。
然后他就可以获得一段挺长的假期,他需要和万敌商量这期间的计划。
他想和万敌去旅行。
他见识过这银河各地的壮丽后,不住地期待和爱人一同去见证更多的美好。
他在星网上搜索了许多适合旅行的星球,一个一个念给万敌听。
而万敌只是说:
“你想不想回哀丽密榭看看?”
最后一站是黑塔空间站。
他们刚下列车就被持有者的人偶拦住,傲气的少女要求星去测她新开发的模拟宇宙新模块。
星花费了一点时间和她讨价还价,最后拿着三倍的工资和白厄一起踏入了游戏。
那是白厄未曾想象过的惨烈景象。
星神之战、数个星系的陨落、无数生命的湮灭。
与之对比起来,他和万敌的一点小别扭,不过是凡人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告别了黑塔和星,白厄知道——
他该回家了。
他们正坐在前往哀丽密榭的火车上。
自从工作后,白厄忙于各种事物,很少有空闲的时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他有些近乡情怯。
万敌看着他。
他知道,白厄其实远不像面上看起来这般活泼开朗。
他的心里总是压着很多事。
白厄上大学的时候,从来没有放松过。他一直在寝室、食堂、教室、图书馆和工作地点之间来回跑。他一边努力学习,一边努力赚钱。
他的家乡是座美丽的乡村,那里从未被工业的浊气侵染。
但与此同时,它也很贫穷落后。
他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这本该是十分令人欣喜的事。
然而,他们一家四口在送他去学校的路上,不幸遭遇了车祸。他的父母当场身亡,他的姐姐半身不遂陷入了昏迷。他是唯一清醒着活下来的人。
他在破碎的车里,在父母的保护之下,看着他们的血一点点流干。
直至救护车的声音响起,他被人从黑暗里拉出来,他爱的人却被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白厄不知道,他和万敌在一起后,万敌瞒着他资助了哀丽密榭的发展和他姐姐昔涟的治疗费用。他骗白厄说是翁法罗斯新出了帮扶政策。
后来,看在白厄的面子上,翁法罗斯大学和奥赫玛也接连得到了悬锋的赞助。
人们因此戏称白厄为:
“救世主。”
万敌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于是也跟着叫。
万敌仍然记得,白厄接到电话时,瞬间放松的身体和悄然落下的泪。
他默默地拥抱了白厄,那一刻,他在心底向他承诺:
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昔涟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她看起来恢复得很好。灾难似乎从未在她身上留下影子。她说他们来得正好,田里的麦子正是收割的季节。
于是他们去看金色的麦浪。
白厄说,他的金发比阳光和麦浪更耀眼。
万敌说,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然后,他们一起笑起来。
后来,他们开始比赛谁收的麦子更多。
白厄以微弱的优势险胜,他高兴地跳进万敌怀里,要求他给他一个奖励的吻。
结果被来叫他们回去吃饭的昔涟调戏到羞红了脸。
吃饭的时候,有两只小猫跑来蹭白厄的裤脚。
昔涟说,这是她在去集市买东西的路上遇到的。它们一路跟着她,怎么赶都赶不走。正好白厄没时间回来,她也就养着他们,当是陪伴了。
白厄看着它们的皮毛,鲜亮又柔顺。
他又想哭了。
他们在回程的路上,万敌问他假期想去哪里。
他说还没想好。
但他其实已经想好了。
他想去斯缇科西亚,离冥海最近的地方。
传说中,在冥海的后面,有一片美丽的花海,死去的人们会在那里重逢、相拥、然后一同踏入新生。
他想和万敌在一起,无论过去、现在、未来。
亦或——
来世。
于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的当天,白厄和万敌手牵着手,漫步在斯缇科西亚的河边。
无数的回忆侵占了他,他想起了和万敌度过的这些岁月。
他们曾一起停歇在歌耳帕尼亚图书馆,那是他们初遇的地方。万敌喜欢在午后,阳光最充足的时刻找个明亮的角落阅读。而还是学生的白厄会急冲冲地跑进图书馆,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赶他的报告提交截止期限。当金色的晨光从图书馆上方倾斜而下,在这浪漫的金丝的祝福里,他们也曾隔着古朴的书架遥相对望,从对方的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那一刻恍若隔世,而一眼万年,终情至深刻。
他们曾一起漫步于云石天宫,那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白发青年会在集市的水果摊上精心挑选出甜美多汁的石榴,然后在餐厅提前预定好一个包间,并嘱托蜜果羹和黄金蜜饼要多放糖。最后他会迈着轻快地步伐走进浴池,与早早到场等待他的金发男人汇合。他们会在这里进行幼稚的比试,在大汗淋漓后一起去饱餐一顿。
他们曾一起攀登上黎明云崖,那是他们向对方告白的地方。万敌是个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势在必得的人,所以当他在图书馆,对这个单纯清澈的白发青年一见钟情之后,就对他展开了激烈的追求。他喜欢看白厄害羞的表情,喜欢看他高兴的微笑,蹦蹦跳跳地找他要贴贴。如果可以,他喜欢白厄一直这么鲜活、一直这么阳光,希望他婴儿蓝的眼眸,从不会有被染上阴霾的一天。所以,那天,他带着母亲传下的印戒,准备好向白厄告白。他没想到的是,白厄和他想到了一块。当他拿出那枚蓝宝石耳坠时,万敌毫不犹疑地答应了他。
而此后,他们还将一起走过许多、许多的地方——他们会去黑塔空间站,去看那广阔无垠的银河;他们会去雅利洛六号,去看那被冰雪覆盖的星球里,顽强活着的人们;他们会去罗浮仙舟,为千百艘星蹉成群结队驶入洄星港的壮丽场景而惊叹;他们会去匹诺康尼,这座永不落幕的繁华城市时刻上演着趣味十足的故事。
他们会一同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总有一天,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美好回忆会胜过那长久漂泊的岁月,在时光老去的那一刻,他们会相拥着长眠。
白厄紧握住万敌的手。
不再需要锁链将对方禁锢,因为爱便是枷锁本身。
正如爱与占有,如影随形。
彩蛋: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的末尾,白厄送了万敌一份礼物。
万敌打开来一看,是一对手铐样式的手环。
气笑了的万敌,命令白厄整个假期都带上这玩意。
至于带着手铐手环的白厄被误以为是逃犯抓进去的事,被星笑了整整半年。
【厄敌】情绪色盲
情绪色盲 长期的目睹暴力后人脑的镜像神经元可能会出现退化,导致共情力下降无法感知他人痛苦,长期经历战争可能会出现“看到断肢想笑”的病态反应
上一篇还没写完就又开坑,哈哈(又在给自己挖坑)
包he哈,本人不喜欢be结局
设定双向暗恋但是创世小白明目张胆,创世白想通一切后来跟小敌告白却发现喜欢的人得了精神疾病,怎么办?当然是治愈对方。那么这个时候就有人要问了,这个小白和那个有什么区别?有的姐们有的,这个小白叫万敌迈德漠斯(Mydeimos)我的德漠斯(My Deimos)
私设多不要太考究好吗好的
ooc归我
自己生病了,万敌...
情绪色盲 长期的目睹暴力后人脑的镜像神经元可能会出现退化,导致共情力下降无法感知他人痛苦,长期经历战争可能会出现“看到断肢想笑”的病态反应
上一篇还没写完就又开坑,哈哈(又在给自己挖坑)
包he哈,本人不喜欢be结局
设定双向暗恋但是创世小白明目张胆,创世白想通一切后来跟小敌告白却发现喜欢的人得了精神疾病,怎么办?当然是治愈对方。那么这个时候就有人要问了,这个小白和那个有什么区别?有的姐们有的,这个小白叫万敌迈德漠斯(Mydeimos)我的德漠斯(My Deimos)
私设多不要太考究好吗好的
ooc归我
自己生病了,万敌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手上机械的杀着黑潮怪物,头也不回地将血晶准确刺入身后袭击的怪物致命点,他盯着地上的残肢断臂想。
平静到无法忽视的地步,这很不对,他跟自己说。
白厄……他现在应该在安全的圣城中泡澡吧,出一些任务,再和古玩店老板鉴别一些宝物。真好啊,希望他永远都能过这样好的日子,可是黑潮不会等你成长,如果没有人在前线厮杀,不出一个月黑潮就能够吞没奥赫玛。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挥退它们更久一些,让他的救世主有更多的时间成长起来。再一次挥出矛戟,再一次…继续……杀死它们。
撑着天谴之矛的万敌有些无力地想,可能是见不到他的最后一面了……双眼中盛满疲惫,手臂颤抖,脸上身上都是血污。手指最后一次尝试抓起,到最后也只是颓然倒下,脑子嗡地一声,眼前出现灰蓝色的天空,眨几下眼,慢慢的闭上。
“迈德漠斯?!”模糊的声音。
奇怪,是白厄的声音。
“迈德漠斯!”清晰起来了。
自己这是到了西风尽头的地方吗?
走动的感觉强烈到不像假的,一双有力的手貌似抱着他,他好像靠在某人怀里。
万敌疲惫的睁开眼,周围还是破败的悬锋城,只是一个意外出现了,白厄,他不该在这里的。
白厄抱着他走在悬锋城勉强还能看的宫殿内,好像在找什么。
他想质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抛下奥赫玛了?但是缺水的喉咙只发出两声气音就罢工,他也只能闭上嘴思考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在以为自己死了的时候被自己最想见的人救了什么的感觉很假啊。
“你是不是在想这肯定是一场梦?”白厄轻快的声音传来,有种知晓一切的游刃有余。
“那我要告诉你迈德漠斯,这不是梦,我来了,就如同你当时来到我的世界一样。”
挂着乌青的眼睛看向救世主从下面看依旧完美的脸,白厄还是那副样子,总想着要帮很多人,自己就能扛下所有的天真样。但是似乎又有一些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呢?王储用他目前欠费的精力想了想,最后放弃闭眼了。
与其想这个还不如珍惜这难得的休息时间。
特别是当你的暗恋对象在身边的时候更要好好珍惜了。
白厄找到一处还能正常使用的浴宫,这可不容易,这里所有宫殿在他看来都一个样儿。
他把又半昏过去的人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自己去调试水温和准备洗浴用具。
池子有点大,他都把其他东西准备好了水还没放好,他想了想又去捣鼓了点饮用水来喂万敌。
水流沾湿唇角,万敌下意识张开一点嘴,温热的液体流入口腔,喉咙下意识吞咽。
白厄看着毫无防备的万敌,抿了抿唇转头去看浴池了。
万敌在他背过身之后虚弱睁眼,静静看着眼前自己望不可及的背影,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心底好像被抽走了其他情绪,唯一留下来的是这么一点固执的可笑的爱恋,无法被回应的、求而不得的、近乎荒唐的。
【厄敌】痛觉合法化
又来写怪东西了,感觉可能被lof制裁,先发下试试吧,不行待会就换图片,其实只有前半段有点危险。
背景是厄敌跟我们上车当无名客了!然后去了新的星球开拓,小情侣+开拓者三人开拓小队(星:我又是play的一环吗)
⚠️战损,刑讯,哭哭小敌,ooc果咩内,全是xp放出
没问题?👇发车!
————
万敌混在人群里,被推搡着挪动几步才终于站稳,将目光投向周围。此处似是一片广场,面积并不算大,脚下的石砖混着些泥土的触感,像是刚下过雨,空气里却是异样的闷热。广场上人头攒动,围观的公民肩膀挨着肩膀,议论的低语飘进他耳朵,但他听不真切,仿佛隔着一层海水。天色阴沉,紫黑色的乌云几乎遮住整片天...
又来写怪东西了,感觉可能被lof制裁,先发下试试吧,不行待会就换图片,其实只有前半段有点危险。
背景是厄敌跟我们上车当无名客了!然后去了新的星球开拓,小情侣+开拓者三人开拓小队(星:我又是play的一环吗)
⚠️战损,刑讯,哭哭小敌,ooc果咩内,全是xp放出
没问题?👇发车!
————
万敌混在人群里,被推搡着挪动几步才终于站稳,将目光投向周围。此处似是一片广场,面积并不算大,脚下的石砖混着些泥土的触感,像是刚下过雨,空气里却是异样的闷热。广场上人头攒动,围观的公民肩膀挨着肩膀,议论的低语飘进他耳朵,但他听不真切,仿佛隔着一层海水。天色阴沉,紫黑色的乌云几乎遮住整片天空,太阳勉强透出惨白的光来,照不亮蒸笼般沉闷的大地,偶有禽鸟拍打着翅膀飞过,留下倦怠的嘶叫声,与众人一齐等待着什么。他将目光重新聚拢回广场上,一根突兀的石柱伫立在正中,顶部嵌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铜环,正在沉默的风中静候着什么事情开始。
这是一处刑场。
万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就在那一刻,观刑的人群自发让开一条通路,一名个子高挑的囚犯被狱卒押送到来,穿过人群走上前去。他的双手被稳妥地捆缚,麻绳一环环咬住那对利落的手腕,再从中间拦过结成纽,不少毛刺扎进麦色的皮肤,血液顺着毛细作用的牵引将麻绳渐渐染上深色。行刑官将他的双手拉起,吊在柱顶的铜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囚犯被迫展开身体,直到不得不踮起脚才能勉强沾到地面,裸露的背部展露在人群眼前。
他应该是刚刚受过一场刑罚,时间距离现在大约半日,那宽阔挺拔的后背应当是锻炼良好的,也许曾有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和晒得健康的肤色,但眼下只是布满深且短的割痕,像砧板上被拙劣的屠夫胡乱剁碎的肉排。伤口边缘的皮肉向内收拢,还没来得及发炎或化脓,血流已经止住并且有些发黑,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更坏的是他正要接受另一场刑罚。
悬锋城的确有公开处刑的习俗,选择在公民广场是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目睹行刑的过程,警示公民规则之不可触犯,同时也是为了给囚犯以更强的羞辱,在身体的痛苦之外更添一份刻骨铭心的告诫。但依照习俗,行刑官应当向观刑的人群宣布囚犯的身份、罪名与判罚,也许他可以借此了解自己身在何时何处——毕竟他并没有真正观看过悬锋城的处刑,想来他正处在一个相似的社会环境。
果然,行刑官说话了,可他依然捕捉不到准确的字句。和刚才低语的人群一样,他们似乎说的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语言,只能听出人们对这场处刑的情绪有些怪异,有人群情激愤,有人略带不忍,也有人态度中肯而坚定。行刑官语调平板地宣布过后,开始检查行刑用的皮鞭,并向人群展示。那是一条由多层皮质缠绕编织而成的长鞭,约摸一米,看起来足够坚韧,泛着像是常用油脂保养的光泽,鞭梢处嵌着打磨过的碎骨片和金属刺,是刑鞭常见的设计。
被悬吊的囚犯始终一言不发,身体贴在石柱上,背上的伤口随他绵长的呼吸微微翕动,如果不是那呼吸频率太过安稳,人们很容易以为他已经被上一场刑罚折磨得失去神志。其实不然,万敌看得清楚,那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降低自身能量消耗时常用的手段,放缓呼吸的速度,调整呼吸的深度,让身体强行进入接近休眠的状态,这是很高明也很难掌握的技巧,再结合他刚才并未遭到狱卒的强行押送,而是自行迈着稳稳的步子走上刑场,万敌有理由相信他对自己的受刑相当坦然。
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鞭刑。
通常,受刑前的等待比刑责本身更令人窒息,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无法看到行刑官动作,进而无法判断刑罚何时开始的情况,但囚犯表现出的耐心近乎不合理,他只是被吊着靠在石柱上,安安静静像是陷入了无梦的睡眠,对身后的声音置若罔闻,行刑官空挥出两鞭,破空的爆响也没能惊扰他分毫。
第一鞭终于落到他背后。极快的挥动速度足以让普通的皮鞭变成锋利的刀刃,更不必说鞭梢还有编织密集的硬刺,只是一鞭,囚犯伤痕累累的后背便不堪重负,刚止住的血大股大股地涌出来,先头的深色血液之后是鲜红的动脉血。人群中已经有人不忍地别开了脸,不敢再去看这幅惨状,好在囚犯并未发出惨叫,只是身体被鞭打推到石柱上撞出一个低沉的气音,脚尖踩着泥石地面有些打滑。广场上回荡着挥鞭着肉的声响,尖锐的鞭梢撕裂皮肉和衣物迸出鲜血,发出一种类似于捣碎浆果的声音,再就只有血液洒到地面的水声。
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万敌看了一会不由得好奇,不仅要在一天之内连续受两场刑,每一场还都极重,眼下这一次还不仅看顾到后背,连臀腿都未能幸免,绞碎的布料混在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清创可想而知又是一道酷刑。观刑的人群逐渐开始窃窃私语,有低声的祷告和微弱的泣音传来,那些在刑罚开始前神情愤慨的,万敌大略扫了一眼,目前都紧紧握着拳头,脸上的表情谈不上畅快,反倒有些克制的扭曲。
这位囚犯似乎颇有名望,从他的举止仪态考虑,也许是落难的贵族,至于他像个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不难解释,或许是出身军旅世家。万敌盯着那不断遭受责打的身影,一时不太能将之与腐败、变节、反叛等常见的军事罪名挂上钩,人们一般认为,与魔鬼做了肮脏交易的灵魂同时也会失去原本的高洁,被污染的意志再也无法保持如此程度的坚忍。如果真能以这种标准来判断,眼下受刑的囚犯恐怕是世所罕见的高尚之人,那些鞭笞带着撕裂和烧灼的剧痛,即使落在完好的皮肤上也足以叫人目眩,更不用说他从一开始就满身割痕,受到此时已经有不少皮肉被打碎脱落——那是生生剜下来的,在常人的感知中,每一鞭应该都带着死亡的气息,如同要将人的灵魂撕裂般险恶而鲜明。
还看得下去的人已经不多,万敌身旁有人悄悄离开了广场,有人垂下头,十指交迭着念诵祷文,语气快而急切,越来越多的人抹起眼泪,盼着这场处刑快些结束。这就是了,一场成功的公开处刑正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以个案的惨状对众人发出血的警告,昭示规则与律法的威权,打消潜在的为恶之念,维护族群的整体稳定。
只是这没有尽头的鞭刑着实有些难熬。闷热阴沉的天气像一团混沌的茧将一切包裹,包括人的感知,那种隔着海水的感觉又缭绕在万敌身周,昏暗的天光也拒绝赐予明晰的视线,刚刚还看得清楚的人群此时都成了没有面孔的影子,颜色逐渐暗下去、暗下去,在某种扭曲的光线作用下变为一个整体,占满他全部视野。他试着抬头去看那刑场上的囚犯,囚犯依旧默不作声地受着砭骨的痛,如果真有灵魂可衡量,想必也同他流出的血一样闪烁着金光。
……金色的血。
金色的血。
万敌猛地吸了一口气,他在这里做什么?他在围观什么?他一定还有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于此浪费宝贵的时间,观看一场莫名其妙的重刑。刑场上的囚犯是谁?去仔细看,仔细观察,为何到现在才发觉那人流着金色的血?他长得什么样子,身量多高,能否判断他的身份?
那位囚犯浑身已经找不到一块好皮,可用的线索越来越少。他看起来跟万敌身量相仿,骨架宽阔,悬吊的手臂肌肉有力且匀称,鲜红的纹身蜿蜒其上,未被血污的半长发是柔和的金红色,有发辫垂在颊边,一侧的耳饰在鞭笞的冲推下摇晃,恰好此时,失温的太阳挤破了云层,一道窄窄的阳光投射下来,有什么反射出夺目的蓝在他眼底一晃而过。
撕裂与灼烧的痛楚从他背后炸开,滚烫的烙铁一寸寸碾过脊骨,他感觉自己撞到面前冷硬的石柱,嶙峋的棱角撞断肋骨楔进胸膛,喉头涌上一阵腥甜。他两眼发黑,双手被吊在头顶,腕骨几乎要被勒断,紧咬不放的剧痛逼得他下意识地蜷起身体,脚尖立刻离开地面,背部肌肉过度发力更加重了那浓黑的疼。
长鞭仍在不断落下,他仍沉默地将自己展开,迎上每一道夺命的刑责,而雷暴在云层中隆隆翻滚,在漫长不知尽头的无数次落鞭后化作一道闪电,带着狂乱的惊响劈开空间。
万敌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晴空万里的碧海。
是白厄的眼睛。
俯卧的姿势让他的呼吸有些滞涩,脸颊贴着枕头一片湿冷,他短而浅地换过几口气,抬手在那颗白色的毛茸脑袋上抓了一把。
“别哭。还没死。”开口才发现嗓音沙哑得可怕。
星核精凉飕飕的声音从床尾的方向传来:“提醒一下,他可能不是在哭你,而是这鬼地方的外伤药实在太刺激了。”
“原来是被疼哭了。”万敌嗤笑一声。
白厄也不反驳,抓着他的手在自己眼角蹭了蹭,万分紧张地握住不肯松开,“好疼哦,借我抓一会嘛万敌。”
可能是真的很疼吧,万敌扭头瞥了一眼,白厄的右手被星拽着上药,看起来像是脱了一层皮那么夸张,手臂也血淋淋的,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短时间内恐怕没法握剑,这样一来小队只剩下一个战力,开拓任务怕是要停滞一阵了。
“忍着。”万敌简短地命令道,却也没抽回手。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星,牵扯到背后受伤的肌肉又是一阵灼人的疼痛,“看来要多住几天了,住店的钱还够吗?外面情况如何?”
“信用点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别问钱不钱的,俗。”星变出一副墨镜推到头上,活脱一副纨绔相不知跟谁学的,“想住多久都没问题,事情还远没到火烧眉毛的程度,真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去拖几天,你俩的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万敌感觉思考卡住了一瞬。离开翁法罗斯后,他异常的恢复能力随着不死的诅咒一并消失,想来是泰坦的赐福只能在泰坦的辖地生效。他不太清楚自己背后的伤势,但就算是白厄的右手,也不像是“几天”这种尺度之内能痊愈的。
“这里的原住物种没有痛觉,他们依靠生物电流的变化判别危险,所以咱们一路上打的那些怪物都不会逃命。这一点也体现在他们的药物上。”白厄拉着他的手去碰他自己的后背,只是轻轻一点,就火辣辣的好像有人揭开了他整张皮,“靠激活生物电流来促使组织再生,好处是疗效立竿见影,坏处是连你都扛不住这样的疼法。”
万敌噢了一声,想起来了,他勉强撑过清创上药就昏了过去,似乎不太有资本嘲笑白厄被疼哭的行为。但是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非要坐在他床头上药?他俩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吗?旁边的桌子是摆设吗?善解人意的开拓者怕他扭头太累,拽着白厄的右手走到他视线范围内,把一张张浸过药液的敷料贴在伤口上,每贴一块,白厄就颤抖得更厉害一分,起初只是手指轻颤,后来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握着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掌心浮起一层潮意。
“别演了,救世主。”万敌又累又困,嘴上嫌弃,手指却轻轻摩挲着对方发烫的指节。“星没受伤?”
“呵,75%减伤5000防,存护之力,很神奇吧。”星向他炫耀胳膊上浅浅的一片擦伤,“可惜当时离的太远,不然连你也能保一下。”
白厄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搭档,你不涂点药吗?”
“嗯?这点皮外伤不管它三天也好了,干嘛要擦药?”星盖上药瓶,正准备收拾东西。
“既然药效这么立竿见影,说不定你刚涂上,伤口就立刻好了,”白厄笑得毫不掩饰自己的险恶用心,“你想想那个画面多有趣啊。”
万敌无语地闭上眼睛养神,而星似乎居然真被这个说法打动了,叮叮当当地重新打开药瓶拿出镊子,夹着棉球沾上药液,试探地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一涂。
“嗷!!!”小浣熊一蹦三尺高,“卧槽,这是什么东西,它咬我!!!”
白厄终于绷不住笑出声,肩膀抖得厉害,连带着万敌的手也跟着晃,“存护之力?”
万敌闭着眼睛,嘴角却微微上扬,“确实神奇。”
“我是减伤不是硬扛!!再说了,老白你刚才试药的时候怎么不吱声,你就不怕他熬不过去?”星疼得原地转圈,嘴里叽里咕噜吐出一大堆话,整条手臂甩得几乎要脱臼,试图用那点可怜的凉风驱散痛意,悲痛欲绝地看着两个一唱一和嘲讽她的同伴。
白厄终于笑够了,抹了抹眼角,但握着万敌的手仍然没松开,甚至得寸进尺地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又合上,像是在确认什么。
万敌由着他折腾,只是淡淡地问,“所以,你刚才涂的那一下,伤口好了吗?”
星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原本那道浅浅的擦伤确实已经愈合得几乎看不见痕迹,皮肤上只残留一点微红的印子。她沉默了两秒,抬头时眼神复杂,“……好了。”
白厄挑眉,“看,疗效显著。”
星:“……”这地方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你俩互相祸害别把我卷进去,买晚饭去了,没事别联系,有事也别联系,再见。”
门哐当一声关上,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白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卸掉了什么伪装,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额头抵在万敌的手背上不肯抬起来。万敌想嘲笑他两句,却被突然袭来的剧痛呛住,冷汗瞬间浸湿鬓角,他恶狠狠地咬住牙,勉强把模糊的视线对上焦。
“对不起,”白厄立刻察觉他状态不对,下意识要抽回手,“是不是扯到你伤口了?你怎么放舒服?”
万敌反而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出青白。白厄没再挣扎,乖顺地趴在床边任他握着。他不是没见过万敌忍耐疼痛,他见得比谁都多,但那时万敌有一副不毁不伤的身躯,不像现在是真正的肉体凡胎,受了伤就要养着碰不得。
“我刚才做了个梦。”万敌喘匀了气,手上的力气也稍微放松了些,“很怪,而且是第二次梦到了。”
白厄轻轻“嗯”了一声,并不催促他说清楚。
“你见过鞭刑吗?奥赫玛似乎没有这种公开处刑。”万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依然保持着他特有的那种冷静。
“见过。”白厄点头,他也不是一离开哀丽密榭就到奥赫玛的,这期间他游荡过的城邦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保留这种古老刑罚的地方。相比之下,奥赫玛才是整个翁法罗斯的异类。
“我在梦里围观了一场,看到一半发现受刑人也是我。”万敌言简意赅地概括了那个漫长而窒息的梦境。
白厄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颤。“很疼吧。”他低声说,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应该是身体的感觉传导到梦境里了。”万敌活动了一下脖子,给自己换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趴着,“上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我没受伤,所以意识到那个人是我时,就立刻醒过来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白厄抬起眼,蓝色的瞳孔里映着万敌苍白的侧脸。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片刻,“是跟奥赫玛结盟前的那段时间。”万敌最终回答。
白厄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他无从得知那时候万敌承受着怎样的压力,考量与敌对城邦结盟时,他身边有多少反对的声音,究竟有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思虑——在这一点上他比较悲观,从万敌透露出来为数不多的信息来看,真正走出了名为“传统”的阴影的悬锋人,他应该是唯一一个,就连他珍视的五位朋友和敬重的王师都没能跟上他的步伐,就那样让他一个人走到远远的前方。在那个时候做这样的梦是为什么?
白厄确信自己没有问出口,万敌却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或者正是他自己想说出来,“我认为那个梦是一种焦虑的具象化,就像我脑中有一个声音,居高临下地指责我的决策和行动,而我当时的确还没下定决心,无法确定自己是正确的。”
“这倒是不用我开导,后来你一直很确定自己是对的。”白厄轻轻笑起来,把脸颊贴在他手背上蹭着,“不过那时候你从梦里醒来,有没有人陪在你身边?”
“没有。”万敌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又想吃死人的飞醋?”
白厄把脸埋进他的掌心,闷闷地笑起来,“那今天是为什么?最近感觉焦虑吗?”
万敌摇了摇头,“至少我没察觉到,而且这两个梦的本质不同。上一次的背景是在悬锋城,我知道族人们在看着我,但这次不是。”他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思路,而后慢吞吞地继续,“更像是脑子调取了一个合理的梦境,好让身体疼得合情合理罢了。”
“那你今晚还会继续做梦?毕竟这药还要再疼一阵。”白厄帮他理了一下翘边的敷料,“梦到的话,这次你记得转头看看场下的人群。”
万敌发出一个疑问的鼻音。
“因为我肯定在下面,”白厄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准备冲上去揍那个行刑的混蛋。”
万敌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脑袋嫌弃地躲远了点,挪动间扯到痛处呼吸一滞,半晌才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很疼吧,”白厄等他缓过来才开口,“你一直在流眼泪。”
“你在说什——”万敌下意识的反驳刚出口一半,发现白厄说的是实话,濡湿枕头的不是他的冷汗,而是因为离得太近、刚流出来就被织物吸进去、他自己来不及察觉到的眼泪。这个事实对他来说过于震撼,他实打实地花了十几秒来接受,指尖蹭过眼角,果然沾上一点湿意,他又花了十几秒盯着指腹上那抹微光,像是不认识它似的,眉头一点点拧紧,挣扎着似乎想要起来。
“别动,刚敷好的药。”白厄立刻按住他的胳膊。
万敌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低着头把脸埋进枕头里,碎发垂下来遮住白厄的视线,只有急促的呼吸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出去。”
白厄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揶揄也没有怜悯,只是像担心他被枕头闷死似的伸手扣在他脑后,让他稍微转过来些,几乎是强迫他看向自己,“别躲——别躲。疼就是疼,这不丢人。”
万敌梗着脖子拼命往后,奈何他现在确实拗不过白厄的手劲,只能双眼泛红地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喉结滚动了几次才挤出声音,“松手。”
白厄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俯身凑近过来,几乎与他鼻尖相碰,额头抵着额头,呼吸贴着呼吸。“这不奇怪,迈德漠斯,欢迎来到正常人的世界。”
万敌的呼吸骤然停滞。白厄的额头滚烫,贴着他发冷的皮肤,像一块烙铁。他下意识想躲,却被对方的手牢牢扣住后颈,动弹不得。“……你他妈发什么疯?”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教你认输。”白厄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却是离开翁法罗斯之后罕见的认真,“疼就喊,难受就骂,忍不住就哭——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石头变的泰坦眷属吗?”
万敌的指尖深深陷进被褥里,指节绷得发白,死死盯着白厄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狼狈的影子——潮湿的额发,泛红的眼眶,咬出血迹的嘴唇,还有……
白厄的拇指轻轻蹭过那块皮肤,把眼泪抹开,“你看,”他轻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敌猛地闭上眼睛,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突然拽过白厄的衣领把脸埋进他颈窝。温热的湿意透过衣料渗进来,白厄觉得肩膀上的重量沉得发颤。他慢慢抬起手,在万敌紧绷的后颈上轻轻拍着。
“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FIN——
又在写鞭刑啦,被我嗑上的cp真倒霉,每一对都要挨这玩意。
想表达那种(比划比划)小敌身份转换后逐渐习得柔软的人性(比划)从神羽化成人的感觉,希望家人们喜欢吃(反正我喜欢吃)(鞠躬)
取标题的时候甚至想整个《迈德漠斯:化身为人》,后来一想算了万一以后要写底特律pa还是给那时候留着吧(目移)。
来评论区跟我唠嗑吧!最近依然不知道写什么!🤔
花前笑 [十三]
十二、火中莲
翻身下了马,敖丙将缰绳送到仆役手中,刚跨进院门,就看见仆僮冲他笑,口中却不说什么,一转头,哪吒果然就站在门屏后。骤然瞧见自己,他不知所措似地眨了眨眼,喉结滚了两下,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紧紧地盯着自己看。
敖丙仔细打量着他,晒黑了些,似乎也更壮实了些,见他怎么也不肯开口,思忖片刻,忽然张开手臂,上前松垮垮地环抱了他一下。
还没等松开手臂,敖丙便感觉哪吒顿时绷直了身子,退开半步,见他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敖丙忍不住笑道:“瀚海的习俗如此,是不是不合中原礼法?”看哪吒还是站着不动,敖丙以为这动作过了头,连忙找台阶下,“李将军不是说从不在乎礼——”
“当然不在乎。”
哪吒说...
十二、火中莲
翻身下了马,敖丙将缰绳送到仆役手中,刚跨进院门,就看见仆僮冲他笑,口中却不说什么,一转头,哪吒果然就站在门屏后。骤然瞧见自己,他不知所措似地眨了眨眼,喉结滚了两下,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紧紧地盯着自己看。
敖丙仔细打量着他,晒黑了些,似乎也更壮实了些,见他怎么也不肯开口,思忖片刻,忽然张开手臂,上前松垮垮地环抱了他一下。
还没等松开手臂,敖丙便感觉哪吒顿时绷直了身子,退开半步,见他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敖丙忍不住笑道:“瀚海的习俗如此,是不是不合中原礼法?”看哪吒还是站着不动,敖丙以为这动作过了头,连忙找台阶下,“李将军不是说从不在乎礼——”
“当然不在乎。”
哪吒说着,忽然抬起胳膊,紧紧地回抱过来。
敖丙被他勒得骨头都紧,倒吸了一口气,却闻见了哪吒身上淡淡的安息香味,体温隔着轻衫薄袍传来,烘得他浑身都烫得厉害,脑中尚是空白一片之际,哪吒又骤然放开了手臂,若无其事地扬眉一笑,不经意似地问:“你们路上碰到什么麻烦了吗,怎么走了这么久?”
“这已是郑少卿加急返程了,”胸中鼓噪的心跳还没平息,敖丙瞥他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不然你自己算算,本来我们要月底才能赶回来。”
哪吒别过脸,低笑一声,“噢。”
瞧他那副满心雀跃的样子,敖丙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说话间,数名脚夫便抬着行李进了院子,敖丙先上前清点了一番,又转身对哪吒说:“我接下来还要收拾,可没工夫招待你。”
“不用,”哪吒抱着胳膊,往门框一靠,“我看着你就行。”
“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没有?可惜还没等哪吒的话出口,敖丙已经忙碌起来,在箱子间前后来回地走,吩咐着仆僮将箱中的物什搬去各处房间,哪吒站在廊下,东瞧瞧、西看看,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索性跟在他身后打转,时不时好奇地问上两句。敖丙起初还有耐心跟他解释,后来才发现他只是闲得无聊,便停下脚步,扭头对侍儿道:“你赶紧去坊门前,给将军买碗酥山吃。”
晓得这是要打发自己上旁边呆着,哪吒先喊住侍儿,又对敖丙一笑:“知道使君忙得很,就不躲打扰了。”见他额头冒出细汗,在日光下莹莹闪光,哪吒心中悸动,喉结滚了滚,匆匆别开了视线,轻声说,“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敖丙不答,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他,似乎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过两日便是中元节,”每年此时,圣人便要罢朝三日,叫百官去修斋,哪吒深吸一口气,这回心跳得比方才更响,清了清喉咙,又道,“你先好好休息,等到望日那天,我们去莲花寺。”
敖丙这才莞尔一笑,“嗯。”
哪吒刚跨出院门,又听敖丙在背后喊了自己一声,“哪吒。”
他回过头去,心在嗓子眼儿乱蹦,“怎么?”
“记得代我问你父母兄长好。”
“噢,”哪吒愣了愣神,又粲然笑道,“知道。”
每逢七月半,王都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大大小小的庙宇。上至天子王公,下至黎民百姓,都会前去供养盂兰盆,珠玉金银、鲜花锦缎、瓜果点心,一路浩浩荡荡地送进殿中,堆得好似小山,令人目不暇接。除了行香礼佛、祭奠先祖,人们也不忘趁此纵情享乐,商贾富户竞相斗富,叫来伎乐百戏在寺前表演,唱的唱、舞的舞,锣鼓喧天,欢声雷动,竟比歌楼酒肆还要喧嚷。
这些繁华景象,哪吒早已司空见惯,他平时最烦这些吵闹去处,往年一说要去进香供奉,只会想方设法开溜。如今见他不等暑气降下来,便要急着出门,哥哥们看着稀奇,心里却似明镜一般,“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金吒瞧他一眼,挑挑眉,“唷,怎么还换了新衣裳?”
木吒正在廊下乘凉,脸上盖着扇子,“良宵有约呗。”
哪吒兴致正高,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走到前院,骑马出了府。时候还早,他慢悠悠地溜达着向东走,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却见远处有一缕黑烟蹿起,浓得像墨汁。今夜各门各户都要设案焚香,想来是谁家一不留神烧猛了,哪吒瞧了瞧,便没再往心里去。
出了坊,又过了三两条巷子,街上越发热闹起来,口中吆喝着果子乳酪的小贩打身旁经过,哪吒正想着要不要买点儿清凉的东西喝,忽然听见人群尽头传来一声嚎啕:
“不好、不好了——莲花寺起火了!”
哪吒心头一惊,连忙勒住了马,只见那浓烟滚滚而起,熏得半边天空都暗了下来,只是停下张望的功夫,几道烈焰便刺破了浓雾,吞没了高耸的杉木,迎面而来的风也变得滚烫,熏得他面堂刺痛。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霎时间惊叫四起,不出片刻,巡防的将士便赶来,摇着火铃,沿路驱散行人。
想也不想,哪吒双腿一夹马腹,便逆着人流向莲花寺冲去。
还没等过坊门,仓皇逃窜的男女老幼群便堵住了去路,官兵抬着水袋准备向前,却被滚滚热浪逼得节节后退。哪吒在马上四处张望,半天也不见敖丙的身影,心中还没来得及升起侥幸,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凄厉的马嘶。
抬头望去,一个小吏正拼命地拽住狂躁的马匹,不让它往火场里冲。饶是熊熊火光烤得视野里不辨颜色,哪吒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敖丙的青骊马。
霎时间,他的心就像那烧得只剩梁架的西角亭,轰隆塌下去。
用力地甩了甩头,哪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赤骝马交给旁边的官兵,他便挤开人群上前,同小吏合力将青骊马拖到了稍远处。哪吒先用强力将它拴住,又回身拍了拍它的脖子,轻声道:“我去找他。”
那小吏喘着粗气,刚擦了把汗,听到哪吒这么说,吓得连忙劝阻:“万万不可!这、这是送命哇——”
哪吒却置若罔闻,走上前,弯腰拽起一只水袋,举过头顶,将自己浇得浑身湿透,趁着众人不备,转身便冲进了汹涌的火海之中。
夹杂着火星的浓烟,从西院排山倒海而来,哪吒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一口气穿过中门,冲到大殿前,这才放缓了脚步。四面的围墙烧得虽旺,但地面皆是石砖,院中左右又各有一方莲池,火势反倒不似外面看起来那般凶猛。
绕着大殿叫了几声敖丙,见无人应答,哪吒这才稍稍地喘了口气,走到莲池旁,拨开早已烤蔫了的荷叶,正要伸手往身上撩些水,就看见四五个僧人,怀里抱着经卷,慌慌张张跑了出来,面孔熏得黑漆漆的,冷不丁瞧见他蹲在那儿,彼此都吓了一跳。
哪吒腾地站起来,连忙问:“后面还有人吗?”
小和尚神魂未定,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领头的那位年纪稍大,学着哪吒脱掉了僧袍,泡在池水里打湿,回头劝道:“施主莫要再往里面去了,不到天明,这火是止不住的!”
然而哪吒却像没听见似的,扔下一句“往东避火”,便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后跑去。刚跨过北天门,就听身后一阵哗啦乱响,哪吒扭头一瞥,疯蹿的火焰漫过墙头,门头早已烧得摇摇欲坠,一阵热风扫过,顷刻间便压着门簪,直直地砸下了去,横七竖八,将来路彻底堵死。
而眼前的火势更是骇人,道旁种植的紫桐与桂树,本是枝繁叶茂,如今却已被烈焰烤得焦黄卷曲,枝叶间噼噼啪啪作响,顷刻间燃作成片的火炬。佛香阁与藏经阁比邻而建,檐角相连,加之堆积如山的书卷经本,遇火便一发不可收拾,烈焰狂涌,浓烟滚滚,呛得哪吒几乎睁不开眼,漫天翻飞的碎屑还镶着火焰的金边,燎得衣摆也险些着起来。
哪吒的耳中嗡嗡响,心绪也似山呼海啸——倘若敖丙此时根本不在寺中呢?就像除夕那一日,他只是下了马,在附近的市坊闲逛,而自己却只是见了青骊马,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闭了闭眼,抹掉了额头的汗水,哪吒忽然发现,直到此刻之前,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任何,甚至是自己。
置生死于度外的事,他不是没做过,但如此浑然忘我,还是生平第一回:这世上,有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人。他顶着灼人的热浪往里走,心里却涌出了平静而恍惚的喜悦——简直像疯了似的,身外是熊熊大火,却好像烧掉了他胸中蠢蠢欲动的杂乱思绪,只剩一个澄澈无垢的念头,晶莹得像荷叶上滚动的露珠。
他是真心喜欢敖丙。
无关乎旁人,无关乎世俗,无关乎天地万物,只是发自内心的、纯然的喜欢,没有顾虑,也没有犹豫,不管是眼前或是来日,是得到或是失去,是瞬息或是永恒,他统统都不在乎。只有喜欢,喜欢敖丙而已。
回过神来,哪吒抬手挡住口鼻,继续朝后苑走去,衣物已经快要烤干了,然而不知是他生出了错觉,还是风向又变了,那些气势汹汹的火焰,每每眼看着烧到了面前,却又近不了他的身,像是围着他打转似的。
然而此刻顾不得更多,哪吒四下环顾,不见敖丙的踪影,便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地向佛塔奔去。塔楼的主体虽为砖石,然而檐角悬挂的彩幡与灯笼,早已被飘飞的火星引燃,烈焰沿着窗棂蔓延而入,把塔中的楼梯与围栏烧得嘎吱作响。
哪吒绕着佛塔快步走着,忽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个趔趄。
“哪吒?”
转过头去,敖丙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怔了半天,眉头才徐徐皱紧,“你怎么——”
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哪吒感觉像被抽了魂似的,他缓缓喘了口气,这才又慢慢感觉到呼吸,灰尘糊得满嘴,嗓子里像揉了把烧烫的沙子,又痛又干,抬手擦掉滚到眼皮上的汗珠,亏自己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理直气壮地对敖丙说:“我来找你啊。”
敖丙说不出话,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半晌才道:“你不该来。”
谁知哪吒竟然端出他从前的话来回:“我心甘情愿。”
“这是什么话,”敖丙见他通身的衣衫皱皱巴巴,便知他是怎么进来的,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前殿烧得那么凶,你要怎么出去?”
“我要是不来,你又要怎么出去?”
敖丙回头望了一眼塔后的围墙,“这佛塔后面的花园里有一方水池,与护城河相连,路也也是通的,我刚才已经把其他香客都送出去了,只是折回来再看看还——”
哪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小角门也同北天门一般,彻底烧垮了,坍塌的砖石封住了去路,顿时明白过来,“你为了救人,结果把自己困在这儿了。”
敖丙叹了口气,“我能想办法出去。”见哪吒满脸写着不信,他便皱起了眉,语气也严厉起来,“我要是真不出去,那你来了就是两个人都出不去。”
见他居然真恼了,哪吒忍不住一笑,“你别急,”拉住敖丙的胳膊,往火势稍弱处走了两步,“要生气,等出去了,你怎么气我都——”话还没说完,就听四下突然传来嘎吱怪响,敖丙以为是佛塔砖瓦要垮,反手拽住哪吒正要躲开,谁知脚下居然绊了一跤,险些跌倒。
低头一看,石砖之间裂开了半尺宽的缝,下面却没有露出泥土或是砂石,而是黑漆漆的,还没等看得更清楚,哪吒便觉得脚下晃动得古怪,“不好!”他想也不想,一把揽住敖丙的腰,拖着人往旁边躲闪。只听一阵轰响,石崩砖裂,地动山摇,两个人竟然被震得齐齐摔倒在地。哪吒抢着垫在敖丙身下,不留神后脑猛地磕在石棱上,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结果呛得直咳嗽。
敖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正要看他伤在何处,哪吒却嘿嘿一笑,正要开口说不碍事,余光一瞥,忽然愣住了。
方才绊脚跌倒的地方,竟塌出一个地道的入口,幽幽透着微光。敖丙回身望去,只见入口宽阔,足容两三人并肩而行。四壁由整齐的石砖砌成,绘着连续不断的长幅壁画,长阶笔直通往地下深处,每一级都由整块青石打磨而成,尽头立着一扇刷着青红漆的石砖拱门,正中贴着一道符印:
不得妄动,镇定乾坤。
敖丙凝视着那八个字,冥冥中感觉那门背后似乎藏着了什么,正等着自己前去,扭头看向哪吒,他也正专注地望着那道门,若有所思。身后扑天盖地的大火,刹那间仿佛荡然无存了似的,哪吒忽然握住了敖丙的手,微微一笑,道:“下去看看?”
—T.B.C—
一些设定说明:安息香(又称拙贝罗香)自汉朝就进入中国了,“安息香树出波斯国,波斯呼为辟邪树。”它除了熏香还有药用,例如助眠(笑);酥山是唐朝冰淇凌。中元节属于道教,盂兰盆节属于佛教,这俩节日从内涵上其实并无不同,民间百姓也是一起过的。“舞态疑回紫阳女,歌声似遏䌽云仙。盘空双鹤惊几剑,洒砌三花度管弦。”
好中二的剧情啊!但我自己爱看就写了,难为读者忍耐。
【厄敌】无尽夏
*黄金大饭店paro,全文1.6w+字,无彩蛋。
*融合世界观,厨艺比赛的赛制及部分菜品参考Master Chef (Junior)。
*我流理解,私设众多,切勿随意模仿文中的一切行为。本人是做饭小白,如有bug还请指出。
——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合适的契机,人或许会永远裹足不前。
01
怎么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在“法吉娜”杯的赛场重逢时,白厄和万敌的脑海里同时冒出了这句话。
“法吉娜”杯,一个含金量极高的厨艺比赛,有着严苛的赛制与挑剔的评委,亦有着丰厚的奖金与至高的...
*黄金大饭店paro,全文1.6w+字,无彩蛋。
*融合世界观,厨艺比赛的赛制及部分菜品参考Master Chef (Junior)。
*我流理解,私设众多,切勿随意模仿文中的一切行为。本人是做饭小白,如有bug还请指出。
——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合适的契机,人或许会永远裹足不前。
01
怎么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在“法吉娜”杯的赛场重逢时,白厄和万敌的脑海里同时冒出了这句话。
“法吉娜”杯,一个含金量极高的厨艺比赛,有着严苛的赛制与挑剔的评委,亦有着丰厚的奖金与至高的荣耀,它令业余厨师闻风丧胆,也让寂寂无名者趋之若鹜。七年来,七位摘得桂冠者先后开创了属于自己的餐厅,并获得“公正之秤”塔兰顿给出的星级评价。地狱般的试炼甄选出了技艺最精湛、意志最坚定的厨师,流离者完成了亲人的愿望,苦行者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亦有濒临破产的人借此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超越酸甜苦辣,在一方灶台间,你能品尝到世间的千百种滋味。欢欣、遗憾、悲伤、愤怒……有观众感慨:这是个无比残酷、却又无比真诚的比赛。
——“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参赛呢?”
隔着分别的时光,两个年轻人再次站在同一间厨房里,转开炉火、拿起厨具,只为了端上一份饱含真情的菜肴而努力。但不同以往的是,此时此刻,摄像机下的他们不再是并肩而行的战友,而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02
开赛在即,姑且先放下疑虑。
两年未见,但盛夏的回忆依旧清晰如昨。白厄和万敌熟练地在灶台边站好,开始用同一种手法系围裙,在腰间打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结。为了方便录制,节目组故意设计了错开的位置,因此,尽管习惯性地站在了一前一后的相邻灶台,但他们一个靠左,一个靠右,隔着空空如也的台面对视,难免心情复杂。
但紧锣密鼓的比赛可容不下多愁善感。没等选手们互打招呼,评委便高声宣布了第一期的赛制:“神秘箱”里装着相同的随机食材,选手只能使用它们和基础材料箱中的食材进行烹饪,一个小时后,他们要向评委展示一道最能代表自己厨艺水平的菜品。
话音刚落,经验不足的参赛者便抱头哀叹。这确实是一道难题,但设计它的节目组肯定没想到,人群中还混入了两个出身于著名事故频发地“黄金大饭店”的业余厨师。对白厄和万敌而言,这种级别的混乱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与其说它是一种考验,更不如说,这是命运又把一个比试的机会拱手放到了两人眼前。
彩椒、奶酪、云羊排、角猪火腿、星贝、凤梨、玉米、香葱、马铃薯、酸奶油……二十余种食材足以搭起一个并不是特别寒碜的舞台。那么,就再来一场阔别已久的比试吧,厨师永远都是用菜品来打招呼的,不是吗?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尽管提供了食材,但每位选手使用的厨具不尽相同,节目组大手一挥,直接让还没开火的厨师们来了场折返跑。并不算大的厨具间内陡然涌入三十几号人,拥挤的人流推啊推,很快就把满腹心事的两人冲到了一起。
陌生的人群操着翁法罗斯的各种口音,吵得人脑袋嗡嗡响。白厄瞟了万敌一眼,撞上后者的视线后,又闪电般地收回试探的触角。青年煞有介事地托着下巴,来回扫视那几排锅具,陷入了沉思。与此同时,不知是哪个人高马大的厨师还在寻求脱身,他高举着厨具,不可避免地撞上附近的人,引来一阵善意的埋怨。
几番或偶然、或刻意的碰肩后,万敌终于忍不下去了,他主动拍了拍白厄的手背,指着不远处道:“在那。”
金发的厨师抱着搅拌机迅速冲出了厨具间,将白厄投来的目光无情地抛在身后。
哎,能让他杵在那半天不动的还能是什么,救世主心心念念的铁锅呗。
等万敌戴好黑色手套,开始处理云羊排时,白厄带着他的铁锅姗姗来迟,震撼了包括评委在内的所有人。但这只是这个乡下小子的开场菜,下一个惊吓接踵而至:白厄挑挑拣拣,确认基础材料箱里有鸡蛋和大米后,竟是直接开始淘米煮饭,颇有种要放弃比赛的架势。
评委左看右看,白头发的家伙在全神贯注地煮饭,金头发的家伙在挑战高难度的法餐,两个奇葩就在眼皮子底下舞锅弄铲,岂有坐得住的道理。
维斯塔背着手转了几圈,最后还是绕到了两人面前。
面包糠、罗勒叶、迷迭香等一众材料已经被放进了搅拌机,而另一边,万敌架起平底锅,娴熟地倒上橄榄油。经过多道工序,灶台仍旧干净整洁,评委们不禁高看了这位业余厨师一眼。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在难题面前,他选择了常规意义上几乎是最难的一种解法。要知道,只要超过五成熟,这块昂贵的云羊排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判定出局。
至于另一位不走常规路的选手,他已经以一己之力吸引了三个机位的摄像头。节目组嗅觉敏锐,当然知道亮点和热点在哪,镜头直接拉进,换是一般人,估计菜都要不会切了。但白厄还在有条不紊地切火腿、剥玉米,甚至哼着家乡的歌,很是快乐的样子。
“恕我打扰,”维斯塔看了眼青年胸口的姓名牌,忍不住开口,“这位……白厄选手,你是打算做炒饭吗?”
年轻的厨师抬起头,露出那双刻着太阳纹的蓝眼睛:“是的。”
“你真觉得这能代表你的水平?”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炒饭做配菜还行,做主菜实在是有些掉价。“法吉娜”杯的评委以挑剔和毒舌闻名美食界,要是端出了一盘不像样的料理,他们能把你骂到恨不得立刻改行。七届比赛过去了,还没有一位选手胆大到敢把炒饭端上评委席,哪怕临时改道做意式烩饭也行啊,这孩子是不想晋级了么?
但白厄眨了眨眼,无比自信地说:“当然能。法餐的五大酱汁也很基础,但能把它们调到臻于完美的厨师少之又少,不是吗?”
遇上会辩论的了。评委们招架不住、纷纷告辞。要是明目张胆地说蛋炒饭比五大基础酱汁掉价,那他们在民众那的口碑也全完了。
等比赛时间只剩下堪堪十分钟时,白厄终于开了炉火。乍看上去,他的做法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起锅烧油,然后按顺序加入各色食材:米饭、玉米粒、青豌豆、火腿丁……但是当他倒入蛋液,开始颠锅时,饶是再无动于衷的人也会不由得抬头,不为别的——实在是太香了!
拉、送、扬、托,大臂紧实有力的肌肉带动起小臂和手腕,让金黄的米粒像海浪一般卷起,在空中掀起一阵香味四溢的旋风后,再像瀑布一样乖顺地落下。来自哀丽秘榭的青年站在灯光里,从容不迫地利用最后的几分钟炒饭。也不知道这人是趁煮饭的时候晃荡了多久,他甚至有余裕拿出一个巨大的心形模具,垫在瓷盘上,让炒好的米饭轻盈地滑入其中。
万敌冷静地摆着盘,没有回头。
这道菜他看着白厄做了无数次,他知道,它的色泽一定跟那天的一样耀眼。
从小到大,迈德漠斯反抗过很多次欧利庞的高压政策,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父亲竟然人性泯灭到左右他的大学志愿。
“悬锋的继承人必须要读商学院,不想接班,就离开这个家!”欧利庞扔下威胁,扬长而去。半个小时后,万敌和歌耳戈打完了视频电话,他绕过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敲晕了十二个保镖,也扬长而去。
他出门出得实在是惊险刺激,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只带上了传信石板,还有母亲留给他的印戒。完美执行离家出走计划后,十八岁的年轻人没感到兴奋,满脑子都是未来该何去何从的茫然。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理念,万敌坐上了去奥赫玛的火车,又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最后,他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前。
“黄金……大饭店?”
闻所未闻,好像没什么名气。
从装修上看,这家所谓的大饭店远远称不上富丽堂皇。换作以往,万敌应当会谨慎地查查石板,再决定要不要相信小黑板上的招聘须知。但好巧不巧,这可能是小少爷迄今为止最想叛逆的一天,于是,他选择直接推门而入。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个声音轻快地说:“欢迎光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万敌吓了一跳。现在并不是饭点,大堂的顶灯关了,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都没有,那刚才是谁在冲他打招呼?
“我在这里!不好意思哦,我们刚才在午休。”仿佛察觉到他的忐忑,一个白发的脑袋从不起眼的侧门探了出来,两簇呆毛充满活力地晃着。白厄伸了个懒腰,几步一蹦地走,就像一只快乐的萨摩耶。紧跟在青年身后,又接连冒出了好几个睡眼惺忪的脑袋,扎着粉色双马尾的女孩打了个哈欠:“你在欢迎谁啊?咱们不是打烊了吗?”
不一会儿,黄金大饭店的所有员工就站在了万敌面前,甚至还有一只粉色的、名为“迷迷”的神奇生物。紫发紫眸的姑娘明显有些社恐,但作为店长,她还是为这位走进饭店的年轻人送上了真诚的问候。不同于遐蝶,其他人就有些过于热情了,赛飞儿盯着万敌左胸前还没摘下的家徽,饶有兴趣道:“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少爷跑出来了?”
万敌下意识地抚上了那个黄金的狮子纹章。
“行了,人家刚才不是已经自报家门了么。”最初冲他打招呼的人看出了万敌的窘迫,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白厄打量着这位出逃的富家少爷,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你吃过午饭了吗,迈德漠斯?”
“……没有。”万敌诚实地回答。
提问者噗嗤一声笑了,是善意、甚至有些温暖的笑容,他没有冷嘲热讽,只是说,那等一下哦。
在等待的十分钟里,其他员工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眼神亮晶晶的。你是来应聘我们的副主厨的吗?呀,会做这么多菜式,你好厉害哦!我们还缺一个菜品研发,你看你可以吗?哎呀,你见多识广,肯定可以的!你来了,我们黄金大饭店只会更上一层楼!
初出茅庐的小少爷被这群人哄得晕头转向,下一秒就恨不得要被拉着签合同。幸运的是,救星再一次从天而降,这次,他带着一碗金灿灿、香喷喷的蛋炒饭。
白厄把碗朝前一递,把勺子塞进万敌的指缝里:“愣着干嘛,冷了就不好吃啦!”
也许是因为饿了,万敌吃得很快,从小到大接受的用餐礼仪倔强地探出脑袋,提醒身体的主人要记得细嚼慢咽、保持优雅。但尼卡多利在上,这炒饭也太好吃了,独自一人风尘仆仆地走过小半个城市后,万敌竟然从一碗蛋炒饭中尝到了温暖与幸福。
“好吃吗?”白厄倚在桌边,笑眯眯地看着他未来的副主厨。
万敌点点头,认真道:“好吃。”
他仔细地抹干净碗沿的最后几粒米,丝毫没有察觉嘴角粘上了一粒葱花。眼见白厄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万敌投来疑惑的眼神,就像一只好奇的猫。年轻的主厨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大笑出声——
哎呀,这真是这个暑假最令人惊喜的事情。
03
回忆的碎片飞驰而去,恍惚间,该轮到万敌上台了。他顶着背后那道灼人的视线,稳稳地走向最前方的评委席,把普罗旺斯香草羊排轻轻搁在玻璃展台上。
专攻法餐的卡米卢斯走上前来,欣赏着错落有致的摆盘,“光从外观上看,我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切面是漂亮的粉红色,完美的熟度。云羊排香嫩多汁,各类香草的配比恰到好处,作为配菜的马铃薯、小番茄和芦笋也煎得相当不错,你是用香草黄油煎的吧?比普通黄油更香,和云羊排的风味也更搭。”
挑剔的评委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刀叉:“总之,这是一份很棒的答卷,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给你通过。但话又说回来了,你真的是业余厨师吗?”
机灵的选手纷纷被这个诙谐的问句逗笑了。
维斯塔同样给出了高度评价,但她暂且压着没说的是:在近乎完美的烹饪下,似乎还隐藏着某种克制。法餐当然要求厨师的精准,但它同样蕴含着浪漫,为什么万敌会费心掩盖自己的感情呢?这与他纯熟的技艺简直完全不搭。
很快,她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因为下一个上来的是剑走偏锋的白厄。
“赌上厨师生涯的一碗蛋炒饭。”白厄石破天惊地念出了这道菜的名字,评委们又是一次大喘气。天哪,倒是见过被骂得丢盔弃甲的,没见过主动押上自己职业生涯的。
维斯塔的勺子逡巡半圈,还是不忍地挖下了爱心的一角。她细细咀嚼着,露出上节目常见的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摄像导演连声催促:快快快,所有机位对准评委!别漏过一丝一毫的反应!
万敌站在晋级区,听得一清二楚。他突然心情复杂起来,白厄明明会做那么多菜式,却偏偏选择了蛋炒饭,这下好了,制作组想要的节目效果全来了。
但他本人呢,万一淘汰了怎么办?真就愿赌服输,不当厨师了?那他来参加这个比赛干什么呢?
白厄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趁摄像头全对准维斯塔时,他迅速地冲万敌眨了眨眼。
事实证明,万敌确实不需要担心,因为几乎从不尝第二口的维斯塔竟然再次伸出了勺子。
“哇——”选手们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万敌悄悄跟着拍了几下,要是被白厄看到,他那个嘴角估计更难压了。
“真是出乎意料。”维斯塔放下勺子,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你一定很好地控制了煮饭的水量和时间,也排出了湿润的水汽,因此,即使这不是隔夜饭,它也足够粒粒分明。炒饭咸香可口,受热均匀,还带着恰到好处的锅气,这就是铁锅的功劳。我得说,它真的不是什么高档菜,但是它竟然能让人感到最朴实、最平凡、也最可贵的幸福。
“大道至简,这并不偏题,你确实用它巧妙地证明了你的水平……恭喜,年轻人,你赌赢了。”
两位评委一致给出了“通过”。
在下一位选手登场前,维斯塔喊住了准备转身的白厄,她若有所思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观众们一向觉得我这人想得太多,但菜肴终归是厨师的情感投射,这点是我一直相信的……不像方才万敌菜品中的克制,这份炒饭有些太过炽热了,简直就像太阳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多问一句,你是因为什么而感到兴奋呢?”
评委礼貌地给出了拒绝的空间,但白厄才不会踩进这种名为克制的陷阱。在万敌半是惊悚、半是认命的目光里,白发的厨师脱口而出:
“因为感受到了美梦成真的喜悦。”
这话说得很聪明。“美梦成真”,既可以指通过海选,也可以指别的什么。总之,对节目组来说,这是句显而易见的好话,至于比赛结束后,有多少观众恍然发现这个暗藏私心的伏笔,那都是后话了。
04
“法吉娜”杯的录制节奏很紧凑,在半决赛之前,一向是连着录两期,从不给厨师们喘息的机会。短暂的休息时间里,选手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有不少好奇的人想要打听两人的来历,但话题的主人公已经找了个角落,开始叙他们不得不叙的旧。
“好久不见啊,迈德漠斯。”白厄戳了戳万敌的脸颊。
“……好久不见。”万敌拿开对方作乱的手指,抢先问道:“又不是没有加通讯号,你隔三岔五给我发养鸡日常的时候,怎么完全不提要参加‘法吉娜’杯的事情?”
青年挠了挠头:“哎呀,我这不是也没想到你会参加嘛。再说了,这可是全翁法罗斯每年欢喜月最火的节目,你要是关心我,那肯定能知道。”
一如既往的强词夺理,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事实上,黄金大饭店的主厨与副主厨并没有闹掰,没有阴差阳错的误会,更没有破镜重圆的戏码。分开他们的事情很简单:白厄只是暑期实习生,假期结束后,他还得回神悟树庭继续读研。而万敌尽管拒绝了欧利庞的安排,但他肯定要上大学。不得不说,悬锋家族出来的都是狠人,他又重新读了一年,最后考上了奥赫玛大学的历史学专业。与此同时,他伟大的母亲歌耳戈大刀阔斧地改革,在与旧悬锋的商战中彻底胜出,让他那无能的丈夫只能同意离婚。
现在,白厄毕业在即,万敌彻底自由,他们又同在奥赫玛了。或许,两年前的盛夏,也终于拥有了延续下去的可能。
“各位选手,录制继续——”
没等两人细想,大喇叭开始喊人了。第二赛段正式开启,而这次,比拼的竟然是运气。
在白厄展开纸签前,万敌就有了某种预感,果不其然,好运又一次眷顾了救世主。青年拍了拍万敌的肩膀,示意他要走了。
几秒后,他们又拉开了距离。
节目组没让悬念保留太久,再次进入主演播厅后,长长的不锈钢桌子上摆满了漂亮的杯子蛋糕,蛋糕体蓬松柔软,散发出阵阵甜香。但尤为突兀的是,所有的杯子蛋糕都是光秃秃的,没有裱花,也没有装饰。
“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在二十分钟内,打发至少三种口味的奶油,为杯子蛋糕完成裱花和装饰。方才抽出的两位队长,你们有权选择队友,请记住,若想获胜,质和量缺一不可。”
这一次,白厄的好运气似乎失效了。另一位选手赢了猜拳,迫不及待地抢先选走在“神秘盒”考试中以一道奶油甜馅煎饼卷征服评委的女生。选完后,他冲白厄投来一个带着得意和挑衅的眼神,意思是:全场最好的甜品师是我的队友喽,看你怎么赢!
白厄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按耐住笑意,他拿起麦克风,说:迈德漠斯,过来吧。
于是,在又一次全场震撼的目光里,万敌上前几步,站到白厄身边,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近乎于无了。接下来的选人变得行云流水起来,也没什么看点,毕竟谁都知道,第一个总是最特殊的。
比赛正式开始前,白厄碰了碰万敌的手背,悄声道:大甜品师,看你的啦,带我赢!
万敌打量着五颜六色的糖豆与糖针,悄声回道:那得看你还记得多少了,救世主。
指针迈出第一格。白厄一个箭步拿过淡奶油和白砂糖,先倒淡奶油,让机器开始自动打发。他如临大敌地观察着奶油的状态,分别在奶油开始变稠和出现明显纹路时加入白砂糖。等万敌和队友敲定几种裱花造型时,奶油已经膨胀到原来的数倍,提起打蛋器时,还能挂上尖尖的角。
白厄疯狂指着打发完美的奶油,投来邀功般的眼神:怎么样?还可以吧!
万敌一边装裱花袋,一边抽空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战场很快转移。时间有限的比赛里,太多的人容易心态不稳,连带着手也不稳,把奶油挤得乱七八糟,毫无美感。评委们特别会扰乱选手的心态,厨师在前面挤,他们兴致勃勃地跟着在后面看,还时不时拿起一个惨兮兮的杯子蛋糕,宣布合格数量减一。这么多因素叠加在一起,人真的很难不出错,就连那个特别会做甜品的姑娘都切坏了一个柠檬。
万敌举着裱花袋,稳住呼吸,手腕转动一圈,又一圈,直到一气呵成地收尾,让层层叠叠的奶油在最顶上收束。这么试了几个后,他逐渐加快了速度,白厄适时地递来新的裱花袋,两人交接流畅,活像是在后厨搭伙过了半辈子。
抹茶味的奶油上洒满了糖霜和各色糖豆,就像一棵落满白雪的小型圣诞树;草莓味的奶油和各色浆果相得益彰,再点缀上新鲜的蓝莓和薄荷叶;最后是经典的原味奶油,椰子脆片堆成的沙滩上,轻轻斜放着一块海盐柠檬夹心的威化饼干,无论是从视觉、还是从口味上看,它都能把食客瞬间带到夏日的海边。
“足足42个完美的杯子蛋糕,真是了不起的成果。我得承认,有些放到甜品店里卖也完全没有问题。恭喜你们获胜——”
“我必须要表扬你们的团队合作,尤其是白厄选手和万敌选手,你们真是默契十足。我注意到你们在交接时有过数次亲密的交流,或许,两位是之前就认识吗?”
队长和他钦点的首席甜品师对视一眼,差点齐齐笑出声。
当然了,难道还不够明显么?甚至,白厄现在掌握的至少一半的甜品技术,都是万敌教的。
午后的阳光愈发毒辣,但员工宿舍开着空调,反而有些凉飕飕的。白厄左等右等,新来的小厨师还是不回来,他打了最后一个滚,索性不午睡了,直接找到了后厨。
万敌不在,但料理台上放着几个可疑的模具,里面装着某种雪白的奶制品。白厄刚好奇地伸出手,背后就传来一声惊呼:“别碰,还没脱模!”
金红发的厨师拿着几条热毛巾快步走来,紧急接手了这些脆弱的甜品。白厄一会儿猜双皮奶,一会儿猜杏仁豆腐,眼看着他离正确答案越来越远,万敌还是揭晓了谜底:这是意式奶冻(Panna Cotta)。
单词流畅地从他嘴里吐出,白厄这才直观地认识到,这确实是个逃出家门的富家少爷。在给模具裹上热毛巾的间隙,万敌瞅了瞅满脸好奇的主厨,把多余的毛巾递了过去:“你要不要也试试?不难的。”
两个脑袋很快凑在了一起,在万敌的指导下,白厄用热毛巾给模具外侧快速升温,然后迅速倒扣脱模,把奶冻完整地取出来,装在漂亮的圆盘里。万敌默契地接过来,给奶冻浇上提前熬好的百香果芒果酱,最后再放上新鲜的芒果丁和一小簇透绿的薄荷叶。
清洗完厨具后,困意卷土重来。白厄摆摆手,想让万敌赶紧回宿舍休息,但后者却脱下了厨师服,推来一份刚做好的奶冻。
“本来就是给大家的见面礼,”万敌少见地有些不好意思,“应该还挺成功的,你尝尝看?”
他递来一把小勺子,微微泛红的耳根藏在发丝里,眼神中却是十足的自信。
清爽顺滑的奶冻一不注意就溜进了喉咙,馥郁的奶香在舌尖绽放,引人沉醉,但下一秒,酸甜的百香果酱又会巧妙地把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中和奶制品的甜腻。在温和的奶冻面前,芒果丁都变得颇有嚼头,热带水果的香气充盈着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轻而易举地将昏沉的睡意一扫而空。
“好吃!”不等万敌开口询问,白厄立刻给出五星好评。在炎炎夏日,吃上这么一份凉丝丝的甜品,实在是过于幸福。
菜品真的能很好地折射出厨师的性格,细腻的、柔和的,迈德漠斯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么想着,白厄坦然承认:“确实之前就认识,没人比我更清楚万敌的甜品做得有多好。”
维斯塔的表情好像空白了一秒,但她很快调整过来,熟练地说起串词:“哈哈,那就期待两位接下来的发挥了。‘法吉娜’杯的赛程以魔鬼著称,下一回合的比拼,可能就不是挤奶油这么简单喽。”
在评委预告的间隙,万敌偷偷举起背着的手,用裱花袋里剩的最后一点奶油,在白厄的左脸上挤了一朵小小的奶油花。
“哎哟,你看看他。”白厄冲着摄像头委屈地控诉。
但直到下一轮比赛开始,他都顶着这朵可爱的裱花,闲不住似地走来走去。
05
十几个小时后,选手们终于被暂时放出了牢笼。下个赛段将会出外景,去一个知名的乡村。白厄有些闷闷不乐地化作万敌肩膀上的大型挂件,早知道就不表现得那么突出了,这下倒好,他和万敌要分别带队。虽然这也是一次很好的比试机会吧,但是,但是……
谁又想跟久别重逢的人分开呢?
两年的石板通信虽未断绝,但终归没有线下见面来得真切。白厄像想通了什么,直接略过了漫长的试探与推拉:迈德漠斯,你家住哪?嚯,离录制地点这么近,我能搬去你那吗?
万敌看了眼地图,神悟树庭到节目组的直线距离甚至更近,张口就来的本事,救世主一直都有。哎,两眼一闭就当没看见了,他飞快地关掉网页:嗯,你随时都可以搬进来。
白厄当机立断地收拾好行李,在舍友“抛下兄弟,你不仗义”的声讨中喜滋滋地敲响了万敌家的门。
也不知道屋主是不是故意的,才刚刚换好鞋没走几步,一辆橘色半挂和一团白色云朵就气势汹汹地撞了上来,饶是身体素质再好,也顶不住这双重的肉弹冲击。白厄直接被扑倒在地毯上,萨摩耶友好地冲他吐着舌头,橘猫也从蓬松的狗毛里探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认识一下,蜜果羹,还有,呃……救世主。”
“哈?”白厄一手撸猫,一手撸狗,递来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你管这只萨摩耶叫‘救世主’?”
万敌的反击马上就到:“蜜果羹有次下雨天偷溜出去,冻得瑟瑟发抖,在我下课回来之前,就是这只小萨摩耶救的它。怎么,‘救世主’难不成还是某种注册了商标的称号?”
白厄摆摆手,他怎么会因为这种可爱的理由生气呢,更何况,这起名明显带着某种隐秘的私心。青年握着同名者的爪子晃了晃,感叹道:好厉害哦,不愧是救世主。
万敌抱起蜜果羹就走:“真是自恋。”
并不算长的休息时间里,平淡如水的日常都变得鲜活起来。门扉时一刻,他们准时起床,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晨跑,呼吸最清新的空气。等太阳完全升起时,再一起去街边的早点铺,和来自仙舟的老板打声招呼,买上两份煎饼果子,或者直接吃一碗热乎乎的紫菜虾皮小馄饨。
到了中午,他们会从各类菜谱和烹饪书中挣脱,用无聊的猜拳活动决定谁去做饭。白厄还是习惯做乡村料理,炖菜做得尤其出彩,能让每一种蔬菜都保持鲜甜的滋味。万敌做得则更繁琐些,一道辣奶油番茄意面能让他虔诚地折腾好久,做着做着就开始琢磨是不是放另一种奶酪碎口感更好。白厄抱着蜜果羹,和脚边的萨摩耶一起饿成了一滩饼,等万敌反应过来时,在学校作息颠倒的人已经快把整个脑袋埋进橘猫的绒毛里了。
“你是真喜欢做饭啊,”白厄卷起一团意面,感慨道:“我有段时间也这样,不过实在是太耽误正常吃饭了,后来也就有意识地避免。下次灵感来了,可以先拿个便签纸记一下,吃饱了再试嘛。”
于是,下午的日程也就这么确定了。漫长的午休后,他们去了附近最大的超市,买了一堆食材不说,还在琳琅满目的便签纸前挑花了眼。
最后,他们选中两款灰蓝色和橙红色的奇美拉便签。可怜的冰箱上迅速长满了奇美拉,它们成对成对地出现,不是在讨论食谱,就是在记录食材,还有某些过分的时刻,便签上根本没写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只是两个幼稚鬼在比拼画技。
对了,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刚出场馆,白厄就拉着万敌拍了张合照,传到朋友圈。熟悉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点赞评论,就像两年前的夏天,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赛飞儿:沙发是我的啦!两位后辈这是去哪了?
风堇:好久不见!
缇宝:哇,小白小敌可算是见面了,过得还好吗?
那刻夏:怪不得请假那么积极。
阿格莱雅:不是你批的假?
遐蝶:[大地兽昏倒.jpg]
“每一天都是黄金世”的旧群聊又重新活跃起来,姑娘们疯狂刷屏,猜他俩是不是又在一起做菜,怎么也不回黄金大饭店看看,难道是有什么大动作?
看到这里,白厄放下石板,一把拉住想要离开沙发的万敌:“不许跑,这问题我刚开始就想问了,你到底为什么要参加‘法吉娜’杯?别说是为了冠军的奖金,你看眼现在住的地方,这回答你自己信吗?”
万敌使了点劲,单方面的拉扯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年轻人的角力。几分钟后,悬锋人叹了口气:你不是知道答案么。而且,你一个学农学的,明明就业方向很广,可以继续建你的特S级鸡蛋养鸡厂,可以搞你的动物产后护理,去万帷网上当个野史学家估计也能火一把,兜兜转转还是选择做厨师,理由不是一清二楚了吗?
“哼,”白厄松开了手,“我可是正经看了奥大的文物考古学在线课程的,怎么是野史呢,你就这么埋汰学长……”
他又端起几乎不存在的架子来,好像又不把迈德漠斯当同龄人看了。
说来好笑,万敌试完菜,正式签合同的时候,所有员工才知道他刚满十八岁。白厄的反应尤为激烈,他看了看万敌跟他差不多的身高、练得线条漂亮的肌肉,还有皮肤上那大片大片的火红色纹身,简直难以置信这是比他小了至少四年的人。
两年过去,迈德漠斯也没什么变化,他骨架定型得早,身量基本跟以前一样。略有不同的是,他不在后厨时,现在会在左耳上戴一个长长的耳饰。
奖金当然重要,但它不是真正的原因。两位得力干将相继离开,黄金大饭店的运营也一直不上不下,遐蝶的厨艺虽然精湛,但她毕竟独木难支。要想饭店走上更大的舞台,资金和名声缺一不可,“法吉娜”杯就是最好的试金石。所有人都会关注冠军去了哪家饭店,开了什么餐厅。
但这好像也还不是最真实的答案。
人们总赞叹萍水相逢的可贵,比起长久的陪伴,似乎短暂的邂逅更能为生活增添刺激和火花。奇怪的是,尽管珍藏着某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但绝大部分人都会继续走老路,并理所当然地认为线和线相交之后,便没有了再联系的理由。人终究是要走上正轨、回归日常的。生活是九成的日常,再加上一成的意外,为什么要因为那一成带来的惊喜而放弃九成带来的安稳呢?说到底,我们只是在很巧的时间、很巧的地点碰巧遇见,之后的一切巧不巧,只能交给命运判别。
但如果,萍水相逢的人和你的想法一样,他并不甘心这就是一个仅有两个月的故事呢?
蜜果羹跳上了白厄的膝盖,挤在两人中间,毛茸茸的大尾巴扫来扫去,把白厄逗笑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万敌无语地给他挑粘在脸上的猫毛和狗毛,掐了一把对方的腰,说,你笑什么呢?
他的主厨摇摇头,晴空的颜色倒映在他的眸底,他说: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你也没忘记那个无与伦比的夏天。
06
暧昧的时光很快从指缝间溜走,下一赛段的录制又杀气腾腾地袭来。这一次,他们从冰冷的赛场走进了温暖的乡野。盛着浅绿、草绿、墨绿色的颜料盘被打翻在赭色的土地上,夏橙接近成熟了,果农们正将橙黄色的果实连着碧绿的果柄一同剪下。敞篷卡车载着所有选手,一路开过规整的菜田和影影绰绰的灌木丛,最终停在布置好的乡间会场前。
木质的圆桌铺上了红白相间的方格桌布,桌边摆满了藤编的椅子。很明显,几个小时后,一场宴会将要在这里举行,而他们就是负责烹饪的厨师。
菜单早就提前订好,只要团队的沟通合作没问题,这应该是一场很顺利的比赛。但就连节目组都没想到的是,意外还是从天而降:本应运来新鲜鳕鱼、扇贝和龙虾的冷冻车在半路不幸抛锚。两队的前菜和主菜全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少了关键的食材,再好的厨师也无力回天。
后厨瞬间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有选手抱怨道:“当初就应该把鹅肝酱做成前菜的,干嘛非得做龙虾球,这下没辙了,第一盘菜就端不上去。”
另一队的选手示意他别怨声载道了:“我们这里更惨,主菜是鳕鱼,你让我端什么上去?煮菠菜和核桃碎吗?”
电话打了又打,有脾气火爆的选手甚至想解围裙了,隔壁不就是农场吗?跟主人打个商量,临时抓几只鸡也行啊,老是卡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这一刻,停摆的后厨,烦躁的选手,嘈杂的人声,就连混乱都是如此的熟悉。白厄无奈扶额:怎么每次都是宴会,换个抗压能力没那么高的新手,估计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两年前,黄金大饭店的后厨也经历过一场史无前例的混乱。那是一次公开招募,雅努萨波利斯的知名家族想要举办一场绝对难忘的晚宴。家主的要求极为繁复:菜品一定要新颖,食材一定要新鲜,所有服务人员必须尽职尽责,还得形象优良。风堇读着海报,不由得吐槽:这是做饭,又不是走秀,怎么还对颜值有要求?
赛飞儿叼着刚炸好的小鱼干,晃荡着长腿:“我看我们饭店就行啊,帅哥靓女,一应俱全。裁缝女上次不也说我们得做出点成绩,不然她不继续提供资金嘛。”
他们就这么快快乐乐地去参赛了,然后被打击得彻彻底底。
若是简单的失败还好,毕竟他们的竞争对手都是榜上有名的星级饭店,输并不可怕,总归也是场历练。但第一轮试菜后,不知怎地,“冥河之手”的名号就传开了。“好难吃啊”“这真是菜品研发,而不是毒药研发吗?”“干脆倒闭算了,还叫大饭店呢”……几天之内,饭店和员工的名誉齐齐受损,所有人都被吊在火上烤。
舆论达到顶峰的第二天,万敌看着气压低到极致的后厨说:还有两次机会,你们真准备就这么算了?反正最近也没客人,正好可以继续研发菜品。
没错。白厄抱着一摞纸箱进门,那是他拜托同学从神悟树庭寄来的烹饪书,还有一则那刻夏写给两位学生的纸条:真是不成器,要是那女人的投诉电话打到我这里,谁来付我的精神损失费?
然而,重振旗鼓之后的路也不算好走。第二轮试菜,家主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一些,但还是不太满意。他说,菜品的档次够了,但整体中规中矩,没什么创意。说实在的,我看不到你们的野心,如果做菜就像这样不求上进,那黄金大饭店也没什么未来可言。
最后几天时间里,所有人像疯了一样地反复试菜,又反复遇阻,近在咫尺的高压让每个人都喘不上气,风堇甚至中暑了。他们还太过年轻,也不知道怎么体面地处理情绪,一时间,火气和郁闷全对着最亲近的人发泄,直到最后,争吵升级成了打架。
万敌先动的手,白厄愤而反击。两个年轻人在满地油污里滚来滚去,还不忘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指责:“你不是后厨的救世主吗?”“你不是饭店的守护者吗?”场面甚是混乱,各种稀奇古怪的外号到处飞,遐蝶扶着脱力的风堇,连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好在他俩的脾气确实只朝着对方发,一通拳脚后,气喘吁吁的厨师们也感觉不好意思。万敌把白厄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拽到了员工宿舍。他找出医药箱,把棉签浸满碘酒,然后看着白厄的蓝眼睛,闷闷道:“对不起。”
“没关系。”白厄尽力忍着,但脸部肌肉还是挣脱了他的控制,在碘酒的威严下瑟瑟发抖。青年叹了口气:“明明我比你大来着,却先说出了丧气话。遐蝶说得对,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一定会有办法,就算今晚通宵,我也要试出来……”
话音未落,万敌直接托住了救世主的脸。如此近的距离下,那双金橙色的眸子甚至能倒映出年长者错愕的神情,他的副主厨认真地说:“得了吧,没有必要事事都做到完美,这不现实。”
白厄怔住了。
有什么一直压在肩膀上的东西被对方妥帖地取走,第一次,时刻紧绷的脊背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哭丧着脸说:“好疼啊,迈德漠斯,等这事儿结束了,我一定要跟你再比一场。”
万敌的眼神很柔和,他一边小心地给救世主金贵的脸上药,一边应道:“好啊,我奉陪到底。”
第二天清晨,等赛飞儿推开门时,两位熬了通宵的厨师已经抵挡不住困倦,头靠着头睡在了后厨的躺椅上。台面上铺满了各种装着酱汁的小碟子,汤勺凌乱地搁在锅中,放在一边的草稿本上满是涂改的痕迹:“一勺蛋黄酱”(划掉)“两小勺柠檬汁”(划掉)“一又四分之三匙糖”(划掉)……
所幸,在纸张的最后,天蓝色的墨水终于圈起了几排文字,打了个大大的勾。深红色的墨水不甘示弱,在旁边画了两只兴奋地跑来跑去的奇美拉。
看来酱汁的最佳配比,已经被这两位锲而不舍的年轻人试出来了。
最后,凭着这道脱颖而出的“黄金世”,黄金大饭店成功中标,承办了开店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宴席。轰轰烈烈的成功后,盛夏的尾声也悄然而至。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终归是要收拾行囊、各奔东西。短短的两个月究竟能留下多少东西?他们保有怀疑,却又充满期待。
现在,白厄和万敌可以自信地回答了,夏天可能没能在饭店的菜单上留下痕迹,但至少,他们又长大、又成熟了一些。不再会有像以往那样锋利的争执了,这一次,就算遇到了再大的麻烦,他们也可以携手共渡难关。
和队员讨论后,两位队长异口同声地提出了一个请求:作为厨师,比起比赛的输赢,食客满意与否才是最应该关注的指标。既然出现了不可控因素,那不如临时修改赛制,让两队合作。
节目组很快就通过了这份提案。尽管是业余厨师,但选手们的危机应对经验已经不再是零,两位队长更是习惯了将事故变成故事。
“红烩牛肉还可以做,这个就算作主菜,你们组的前菜包含太多海鲜了,得换掉……甜品倒是还好,但这么一耽误,慕斯的冷冻时间估计不太够,保险起见,也烤一部分酥皮苹果挞吧。”
三言两句间,合作的菜单新鲜出炉,趁着宾客们才刚刚入场,节目组赶紧替换了招牌。
两个小时后,选手们不顾形象地在草坪上瘫倒,实在是太惊险刺激了,每个人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都在一路狂飙。好在没露出破绽,宾客们或许会觉得三道菜不太搭,但在口味上,他们绝对挑不出错。
万敌把冰毛巾扔给白厄,在他身边坐下。白厄累坏了,连塌下去的呆毛都在诉说着疲惫,但他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那阵没缓过劲的兴奋,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渡过危机后,节目组由衷地表达了感谢,并给挽救口碑的功臣们放了三天长假。但悠闲的生活还没过半,群聊里就传来了新的任务:有一个突发订单,就在一周后,不会影响录制,鼓励所有选手参加!
在后来的采访里,卡洛琳娜回答了节目组的提问:为什么想让参加“法吉娜”杯的一群业余厨师负责这么重要的婚宴?答案很简单,因为她也是那场一波三折的宴会的宾客,直到节目播出后,她才知道后厨原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故。如果是这样一群富有活力的年轻人来接手她的婚宴,她愿意相信,这场宴会一定能够圆满落幕。因为就算出了天大的差错,他们也能随机应变,尽最大的努力,让这幸福的一天没有任何遗憾。
一周后,卡洛琳娜的婚礼如期举行。后厨要忙三四个小时,自然是没办法全程观礼。但在婚礼接近尾声、午宴正式开始前的时间里,新娘还是热情地把所有选手、连带着评委和节目组邀请到了草地上。
活泼的姑娘说,她希望扔捧花时所有的人都能在场,尽管能接到捧花的只有一个人,但她想把此时此刻的幸福传递给每一个人。
蓝白色的捧花被高高地抛起,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追着那道下落的弧线。白厄感觉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下一秒,芬芳的花束就精准地落到了他的怀里。
他稳住重心,在起哄声中转头看向万敌。迈德漠斯笑了,他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流扑洒在白厄的耳廓上。
他说:“恭喜,看来会变得更幸福了啊,救世主。”
07
决赛在即,白厄陷入了某种焦虑。
也算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了,他不至于因为一个比赛就方寸大乱,对手不出所料,还是迈德漠斯。他们都比试过多少次了,这次也没什么稀奇的……不对,还是有点稀奇的,这毕竟是“法吉娜”杯的决赛,但不管胜者是谁,奖杯都会被摆在黄金大饭店的橱窗里,不是吗?
不对。小白冒出来,气鼓鼓地拉住了他的呆毛:哪里都不对!你还漏了什么!
白厄抓耳挠腮,把萨摩耶薅得都飞机耳了。迈德漠斯是什么意思?恭喜他做什么?哦对,接到捧花的人确实是幸运的……但要不是迈德漠斯推了他一把,捧花也不一定落在他怀里,不是吗?还有,什么叫“会变得更幸福”?捧花不是传递幸福的么,怎么着都应该说“祝你获得幸福”,而不会有这个奇怪的“更”字吧?
天哪,猫真的好难懂。
折腾半天后,白厄终于认命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第一反应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他们难道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吗?那必不可能!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他该在决赛做什么样的菜来表白呢?
白厄和万敌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直到比赛前,他们都不知道对方要做的三道菜是什么。黄金大饭店诸位的保密工作做得也不错,直到比赛当天,两位厨师才发现观众席的最前排整整齐齐地冒出了六个颜色各异的脑袋,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就连迷迷都来了。
节目组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索性把两个人的亲友采访放到了一起,除了家人的支持与鼓励外,影片剩下的一大半时间里,都是黄金大饭店的相关人员在侃侃而谈。
缇宝摇了摇手中的横幅:“小白小敌冲呀!不要紧张,顺利完赛就好!”
三位姑娘说:“干得漂亮!不管最后是谁赢,你们都是黄金大饭店最棒的厨师!”
那刻夏在表达肯定后,兜头一盆冷水泼过去:“别太得意忘形。”
最后,阿格莱雅笑了笑:“希望今晚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比完后,考虑回来吗?”
看样子,只要一个愿意回来,另一个也会跟着一起来。
最后的比赛开始了。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有惊险刺激的意外,一切都在平稳地开展。尽管主持人和评委已经尽力挑起火药味了,但是热爱比试的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偃旗息鼓,只顾埋头做自己的菜,甚至都没空悄悄关注对方。这就导致前菜制作结束后,白厄才震惊地意识到万敌到底做了什么。
香烤牡丹虾、煎扇贝,配上白芦笋泥和荷兰酱。扇贝的顶端托着蜷曲的虾肉,两种肉都只用盐、黑胡椒和橄榄油进行了简单的调味。真正要搭配佐餐的两种酱料贴在一起,在靠盘沿的位置划出优美的弧线。雪白、金黄和橙黄糅合在一起,从视觉上看,这道前菜就已经足够灿烂耀眼,但若是还有人没能领悟出它的核心元素,那就看看那被小心立在白芦笋泥里的奶酪脆片吧。
毋庸置疑,那是一轮太阳。而且,是形状很特殊的一轮太阳。
白厄下意识地抚上了左颈上的太阳胎记,有些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埋怨遮挡住它的高领厨师服。维斯塔欣喜地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万敌在一道菜里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她端详着美丽的奶酪脆片,替不明所以的观众问:这道菜叫什么?
“太阳。”迈德漠斯沉着地答道。
没人敢追问这是实指还是虚指,是盛夏的太阳吗?还是别的什么太阳呢?
看着万敌笔挺的背影,白厄晕乎乎地想:这头雄狮还真不开玩笑,要是他铁了心想做什么,没有人能拦得住。
就像那天,死不悔改的欧利庞又打来电话,第不知道多少次威胁、甚至恐吓悬锋的少爷回家。迈德漠斯按下接听键,不等这个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说话,直接一通输出:“我再说最后一遍,你跟你那不切实际的计划一起滚出我的生活。我不会回去的,前前后后派了几轮保镖了,都找不出一个能打赢我的?尽是些废物。祝你喝到没加盐的汤,吃到嚼不动的肉,等你走投无路,终于舍得看一眼你口中娘们兮兮的甜品时,悔悟也已经来不及了,这就是看不起厨师的下场!”
他“啪”得一下挂断电话,若无其事地继续熬巧克力酱。
白厄看着彻底撕下继承人标签的万敌,眼神发亮。盛夏的阳光温柔地拢住离经叛道的人,碎金般的光点在他金红色的头发上不规则地跃动着。他就像一棵坚定的树,一旦找好了扎根的土壤,就永远不会动摇。大部分人只会看见他日后的枝繁叶茂,殊不知,当根系一点点蔓延、树干一点点向上时,茎脉里也会有绵延不绝的生长痛。说不上疼,相反,还有种孤注一掷、破土而出的快乐。
如此耀眼的人看了过来,万敌皱眉道:“你在发什么呆?不是说要试新菜?帮我拿一下香草棒,你知道在哪里的。”
而此时,看着那个用帕玛森奶酪做成的太阳,白厄仿佛又听到了万敌的声音,他平静地说:你知道(我的心)在哪里的,不是吗?
太过分了,太犯规了,要不是我准备了一道压箱底的甜点,真是要被这个学弟抢走所有的风头。
比赛的最后,白厄亮出了他的底牌:抹茶冰激凌堆成的小山坡上开满了蓝紫色的绣球花,洁白的瓷盘上还放着一个倒下的黑色蛋筒,在奶油奶酪的最顶层,也簇拥着大团大团的豆沙裱花。即便在镜头前放大了好几倍,但每一片小小的花瓣和叶片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这得费多大的耐心?
这道惊艳全场的甜品有一个与外表完美适配的名字——
“无尽夏”。
六道菜全部上完,评委们在后台讨论得头都快秃了,恐怕在场所有人中,最着急比赛结果的就是他们。两位决赛的当事人已经挥挥衣袖,飞去观众席找家人和朋友们聊天了。等他们把黄金大饭店的宏伟计划列到整整第十年时,维斯塔终于走了出来。她把一个装着纸条的信封交给主持人,依旧带着那高深莫测的微笑。
主持人拆开信封,在镜头前惊讶地扬起眉,但职业素养很快迫使她回神。她恍若茫然地向节目组展示纸条,然后又对两位选手抱歉地笑了笑。
“我想准备奖杯的工作人员也一定没想到这个结果,如果他们能未卜先知,那这个漂亮的水晶杯就不会是一盏了,而会是一对。”
一对……?
最先反应过来的那批观众立刻张大了嘴,他们条件反射似地举起石板,打开录制模式:天哪,这可是“法吉娜”杯举办以来史无前例的双冠军啊!
许多双手从后面伸出来,把宕机了的白厄和万敌推到聚光灯下。共同举起奖杯的时候,白厄甚至感觉轻飘飘的,这是梦吗?他们真的做到了?甚至还是两个人一起?
万敌冲歌耳戈挥手,后者戴着新的雄狮模样的徽章,欣慰地微笑。她用口型说:孩子,恭喜你。接着,早就猜到儿子心思的母亲指了指万敌的右边,让他看看自己两年前就爱上的那个人。
在漫天飘落的彩带雨里,白厄把奖杯换到右手,一把揽过与他共享殊荣的战友。万敌瞧了瞧青年欲言又止的表情,没有犹豫,直接吻了上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就连尘埃都怜惜地静止在空中,不再落下。几秒后,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摄像导演激动地拍着手,这一次,不需要任何聚光灯和镜头,他们就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公。
几天后,白厄和万敌终于应付完闻风而至的媒体,欢喜月走到了尾声,长昼月即将来临。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两位厨师手牵着手,又一次推开了重新装修过的黄金大饭店的门。风铃叮当响起,遐蝶、风堇、赛飞儿,还有迷迷一起迎了上来,所有人笑着说:
——“欢迎再次光临!”
于是,他们终于迎来了漫长的、无穷无尽的夏天。
-END-
ps:双厨师设定出来后就有了这个脑洞,但是写作难度对我来说有点大,太多菜品了……不论如何,还是希望他俩能抓住一切美好的瞬间,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厄敌】假如万敌被迫绑定病弱系统
*如题,上帝视角是很搞笑的整活文,但白厄和黄金裔视角特定虐文,金色的血写着太怪了所以血还是红色的
*独自演虐剧的白厄/苦了吧唧心痛不已的黑厄x 日常气成河豚的万敌
*不是真的病弱只是其他人看万敌有病弱滤镜!!
*星和丹恒对滤镜免疫
*除厄敌无cp
大晚上的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更新一下()时间好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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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敌踩在地板上的步伐很轻,偶尔晃一下,但不至于跌倒。
阿格莱雅的金线颤抖,告知她这位不安分的病人如今的状态。
她忍不住再次蹙眉,这位黄金裔的领袖自成神后就失掉了许多情绪,所以她真的难得在一天里感受到那么多无奈。
万敌缓步走到创世涡心处,凝...
*如题,上帝视角是很搞笑的整活文,但白厄和黄金裔视角特定虐文,金色的血写着太怪了所以血还是红色的
*独自演虐剧的白厄/苦了吧唧心痛不已的黑厄x 日常气成河豚的万敌
*不是真的病弱只是其他人看万敌有病弱滤镜!!
*星和丹恒对滤镜免疫
*除厄敌无cp
大晚上的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更新一下()时间好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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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敌踩在地板上的步伐很轻,偶尔晃一下,但不至于跌倒。
阿格莱雅的金线颤抖,告知她这位不安分的病人如今的状态。
她忍不住再次蹙眉,这位黄金裔的领袖自成神后就失掉了许多情绪,所以她真的难得在一天里感受到那么多无奈。
万敌缓步走到创世涡心处,凝视那抹安静的火种。
“你的身体并不足以支持你完成之前的承诺。”浪漫的半神率先出击,她习惯性的抱着双手,“若你就这样进去,跟飞蛾扑火没有任何区别,我们不需要你拖着这样的病躯去救人。”
“哦。”悬锋的王储嘲讽的挑眉,“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让死亡的黄金裔进去救你们的救世主,还是交给两位天外客人?阿格莱雅,你除了相信我根本没有选择。”
阿格莱雅若是有情绪,面对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语应当也是有点愠怒的,但她此刻只在万敌的语气里捕捉到不满与担忧,微微偏头:“你为何而冲动发怒?”
万敌看着她毫无光亮的双眸,叹了口气:“有时候,你给他的期望太多了,期望积累多了就是压力,压的他不得不掩盖内心的痛苦与仇恨,这种压抑会毁了他。”
他虽然常把救世主挂在嘴边,但他从不愿意表达对白厄救世的期望。
他更强调他们是战友。
有时候看着白厄伫立在人群中笑着聆听那一句句救世主,他会想,宁愿白厄不是什么救世主,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黄金裔,而只是一个迟早要为翁法罗斯去死的战士。
阿格莱雅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她顿了顿,回答道:“因为我没有时间了,而你,现在也没时间了。”
万敌张了张嘴,一阵咳嗽打断了他想问的话,而就是这一打断,让他在阿格莱雅的话中捕捉到一丝深意。
他惊讶的看着阿格莱雅,直到咳嗽消去,才艰难的的扯了一下嘴角:“更沉重了啊,阿格莱雅女士。”
阿格莱雅保持沉默。
空间内只有万敌不时无法压抑掩盖的轻咳,阿格莱雅终于还是妥协般的放下环胸的双手,道:“能保证你会和白厄一同回来吗?”
万敌苍白的唇咽下一声轻咳,只是沉默的点点头,伸出手抓住金线一端,任凭神力浸润指尖,回头朝开拓者道:“走吧,两位贵客。”
遐蝶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阿格莱雅,还是将话都咽了下去。
三人的身影迈入火种内,阿格莱雅感受着金丝的震颤,侧头看向遐蝶,道:“刚刚,你想一起进去?你在不安?”
被死亡赐福和诅咒的少女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忍,低声道:“阿格莱雅大人,我没办法把你留在外界独自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悬锋的王储因她决策失误耗光了生命力,完美无缺的黄金裔救世主在试炼中无法走出,两位天外来客对她没有任何信任,缇宝老师也几乎到了极限,此刻阿格莱雅承受的压力非常人能明白。
遐蝶如果也跟着进去,下一刻元老院的压力就能冲破公民大院的门扉。
阿格莱雅无感情的嗯一声,淡然道:“那就让金丝割断他们的脖子。”
如果白厄和万敌真的出事了,她倒也不介意真的和那群虫豸鱼死网破,为下一代黄金裔铺平道路。
遐蝶无力的笑了一下,出神的凝视创世涡心。
白厄感受到一种恨意在灼烧自己的胸膛。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痛苦,痛苦的他不得不拿着剑想杀尽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昔涟要死状惨烈?为什么哀丽秘榭这样的小村庄要被焚毁殆尽?为什么偏偏是他活了下来?
为什么像万敌这样这样好的人要这么痛苦的经历死亡?
为什么像他这样懦弱、脆弱、不成熟的人,会被称作什么救世主?
为什么?
凭什么?
为什么到最后活下来的,永远只有他?
是不是他杀尽眼前这些敌人,逼退什么黑潮,毁掉这个战场,一切就能恢复原样?
是不是只要万敌不用战斗,他们就能回到一起泡高温浴池的日子?
所以......只有他一直在战斗........只要他结束这一切.......只要他.......
手中的大剑捅入一片真实的血肉,又被牢牢抓住。
救世主蓝色的瞳孔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眼前的一片血雾终于慢慢散去,视线中一双金色的眼睛带着点笑意,泛着犹如日光的暖意。
嗡鸣的耳畔被四个字轻轻的吹散。
他说:找到你了。
白厄微微张嘴,心口灼烧的痛意似被什么一点点抚平,被痛苦和恨意冲击的理智也渐渐苏醒,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在做什么。
以及.......
他颤抖着松开了手。
万敌的腹部,被他贯穿了一个血洞。
这一剑属实没留任何余力,特制的大剑锋利厚重,剑尖刺破挚友的腹部,又毫不犹豫的往前突进,直到剑柄被抓住,整柄大剑就这样横贯万敌的身躯,鲜血流淌,甚至染红了救世主的鞋底。
不......他都......做了什么?
他下意识的想退后,抓着自己的手却没有丝毫让步,仍是用力的、坚定的把他往前拉。
眼前的人闷闷的咳出声,随着一声声艰难的咳嗽,鲜血也一点点从嘴角流淌,他似乎疼极了,一双金眸不复往日的璀璨清明,反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云雾,迷迷蒙蒙的失了焦距。
“来帮个忙。”万敌的声音沙哑微弱,哪怕是视线失焦,他仍是目不转瞬的看着救世主,手在颤抖,力道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白厄听到自己的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抖。
丹恒赶紧走过来用一只手扯过白厄的衣领,然后示意万敌可以放手了。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万敌还真不愧是不死的黄金裔,面对这种腹部被大剑开个血洞的情况,他从容的就像是家常便饭,甚至有闲心招呼人先把白厄拎走。
不必要的细心和关心增加了。
星也凑过来,看着万敌那称得上无所谓的神情和腹部的大剑啧了一声:“你和我二舅应该蛮有共同话题。”
“......别乱叫二舅。”丹恒用击云架住又想过去的白厄,听到星这句话忍不住反驳。
万敌懒得搭理二人的太空喜剧,道:“帮个忙,把剑拔出来。”
星哦一声,伸手去够剑柄,白厄却忽然痛苦的呜咽出声:“不要.......他会死的.....”
他不能,不能再死了。
万敌感受到自己的额头在突突的跳,怒极反笑:“那我要和这把剑共度余生吗,救世主?”
说实话,星其实觉得这句话有点黑色幽默,但那边的白厄却像是被什么扼住喉咙,眼中的泪水滚落,牙齿将嘴唇咬出血来。
万敌也没想到这句话会有这么大的打击,愣了一下,想到了那个病弱滤镜,他是真不知道现在白厄眼里的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怕不是就剩下一口气了?
“至少让我来。”白厄忽然出声,眼睛里还有泪花,但目光却渐渐坚定,伸手推开丹恒的击云,他的手仍有些颤抖,但指节已捏的发白。
万敌下意识的看向已经把手伸出一半的开拓者。
星表示你们翁法罗斯本地人的事她不掺和,自觉的退到丹恒身后,丹恒也顺从的收回击云,准备随时捂住星核精的眼睛。
......这是抛弃战友吧?
万敌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两一眼,只好示意白厄动手。
救世主的心像被撕碎了千万次,如果可以,他宁愿这把大剑贯穿的是他的心脏,因为这种痛苦,他连呼吸都艰难无比,但脑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连带着动作也稳定果决起来。
剑刃一寸寸抽离血肉之躯。
万敌也并非全然不知疼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直到大剑彻底拔出,刚想开口嘲讽一句白厄,耳侧又响起了那令人厌烦的声音:【叮——已使用道具,效果:伤口愈合,血色,昏迷,咳血,虚弱,无力】
伤口愈合?
万敌有点惊讶。
这什么系统居然还能干点好事。
还有那个血色,是什么东西?
至于后面的一大串,他选择性忽略了。
毕竟又不是没晕过吐血过。
大剑落地,面前死撑着没有倒下的人也终于是到了忍耐的极限,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前倒下,直直坠入白厄的怀抱。
救世主早有预料,张开双手任由万敌倒在自己胸膛,这次他稳住了脚步,哪怕挚友的身躯沉坠无力,他也没有晃动分毫,右手小心翼翼的接住万敌无意识垂下的头,让他能用一种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这人哪怕晕倒也仍在轻咳,每一声咳嗽都会带出一口血,不咳血时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可每一次咳嗽又会带动身躯的一次颤栗,像秋末从枝头自然落下的枯叶,在宁静的冷空气里无力的飘落。
白厄死死咬着唇,低头去看伤口,那里仍在淌血,但伤口已经一点点缩小,血肉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重新包裹骨茬,重构肌理。
他却更用力的抱住万敌,几乎是在求救:“谁来救救他......谁可以.......”
他的声音像是小兽的呜咽。
万敌不能再这样烧自己的生命力了。
他已经是极限了。
谁可以救救他,谁可以用那种普通的手段,让他普通的养伤,慢慢愈合,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有疗伤和愈合的过程。
而不是在这里,燃烧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去给他这个混蛋救世主犯的错误买单。
他几乎失声,再说不出话。
后面的星看的感动极了,拉着丹恒衣服上的飘带擦眼泪。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白厄那两句话念的实在是太有感情了,她听着好感动啊。
丹恒斜着眼睛看她,仰天长叹。
他们仨,一个在这里突然晕过去一个在这里独自演虐剧一个还真看哭了。
所以,只有他还记得要用金线给阿格莱雅报信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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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我们小黑视角
以及倒霉的风堇被迫对上杀疯了的黑厄
风堇:喂我花生
【厄敌】王储殿下被小孩子包围了
感觉大家都被米哈游欲说还休和前车之鉴搞疯癫了,评论区好多人嘎嘎哭
请吃小甜饼!开心点吧,翁法罗斯一定是一个浪漫的故事!
米哈游你杀人我和你爆了
以下正文
万敌手足无措地被奥赫玛的孩童围在中间。
他的头上带着的是女孩新采的白菊,带着些清晨新凝结的露水,散发着清淡但是澄澈的香;
他的手中是火...
感觉大家都被米哈游欲说还休和前车之鉴搞疯癫了,评论区好多人嘎嘎哭
请吃小甜饼!开心点吧,翁法罗斯一定是一个浪漫的故事!
米哈游你杀人我和你爆了
以下正文
万敌手足无措地被奥赫玛的孩童围在中间。
他的头上带着的是女孩新采的白菊,带着些清晨新凝结的露水,散发着清淡但是澄澈的香;
他的手中是火红的石榴,或许是水果摊的得墨忒尔奶奶的赠品,上面可爱地用奇美拉贴纸标出来了采摘的日期;
背后也不被放过,小孩子紧张又勇敢地扯着王储的披风,询问能不能陪她一起玩捉迷藏……
天哪怎么会这样。万敌呆滞了,他慢慢蹲下身,轻轻地接过面前小姑娘手上的蜜饼,仿佛对待什么易碎又珍贵的宝物。
王储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十五分钟前,白厄死皮赖脸地在石板上对万敌进行了一个骚扰。
万敌你最好了我们去一起泡澡吧虽然前天泡了昨天泡了但那又怎样多洗澡有利于身体健康洗完澡我们可以一起去买点石榴和甜食我知道你喜欢吃别装了并且我家的床坏了你借我躺躺——
【奇美拉打滚.jpg】
万敌对于白厄日常的发疯行为习以为常,并且贴心地表示如果手机打不出标点符号,他可以赞助贫穷的救世主一部正常说话的手机。
最伟大的作品:有我这样的男朋友,你几点回家?为什么拒绝我的洗澡邀请?
蜜果羹超好吃!:我四海为家。
石板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白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万敌习以为常地点了拒绝,难得在家躺着睡觉,谁要被白厄打扰——并且说是泡澡最后不知道要干点啥坏事。
于是王储偷笑着拒绝拉黑一条龙,然后穿上外套准备出门散散步躲开临时寡夫救世主。
然后路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小孩子们截了胡。
王储呆滞在小孩子之间,不知道自己当不当说话。他在冥河里游了九年泳,没见过其他小孩子,自己也没生过孩子,对孩童的了解度几乎为零。说实话要不是今天这样的突发情况,他都以为自己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凶神恶煞。
结果孩子们看到他就像看到一只奇美拉,全都凑上来;说是想摸想抱肯定不准确,但说是崇拜期待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石板突然发出了急躁的嘀嗒声,万敌如蒙大赦地掏出石板点开聊天,期待来个什么任务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小敌!真的很抱歉!”是缇宝老师。
“我们在整理文件的时候,把你的资料打包成文件夹了!”
“然后,我们不小心发到了缇宝的‘黄金裔与小孩子的秘密聚集地’的群聊。”
“然后孩子们就觉得你超级可爱!会做甜点会石榴汁加奶会喜欢海报抱枕不会写数学题……等下好像不太对。”
“反正你现在是他们的偶像啦!很抱歉占据了你的假期……但是麻烦你今天给孩子们当一天导游吧!我们稍后给你补上!”
头像的灰暗谕示着信使的离开,也于是着万敌最后的希望石沉大海。
完蛋了。王储想。
“殿下!您愿意来陪我们玩吗!我们在模拟战斗!”说话的是一个悬锋的小女孩,叫阿塔娜。万敌记得她,这是一个在悬锋孤军迁徙中诞生的孩子。“如果您愿意的话,嗯……您可以当尼卡多利大人!”
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万敌想。
“尼卡多利吗?”不知道那位战神若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孩童口中过家家,会不会哑然失笑。
万敌不由得笑了,扶了扶头上的花环,牵起面前小孩子的手。虽然还是很尴尬很呆滞,但面对一帮人类幼崽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扫他们的兴致。“荣幸之至,看来不得不参与了。”
“好耶!我就说殿下肯定会答应的!”小女孩开心地和朋友炫耀,显出几分“你看我和殿下都是悬锋的我厉害吧”的意味出来。
此刻小女孩的语气里带着欢快和得意,她叉着腰站在万敌身边,踮着脚,似乎想要和他比较比较身高。但即使万敌已经蹲下来,小姑娘的个子仍然太矮了,撅着嘴,显出几分失望。
万敌眨了眨眼,为什么不开心了,是他吓到她了吗,还是长得比她高有什么禁忌?这样想着,万敌有些慌乱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然后轻轻搭住她的膝窝,将她抱了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群发出几声惊呼。
阿塔娜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前一秒还在因为没有万敌高而失望,下一秒就长得好高好高,她高过万敌的头顶,王储的每根发丝清晰可见,蓬松柔软,像阿格莱雅最华丽的金丝。
“你看,这下你比我高了。”万敌不由得温柔地一笑,双臂搂地更紧些,防止小女孩摔下去。
“哇!”真的好高,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色,小女孩搂着王储的脖子,石榴的清香让她一下子红了脸。妈妈说的真的没错,他们的王储殿下是个很优秀很温柔的人。“谢谢……迈德漠斯殿下。”
旁边的其他孩子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带着羡慕嫉妒恨,一开始的矜持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几乎是冲上来,缠着王储的腿,搂住王储的腰,希望这位黄金裔也能让他们体验一下被抱的感觉。
“我也要!”跳啊跳,可是够不到。
万敌叹了一口气,带着些纵然。他轻轻放下怀中的女孩,卸下尖锐的腰带和肩甲,就像狮子藏起爪子收起尖牙,露出柔软的肚皮。
“一个一个来吧。”他摊开手,带着纵然和难得的温柔。
“白厄大人,就是这里。”男人带着白厄急匆匆地往小巷子赶。白厄阴沉着脸,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三个小时前万敌开玩笑把他拉黑了,然后白厄满奥赫玛的跑都没找到他人,他都以为万敌出什么事了,真准备和他分手然后四海为家啊?
正在寻找时,一位好心百姓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找到了他,然后表示万敌遇到了点突发情况希望白厄大人来带他回家——这样离谱的事。
看到了,人群聚集在一起,出什么事了?白厄阴沉着脸,带着些担心和凶狠,右手握上怀中的剑柄,顺着人群退开的道路迈着大步冲了进去——
然后他就发现万敌靠在墙角,身边是几个小朋友,几人就和一窝奇美拉一样,围在一起睡着了。
欸?
这好像和他想的不太对,白厄放下手中的剑。
周围的人群终于憋不住,可能是担心吵醒几只奇美拉,压低了声音,但是笑得非常开心,街道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件事不怪万敌大人,是孩子们希望能一起玩。”报信的男人笑着赶来,“您跑的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和您解释清楚。”
于是在白厄惊讶的目光下,男人笑着讲述了这个浪漫故事的经过。
“我是塞纳托斯!我——”孩子们在身边嬉戏打闹,万敌撑着头,身边放着一杆纸做的长枪,头上带着花环和象征尼卡多利身份的头盔,看着孩童们嬉戏打闹。
好幸福。他感觉。
“殿下……”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拉了拉万敌的披风。“我该回家吃晚饭了,我饿了。”
可能是这句话提醒了几个孩子,打闹时不觉得累,现在才后知后觉感觉肚子空空。“可是难得殿下能陪我们玩……”小女孩的语气可怜巴巴,水汪汪地大眼睛就这么盯着万敌。
或是万敌能对千只眼睛的艾格勒面不改色,但他对于好几双水灵灵地大眼睛同时盯着他真的是毫无抵抗之力。“不……”
继续盯着。
“不要走动。”万敌叹了口气。
“我去给你们做点点心。”
“然后殿下就带着孩子们四处奔走卖了材料,又借了火炉给他们做饭。”男人笑着和白厄展示他石板里的照片,里面是万敌围着围裙烤蜜饼,身边几个孩子扒拉着他。
画面真的很温馨,白厄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他不由得想象起来,这么可爱的孩子这么可爱的万敌,如果他们也能有几个孩子……会不会他下班回家,就可以看到几只容貌相似的奇美拉蜂拥而至迎接他的情景……?
如果是男孩,会不会遗传他的发色和万敌的金瞳,就像黎明鱼肚白时的太阳。
如果是女孩,会不会遗传万敌的金红发色和他的蓝瞳,就像沙漠里的绿洲。
“白厄大人?”身边的男人招了招手,人群发出了吃瓜的笑声,显然都对救世主的内心心照不宣。
“您该带万敌殿下回家了。”男人笑着,为他让开一条路。
其实万敌不怎么容易累,他曾经与白厄奋战十个日夜不知疲倦。
但孩子们不一样,玩的累了,自然而然倒头就睡了。
小孩子的身体火炉一样,热腾腾的,带着幸福和温暖的气息。
万敌被熏得有些晕乎乎的,于是他抱紧了几个孩子,闭上眼睛。
“那我就先带万敌回去了,孩子们的家长都在现场吗?”白厄将万敌打横抱起,公主抱放在怀中。人群又是一阵尖叫。
“都在的都在的。”男人指了指人群里几个人,带着笑。
“那就先告辞了。”白厄微笑着,点头示意,带着怀中睡着的恋人,转身准备离开。
“等下!”男人说。
“您把鼻血擦擦。”
“可真会给我惹麻烦……”白厄嘟囔着,耳根子红红的。怀里的人睡得很熟,听不见他的嘀咕。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白厄笑着,吻了吻万敌的额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