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瑞金|ABO】天生吸引(9)
主格瑞(Alpha)x金(omega)
HE结局
前章戳:Chapter8
Chapter9
“金,你相信我。”
格瑞一手轻抚着怀中颤抖着的人的后背,一边承诺他,吻了吻他的耳垂,贴近他慌张跳动着的胸腔。
“除了你自己,不然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格瑞此时的声音温柔得可怕的。
金忍不住内心的感动,有些哽咽,他攥紧了格瑞的大衣,闷声道:“我们不会分开的。”
“嗯。”格瑞搂紧了金,双方都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肌肤贴近的时候令金感觉到了莫大的安全感,让他刹那之间觉得自己仿佛也有了勇气。
“是啊......格瑞你说的对。”
“有什么事是不能两个人...
主格瑞(Alpha)x金(omega)
HE结局
前章戳:Chapter8
Chapter9
“金,你相信我。”
格瑞一手轻抚着怀中颤抖着的人的后背,一边承诺他,吻了吻他的耳垂,贴近他慌张跳动着的胸腔。
“除了你自己,不然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格瑞此时的声音温柔得可怕的。
金忍不住内心的感动,有些哽咽,他攥紧了格瑞的大衣,闷声道:“我们不会分开的。”
“嗯。”格瑞搂紧了金,双方都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肌肤贴近的时候令金感觉到了莫大的安全感,让他刹那之间觉得自己仿佛也有了勇气。
“是啊......格瑞你说的对。”
“有什么事是不能两个人一起面对的呢?”金抬起头勉强地摆出了一个自以为还灿烂的笑容,看的格瑞愈发不忍。他反扣住了金的手,紧紧握住,轻声低语。
“嗯。”
这时一个女仆悄声走近,试探着唤了一声:“少爷,格瑞大人。”
格瑞扭过头来,盯着她询问:“怎么了?”
女仆猛然红了脸,断断续续地回话:“有.......有老爷的书信。”说完双手递上了一份带有登格鲁家族族纹的火漆印信封。
不知为什么,格瑞总觉得眼前的信封白的刺眼。
金看着眼前的书信,半晌不知道说什么,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他接过女仆递来的小刀,一把划开了信封,他顺即抽出了信,屏息细阅。格瑞也仔细浏览着信中的内容,眉头逐渐紧蹙。
“父亲大人说要为我办成人礼,为何是此时?”金喃喃道。
众所周知,当一个omega要举行订婚宴之前,一定少不了先办成人礼,以示有了成为为人配偶的资格。
“父亲这是何意......他难道真的是为了促成我联姻的事才要办的?”
金有些不敢置信,在他心里,他以为无论谁想要促成他和圣女联姻,至少父亲大人,是不会的。
父亲那温柔的眼神,呵护的语气,谆谆的教诲,都对金有着重大的影响。从小到大,父亲虽然时而严厉时而温柔,但他从不怀疑的是,父亲绝对不会利用他,把他当做联姻的工具,不顾虑他自己的感受。
“不会的.......我相信父亲大人。”
也许,是父亲还不知道我和格瑞在一起了,所以才这么做的吧;也许,我只要和他说清楚;也许——
“总之,格瑞,这个成人礼我回去的,我要问清楚父亲大人!”金坚定地说,眼神里多了几分炽热。
“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金灿烂地笑了笑,格瑞勉强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想不通的地方。看着心爱的人有了计划的样子,他安慰似地抚摸起少年金色的柔软发顶,柔声说到:
“去做你想做的,你只需要知道我一直在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只感觉到两颗火热的心更加贴近彼此。
“大人,您真的决定了?”电话的另一段传来断断续续的低沉女声,似乎想再次得倒确认。
男人突然笑笑,声音却听不出一丝笑意:“是时候了。这次行动如果成功,登格鲁家族在黑道的地位会直线下降,台面上也自会受些牵连。”
他沉声缓缓道:“只要他们垮了,那么我们鬼天盟正可以趁虚而入,抢夺资源,更加稳住根基,使我们的组织壮大起来,成为真正为人所畏惧的组织。”
“是。”女子在另一端简洁地应声,没有丝毫的怀疑。
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只要让金被我们所俘,一切就都好说了,我可是清楚那所谓的严厉的公爵父亲把他看得有多重要。”语气在不知不觉之中还有些嘲讽。
“属下知道了,一切如大人言。”
挂了电话,男子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我可是看够了父子和睦的戏码啊,血缘家族什么的,都不比拥有的权利来的实在啊。”男人发出了一声鼻间的轻哼,右手轻摇高脚杯中的红酒。
“凯莉,你和你们那愚蠢的家族等着我吧,为我的重出,干杯。”
时光匆匆,转眼便是五天后的成人宴会,这次的宴会自然还是在主宅举办。
未进庄园就已见红色的地毯延至门外,空中白鸽缭绕成群,大提琴等乐器交响配合的曼妙乐曲由远及近,让人不禁为之沉醉。
虽然时间还不到,但宾客们却已经纷纷入场,早早在这里等待着一睹公爵之子的容颜。
然而在这令人心醉神迷的环境当中,金的心里却觉得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下了车,便迈开大步从后门步入庄园,格瑞伴随其后,直奔金父的书房走去——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在那里。
庄园中金的突然出现引得路过的仆人一阵惊呼。
“小少爷回来了!”
“是啊幸好回来了。”
金自动屏蔽了仆人们的眼光,在影响其他人最小的范围内径直走向父亲的书房。
二人途经会客厅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鬼狐谦卑的声音:“少爷,格瑞大人,欢迎回来,老爷在楼上更衣,还请二位在此处稍后一下。”说完脸上浮起了一个标准的微笑,他右手的托盘上,还端着两杯茶。
金纵然此时急切的想要见到父亲,但还是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只得先坐在沙发上等着。
鬼狐得体的微笑还挂在脸上,他看着金二人在沙发上做定,便将两杯茶分别端给二人。
“这两杯是按照老爷的吩咐调制的茶,味道醇厚,老爷尝了之后赞不绝口呢,所以叫我给您端来品品。”
金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感受着嘴里还带着淡淡的苦涩的味道,吐了吐舌头,埋怨到:“这茶还是好苦啊。”
格瑞闻之,也抿了一口,拦住了苦着脸还想要拼命喝完的金,淡声道:“苦就别喝了。”
随后他又对鬼狐说到,“谢谢老爷美意,管家大人尽然说少爷都喝了便是。”随后自己将金的那杯一饮而下。
鬼狐笑笑,“在下明白。”随后他便收拾了茶杯,恭敬地鞠躬道:“在下这就去通报老爷。”
在鬼狐的带领下,金终于来到了父亲的房门前。
直到他眼前真的是父亲的房门时,金顿了一下。
他猛得有些害怕,怕什么呢,难道他真的不相信父亲吗?
不管了,无论什么,问清楚就好了。
金一时紧张地忘了敲门便直接进来了,推开门之后他看到了父亲端坐着的背影,竟然诧异地显得有些苍老。
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
“父亲......我回来了。”金沉默了一会,缓声道。
格瑞也仔细盯着金父的一举一动,微微倾身而起,随后沉声道:“老爷。”
“嗯,我知道你会回来的,金,为父相信你。”金父转过了身,嘴角噙着半分微笑,情绪似乎没有什么波动。
金看着父亲这幅同往常一样的态度,并没有半分解释的样子,一股悲伤之感涌上心头,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忍受着的情绪,令金不禁此刻有点难以抑制自我。
“您真的想让我和圣女联姻吗?”他攥紧了拳头。
金父垂眸,双手撑住下颔,阳光照在他身上恰好剪出了剪影一般。“是的,你需要有个伴侣了。”
“可是您要知道——父亲大人”金睁大了眼睛,急切地解释到,“我已经和格瑞在——”
“我知道。”金父打断了他的话。
“您知道?”金有些懵了,“那您还怎么......”
“你应该长大了,金。”金父缓了口气,沉声诱导道,“你去看看这大千世界,也许有更好的人在等待着你。”
“不,我只要格瑞,不管其他人有多好。”金决绝地回答着,“父亲大人,我的心很小,唯一能装下的地方已经全部都给了格瑞,再没有地方了。”
格瑞看着金反抗的样子,虽然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但他还是被金的话语击中了心脏,这么直白的话语,他第一次从爱人的嘴中听到。
他看着他坚定的样子,不禁握住了他的手,想给予他一丝安心。
金父看着二人手指交缠的样子,不禁咳了一下,但二人显然没有丝毫要收敛点意味。
“金,你长大了,你要知道你不仅仅是我的儿子,同时你也是这个国家的一位臣民。既然是女王陛下的命令,那么你有义务去为这个国家的和平做出个人的牺牲。”金父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虽然心中隐隐作痛,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继续下去了。
“父亲......”金有些哑然,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心底还是不愿去相信父亲会这样说。
“公爵大人,失礼了。”格瑞再也听不下去,“您现在的做法和您之前与我说好的不一样,您是否有什么苦衷?”
“不。”金父努力装作强硬的样子,厉声回到:
“我承认当初我是答应了你,但人总是要向前看不是吗?金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你有什么理由去阻拦他呢?”
格瑞听言,攥紧了金的手,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汗意,硬声道:
“就凭我是他的Alpha。”
TBC
ps:抱歉最近太忙所以上周没有更新(;´༎ຶД༎ຶ`)以后还是会尽力加油更的❤fight!
【雪域赞歌】 #瑞金# #ooc# #阿十的妖怪paro!#
【雪域赞歌】
#瑞金#
#ooc#
# @变态十 阿十的妖怪paro!#
#私心安雷安佩帕#
#请配合上一条lof分享的歌曲一起食用,链接出现在评论区#
#有一对隐藏cp#
#写的挺辣眼睛,慎入#
在金还没学会化形之前,格瑞就因为家族的关系开始习武了。
那时格瑞的臂弯里,一直是金的地盘。
金色的小狐狸毛茸茸的一团,缩在头顶兽耳的银发男孩怀中。
一向很少有表情的格瑞总是会温柔地抚摸着金的背脊,
在不必出门练习的大雪天里,坐在窗口远眺着绵延不绝的皑皑白雪。
等到金学会变成人形了,格瑞的修行也即将步入正轨。
雪域中心的寒冰湖畔自然是最好的去处。
修行危险,
还经常会遇上饥肠辘辘,或是...
【雪域赞歌】
#瑞金#
#ooc#
# @变态十 阿十的妖怪paro!#
#私心安雷安佩帕#
#请配合上一条lof分享的歌曲一起食用,链接出现在评论区#
#有一对隐藏cp#
#写的挺辣眼睛,慎入#
在金还没学会化形之前,格瑞就因为家族的关系开始习武了。
那时格瑞的臂弯里,一直是金的地盘。
金色的小狐狸毛茸茸的一团,缩在头顶兽耳的银发男孩怀中。
一向很少有表情的格瑞总是会温柔地抚摸着金的背脊,
在不必出门练习的大雪天里,坐在窗口远眺着绵延不绝的皑皑白雪。
等到金学会变成人形了,格瑞的修行也即将步入正轨。
雪域中心的寒冰湖畔自然是最好的去处。
修行危险,
还经常会遇上饥肠辘辘,或是拦路打劫的祸旅,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
格瑞本是不愿带金一起出门的,但耐不住小家伙可怜兮兮看他一眼。
面瘫功力尚未到家的格瑞妥协了。
那是金第一次出远门,
一路上就没安分的时候,
去扑枯枝上的鸟,去追出来觅食的野兔,连出来探个头的小蛇,都差点被他掘地三尺,揪着尾巴拉出来。
理所当然,这么四处乱窜的结果,就是在格瑞搭建完雪屋后,发现那个上窜下跳的小狐狸没了踪影。
金迷路了,
在首次出远门的第一天,
他就为自己今后的路痴身份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等格瑞找到他的时候,是在离寒冰湖不远处的森林里。
树灵们友好的为格瑞指引着方向。
待他踏过满地落叶,就看到一个宽敞的树洞,
小家伙含着手指,抱着自己暖烘烘的狐尾,呼吸均匀闭着眼睡得香甜,耳朵却挺机灵地竖着。
还不算太傻。
格瑞在心底这么嘟囔着,
把那名为烈斩的,比他还要高的薙刀取下,
先是想方设法地把刀在腰上绑了个结实,
再费了好大劲把自家发小轻轻地从树洞里抱出来,将他背在背上。
金在被格瑞碰到的一瞬间就醒了,
但在感受到熟悉的体温,闻到格瑞身上特有的,那凛冽的冰雪的气味时,
他连眼睛都没睁,就这么放松了身体,再度睡了过去。
背着个妖从森林里出来以后,
格瑞的修行就因为寻找金而被迫结束了。
他双手往上托了托金的身子,走上来时的路,思量着在天黑前到不到得了家。
睡着了的小狐狸沉甸甸的,但很暖和。
雪狼有些走神地想着,
大概自己多这么背着他走几个来回,运动量就大到每天的修行都可以免了。
没有了皮毛的保暖,刚化形的狐妖都是畏寒的。
金紧紧地贴着格瑞的背,最后被少年脑后的小辫子蹭醒了。
小狐狸打了个喷嚏,热气喷在雪狼的脖子边,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只知道自己在格瑞的背上:
“唔…快到家了吗?”
格瑞没有回答,直接松手让他掉在了厚实的雪地上,
在金嗷的一声,委屈地揉着屁股摔清醒后,
他才指着白茫茫一片的北方,
说,快了,醒了就自己走。
回答他的,是一个还带着小狐狸掌心温度的雪球,
正中雪狼一族天才少年格瑞那还带着婴儿肥的俊脸。
坐在地上的罪魁祸首笑嘻嘻地抬头,
丝毫不顾将晚的天色,湛蓝的眸子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格瑞!我们来打雪仗吧!”
彼时才八岁的男孩,
对这个邀请的回答是铺天盖地的雪球,
数量之大,速度之快,直接把金堆成了个雪人。
金委屈地从雪堆里冒出个头来,
小狐狸金色的发上全是积雪,他用力甩甩脑袋,报复似地抖了格瑞一身,
接着在对方的瞪视中,
巴巴地伸出两条小胳膊,要人把他从里头抱出来。
格瑞抿着唇看金半晌,
无奈叹一口气,拽着金的手,一个使劲儿把他拉出雪堆。
接着就被死性不改的小狐狸扑倒在了雪地上。
捉弄到了自家竹马,金笑得开心极了。小脑袋埋在雪狼的脖颈边吃吃地笑,圆圆的眸子不像是狐狸,倒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再闹今晚就回不去了。”
格瑞被他这么一笑就没了脾气,拍拍金的背,唤他变回兽形。
接着把温软的小毛团揣进怀里继续带着他前行。
一路上听着金唧唧喳喳地说他是怎么发现自己迷路的,
进入森林后都遇见了什么,
为了找到路他都想了些什么办法,
最后说到自己看到那个树洞,还懂得要先四处探查一番再进去的时后,小狐狸得意地晃起了尾巴,挠的格瑞的胸膛痒痒的。
烈斩在雪地上拖出了不知多长的痕迹,又再度被风雪掩盖。
那不远处橘黄色的灯光终于映入眼帘,
秋站在家门口冲他们挥手,
笑着说欢迎回家。
那时的日子温馨的像是在梦里。
三菜一汤,简单的晚饭过后,
两只妖坐在火炉旁听金继续讲这次出门的见闻,
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了好一会儿,小家伙就打着哈欠被催去睡觉了。
格瑞要走的时候,秋把他送到门口,突兀地问了一句:
“你会一直陪着金的吧。”
少年不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于是变故发生在第二天,
金跑到格瑞家门前,拽住晨练刚结束的格瑞,
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哭着说,
姐姐不见了。
小小的格瑞把金抱在怀里,手足无措地安慰着。
这才明白昨晚他应下的,
是一个心怀愧疚的姐姐,不负责任地将幼弟抛下前的嘱托。
被派来监视他的暗哨盯着金背影的目光令格瑞心寒。他只好三言两语,僵硬地把金哄回家。
格瑞从那时起就明白,自己迟早要辜负对秋的承诺。
金很快就从负面情绪中走了出来,渐渐恢复了活力,
他告诉格瑞,
姐姐一定是去了什么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像是外出闯荡回来的妖们,经常提起的京都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太危险,所以没有带上他,
他说他要努力变强,总有一天要像姐姐那样强,然后找到姐姐站在她面前,像每次出门后讲那些见闻那样,告诉秋这些年来雪域发生的事,
他说他不会再哭了,
他说,
还好格瑞你在。
多年后,
靠一手“所见皆可斩”的刀法而名震京都的武士,
坐在一家小酒馆里,看着猫又吐出的烟雾散在空气中,脑海里全是那个时候,眼神空洞地点头应答的自己,
那是他唯一说过的谎话:
“我会一直在。”
金的八岁生日是格瑞陪他一起过的,
少年送的礼物是一只金色的铃铛,旁边还有两绺红色的流苏。
问起用意,
格瑞认真地说,你下次再迷路,听到铃铛的声音我就能找到你。
金起先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对这份礼物爱不释手,他把铃铛小心翼翼地收好,小脑袋瓜一扬,神气十足:
“我才不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呢。”
童年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
十二月转眼即到,人类口中的新年将至,格瑞的九岁诞辰也快到了。
当晚,
坐在墙角独自守着烈斩的雪狼,等来了一只从窗户翻进来的金色小狐狸。
金拉着格瑞爬上房顶,告诉他,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格瑞见到孩子憋红了脸,
肉嘟嘟的掌心里,
金色的妖力变化成了一只狐狸缩在一匹雪狼怀里的样子。
“生日快乐!”
映衬着他灿烂的笑容,这一幕永远印在了格瑞的心底。
次日清晨,
金再屁颠颠地跑来找格瑞的时候。
那匹尚且年幼的雪狼,已经不在了。
连房子都没留下,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的离开只有潜藏在黑暗中的家伙们知道。
在格瑞发现金的附近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家族暗卫的身影后,
他就明白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
金在雪域的第八年,
经历了他生命中第二次,家人的不告而别。
他一个人跑去了那片森林里,树叶沙沙作响,告诉金去往那个有着树洞的古树边。
在最低的那根枝丫上,绑着一条绿色的绸带。
金又在树洞里待了一晚,
小狐狸抱着那条绿色的绸带入眠,想着一定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戴上他送的铃铛,格瑞生了气。
可再也没有一个眉眼冷清的雪狼少年把他吵醒,轻手轻脚地将他从树洞里抱出来,一路背回家。
金安安稳稳睡到了天明,
醒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
这才意识到,
那个会陪着他在雪地上玩闹的人,
真的不在了。
在常年冰封的雪域里,迷路是最要不得的,特别是年仅八岁的小妖。
金走出森林时绊了一跤,吃进去一口冰冷的雪花,打了个寒战,
冷的不知道是嘴巴还是心。
下巴大概是磕在冰碴子上了,拉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或许是伤口疼吧,金就这么趴在雪地里,捏紧了胸口的衣服,死死咬着下唇。
他说过自己不会再哭。
日落西山,
在寒风暴雪中瑟瑟发抖了好几个时辰而变回原型奄奄一息的金,在冻死之前,被自称凯莉的烟烟罗捡回了家。
金觉得凯莉是个好人,虽然她总是心口不一,还把所有的家务活推给自己。
但每次少女望着一面残破冰镜时怀念的眼神,
让金不由咽下所有委屈,像个开心果一样绕着烟烟罗打转。
他再也没有回过那个不见橘黄色灯火的家。
从孩子成长为少年,对于寿命无忧的妖来说,并不是很久。
不过是那不分四季的家乡,又飘了很多年的雪。
京都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句话是凯莉告诉金的。
在格瑞离开的第七年,
他终于迎着冬末少有的蒙蒙细雨,来到了这个总是被雪域过往的旅客提起的地方。
金说要来京都的时候,凯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同行的建议表示了拒绝。
随后地给他一张纸,说是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开的酒馆,到了那儿可以找些照应。
“你可以找他帮忙,但绝对不能相信他。”
烟烟罗想了想,给了这只傻狐狸最后的忠告,
“京都水深。”
顺着凯莉给的地址,金果然找到一家酒馆,
经营着那儿的,是一只白发的猫又,手上持着一根烟管,笑嘻嘻地迎他进来。
听到凯莉的名字,老板一瞬睁大了眼,又吸了一口手上的烟:
“原来如此…看来因为那位雪女,她真的不打算再回来了啊。”
金听得云里雾里,微微撅起嘴不解地看着他。
猫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手烟草味呛得金咳出了眼泪,他听到猫又大笑着说:
“喂,小鬼,我叫帕洛斯。”
帕洛斯的酒馆生意不错,
不知道是归功于他身后那个高大的保镖,还是角落里坐着的,吸引着所有人目光的俊美男子。
金小小口地抿了下帕洛斯难得大方地赠给他的果酒,
很甜,舌尖还有些微辣的感觉。
他还想要再尝下一口的时候,手就被突然按住了。一只天狗站在他的面前拿走了酒杯:
“帕洛斯,你不该给尚未成年的妖喝酒。”
这天狗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虽然和自己的一样是蓝色系,但不像金一样是晴空的颜色,
那双眸,更接近夏日深林里,藏着的一汪清泉。
金还想再看两眼,面前的天狗就被突然出声的妖吸引了注意。
“又不是逼着他喝,有什么关系。安迷修,你除了多管闲事,能不能做点别的?”
帕洛斯没开口,那个俊美的男子倒是转过头来插了话。
名为安迷修的天狗唇角挂上冷笑,反问他:
“按这个逻辑,恶党你插嘴我的做法,不也是多管闲事?”
不少熟客好笑地摇摇头,
小声嘀咕着又开始了,便各做各的事,再没人去管针锋相对起来的两妖。
金有点失神,
因为那个男人紫色的眼。
那颜色比格瑞眼瞳的紫色亮了很多,像是暗藏着熊熊燃烧的烈火。
待他回神,看够了戏的帕洛斯已经出声制止,没有给这两个家伙继续吵下去的机会。
他把金拉过来,身后两条尾巴摇晃着,给他们介绍初到京都的小狐狸。
直到说到是凯莉托着照应的,
那个俊美的男人才提起点兴趣,上下打量一番看起来有些迷糊的金。
“小子,本大爷是雷狮。”
他靠着墙壁,指指身后的天狗,一举一动都带着随性霸气,
“那个古板的老家伙叫安迷修。”
“你的礼仪教养难道被你连着酒一起喝下去了吗。”
安迷修皱起眉,这神态比起是生气 不如说是惯性使然。
“呵,总比一个迂腐守旧的傻子要好得多。”
眼瞅着又要吵起来,
安迷修念着初次见面的后辈在场,收了声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雷狮讨了个没趣,也不觉得尴尬,耸耸肩拿过一旁的清酒再给自己满上,
听着安迷修告诉金京都的现状,和一些怪谈传闻。
金听得很认真,
闲聊中,他知道了帕洛斯身边那个看起来一副凶狠样子的犬妖叫做佩利,
知道了雷狮有个名为卡米尔的天资聪颖的堂弟,
知道了人类的政权即将颠覆,世道要大乱。
两妖越聊越开心,
称呼都从前辈过渡到了安大哥。
雨声渐渐大了,打在木制的店门上,
安迷修在感慨了一句“年号将改”后,翩然止住了话题,
金看着他喝下一杯酒,
坐在椅子上晃动着两条腿,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安大哥,你们曾听说过一个叫做格瑞的妖怪吗?”
店里的人突然都愣住了。
只剩金一个人一边比划一边说着:
“嗯…他是匹雪狼,是我的朋友,我这次来京都就是为了找他。
格瑞有一把绿色的,长长的刀,虽然身手很好,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个温柔的妖,他的眼睛是好看的紫色,”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雷狮,
“比你的眼睛还要漂亮的紫色。”
坐在一边的雷狮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不由笑出了声,
他说,排名第二的武士,格瑞的大名我自是听过的,不过,
“雪狼素有‘雪中精灵’之称,但我看你的这位朋友,说是‘血中修罗’都不为过。”
金不满地皱起眉,没去深思他话中,所谓的“排名第二的武士”是个怎样令人望而生畏的定语,
他只想为自己多年不见的发小辩驳一番。
但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
酒馆的门就被再度拉开。
“哎呀呀,真是稀客。”
帕洛斯好心情地捏捏一旁的佩利的尾巴,不顾犬妖冲自己龇牙咧嘴,
一脸笑意地看着为了避雨而进入店里的青年。
刚刚正在被讨论的武士 ,就这么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拉开店门的格瑞,发梢还带着雨滴,
可他那一身的肃杀气息,
在看到披着红色羽织,右耳扣着铃铛,左耳系着绿绸的金后,立刻消失殆尽。
雪狼握紧了手上那把已经早就没他高的薙刀,失态地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金从椅子上蹦下来,那只金色的铃铛响了响,红色的流苏乖巧地垂在狐狸的脸侧。
“说好听到铃铛的声音你就能找到我,”
看起来并不吃惊的少年,挂着大大的笑容看着他,
“你没有失约啊。”
失去了那么多年的宝贝,
终于在这个错综复杂,鬼神暗斗的京都,
在一个并不适合重逢的日子里,
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那晚金是在枕在格瑞腿上睡着的,
小家伙个子见长,心性却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絮絮叨叨了一晚上,
就像曾经说过的那样,给格瑞讲述着这些年他的生活。
他说到凯莉,说到他们一起度过的七年,说到烟烟罗教给自己的妖术,说到他独自去了寒冰湖修行,说到自己回来时第一次没有迷路,说到自己有多想格瑞。
那么那么想他。
月亮躲进云层的时候,
悄悄低头亲吻金侧颊的格瑞没有发现,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春天大概快来了,
不论私下是多么的暗潮汹涌,这座城市还是那样的繁华喧闹。
在京都闲散舒适的一天,
金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外,突然提议回雪域看看。
帕洛斯笑着说京都哪儿不好,
那么多人,那么多妖,想方设法在这里获得一席之地,你倒好,刚刚定居下来就想着要回去。
“雪不一样。”
金这么认真地告诉帕洛斯,
“雪域的雪和京都的雪,不一样。”
所以格瑞陪着金回了趟雪域,只为了狐狸口中那缥缈不定的一句不一样。
他们去到落满灰尘的曾经的小屋,
他们去到过去修行武艺的寒冰湖畔,
他们去到那片树灵们栖息的森林里,
他们去到那个金睡着的树洞旁。
金绕着树干转悠了两圈,看着这个幼时对他来说很宽敞的树洞,动动耳朵,挤着蹭着钻了进去。
格瑞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
好不容易缩进去的金抱住自己的尾巴,偏头也看着他。
“快出来。”
格瑞伸出一只手要拉他,金却摇了摇头,
他说,
“我想要你抱抱我。”
低着头的金声音小小的,没有少年往日的大大咧咧,
他头上的铃铛随着主人垂下耳朵的动作,微微作响,
“我一直知道姐姐会离开,我一直知道格瑞也会离开。”
“是因为我太弱了吧。”
“所以我努力变强,”
“我想强到能找到你们,强到能追上你们,强到能保护你们。”
“强到我重要的人,再也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所以,”
金怀揣着那么多年来的委屈,冲他再一次伸出了双手,
“格瑞,”
“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雪狼愣在了原地,
过去和现在的情景慢慢重叠。
八岁那年,
少年老成的雪狼把那个迷路的小狐狸从树洞里抱出来,
十七岁这年,
起誓再也不会离开对方的格瑞,
把那个傻傻缩进树洞里的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没有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分离,
只有竭尽全力去奔跑后,再度相遇的如今。
他只是不想用这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去碰触这个满心信赖他的孩子。
但此时,
所有的话语感慨都融汇在了这个暖暖的拥抱里。
雪狼卸下全身的防备,
身上久经风沙的血腥气味被风雪带走,
心软的都快化掉。
孝明年间的那一天,京都未乱。
阳光灿烂,枝头的黄鹂叫的婉转动听。
帕洛斯忽悠着佩利跟自己出去收债,
安迷修踏入老板已然离开的酒馆,
雷狮冲他举起手中盛着清酒的杯盏,
凯莉对着那面残破的冰镜梳理长发,
卡米尔坐在长廊上翻看古旧的书籍,
一点素白裹挟着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书页上,映在他大海般的眸里,
“下雪了。”
而在那万里之外,
有一个亏欠了八年的拥抱。
在树灵的低语声中,在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里,
风吹起了缱绻在他们耳边的发,
这是一曲雪域的赞歌。
END
by叶墨言
【写在后面的话:
写的很烂的瑞金睡前故事!
明明阿十的设定可以写出热血打斗我却偏偏写了狐狸金找丈夫(什么)
私设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一直觉得金是那种身在阴谋中却不自知的类型xxx
但他总是能意识到些什么。
于是这孩子…在我的笔下,就有点…大智若愚了?…
推荐的这首“夢花火”,其实是歌单里播放着播放着突然发现的。
竟然和前段剧情意外的相似。
明明是糖,写到最后我却很心痛。
不论是金色的小狐狸,还是动漫里元气满满的小天使,
一直笑着的他,在姐姐和格瑞都离开了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