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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DBLD-

《分手后我们拍起了耽改》四

宝们,六一快乐!!!

👇🏻👇🏻👇🏻


a.

“...热,龚俊。”

滚烫的鼻息寸寸侵占张哲瀚,出口的声音颤抖到自己心惊。


“不热。”

龚俊瓮着声儿,贴着人下唇就吻了下去,几记深吻逼得哲瀚仰着下巴不住后退,后面荡着更衣帘,张哲瀚慌乱揪起攥在手心,被龚俊把住细腰搂了回去,才不至于跌出这片帘。


灰帘轻动,隐约能瞄见龚俊换了个向儿,仗着阔背把人圈怀里遮全了,俩人疏离的眉眼渐渐晕出情动来。


知道哲瀚逃不脱了,龚俊便缓了劲儿,软乎着唇去亲他,张哲瀚应了几回,失神着眸瞧近在眉睫的人,手指沿着下巴去挡他的唇,烧得哲瀚指尖一缩。


“你怎么胆子这么大,龚老师。”...


宝们,六一快乐!!!

👇🏻👇🏻👇🏻


a.

“...热,龚俊。”

滚烫的鼻息寸寸侵占张哲瀚,出口的声音颤抖到自己心惊。


“不热。”

龚俊瓮着声儿,贴着人下唇就吻了下去,几记深吻逼得哲瀚仰着下巴不住后退,后面荡着更衣帘,张哲瀚慌乱揪起攥在手心,被龚俊把住细腰搂了回去,才不至于跌出这片帘。


灰帘轻动,隐约能瞄见龚俊换了个向儿,仗着阔背把人圈怀里遮全了,俩人疏离的眉眼渐渐晕出情动来。


知道哲瀚逃不脱了,龚俊便缓了劲儿,软乎着唇去亲他,张哲瀚应了几回,失神着眸瞧近在眉睫的人,手指沿着下巴去挡他的唇,烧得哲瀚指尖一缩。


“你怎么胆子这么大,龚老师。”



b.

前一天。

晚间最后一场排得是威亚戏,吊车在老远的地方侯着,几台卷扬机放出的威亚绳长到没边儿了。


导演为了追求真实,在保证演员安全的条件下,飞檐戏一律实景拍摄,直接攀上了片场的屋檐,粗粗望去,起码要越过四五个。


龚俊还在底下仔细穿着威亚衣,张哲瀚已经在檐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了,他往远处眺去,夜间光打着,连有几处檐角都看得清。


不会儿,龚俊便也上来了,一幅老练的模样,丝毫不见怯色,可张哲瀚印象中,龚俊好像并未吊过这样强度的威亚。


“你行么?”


“嗯?什么?”

龚俊理着自己的腰带,侧头见张哲瀚朝自己走来,屋顶是斜的,他下意识伸手要去扶,可哲瀚只抬手握了握龚俊自背后穿过的威亚绳,腰间的威亚衣被绑在了里面,想检查也不方便了。


这么几个动作,龚俊自然明白了张哲瀚方才的问话,抖抖宽袖。

“这有啥,我以前好歹也是飞过的,虽然是没你飞得多,但也不至于到质疑我不行的地步吧?张老师?”


人都凑跟前了,龚俊干脆也替哲瀚紧了紧衣带,微微低头去寻哲瀚的视线:“担心我啊?”


像是夏夜的风在耳边喁喁私语,这顶上只俩人,那清冽月光都是暧昧的。


张哲瀚收了手上的动作,就要往回走,被龚俊眼快抓住手腕,正色道:“好了好了,倒是你,等会儿要踩屋顶的时候脚上别太用力了啊。”


张哲瀚乜了龚俊一眼,听他这么说,像是知道自己膝盖有伤的事,可哲瀚他就偏不顺着龚俊:“那也得看武术师傅他们放绳的速度了。”


“嘿,你这......”


“两位,屋上的两位,你们要是聊完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猴唔猴啊?”

导演在底下拿着喇叭喊,愁得急出了粤语。


这俩人要是凑一块儿了,那真的是有得聊了。


张哲瀚对着下面比了个OK的手势,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指向龚俊身后,示意可以背身准备了。


龚俊转身前还担心地看了眼哲瀚的腿,又觉得他该是有分寸的。


只是再有分寸也防不住意外啊,在走第三遍的时候,到了一个脚上借力点,本来只需要虚虚点一下即可,然而师傅们没配合好,威亚绳放得快了些,张哲瀚直接踩着了屋顶松动的瓦片,没有防备,腿上的力也失了稳,往前趔趄几步,得亏他核心力量强悍,不至于整个人在空中荡得与地面平行。


确认了张哲瀚没有受伤,拍摄便继续了,出现了一次失误,大家都不敢再走神,几番配合下来,很快就收工了。


龚俊刚落地,要来解绳的工作人员两手抓了个空,他人已经迈开长腿走到哲瀚面前了。


张哲瀚举着手,由工作人员给他卸下衣服,眼见着一道影子向自己靠近,他像是知道来人要说什么似的,连忙伸手拦住龚俊。

“别,我没事,你别说些有的没的了。”


龚俊一时失笑,也站定了让后头跟来的人解绳子:“大哥,我要说什么了我。”


张哲瀚抬起头,眯着眼,满脸的“我还不知道你”?


龚俊在心里败下阵来,终归还是不放心,轻柔着声儿问:“真没事?膝盖不疼吧?我带了消炎药,晚上我拿去你那,看看膝盖有没有肿,我帮你热敷一下,嗯?”


旁边还那么多人呢,龚俊说的话这般亲昵,根本没管旁人会怎么想,可张哲瀚倒先心虚了起来,偷偷瞪了龚俊一眼,却见他亮着一双狗狗眼,还等着自己的回应呢。


一边的圆姐看了眼龚俊,心里疑惑他居然会关注哲瀚腿伤的事,打趣道:“龚俊老师这么贴心,还知道我们小哲腿受过伤呐。”


龚俊脱下外袍给了一边的助理,没想遮掩些什么:“啊,是,之前在微博有看到过。”


“啊?张老师你有腿伤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怎么弄的啊?”

显然,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就并不知道这事儿,毕竟不是粉丝,张哲瀚也没火到一定程度,就算腿伤新闻出来了,也只是一见就忘或是根本不做关注。

只是现在都提到这茬儿了,工作人员也知道了张哲瀚脾气好,好相处,便也就关心几句。


张哲瀚只好云淡风轻地解释:“前几年打篮球搞得,现在已经没事了。”


见有人还要再问,张哲瀚赶忙打断:“哎呀行了,老温,你看看你,说这个干吗,我只是没站稳,又没摔到膝盖,怎么可能会肿,你能不能有点常识了?”


众人都笑,龚俊却见不得哲瀚在这事儿上玩笑的样子,又不好当外人面做什么,就陪着他弯起嘴角,顺手接过他手中的水瓶,方便他脱衣。



c.

回了酒店冲完澡,龚俊戴了耳机上顶楼天台吹风。

夜还不算太晚,露天酒吧还有零星几人光顾,龚俊直接穿过走去了外廊。


方才张哲瀚临进门,多次强调不必搽药,龚俊也就不勉强了。


他背靠着玻璃栏杆,翻出相册里三年前的照片,是张哲瀚拄拐走红毯的时候,拐杖拄着他的倔强,在外人看来好似摇摇欲坠了,张哲瀚又在闪光灯前将它托了起来,用自己得体的笑容、自己的淡然与潇洒。


时至今日,张哲瀚已经从自己的苦难中落落大方地走了出来,龚俊该为他高兴,可龚俊时常在想,要是当时自己在的话,就能等哲瀚一等了。


悠悠夜风迷了龚俊的眼,他恍惚瞧见满地细碎的星星,怕是错觉,便要抬头望去,却无意看见了他的月亮。


“你,你怎么都不出声啊?”


几步外,张哲瀚一身疏落月色立在吧台旁,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眼中皎皎,仿若银汉倾落。


“看你跟人聊得认真,就没打扰你。”

张哲瀚端着杯苏打水走到了龚俊身边。


“我没跟人聊天。”龚俊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


张哲瀚无所谓地笑笑,两手搭上栏杆,侧过身不再看他了。


龚俊跟着哲瀚,也学他一样搭着栏杆,又觉远处高楼公寓的点点灯光别有一番温情,便要拿手机记录下来。


“张老师!”


张哲瀚循着声音侧头,在夜风中被定格了一帧画面。


那风牵着哲瀚,令龚俊心头似有珠玉轻落,耳边听得他问:“睡不着?”


龚俊摇摇头:“没有,就是出来吹吹风。”


张哲瀚饮下一口苏打,慢悠悠开口。

“我拍戏受伤那次,也是在晚上。”

“大晚上了还要跑马,导演问我行不行,我说当然可以,没问题,结果马受了灯光的惊吓,把我摔下来了。”

“当时还没啥感觉,做完手术出来了,医生说不能做这不能做那,就感觉好像天都塌了。”


“后悔么?”


“...怎么说呢,我只知道自己不认输,听医生的话拼命复健,我以为过了一年我还能继续在篮球场上飞翔,可最后,事与愿违呀,拍戏是没问题了,篮球却是不可能了,只好放下执念,去打高尔夫了。”


龚俊一直没有停下拍摄,隔着手机屏幕问他:“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在那个时候去拍戏吗?”


张哲瀚笑他:“你是小孩子吗,哪来什么如果。”


龚俊眼里晕着化不开的墨,满是怜惜,他以为张哲瀚不会再回答他了,那人却低头攥着玻璃杯,说道:“不会了,如果真的能重新来过,我一定会好好养我的腿伤。”


其实,张哲瀚早就想这么说了,周围的亲人朋友照顾他的情绪,从来不会多提腿伤的事,工作接受采访,记者要的是娱乐看点,从来不是真心实意关心他的梦想。

现下龚俊问了,他便依着内心答了,因为他知道这人是真心的。


“没关系的哲瀚。”龚俊放下手机,拍拍张哲瀚的背,“很多事的确不能重来,但你已经表现得很强大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变。”

是我爱着的那个张哲瀚。


“是嘛~谢谢龚老师夸奖。”


“嘁,你这谢得也太没诚意了。”


“...那你说,你说要怎么谢?”

张哲瀚眼波流转,勾来秋水,龚俊却是不出声儿了,只盯着他看,手还搭在哲瀚蝴蝶骨处,摹地卸了力便要往腰上滑去。


张哲瀚被大手烫的腰间一颤,又觉得自己唇上黏着了灼热的视线,下意识去看有没有人关注到他们在的角落,突然手上一空,是龚俊夺过了苏打水,一饮而尽。


“你不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吗,张哲瀚。”



d.

第二天。


龚俊在B组拍完了上午的单人戏份,本该休整一下启程去参加某品牌邀请的线下活动了,可他见还有时间,就着着戏服去隔壁组看张哲瀚工作,结果被告知张老师已经拍完这场去换服装了,然后他又汗流浃背地跑去休息间。


简单跟经过的工作人员打声招呼,龚俊进了休息间就把门关上了,张哲瀚刚脱到中衣,抬头见龚俊一脸热相,红着脸,不禁疑惑:“你不是要走?”


“待会儿走,我不得回来换掉衣服啊,里面都湿了,太热了我天。”


张哲瀚慢条斯理地一层层剥去衣服,感觉某人的视线越来越嚣张,他抬头觑了眼,紧着自己的裤带神色自若地往更衣室走去。


龚俊趁人拉上帘子前把自己塞了进去,这角落的更衣室本就吹不到多少冷气,这下两个热源体一齐进来了,把仅有的凉意都驱散了个空。


张哲瀚无奈地看向镜子里的龚俊:“你又干啥跟进来?旁边那间不是空的?”


龚俊挤到他跟前,揩去他额头的汗:“我带子打了死结,解不开了,你帮帮我。”


张哲瀚觉得这话实在是编得太拙劣了,都不屑于去检查,可龚俊捏起他的手,俊脸逐渐迫近。

“帮不帮我,嗯?”


“我帮帮帮!”

“帮就帮,你别靠那么近啊。”

“...热,龚俊。”

滚烫的鼻息寸寸侵占张哲瀚,出口的声音颤抖到自己心惊。


“不热。”

龚俊瓮着声儿,贴着人下唇就吻了下去,几记深吻逼得哲瀚仰着下巴不住后退,后面荡着更衣帘,张哲瀚慌乱揪起攥在手心,被龚俊把住细腰搂了回去,才不至于跌出这片帘。


灰帘轻动,隐约能瞄见龚俊换了个向儿,仗着阔背把人圈怀里遮全了,俩人疏离的眉眼渐渐晕出情动来。


知道哲瀚逃不脱了,龚俊便缓了劲儿,软乎着唇去亲他,张哲瀚应了几回,失神着眸瞧近在眉睫的人,手指沿着下巴去挡他的唇,烧得哲瀚指尖一缩。


“你怎么胆子这么大,龚老师。”


龚俊拿拇指蹭着哲瀚湿润的下唇,贴着他的额头匀着呼吸,用气音回他:“你也不赖啊。”


“我明天才能回来。”


“哦,关我啥事。”


龚俊笑,去亲他脸侧的小黑痣。


“晚上别随便穿那么少跑去天台喝酒。”


“我哪喝...唔嗯。”


“我会想着你好好工作的。”


热意越来越上头,催熟了哲瀚的脸,他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等我回来。”


e.

一天工作结束,张哲瀚洗漱完,终于累倒在了床上。


手机响起消息提示,他摸索着举到眼前。


【龚喜發财:[视频]】

【龚喜發财:给你看我新拍的抖音!】


张哲瀚点了进去,是一个什么脱衣服的卡点视频,张哲瀚不玩抖音,不知道这是现在很流行的一个脱衣卡点挑战,只知道视频里的人笑得很傻。


【疯子:挺好玩的。】

【疯子:看来工作还挺顺利?】


【龚喜發财:还行,就是刚才品牌直播好像没多少人看,我觉得他们以后都不敢请我了,哈哈哈。】


傻子。


【疯子:迟早有一天,龚老师在的直播间会被挤爆的。】


【龚喜發财:那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龚喜發财:我还有工作要去忙了,你赶紧睡吧,晚安,张老师。】


【疯子:晚安。】


刚打完字发送,张哲瀚手上一滑,手机摔在了脸上,他吃痛皱眉,拿起手机的时候还不小心摁到了一个爱心表情包,发了出去。


张哲瀚还在揉着自己的鼻子放着空,等他发现的时候,两分钟已经过去了。


算了。

张哲瀚打开三兄弟的群,艾特俩人。


【疯子:@雨一直下@苏  出来,你俩知不知道我ig账号密码。】


【苏:???我怎么会知道?】


【雨一直下:你那么多账号,你指哪个?】


【疯子:就用得时间最近的那个吧。】


【雨一直下:不知道。】


【疯子:那你知道哪个,随便给我来一个。】


【雨一直下:都不知道。】


【疯子:......】


【苏:余翔你是想气死他吗?】

卜卟叻

酒心巧克力 04

OFF&GUN(ABO)

作者:卜卟叻

转载署名,非商业使用,禁止演绎


在撮合OG的路上,不得不承认林阳付出了很多

(所以最后林阳才能得到大舅子家最最最可爱的郑明心呀~


那晚的事情成了阿塔潘和钟鹏之间的秘密,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林阳作为他们之间的交流枢纽,天天把他们两拉上一起玩,久而久之,钟鹏和阿塔潘确实也熟悉起来了

钟鹏知道阿塔潘现在独居,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母亲已经不在了,和父亲没有什么交流,他年龄和郑明心一样,稍微比郑明心小一点,来宠物医院就是来赚生活费的,不过…入不敷出,因为喜欢买贵的东西回家

阿塔潘也知道了一些关于钟鹏的事情,例如他脆骨,牙不太好,...



OFF&GUN(ABO)

作者:卜卟叻

转载署名,非商业使用,禁止演绎


在撮合OG的路上,不得不承认林阳付出了很多

(所以最后林阳才能得到大舅子家最最最可爱的郑明心呀~


那晚的事情成了阿塔潘和钟鹏之间的秘密,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林阳作为他们之间的交流枢纽,天天把他们两拉上一起玩,久而久之,钟鹏和阿塔潘确实也熟悉起来了

钟鹏知道阿塔潘现在独居,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母亲已经不在了,和父亲没有什么交流,他年龄和郑明心一样,稍微比郑明心小一点,来宠物医院就是来赚生活费的,不过…入不敷出,因为喜欢买贵的东西回家

阿塔潘也知道了一些关于钟鹏的事情,例如他脆骨,牙不太好,不太喜欢吃甜的,人其实没那么好心,不太喜欢被别人靠近,有些洁癖,吃不了辣,胃也不太好

不过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毕竟一个经常跟着医生做助理,另一个就窝在药房里打游戏,偶尔中午吃个饭下午阿塔潘就要赶回学校上课了

就这么忙啊忙啊,他们都迎来了期末,要开始准备考试

阿塔潘学的科目其实是经济,但是吧…看着那些东西,阿塔潘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两圈

“还好吗?”林阳做完自己的工作走过来问他

“你说呢”阿塔潘委委屈屈的反问

林阳轻笑,他和阿塔潘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一个院子,还是隔壁邻居,阿塔潘从小学习就不算好,就连泰语也马马虎虎…这会儿突然叫他好好学经济,一门他完全不擅长,只是为了圆母亲梦的科系,是真的很为难了

“P’tay,帮帮我吧”阿塔潘眨巴着眼看他

“我能怎么帮你啊”林阳好笑,他摸了摸阿塔潘的脑袋“我现在帮你做,考试的时候你一样不会啊”

“唔…”

林阳小的时候别提帮阿塔潘赶过多少次作业了,每次快开学就是他去帮阿塔潘赶作业的日子

“阳,拿两盒麻醉”钟鹏把单子递过来

“嗷,等一下”林阳接过单子去了后面给他找药

钟鹏眼神落在了小个子身上,他仗着自己矮小窝在角落,平时不留意根本看不到他在偷懒,不过今天,好像在捧着书看?

“你在看什么?”

“啊?”阿塔潘茫然抬头看向钟鹏,然后摆出一副哭唧唧的脸“呜,看天书”

“天书?”

“经济与管理啦”林阳及时出现给钟鹏解释“他这不是要考试了嘛,这本书到现在都还没搞懂呢,喏,一早上才看了…三页,三页里还有两页是图”

“林阳!”被揭穿的人有些许恼羞成怒了,踢了林阳一脚

“嗷,痛啊!”

钟鹏笑,让你嘴贱兮兮的

“有这么难吗”

“嗯,好难”阿塔潘薅了薅头发,所以当年他妈妈干嘛非得让他学经济啊…他就真的不是这块料嘛…要哭了啊,这本书好厚好多字,分开的时候都知道是什么,怎么合起来就什么都看不懂了呢

钟鹏看着他都快要哭的样子,心下一软“要不要帮忙?”

阿塔潘无力看了他一眼“你能帮我去考试吗”

钟鹏失笑摇头“我帮你补补课”

“哦,可以哦”林阳好像才想起来一样给阿塔潘说“钟鹏很厉害哦,他经济学还不错的!”

“可他不是学兽医的吗?”

“副修经济”

阿塔潘惊讶的看向钟鹏,人和人之间…差距怎么可以那么大呢…

“可以吗?”

钟鹏点点头“可以”

“…我..我可能有点笨…”

钟鹏挑挑眉,一个早上三页..确实不算聪明,不过,试试咯“没事,能学多少学多少”

“小滚放心,钟鹏行的~”

“今晚开始吧”钟鹏笑笑“你应该没剩多少时间了吧”

“嗯嗯”

“晚上我去你家帮你补习”钟鹏说完就拿着药走了

阿塔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有点伟大,竟然敢教他

晚上钟鹏开车到了阿塔潘家,他还拿了些糖过来,复习的时候吃点糖记忆力会好一些,大脑也会活跃一些

钟鹏坐下后拿出了iPad“我们开始吧”

“这么快?”

“很快吗,你不是要考试了,你确定这么短时间你看得完这么厚一本书?”

说的有道理

阿塔潘拿出自己今天看了四页的书,郑重的交给了钟鹏

钟鹏看了眼目录,拿笔时不时在书上做笔记

阿塔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愣了神,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

嗯,仔细看,他还是有点帅的嘛…皮肤好白啊…有点点肉肉…不知道好不好捏呢,嗯,上次给他上药的时候戳过他的小肚子,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手感如何,这看起来就可可爱爱的

不是都说alpha是壮壮的,哪里都硬硬的嘛,他看起来就软软的,很好压

眨巴着眼,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不过…阿塔潘在脑子里算了一下他们的武力值,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压他,绰绰有余

钟鹏刚给阿塔潘画好重点,抬头就见阿塔潘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事啊”阿塔潘笑笑,上手捏了捏钟鹏的脸蛋,啊,果然很好摸啊“觉得你认真的样子,很帅”

“…谢谢”虽然从前被人夸过无数遍,可是被这么一个小可爱用这么可爱的语气夸…还是第一次

这样的夸奖竟然让钟鹏觉得他格外的走心,也格外的让他开心

来,让我们怀着开心的心情开始今天的地狱式训练

“第一题,!@¥¥%¥……%&¥@¥%……%&……¥@#,懂了吗?”

阿塔潘呆滞的看向钟鹏“蛤?”

钟鹏深呼吸,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看着..不太真诚“没关系,我们换一种方式-¥%……%#¥%@%&……听懂了吗?”

阿塔潘皱了皱眉,虽然还是有些呆滞,但是好歹…懂了那么一点点?

“好,别着急,我们再换一种方式来解答这道题@!#@*(@#@¥*&(,怎么样?你觉得听懂了吗?”

“一点点”

“那我们继续”

第一个晚上的进度实在是不高,钟鹏充分的体会到了学渣……可以碎成什么样的沫沫

“我是不是很难教”收拾东西的时候阿塔潘问了一句

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随即看向阿塔潘

阿塔潘好像也就在学习这件事上会露出这样挫败的眼神

还是要给点自信心给小孩的,不然把自信心都打碎了,就要直接去重读了

钟鹏摸了摸阿塔潘的小脑袋“没有的事,很厉害了,是我第一次教你没找到方法而已,今晚我掌握了你的程度,明天开始就会好了啊”

“真的?”

“嗯”钟鹏靠近他朝他笑“信我啊”

阿塔潘终于露出了笑容,点点头“嗯!”

“那我走啦”钟鹏拿上自己的东西,阿塔潘把他送到门口

“我给你布置的作业记得做了,明天我要检查的”钟鹏转身低头看他

阿塔潘撇撇嘴点头“知道啦”

“嗯,拜拜啦”

“拜拜~”

目送照片下楼,阿塔潘又跑到窗台上,看着他走出大楼,钟鹏似乎感觉到他注视到目光,回过头看他

“去做作业”

“嗷…”

阿塔潘皱着脸看他,钟鹏失笑,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直到钟鹏消失在巷子的转角处,阿塔潘才回去做作业

今天一晚上也就说了几道题,所以钟鹏留了相关的题给他做,阿塔潘一开始还有点蒙圈,但是依靠着钟鹏留下来的笔记,还是艰难的做出来了

“…真的太难了…”阿塔潘咬着笔委屈

桌上的手机动了动,阿塔潘拿起来看

「我到家了,作业做了没有」

阿塔潘本来还笑着的小脸又垮了下来

「做完啦爸爸!」

「爸爸?什么爸爸?」

这么唠叨比他爸还烦人呢…「你不喜欢啊,那叫你爸比啊」

「……我不是你爸爸」

「我觉得你挺像的」

「……早点睡吧」

「好~晚安爸比~」

「…晚安」

放下手机阿塔潘继续看书,想到今天他给自己讲题的时候,其实很急躁但是又不好发火的样子就笑了

真是好玩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阿塔潘看都没看就接起来了

“爸比怎么啦~”

「……爸比?」

听到对面的声音,阿塔潘一愣,随即沉了脸色“有事?”

「塔塔,爸比是谁?」那头的oab轻皱了眉,阿塔潘什么时候多认了一个老爸?

“不是谁,有事吗”

「咳咳…快考试了吧,要不要」

“不要”

「可是你的作业」

“有人教我”

「谁?」

“不关你事,你打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是,大可不必了,我已经找了家教”

「家教?谁」

“不关你事,挂了”

挂了电话的oab看着手机紧皱眉头,找了家教?阿塔潘自己找家教?不会吧…难道是林阳?可是…如果是林阳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

爸比又是谁,又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亲戚?

“上校”手下的小兵过来叫他过去校场训练

“知道了”oab把手机关机放到口袋里出去了

无论是什么事,现在还是校场的事比较重要

至于阿塔潘那边,等他这里处理好再去找他吧

阿塔潘挂了电话以后又做了会儿题,只是越做越烦躁,也不知道是因为oab的电话还是因为这些题都太难了

最后一道大题确实做不出来了,阿塔潘薅了薅头发最后自暴自弃了

“不做了不做了!明天找爸比帮忙吧,烦死了”

° 苏木

回到夏天

      虐向  回忆向


那年夏天,遇到舍不得的事,还有忘不了的你。


“yiiwa,你还记得mark吗?”一位病床上的男子,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和微风徐徐吹动着的树叶,浅笑着对坐在床边的女子说:“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在夏天。那个夏天,真好。”

那位叫做yiiwa的女子,捂着嘴,尽量让自己的哭泣声不显得那么清晰:“vee,mark他……”

那个叫Vee的男子并没有在意yiiwa的回答,他好像只是需要一个人倾听,自己到底有多想念那个永远22岁的叫做mark的男孩子。


“yiiwa...


      虐向  回忆向


那年夏天,遇到舍不得的事,还有忘不了的你。


“yiiwa,你还记得mark吗?”一位病床上的男子,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和微风徐徐吹动着的树叶,浅笑着对坐在床边的女子说:“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在夏天。那个夏天,真好。”

那位叫做yiiwa的女子,捂着嘴,尽量让自己的哭泣声不显得那么清晰:“vee,mark他……”

那个叫Vee的男子并没有在意yiiwa的回答,他好像只是需要一个人倾听,自己到底有多想念那个永远22岁的叫做mark的男孩子。


“yiiwa,你知道吗?我昨天梦到他了。”此时窗外的天空飘来了一只风筝,飞得高高的,vee不用看,也不用听,就知道拿着风筝线的人此刻笑得有多开心。

“在梦里,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走在我前面。我不确定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回头,仿佛不认识我是谁了,歪着头,习惯性地转了一下眼珠,礼貌地问我是谁,我心里竟然有一丝高兴,心里想着,忘记我,他是不是就可以活下来。”

Yiiwa看着昔日的院之月是多么高傲啊,现在怎么这么卑微。


“哦,对了,他还告诉我,他的梦中出现过我,但是一直以为我是虚幻的,你说他傻不傻,怎么在我的梦中他还是那么傻啊。”窗外的风筝被突然不稳定的气流给吹得有些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不过很快又调整好了。

Yiiwa看着vee那逐渐苍白的脸色,哭声再也抑制不住了。

Vee扭过头看着yiiwa,安慰地说:“yiiwa,你哭什么啊,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我有多久没有梦见他了,三年还是四年?久到我都记不清楚了。我还以为我不爱他了呢,可是我的生活里又哪哪都是他的身影。”

“vee,我是……我是在替你高兴呢。”yiiwa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调整了一下喑哑的声音说:“mark他有没有说他过得怎么样啊?”

“有啊,当然有。”那个名叫mark的男孩子到底有多好啊,让vee一听到他的名字,脸上就有抑制不住的笑容,连说话的声音都轻巧了不少:“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邀请我一起去吃午饭。你还记得学校那个特别好吃的咖喱饭吗?我跟他去那里吃的。”vee好像是回忆起了在校园时候的美好时光了,眼中都跟当年一样的神采奕奕:“话说我已经很久没回A大了,也不知道A大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记得mark的成绩挺好的,不知道如果他能毕业,会不会成为知名校友?yiiwa,你说对吧?”

Yiiwa看着回光返照的vee,苦笑着说:“肯定啊,mark那么优秀。然后你就是知名校友的男朋友,对吗?”

“哈哈哈哈咳咳咳,可能吧。”vee可能喜欢yiiwa说的一个词,大笑起来,还被口水给呛到,接过yiiwa递过来的温水,抿了几口,把水杯放在一边,继续回忆起昨天做的梦:“我跟他吃完饭后,他下午好像没有课,他拉着我的手去逛了学校。在梦中A大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晚上,他带着我去了那间我们以前常去的酒吧,他跟我说,他第一次梦见我就是在这间酒吧内,我们还亲吻了。”窗外的风筝似乎有些不对劲:“yiiwa,你知道我有多想告诉他这是真的吗!但是我怕他下一句就会离开我,告诉我他还记得我做的一切混蛋事。”

“vee,不会的,mark早就原谅你了。”yiiwa看着vee怀疑的眼神,点了点头说:“是真的。他亲口告诉我,他爱你,他不怨你,还祝你幸福。”

Yiiwa说的话半真半假,mark当年在病房里说的是,祝p’vee余生,无人陪伴,独自幸福。

不知道事实的vee放松地笑了:“yiiwa,谢谢你能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我,他应该说的是祝我余生无悲无喜,孤独一生吧。”风筝越飞越高,vee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梦中,我跟他在同样的地方亲吻了,那一刻我好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通过那个吻,我能想象到如果我好好珍惜他的话,我现在会有多么的幸福。”窗外的风筝飘到了天际,原来那唯一相连的线,断了。


Vee说完话,把头转向了病房门。仿佛是有人走了进来一样,vee冲着没有丝毫动静的门口处笑着,缓缓地说:“你还是心软来接我了。”

“滴滴滴——”心电监护仪不再跳动。


那年夏天,一切真的刚刚好。

骑鹅少年尼尔斯

【不期而爱/全员cp 】野性难驯(1-6)

补档填坑。


正文


第一章


Nic懒洋洋的靠在昏暗的巷子口,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暗红色的烟火在黑暗中明灭,动作熟稔的放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朝着半空缓缓的吐出烟圈,仰起头试图用眼睛去描摹烟圈的形状。

百无聊赖间偏过头,看向霓虹闪烁灯火辉煌的街道,对面的餐馆人声鼎沸,行走的人群或笑或闹,随处都是烟火气,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繁华热闹的街头,还会有这么一片阴暗杂乱的角落。

街上不知哪家店铺正放着时下流行的爱情歌曲,大致唱着“你给我真心,我给你一切”之类的浅薄唱词,没人在意歌词的意义,但托这种快节奏洗脑音乐的服,巷子深处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和求饶声彻底被掩盖...

补档填坑。


正文



第一章

 

Nic懒洋洋的靠在昏暗的巷子口,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暗红色的烟火在黑暗中明灭,动作熟稔的放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朝着半空缓缓的吐出烟圈,仰起头试图用眼睛去描摹烟圈的形状。

百无聊赖间偏过头,看向霓虹闪烁灯火辉煌的街道,对面的餐馆人声鼎沸,行走的人群或笑或闹,随处都是烟火气,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繁华热闹的街头,还会有这么一片阴暗杂乱的角落。

街上不知哪家店铺正放着时下流行的爱情歌曲,大致唱着“你给我真心,我给你一切”之类的浅薄唱词,没人在意歌词的意义,但托这种快节奏洗脑音乐的服,巷子深处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和求饶声彻底被掩盖住了。

“Kla,你好了没有?”Nic无意识的跟着音乐哼着歌,脚尖随着乐点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抬手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不耐烦的催促着里面的人。

“走了。”

从黑暗的阴影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来,闪烁的光影透过两栋建筑物的缝隙,悄无声息地将人笼罩,面目模糊却妖冶诡异。

Nic看着来人“嘁——”了一声,懒洋洋地站直了身体,随手将烟头丢在地上,锃亮的皮鞋毫不留情地在地上碾压了几下,“他说了吗?”

Kla嗤笑了一声,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到Nic跟前,站在了阴影与光明的交汇处,似笑非笑的看着Nic,少年的眼睛清亮深邃,有着不知世事的天真和热血。

白色衬衫最上面的几粒扣子也不知道丢去了哪里,露出了胸膛大片肌肤,领带松松垮垮的寄在脖子上,纯情与诱惑分明是两个极端,此刻却在少年的身上完美的融合,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英俊好看的脸依旧带着几分稚气青涩,痞里痞气的坏笑着,露出了两颗尖锐俏皮的虎牙,Kla被Nic略带怀疑的问话冒犯到,抿着嘴皱着眉头骂Nic,“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Nic只是随口一问,不想和坏小子Kla起正面冲突,毕竟这个家伙就像是野狼一般,稍不注意就会一口咬住你的脖子,瞬间毙命,“Kla,我没有怀疑你。只是Tin先生还在等我们的消息,耽搁不得。”

叫Kla的少年听到了Tin的名字,才稍稍收敛了滋生的怒意,“和我们预想的不太一样,不是Tul先生,而是Pete那边的人。”

Nic一听不是Tin先生的哥哥Tul,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Pete为什么要选这种时候派人刺杀Tin先生?他刚刚接手社团,没必要正面挑衅Tin先生。难道他和Tul达成了什么交易?”

Kla抓着自己的袖子咂了咂嘴,无所谓的笑了笑,刚才似乎揍人揍得太兴奋了,手指和袖口沾染了不少血迹,殷红的血渍在白色衬衫上十分显眼,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是或者不是,有什么区别吗?反正这场角逐,Tin先生一定是最后的赢家。”率先走出阴暗的巷子,Kla的面目变得更加清晰明亮,抬起胳膊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难以想象就是这么一个少年刚才还把一个男人——一个比自己体型大很多的男人,按在了地上揍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Nic望着Kla愉悦快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对着巷子里那一滩人形“烂泥”轻声的说道,“回去告诉Pete,让他想清楚,别站错了位置,导致最终一无所有。”

野狼之所以是野狼,大概就是因为野性难驯毫无畏惧。

Kla的来历很少有人知道,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性情冷淡的Tin先生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长相帅气的毛头小子,身手灵活下手狠厉,聪明机警,并不是绣花枕头。

Nic和Kla的年龄相仿,Tin先生有意要培养心腹,所以无论是什么任务,这两个人都是捆绑在一起,互不分离。

少年人之间总有互争高下的意气,原本互相看不顺眼多生口角,但时间久了,一起经历了许多,亦敌亦友的关系维持了许久,平衡的道理彼此都懂,从此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对外还是水火不容,私下倒是惺惺相惜。

这世上聪明的人太少,而聪明且克制的人更少,恰巧Nic和Kla两个人都是这一种人。

今晚Tin先生难得到酒吧放松,一个小喽啰借酒撒疯,妄想突破他们的铁壁,持刀刺杀Tin先生。

简直痴心妄想!

Kla的狠不是口头说,他的反应速度就像是荒野上独行的野狼,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这个身高一米八几体重最少160斤的男人就被一脚踹飞了几米远,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Nic怜悯的看了那人最后一眼,跟在Kla身后重新走回了光明热闹的街道。

“Nic···”Kla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脑勺,动了动自己的脖子,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Nic,今晚p’No在家吗?”

Nic愣了一两秒,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实在搞不懂p’No——自己又笨又天真的亲哥哥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让这个道上人人垂青的Kla这么惦记挂怀。

Nic自认跟随着Tin先生,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利,都可以轻易得到,更有无数的美人主动送上门来,权色金钱最难拒绝,这也是Nic年深陷其中的原因之一。

Nic从不拒绝美人,来者不拒,逢场作戏大家都开心,所以小小年纪却已经身经百战。

但是Kla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不在意金钱,也不在意美人,睡着廉价酒店,吃着外卖盒饭,穿着简单随意,不在意品牌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甚至···不在意自己。

但是Nic认识Kla三年多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Kla心里有一个爱慕着的人。

不巧···正是自己的亲哥哥Techno。

但p’No不属于这个混乱无序的世界,他从来就属于光明健康的社会,所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得不到的p’No已经成为了Kla的一个执念。

Nic搞不明白,也不想掺和,“Kla,如果你想要我哥,我不支持也不反对。”

Kla侧过头看着Nic,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要p’No,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也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反对。

他只是爱的太小心翼翼,所以踟蹰不前,但不意味着他会永远站在原地。

“但是···”Nic压低着嗓子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喃喃的说了一句,“但是p’No这样的傻瓜还是开心的样子比较适合他。”

Kla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我可以放弃一切,成为他希望的干净少年,站在他身边。”

Nic看着Kla深邃坚决的眼眸,虽然心里有触动,但还是摇了摇头,“Kla,你听过身不由己这句话吗?多少人中途想要抽身而回归平静,但善始善终的能有几个?回头路很难走的通。”

Kla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一路繁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二章

 

Tin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小憩,双手搭在腹部,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随意搭在茶几上,客厅明亮的水晶吊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片片菱形的阴影,性感又诡异。

他的唇色很浅,面色苍白,安静沉默温和无害,似乎和社团翻云覆雨的大佬扯不上关系。

Kla和Nic两个人一站一坐,表情各不相同。

一个嘴角噙着笑低头把玩着胸前的扣子,另一个眉头紧锁表情严肃,一动不动的垂手等待着Tin先生的指示。

Tin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睛扫过Nic,那双眼睛里毫无波澜,好似一汪看不到尽头的大海,深不可测。

Nic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喉结缓缓的滑动,被迫接受着Tin的扫视,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背在身后,精神高度紧绷,而Kla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Tin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笑眯眯的回望着Tin。

“Pete?”Tin的声音喑哑低沉有种成年人特有的稳重和成熟,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似的,表情似笑非笑,态度也很模糊,令人窒息的气势瞬间无影踪。

Tin似乎很愉悦,完全没有因为得知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而感到愤怒。

Nic感受到了Tin的轻蔑,朝着Kla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汇报情况,只听Kla轻笑了一声,反问了一句,“Tin先生不信是Pete?”

Tin很喜欢Nic和Kla两个小家伙,都是聪明狠厉的角色,一个像孤狼似的野性狠厉,直觉异常的准,另一个则是看似轻浮却意外的细心聪明。

难得有兴致解答Nic他们的疑问,“Pete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还不是那群老家伙说了算?”

以他对Pete的了解,从小纯善柔和,即使手持利刃,也绝不会主动刺向别人,受了伤也只会默默的忍耐着,等待着伤口的愈合。

他对Pete的情感很复杂,相同的年纪却有着不同的人生。

他喜欢Pete,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能从始至终保持本性的人太少了,所以他能以一种很放松的心情和Pete相处,不必有太多顾虑。

他嫉妒Pete,Pete能够有母亲的守护,保持着一分赤子之心,而他却不得不陷入尔虞我诈之中,父亲不喜欢、母亲好虚荣,还有个虎视眈眈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的哥哥Tul。

除了喜欢和嫉妒,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小白羊出生在狼群,即使逼迫自己长出了尖牙和利爪,能够坚持多久呢?

“他那里大概现在也是一团乱,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滋味可不好受,不知道Pete受不受得住。”Tin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既然Pete那边派人做了这件事,也表明了Pete身后人的态度,注意他们和Tul的动向。”

“是。”

Tin说完这些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Nic和Kla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别墅。

回程的路上,驾驶位的Kla侧着脑袋朝着Nic不怀好意的笑,眼睛里满是期待,像是小狼狗看到肉骨头般亮晶晶的。

“你能不能看着前面的路?!你不要命我还要命!”Nic觉得脑壳好痛,坐在副驾驶上觉得心跳加速,随时都有出车祸的危险,但“司机”Kla却无知无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依旧盯着Nic笑,笑得暧昧。

“明白了!我明白了。”Nic举双手投降,露出一个假笑,“我哥今晚在家,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家?”

得逞的“司机”立刻绽放出超级灿烂的笑容,非常不要脸的诚恳道谢,“那就打扰了。”

Nic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都已经看见Kla背后摇啊摇的狼尾巴了好嘛!

他们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但是Nic家还是灯火通明,一看就知道p’No在等Nic回家,Kla的内心就像黑夜突然炸裂的烟花,他的天被照亮了。

即使知道p’No等待的不是自己,但光是可以见到他这件事,就足够让Kla心满意足。

“哥?哥?”Nic一进门叫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刚准备再叫就被Kla一把拉住了衣服,捂住了嘴巴。

Kla比了一个“嘘”的姿势,轻手轻脚的指了指沙发上躺着的人影,Nic会意点了点头。

No的睡姿着实不大好,半边身体都斜斜的露在沙发外面,一只修长的手臂触地,一只脚高高架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四仰八叉睡得特别香甜。

房间空调温度有点高,No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的往下滑落,滑落到纤细白皙的脖颈,睡姿“豪迈”睡衣高高撩起,露出了白嫩的皮肤。

Kla喉头微动,觉得异常的干渴,心里好像燃起了一把火,浇不灭燃不尽,但还不是时候!

伸出手抓着自己衣袖想要替p’No擦拭额头的汗水,指尖却倏尔停下,尚未来得及清洗干净的血迹以及袖口上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的血渍,不经意间刺伤了Kla的双眼。

Kla突然心生胆怯,惶恐不安。

倘若用这双满是血渍的手去碰触p’No,会不会把他弄脏?

内心最深处却隐隐的生出隐晦的阴暗情绪,倘若真的能弄脏p’No,那是不是···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得到p’No?

剪除p’No的翅膀,折断他的手脚,让他只能呆在自己身边!

Nic脱掉了外面的衬衫,光裸着上身往厨房走想要倒水喝,不经意间看向Kla。

Kla的右手悬在p’No的脸上,像是石化般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笨蛋哥哥。

Nic少年便混迹于帮派中,对于危险的直觉近乎于成为了一种本能,即使Kla什么也没做,但他却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Kla望向p’No双眸的眼神充满了欲望以及···凌厉的杀意,就像是野狼不动声色地趴在原地紧盯猎物,只待猎物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口咬住它的喉咙!

“Kla,你在干嘛?!”他不知道Kla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对于无知无觉的p’No而言,Kla就是个危险人物。

Nic一声警惕的叫唤,唤醒了胡思乱想差点疯魔的Kla,Kla瞬间惊醒,懊悔自己竟然生出了这么危险的心思。

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手,无意识的在身上擦了擦,“我想要洗个澡,身上有血迹。”

“咦···Kla?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No听着动静迷迷糊糊的醒了,抬起手坐直了身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Kla一回头视线便对上了p’No朦胧迷蒙的眼睛,这双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瞳孔里映着的人是自己,口中呼唤着的人也是自己,就好像···p’No等待着回家的那人也是自己一样。

No低着头看着Kla尚未来得及洗干净的手,惊得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他的胳膊,“Kla,怎么有血迹?受伤了吗?Nic呢?”

说着又去找弟弟,Nic光着上身,痞里痞气地活动了手脚,证明自己四肢健全,“哥,我没事。”

Kla笑着反握住No的手腕,“p’No,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迹,是别人的,只是还没来及清洗而已。”

No低头仔仔细细的查看着Kla的双手,确认的确没有任何伤口之后,撇了撇嘴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Kla纯良无辜的眼神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化成一句长长的叹息。

“你们两个小混球,到底在做什么啊···”

实际上作为普通人的No,完全不知道自己口中的两个小混球,在道上名气有多大,在他的眼里只是两个走歪路的小屁孩,而他却拿他们俩个一点办法也没有。

“哥,我饿了。”Nic坐在沙发上撒娇,捂着肚子作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避免p’No的唠叨,“Kla和我今天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我去给你们煮面吃。”No迅速翻了个身从沙发上站起来,穿着白色的T恤和烟灰色的大短裤,头发因为刚才睡着的关系乱糟糟的,一副迷糊散漫的形象,“你们等一会,我现在就煮,很快!”

Kla迷恋的看着No慌乱的身影,笑眯眯的开心极了。

Nic看不惯Kla这幅蠢样子,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说要去洗澡?”

经Nic提醒,Kla才收回黏在No身上的视线,哼着歌熟门熟路的去Nic房间洗澡,他经常留宿在Nic家里,加上两个人身型差不了多少,所以一些备用的衣服顺势塞进了Nic的衣柜里,和Nic的衣服混穿。

Kla穿着白色的T恤和宽松的短裤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探着脑袋看p’No坐在厨房里,双手托腮百无聊赖晃着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好把头发擦干,还在滴水呢!”No抬眼看到Kla濡湿的发尾,无奈的摇头朝着Kla招了招手,“先过来吃面。”

Kla笑得纯良无害,就像是邻家弟弟般的清爽青涩,抿着嘴坐在No的对面,抬眼偷看他,“p’No,谢谢你。”

“你和Nic一样,都是我的弟弟。照顾你们本来就是应该。”No一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毫无心机毫无防备,“吃饭吧。毛巾给我,我替你擦头发。”

Kla惊喜的憋不住自己的真实情绪,嘴快咧到后耳根,不敢置信般的瞪大眼睛,迅速把毛巾递给了No,连推辞的话都懒得说,“谢谢p’No!”

No接过毛巾站在Kla身后,弯着腰顺着一个方向揉搓擦拭,动作规律而轻柔,弄得Kla痒痒的,舒服的都想要伸个懒腰,却又不敢让No看出异样,只好逼迫着自己拿起刀叉吃起晚餐。

老实说No的厨艺着实一般,做出来的东西仅仅限于能吃而已,不过Kla却完全不在意,无论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只要是p’No做的,他都会毫无顾忌的吃下去。

“Kla的头发好像褪色了。”No修长的手指撩起一缕头发,因为近视不得不凑近了看,暖棕色的头发已经有点褪色。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No温热的鼻息直直的喷向Kla的后劲,就像有一通电流顺着后劲流向全身,麻痒温热让Kla忍不住微微一颤,拿着筷子的手轻轻颤抖。

缓了缓自己急促的呼吸,Kla小声说道,“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去剪头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No完全没有察觉Kla的异常,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发尾是有点长,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去打理一下。前面的碎发也很多,快要遮住你的眼睛了。”

“你和Nic年纪还小呢,清爽干净的样子比较适合你们。”

Kla乖巧的点头,他很喜欢p’No这种亲昵毫无顾忌的数落,“p’No明明没有比我们大多少。”

“我可是正经的社会人士了。你们两个还是小屁孩呢!”

Nic站在厨房门口冷艳看着Kla装萌卖乖的样子,内心吐槽了一万遍,大概只有p’No这种纯良无害的人才会真的觉得Kla是个好孩子吧。

他真的很担心,这样的p’No大概离被吃干抹净不远了。

 

第三章

 

Pete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孤独的用着晚餐,环顾四周,谁也不在。

他的身边谁也没有,就连最喜欢的母亲也不在。

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今天下午无休止的争执,毫无胃口,“Pete少爷,虽然您和Tin的关系比较亲密,但是从合作的角度来说,Tul则更符合我们集团的利益。”

“即便你们选择Tul,为什么要派人去刺杀Tin?!”

Pete愤怒的和帮派里的元老们争辩着,他向来不懂得遮掩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孤独的抗争者,背靠着悬崖,向世界表达着自己对规则的不满。

站队意味着一定要流血吗?选择Tul难道一定要Tin死?!

“Pete少爷的愤怒我们能理解,但是这是向Tul表达合作的诚意。以Tin的能力,如果区区一个小喽啰就能让他受伤,更加说明我们没有选错。”

这是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他们愿意为了Tul,选择站在Tin的对立面上。

“为什么一定要在Tin和Tul之间做选择?!这明明是Metthanan集团内部的事,我们为什么要掺和?”

Pete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傀儡,帮派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无权做决定,只是被推到了人前,作为一个发声器而已,“你们无论做什么,从来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我坐在这个位子上?”

“Pete少爷,您是老爷唯一的继承人,而我们这帮人会帮助您走向顶端。”

Pete回忆着这些话,嘴里的食物味同嚼蜡,生出一种无边无际的寂寞,他想要的自由得不到,叔叔们沉浸于孤胆英雄式的妄想当中,而他想要亲近的朋友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却一无所有。

这是刺杀事件之后Pete和Tin的第一次见面,Pete白皙的脸比平时更加惨白,极力避开Tin的眼神,整个人显得十分局促,干净清亮的眼睛透着愧疚和无奈。

他是真心拿Tin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不希望Tin出现任何意外,然而事实上正是自己这一方的立场让Tin处于危险之中。

无奈自己明明作为社团的掌舵人,却毫无话语权,只能任由的叔叔们摆布,将枪口对准备了Tin。

相比Pete的愧疚,Tin则显得很淡然,双腿交叠着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Pete的局促不安的样子冷笑。

暗自猜测着:Pete在这混乱无序的争斗中到底能撑多久?是被黑暗吞噬同化?或是坚守本心撕开黑暗呢?

没有血色的唇微微上扬,贵气洒脱的样子的确很有上位者的气度,但在Pete身后的长辈看来,Tin的笑容明显带着嘲讽和鄙夷,眉头微皱互相交换着神色,气氛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Kla和Nic两人站在Tin的身后,一个面无表情低垂着眉眼,像是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而另一个则笑得从容无害的模样,双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腹部。

Nic平日里喜欢穿西装衬衫,方便他耍帅泡妞,而Kla大多时候都穿着随意,今天因为随Tin来会会Pete,穿了黑色的西装,里面搭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扣子解开到了第二颗,微微弯腰时可以瞥见那若隐若现的锁骨。

Kla正值少年与男人之间的过渡期,举止投足有种男人的成熟和洒脱,但是容貌却反而更像一个青涩无知的少年,这种模糊的界限感恰好成为了他吸引人的最大魅力。

然而,无论是Kla还是Nic都对危险有着超然的直觉,面对突然紧张的氛围,手腕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两人的谨慎和提防。

Pete对于个人情绪的变化相当敏感,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急的满头大汗,连忙开口打破紧张的氛围,“Tin,你来是兴师问罪的吗?”

Tin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身后的Kla和Nic便收敛了气势,重归冷静,又变成了两个安安静静的跟班。

“兴师问罪?呵。”Tin抬眼看着Pete,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勾着唇缓缓讥讽道,“你还不够格。”

明明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狭长冰冷的眼神以及举手投足释放的信息足以压倒在场的每一个人,连Pete身后站着的长辈都没有幸免,明明比Tin年长,可是在一个毛头小子面前,却连看他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Tin,其实我···”Pete又急又怕,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叔叔Ken压住了肩膀,让他动弹不得,“我不想和你作对!”

“Pete,我不在意谁站在我这边,因为我不需要盟友。”Tin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像拍掉那些障碍一般,笑着说着,“但凡是主动站在我对立面的障碍,我会一个!一个!把他们剪除!”

 “你!”

有按耐不住受到这种威胁的人直接掏出枪,气的直指Tin,想要立刻扣动扳机射杀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

Kla一个侧身迅速挡在了Tin的面前,从身后掏出了枪,他的个子虽然比Tin矮了不少,可是狠厉的气息却叫人不敢造次,一双沉寂的眼睛冷冰冰的直视着掏枪的人。

Tin没有下命令,Kla就没有动,面对着冷冰冰的枪口,丝毫不为所动。

他的眼神就像一个随时准备将猎物撕碎般的野狼,十分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

“Bee!求你别这样···”Pete整个人都在颤抖,低声哀求着,他不希望他身边的人为利益发生冲突,更不希望有人受伤。

“你今天来难道就是为了挑衅?!”一直没有出声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那个叫Bee的男人的肩膀,示意他放下枪,冷着脸质问着Tin。

“Ken叔···”

Ken是Pete最尊敬的长辈,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人,更是目前社团实际上掌握实权的男人。

Pete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绵羊,怯怯的看着Ken,又转头看着Tin,这样剑拔弩张的场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无力的坐倒在了沙发上,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狼狈。

Tin满意的看着这个实际掌权的人出声,淡定的点点头,“你选择Tul的理由我不想知道。但你们既然替Pete做了这个选择,那就要承担这个代价。”

“Pete不会是那个例外。”

Ken皱着眉头看着从容不迫的Tin,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Tin和Tul内斗的非常厉害,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厮杀的惨烈程度比外人更加血腥。

他之所以逼迫Pete选择Tul,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Tin是个未知数,他的行事作风手段都让人难以琢磨,谈情感谈金钱谈未来似乎都很随意。如果和Tin合作,到底能给社团带来什么好处,摸不清看不透,自然无法令人服众,相反Tul是个很有规划很有想法的男人,思路清晰利益至上,与他合作,至少肉眼可见的能够带来不少的好处。

二来Pete和Tin私交不错,谈不上亲密好友,至少Tin是个没有朋友的人,愿意高看Pete一眼,倘若以后Tul真的在兄弟角逐之中落败,Tin成功上位,将来也有微渺的希望Tin能够看在私人情分上,放Pete一条生路。

Tin根本不在意Ken的那些小心思,其实他今天的确不该来这里,主动送上门这种事听起来有点傻,但是他确实存了一点点想要Pete认清形势的心思。

只要Tin愿意,没人能够成为他的阻碍,Pete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Ken当然不敢公开在自己的地盘对Tin下手,也不愿意和一个狂妄的小辈计较,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个,那么请你现在就离开。”

 

Tin冷笑了一声,真是一群老顽固!

已经道出了今天来此的目的,Tin看了近乎崩溃的Pete一眼,沉声和Pete道别,“Pete,再见。对了,还有Ken叔,保重。”

“保重”这两个字被Tin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故意拖长了尾音,似有隐隐的威胁之意,他的面部表情是在笑着的,可是他的眼睛却好似寒冰,半点温度也没有。

转身对着Nic和Kla说道,“我们走。”

Kla收敛了攻击性的气息,淡淡的点了点头,追随着Tin离开。

Pete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究竟是和Ken叔说话,还是和自己说话,“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如此呢?”

 却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

Kla安安静静的充当着司机的角色,Nic忍耐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Tin先生其实不必自己走这一趟···”

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着实有些不划算。

Tin撑着脑袋看窗外的风景,抿着唇不说话。

得不到回应的Nic尴尬了一两秒,随即也陷入了沉寂。

“有些伤口只有撕开给Pete看,他才能知道这世界到底有多残酷。”封闭的车厢里只听到Tin淡淡的话语,好似平静无澜,却又包含着很多的情绪,有怜悯有不舍还有···无奈。

“Pete先生对Tin先生很重要吗?”

Kla眼睛一眯,似乎在考虑什么,他从来不主动过问Tin的事情,是个沉默合格的小马仔,只是Pete似乎在Tin先生的心里分量很重,让他要认真斟酌今后该如何应对。

Tin冷笑着表态,“既然成了阻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既然选择了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那么在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四章

 

Nic坐在一群男男女女之中笑得开心,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却丝毫不见有醉意,这是Nic拥有的一个独特体质。

外表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比谁都清醒。

Kla懒洋洋的靠在酒吧的楼梯上,一只脚抵在墙壁上,看着舞池里疯狂舞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突然有些厌倦,这一刻他大概能够明白Nic离不开女人,选择游戏人间的的原因。

一个空虚寂寞的人,永远渴望得不到的温暖。

Nic试图从柔软可爱的女人身上汲取生命的活力,而Kla此时此刻脑子里却只剩p’No,那双笑起来如同新月一般的眼睛。

Kla望着人群发呆,有人觊觎他英俊少年的模样,端着酒杯大胆的前来搭讪,却被Kla笑着拒绝了,拒绝玩暧昧的游戏。

他寂寞的时候不需要其他人的陪伴,他只想要p’No,只是想到p’No,好像都没有那么孤独了。

p’No现在大概躺在温暖的家里,嘴里哼着不成调子的歌,看着电视足球转播,享受着平淡愉快的夜晚。

No和同事走进嘈杂的酒吧,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音浪太强,连脚底的地板都在微微震动,耳膜遭受了巨大的冲击,震得他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自从进入社会成为了一名政府社会福利部门的工作人员,No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酒吧放纵过,以前大学的时候还经常会和朋友们出来喝酒,现在完全成为了一个无趣平凡的成年人了,下了班老实回家做饭看电视,好像除了运动,再也没有别的兴趣爱好。

今天难得大家兴致不错,相约着来酒吧,试图重寻年轻人的激情,但昏暗的灯光闪烁个不停,成功的把No闪的眼都花了。

不过即便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No却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Kla。

与平日完全不同的Kla。

Kla随意的靠在楼梯边上,目光清冷凌冽,看着狂欢中的男男女女女有种遗世独立的孤傲,明明面无表情,No却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寂寞。

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狼狗,明明孤单无助,却强撑着嚎叫示威,拒绝陌生人的靠近。

这样的Kla莫名的让No心脏微微的颤动,心疼之余,还有种莫名的悸动,隐秘暧昧的情绪顺着昏暗的环境滋生蔓延。

No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情绪,本能促使着他穿过人群走向Kla,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和他说说话,又或者把他搂进怀里拥抱一下。

同事呼唤着No的名字,他也没有听见,只是迫切的想要走到Kla的身边去。

“Kla···”

No站定在Kla的身前,轻声呼唤着Kla的名字,按理说背景劲爆的音乐吵翻了天,可是发呆中的Kla却实实在在的听到了No叫他名字的声音,通过他的耳朵传达到了他内心深处。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上一秒还在思念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你面前更让人惊喜的事情?

反正Kla觉得这大概是今天最美好的时刻。

他抬起头站直了身体,看到了他的p’No,笑眯眯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伸出手摸摸了自己的脑袋。

Kla微微低下了脑袋,任由No肆意揉着自己的头发,惊喜的问道,“p’No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喜悦归喜悦,怀疑却还是会怀疑。

为什么工作日的晚上p’No会出现在酒吧?他和谁一起来的?男的女的?

No看Kla笑吟吟的样子,原本还悬着的心放下了几分,想起了被自己给彻底遗忘的同事,踮起脚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打招呼,“我和同事一起来的,今天难得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会遇到你。”

“Nic呢?”

Kla和Nic在No眼里就像是一对双生兄弟,不论去哪里都黏在一起,没道理只看到Kla,却没看到Nic。

Kla化身乖宝宝,替No指着Nic的方向,“p’No,Nic在那里。”

No顺着Kla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帅,就肆无忌惮的玩弄别人的感情。”

回头看了看乖巧的Kla,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比起花心放荡的坏弟弟Nic,还是洁身自好懂事的Kla看起来更乖更听话。

Kla没有特意融入到No的那一个圈子里,而是选择重回Nic身边,拿着酒杯在手里把玩着,修长的手沿着高脚杯的杯壁漫不经心的滑动着,就像是在抚摸什么似的,带着几分情色的意味。

耳里听到的都是些戏谑轻浮的对话,可是Kla的注意力却全部停留在No的身上。

p’No喝了几杯酒,与谁多说了几句话,露出了几次笑容,他都记得很清楚,就像是一个偏执的偷窥狂,每一个细节都不愿意错过。

“你在看谁?”Nic调笑着顺着Kla的目光看过去,黑暗晃动着的光线下,他找不到Kla的目标。

Kla单手撑着脑袋笑着朝着角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姿势看起来张扬随性,“我刚才遇见p’No,他在那里。”

Nic怪叫了一声,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试图找到自家哥哥,但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嗷!你看见p’No,为什么不告诉我?!”

Kla懒懒的回答他,摇晃着酒杯,皱着眉头喃喃的说道,“p’No是和同事一起来的,他们都是正经的政府工作人员,你我这幅鬼样子要怎么跟他的同事介绍?混混?流氓?还是黑社会?”

Nic和Kla即使年纪小,可是到底还是在黑社会混了这么久,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些痞气和不正经,加上眉宇之间的戾气即便再怎么掩藏,也能够通过一两个眼神的交汇露出端倪。

不敢去打扰,也不敢靠他的生活太近。

他们之间就像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跨越。

Nic看着情绪突然低沉的Kla,仰着头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双腿搭在酒桌上,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哥他很笨。”

Kla侧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Nic,好好的为什么开始说p’No笨,只不过交错的光影在Nic的脸上来回交替着,虚虚幻幻真真假假,就像Nic这个人一样,永远看不清真面目。

Nic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热衷于玩乐的角色,但Kla却清楚的知道真正的Nic是个非常细致聪明敏锐的人。

“他很笨,也很善良,就像是中央空调一般愿意给别人温暖。”Nic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低沉,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Kla抓不住Nic话里真正的含义。

Kla突然看不清Nic的表情,“但是他不是傻瓜,无论有多艰难,凡是他喜欢的珍视的,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保护好。”

Kla从来没有问过Nic,为什么有p’No这么好的哥哥,还要投身于黑社会这个染缸里,每天面临着各种的危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就像他从来没有告诉过Nic自己的来历一样。

他们是并肩而行的搭档,不问出处,不问身世,似友非友,界限分明。

Kla没有说话,Nic笑着拍了拍Kla的肩膀,“你已经被p’No划入到自己人的范围,所以不要自卑。你是好人或是坏人,对于p’No来说,你就是你!是弟弟!”

Nic给Kla强调了一遍,让他认清事实,说着自己还点了点头,“你要记得!是!弟!弟!”

“记住!只是弟弟!”

说完咧嘴一笑,转头去逗弄着身边坐着的美女,懒得再管Kla的小情绪。

他又不是什么心灵导师,不负责替中二少年开解心结,只不过是涉及到了自己的笨哥哥,他才愿意多说两句而已。

Nic弟弟傲娇了,不过也更担忧,以Kla的手段想要骗到哥哥是迟早的事情,现在Kla还处在忧虑徘徊当中,Nic有点懊悔自己多嘴去点醒他。

假如有一天Kla真的对p’No有所动作,那自己到底是阻止还是阻止呢?

Kla的视线重回p’No身上,p’No坐在人群中,似乎喝多了有些醉意,正无知无觉得咧着嘴开怀大笑着,露出傻傻的可爱的毫无防备的笑容。

No正在和同事们开着玩笑,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炽热的视线,不经意间抬头,却隔着人群远远的看到了眯着眼微笑着看着自己的Kla。

不知道为什么No觉得黑暗中Kla的眼睛亮的有点吓人···

 

 

第五章

 

目前大多社团开始转型,将地下事业转移到明面上来,让非法经营性收入合法化,Pete所在的汉森集团已经走上正轨,目前旗下经营着娱乐、建筑还有体育等业务,势力范围很大,涉及国民经济的很多领域。

Pete今天将参加一场盛大的足球赛事的开幕式,作为集团代表发言人进行开幕式的演讲,开场前正在贵宾室里休息。

Pete觉得自从他接手了汉森集团开始,无论是心理年龄还是外表都老了不止十岁,每天有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工作,理不清的头绪。

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担心因为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从而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明明只想要过安静平和的生活,可是现实却将他一掌拍倒在地,容不得他说“不”,所以无论是大事小事,Pete都会耗费很大的心力。

这种自损自耗的工作模式带来的是身心巨大的压力,也是心血的损耗。

“我去一下洗手间。”

秀气俊美的脸不似从前的白嫩红润,相反带着一层疲惫的青灰色,眼睛也不如从前的明亮清澈,甚至下眼睑还带着肉眼可见的黑眼圈。

保镖默默跟随着Pete的脚步,这个可怜的少爷必定正在经历着巨大的折磨,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也没有杀伐果决的气度,不伦不类的身处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不···不用跟着我。”上个卫生间而已,这么声势浩大的还让他怎么解决生理问题。

“我们要确保您的安全。”保镖们不肯退让,目前和Tin的势力处于交恶的状态,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你们在卫生间门口等我,我很快就出来。”Pete是个很容易妥协的人,现在有点赌气的味道,完全不想被人围观上卫生间,气呼呼的瞪着人,“要不然的话,我就不去了!”

保镖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同意了Pete的话。

Pete解决完了正在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面色青白的自己,不想出去,只想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门外突然闯入一个穿着蓝白相间足球队服的男人,脸肉嘟嘟的看着很显小,总体上是个温和无害的长相。

“喂!我说你也是来看比赛的吗?”男人看着Pete在镜子前面傻傻的站着,穿着西装笔挺的完全不像是看比赛的样子,而且门外站着一堆人,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还被认真严肃的盘问了一遍,实在可怕。

Pete没想到男人会主动找自己搭话,犹豫着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

“看你穿成这样,我才也不是球迷。”男人自来熟似的自我介绍道,“我叫Ae,是Tai队的后卫。”

说着自豪的展示了自己后背上的数字,“6号是我的幸运数字,希望今天能够胜利。”

眉眼里都带着笑容,纯真快乐为理想奋斗的样子让Pete感觉有片刻的轻松,“呃···加油!”

实际上Pete不懂足球,演讲稿是秘书准备好的,他根本不知道今天比赛的双方是谁,只不过是过来露个脸而已。

“收到!”Ae眯着眼睛露出白花花的牙齿,笑着敬了个礼,“我会努力!”

随即皱着眉头疑惑的问Pete,“看你的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Pete反射性的双手捧着脸,侧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摇了摇头犹豫着说道,“不,没什么。只是···只是工作压力有点大而已。”

Ae了然的点点头,他的个子比Pete矮了将近半个头,踮着脚像是过来人似的拍了拍Pete的肩膀,“我懂我懂!其实我偶尔也会因为输球感觉很沮丧,特别是因为我的失误而失球,那种压力和滋味很不好受,感觉全队的心血都被我浪费了。”

“但我喜欢踢足球!踢足球是我热爱的事业,所以再怎么失望沮丧,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一想到我身后还有很多球迷在支持我等着我,马上就会振作起来!”Ae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笑,因为谈论的是自己所忠爱的,整个人都在发光。

Pete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单纯热烈的耀眼,心里话不小心吐露而出,“那如果不是自己热爱的事业呢?是被逼无奈不想做呢?”

Ae一愣,他和这个男人只是陌生人,可是对方似乎很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大概心理压力真的太大了,犹豫了一两秒,突然绽放了一个笑容,“做好自己喜欢的事很容易,但如果能把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做的很好,也是一种强大的表现。”

“而且···”Ae坏笑着看着Pete,就像是调皮的小孩子般,小声说道,“不想做就偷偷懒呗!出去晒晒太阳、听听音乐、看看电影、踢踢足球,放松过后咬咬牙逼自己强大起来。”

不想做就偷偷懒。

Pete听着Ae的话,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郁闷烦躁的心情豁然开朗,是啊!偶尔偷懒也没什么,这世上又不是少了谁就会停止运作!

Pete的皮肤很白,长相俊美,一笑起来就如同春风化雨,细腻柔和,让Ae有瞬间的失神,心想: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好看!

外面的保镖见Pete迟迟没有出来,担心的推开门,看到Pete正在和Ae说话,于是小声提醒,“少爷,马上开始了。”

Pete立刻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朝着他们点点头,重新低头看向Ae,“谢谢你的提点!Ae,希望今天你能赢得比赛,我会为你加油的。”

Ae看着Pete的背影,刚想出声问他的名字,留给他的只是一扇冷冰冰的门。

Ae站在足球场上,抬头仰望着贵宾席上正在发言的男人,声音温柔清亮,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楞,居然是在卫生间遇到的那个漂亮纤细的男人。

刚才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Ae以为可能就此错过,还心存遗憾,却没想到这么快又再次见到,更没想到这么年轻的男人居然是足球俱乐部的老板。

与刚才的脆弱和犹疑不同,此时此刻的男人在明亮到晃眼的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俊美,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读着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好的讲稿,甚至于语调都没有起伏波澜。

与刚才的那个真心外露的人不同,现在的这个人戴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任谁也看不到他的真心。

“Pond,上面演讲的那个人是···?”Ae用胳膊顶了顶站在旁边的队友Pond小声问道,他沉迷于足球,对于社会新闻毫不关心,“他是我们的新老板?”

“汉森集团现任总裁Pete,也是我们的新老板。前不久他爸爸突然陷入昏迷的事情不是在报纸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吗?他是前任老板唯一的儿子,被急召回国,临时接手家族事业。”

Pond顺着Ae的视线看向Pete,小声感叹着,“你看我们的年纪明明差不多大,可是人家回来直接继承家业,不需要奋斗,而我们还带着一身伤拼命的踢球。”

“也许他···并不开心呢?”Ae喃喃自语道,也许现在的这份事业并不是Pete真心喜欢的呢?

至少在卫生间里遇到的那个Pete看起来并不高兴,脆弱纤细又很伤心。

Pond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与Ae咬着耳朵低声说道,“不开心?!你也太操心了。他不仅富有还长得很帅,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

因为Pete不喜欢。

这是Ae的答案,他看着站在观众台正中央的Pete,背后的探照灯巡回到了Pete的方向,在光芒的照射下,因为背着光,Ae看不清Pete的脸,只剩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但是他却觉得此刻的Pete好像十分孤独,他的身后谁都没有,否则也不会和一个陌生人谈论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

明明偌大的场馆十分嘈杂,耳朵里传来的全是各种喝彩加油鼓劲儿的声音,可是这些声音都一句也没有传到Ae的耳朵里。

他的耳朵里只能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怦!怦!怦!”

一下又一下,比他平日打完整场比赛下来的心跳速度更快更紧张,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别人,视线穿越了人群,只剩下了Pete。

下一秒,他终于看清了Pete的脸,白皙的俊美的脸,还有那双明亮的突然变得有神采的眼睛。

恰好,Pete也在看他。

Pete发完言,抬头看向球场,隔着遥远的距离,一眼就在在一堆高大的球员之中找到了身材矮小的Ae,却正好与Ae那炽烈带着笑意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视线直接落在了自己的眼睛里,Pete看着Ae忍不住轻轻的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的释怀的微笑。

两个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觉得十分神奇。

明明只是在卫生间里短暂的相遇,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话,两个人甚至于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却有种意外的火花碰撞。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大概有时候只是一句话的时间。

“少爷,到时间了。”

保镖适时的在Pete身后小声提醒,这里人多嘈杂,加上现在正是和Tin那边交恶的时候,不宜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环境之下。

Pete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Ae,朝着他微微颔首示意,球场上的Ae抿着嘴,回以一个了然的眼神,朝他摆了摆手告别。

“啊!没能亲口和他说再见。”Ae看着被簇拥着离开现场的Pete,遗憾的自言自语道,“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Pond正在做热身,疑惑的问,“谁?”

Ae摇了摇头,突然坚定的说道,“总会再见的!”

这番自言自语成功的把Pond弄的一头雾水,不过接下来要打的比赛对手实力相当,Pond大声问ta,“Ae,今天有信心吗?!”

说起自己喜爱的足球,成功的振奋了Ae的气势,失落的情绪一扫而光,看着Pond笑着大声回答,“冠军一定是我们的!”

 

第六章

 

Kla此时的车速已经飙到了100码以上,正在赶往去医院的路上,Nic皱着眉头正小声和电话那头确认消息的来源,车内除了Nic的声音,唯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Tin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不说话,世事不仅无常,还非常可笑,人生就像一场闹剧,吵吵闹闹徒留一地鸡毛。

“Tin先生,确认过了,您的父亲的确在医院,至于原因···”Nic觉得住院的理由着实很荒唐可笑,耻于说出口,转过头看着Tin。

Tin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Nic,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服用了过量的助兴药物,紧急送医了。Tul先生那边暂时没有动作。”

Metthanan企业的龙头老大,手下掌管着国家的建筑、医药以及通信科技等等行业的男人,居然因为这种下三滥的原因住进了医院,倘若被那些老家伙们知道了,必定是一场很有趣的戏码。

Tin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容,Nic拿不准他的想法,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我们还去医院吗?”

“为什么不去?作为儿子,当然应该去‘探望’他老人家。”Tin似笑非笑的看着外面疾驰而过的道路,眼睛里却好似寒冰般的冷漠。

想起自己的父亲,Tin的胸中燃烧着无名的怒火,各种愤恨遗憾的情绪全部汇集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恨意。

他的父亲一生都不缺女人,从来不克制自己的欲望,他想要的就要得到手,和他谈爱情谈忠贞简直是天方夜谭,最终替他生下孩子的只有两个女人,可惜都不是聪明的女人。

一个是漂亮的英国女人,痴迷于父亲的皮囊,生下了哥哥Tul便死去了;一个是自己的妈妈,虚荣还有点愚蠢的女人。

如果说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枭雄,可是逐渐老去的他彻底沉迷于美色美酒,放纵自己的欲望,为人专制霸道又擅猜疑。

对着两个羽翼渐丰的儿子,老头子在亲情与权力之间来回摇摆,最终还是权力欲占据了上风,对待Tul和Tin严防死守,满是猜疑忌惮。

但总体上却更信任Tul多一些,毕竟Tul擅于伪装,把自己乔装成了一个忠厚的笨拙的好拿捏的角色。

Tin不屑于伪装自己,加上童年时期的隐痛,让他对于整个Metthanan家都充满了仇恨。

只是目前社团由黑转白的过渡期,有老头子坐镇,多年的积威深重,底下人即使蠢蠢欲动也不敢有大动作,整体过度还算平稳。

倘若老头子挂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Tin也不愿意见到那种混乱无序的状态,至少在他的实力稳固之前,不能出现这种场面。

一直沉默着的司机Kla视线转向车外后视镜,出声提醒Tin,“先生,有交警一直跟着我们。”

Tin透过后视镜果然看到一个铁骑跟在身后,眯着眼睛语调轻快的说道,“Kla,你超速了。”

Nic探着脑袋看了一下表盘,笑着伸手捶了Kla的肩膀一下,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这里可是市区,你开这么快,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他:我违章了,快来罚我?”

“···”Kla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敢情急着去医院看望老头子的人不是你们?他不开快点怎么第一时间赶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死咬着的交警,“要停车吗?”

Tin并不打算理会,小角色而已,摇了摇头示意Kla继续往前走。

Nic却坏笑着问Tin,“先生,前面是道路拥堵路段,让他替我们开道怎么样?”

Kla觉得Nic真的是坏小子本人了,眼珠子一转悠就各种坏主意往外冒,拒绝了他这种无聊的提议,“不要惹麻烦了。”

“好。”没想到Tin先生居然也同意了?!

 有时候命运就在这种不经意间发生了转折,至少对于Tin来说是如此。

Kla无奈的摇了摇头,打了左转的方向盘,缓缓降了速度,把车靠在马路边停下,等着交警上前问询。

Nic却主动打开了车门,笑眯眯朝着车里的两个人打包票,“交给我处理。”

不知道Nic和那个交警说了什么,没一会儿,那人走到车边看了一眼里面车后座面色苍白的Tin和神色冷漠的Kla。

Tin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穿着深蓝色的交警制服,腋下夹着头盔,看起来年纪很小,就像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有种青涩稚嫩的感觉,眼睛细长嘴唇很薄,皮肤白皙粉嫩,个子矮矮的,看着很娇小可爱。

“我是Can。”交警先生皱着眉头神色紧张的对着司机Kla说道,“我替你们开路。你的车跟在我后面。”

Nic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即神色悲伤的向他再三道谢,“谢谢Can警官。”

一刻也没有耽搁赶紧上车,示意Kla启动汽车跟着Can的铁骑。

Can按响了警示铃声,在前面尽职尽责的替他们开路,Kla看着Nic惊讶的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老爸快死了,我急着见他最后一面,请他帮忙开道。”

实际上Nic和No的父母去世很多年了,Nic毫无愧疚之心的把已经死去多时的老爹拉出来,临时挡枪,Kla都被Nic的厚脸皮惊呆了。

不过让Kla更震惊的是,“他一个交警,居然这么轻易的信了?!”

这个叫Can的交警甚至都没核实一下真伪,居然就信了Nic的鬼话,这到底是有多蠢?!

Nic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恶意卖萌,“我长得就是一副很纯良很无辜不会骗人的样子啊。”

说完自己也觉得太顺利了,“说真的,这个Can的确有点笨。我一说完,他马上就说要替我们开道。”

Tin突然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看着前面坚持开道的瘦弱背影,心里想着:这个Can大概真的是个傻瓜。

到了医院门口,Nic看着大汗淋漓的Can,英俊的露出了即将失去亲人的绝望悲伤,抖着声儿再三向Can表示感谢。

Kla抱着手站在他俩身后,冷眼看着Nic这个戏精的表演,忍不住在心里给他鼓掌,这个演技简直太精彩了!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太逼真了!

要不是他知晓Nic的身世,他几乎都要相信Nic真的有一个快要去世的爸爸。

Can完全被Nic精湛的演技欺骗了,一双眯眯眼里露出同情怜悯的目光,语带关怀的嘱咐他,“一定要和父亲好好告别。”

Can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至脸颊,鼻尖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上因为太阳照射下戴着头盔的原因而被闷得泛着红晕,整个人汗涔涔湿哒哒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

Tin眯着眼睛看着单纯天真的Can,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这样的傻瓜为什么能够对任何人都不设防呢?

转身走到Can的身前,白皙的手指不太文雅的拽过Can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将Can拽的离他更近了一点,居高临下的看着工作证上名字缓缓的念出声音,“Cantaloupe···”

Can很讨厌别人念出自己的名字,哈密瓜什么的听起来总是傻傻的,抬头看着个子很高的Tin,皱着眉头说道,“叫我Can就好了,不要叫我的全名。”

“你是笨蛋吗?”Tin薄唇轻启,看着Can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语带讽刺的说道,“不过真人和名字,都是傻瓜。”

Nic和Kla看了对方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疑惑,Tin先生性格一向冷漠孤傲,甚至有点厌世厌人的情节,今天为什么会主动去招惹这个小白兔交警?

明明以前都会直接无视,毕竟能够让Tin放在眼里的人,不会是眼前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小交警。

Can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气的跳脚,指着Tin的鼻子怒怼道,“你你你···你才是笨蛋!”

骂完Can觉得不对,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等等!你为什么要说我是笨蛋?!我又没有招惹你。”

眼角瞥见Nic还站在那里干等着,大声叫道,“嗷!你不是赶时间!还不快去啊!”

这也太迟钝了!Nic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赶紧点点头,“是。谢谢p’Can。”

Kla适时走到Tin的身后,小声提醒道,“先生,时间不早了。”

Tin放开了Can的工作证,弯下腰突然凑近了Can的脸,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Tin甚至于能够看得清Can脸上细小的绒毛。

Tin突然放大的脸吓得Can连退了好几步,他对于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排斥感。

大概是身高上的压制,还有Tin那双不带感情和温度的眼睛,就像一汪深邃无际的大海,神秘令人敬畏,更让Can有种疏离抓不住的感觉,惊叫道,“你你你··干嘛?!”

“第一,住院的是我的父亲;第二,他如果不作妖,大概还能活几十年。”Tin伸出手笑着拍了拍Can的肩膀,“第三,谢谢Cantaloupe警官替我开道。”

说完也不等Can反应,便大笑着带着Kla和Nic走了,留给Can一个洒脱的背影。

Nic和Kla都惊讶了,甚少见Tin先生这么放声大笑,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唇角上扬带着几分嘲讽。

待他们走远之后,Can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欺骗了,站在原地大叫着,“啊!这些混蛋!!居然敢骗我!!!啊啊啊!我果然是个笨蛋啊!”

Can抱着头哀嚎着,自己今天第一天上班,居然就被骗了!这三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