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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待无花空折枝（二）
观影向
杨戬秀逸的脸在霞光的映照下更显立体，头微微侧过，随意披散在肩的暗金色卷发遮住部分如墨笔斟酌勾勒的脸旁，一双清澈含情的桃花眼注视着远方殷红的夕阳若有所思，浓密纤长的睫毛像墨色小扇般规律的扑扇，高挺英气的鼻子为整张完美的脸锦上添花。画面中的杨戬豪放不失端庄的往薄唇中送酒，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尽显洒脱俊美。孤寂的景色衬的杨戬此时更像一位看破人世间，心游尘世外的谪仙。
即使心中早已明了，可真正见到此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众人还是没忍住发出赞叹——
“杨小圣还真是生的国色天香呀，嫦娥仙子俺老孙说句冒犯的话，你这天庭第一美人的称号恐怕该让贤了～哈哈哈哈哈！”，嫦娥被孙悟空这么一调侃，害羞的...
观影向
杨戬秀逸的脸在霞光的映照下更显立体，头微微侧过，随意披散在肩的暗金色卷发遮住部分如墨笔斟酌勾勒的脸旁，一双清澈含情的桃花眼注视着远方殷红的夕阳若有所思，浓密纤长的睫毛像墨色小扇般规律的扑扇，高挺英气的鼻子为整张完美的脸锦上添花。画面中的杨戬豪放不失端庄的往薄唇中送酒，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尽显洒脱俊美。孤寂的景色衬的杨戬此时更像一位看破人世间，心游尘世外的谪仙。
即使心中早已明了，可真正见到此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众人还是没忍住发出赞叹——
“杨小圣还真是生的国色天香呀，嫦娥仙子俺老孙说句冒犯的话，你这天庭第一美人的称号恐怕该让贤了～哈哈哈哈哈！”，嫦娥被孙悟空这么一调侃，害羞的别过头去。
“以前俺老牛怎么没发现杨戬是个小白脸？”，说完被旁边的铁扇公主和红孩儿狠狠剜了一眼，‘没出息！'
“谁让他天天臭个脸，若他有一刻这样和气，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百花仙子虽然厌恶杨戬，但面对这样的美景，也禁不住感慨。
“我和他相处多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杨二哥...”，哪吒不经意的话将他自己定在原地，杨二哥...多少年没这样称呼过他了。
后面仙娥们的脸上都印上了天然的淡粉色，娇羞的低着头，不时偷瞄两眼画面上的杨戬。众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杨戬那小人生出一番赞美之情，居然还是因为在相处几百年后才发现他长的很好看？
沉香拽了拽一旁迷着自家哥哥的三圣母问道，“娘，我早就想问了，您和杨戬是亲兄妹吗？”
头顶一记拳头，“你这小子，瞎说什么呢？娘和他当然是亲兄妹，这还能有假？”
沉香喊痛的揉揉脑袋，委屈的问道，“那为什么娘你的头发是黑的，杨戬的头发却是金的还打弯？”
这个深奥的问题是问住了三圣母，她也不知道，打记事起自家二哥的头发就像个金色卷毛狮王似的胡乱披散，而自己，娘，爹还有大哥都是规规矩矩的黑长直。到了该束发的年纪，他也不管，只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奇怪了，他要成什么大事？
沉香见三圣母也露出满脸不知的表情，不再多问，反而和杨戬初次相遇的场景在他脑中愈演愈烈，他清楚记得，自己醒来后望着那张脸如痴如醉，若不是后来杨戬一路追杀他，他们应该会成为关系特别好的舅甥，为什么一定要打破这份美好......沉香的手在袖中暗自紧握，本来不必如此......
“我说你自己在这儿喝什么呢？”
一个深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勾回了大家的思绪，是从里面传来的，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聚到水镜中......
水镜里一个身着紫金战袍，肩披暗红大麾，九尺有余，双目似电光般利的瘆人，面部赤红崎岖，獠牙外出如剑，乌发张扬乱飞，活像个幽冥界鬼王！
镜外众人被来者吓的一身汗，能有这种相貌的除了恶鬼便是妖魔，与旁边杨戬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众人更奇怪的是杨戬为何会与这种家伙认识，而且话语间听着还挺熟络的。
“等你啊。”，杨戬轻轻扫了那人一眼，又独自喝起酒。
“等多久了？”
杨戬没看他，慵懒的身出手，随意比了个“1"的手势。
“一个时辰啊，我还以为多久呢...”
“是一天。”
......
“你在灌江口呆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找我了？”，那人尴尬的转了话题。
“上次没打劲兴，来找你打一架，想不到你这样忙。”
那人听闻，脸色随即大变，推脱道，“别别别！上次和你打架我这左手差点让你撅折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上次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
“怎么？今天不生气了？难不成跟玉帝和好了？”
『啪——！』，酒壶摔的粉碎，杨戬站起身，刚刚还柔的出水的眼睛刹那精光迸发，恨恨凝视上空，咬牙切齿道，“和好？哼！做梦去吧！我杨戬只是不愿再与他天庭有任何刮割！”
镜外众人也被杨戬突然转变的态度惊到，在他们的印象里，杨戬一直是在玉帝王母面前俯首称臣，阿谀奉承的小人形象，对于镜中的杨戬，他们不敢承认，于是纷纷怀疑起这镜子隐藏的猫腻。可哪吒见此却兴奋起来，这才是他铮铮傲骨的杨二哥呀！
“呵，说的倒是好听，最后还不是做了天庭的走狗？”，猪八戒冷嘲道。
“可开始有些画面，杨戬貌似挺恨玉帝的，什么救母...赶尽杀绝的...”，红孩儿想起那些骇人的片段，直觉得头顶发麻。
“杨戬开始是恨陛下的，长公主当年思凡下界，陛下知道后下令诛杀杨家满门...”，嫦娥说罢与众人惊愕的视线一同移向沉默无言的三圣母。
“娘...这是真的吗？”，沉香从惊愕中醒来，声音发颤的问三圣母。
良久，三圣母开口，“是...当初多亏天蓬元帅的救命之恩，保我兄妹二人平安无事...”，众人的目光又同时移向了猪八戒，他们圆溜溜的眼睛好像见证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没错，我用催龄掌救下他们兄妹，玉帝将长公主瑶姬囚禁桃山之下，后来杨戬学成本事一斧劈开桃山，劈山容易，却斩不断天规所化的铁链，陛下十分恼怒，下令让十大金乌生生晒化了自己的亲妹妹瑶姬...”，猪八戒不想隐瞒什么，照实说出那段血淋淋的过往，那时的杨戬他是打心底里的疼。
“后来杨戬一怒之下砍死了玉帝九个儿子，现在凡间的太阳，就是嫦娥仙子极力保下的小金乌...”
“什么？！！”，事实来的猝不及防，三圣母听完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她从来只知道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并不知道这段过往参杂的血与泪，掩面痛哭起来，刘彦昌紧紧拥住了自己的妻子，嫦娥，百花仙子围上去尽力安慰泣不成声的三圣母。
沉香还没有从血淋淋的故事中清醒过来，灭门...拜师...劈山...自己的经历和他多么的像啊，不过自己比他幸运，至少自己的双亲全都健在，可他......可他既然有这样残酷的过往，为何还执着效忠天庭，囚禁自己的亲娘，打死自己的亲爹，还要追杀自己！沉香现在的脑子特别乱，他真的很想把那小人找处来，揪起他的衣领好好问问他究竟在想什么！
“当年俺老孙不知情，曾用这话讥讽过他，若是还能再见，俺老孙一定当面给他赔个不是。”，孙悟空难得遇见杨戬的事正经一回，随后转过头，向玉帝冷嘲道，“哼，我只道玉帝佬儿昏庸，却不曾想从前如此残暴！那被晒化的长公主罪至于此？那些被殃及的三界生灵何其无辜？陛下好生仁慈呢！俺老孙只可惜当年没闹个彻底！”
众人的头随着孙悟空转向玉帝，他们虽然瞧不起杨戬，也不明白杨戬为何突然变了心性，但眼下他们更怒这只顾自己威言，不管众生死活的三界之主。
“大圣此刻若想再闹一闹，哪吒定当全力相助！”，哪吒为当年助天庭退孙悟空一事感到后悔，他虽然一向贯彻谁弱帮谁的原则，但前提是弱的这方必得善良！哪吒恶狠狠瞪着玉帝不再多言。
玉帝看着众仙怒视自己，个个显露愤愤不平的神色，羞愧的低下头叹道，“哎...朕从那日后自省了数千年...都怪朕一时糊涂，铸下大错...”
三圣母听闻冷笑一声，她现在不怨杨戬了，即使还有一堆问题没搞明白她也不怨了，二哥独自担下这一切痛苦换来她的安乐，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去怨他？纵使狠心将自己压在华山之下，又追杀沉香，可他们现在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是啊，都还好好的...
太上老君依次打量见风使舵的众人，果然，从别人口中骂他的是你们，从别人口中怜他的还是你们，可笑一群神仙，居然会相信所谓的眼见为实那套人间大道理，杨戬啊杨戬，妄你一世英名甘愿败在这群人的手中！
“别多想了，他早就变的让人琢磨不透了...”，猪八戒叹口气，视线回到水镜中。
此时水镜——
“哎呀呀，别动怒，别动怒，是我嘴欠，我任打！”，那人见杨戬生气，心下认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走近连声哄劝。
不等那人靠近，杨戬一手抄起三尖两刃刀向他横砍过去。
“好家伙！下手还是这样狠叨！”，那人一声惊呼，随即化出自己的一对紫金八宝锤迎击上去。
虽说两人都没动什么真格，但这场仗下来，原本寂寥的夕阳美景，瞬间风起云涌，云雾四散，白衣仙人与幽冥鬼王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打的好生激烈又不见致命绝招。高手之间的对决，从来点到为止，杀招是留给敌人的礼物。
镜外众人转而大为惊叹，一叹杨戬果真实力了得，二叹那人竟不落下风，众人收起刚才轻蔑的想法，朋友何须顾及高低贵贱，美丑之分？一叶障目做出的决择最为可笑。
镜中那人甩锤向杨戬肩膀招呼过去，杨戬闪身躲过，随后将三尖两刃刀化成墨扇随意扇道，“不打了。”
！！那人刚要落下的锤猛然来个急刹车，硬生生停在离杨戬头部上方三寸的位置。
“喂！你怎么回事？！要打的是你不打的还是你，刚才我若反应慢些，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你不是停住了吗？”
那人被呛的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这个家伙自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就这样无赖！
“行吧行吧，你厉害！”，那人跟着收起兵器，看见杨戬似笑非笑得意的表情，手有点痒痒...
“来，跟我回去喝几杯！”，那人上前笑着拍拍杨戬的背。
“我刚才喝的够多了，再说你作为万山之主，不好好携领群山妖魔，怎么这样嗜酒？”
“害，这不是见你高兴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兄弟我怎么也得招待招待！”，那人大笑。
“改日吧，我还急着去别处。”
“你急什么？”
“去看三妹。”
杨戬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嫌弃这人那脏乱不堪的洞府才拒绝的......犹记上次去了一回，呵呵，回到灌江口硬是将自己洗了三遍外加五遍清洁咒。杨戬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爱挑剔的人，可那洞府，一股子动物尸体腐烂发出的腥臭味混杂各种名酒仙酒浓烈的刺鼻味，脚下伴随潮湿黏腻的感觉，令杨戬至今心有余悸。
镜外的三圣母整理好心情后，听杨戬拿自己当挡箭牌，嘴唇微嘟，假装不满道，“二哥总拿我做幌子，他后面根本没来看过我几次！”
孙悟空不禁问道，“那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呀，反正回个三五天华山也不至于有什么事，杨小圣那个大忙人，还指不定干嘛呢。”
三圣母被问的哑口无言，对呀，那一千多年都是二哥来看自己，除了有几次紧急的事，自己根本没有回去过，感觉更对不起二哥了......
嫦娥见三圣母不好说话，便上前打圆场，“华山每天要处理民间大大小小的事务不计其数，三妹妹也是分身乏术啊...”，三圣母感激的看了一眼嫦娥。
“不过这个万山之主到底是什么人？好像挺厉害的。”，敖春不解的问，想起哪吒与杨戬相处的时间较长，又问向哪吒。
哪吒摇摇头，无奈的说，“我与杨戬虽然相处时间较长，可是有一大段日子我并未见过他，今天才知道他是到处闲逛去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兄弟...”，哪吒话语间的酸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王母思考片刻转向玉帝问道，“陛下，这万山之主可是八千年前率领妖军大破地魔的仲参？”
玉帝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这个杨戬还真是厉害，天庭都制伏不了的家伙倒与他处的和谐。”
镜中杨戬再三推脱下终于告别了热情好客的仲参。画面一转，镜中浮现出一座富丽堂皇的西域宫殿，宫殿内的王座上横坐着一个长相清俊的男人，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中把玩着一颗半个手掌大的明珠。
“殿下，国王已经昏迷三日了，您要不去看看...”，王座下一名离着最近的内侍小心翼翼的问，其余众多侍从头垂的极低，面色如土，有几个胆子极小的，肉眼可见的浑身打怵。
“急什么？我看这老不死的能撑多久。哼，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天下就是我的了！”，男人用玩味的语气说着阴毒的话，镜内镜外的人都被他歹毒的心肠慑出一阵寒意。
镜中的侍从们已经吓的说不出话。
“对了，交待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回...回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全国符合您要求的女子已召进大半，不知您要......”
“杀了，炼药。”
“好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别让我哪吒瞧见他！”，镜外哪吒怒目圆睁的瞪着镜中阴险毒辣之人，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宰了他。
“呵！猴哥，这家伙不会是个妖怪吧？俺老猪一耙就能给他撂倒！”
“报！殿下，宫门口的西街上昏着一位女子！”，镜中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进来禀报。
“哦？拖进来。”
不一会，两个侍卫架着一名身穿旧衣破裙，昏迷不醒的女子带到殿上。那二人将女子一把扔在地上，退到后位。女子被这么一摔好像有了知觉，手指微微一动，睁开眼迷茫的望向四周，慢慢爬起。
男人见她醒转，将明珠收进怀中，坐直身子细细打量眼前满面惧色的女子，从样貌看像个中原女子，虽然一身破衣，好在脸还说的过去，仔细瞧着也是个可人儿。
女子见上座的男人目光阴冷，畏缩个身子，颤声问道，“这是哪里...你是何人？”
“你在本王宫门口昏倒，是我叫人救你回来的，”
“宫门...这是宫殿？”
“没错，本王是这宫中的主人。"，男人戏谑的望着她。
女子察觉到男人的不善，上前一步哽咽道，“王子殿下，小女子原是为父求医，不想因体力不支昏倒在宫门口，求殿下让我回去，我怕父亲的病情拖不了了......”，说完抬起衣袖掩面抽泣。
男人很少见到中原人，见这女子颇有意思，于是哂笑道，“王宫岂是你想走就走的？本王旁边缺个贴身侍女，你便留下吧！也是你们全家三生有幸！”
女子闻言大惊失色，转身欲逃，却被后面的两名侍卫擒住扔回地上，男人冷笑起身走下台阶，蹲坐在女子面前狠狠拽起她的一只手腕低声道，“不识好歹的贱人！你去打听打听，这天下谁敢忤逆本王，当心本王杀你全家！”
镜外众人已然火窜天灵盖，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狼心狗肺的家伙，若他做了国王，这个国家的百姓还有一天好过？沉香，敖春等小辈气的拔出兵器，被猪八戒急忙拦住，“淡定，这是水镜，咱参与不了......”
镜中男人的声音如妖魔的低语在女子耳畔回荡，女子停止抽泣，轻声求道，“殿下恕罪...小女子自幼无才无德，唯有一舞能登上雅堂，还望殿下不弃，让小女子将功补过，放过我的家人吧...”
男人松开女子被抓红的细腕，站起身琢磨着，在这片国土中，民间女子的舞是跳给心上人的，看来这女子并不知情，不如先应下，反正吃亏的是她，本王也乐得自在，呵，小小女子以为这样就能相安无事？
回到王座男人探身问道，“看你像个中原人，可会跳西域舞？”
女子轻轻摇头道，“小女子从小在中原长大，近几年才迁居此地，故而不曾学过西域舞。”
女子像是害怕男人变脸，急忙补充道，“不过殿下自幼生在西域，从小看西域舞想必也腻了，小女子的中原舞可以为殿下换换口味。”
男人听闻，哈哈大笑，随手一挥，那女子身上的旧衣瞬间换成了华丽的紫罗裙，淡紫的腰带束起纤细好握的腰支隐在薄纱下，秀气的脸上添了几分精致感，整个人散发出贵态与娇媚，再不见方才的楚楚可怜。女子的俏眉微皱，随后立刻恢复平静。
男人望着眼前婀娜的女子看直了眼，连忙命内侍唤来宫庭乐师为女子伴奏。
女子伴随奏响的乐声翩翩起舞，薄纱下隐露出的杨柳细腰灵活中带有韧劲儿，拖地裙摆随着女子的动作飘逸摇曳，女子迷离的凤目慑人心魄，微张的樱桃唇诱惑勾人，媚惑中的动作沉稳而大气，悄皮不失风度。
男人看痴了眼，当下在心底盘算好等下如何来个霸王硬上弓。
镜外众人目不转睛的痴望那名女子，毫不客气的说这女子的舞技比月宫嫦娥更胜三分。
“人间竟有这样的绝代佳人，真是便宜了那个家伙。”，牛魔王惋惜的感叹，“哎呦！"，铁扇公主咬紧牙给了牛魔王一下子。
“美，真美...”，猪八戒流着口水痴笑的望着镜中的佳人，沉香上前悄悄捅了捅猪八戒嫌弃道，“师父，嫦娥姨母在旁边呢...”，猪八戒立刻收敛了姿态尴尬的咳嗽一声，“再好看也比不上嫦娥仙子！”
“呆子，瞧你那点出息！”
众人哈哈大笑，猪八戒臊的捂住猪脸。
又见那女子唇角微挑，眼含笑意向男人姗姗走去——
一步...
二步...
三步...
直直登上了男人的台阶，宫中侍从乐师见此情形纷纷知趣而退...
女子弯下细腰，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的胸口，身体隐隐散出的淡香让男子迷恋乱情。男人闭上眼睛，享受着胸口轻柔的摩擦，手无力的垂下去...女子的笑意愈发迷情动人，双手渐渐向男人的怀中探去......
镜外众人眼见这春色荡漾的场景，脸羞的通红，铁扇公主慌张的捂住红孩儿直勾勾的眼睛，红孩儿缓过神来，连忙在心中忏悔罪过。
沉香，敖春，哪吒哪里见过这样的事，脸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窜进去......
三圣母，嫦娥，百花等众仙子的脸活像个红苹果，纷纷转过身避开满幕春光。
猪八戒和牛魔王的眼睛快要掉进水镜里了，一个被铁扇公主薅着牛角拖走，一个被孙悟空捏着耳朵拽走，其余众人各自掩面，想看又不好看......
“哼！搞什么鬼！把我天庭当成什么了！”，王母气的拍案大怒，玉帝不解的问向见多识广的太上老君，“老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在看杨戬吗，现在出现这淫乱的场景是什么意思？”
突然被点到的太上老君笑着起身道，“陛下勿虑，这水镜并非俗物定不会乱来，想是别有用意。”
太上老君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红着张脸，捂住眼睛留条缝去看接下来的内容...
只见画面中那女子的动作突然停住，笑意戛然而止，迷人勾魂的眼神瞬间阴沉，双臂一紧随即从男人怀中掏出个什么东西，男人还未反应，刹那被女子揪着衣襟狠劲甩到大殿左侧的圆柱上。
镜外众人见局势并未向他们所想的那样发展，当下松了口气，撤下双手，潮红的面容恢复如初，不觉赞叹这女子好身手。
镜中男人被摔的七荤八素，从地上挣扎起身狰狞的怒瞪占了他王座的女子。
那女子拍拍身上的衣衫，外纱一撩，竟直直的坐在男人的王座上，举止投足间没有半点女子刚才的柔弱。女子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随意搭在王座扶手上，一手则把玩起一颗明珠，整个人透着潇洒与优雅。
“多好的上等货啊，可惜让你祸害了...”，女子说着将明珠拿到眼前细细查验摩挲。
男人大惊，赶忙在身上四处翻找，明珠不见了！双眼如铜铃般怒视座上的女子青筋暴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哼～”
女子不屑的俯视气到面部扭曲的男人，随后额间银光迸发...
男子回神看向王座——哪里有什么娇艳抚媚的女子，座上的，分明是个雪衣金发的男人！
！！！！！
“杨戬？？？！！！"
【杨戬同人】风雨归舟（十三）
过渡章，大概有两三章左右
两三章内二哥暂时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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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盼来了休沐，三圣母处理完最后一缕祈愿，抬手封了愿井，捻了腾云诀，足尖轻点，向刘家村的方向飞去。
这些天她看了许多祈愿，有祈福的，有消灾的，有为自己的，也有为家人的，一条一条的祈愿，成了人间最温暖的见证。看着看着，她想起了杨戬，想起了沉香，也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赶回去。
只不过沉香是不在刘家村的。
据先前沉香传来的书信上看，似乎最近的妖物多了起来，不然东洲的地仙也不会亲自找上沉香求请。
三圣母落下云头，远远便看到自家丈夫站在家门口的小栅栏边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心中一喜......
过渡章，大概有两三章左右
两三章内二哥暂时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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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盼来了休沐，三圣母处理完最后一缕祈愿，抬手封了愿井，捻了腾云诀，足尖轻点，向刘家村的方向飞去。
这些天她看了许多祈愿，有祈福的，有消灾的，有为自己的，也有为家人的，一条一条的祈愿，成了人间最温暖的见证。看着看着，她想起了杨戬，想起了沉香，也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赶回去。
只不过沉香是不在刘家村的。
据先前沉香传来的书信上看，似乎最近的妖物多了起来，不然东洲的地仙也不会亲自找上沉香求请。
三圣母落下云头，远远便看到自家丈夫站在家门口的小栅栏边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心中一喜，当下便跑过去，扑进刘彦昌的怀里，述说着这些天所见到的祈愿，同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刘彦昌沉默不语，只静静地抱着她。
杨婵放开刘彦昌，见他带了点笑意看着自己，又想起方才自己连珠炮般地同他说话，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而轻轻握着他的手道：“对了彦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看着妻子面上掩不住地欢喜，刘彦昌强迫自己露出同样的微笑，对她接下来要说的事，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二哥还活着！”三圣母道，一双杏眼晶亮亮的，语气是说不出的轻快，甚至有些孩子气。
果然。
刘彦昌只觉得有一把重锤锤在他胸口上似的，连妻子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刺眼起来，他躲开杨婵的目光。
你终究是不如杨戬的。
有一个声音曾这么告诉过他。
不，婵儿是爱我的，杨戬不过是他兄长，而我才是他的爱人！刘彦昌这样反驳。
直到今日看到杨婵之前，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此刻他却莫名开始羡慕杨戬。
因为今日是自杨戬的死讯传来之后，杨婵笑得最开心的一天。
因为杨戬还活着。
刘彦昌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应和妻子的喜悦，他只能干巴巴地回应，仿佛三魂离了体，看着“自己”站在杨婵面前，嘴唇一张一合，却不知说了些什么，内心里倒是有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你终究是不如杨戬的。
不……这次他小声反驳，却不知除了一个“不”字还能说些什么。
也许在他未曾觉察的时候，嫉妒便早已在他心中悄悄生了根。
“彦昌，你怎么了？可是……还在恨着二哥？”三圣母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婵察觉到刘彦昌的心不在焉，此刻冷静下来，仔细一回想，当年二哥将自己丈夫失手打死，虽然后来又将他从地府捞了出来，却终究是他心里的一道阴影。自己被“二哥仍然活着”的消息冲昏了头，只毫无顾忌地述说着心中的欢喜，一时忘了这层关系。
“怎会，”刘彦昌心里泛起绵密的痛，她不知杨婵心中为他顾虑，只认为她这般小心，是为了让他原谅杨戬。
“他是我内兄，我自是不恨的。”
他这么对沉香说过。如今也要对三圣母这样说。
“可——”
见杨婵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他便抢先开口。
“好啦婵儿，”刘彦昌温柔地为她拢了拢被风吹散地碎发，“我知你身为华山三圣母，每每年关将至总是最为劳心费神，进屋罢，我为你买了云片糕与荷花酥。”
杨婵愣了愣，心中似涌进了一股暖流，她含笑垂眸，轻轻应了声，先刘彦昌进屋去。
刘彦昌望着杨婵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往日的岁月一帧一页闪过他眼前，毫无疑问，他爱杨婵，却也怨着杨婵——她给了他爱情的美好，却也带走了他的青春和热情，看着他缓缓走向百年，然后留给他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你在犹豫些什么。
刘彦昌瞬间变了脸色，他迅速扭过身，背对着门口，浑身已发起抖来。
是曾经在他脑海里出现过的声音！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再听你的！刘彦昌压低声音——只是那声音沙哑而仓皇，像在沙砾上滚过一般。
你心里清楚的很，只要杨戬一日不死，三圣母便永远不会是你的……
别说了……
他们兄妹两个都是神仙，而你只是一个凡人，你给了三圣母至多百年的情爱，她又能给予你什么……
别说了——
想想你在杨戬那里为她受的苦，再看看杨婵，仅仅是二郎神还活着的消息都能让她如此喜悦，你蜉蝣般的生命对神仙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我教你别说了！！！
刘彦昌红了双目，在杨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他攥紧拳，狠狠地朝自己胸口捶去，疼痛感自他胸口向四周涌去，分明痛得要死，却好像仍旧不能让割在心头上的刀停下来。
自己终究是比不上杨戬。
刘彦昌绝望地想。
那声音消失不见，而他仿佛站在一片黑暗里，头上射下一束光，照在他的脸上，也照在对面人的脸上。
二郎神静静站在他的对面。
刘彦昌抬眸，猛地朝杨戬扑过去，双手死死拽着二郎神的衣领，不住地质问：“为什么……我为她做了一切能做的却还是比不上你！”
他看着那人淡漠的脸，双手颤抖地附上他的脖颈，一点点收紧，掌心下传来的脉动让他既痛快又恐惧。抬头撞进那双桃花眼，刘彦昌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像被蛇咬了般松开手，一颗心仿佛要飞将出来。
“彦昌——怎的还不进来！”杨婵探出一颗脑袋，恰好看到刘彦昌挺直的背影，眨着一双含了柔情的杏眼，俏皮地紧。
幻境消失，景还是刘家村的景，而他旁边也没有其他人。
“就来！”刘彦昌面上扭曲的表情早已换成了恰到好处的微笑，他转过身给了杨婵一个安心的表情。
“快些啦！晚了就不与你留了！”
见杨婵再次消失在门口，那抹微笑也不必在维持。刘彦昌冷下脸，目光沉沉。
说吧，这次要我做些什么。刘彦昌妥协道。
折戟沉沙（29）月下·星河
折戟沉沙（29）月下·星河（我感觉可能有点意识流）
沉香x杨戬
背景：《人生长恨水长东》
高亮：文笔自杀，剧情抓瞎，逻辑在偷瓜。
内容魔改，人设ooc，私设如山，这样也能接受？那行，诸君食用愉快。
引：
“皎白的月华如流水一般倾泄而下，静静的穿过了层叠的树影流淌在两人的身上，混着庭院里不知名的香，仿佛记忆里那场浓雾弥漫的旧梦。
梦中，他与杨戬于桃树下对饮，化作原型的哮天犬正躺在桃花瓣中酣睡。
忽然，狗儿像是在梦里见到了什么美味一般张嘴一咬，却只咬到满嘴的桃花瓣，有几片花瓣甚至极为刁钻地卡到了鼻孔上面，呛得狗儿不住甩头，油顺的皮毛...
折戟沉沙（29）月下·星河（我感觉可能有点意识流）
沉香x杨戬
背景：《人生长恨水长东》
高亮：文笔自杀，剧情抓瞎，逻辑在偷瓜。
内容魔改，人设ooc，私设如山，这样也能接受？那行，诸君食用愉快。
引：
“皎白的月华如流水一般倾泄而下，静静的穿过了层叠的树影流淌在两人的身上，混着庭院里不知名的香，仿佛记忆里那场浓雾弥漫的旧梦。
梦中，他与杨戬于桃树下对饮，化作原型的哮天犬正躺在桃花瓣中酣睡。
忽然，狗儿像是在梦里见到了什么美味一般张嘴一咬，却只咬到满嘴的桃花瓣，有几片花瓣甚至极为刁钻地卡到了鼻孔上面，呛得狗儿不住甩头，油顺的皮毛如被风吹过的麦浪一般来回晃动着。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笑声一直飘到了天上。”
正文：
回到真君神殿以后，沉香和杨戬对坐于庭院中的石桌旁。
此时的石桌之上摆着一只弯弯壶嘴的小酒壶，以及两只玉白的小酒杯，其中沉香面前的那只酒杯里已经被倒上了半杯晶莹的液体。
“这是……”沉香歪了一下脑袋，看了杨戬好一阵才低小心翼翼端起一只白玉似的小酒杯凑到鼻子跟前，然而这一闻，令他骤然瞪大了眼睛：“酒？！”
“嗯，是哮天犬特意从下界带回来的状元红。”杨戬微微颔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在手上：“人间都以状元红庆祝金榜题名，今日我便借来一用，谨以此酒祝你渡劫成仙。”
“状……”沉香看着杨戬眨了眨眼，然后仿佛手里的酒杯烫手似的，一下子给放回了桌面上，有些局促的用手使劲搓了一下大腿：“我、我……这酒我不能喝。”
“为何？”杨戬眼中生出一丝疑惑：“可是有所不喜？”
沉香当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他之所以会对这股酒香如此熟悉，只是因为当初刘彦昌娶妻时喜宴上用的就是这个酒。
——刘彦昌终其一生也没能考上进士，更遑论状元郎？所以新婚之夜宴请宾客饮一杯“状元红”也算是聊慰平生了。
然而刘彦昌的“聊慰平生”对沉香而言却并非什么值得称道的喜事，自然这美名远扬的状元红酒也算不得什么好酒。
只是面对着杨戬真心实意的关怀，沉香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尚未及冠”来。
“呵。”杨戬愣了一下，然后勾起了嘴角，向来不行于色的面容如被风吹皱的湖面一般荡漾起淡薄笑意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莫不是已经忘记此刻正在天宫之中了？”
沉香愣住。
他好像……确实在天宫中待了好几日的光景了。
所以……
“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杨戬仿佛看穿了沉香此时所想，收敛了几分笑意：“沉香，生辰快乐。”
说完，杨戬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香，然后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
等沉香回过神来时，杨戬已经为自己斟满了第二杯，正举在半空中微笑着看他。
“我……”沉香重新端起酒杯，举杯时脑子一热在杨戬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我也敬您！”
“噹”
在那一瞬间，那朵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云彩悄然散去，露出了那轮半遮半掩的明月。
皎白的月华如流水一般倾泄而下，静静的穿过了层叠的树影流淌在两人的身上，混着庭院里不知名的香，仿佛记忆里那场浓雾弥漫的旧梦。
梦中，他与杨戬于桃树下对饮，化作原型的哮天犬正躺在桃花瓣中酣睡。
忽然，狗儿像是在梦里见到了什么美味一般张嘴一咬，却只咬到满嘴的桃花瓣，有几片花瓣甚至极为刁钻地卡到了鼻孔上面，呛得狗儿不住甩头，油顺的皮毛如被风吹过的麦浪一般来回晃动着。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笑声一直飘到了天上。
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狗儿委屈的控诉。
……
……
“沉香。”
是……谁？
“沉香……”
……谁在叫我？
“沉香，醒醒。”
恍惚间，沉香伸手摁住了几乎要裂开的脑袋：“……谁？”
“沉香……不要去……”
“嘶——”
忽然，一阵几乎要将脑袋劈开的疼痛骤然爆发，疼得沉香大脑一片空白，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后他终于能够睁开双眼了。
入眼，是一片倒悬在漆黑天幕上的银河，每一颗大星之上都有一道自己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影，这些面对着他的人影表情都各不相同，有喜有悲有怨有憎，恍若一幅众生相。
刘彦昌、龙四、百花、杨莲、梅山六友、小玉、丁香、玉帝、王母、孙悟空、哪吒……
沉香的视线缓缓从那些人的身上扫过，眼中却没能生出半点波澜。
直到最后看到了一个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人影。
——就在银河的终点，有一个挺拔而清瘦的白衣人正背对着他。
他面带着微笑，眺望着更远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奇怪。
这个人分明就是背对着他的，但沉香却莫名的觉得这个人就该是笑着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就连只剩下一个背影都带着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温柔吧。
——甚至于他身后那些被微风扬起的发丝都微微的打着卷。
如同在人心上撒了一把天鹅绒羽一般缠绵缱绻。
这个人他认识。
是杨戬。
也只能是杨戬。
沉香笑了一下，下意识朝着那道身影走了一步：“杨……舅舅！”
然而他这一步踏出，顿时银河倒灌斗转星移，原本站在星辰之上的那些人影一个个全部消失。
包括杨戬那道遥远至极的背影。
独留沉香一人站在无边无际的银河上。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沉香一只手按着自己那颗仿佛被关在刀片堆里的心脏，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微笑：“眼看着他消失的感觉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你还没有遗忘啊。”
“沉香。”
那道声音再次从沉香的身后响起来。
沉香回过头，却只能看见浩无边际的星辰，而那些星辰之上都站立着一道背影。
唯独他的身后，是眼眸中荡漾着潋滟柔光的杨戬。
杨戬还是那身初见时的白衣，手上捏着一把钢骨墨扇，打着卷的发丝在风中缱绻交缠着，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底的灰尘似乎都刻满了温柔与俊美。
这是……
刨除了利爪与尖牙，只剩下温柔内里的杨戬啊。
是沉香哪怕在梦中都不敢幻想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个杨戬，沉香下意识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去触碰一下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生怕这个人也如梦幻泡影一般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杨戬脸庞的那一瞬间，他退缩了。
他缓缓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梦，但是他没有那个勇气看着杨戬在他眼前再消失一次。
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我明白了。”
在杨戬温柔至极的目光中，沉香缓慢而坚定的转过了身，然后朝着眼前那片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全新的星空迈出了脚步。
“嗒”
仿佛时光倒流了一般，沉香身上的衣服突然变了样式。
他又穿上了那件从来没能真正摆脱过的银黑大氅，戴上了那只亮银色的飞凤发冠，长长的系带混着灰白的鬓发一直垂到胸前。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此时的沉香脸上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重新亮起光辉的双目比眼中倒映的星河更为璀璨耀眼。
只要结果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就算中途牺牲些又有何妨呢？
杨戬，你当年也是这样想的吧？
……
（未完不续）
我预感结局就快了，应该不会超过十……不不不，五章了（被打死）
更新时间超随意，更新质量也参差不齐，如果想追更，我推荐你们进群，毕竟更新以后我会在群里通知，方便大家掌握第一手更新时间。（说得好像会有人追一样）
嗐，过气鸽子就比比到这儿吧，大家晚安。
高冷天神二哥会因为buff而惊慌失措吗？（31）
人物ooc预警
作者有病预警
文笔奇怪预警
人物心理和对话好难写啊啊啊啊啊QAQ
66.
“内……内兄。”
刘彦昌总算没有直呼什么“二郎神”，而是嗑嗑巴巴地唤出一个双方都觉得别扭的称呼。
但好在杨戬有着极为优秀的表情管理，他轻飘飘地将那片落叶化为湮尘，抬手拂过跑过来的沉香的肩，向刘彦昌走去：“好久不见。”
他也因着两人间这不好言说的复杂氛围思忖了好一会说辞，他毕竟此行不是带着敌意，甚至是为了沉香来寻求和解——和解？他不禁被这词震了一震，好像自己也不相信似的。
杨戬的一生中甚少有过和解。撇开幼时因为犯错与父母进行的掰扯后的恃宠...
人物ooc预警
作者有病预警
文笔奇怪预警
人物心理和对话好难写啊啊啊啊啊QAQ
66.
“内……内兄。”
刘彦昌总算没有直呼什么“二郎神”，而是嗑嗑巴巴地唤出一个双方都觉得别扭的称呼。
但好在杨戬有着极为优秀的表情管理，他轻飘飘地将那片落叶化为湮尘，抬手拂过跑过来的沉香的肩，向刘彦昌走去：“好久不见。”
他也因着两人间这不好言说的复杂氛围思忖了好一会说辞，他毕竟此行不是带着敌意，甚至是为了沉香来寻求和解——和解？他不禁被这词震了一震，好像自己也不相信似的。
杨戬的一生中甚少有过和解。撇开幼时因为犯错与父母进行的掰扯后的恃宠而骄的不情不愿的道歉，其他的皆是激烈到没有二话的死局或是为了某个目的的隐忍伪装、忍辱负重。与玉帝之间的仇怨不可能和解、和兄弟间的误会没有必要和解，内里骄傲得不欲多言的神明早在旁仙日复一日的唾弃与不解中走得太久，那些渐渐推远的、莫名消失的，早在真君神殿明明灭灭的灯火间被日渐习惯，哪怕有什么地方空落落地在响也只剩了一片空白。久而久之，也再没有什么和解的必要，他已无数次幻想过那美好的终局，又何必来毁自己这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可是竟有了个沉香，可是竟出了个沉香！
三妹诞下的小少年眼里有着一整个美好的世界，那世界毫不犹豫地装下了杨戬，用什么花呀草呀光呀雨呀将杨戬层层、层层地裹住，不带任何商量地侵入那片白茫茫的大地；可是少年眼里的那个世界又那么稚嫩那么脆弱，盛满了杨戬不敢、也不愿破坏的盈盈的希望……
于是，他觉得自己活像是被什么蛊惑了，来与这根本不想理会的妹夫来一场至少讨论了沉香未来的谈话。
于是，他扫过一旁的四公主，不动声色地接上刚刚的话：“四公主和……刘彦昌。”
67.
刘彦昌好悬松了口气。
他连忙一口气捋顺了接下来的话，将他那不知为何今天看起来别扭的要命的大舅子带到了屋里坐下——
四公主和沉香看起来比他更着急，那两人自那阵风起的时候眼睛便黏在了二郎神身上，急切得好像生怕这可徒手劈山的神仙像片落叶一样叫风吹坏了似的。
倒也不至于如此。
刘彦昌又小心地扫了眼大舅子苍白的脸……至少……神仙会稍微好上一点？
他这大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息完全闭塞只能凭借些传说的风言风语来猜测神仙的世界的凡人内心里简直塞满了疑问，却仍不敢问出声来。
68.
桌上的宝莲灯自杨戬一进来便开始疯狂地闪着光。
沉香好奇地伸手扒拉了几下，被刘彦昌敲了手背。四公主也一脸惊奇，杨戬却对此视而不见，好似被什么追着赶着似的，面无表情地开口——
“不是说要将一切都告诉沉香吗？”
和先前在屋外完全不同的态度。
“啊，对！”四公主急急忙忙地活跃着气氛，“这还要从……”
“从我为了权势不顾三妹稚子年幼，带兵围剿华山，毁了你们一家和乐，将三妹压于华山下十六年开始。”
“杨戬——”
“舅舅——”
刘彦昌吓得险些打翻了茶杯。
“你在说些什么呀杨戬？！”
宝莲灯闪得更厉害了。
“这不是，事实吗？”
杨戬轻声道。
“什么事实？！”四公主拍案而起，“你是指天奴以南郡几万人人命来威胁你，还是指你强撑重病还在‘掩护’完三圣母后强杀天奴？还是指司法天神劳心劳力、欺上护下不离斯须以致当朝吐血？”
“杨戬，我问你，你去压你妹妹，难道你就不难受吗？”
“杨戬有什么可难受的。”
杨戬的声音又轻又飘，好像浮在什么地方。
“你不难受？你不难受？”四公主几乎要被气笑了，“你不难受又何至于尽心尽力给华山水牢那么好的条件？当年七妹八妹还有……”
“四姨母，别说了。”
沉香想蹭到他舅舅边上，又想阻止龙四公主越发逼人的言辞，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家伙做了这么多？我不说……沉香，难道你真想和你舅舅离心吗？”
“我没……可是四姨母……”
“沉香是个好孩子。”
刘彦昌却开口了。
“倘若内兄真有什么事，倒也不如相信一下沉香。”
他接不上话似的叹了口气：“四公主把他教得很好。”
“内兄，这孩子是很信赖你的。比我们想象中都要信赖。别伤害他。”
杨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微微抬起头来。
敖听心这才看见他的眼神又是一片涣散，被额上流下的冷汗打湿的睫毛又长又黑，可怜地颤抖着，杨戬的呼吸又碎又乱，唇却紧抿着。
沉香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扶在了舅舅身边。
“真君？”
杨戬缓慢地眨了眨眼，“是我的错。”他说。
“我不该……”
“你冷静一点。”四公主起身也想去扶他。
杨戬却猛地抓住桌上闪得可以用来蹦迪的宝莲灯，用力丢了出去——
砸翻了好大一片灯笼。
然后，他自己也随着那丢宝莲灯的劲向前软倒下去。沉香伸手将他抱了满怀，却看见自己衣服上蹭上好大片血。
“四姨母——”
至于刘彦昌，他早就呆在了一边。
二哥：社死了，但没完全社死
宝莲灯衍生文——给岁月以文明（71）
沉香等众人呆立门口，眼神中的震惊渐渐被恐慌取代。这个出血量……不切实际……这不是现实该有的。若说杨戬是被攻击受重创，尚可以解释，比如华山脚下被王母的“血镜”密咒袭击。吴先生说杨戬并未受重伤，如此大量呕血，这意味着什么？医神所说的话当然不会无的放矢，但是在见到残酷的事实之前，他们还是抱着侥幸和希望。现在，侥幸正在一分一分地泯灭了去，希望？希望又是何方神圣？沉香眼中涌起泪，小玉呜咽一声，把头埋进沉香肩膀里。哪吒胸口起伏，目光茫然失措。
吴夲劝大家先回去，有消息他会告知，不要影响病人休息。语言已经苍白，他们能说什么？唯一可靠的，也只有医神的嘱咐。沉香顶着血色尽退的脸帮吴夲劝说着，大...
沉香等众人呆立门口，眼神中的震惊渐渐被恐慌取代。这个出血量……不切实际……这不是现实该有的。若说杨戬是被攻击受重创，尚可以解释，比如华山脚下被王母的“血镜”密咒袭击。吴先生说杨戬并未受重伤，如此大量呕血，这意味着什么？医神所说的话当然不会无的放矢，但是在见到残酷的事实之前，他们还是抱着侥幸和希望。现在，侥幸正在一分一分地泯灭了去，希望？希望又是何方神圣？沉香眼中涌起泪，小玉呜咽一声，把头埋进沉香肩膀里。哪吒胸口起伏，目光茫然失措。
吴夲劝大家先回去，有消息他会告知，不要影响病人休息。语言已经苍白，他们能说什么？唯一可靠的，也只有医神的嘱咐。沉香顶着血色尽退的脸帮吴夲劝说着，大家默默回转。四公主脚步趔趄，神色尚算平静，只是眼神空洞，无玄和小玉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玉鼎留了下来。吴夲施法消去血迹，见杨戬怔怔的，俯下身虚按住他双肩：“存气，勿思，再睡会吧。”杨戬有些心神不属，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手上血迹已退，残痕依稀。吴夲向玉鼎看了眼。玉鼎走过来，轻轻捉住他的手，挪出视线：“我知你现在睡不着，方才失血量太大，听话，你躺下养养神。”哮天犬拖出哭音：“主人，主人你就躺下吧……”杨戬闭了下眼，感到意识在旋转，确实是出太多血了，把他自己都吓着了……玉鼎小心地扶徒弟躺下。杨戬看到房顶也在慢慢旋转，旋成一个万花筒。
吴夲幻出一个小风炉，把四颗紫红色的崎岖颗粒投入沙锅之中，加上数味药材和山泉水，催动法力。“我给你炖碗血紫檀。这是养血的。你真元受损严重，凝血机制自身无法进行修补，若不服药控制，出血还会大发作的。”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但他知道杨戬在听。“你心肌受损，如今自身也无法修补，需要用药控制，否则心疾发作，会异常凶险。”“还有，你内息逆冲损伤了经络……”
杨戬替他接了下去：“……也无法修补，需要用药控制，是么？”吴夲盯着杨戬淡淡然的表情，看了片刻，方道：“经络倒是可以借助外力养好，好歹伤得不算严重；只是真元缺失，一损俱损，陆续会出现并发症。”“什么并发症？”吴夲：“你现在的伤病，包括以前没有彻底养好的，失去本源之力的滋养，逐渐都会控制不住，到时候……”
杨戬不想再看旋转的屋顶，缓缓闭上眼睛：“到时候，逐渐药石罔效，会死……是吗？”
玉鼎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药已经炖好，正取了碗泌汁，此时手一颤，药汁洒出。他的戬儿，什么都明白。很难想象这些讨论可以当着病人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仿佛只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如此安然冷静，却又如此……残酷。
吴夲许久没有回答，他舒出压抑着的气息，听到自己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在说：“先喝药吧。”
暗夜涌将上来，弦月无风，星河寂寥。温暖柔和的珠光灯闪亮了起来。
玉鼎把药端过去，温声：“能坐起来吗？”杨戬睁开眼睛，失笑，有些自嘲：“好神奇，屋顶一直在旋转，就没有消停过。”吴夲挤出一丝笑意：“喝了药就不转了，乖。”
玉鼎让徒弟靠在自己肩上，左手端药，催动法力，把药汁调整到合适的温度。
甫一动弹，脑袋更是昏昏然，天旋地转，杨戬不禁合上眼，感觉到药汁入口，便缓缓地喝了下去。不是很苦，就是有股血腥味，很粘稠，不好喝……以后会一直喝这种药吗，真的是大事不妙……杨戬的思绪又飘到奇怪的地方去了，药碗见底，睡意接踵而至。
玉鼎替杨戬盖好被子，嘱咐哮天犬留意动静，有任何情况直接报告给吴夲。吴夲：“今后他身边不能断人，哮天犬一个顶不住，我去说明情况，安排大家轮值。”玉鼎知道，这是为了防备不知何时便会降临的并发症发作，心中痛极，亘古不变的清淡蕴和，此刻已是分崩离析。
中庭，池塘灯光依稀，柔波盈盈。
吴夲带来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把众人击得麻木。
沉香：“并发症……发作起来会很厉害……”
吴夲：“你们方才也看见了，那个吐血量。”
小玉：“吴先生，您不是可以用药物控制吗？”
吴夲：“药物会逐渐失效的。”
四公主：“逐渐失效……”
哪吒：“吴先生，真的没有救治办法了吗？”
吴夲沉思着，缓缓摇头。
此时，楚慕走进来，说是玉帝的殿前值官正在前庭等候。众人不知何意，沉香和哪吒出去交涉。
原来是风波初定，玉帝王母准备五日之后设宴犒劳众仙，悬镜馆众人居功甚伟，玉帝王母诚心邀请，希望众人一起出席。
沉香听见，脸都青了。若不是天庭太无能，舅舅何至于会……他低头看向值官恭敬递过来请柬，感觉讽刺至极。哪吒已经直接开怼：“玉帝王母还有哪个大脸开犒劳宴会？人间界天翻地覆，众仙出力那是应该的，天庭战役他们有功绩么？留守天界的李天王兵将，只能充作救火队，好意思往脸上贴金？”
值官苦着脸，他知道这悬镜馆众人不服天庭。凌霄失去司法神殿这个中枢，事务纷乱，玉帝根本无心管束。值官哪里敢得罪哪吒：“三太子您老人家说得是，这不，陛下娘娘拟邀请您老这些大功臣赴宴，不然这宴会确实索然无味乏善可陈。”他蓦然住了口，只因发现哪吒情绪不对，目中不知何故竟满蕴着眼泪。沉香紧紧掐着请柬，几乎捏出血来，哑声道：“还请回复陛下娘娘，我们这里有伤患，治病要紧，恕不能与会。”
值官急忙施礼：“是哪位仙君受伤，待小的禀报陛下娘娘，赐下灵丹妙药，论功行赏。”
沉香压住愤怒，泪不受控地颗颗往下掉：“我舅舅，杨戬，终于如娘娘所愿，他快死了，你现在可以去报给他们。”
值官惊怔在原地。
【戬独】罪神 之 威武能屈（三）
补充几个设定：
1.三圣母杨婵更偏向宝前三圣母，情绪表达更为激烈
2.玉帝、王母设定有我自己的理解，涉及到后面的剧情，先不详述。
3.本文构思本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但写的过程中发现我还是舍不得虐二哥、舍不得他所保护的人对他太不好，所以改成了he。
文真的是越写越长～
今天依旧是压二哥失败的一天~
--------------------------
“打入九幽……永世不可超生。”杨戬说出了这句判词。虽早给自己预演了结局，但真到了这一天，接受起来似乎还是有点困难。
“二哥！”三圣母惊诧。九幽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地底最深处。
从未有人能说清九幽的模样。
据曾因好奇靠近九幽的仙...
补充几个设定：
1.三圣母杨婵更偏向宝前三圣母，情绪表达更为激烈
2.玉帝、王母设定有我自己的理解，涉及到后面的剧情，先不详述。
3.本文构思本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但写的过程中发现我还是舍不得虐二哥、舍不得他所保护的人对他太不好，所以改成了he。
文真的是越写越长～
今天依旧是压二哥失败的一天~
--------------------------
“打入九幽……永世不可超生。”杨戬说出了这句判词。虽早给自己预演了结局，但真到了这一天，接受起来似乎还是有点困难。
“二哥！”三圣母惊诧。九幽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地底最深处。
从未有人能说清九幽的模样。
据曾因好奇靠近九幽的仙人所说，哪怕仅是靠近九幽入口都会觉得自己会被无边无际的绝望吞噬；也有法力高强的仙人曾走到九幽边上探了一眼，险些被那厚重阴沉的黑暗给迷惑了心志掉了进去；还有胆壮的仙人试图投下重物测九幽到底有多深，其在九幽旁等待了上百年，也未听到重物落底的声音，只能无奈离去。
若真是有神志清醒的的、永生不死的神掉了进去，在无边无际的绝望里、厚重阴沉的黑暗里、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杨婵只觉遍身冷寒。寒过了被爱她疼她的二哥亲手压下华山、寒过了被关在华山水牢以为等不到一家团圆、也寒过了看着昔日博爱温柔的二哥变成如今让人看不透的二郎神。
在听到杨戬判自己“打入九幽”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慌了。她和杨戬做了几千年的兄妹，知道杨戬此时绝不是在开玩笑；她也知道端坐于高位之上那位尊者的狠，他是真的能判自己的二哥永坠九幽。
她突然意识到，她也许要失去她的二哥了。她不想的，即便在以为彦昌沉香死了的那刻，她也只是不想认他；即便在知道自己二哥被权欲蒙了心的时候，她也只是想让他不要再贪恋权势不要去做那司法天神。
她不想他如此悲惨的。
杨婵急忙松开了与彦昌和沉香紧握着的手，走到了杨戬身边，对着玉皇大帝和西天王母盈盈一拜。
“杨婵，你是要求情？”玉帝问道。
新天条出世后，西天王母就未再说过话，她脸上表情始终不太平静。不过由于御座前祥光最盛，台下众人也无法将王母神色瞧的太清晰。
听到玉帝的问话，王母看了杨婵一眼。
“是，杨婵要求情。”
听到三圣母的回话，仙人妖群中传来赞叹声与唏嘘声，赞的是三圣母的宅心仁厚，嘘的是竟然要为那压妹杀甥的小人求情。
这些声音自然也都传到了跪拜在地的杨戬的耳中。
杨戬所在意的只有杨婵的声音。
虽然肉体的疼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疼得他连直起身来都难以做到。但杨婵的两声二哥实在是动听，杨戬情不自禁想到了一句诗“如听仙乐耳暂明”。
他觉得此刻心情真的是近千年以来最畅快的了。新天条出世了，母亲的污名可被洗刷；三妹也被救出华山了，还是这么心地善良，幽黑的华山水牢也不曾磨灭她的良善；沉香的心智、法力锻炼得都不错，杨家也有了一个不错的后代...至于他姓刘，这不重要，毕竟他身上也有杨家骨血。
杨戬简直想笑。
事实证明，他是真的笑了，甚至还笑出了声。
“杨戬这卑鄙小人，这个时候还想玩弄心计”骂他最狠的一直是猪八戒。
“杨戬，你敢嘲笑三圣母”这么正义感十足的声音听起来像东海八太子。
“杨戬这个恶神，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这声音不认识，听起来也不耳熟。
“杨戬...”
“杨戬...”
许是因被天庭封赏高兴过了头，也许是实在是义愤填膺，反正在听到杨戬这声笑之后，天庭里的讨论声一直没小下去。
杨戬听着这些非议，真的很想告诉这些仙、这些人、这些妖，他真的是开心的笑，不是嘲笑、不是卑鄙的笑、更不是玩弄心计的笑。
可惜他太累太疼，都没有力气去看一眼三妹，更别说分出力气去反驳这些无伤大雅的误解了。
“求的什么情？”玉皇大帝洪声再出，天庭恢复寂静。
“杨婵为二郎神杨戬求情。”杨婵美目含泪。
“他压你于华山之下，迫你骨肉分离二十年，你是要为他求情？”
“是。当他压小神于华山之下，我怨他至极，怨他让我又尝一遍两千多年前阖家团圆梦碎的惨痛。”杨婵转头侧看着杨戬，嘴里说着怨，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心疼。
她顶天立地的二哥正蜷缩在地上颤抖。
沉香听到此话，诧异不已，为什么说是“又”？
他忍不住好奇母亲与……那个人曾经的故事了。
杨戬的确是在颤抖。开天神斧伤到了神魂，本就痛苦不堪。听到杨婵说怨他，被两声“二哥”熨帖了的心又颤了起来，怨和恨通常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杨婵不仅怨他还恨他，他还真不如直接碎了神魂，魂飞魄散算了。
只听杨婵又道：“但我知道我的二哥曾经有多好。”
杨戬闭了一下眼，稍稍卸了一点刚刚的紧张劲儿。
“自从他领悟大爱后，就真的时时刻刻把对三界的爱记在心里，收三首恶蛟、送弱水返天、协武王伐纣、平蜀地妖魔、助除九头蛇……我二哥在上天前的一千多年里真的做了很多很多好事。”
“这么说，你是觉得杨戬变成这样是从上天任司法天神后开始的了？”王母今日早朝首次发声。
杨戬皱了一下眉头，王母是旧天条的坚定维护者，如今乾坤钵被破、华山被劈、新天条应运而出，王母的权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她现在心里正憋着一口气。三妹这番话虽然听得他本人很暖心，但是盛赞他当年听调不听宣的光荣历史恰恰是王母最忌讳的。
“娘娘明鉴，小神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杨婵再拜。
群仙、群人、群妖也议论纷纷。
玉帝依然眉目含笑，他对着王母笑劝道：“亲妹妹夸夸亲哥哥，这也没什么错嘛。”
王母惊诧地看了玉帝一眼。她突然明白了为何玉帝能如此迅速接受天条被换的事实。
因为耗尽心力维护旧天条权威的只有她。而他张百忍，天地共主，只要天地不灭，不管是旧天条还是新天条，都于他无碍。
八百年前，她让杨戬来当司法天神，一步步用隐着西天王母意志的天条天规束缚住了玉帝的权利。
张百忍看似千年不动声色，不过是在等，等着盛极必衰、等着骄兵必败。
如今，杨戬败了，她也输了。
若不是她西天王母也是与天道共生，只怕会落得与杨戬一个下场。
——————————
（写文过程中的一点梗：
只听杨婵又道：“但我知道我的二哥曾经有多好。”
杨戬闭了一下眼，稍稍卸了一点刚刚的紧张劲儿。
“我二哥仅用三年就习得通天本领”
杨戬：……三妹，这时候可不能夸我劈山救母，这打的可是玉帝的脸啊
沉香：咦？娘竟然夸的不是我？
其他一众仙人妖：三圣母是不是才出来神志不清怎么乱夸人啊？
哪吒：……杨戬这厮当年好像就是这么厉害来着，为啥这几年弱了这么多了呢？
（可惜接近真相的哪吒只存在梗里）
【杨戬】公无渡河（32）
*从魔改宝正结局开始，流水账
*宝前宝正设定+一些封神设定+亿些私设
*为了苏二哥不择手段（x），bug多
*努力不黑任何人
*戬独，ooc属于我，他们是神仙
杨戬在瑶池一待就是一个时辰，玉帝还在语带机锋地拉家常，杨戬已通过契约收到了三首蛟的传讯：它找到应龙了。杨戬耐着性子应付玉帝，好不容易才告辞离开，片刻也不停留，带上哮天犬下凡直奔东海。三首蛟仍在暗中跟踪敖广，只在应龙所在之处留下了标记，杨戬隐匿身形，一路感应着三首蛟的标记，七拐八拐绕过各路水族的居所，落在了东海深处一座隐蔽的洞府前。
杨戬警惕地扫视一圈，没有选择破开石门，而是遁光顺着门缝进入其中...
*从魔改宝正结局开始，流水账
*宝前宝正设定+一些封神设定+亿些私设
*为了苏二哥不择手段（x），bug多
*努力不黑任何人
*戬独，ooc属于我，他们是神仙
杨戬在瑶池一待就是一个时辰，玉帝还在语带机锋地拉家常，杨戬已通过契约收到了三首蛟的传讯：它找到应龙了。杨戬耐着性子应付玉帝，好不容易才告辞离开，片刻也不停留，带上哮天犬下凡直奔东海。三首蛟仍在暗中跟踪敖广，只在应龙所在之处留下了标记，杨戬隐匿身形，一路感应着三首蛟的标记，七拐八拐绕过各路水族的居所，落在了东海深处一座隐蔽的洞府前。
杨戬警惕地扫视一圈，没有选择破开石门，而是遁光顺着门缝进入其中。洞里很安静，只有一个水族正在塌上闭目打坐，哮天犬抽抽鼻子，对杨戬点头，确认这就是应龙。杨戬心中有了底，一挥袖制住了他，又随手将桌上的一支笔变成了打坐的应龙模样摆在塌上，单手扛起真正的应龙回了天庭。
真君神殿。
梅山兄弟把证据全部交给沉香，进门后就去忙其他公务了，沉香则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舅舅。期间，沉香还等来了迟到的哪吒，哪吒踏着风火轮，手里抓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龙族，身后跟着个战战兢兢的神仙。
沉香迷惑不解，哪吒骄傲道：“我在这条小泥鳅旁边蹲守了一个月，他心情不好就不管不顾地下暴雨，还要打赶来劝阻的雨师，被我抓了个现行。哼，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雨水疏导走，回来就揍了这小泥鳅一顿，连龙带雨师都带上来了！”
训练有素的灵官们上前来把龙和雨师带走，业务不熟练的沉香负责对着哪吒大哥一通拍马屁，直拍得哪吒心情舒畅，挥挥手道：“我的任务完成，就先下凡去啦，如果二哥需要，我随时可以上天作证！”说完，哪吒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沉香送走哪吒，志得意满地回来整理龙族一案的证据，可理着理着，他又迟疑了起来：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原本看敖广来势汹汹，他还紧张了许久，可到头来却发现这个案子如此简单，是不是有什么关窍他没看出来呢？
杨戬回到真君神殿时，看到的就是个对着一堆文书愁眉苦脸的傻外甥。杨戬挑眉，训练有素的灵官们又上前来押走应龙，沉香回过神，把搜集到的所有证据都交给杨戬。
杨戬坐下细细翻看，片刻后，他难得展颜夸了沉香一句：“证据严密有力，做得不错。”
沉香挠挠头，老实回答：“不止是我，梅山几位叔叔，哪吒大哥，娘还有小玉他们都帮了很大忙。”他想了想，又问：“舅舅，凭这些证据，能推翻敖广的诬告吗？”
“绰绰有余。”
沉香却没有高兴的意思，他手托着腮闷闷道：“舅舅，您有没有觉得，这件案子办得太容易了？东海龙王这样大张旗鼓地闹上天庭，明知我们会去调查真相，却怎么连族人都不约束一下，随随便便就露出了马脚呢？”
杨戬闻言，有些吃惊地看着沉香。从前那个一根筋的少年竟在不知不觉间成长，渐渐学会思考，再没有当年那副让自己头痛的模样了。
杨戬想到这里，心中也不禁生出点欣慰来。
但是，小孩子是不应该知道太多的，有些事情还是糊弄过去比较好。
于是杨戬面不改色：“敖广未必不想约束族人，但他不一定有这个能力。龙族在他们的领地里做了几万年的土皇帝，就算敖广让族人收敛，他们也不知如何才算是收敛，更不要说毁灭证据了。”
杨戬说着，冲沉香笑得春暖花开：“也多亏了你行动够快，出其不意直击龙族的要害，才让他们措手不及，被我们一网打尽。你做得很好，沉香，你真的长大了。”
沉香被他舅的夸奖和笑容搞得晕头转向，天大的疑惑也通通被抛到脑后，脚底发飘地就被杨戬哄回华山去了。杨戬看一眼自家外甥那写满了心花怒放的背影，三首蛟通过契约从遥远的东海发来嘲笑：“小孩子真好骗。”
杨戬无声地弯一弯嘴角，收拾了一下文书，起身往刑房走去。
龙族一案处处都是破绽，因为他们只是一颗不重要的探路石。杨戬走进囚室，他的目光透过这些嚣张妄为的龙族，看见了王母藏在纷繁乱象之后深不见底的眼睛。
应龙从昏迷中醒过来，惊恐地发现自己被捆在刑架上，对面一个司法天神正看着他，冲他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可惜，应龙完全不懂欣赏，这样一副美人图落在他眼中，简直比阿鼻地狱还恐怖。
应龙勉强咽了口唾沫，杨戬已经开口了：“雨师应龙？”
应龙不语，杨戬也不在乎，继续问：“王母娘娘给你和龙族许了什么条件，让你们这样奋不顾身地当马前卒——是许诺让你上天做官，得王母眷宠？或是让龙族重掌司雨大权，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入主雷部？娘娘许你锦绣前程、让你来对付我时，她有没有说过，你被我抓住了会怎么样？”
应龙额头见汗，可还是抿着唇不说话，杨戬绕着他慢慢转了半圈，语气越发轻缓，话中的杀气也越发森然：“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清楚，娘娘要对付我，我哪怕是为了自保，也不会放过你这颗棋子。荣华富贵固然诱人，但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到，是不是？”
应龙声音颤抖地开口：“你权势再大，也不过是个臣子，不能越过王母娘娘，也不能越过天条，整个三界只有六个雨师，你不敢违逆天条擅自杀我。”
杨戬嗤笑一声：“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你的性命在我手上，我若落败，便再无顾忌，在我失势之前必定杀你。可我若是取胜，而你又提供了有用的情报，那凭着司法天神的权力，我还能在王母面前保下你，王母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该如何选择，你自己考虑清楚——我的问题只有一个：王母转世之后，成了什么人？”
应龙表情挣扎，好半天才颓然道：“我之前面见王母，是在益州府的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她在那里等着我，我无法借此推断她的来处，而且，王母虽然转世为凡人，但还是有些神通，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我看不清她的相貌。我虽然见过王母，但根本不知她是何身份，你的问题，我答不上来。”
“那你可看清她的衣着？把王母与你见面的经过，从头到尾全部说给我听。”
……
许久，杨戬走出囚室，招来梅山兄弟吩咐道：“我要寻找益州府某一个官宦家的孩子，让弟兄们立即带上兵马，在益州城周围暗中设下结界，盯住益州府的所有官员，不要让他们府中家人与任何与他们有关的凡人离开府城。”
梅山兄弟应下，各自下界不表，杨戬则带上一堆的供词和证人，径直往瑶池去了。
玉帝近日来越发感觉到了杨戬一派、或者说新天条的威胁，行事也越来越不加掩饰。他公然对新天条发难，几乎撕破了脸皮，虽说手段粗暴，但三界主宰的地位摆在那里，杨戬便没有了曲线救国之路。杨戬此行一步也不能退，只有用最确凿的证据和最强硬的态度，才能压过闭着眼睛高高在上的皇权。
瑶池。
玉帝正喝着小酒欣赏美人歌舞，就见二郎神押着些奇形怪状的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及至跟前，杨戬一拱手道：“陛下，龙族与雨师纠纷一案已经查清，小神特来向陛下禀报。”
玉帝就皱眉：“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何不能留到明日早朝再讲？”
杨戬答道：“龙族之案本身的确不是大事，但新旧天条的更替却是一刻也等不得，还请陛下恕小神不敬之罪。”
玉帝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你说吧。”
杨戬就把整叠的供词往玉帝面前一摆，道：“敖广状告雨师欺压龙族之事实属子虚乌有，雨师言龙族不听号令则确有其事。河间郡九河龙王恣意妄为，三月不行雨，雨师连发二十一道调令催促，龙王视若无物……北江龙王滥施暴雨草菅人命，并殴打前来劝说的雨师。更有雨师应龙与龙族串通，在辖区之内引发天灾，滋生凶兽，并嫁祸于上司雨师毕星。龙族之罪可谓罄竹难书，小神已将供词和嫌犯都带来了。”
玉帝皱眉，看也不看供词，只盯着继续说话的杨戬，杨戬道：“若陛下对本案事实没有异议，是否可以治敖广诬告之罪，龙族作乱之罪，并在三界之内重新适用新天条了？”
杨戬语气强硬，玉帝像是一头权威受到挑战的狮子，露出被冒犯的神色，杨戬好似感觉不到玉帝的怒意一般，无动于衷地继续道：“陛下，新天条乃是女娲娘娘的圣物，三界之间一日不用新天条，天庭的威信便会堕一分，小神也是在为天庭着想。”
“按照新天条的规定，朕还得赏你，是不是啊？”玉帝语气冰冷。
“小神惶恐，小神身为司法天神，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杨戬回答，脸上没有一点惶恐的意思。
玉帝不说话，带着主宰三界的专断气场逼视着杨戬，杨戬分毫不让地直视回去，两人僵持片刻，玉帝目光移转，落在杨戬周身浅淡了许多的神光上。
新天条也好，杨戬也罢，都是天道所承认的。
玉帝想到这里，终究有所忌惮，他眯了眯眼睛，放松下来重新靠回椅背上，拖长声音嗯了一声：“算了，龙族和天条的事，就照你说的办吧。按照新天条的规定，朕的确该赏你。”
等杨戬回真君神殿写完对龙族和雨师的判决，最早发下去的重启新天条的命令已在凡间通行了七八天。杨戬刚放下笔，忽然就听三首蛟在脑海中撕心裂肺地嚎：“主人我跟着敖广找到王母了——主人你快来王母脱离肉身想回归天庭啊啊啊我拦不住她——王母魂魄被结界拦住了她现在还是凡人魂魄但很快就会归位了我不敢抓她主人你快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地时差太大，杨戬不敢耽搁，飞身下界直冲益州。
杨戬按下云头，一眼就看见结界边上化做原型瑟瑟发抖的三首蛟，以及被困在蛟身和结界之间的女孩魂魄。
杨戬犹豫片刻，还是撤去隐身诀，在女孩身前现身拜道：“杨戬见过娘娘。”
女孩，也就是转世的王母扬起下巴看了杨戬一眼，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险恶的笑：“二郎神，你果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戬低头道：“小神糊涂，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王母勾起嘴角：“你若不知道本宫在说什么，又怎会在此地设下结界？你若是糊涂，整个三界都没有聪明人了。”
杨戬沉默。
王母慵懒地往三首蛟身上一靠，也不管这蛟皮垫子已经抖若筛糠，慢条斯理地说：“自转世以来，本宫用凡人之身感应天地之气，却觉这天地大道与正在运行的天规之间总是有种悖逆之感。本宫越是长大，新天条落实的部分越多，这种悖逆的感觉就越强烈。本宫下凡之前想不到你竟如此胆大妄为，下凡后倒是猜出来了。”
杨戬似乎毫不意外，平静道：“因而凶兽之事后，娘娘就授意龙族诬告雨师，使得一部分旧天条被重新启用。”
王母咯咯地笑出声，清脆的童音此刻听上去竟像是死亡的钟声一般：“你猜怎么着，旧天条被使用的日子，天道和天条的悖逆感轻了不少，可在新天条被重新启用后，这种感觉又加深了。”
王母笑着，忽而眉毛一竖，厉声道：“杨戬，你好大的胆子，连天条都敢染指！你处心积虑密谋了多久，连本宫先前都被你放出的消息误导——什么新天条是女娲娘娘放在华山的，你把三界众生都当傻子糊弄，心中可还有尊卑纲常？就算把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都不足以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杨戬被王母劈头盖脸地呵斥，脸上却没什么害怕的情绪，他只是垂着眼，语气沉沉地叙述：“如此说来，娘娘此番主动放弃凡人肉身，便是要回天庭治杨戬的罪了。”
王母的魂魄还是幼童的形态，却丝毫不减三界共主的气势，她冷笑：“你用结界把本宫困在此处，难道还能永远困下去吗？等本宫褪去凡人魂魄的的束缚，你的这点杂兵，这条妖蛟，还抵不上本宫的一根手指——杨戬啊杨戬，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在瑶池发下的毒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片刻之后本宫归位，定会让你这乱臣贼子知道天诛地灭是什么滋味！”
三首蛟无法克制心中的绝望，王母即将归位，一切都完了。它心如死灰地看向杨戬，却见它主人重新抬起头来，容色坚定，眼中似有火焰燃烧。那神情落在三首蛟眼里，不像是恐惧。
三首蛟一愣，杨戬已经如闪电般出手，转瞬间就在王母的魂魄上设了十几道封印。王母万万没想到杨戬竟胆大妄为到对她动手，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瞪了杨戬一会儿，还是无法控制地缓缓陷入沉眠。
三首蛟被这变化惊呆了，它结巴着问一脸平静的杨戬：“你、她、你、你你你对王母做了什么？”
杨戬伸手抱起王母的魂魄，掐着隐身诀往城里走，边回答道：“我封了王母的记忆和所有可能的神通，让她彻底成了一个凡人。”
三首蛟张口结舌：“可、可可可那可是王母，你怎么敢对王母……”
杨戬跃上益州知府家的墙头，顺带看了这条笨蛟一眼：“怎么，还不明白？没有记忆的王母从此会安心做凡人，阳寿尽后才会回归天庭，再也坏不了我的事。等王母终于能回来秋后算账的时候，世上早已没有我了，既如此，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三首蛟无言以对，甚至觉得杨戬说得很有道理。它啧啧两声：“你现在就是个亡命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杨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来，没有否认。他挥手将魂魄推入灵堂，一刻钟后，堂前的棺材里传出了女孩稚嫩的哭声。
只是想看文，没想到居然观摩了一出大戏，先不说那个梗图是否过分，但是据我围观那些神话粉的发言来看他们生气并不是因为那张图，图只是个导火线，不过是他们本来就讨厌焦恩俊罢了，为什么呢，说焦粉拉踩别的杨戬，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喜欢哪个杨戬你就产出哪个杨戬好咯，管焦粉什么事，还有最多的言论就是焦戬人设抄袭西游记杨戬，我简直一个大无语，无论哪个版本的杨戬人设不都是根据西游记还有一些古籍来改编的吗？哪来的所谓的抄袭一说？宝莲灯这个影视作品本来就包含了一点点的西游记剧情，所以杨戬人设听调不听宣有问题吗？如果焦戬不是这个人设，你们是不是又要说改编不是乱编？更有甚者说焦恩俊就是一个普通帅哥（普通帅哥焦恩俊哈哈哈哈...
只是想看文，没想到居然观摩了一出大戏，先不说那个梗图是否过分，但是据我围观那些神话粉的发言来看他们生气并不是因为那张图，图只是个导火线，不过是他们本来就讨厌焦恩俊罢了，为什么呢，说焦粉拉踩别的杨戬，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喜欢哪个杨戬你就产出哪个杨戬好咯，管焦粉什么事，还有最多的言论就是焦戬人设抄袭西游记杨戬，我简直一个大无语，无论哪个版本的杨戬人设不都是根据西游记还有一些古籍来改编的吗？哪来的所谓的抄袭一说？宝莲灯这个影视作品本来就包含了一点点的西游记剧情，所以杨戬人设听调不听宣有问题吗？如果焦戬不是这个人设，你们是不是又要说改编不是乱编？更有甚者说焦恩俊就是一个普通帅哥（普通帅哥焦恩俊哈哈哈哈哈哈哈）配不上杨戬的容貌，说宝前没有滤镜，焦恩俊面黄肌瘦不好看，先不说宝前的时候焦恩俊已经40几了，宝前那会他婚姻出了问题，整个人憔悴了一点不很正常吗？这说到底不还是因为讨厌焦恩俊吗？咋的，杨戬tag里面都是焦戬你不平衡了？你算什么东西
真心话大冒险之陆大人的敌人
一日，《锦衣之下》众人聚餐。
他们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轮到陆绎，他选了真心话。
今夏问：“大人，你平生所遇敌人，谁最弱？”
陆绎脱口而出：“谢霄。”
谢霄：“……”
众人笑。
再次轮到陆绎，他依然选了真心话。
今夏问：“大人，你平生所胜，可有赢得什么是你最惊喜的？”
陆绎微微一笑：“你啊。”
一日，《锦衣之下》众人聚餐。
他们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轮到陆绎，他选了真心话。
今夏问：“大人，你平生所遇敌人，谁最弱？”
陆绎脱口而出：“谢霄。”
谢霄：“……”
众人笑。
再次轮到陆绎，他依然选了真心话。
今夏问：“大人，你平生所胜，可有赢得什么是你最惊喜的？”
陆绎微微一笑：“你啊。”
青冥（番外）
元宵节（3）
这是新天条出世的第五年，天界变了个模样，可这些都与凡人毫无关系，他们只是有条不紊地过着宁静的日子，神仙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新天历五年上元夜，雪将草色融化，梦被花灯点燃，星河璀璨穿城而过，宝马香车逐月而来。
杨戬与玉鼎真人并肩穿行在灌江口的街头，孩子们提着形状各异的花灯嬉笑着跑过他们身旁。伴着敲锣打鼓声，那十几人抬起的红龙，追着彩球，飞腾跳跃，时而如飞冲云端，时而若入海破浪，龙身上描绘的鳞片精致而细腻，倒真有几分像了他认识的龙族原型。
感到些许有趣的杨戬眼珠一转张口一吐，霎时那龙腹下翻涌起一片云雾，直让周遭的百姓惊呼“神龙显灵”，倒是土生土长长的灌...
元宵节（3）
这是新天条出世的第五年，天界变了个模样，可这些都与凡人毫无关系，他们只是有条不紊地过着宁静的日子，神仙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新天历五年上元夜，雪将草色融化，梦被花灯点燃，星河璀璨穿城而过，宝马香车逐月而来。
杨戬与玉鼎真人并肩穿行在灌江口的街头，孩子们提着形状各异的花灯嬉笑着跑过他们身旁。伴着敲锣打鼓声，那十几人抬起的红龙，追着彩球，飞腾跳跃，时而如飞冲云端，时而若入海破浪，龙身上描绘的鳞片精致而细腻，倒真有几分像了他认识的龙族原型。
感到些许有趣的杨戬眼珠一转张口一吐，霎时那龙腹下翻涌起一片云雾，直让周遭的百姓惊呼“神龙显灵”，倒是土生土长长的灌江口老人看了淡定非常。
“老人家，你们怎么都不惊讶的？”因为越是年长之人，对神灵越发敬畏，故而有人不禁发问。
“大惊小怪，什么龙神，分明是我们灌江口的二郎神，他显灵有什么奇怪的？”
杨戬见人群乱成一团的样子，缩着脖子把半张脸埋进领口的绒边里低低地笑。
玉鼎真人挑眉看徒弟，他眼睛弯着，两颊被街上的烛火照成了橙红色，眼角眉梢全然放松地伸展开，再看不出半分传闻中的阴郁冷肃的天神的影子。
“灌江口是个好地方。”玉鼎真人有些感慨。
“我就知道师傅也会喜欢的，这里真的很不错。”
杨戬的眼里映照着万家灯火，玉鼎真人眸中却只有他。
能让你为自己而喜悦的地方都很好，不是因为这些人和这景而已。
他们等着游行的队伍路过。扮成狮子的人眨着大眼蹦跳着向前，提了花篮的姑娘偶尔撒下把粉红的花瓣，坐在轿子里的小丫头则探出脑袋左顾右盼， 向周围的人们热情招手。
人群簇拥着这支迎春的长队行在街上，如同一条光带顺着河床缓缓地流向远方。
杨戬没有跟上去，他带着师傅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上面已经星星点点浮着不少花灯，大半是睡莲模样的，还有一些手巧的，做出了新奇的样式。
“你带贫道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放花灯啊，师傅。”
杨戬凭空变出两盏莲灯，递了一只给师傅。
“我们蜀地放花灯时许的愿也是很灵验的呀。徒儿手不够灵巧。做不出多精妙的，就这小小两只，还是花了几天琢磨出来的呢。”他有些抱怨地说。
“所以你这几日都是在做这件事吗？”玉鼎真人细细瞧着巴掌大小的花灯。
“是的，师傅可以不生气了吗？”杨戬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聪明罢了，笨手笨脚的。”玉鼎真人侧过脸去。
师傅，徒儿看见你笑了！三只眼睛都看到了！
“许了什么愿？”
玉鼎真人见杨戬托着莲灯的手平缓地沉入水中，很顺利的浮了起来。
“愿世间再无流离失所之人。”他低低的声音暗含的伤感被师傅捕捉到，但很快又扬了起来，“师傅呢？”
“贫道哪有什么愿望。”
唯愿杨戬无病无灾。
【人生同人】可否重来之三十二
十二、鬼门关前遇鬼王
哪吒苦思冥想的当头，杨戬也是在努力的回忆，想记起上次去地府究竟是什么时候，只是那些画面就像是跌落在地上的水滴，看到的时候，它就已经支离破碎，想要抓住，更是徒劳。
闭了闭目，杨戬忽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玉兔不知何时已爬上树梢，清冷的光辉透过树影，撒在杨戬面上、身上，映射出一片斑驳，更显得他神情晦暗难明。杨戬盯着那轮明月，目不转睛，隐隐约约的，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而那边，哪吒几乎快要想破头，也没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有...
十二、鬼门关前遇鬼王
哪吒苦思冥想的当头，杨戬也是在努力的回忆，想记起上次去地府究竟是什么时候，只是那些画面就像是跌落在地上的水滴，看到的时候，它就已经支离破碎，想要抓住，更是徒劳。
闭了闭目，杨戬忽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玉兔不知何时已爬上树梢，清冷的光辉透过树影，撒在杨戬面上、身上，映射出一片斑驳，更显得他神情晦暗难明。杨戬盯着那轮明月，目不转睛，隐隐约约的，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而那边，哪吒几乎快要想破头，也没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有些抓狂地握紧了小拳头，正打算撺掇杨戬和他一起打下去，谁料一抬头就看见这么一副画面。
大半身体都没于黑暗的杨戬让哪吒无由的感到一股不安，微风拂过树枝，投在他身上的树影轻晃，影影绰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暗夜的幽灵，又像是曾经的遥远岁月中他重炼的元神，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散。而他仰望月光的专注更让哪吒记起了那个低矮的小屋中……“杨戬大哥！”想也不想的，哪吒直接冲进杨戬怀里抱住他。
“哪吒？”被突来的冲力打断了思绪，杨戬莫名的看着哪吒，不知道这个小友这会儿又玩的哪出，“你想到办法了？”杨戬猜测。
“没有……”哪吒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那你这么高兴的扑我身上干什么？！
哪吒也看出风向不对，赶紧说道：“不过我觉得，杨戬大哥，凭咱俩的实力，单个下去是肯定不成的，但是一起去应该问题不大，所以咱们这就下去好了！”
杨戬面无表情，微低着头，瞅着他不说话。问题不大？明明问题很大的好么！单个的实力都不成，两个人捆一块就能发挥出成倍的战斗力？这不是扯淡！若是配合不好，说不定两个还不如一个！而且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有可能被一网打尽了。
而哪吒呢，刚说完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急糊涂了这是！这话怎么说的！诶，不会挨排头吧？可怜巴巴地看向杨戬，哪吒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免于“挨训”，事实上，杨戬也的确没有训他这口不择言。
因为就在哪吒刚把头抬起来看向杨戬的下一秒，他就看到一道光芒从杨戬襟口飞了出来，跟着，犹如雨后的霓虹横空，又如夏日的惊雷裂穹，突然出现在夜幕下的匹练般的光芒晃得哪吒瞬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不禁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而等他再度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灰蒙蒙的晦暗，哪吒使劲眨了眨眼睛，半天才适应现在的光线。
不知这是何处，那灰蒙，原是此间的空气，又或是雾气？同样灰暗的还有头顶的天空，相近的颜色总让人觉得抬手可触天，却没有给人以豪情，反而是有种天穹会随时倾覆压顶之感，令得心头说不出的压抑，而目光所及，看不到半点生机，地面亦是了无生气的死灰，但细看能发现，那灰色带着一种异样的白，不是正常的纯白，也不是死气沉沉的惨白，倒像是朽骨的那种枯白，给此处更添了几分悸人气息。
极目远眺，但见天地近乎一色，又恍似披了一层轻纱，笼着一层迷雾，以哪吒的目力，瞧着远处也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觉此处空间应是极为辽阔，身在此处，自感此身无比渺小，不见天之极，不晓地之尽。
看了小片刻，哪吒便是收回目光，在左右找了找，很快就看到了杨戬，只见他站在不远处，微闭着目，一手按着额角，剑眉轻蹙，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杨戬大哥！”哪吒快跑两步，“你没事吧？”
听见哪吒的声音，杨戬也是睁开双眼，迅速打量了一下哪吒，然后轻轻点头：“我没事，你呢？没受什么伤吧。”“没有，我很好。”哪吒四处看了看，疑惑道，“杨戬大哥，这是哪儿啊？”杨戬看眼哪吒，目光投向身左远处：“黄泉路。”
“黄泉路？！”那岂不是说，已经到地府边缘了？顺着杨戬的目光望去，运极目力瞧了半天，才看出那片灰色中似与别处有所不同，无风拂过，灰雾却如浪波动，细细观察下，哪吒才看出，那一处处的波动，自有迹可循，远远望来，整体似直线前进，又看了一会儿，哪吒蓦然睁大眼睛，扭头道：“杨戬大哥，那些……是亡故的人？”
杨戬轻轻颔首：“应该就是了吧。”目光顺着那些亡魂行进的方向移动，最后定格在一处，“那儿，大概就是鬼门关了。”
灰雾翻滚到那里犹如撞上礁石般回落、四散间，隐约可见一座高大的牌楼伫立，上面，似乎还挂着匾额。
“那我们还等什么？”哪吒雀跃道，“这就过去吧。”“恩。”杨戬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眼看就到地头了，哪吒也不那么急了，和杨戬不紧不慢的往那边走，路上，哪吒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杨戬大哥，咱们是怎么到这儿的啊？我只看到一道光，唰的一下，再睁眼就发现身在此地了。”
杨戬侧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应该想到的。”“我应该想到？”哪吒有些迷茫，皱着小眉毛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是那宝贝对不对？”杨戬点头，小哪吒看到自己猜对，更是开心，“果然好宝贝，知道咱们有难题要解决。诶，早知道借助它就能下来，咱们就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了。不过，杨戬大哥你是什么时候让它认主的？怎么我不知道？”
杨戬敛目：“我还没炼化它。”自从龙神把这东西给他，他就没有拿出来过，何谈炼化、认主？
“咦？没认主？那它怎么会出来？”哪吒这下可不懂了，想了想，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宝物有灵，这才出来帮忙的！”想想三圣母的宝莲灯，都知道护主，毋论这个看起来比宝莲灯还厉害的量天尺？不过要这么算，这尺子是认可了杨戬大哥吗？哪吒转头看了看杨戬，这应该是好事吧？
“宝物有灵？”杨戬倒是丝毫没感染到哪吒的喜悦，声调依旧淡淡的，“或许吧。”说来，量天尺自到他手，就无任何异象，怎么早不动，晚不动，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动静？真是宝物有灵？可没有炼化的法宝，又岂会帮他？想到这儿，杨戬眸色暗了暗，似有意若无意的稍稍抬头，看了上方一眼。随后，不着痕迹地抬手按了按额角，轻呼一口气，打从下来他就感到一些不适，心口像蒙上了一层阴霾，沉重得紧，而灵魂深处也传来一阵阵的压抑感，连带着头昏沉沉的。越靠近鬼门关，这种感觉就越清晰。看看前面，杨戬侧首对哪吒道：“前边，就是鬼门关了。快走吧。”现在他只想赶紧找到那两人的魂魄，然后早些离开这里。
“恩！”哪吒重重点了点头，当先走了过去。
且不言鬼门关前如何，却说在杨戬和哪吒刚进地府之时，无边幽冥深处，一双眼眸徐徐睁开，不见了昔日的凌厉与张狂，如今有的只是如水的沉静和悲悯，那目光的主人许是久不活动，抬首间竟是有些迟缓，目光透过无边汪洋，望向冥府边缘。
而与此同时，距离这里甚远的第五殿中，正协同阎罗处理事务的判官笔下一顿，跟着侧耳倾听，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何事？”坐在殿上的阎罗王也是注意到判官的异样，待他望来，便是沉声问道。
判官起身，禀明道：“大帝有谕，酆都有贵客到，命我前往相迎。”“哦？是大帝谕下？”阎罗王眼中光芒一闪，那位可久不理事了，为何今日……心念既动，当下屈指算过，随即了然道，“原来如此，你自该前往。且去吧。”
“是。”判官得了阎罗许可，遂起身出得殿去。
鬼门关。
高大的牌楼如同亘古存在般稳稳伫立，上挂匾额，写着“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金色大字，即使是在这样阴沉的黄泉路上，也挡不住那字上的浩浩之气，关前还有塑着“阴曹地府”四个大字的亭子，亭子前有一棵树，树旁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此冥府也”。
而在牌楼后，路两旁各有九座一人多高、栩栩如生的鬼怪石像，姿态各异，却都是狰狞丑恶，令人望之生畏。若是此刻有识货之人在场，定能认出，那十八座石像便是地府赫赫有名的十八鬼王！
但遗憾的是，杨戬和哪吒一个失忆，一个压根没来过地府，不晓得其中利害，就那么跟着一众亡魂往鬼门关走了过去。
前边的鬼魂一个个都顺利过了关口，到了杨戬和哪吒时，当先两座石像蓦然活转过来，化作两人高的巨大鬼怪，挡住了二人去路。
“尔等何人！胆敢擅闯我幽冥地府！”左边的开口便是喝问，声音洪亮如雷震。
“生人到此何事？”右边的虽也是个大嗓门，但语调却较左边的要温和一些。
感受到二鬼身上那鬼王级别才有的浓郁鬼气，杨戬和哪吒对望一眼，心下都有些发沉，杨戬上前道：“在下与我这位兄弟乃阐教门下，此番前来是有要事要求见阎罗，还望二位通融。”
“阐教？”右边无量鬼王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道，“既有要事，自当通融，只是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这……”杨戬迟疑了一下，但看这位似乎颇好说话，是故只略想了一下，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是这样啊。”两位鬼王闻听这等惨事面上却丝毫未变，甚至连语调也未曾改变，左边恶毒鬼王大咧咧的挥了挥手，哼声道，“既是入我地府，便是命数如此。尔等也是修士，岂能妄加干预六道轮回？念尔等年幼无知，且是阐教门下，此番便不追究你们擅闯幽冥之罪，速速回返！”
“诶……”无量鬼王拦了他一下，扭头看向二人，淡声道，“我哥俩在此并未留意你们所说的生魂，但想来依你们口中的时间推论，早该由几位老爷审判完毕，该如何自如何了。便是我哥俩放你们进去，你们也不过白跑一趟，莫不如就此回头，怎样？”这话虽说得委婉，但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却与恶毒鬼王一般无二。
“你们！……”哪吒本来都不想说话，生怕把事情搞砸了，但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怎么连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啊？”
“恻隐之心？”两位鬼王闻言神情都有些古怪，互相看了一眼，蓦然间哈哈大笑道，“小娃娃，吾等在此不知守了多少岁月，来来往往哭哭啼啼的冤魂也不记得看了多少，后边诸多地狱里没日没夜的号哭更是听得我们兄弟耳朵都生了不晓有几层的老茧，相较而言，你们那事又算得了什么！”
杨戬微微蹙眉不语，而哪吒则是气得直磨牙，小手已经握紧了身上的乾坤圈：“这么说，你们是决意不让了？”
“恩？”两位鬼王居高临下，自是没有漏掉哪吒的表现，脸色也是逐渐阴沉了下来，无量鬼王也没有了先前的好语气，淡淡道：“娃娃，规矩就是规矩，你想打破……”说到这儿又故意上下扫了他一眼，方接道，“却是没可能的。最后再费句口舌，你二人现在回返，还来得及。”旁边恶毒鬼王适时接过了话头：“不然……”
“不然怎样？！”哪吒挺直了脖子，一手摘下乾坤圈，一手握紧混天绫，“小爷我今天就要看看，我要进这地府，何人敢拦！”
“呦呵，”两位鬼王见状也不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小哪吒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自顾讨论起来，“想不到这娃娃还有几分胆气。”“多少年了，兄弟都忘了上一次有人在这鬼门关前放肆是什么时候了。”“啧啧……”俩鬼王咂着嘴，均有种“自己忽然老了”的感觉。
杨戬一直冷眼旁观，眼看哪吒出言不逊也未加阻拦，只是在心中分析着目前的情况，思考对策，忽然，他双眉一扬，看向二鬼王身后，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将哪吒半挡在身后。
地面震颤间，又有两道巨大的人影走上前，一个陌生的声音兴致勃勃的传过来：“呦呦呦，有人闹事？”又听另一个声音嚷道：“无量、恶毒，你俩忒不够义气，有架打也不知喊兄弟们。”
无量和恶毒二鬼王闻言侧身，让出一条路，而看清后方来人，无量鬼王笑道：“不过是俩娃娃，我哥俩就能打发了，又岂敢劳烦各位兄弟？”“诶，这话可不对，”后来的一鬼王晃着手指，“这么多年都是你俩打头阵，有事都是你俩过手瘾，我说，也该换换班了吧？”
哪吒看着四鬼王完全无视他，自顾寒暄，气得小脸涨红，而杨戬在看到后来两鬼王的面貌时瞳孔微缩，已经认出这二鬼王与先前位列第三第四的石像一般无二。
隐在衣袖下的左手悄然紧握成拳，杨戬目光闪烁，只是头先的二鬼王已经不好打发，再加上后面的两个……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而且……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那件事，心下更沉重了几分。
那边，四鬼王已经闲谈完毕，也终于是想起来还有正事未解决，三双眼睛齐齐看向杨戬和哪吒，目光里端的是不怀好意。旁边无量鬼王隐晦地撇撇嘴，眼里带着几分同情，叫你俩走，你们不走，现在就算想走，也晚了！后来这啖兽和血虎可没我们哥俩这么好说话喽。
感受到后来二鬼的危险，哪吒当下将风火轮也唤了出来，那边杨戬亦是摄出了三尖两刃枪，隐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紧了量天尺，以防万一。
三鬼王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如临大敌的表现，丝毫不以为意。彼此挤眉弄眼，像是在交流由谁出战。本来么，欺负俩小孩子已经够不地道了，要是再三个打两个，就更跌了鬼王的身份。出去一个，也就是了。
不过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没等三鬼王讨论出个结果，杨戬和哪吒心有灵犀般目光同时投向对方，跟着扭头便齐齐发动了攻势，目标不约而同：恶毒鬼王！
不得不说两兄弟在挑选对手这上面，竟是齐心得很，不过倒也难怪，后来的两鬼王明显不好惹，头前的无量鬼王也客气得很，这么一算，也只能选恶毒鬼王了。
而恶毒鬼王一看哪吒和杨戬居然都挑他来下手，当即怒吼一声，迎上前去。“你们两个娃娃好大胆子！竟敢先动手！”恶毒心里又郁又怒，郁闷的是他们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就让这俩小娃打了个措手不及；怒的是，他们四个鬼王站在那儿，这俩小娃竟然都挑了他来下手，合着就他长得好欺负？！
哪吒和杨戬闻言不由得又对视了一眼，跟着又迅速分开视线，手上攻势不但不缓反而更快了几分。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明知实力不如人，还不抢个先机，傻乎乎等你们商量好了怎么烹制我们？我俩有这么傻吗？！
那边啖兽和血虎鬼王在见到哪吒和杨戬率先动手选定了目标，虽然满心不甘，也只能颇为遗憾地退了开去，联同无量在旁控制住往鬼门关而来的一众亡魂，以免被恶毒鬼王的攻击伤到。这倒不是他们有多在意这些魂灵的安全，而是怕万一有所折损，回头被几位老爷得知后会治他们兄弟的罪。
这中间，恶毒鬼王和杨戬二人也是打了个难分轩轾，杨戬和哪吒虽说功力不及恶毒鬼王，但是胜在身形小，闪躲挪移空间大，且战斗经验也都丰富，每每在恶毒鬼王的攻击落下来之前躲了开去，而他俩的武器却结结实实落在恶毒鬼王身上。
“吼————”久攻不下，恶毒鬼王仰天怒吼一声，这下子动了真怒，招式顿时凌厉了起来，哪吒和杨戬同时感受到了压力，闪躲间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身形有了几分迟缓。
恶毒鬼王趁热打铁，一招逼开了哪吒，扭头一双惨绿眸子盯住了杨戬，连躲闪的机会都不给他，一大团阴气已是当头罩了下来！
“呃——”被阴气整个笼罩，杨戬只觉得一股阴沉的寒意迅速钻进骨血，随之而来的是魂魄一阵动荡，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半跪了下去。
“杨戬大哥！”哪吒看到杨戬缓缓倒下，顿时惊得是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就想冲过去，但是几番努力都被恶毒鬼王拦住。
信手化解哪吒的攻势，恶毒鬼王还有余暇转头望向杨戬，惨绿鬼眼里闪动着一丝惊诧。旁边的三鬼王此时内心也有几分惊讶，杨戬的情况自然是瞒不过他们这几个和魂魄打了不知多少年交道的老鬼，而杨戬哪吒二人中又以杨戬为首他们同样看在眼里，恶毒鬼王挑杨戬下手本是意料之中，令他们奇怪的是，以杨戬的体质被恶毒鬼王的积年阴气侵体，竟然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倒下，这份意志力，着实了得！
目光扫过杨戬紧攥枪身、业已发白的指节，三个鬼王互相看了看，都是挑高了眉毛，看来不是恶毒的阴气质量下降了啊……啧啧，这娃娃，有点意思！
且不说哪吒此刻内心是如何的悔恨交加，恶毒鬼王却是有些烦了，随手将哪吒推出去一段距离，转身一只大掌对着杨戬就劈了下来！
这要是落得实了，杨戬不死也得重伤。
而这时候，哪吒赶之不及，三鬼王自顾看戏，杨戬闭着眼睛兀自稳定体内动荡的神魂对外界动静充耳不闻，量天尺安分地躺在杨戬的手心里全无动静……
眼看着恶毒的手掌离杨戬头顶不足一尺，即将落在杨戬身上，这时，一声惊喝如晴空霹雳般蓦然在鬼门关上方炸响：“住手！”
【人生同人】可否重来之三十七
十七、枉死城中掀波涛
杨戬出了酆都大帝殿，并没有见到哪吒。有些意外他没有在殿外等待，细想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判官也注意到之前那个娃娃不在，却也没有在意，只是侧头看向杨戬：“小友，现在去否？”
杨戬点点头，道：“不敢劳大人多等，这就去寻卞城王吧。”他决定抓紧时间办完正事好去找哪吒。看样子哪吒应该是听他的话四处转转了，只是以他那个冒失的性子，可不要冲撞了什么人才好。想到这儿，杨戬不禁有些担心。...
十七、枉死城中掀波涛
杨戬出了酆都大帝殿，并没有见到哪吒。有些意外他没有在殿外等待，细想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判官也注意到之前那个娃娃不在，却也没有在意，只是侧头看向杨戬：“小友，现在去否？”
杨戬点点头，道：“不敢劳大人多等，这就去寻卞城王吧。”他决定抓紧时间办完正事好去找哪吒。看样子哪吒应该是听他的话四处转转了，只是以他那个冒失的性子，可不要冲撞了什么人才好。想到这儿，杨戬不禁有些担心。
且不提杨戬在判官的引领下回返沃焦石赶往其上的第六殿，却说哪吒在见到杨戬无事后，就也稍稍放心，于是此行的目的顺理成章的浮上心头。
哪吒无论是这个时空还是那个时空都没有来过地府，就算是在那边因为水镜下来一趟可也没有走鬼门关这条路，况且两边情况不同，总是不能将彼时的经历代入这边的。但不管怎么说，哪吒觉得此番他们擅闯地府，已经是不小的麻烦，就算没有被问罪，可若再提出索要魂体的要求，也终是不妥。再者哪吒也怀疑这种事情，以这边地府的强势和他与杨戬此时的实力，地府未必会肯交出林嫂子母子的魂体。是故，哪吒决定自己去找一下枉死城的位置，如果能在里面找到林嫂子母子……就偷偷带走？
哪吒一直都是个想做就做的实践派，所以他直接就下山了，准备寻个鬼差打听一下枉死城在哪儿。也是他运气好，刚下山就遇见了正押解鬼犯往第五殿去的牛头，哪吒赶紧上前：“这位……”下面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只因大哥两字他实在叫不出口，直接喊牛头未免太不客气，喊鬼差好像更不妥，于是剩下半截话在哪吒舌尖打了个转又被他咽了回去，“敢问枉死城怎么走？”
好在牛头似乎也未曾介意他的称呼问题。听到后头有人问话，停下步子扭头过来的牛头看着正跑过来的小娃娃，眼中没有在地府深处见到生面孔的惊讶，倒是兴味更多些。“小娃，你要去枉死城？”之前判官对阎罗王说大帝有谕示下时他也在场，想来这个小娃就是所谓的“酆都贵客”？可是他怎么也看不出这娃娃有哪里值得大帝那般看重。
“唔……”哪吒眼睛转了转，脸上露出孩子式单纯的笑靥，“我只是有些好奇，想过去看看传说中收容了许多枉死鬼魂，令他们能和生前一样生活的那座大城。”他本就长得可爱，此时刻意露出这样纯粹的笑，看起来更是无害。
“这样的话，就在前方不远。”听了哪吒的话，牛头回答得也很爽快，似乎信了哪吒。实际上牛头完全没有想过哪吒要去枉死城是否另有目的，因为以哪吒的实力，在这地府深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是以他接下来瓮声瓮气的发出邀请，“我正要将这些恶鬼带去第五殿，刚好经过枉死城，你可与我同行。”
哪吒眼睛一亮，他正怕会走错路呢。“敢不从命！”
路上，哪吒看着那些恶鬼，有些好奇道：“我曾经听说，你与另一位是专门负责勾魂的，不知这些恶鬼是否是刚从人间捉来的呢？”
牛头笑道：“小娃说得是马面兄弟吧？勾魂之言，想必是从凡人间听来的？那不过是无知凡人的妄自揣测罢了。”他抖了抖手上的锁链，“勾魂的事情，都是由无常负责的，我与马面兄弟的职责仅是从无常手中接过这些鬼魂，然后交由下面的鬼差押解到各殿听凭各位老爷发落。只有个别凶厉恶鬼才由我与马面兄弟亲自押送。至于这些恶鬼，却也不是刚从人间带来，而是已经过前四殿的殿主审判过，在诸狱受刑多年了。”
“哦。”哪吒听得半懂不懂，努力把牛头说得这些和自己记忆中的相互印证，发现基本对应不上后，他甩甩头，不再多想，转而拿出一副懵懂好奇的样子继续打听，“这样的话，人间同一时间死亡的人应该不少吧，无常又怎么……”
“怎么忙得过来？”牛头适时接口过去，看向哪吒的眼神这时多了点疑惑。这小娃既然能够下来地府，就证明也是修道之人，可这些常识，凡人不清楚就也罢了，他身为修道中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他的师长都没有交代过这些基本事项？
虽疑惑，但是思及他是大帝的贵客，牛头也没有考虑太久，更没有表现出分毫异象，只笑道：“娃娃，岂不闻化身万千之术？”
“化身万千！”哪吒一惊，喃喃道，“难怪……”黑白无常能够负责接引。
十八鬼王镇鬼门，无常能够化身万千，牛头一人便将这些凶煞厉鬼治得服服帖帖，再加上那个实力不明的判官，地位高于这些人的十殿阎罗和掌控整个地府的大帝，这个时空的地府的实力已不是“深不可测”能够形容的了。却不知……够本事镇守枉死城的，又是哪位？
哪吒忽然发现自己企图偷偷从枉死城带走林嫂子母子魂体的想法简直太过天真，枉死城又岂是能任人来去之地？而一旦被发现，必然会陷入一场苦战，甚至有可能……
看来，他还要再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牛头完全没注意身边人心里盘算的那些小心思，说话间两人已走出不远，很快就到了一个路口：“喏，娃娃，你顺着这条路直走，不远就是枉死城了。”
哪吒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路的尽头隐约露出一座城池的轮廓，当即喜道：“多谢！”
“不必。”牛头摆摆手，随后转身继续前行。
哪吒站在原地，看着他押解那些恶鬼渐渐远去，猜测那边应该就是第五殿的方向，却不知距此多远。他有些担心一会儿万一自己在枉死城闹出什么动静，会惹得牛头回援，因此直到牛头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仍旧选择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转去枉死城。
枉死城的宏伟远远超出了哪吒的想象，他站在城池的这一边远眺，以他的目力甚至都瞧不见另一边的城墙所在。心中默默估计了一下城中可能生活着的“人”数，得出的数字令哪吒暗自心惊，同时也颇感棘手。
这么大的城池，他要在这里面找两个“人”，岂不是和在森林里找两颗树一样困难？
哪吒站在城墙下想了一会儿，最后吁了口气：“算了，先进去再说。”
快步走向城门，他已经想好若是在城门口被拦下该说什么，结果又一件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城门口居然没有鬼差把守！
他不及多想，赶紧三步并两步的进了城，顺利得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一个城，居然没有守卫，难道地府就不怕枉死鬼跑了？
思索半天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哪吒索性放下不再想。此刻他正站在枉死城的街道上，身边“人”来“人”往，甚至道路两边还有一些店铺，繁荣的景象甚至令哪吒有种回到了人间城镇的错觉。
而街道上的枉死城原住民们，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哪吒这个闯入者，依旧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哪吒在原地茫然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在城里逛了起来，准备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他这时还不清楚自己仗着莲花化身，平白躲过了两劫。
要知道枉死城虽然位于地府深处，平日里也几乎没有生人拜访地府，但是枉死城本身还是有一个结界笼罩其上的，除了鬼差领枉死鬼进出，平日里枉死城是只能进不能出的。
哪吒之所以能够进来，那是因为他的莲花化身有别于正常的人身，被枉死城的结界默认是鬼，也因为如此，隐藏在暗中的鬼差们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有生人到此，没有跳出来将他这个外来者赶出去。
再者，枉死城中的鬼魂们，无一是寿终正寝的。他们或死于灾害，或是因战乱而亡，又或是被人谋害，其中又以被谋害身死居多。这些含冤而亡的鬼魂们虽说此时看上去与生人无异，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们是枉死鬼戾气深重的事实。
当初酆都大帝有感于这些鬼魂受无妄之灾平白枉死，因此以大法力创造了枉死城，收容这些枉死鬼魂在城中生活，待他们寿数到了就可再次投胎。此为善举，同时也未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囚禁。
皆因这些枉死鬼含冤而亡，无不是戾气深重，若留他们在人间徘徊，绝对会产生许多厉鬼。而若是直接打入轮回，又干扰了天地秩序，对这些鬼魂更是不公。让他们在这枉死城中生活，虽不能出城一步，可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此生的延续，能够稍稍平息一下他们的怨气。不过若是生人到此，必然会激起他们对人间的种种回忆，更甚者……会激起他们的怨恨！
因为他们未饮孟婆汤，生前记忆仍在，纵然身边没有亲朋，可他们还是他们。即使枉死城中一切事物俱如阳世一般，也终究改变不了人鬼殊途的事实，不能与亲朋再见的痛苦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们。只要他们还在枉死城里徘徊一日，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煎熬。而也正因为人鬼殊途，注定了他们中很多人无法亲手报仇，只能等待果报自显。可多数人直到在枉死城中等到自己寿数尽了都没有等来仇人的消息，这叫他们怎能不恨？
生前的冤屈，死后禁足城里轻易不得出的憋闷，无法与亲友再见的痛苦，不能亲自复仇的恨意……这些鬼魂带着种种炽烈的感情在枉死城里一待就不知多少年，地府漫长的日子、森严的规矩渐渐让他们压下了最初的种种情感，然而压下不等于消失，长年的压抑一旦解封，带来的必然是更猛烈地爆发！久来的压抑导致他们的情感宣泄目标发生偏移，他们已经对生人有种本能的憎恨，若是杨戬到此，现在必然已经被枉死鬼们重重包围了。也就是哪吒是莲花化身，这才被默认为同类，免于陷入重围。
而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枉死鬼们默认成一伙儿的哪吒，正走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
前行了一段，站在路口，哪吒抬目四望，看了一圈忽然又转身往回走，在几条街道上来回转了几圈，哪吒蓦然停下脚步，小脸上是满满的沮丧。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居然不、记、路？啊呸，他明明记忆力很好！绝对是这枉死城里的路况太复杂了摔！害他迷路了有木有！！
蹲下，哪吒用手托着腮帮，有点苦恼。
周围没有“人”，杨戬大哥也不知道他来了这里，他自己又找不到出去的路……这到底让他怎么出去啊？
好、头、痛！
这世间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哪吒正愁得慌，忽然听见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子的哭喊，而且那声音，还让他觉得很是耳熟。
哪吒眨了眨眼，站起身来，决定过去看看。能让他觉得熟悉的孩子哭声，说不定就是他正找的那个人。退一步讲，就算不是那人，他也可以问路不是。
哪吒循声找过两条街道，转过最后一道弯，就瞧见那个正被几个小鬼追打的小小身影。可不正是小狗子？！
“住手！”哪吒赶紧上前。几个小鬼扭头看见哪吒，只当是小狗子的帮手，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可又怎会是哪吒的对手？在其中两个小鬼被哪吒的两记乾坤圈砸得差点魂飞魄散后，小鬼们顿时知道厉害，当下一哄而散。
而赶跑了那几个小鬼的哪吒收起乾坤圈，上前查看小狗子是否受伤。“你没事吧？”
小狗子的样子与生前无二，像是根本没有受城中戾气影响，看着哪吒的眼神有些怯怯的：“我、我没事。”停了停，他又磕磕绊绊的道，“大哥哥，你、你好厉害。”
除了沉香，哪吒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喊做大哥，尤其小狗子软软的语调远比沉香更招人疼惜，顿时激起了哪吒的保护欲：“别怕，大哥哥是专门来带你走的。”
小狗子的眼睛亮了亮：“大哥哥，你说真的吗？”
“当然了。”哪吒伸手想揉揉小狗子的头，又忍住了，转而道，“对了，你娘在这里吗？”
“在的。”小狗子重重点头，“大哥哥，我带你去找我娘。”说完，当先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哪吒赶紧跟上。
小狗子领着哪吒七转八拐的来到一条胡同，一直走到最里面，正好林家嫂子从屋子里出来，与哪吒打了个朝面。
“娘！”小狗子欢叫一声，扑了过去。
林嫂子搂住儿子，看向哪吒的眼神满是警惕：“你是谁？”“来不及多解释，林嫂子，我是来带你和小狗子回去的。”哪吒见到了人，唯恐耽误时间徒增变数，匆匆解释了一句，就想带人走。怎料……
“回去？回哪儿去？”
哪吒讶然：“当然是回人间，帮你们还阳了。”
“回人间？”林嫂子冷哼一声，抚摸着怀里的孩子，嘴角却慢慢牵起了一抹冷笑，“我们娘俩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哪吒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思及自己和杨戬大哥历尽千辛万苦下来，自己又费了这么多周折才找到他们，顿时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可是你们……”
“没有可是！”林嫂子干脆地截断他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很感激你来这儿找我们娘俩。不过要我和狗子还阳，再回去那个镇子……”她又露出那种极浅淡的笑，看似温柔却教哪吒从头到脚泛起了寒意，“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现在很好，你走吧。”说完，她抱起狗子，就往屋里走。
哪吒看着她的背影，想起镇上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眼神微微露出些许迷茫，肩膀也有些垮了下来，他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自以为还阳是为他们好，自以为在人间生活才是幸福，却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他们若是复生，会在那个镇子上遭遇到怎样的梦魇。他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无论是一厢情愿地想要把杨戬大哥的情魄从心牢中放出来，还是这次……
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就在这时……趴在林嫂子肩头的小狗子突然睁大了眼，接着尖声喊道：“大哥哥，小心！”
“嗯？”陷入自己思绪的哪吒猛地回神，跟着就听见一声冷喝。
“走？恐怕他今天是走不了了！”
哪吒倏地扭身，这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四个臂缠三指粗细的漆黑锁链的“人”。
四个人呈半包围势将哪吒围在中间，哪吒脚步微错，摆出防御架势。“几位，这是何意啊？”
“何意？”其中一人嘿嘿笑道，“小子，你好胆啊！居然敢擅闯枉死城！”
“擅闯？”哪吒眼神微闪，“你怎么知道我是擅闯？”
“不是擅闯，难不成还是有人请你来的不成？”另一人冷然道。
哪吒笑道：“正是你们的判官大人邀我来的。”
“小子一派胡言！”第一个开口的人喝道，“枉死城乃我冥府重地，便是判官大人平日里未得六殿主许可也不得擅入，又岂会放任你这小子来此？”
第三人细细打量了一下哪吒，接口道：“何况判官大人事务繁多，怎会邀生人来我冥府，分明就是你这小子别有所图！擅闯枉死城还敢在此信口开河，哄骗我等，你可知罪！”
“别一口一个擅闯，”该说地府这些人都一个脑筋吗？鬼王那时候也是一口一个擅闯鬼门关，“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从城门口走进来的，城里很多人都瞧见了。至于判官大人……他现在就在酆都大帝殿，不信你们可以去个人问问我是否说谎。”
“这……”四个鬼差面面相觑，最先开口那人不是很有底气的提议，“这小子说得有板有眼，会不会真是判官大人的客人？我们要不要……去问一下？”
一直未说话的那人闻言重重哼了一声：“就算是判官大人的客人又怎么样？枉死城是冥府重地，没有六殿主的吩咐，任何人来了都只能是有进无出，他既然来了，还想走吗？此事，判官大人不知还好，若知，当与他同罪！”
“这个……”三人有些举棋不定，不知是该先把这个小娃娃拿下好，还是先遣人去第五殿问一下的好。
哪吒在旁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四个商量，丝毫不显惊慌，完全看不出他实际上正暗暗叫苦。
他是莲花化身，再加上一身法宝，对付眼前这四个不如鬼门关鬼王的鬼差，自信就算打不过，自保总不成问题，可若要在自保的同时再保全林嫂子母子，他就没什么把握了。天知道他若是真的打不过跑了，这四个鬼差会不会迁怒林嫂子母子。因此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就是为了保护林嫂子母子。可身后林嫂子母子像是完全没有体会到他的用意，至今都没有躲进屋子里去。这可如何是好？
若在这样的情况下打起来，他必然会束手缚脚，很难发挥全部实力，落入下风是肯定的，而一旦落入下风，想要再扳回来更是难上加难，如此一来，就是恶性循环。
哪吒暗暗叹气，有些后悔没有等杨戬一起过来了。
哪吒正纠结呢，就看见那边四鬼差又窃窃私语了一阵儿，然后望向他，似乎是商量出了一个结果。哪吒心头凛然，做好了开战的准备，随后就听见之前说他别有所图的那个鬼差问道：“小子，你说是判官大人邀你来的，姑且不算你此番擅闯，然你来此企图带他们二人离去，可也是受判官大人吩咐？”
哪吒眼都不眨一下，谎话张口就来：“对啊！”但话一出口，他就知不好，前面鬼差都已经提过没有六殿主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枉死城，明显那六殿主就是这枉死城城主，他怎么会傻到还拿判官当挡箭牌？
只见对面四鬼脸色骤变，齐声冷喝道：“小子，竟敢在我等面前胡言！看招！”话未落，四条黑色锁链已兜头打至。
暗道糟糕，哪吒回手挥出一道掌风，头也不回道：“闪开！”语罢，召出火尖枪，快速挑开四条锁链的同时暗骂自己没有早点看出四鬼差的试探之意居然还傻到拿判官招摇撞骗，可此时就算后悔也没了改口的机会，对面四鬼差显然已经因他那句“判官吩咐放人”而认准他是私闯枉死城的了。无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打了？哪吒握住乾坤圈，脚踩风火轮，合身扑上前，与四鬼差斗成一团。
见此，一鬼差冷哼道：“小子还敢抵抗！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与我等前去六殿主面前领罪！”说话间，手上锁链挥得愈发快速。
另三人亦跟着加快动作，四条锁链在四鬼差手上如活了一般，攻击方式变化莫测，似枪刺，似剑舞，似鞭击，似刀砍，似蛇缠，逐渐交织成一张黑色的大网，绞得哪吒透不过气。
“哼！”哪吒压力渐大，口上却丝毫不肯示弱，单手攥紧缠住其中一条锁链的混天绫，硬声道，“打败小爷再说吧！”
“小子狂妄！！”四鬼差顿时大怒，三条锁链齐齐缠向哪吒……
杨戬和判官到达第六殿的时候，卞城王正忙着处理公务。
第六殿鬼来鬼往，鬼犯和鬼差们进进出出，看上去竟是热闹得很。
着人通报进得殿后，杨戬就看到案后坐着的身着甲胄，束腰勒带，足踏革靴的大汉正头也不抬地批阅着一些文书。时不时有鬼差上前禀报什么，他也没有抬头，只是张口道了判决，那鬼差就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又有另一人上前。
一切看上去都是井然有序。
卞城王头都不抬，张口间就决定了一个鬼魂的命运，瞧起来似乎随意得很，然而他轻淡的语气却让这种随意多了一种笃定，一种让人情不自禁选择信服的力量。
判官没有打扰卞城王，杨戬自然也不会出声，两人在旁静静等待。
好在卞城王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二人进殿后，大概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就看见卞城王放下文书，目光投向他们。杨戬这才看到这位卞城王的相貌，竖眉张口，竟是比酆都大帝还要粗豪几分。
卞城王沉声道：“到此何事？”
判官上前，禀道：“这位小友欲从枉死城带走两个枉死鬼，并送他们再入轮回。此事大帝已知，特命我到此。还望六殿主手书一封，我等好凭此前往枉死城领人。”
卞城王点点头：“既是大帝吩咐，我这里自无不可。”判官亲来，他也不觉得此事有假，当即拿过一张空白文书，饱蘸墨汁，正待书写，忽然神色一动，抬头望向殿门口。那里，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迅速接近。
杨戬和判官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正瞧见一名鬼差匆匆跑进大殿，随即跪倒在卞城王案前，恭敬报道：“禀殿主，一生人闯入枉死城，并与城中守卫发生冲突。”
杨戬眉峰微蹙，下意识地望向判官，正好瞧见判官不复温和的神情，顿时觉得更头痛了。
而那厢，高居上座，主管枉死城的卞城王得知有人擅闯枉死城这么大的事情，竟是出乎杨戬意料的毫无怒色，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似笑非笑地应了声，随即轻挥手掌命那鬼差退下，一双饶有深意的眼，缓缓凝在了杨戬身上。
“小友，你……可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