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花 01
>>《莲花楼》李莲花/李相夷X方多病
>>李莲花有了老婆以后,重回武林,成为天下第一李相夷。
01
“咚。”
李莲花在床上猛地一震,双手抓住被子,眉头微蹙,眼皮颤动几下后缓缓睁开,看见屋子里一片黑暗,知晓天还未亮。
他是被什么动静吵醒了。
烦人,好不容易睡着觉。
昨日村子里有人成亲,全村的人都被邀请,他自然得去。随礼倒是小事,他日积月累地攒了不少银钱,随出去二两,还剩五十多两。
他主要是觉得累。
成亲多累啊,所有人大清早就要开始准备:新郎准备迎亲,新娘准备梳妆,长辈们准备接待,厨子...
>>《莲花楼》李莲花/李相夷X方多病
>>李莲花有了老婆以后,重回武林,成为天下第一李相夷。
01
“咚。”
李莲花在床上猛地一震,双手抓住被子,眉头微蹙,眼皮颤动几下后缓缓睁开,看见屋子里一片黑暗,知晓天还未亮。
他是被什么动静吵醒了。
烦人,好不容易睡着觉。
昨日村子里有人成亲,全村的人都被邀请,他自然得去。随礼倒是小事,他日积月累地攒了不少银钱,随出去二两,还剩五十多两。
他主要是觉得累。
成亲多累啊,所有人大清早就要开始准备:新郎准备迎亲,新娘准备梳妆,长辈们准备接待,厨子们准备饭菜,连他都要准备几副调理肠胃的药,怕席上有人吃多了积食不消化。
到了夜晚,红烛高燃,新人要拜堂,宾客们都要在旁边看着,说些祝福的话,还要闹一闹新人,闹过之后方能正式开席。
这席也不能埋头只顾着吃,要相互客气,敬酒推辞,你来我往地又是一番折腾。
李莲花脸上堆着笑,暗恼怎么就告诉大家自己眼睛已痊愈,不然继续当个瞎子还能以不方便为借口早早地回家休息。
席间还有人问他:“李神医,你何时娶亲呐?”
李莲花敷衍道:“不急、不急。”心中暗骂:我才不要成亲,麻烦死了。
李莲花怕麻烦,想过清静日子。他从来不思考自己是谁,为何来到这偏僻渔村,为何身中剧毒。
他刚醒的时候眼睛是瞎的,右手是废的,內腑是疼的,好些日子都不能下床。是救他的婆婆一直照顾着他。
婆婆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屋子里每天都安安静静。
李莲花觉得很清静,便留在这个地方。此地名为柯厝村,村里有百来户,两百多口人。
民风淳朴,大家都对他很好。
李莲花身上带着毒,婆婆不懂,只当他是身患重病,请大夫来看他。大夫不知如何解他的毒,只能给他留些医书,让他自己钻研。
李莲花是个瞎子,婆婆是个哑巴,村里许多人都不识字,找来唯一的读书人每天给他念医书。
李莲花日复一日地听医书,毒虽未解,但学会一些医术,成为村子里的神医。
如今两年过去,李神医医治好自己的眼睛。眼睛痊愈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帮婆婆找到家人。
婆婆年纪大了,不太记事,又不会说话,却竟是个识字的,还会写字。她给李莲花写下一个地名,她应当是此地人士。
李莲花便去镇上打听,询问来往的客商,托他们给此地带去消息,几个月后,还真有人来接婆婆。
亲人团聚,相拥大哭。
李莲花看着也有些感动:怎么没人来找他呢?
婆婆走后,李莲花又做第二件事:给读书人找个老婆。
读书人每天在他耳边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神医,你可知这淑女,要去哪里求?”
李莲花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再次跑到镇上,把他的诗贴满大街小巷,终于有一个女子被他的才情吸引,主动来询问诗出自何人之手。
读书人求到淑女做老婆,对李莲花感恩戴德,成亲之日,定要李莲花留到最后,不急着去洞房,非要同李莲花喝酒。
李莲花喝到后半宿,终于能回家睡觉。
他爱干净,睡前还得先洗澡、洗衣服、打扫屋子,全都收拾完才上床睡去。而他喝太多酒,脑袋有些疼,辗转反侧许久,直到丑时将过才终于睡去。
眼下却被惊醒。
他恼怒地从床上坐起来,心道这要是谁来敲他的门,他定要狠狠威胁此人,以后再也不给他看诊。
他倾听半天,再无动静。
似乎不是外头有人敲门,那是什么?
他蹙眉回忆醒之前隐约听见的声音——咚?有什么重物落到地上?
外头并无海风呼啸,应该不是狂风把杂物吹到他门口。
他走到窗边,悄悄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向外查探——
嚯,门口趴着一个人。
不知是死是活,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头发和衣服都湿透,全身上下满是沙土,应当是从海里爬上来的。
救人啊,好麻烦的……
他叹一口气,穿好衣裳走到门外,在人身侧蹲下,隔着帕子将人大致检查一遍,没看出什么外伤,又把人翻过来看一遍。
确实没受伤,但胸腹有积水。
脸上也是脏兮兮,李莲花胡乱擦了擦,看出来是个年轻人,应当不到二十岁,脸还挺白净的,比读书人长得好些。
读书人长得当然是不怎么好看的,不然哪需要李莲花帮他找老婆。
这个好看,老婆肯定好找,万一找到老婆后也要感谢李莲花,洞房之夜拉着李莲花喝一宿的酒呢?
李莲花望着这张好看的脸,心中万般不情愿。
可此人明显呛了水,再不救,怕真要死在他家门口。李莲花只能伸出手,在他胸口猛按数下,直到他张口吐水。
李莲花往后退几步,生怕水溅到自己身上。
对方咳嗽起来,睁开眼睛。
哦?眼睛这么大呢。
李莲花蹲在旁边不吱声,也没伸手去扶。他余光扫过对方手中的剑,方才把人翻过来时,这人右手就死死抓着剑。
习武之人,海上落难,别是有什么仇家吧?
李莲花更不想惹这个麻烦。
方多病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抓剑,发觉剑就在他手中,略微安心,抬头四顾,瞧见隔了两尺远的李莲花,一愣。
此人一看就气质不凡,是何人?
他警惕地望向李莲花,又摸向周身,搜寻半天也没找到那个盒子。
莫非是被这人拿走,还是落入海中?
李莲花蹲得腿发麻,站起身来。
反正这人已救过来,瞧着年轻体壮,又没受伤,不会再出什么事。他要回去睡回笼觉,谁再敢吵他,他就要骂人。
他起身往屋里走。
方多病迅速拉住他,“别走!”
李莲花眼皮子狂跳——手那么脏,全是沙土,就这么抓在他新换的衣服袖子上!
他扯了扯袖子,没扯出来。
习武之人,力气果真是大。
他肯定打不过。
李莲花转过身,微微一笑,和气问道:“这位少侠,还有何事?”
方多病一愣,这人笑起来……
不像是会偷他东西的人。
他应当也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他询问道:“你可曾看见我身上的一个盒子?”
李莲花“哎哟”一声,“原来是东西丢了,我可没拿啊。我就是被你吵醒出来看一眼,发觉你呛水,好心救你,可别恩将仇报啊。当然呢,这个恩我也不需要你报,你快放开我,我要进屋去睡觉。”
方多病下意识松开他。
李莲花看紧机会,迅速跑进屋,飞快转身把门关上,“哐”地一声落栓。
方多病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气得跳脚大骂:“本少爷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李莲花在门内掏耳朵,自言自语:“还好没放进来,声音这么洪亮,进来不吵死我?睡觉、睡觉。”
他刚要脱衣睡觉,扫见袖子上的脏污,眉头又皱得死紧。
烦,怎么那么多事?
他只能先洗衣服。
他屋里有水缸,也有盆,衣服能在屋内洗,但洗完衣服,脏水要往外倒。
李莲花打开门倒水,发现方多病竟还没走,一边倒水一边嚷道:“你怎么还不走?”
方多病双手抱胸,抬起下巴道:“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怎么,是觉得天都亮了,索性起来洗衣服?”
李莲花盯着他的脖子看——方才只胡乱给他擦过脸,没擦脖子。
方多病:“你看什么?”
李莲花移开视线。罢了、罢了,不关我事,速速进屋。
他拎着盆回屋。
方多病跟在他身后,也踏进屋内。
李莲花一扭头就瞧见他进来,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方多病笑得很是和善,语气礼貌地询问道:“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做早饭啊,我肚子正好饿了。”
李莲花没好气道:“你肚子饿和我有什么关系?”见方多病竟像是要在桌边坐下,连忙大喝一声,“你别动!”
方多病站那儿没动,疑惑问他:“怎么了?”
“还怎么……你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脏吗?不要坐我的凳子,也别碰到我的桌子。”李莲花一脸嫌弃,口中也毫不客气。
“你——”方多病低头瞧自己身上,是挺脏的。真是好气又好笑,他方大少爷头一次被人嫌弃成这样,看在你打扮得确实挺干净,这屋子也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他客客气气地问道,“那能否让我借地清洗一番?”
“借地?”李莲花却问他,“你有桶吗?”
“啊?”方多病被他问得一愣,“自然是没有。”
“那你有水吗?”
“没有。”
“你有擦身的帕子和换洗的衣物吗?”
“没有。”
“那你这不只是借地,你还要借我的桶、我的水、我的帕子和衣物。”李莲花条理分明地算道。
“你说得也对。”方多病顿时惭愧,怎能这般麻烦他人。他和此人素不相识,对方能救他已是仁至义尽,他不该再提要求,“抱歉啊,那我……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客栈。”
李莲花没吭声。这人去找客栈挺好的,虽说镇上才有客栈,去一趟镇上要走两个时辰。但他真的要睡觉了,不想再给这人烧水洗澡,又收拾一遍屋子。
方多病观他神色,知道他这是下了逐客令,就要识相离去,又想起刚才摸到怀里还有样东西,就拿出来递到李莲花跟前,诚挚道:“多谢兄台的救命之恩,这个送给你。”
李莲花看见这东西,眼睛瞬间睁大了。
【花方】你好李相夷 5
小方回到十年前,重操旧业搞点相声,ooc。
warning:虽然是十年前但cp只有花方,李小鱼只是李小鱼。
愣了半晌,方多病才默默苦笑出声。
他慢慢点头,笑得无甚奈何,“李门主说话真是……不留情面。”望着李相夷的侧脸,他淡淡道:“不过和我一个朋友倒是十分相像。”
李相夷转过头来,“也是那个喜欢沉木香的?”
方多病说:“对。”
李相夷若有所思:“他这般有品位,那我与他应该很投脾气。”
“恰恰相反,”方多病笑了一下,“你应该不会太喜欢他,因为他好像也不太喜欢你。”
没等李相夷反驳,方多病便接着说:“你们太像了……太像的人,就像照镜子,只会互相讨厌,却不会彼此喜欢。”...
小方回到十年前,重操旧业搞点相声,ooc。
warning:虽然是十年前但cp只有花方,李小鱼只是李小鱼。
愣了半晌,方多病才默默苦笑出声。
他慢慢点头,笑得无甚奈何,“李门主说话真是……不留情面。”望着李相夷的侧脸,他淡淡道:“不过和我一个朋友倒是十分相像。”
李相夷转过头来,“也是那个喜欢沉木香的?”
方多病说:“对。”
李相夷若有所思:“他这般有品位,那我与他应该很投脾气。”
“恰恰相反,”方多病笑了一下,“你应该不会太喜欢他,因为他好像也不太喜欢你。”
没等李相夷反驳,方多病便接着说:“你们太像了……太像的人,就像照镜子,只会互相讨厌,却不会彼此喜欢。”
“爱也热烈,恨也热烈。”方多病说:“我曾经不明白,他的恨究竟从何而来。但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他的爱恨也是非黑即白——”方多病低低道:“他同李门主一样,爱一个人,却不肯包容他的所有;恨一个人的同时,却要将连带的全部一视同仁……而这一切里,其实包括他自己。”
方多病笑了一下,他话中带着一点怅然:“他有多恨旁人,便有多恨自己。他恨旁人多重,他恨自己也便多浓烈。”
”很遗憾,”方多病说,“见到李门主了,我才明白这一点。可惜太晚了……如果可以的话,”方多病叹了口气,“我想我应该告诉他的,爱有痛苦、恨有释然,就像傲字多添一字是为傲骨,自负也可以是自信。人活一世,又何苦否定全部。“
方多病喃喃道,不知对谁说着:“李门主,人并非只有两面。”
此时快要天明,李相夷醉意朦胧,他极目远眺,望见一片天光云影。他抱着酒坛,猛地一挥衣袖。
末了,他又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听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醉意上头,拔出剑来,吻颈薄而狭窄。下一刻,酒坛从高空坠下,烈酒霎时洒落,溅碎一地花木:“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他大声说着,眼中锐气锋芒:“我爱一个人,我就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恨一个人,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对,”李相夷兀的一顿,毫不在意,他高声道:“我要杀了他!我若恨他,我便杀了他!”
方多病怔怔出神,半晌,他才问道:“那……最后一个问题。”
李相夷转过头来:“什么?”
“你说我就算不拜你为师,也能悟出自己的剑意,这话是真是假?”
李相夷认真说:“这个确实是真的,方兄,你功夫当真不错。”
他想了想,讷讷道:“其实还有……嗯,二十颗夜明珠。”
方多病:“……”
方多病深吸口气,只见他咬着牙,慢慢笑了笑:“嗯,你就记着那二十颗夜明珠吧。”
李相夷又转过身去,他吹着风,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遥遥一望,从百川院的楼阁屋檐,望到普陀寺的佛塔,从十里草屋,又望到朱壁高墙——但见京城如画。
眯着眼睛,他忽的足尖一点。
下一刻,方多病抬头看着他,发现他人竟已跃至半空。他是一只轻盈的鹤,在周而复始的剑影之中流转。他剑光如织,气势飘摇,在风中为自己织出一片天罗地网。
他忽然放声而歌,唱的是当年写下的劫世累姻缘歌。他声调如此清亮,带着三分醉意、七分狂妄。曾经李相夷以胭脂做墨,在墙上写下这三十六句——诚然毁坏了袖月楼公物,但幸好未造成金银损失,也就浪费点胭脂什么的。等到来参观的人多了,袖月楼老板便将这三十六句姻缘歌拓成了字画,一张二十两。当时方多病便想,我师父当真是光风霁月,视金钱如胭脂,二十两银子也不记得收点版权费用。而等到遇见李莲花,他更是认为这李相夷潇洒不羁——不像这老狐狸,让他做点什么都要钱。
可现在,方多病却觉得,或许也不是这李门主不在乎这点小钱,他只是想要醉酒舞剑、想要下棋做诗,至于后续如何,那他就懒得理了。
他只是兴之所起。
后来,这三十六句便如他的剑招一般名扬天下,脍炙人口,虽然写得如何暂且不论,但这潇洒自如的姿态却还是被说书人流传,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
不远处天光大亮。李相夷一振剑身,眉目飞扬。
他收剑入鞘。
方多病将身子放平,躺下来,困倦地闭上双眼。
他听得李相夷大声喝着,醉醺醺:“天上玉京三千里!其中有客能飞剑……”
方多病眯着眼,他突然觉得很是困倦。明明畅想过许多遍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李相夷舞剑吟诗,李相夷同他论剑。他见到李相夷,从幼年一面到现在并肩——好吧,只是并肩而坐。他应该很高兴的,这毕竟是李相夷,四顾门门主,他口头上的师父。可方多病却莫名难过起来,他发现自己从来没问过李相夷,你可还记得方家幼子?记得那柄木剑?记得那百式剑招?他从未问过,是在怕吗,抑或担心,又或者……只是不重要了。
就像李莲花一样,只是不重要了。
原来李相夷也只是李相夷,是四顾门门主,武林盟主,也是猫捉老鼠里的那只猫。他不小心来此,是为了救李莲花;他想不出回去的办法、只好住在百川院,是为救李莲花;他想同李相夷打好关系,他不想被他讨厌,也是为了救李莲花——因为李莲花曾经是李相夷,而他想李莲花活着,至少轻松地活下去,不要再说走就走,不要再自作主张……不要再承受痛苦。方多病叹出一口酒气,他翻了个身,倦意朦胧。
李相夷仍在唱着,但这周遭一切都已经渐渐远去,是他太困了,或者太累了。他是来救李相夷的,可归根结底,他是来救李莲花的。
一片混沌里,李莲花的声音同李相夷渐渐重合,他听到李莲花的叹息,似真、似幻。他听到李莲花淡淡地说:“……不须长富贵。”
李莲花说:“安乐似神仙。”
普渡寺前,古木参天,松柏森森。佛堂之内,禅香缭绕,几个年纪不大的沙弥双手合十,跪在垫子之上,正低低诵经。
院落里花草开遍,此时已是月末,香客渐稀。一人正坐在树下,他身旁茶香袅袅。这人身着白衣,还带着一篷斗笠,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就连一点光都透不进。
“哥哥,”一个小孩也坐在他身旁,他几乎骨瘦如柴,脸上没有一点肉,可这衬得他那双眼更灵巧漂亮。只是可惜,他说几句话便要喘上一会儿,“你这个样子……”他困惑地说:“要如何品茶?”
“我不喝茶。”那人温言道:“只是在这里坐上一坐。”
“你也来求签?”
“求签?”他转头望着小孩,兀的一笑,“你来求签?”
“是我娘亲求的……”小孩又咳了几声,末了,又喘一口气,“我娘亲说,我这病求来上签就好了。”他呆呆地望着前面,“可娘亲去了好久,也不知能不能求来上签。”
那人噗嗤一笑,很温柔:“你是担心你娘亲伤心吗?”
“不是,”小孩实话实说,“我怕我娘亲求不来上签,就把签筒砸了。”
“……”那人愣了一会儿,“砸签筒干嘛?”
小孩说:“找上签。”
白衣人:“……”
半晌,他才慢慢点头,说得怔怔:“啊……你娘亲当真……这个,英勇不凡。”
和着经声,几只白鸟落在树梢,发出清丽的鸟鸣。
小孩好奇地看着他,“那你呢,你也是来找上签的吗?”
他笑了笑:“我已经不必求神拜佛了。”他淡淡道:“心中有痛苦、困境,方才求助漫天神佛。可惜我已经不必了。”
说话之间,他又低低咳嗽了几声,咳嗽声太重,惹得小孩都忍不住看他一会儿:“你是不是身体也不好啊?”
“……你怎么知道?”那人一笑,温声细语:“这身体确实是不大好呀。”
小孩自告奋勇地伸出手来,“我见你咳嗽不断。不如我帮你把脉吧,说不准就知道你病灶在哪儿了。”
“你还会看病呢。”
小孩认真道:“我身体就不好,久病成医。”
缓一口气,那白衣人笑了笑,也没有拒绝,他伸出手来递过去。小孩低头看着,日头之下,那双手腕竟然没有一丝血色,骨骼伶仃。他刚碰上去,便被冰得嘶一口气,不由讷讷道:“你手怎么这般冷。”
“我身体不好嘛,”那人笑得眉眼弯弯:“还要劳烦小公子为我诊脉。”
小孩满目凝重地摸了一会儿,末了,又认真地为他掩上袖子,仿佛生怕他冻着一样:“你脉象好乱,还有两种内力冲撞,可是强用了内力?要不你还是去看大夫吧。”
那人看着他:“小公子,你不是久病成医吗?怎么只给诊因,不给诊方啊。”
“……”小孩迟疑片刻,竟有些惭愧:“这个……我病的时间不够久,要不我再病几年,多积累经验?”
白衣人:“……”
白衣人啊了一声,说:“那也不必。”
院落清净,唯有报时的钟鸣响起。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讲话了,这一大一小竟就这样坐着,一个一身朴素白衣,一个一身富贵青袍。他们坐在参天的古树之下,背靠荫凉,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是一片斑驳透亮。
半晌,还是小孩先忍不住了:“可是哥哥,你不求签、不拜佛,那你来这普渡寺做什么?”
“我只是……”那人怔怔地想了想,“有太多事要做,却不知该从哪件开始做起,所以心中烦扰,想来静静。”
“有何烦扰?”
那人想了一会儿:“比如,如何两全?”
“我没听懂,”小孩皱起眉头,好像很愁苦的样子:“你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那人无声笑笑,竟然当真开口。他声音柔和:“我准备杀一个人,只要我杀了他,很多人都能活下来。”
“但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阻止我。”那人淡淡道:“我暂时找不到两全之法。”
“……”小孩沉默了,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一个孩童的理解范围。半晌,他只能讷讷道:“这个……打打杀杀不太好吧。”
他试图劝慰:“你为什么要杀那人?你和他有仇吗?”
“有。”那人笑了笑:“我们之间,深仇大恨,我是全天下最恨他的人。”
“有多恨?”
白衣人目光生寒,只听他一字一顿:“挫骨扬灰。”
“这么恨……”小孩一怔,不由喃喃自语:“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沟通一下呢?”
“恨都恨了,”他笑得眉眼弯弯,“如何沟通。”
“更何况,他十分自负、一意孤行。”那人慢慢道:“我太了解他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他笑盈盈:“他嘛,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除非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他才能幡然醒悟,回头是岸。这种人——就像一柄没有鞘的剑,没有布的刀,剑刃擦身之际,他只会伤人伤己。”
“既然他会伤害旁人,”他淡淡道:“不如我就先送他先去见阎王,这也算好事一桩。”
小孩抿起唇角,口中嘟嘟囔囔:“听起来像有灭门之仇。”
“嗯,”他轻轻点头,“确实是灭门之仇。”
可下一刻,小孩将眉毛拧成一股绳,似乎很严肃似的:“但我觉得,任何事都得看两面。”
“你说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也可能是把南墙撞碎。你说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也可能本就命不该绝。”很认真的,隔着一篷斗笠、朦胧不清的面纱。小孩望着他的双眼:“剑没有鞘,你可以给他做一个鞘;刀没有布,你可以为他裹一层布。剑可伤人,也可救人,你说他害死很多人,但他说不准,也救了很多人?”
小孩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不做好事呢?夫子曾教我,未行恶事,不尝恶果。况且听你所言,他似乎还什么都没做呢,那你又怎知他一定会做恶事?人生百十年,善人也做恶事,恶人也能做善事。人不能只凭一事定论——你说不准,只是对他太有偏见。”
那人淡淡听着,却不发一语。
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孩不由有些气喘吁吁。他实在是说了太多的话了:“总之……要不……”他一拍巴掌:“我知道了!你要是权衡不好,不如就报官吧!”
他说得十分认真:“要是穷凶极恶之徒,自有官府处理;要是清白无辜之人,也不会被平白冤枉。”
院落之内,几声鹤唳鸟鸣,佛塔之上,燃出一丝佛香。
怔然片刻,那人忽的一笑。
“官府管不了他,”他漫不经心:“这天下没人能管得了他。“
张张口,小孩困惑不已:“……我怎么不信,这是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啊,我大熙律法严明,还管不了一个人?”
“嗯,”他眨了眨眼,很遗憾一样:“所以只能杀了。”
“可你不是说……”小孩怔了怔:“如果你要杀他,会有人阻止?”
“那阻止的人岂不是会很伤心?”
话音已落,望着他,那白衣人却不讲话了。
庭院之内,两人四目相对。小孩道:“能有人为他伤心,不恰恰证明他也做过好事,是个好人?”
“他对谁都伤心,”白衣人语气平淡,“他会伤心,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这小公子几乎被他强盗一样的逻辑击溃了。“……你说得不对,”半晌,他摇了摇头,重拾清明。他十分固执:“夫子曾教我论理,我以为天下人都会论理。但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不如我为你从头论起。”
白衣人微微笑了一下,说:“愿闻其详。”
“首先,你说你恨一个人,因为这人会做恶事。但他现在没有做,那你如何证明他一定会做?”
“接着,你又说你若杀他,会有人阻止,如果他当真活该众叛亲离,又为何会有人阻止?这还不能证明他是有优点的吗?”
“最后,”喘一口气,小孩继续道:“你说阻止你的人对谁都伤心,因为他是个好人。可好人又怎会为恶人伤心?我们再退一步——你说他死了是好事一桩,但若你为了杀他,伤了一个好人的心,这便不是好事一桩。”
“你看,”小孩摊手道:“我说了吧。世间道理总有两面。你说杀他是好事,但对那人而言却并非好事。你太极端,就总要有受伤的人。”
论完道理,小孩一锤定音:“便是官府断案,也要讲物证、人证,过往经历,经三审六察,卷宗严重者还要移至监察司。若是百川院断案,也不会直接送进一百八十八牢。难道你比官府更公正,比百川院更聪慧?光凭你一人之言,凭什么就要给这人判罪大恶极,甚至取其性命?”
他最后总结:“要我看,你还是报官吧,你若不想报官,就送到百川院去,他们自有定夺。”
半晌,那白衣人才慢慢笑了笑,隔着一层面纱,小孩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自然也不知道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真情实意:“你说得对,小公子当真聪慧。”
“我聪明,”但听到夸奖,他还是很开心:“我自然知道。我娘亲也说我聪明。”
风声渐起,日头渐渐落下,天气又变得有些凉意。像是受不住这寒凉,那白衣人又一次伏起身子,他几乎咳得心肺剧震。小孩关切地望着他:“你没事吧。”
白衣人摇了摇头,他扶着桌子,慢慢从怀中拽出一张手帕。
他一边拿着,一边温声道:“你娘亲怎么还不回来啊?”
“……可能是去求药了吧,”小孩说,“无了大师的医术很高的,我也只有吃他的药丸才病得没那么重。”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娘亲很疼你。”
“她是我娘亲啊,”小孩笑了起来:“我娘亲对我就是很好,不过他们都很爱我的。”
那人看着他,笑吟吟:“你才多大,就知道爱了?”
“……爱又不分年纪,”愣了一下,小孩掷地有声:“大家爱我,我感受到爱,我再去爱旁人,这不是很好吗?这就是爱。”
小孩说:“你有娘亲吗?”
白衣人说:“没有。”
小孩:“……”
沉默一瞬,小孩点点头,好像有点尴尬:“这、这样啊,那好吧。”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低声咳嗽着,可他咳得又太剧烈,几乎要把心肝脾肺都一同呕出。他要再去拿第二张手帕,却听当的一声,小孩循声望去——那是两截透亮的玉笛,大概是被他不小心带出来的,此时当啷坠地。
小孩诧异道:“好好的笛子,怎么断成这样了?”
白衣人啊了一声,不过语气倒很平静:“这个嘛……不小心摔断了。”
小孩俯身捡起:“既然断了,怎么还留着?”
“只是我忘记还了,”白衣人笑了一下:“要是有机会我再还回去。”
小孩有些嫌弃:“都断成这样了,你还怎么还?就是你想还,人家说不准也不想要了。”
白衣人愣了愣,末了,又无所谓地笑了起来:“那就不要了,也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小孩嘶一口气,震撼地瞪大双眼:“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不讲理、还不通人情世故!我说,你不会一辈子都长在深山老林里吧?或者从来不和人交往?”
白衣人安静地看着他,“嗯,不想和人交流,就躲起来了。”
小孩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罢了,看你病成这样,你也是可怜人。”
一边说着,他一边作势要把断笛往布兜里塞。白衣人一怔:“你要做什么?”
小孩莫名其妙:“当然是带回去啊。”
“……你为什么要带回去,”他困惑不解:“你……”
可这小公子却端的理所当然:“带回去,当然是帮你修好。”
蓦地,这短短一句话,竟叫白衣人愣住了。
远处风声阵阵,蝶蜂飞舞。他脑子里几乎一团混乱,他怔怔的,他说:“你……你……”
小孩抿了抿唇,又多解释道:“我身体不好,平日除了读书之外,闲来无事就喜欢做些小东西玩。我家里也是做这个的,你便当家族传承吧。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白衣人低低说:“你为何要帮我……”
“举手之劳嘛,”小孩莫名其妙:“不然你将这断笛还给别人,别人看了也要难过。说不准还会认为你不爱惜礼物。”
白衣人漠然:“这笛子本就是我的。”
“那就是不爱惜自己。”小孩不假思索:“别人的物件,自己的物件,都是一样的。若是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难道还要指望别人来善待你的东西吗?”
怔怔的,白衣人望着他,竟再也讲不出一句话。
末了,他又张张口,只是笑了起来:“可你如何保证?万一你只是把我的笛子拿走了……”
小孩磨了磨牙:“你这个人……”他埋头一阵苦想:“那好吧,我和你换!”
他腰间配着珠玉,很富贵。那里也有一支笛子。他把这笛子递过去:“我也有笛子,不差你这一个。”
他说:“你呢,就拿着我的笛子;我呢,就拿着你的笛子。”他说得认真:“下月初八,我还来拿药。我到时就在这里等你,我们再换回来。”
白衣人沉默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兀的笑了一下,淡淡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人好。”
“那是自然,”小孩得意洋洋:“本少爷就是很好……”
话音未落,花丛里突然传来一个爽利的女声:“小宝——方小宝——你又去哪里了!”
小孩立刻转身,他眉开眼笑:“娘亲,我在这儿!”
他扭头冲白衣人说:“记住啦,不要失约,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很是严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
话音未落,他便将那笛子揣好,跌跌撞撞地朝那花丛跑了过去。一边跑,他还一边说着:“——娘亲,我在这儿!”
隧道之内,单孤刀靠在一隅,几乎昏昏欲睡。这空间太狭小,又空气潮湿,唯有一个明明暗暗的火把将这狭小的空间照亮。
他本来要睡过去了,可他没有睡过去的原因只有一个——
带着白纱的人就坐在他不远处,他手边放着一个小布袋,牢牢被他按着。他咳得曲起脊背,那撕心裂肺的咳声几乎叫单孤刀胆寒。他遥遥一望,见这人竟然整个人都蜷在一起,不停地打着哆嗦。
单孤刀实在受不了了:“……要不你找个大夫看看吧,”饶是单孤刀,面对这种撼天动地的咳嗽声,都忍不住开口道:“到时候你咳死了,那我岂不是要独自一人死在这里——陪你一起?”
“单门主不会死的。”过了一会儿,那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不是还有个师弟吗,他会来找你的。”
单孤刀沉默了,他扪心自问,虽然——他对李相夷的行动力有信心,但他实在对李相夷的想象力没头绪……这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想到一个痨病鬼仅凭一人之力,就将四顾门的二门主从寒山派运到乱葬坟,又在乱葬坟下找了个洞!虽然,他这个好师弟挖地道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为了同乔婉娩约会,把四顾门挖得那是错综复杂,有好几次弟子都在找他抱怨,说这门主总在地下施工,实在打扰他们休息。
但李相夷终究还是人,他并不是一只地鼠,他如果能想通这一层,又能一人、一剑,从四顾门挖来一条地道……单孤刀微微一怔,若是这样的话,李相夷也别做四顾门门主了,他不如去工部当差算了。
末了,单孤刀只能说:“他若是不来找我呢。”
“没关系,”那人摇了摇头,又微微笑了一下:“本来也不打算让他找来。”
单孤刀愣住了,他心里突然提起一口气。他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咳嗽声不知何时停下了。似是压着极重的痛苦,那人强撑着将蜷成一团的身体展开。他的呼吸颤抖,可他依然面上带笑,仿佛毫不在意。
接着,他抬手抚住土墙,一步一步朝单孤刀走来。
他走得甚至都不够稳,跌跌撞撞,面纱无风自动——他手中无兵刃,他甚至内力虚无,但……杀气迸溅!
单孤刀蓦地心神俱骇,论武学,他远在李相夷之下,但若论危机意识,他比李相夷可以高出十个漆木山。他下意识向后一退,可他后背便是隧道土壁。他拼命蠕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想要摆脱这五花大绑的绳结,可唯有灰尘四溅。
下一刻,他呼吸一滞。一只寒凉如冰的手就这样握了上来——被这温度一激,他几乎遍体生寒。
……这怎么会是人体的体温!这样的温度……怕是早就该死了。
可那人微笑着向他抬头,又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隔着半张白色的面巾,他再次望见这双眼——那当真是很灵动,眼尾上挑,笑意盈盈。
力气越收越紧,他剧烈地挣扎着,恐惧攥着他的心脏。他刚刚还在嘲笑这人病入膏肓,可现在,他却连一个痨病鬼都摆脱不了。
窒息的混沌中,单孤刀的意识开始涣散。他可能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只是他望着那双眼睛……这双眼,竟荒唐地在他濒死前似曾相识起来——不,不对,他见过这双眼,这分明是——!
他怔怔道:“李……”
他眼前天旋地转。
好一会儿,这人才松开手,又一次剧烈地咳了起来。
昏暗的隧道里,唯有一支火把照亮四周的路。只是这光线还是太昏暗。他叹一口气,转身又不小心踩到地上人的手,“抱歉……抱歉。”他讷讷道:“又踩到你了。这地方太小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又从腰间摸出一张手帕来,慢吞吞地擦起手来:“本来不想动手的……”他叹了口气,喃喃道:“谁叫你总睡不着……”
再没有人盯着他了,他终于可以转头打开那个布袋。可望着里面的东西,怔怔的,他又叹下一口气。
月夜低垂,窗外忽有白影飘忽一掠。
下一刹,如雪的剑光从天而降,那几乎是用尽全力的一击,带着充盈的杀气、内力,以及——
榻上之人骤然睁开眼睛,只见他抓过手边长剑,他连躲都不躲,避也不避,他翻身一跃,竟是直直地冲着那长剑斩了过去!他们一人向下、一人向上,无处可借力、无处可躲藏。长剑在空中对撞,快如一瞬,却听剑刃嘶鸣,啸声如风潮。
李相夷手腕一抖,他人在半空,却依然能行云流水地换了剑招。他旋剑上前,但见气开如虹。
他笑容中带着几分戾气:“果然还是你——”
自上次一别,已有半月时间,连阿娩的生辰都过完了。他每日精心钻研,百忙中抽出时间反思弱点。为何会被挡住?为何会被预判?可此时此刻,依然是轻描淡写的一招,白衣人将长剑负在面前,又一次的,将这缭绕的剑光荡回。
李相夷冷笑一声:“你只会用这一招吗?”
白衣人淡淡地望着他,他不发一语,然而杀气却暴涨。竟是一寸接一寸,袭眉惊目。他长剑凌空,弧度之诡异、速度之快、内力之充沛,连李相夷都防不胜防。每一招、每一式,甚至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房中的一切都被斩碎了,床榻、木桌,一方宝砚,以及无数张四散翻飞的纸屑。他曾同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说自己并不在意他,因为没有威胁。但他没有说的是——李相夷长剑横在身前,他调整呼吸,头一次的,他心中产生一种惊惧。
……他在意这个人。
到底是谁,是笛飞声座下哪位新起之秀?这世上正教对他有敬,魔教对他有怕,唯有金鸳盟虎视眈眈……他强迫自己凝神,却还是忍不住想,会是金鸳盟吗?会是笛飞声吗?可除了笛飞声,还有谁会这般……
他想起那从天而降的一击,带着充盈的杀气、内力,以及——
李相夷扬起声音,他十分震惊:“——你恨我?”
没有回答!只见白衣人纵身一跃,没有任何犹豫,对着李相夷,他长剑嗡鸣,当头斩下。
门口忽然传来巨响,下一刻,方多病破门而入,剑势翻飞。
没有一丝收敛的余地,他们二人就这样生生对了一剑。他又挡在李相夷面前,李相夷拦不住的剑,李相夷拦不住的恨,李相夷拦不住的愤怒与杀气,却被他当头挡下,全部、一切。是何?为何?如何?!这一瞬时间凝滞。方多病无声咬牙,他依然手腕剧震,几乎要断在这剑光之下。
隔着一层面纱,方多病硬生生咽下喉间一口血气:“你……”
剑如千钧重担,压得他几近喘不过气来。可下一刻,那人却忽然撤剑了。
卧房之内,静静的,又是一声叹息落地。
李相夷握紧手中少师,他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你之前明明内力虚无,现在为何如此充盈……”他声声质问:“是不是用了什么邪门的内功,害了旁人性命?”
月凉如水,星幕低垂。
“你若不回答……”李相夷目色一冷,他笑了一下:“便去牢里说吧!”
“李门主。”他突然开口了。
李相夷望着他,这声音是他第二次听了,很低沉,哑哑的,还带着一点冷意的嘲讽。
他说:“我要你去云隐山,你可去了?”
李相夷莫名其妙:“我自有判断。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今日已是初三,你可有思量?”
李相夷冷声道:“我自有……”
他打断他:“就是这样,就该这样。”
李相夷一怔:“你什么意思。”
脉脉月色,树荫影影绰绰地洒在地上。
半晌,那白衣人倏忽笑了一声。
他淡淡道:“单孤刀,已经死了。”
房中二人俱是一怔。下一刻,方多病蓦地瞪大双眼。
李相夷耳中嗡鸣,“你……你说什么?”
那人又道:“尸体明日会送回四顾门,望李门主自便。”
他衣袖一挥,长风之中,他又一次纵身掠去,屋外百川院弟子明明一字排开,却连他的衣袖也抓不住一寸。茫茫夜色,他飘摇如一缕幽魂。
唯有风声送来他的声音,只听他笑意盈盈:“这是我们尊上的贺礼——愿自此以后,江湖风波静。”
*此时的老笛:(要订盟了,吃个米饭庆祝一下)
金风玉露(八)
次日。
风摇翠竹,水石相击。
陈惊许守着树下昏迷的方多病,看上去已等候多时。
李莲花和笛飞声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陈惊许盯着方多病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莲花袖中的手攥得紧了些,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久仰大名,千面颜如玉。”
陈惊许并不在意身份暴露,闻言也只是一点头,或许他本就没把这无名医者放在眼里,反倒是忌惮着他身后的笛飞声。
他道:“两位今日来此,想必已经拿到了我要的东西。那么废话少说,你们交出东西,我即刻放人。”
“自然。”李莲花又道:“不过阁下倒也真是好胆量,连天机山庄的少庄主都敢绑,不怕报复吗?”
陈惊许......
次日。
风摇翠竹,水石相击。
陈惊许守着树下昏迷的方多病,看上去已等候多时。
李莲花和笛飞声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陈惊许盯着方多病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莲花袖中的手攥得紧了些,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久仰大名,千面颜如玉。”
陈惊许并不在意身份暴露,闻言也只是一点头,或许他本就没把这无名医者放在眼里,反倒是忌惮着他身后的笛飞声。
他道:“两位今日来此,想必已经拿到了我要的东西。那么废话少说,你们交出东西,我即刻放人。”
“自然。”李莲花又道:“不过阁下倒也真是好胆量,连天机山庄的少庄主都敢绑,不怕报复吗?”
陈惊许满不在意:“不过一个天机山庄,日后你就会知道,到底什么才最能令人恐惧。”
“别废话了,”他目露凶意,“东西拿来!”
李莲花状似识时务地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别无它意,嘴上却不落下,“陈先生总要让我们确认一下方多病的情况吧。”
“啰嗦。”陈惊许伸手点了方多病几个穴位,后者缓缓睁眼,意识仍迷茫着。直到看见了对面站着的人才找回了点自己的声音,“李莲花,阿飞?”
陈惊许听着名字甚是耳熟,突然意识到这李莲花不就是昨晚桃花客提到的,剑神李相夷的化名么?
他心中大惊,却也有些怀疑,只得强作镇定,“人没事,东西也该给我了吧。”
市井中摸爬多年的李莲花自然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此刻却懒得再与他打机锋,当务之急是确保方小宝平安无事。
李相夷的一生都给了江湖,他未负过这天下,唯独亏欠于方多病。上天垂怜,他能用李莲花的身份再活一次,便不想再去管什么江湖事。前尘都随着李相夷身死,如今他是李莲花,心中只放得下一个方小宝。
于是他用眼神示意陈惊许同时放人,随手将袖中龟甲抛向了与方多病不同的方向,而后踩着婆娑步到他身前。
陈惊许挂心龟甲,眼见龟甲抛出便再顾不得其他,急忙飞奔过去,生怕有丁点闪失。
这厢李莲花替方多病把了脉,脉象只堪堪有些虚弱,并无大碍,他才放下心。
一切似乎有些顺利的过头了,李莲花心中有些异样,却想不出问题。
再抬头却已找不见陈惊许的身影,笛飞声走过来,神色并不比李莲花轻松,“他速度很快,不知是什么路数的轻功,我竟追不上。”
李莲花摇摇头,“也许不是轻功,桃花客师从机关祖师,那人我曾见过一面,机关巧术比天机山庄只高不低。”
“喂,李莲花。”方多病窝在李莲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探出头,“你当着我的面说天机山庄技不如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莲花把他的头摁回自己怀里,想数落他两句吧,自己又觉得心疼,觉得果真是自己欠了他的,只好笑着叹了口气:“你啊,也不知道是谁被人一骗就中,害得钱员外痛失所爱啊。”
方多病这才记起李莲花是拿了龟甲才换得他,自觉有些抱歉,“我会亲自去和钱员外道歉,放心吧,这龟甲我一定帮他抢回来。”
方小宝果然是没少和阿飞混,一天到晚抢来抢去的,活像个土匪。
李莲花想着,将他打横抱起来,惊得方小宝啊了一声,抗拒道:“这这这我能走,抱起来像什么样子啊。”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硬是不许我用轻功。”李莲花就瞧着他,面上笑得柔和,“你别太双标啊方小宝。”
方多病不作声了,把头埋进李莲花肩窝里。
默默跟在身后的笛飞声不知为何,觉得双目刺痛,似乎离这两人远些才能缓解痛症。
——
寻回了方小宝,三人又回了莲花楼。
方多病恢复了不少精神,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他坐在桌前苦着一张脸,李莲花见状坐到他对面,伸手替他倒了杯茶,“怎么了方大少爷,这么愁眉苦脸的。”
方多病道:“现在龟甲被他们夺去,线索也断了,该从何处查起啊?”
未等李莲花答话,笛飞声便捏着金鸳盟的密信进了屋,“我派无颜查了一番,近年来陈惊许鲜少以本来面目行走江湖,他的消息很难查。但是今年,他却亲自去过一个地方。”
“也是今年新兴起的江湖门派——承天教。”
承天?
方多病心道这名字要么就是想搞奇门遁甲八卦一派,但陈惊许显然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要么,这江湖门派就是有点不属于江湖的心思。
他抬眼刚好撞进李莲花的眼里,后者朝他投以肯定,道:“既然有了线索,那我们不妨走一趟。只不过先前我们已经打草惊蛇,接下来的路,我们最好低调行事。”
二人对他的想法没有异议,方多病得了消息,心里轻松了不少,同笛飞声打趣道:“阿飞你可以啊,变聪明了不少嘛,这么快就想到该从哪下手打听消息啦,可怜无颜都快成你的大内总管了。”
笛飞声朝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方多病,我记你一次,现在你还欠我比武三次。”
“不是吧?”方多病哀嚎,“你这个比武脑袋里真的装不了别的事吗?你看啊,这李莲花毒也解了,要不你再等等。”
他笑嘻嘻地勾住李莲花的肩,“到时候你跟李莲花打肯定比跟我打畅快。”
李莲花看着他,笑得令他发毛,总觉得这人又起了什么坏心思,“笛盟主等我自然可以,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回龟甲。”
“我们既然要低调行事,那不如我们都乔装打扮一番,最好是连熟人都认不出。”
方多病心中警觉,“你要如何?”
李莲花缓缓道:“若想要避人耳目,自然是让人看不出原貌。按我们的身形,可以扮作一对一家三口。比如,父亲、儿子、和女儿。”
听到不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儿女的时候方多病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你该不会又要我穿女装吧?为什么不能是两个儿子?李莲花,同样的把戏你玩两次有意思吗?”
方多病气极:“这女儿你们谁爱当谁当,我看父亲就挺适合我的。”
笛飞声不同意:“你们身高太矮,这父亲理应由我来当。”
李莲花决定以理服人:“阿飞你看着就年轻力壮,这儿子才是最适合你的。我阅历比你们多些,我来做父亲才比较符合人设。毕竟是要掩人耳目,我们也不能穿帮了不是。”
谁能想到,堂堂天下前三,竟在这破旧的小楼里面争起了到底谁是谁的爹。
《渡舟》
第二十章
无心醒来时疼痛已经消失,四下安静的可怕,让他不由的心慌,慢慢支起身:“萧老板,你在么?”
无心说完后有些愣住,他没有听见自己声音:看来已失了听觉。
萧瑟听到无心喊自己,下意识的回答:“醒了?”说完后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坐到床沿,将手放到无心肩头,便算做答了。
无心轻轻拍了拍萧瑟的手,反过来安慰萧瑟:“不必难过,我早知会如此。”
萧瑟抓过无心的手,将掌心摊开,轻轻的在上面写字:嗯,会好起来的。
感受着掌心的微痒,无心点点头,露出微笑:“雷无桀他们呢?”
“去寻百里城主,应该快回来了”萧瑟继续在无心手中写道。...
第二十章
无心醒来时疼痛已经消失,四下安静的可怕,让他不由的心慌,慢慢支起身:“萧老板,你在么?”
无心说完后有些愣住,他没有听见自己声音:看来已失了听觉。
萧瑟听到无心喊自己,下意识的回答:“醒了?”说完后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坐到床沿,将手放到无心肩头,便算做答了。
无心轻轻拍了拍萧瑟的手,反过来安慰萧瑟:“不必难过,我早知会如此。”
萧瑟抓过无心的手,将掌心摊开,轻轻的在上面写字:嗯,会好起来的。
感受着掌心的微痒,无心点点头,露出微笑:“雷无桀他们呢?”
“去寻百里城主,应该快回来了”萧瑟继续在无心手中写道。
无心了然,自己当下的情况,他们也只能倚靠百里东君了:“我有些饿了,萧老板可有做饭?”
萧瑟看得出无心故意说这些是想让他宽心,便让无心再休息会,自己去了厨房。
萧瑟刚将饭做好,就见雷无桀和叶若依回来了。
二人还未落座,萧瑟便急着发问:“大城主如何说?”
雷无桀给自己和叶若依倒了杯水,路上赶的有些急:“百里城主说还算是不错,比他预计的时间要晚些。”
“那可有说别的?”
雷无桀变了脸色,看向萧瑟,不知如何开口。
萧瑟见雷无桀的样子,知道后面要说的不是好消息,不想为难雷无桀,对着叶若依开口:“若依,你说。”
叶若依捧着杯子低下头。
“说吧,不论好坏,我总归是要知道的。”
叶若依的声音有些轻:“百里大城主说,无心剩下的时间,不足三月,而莫衣破境尚是未知数。”
气氛一时之间只剩沉默,萧瑟没有再开口,过了片刻起身往无心房里走去。
雷无桀不知萧瑟用意:“无心醒了?你要去同他说么?”
萧瑟没有回头:“我去叫他吃晚饭。”
吃晚饭?“萧瑟现在还有心情吃饭?”雷无桀有些不懂。
叶若依理解萧瑟:“你一会不要乱说。”
“可是无心不应当知晓自己的病情么?”
叶若依摇摇头:“知道也无用,若到了需要知晓的时机,萧瑟自会告知。”
萧瑟扶着无心出来,雷无桀和叶若依见无心嘴角仍是带着和煦的微笑,想到只余三月时间,有些不甘:凭什么这么好的人,一生如此多劫难。
一顿饭吃的有些压抑,好在无心听不到声音,也并未感到任何异常。
又是几日过去,这些日子以来,不论无心是喝茶还是呆坐着晒太阳,萧瑟总是跟在一旁,将手搭在那人肩上,自己若是有事便叫雷无桀陪在一旁,令他的手也需搭在无心身上。
雷无桀知道萧瑟是怕无心没有安全感,不过让他觉得神奇的是无心居然能分辨出二人的手。
一日正是雷无桀陪在一旁,方才萧瑟见无心在躺椅上盖着斗篷小憩,便去了后山采药。
无心醒来后准确的叫出了雷无桀的名字,让雷无桀有些惊讶,不禁在无心手心写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无心眉目上带着笑容:“自是不同的。”
雷无桀有些懵:隔着衣服的一双手,感受能有多少不同。
雷无桀没有继续多问,在无心手上写下“萧瑟去采药了”
无心点点头:“日头是不是快落了?”
雷无桀知晓天气转凉无心有些怕冷,将斗篷拢的严实了些,又在无心手上轻点一下。
这是几人说好的意思,轻点一下为肯定,两下则为否定。
“回去吧,有些冷了。”
雷无桀忙扶着无心进了屋里,叶若依正好做好饭菜。
无心落座后手中被塞了筷子,有些疑惑:“不等萧老板回来么?”
雷无桀在无心手中写道“萧瑟晚归,叫我们不必等他。”
“好吧。”无心作罢,也未询问缘由。
萧瑟回来时无心已经睡下,煎了药无奈将人摇醒。
无心迷糊中接过药碗,喝完递回给萧瑟却碰到那人的手,思绪清醒了些,那手有些凉的吓人。
想到萧瑟过往冬日总是缩着身子,揣着手,想来也是怕冷,如今天气转凉又睡在地上,难免有些寒气:“可是觉得冷?”
萧瑟并不觉得,方才只是在院中清洗草药,故而手凉,却鬼使神差的在无心手上轻点了一下。
无心得到答复,想了想说道:“这床不小,萧老板不嫌弃便同睡。”
其实早两日萧瑟就给自己加了床被子,但是此时却不想告诉无心,与这人更亲近些本就是他所愿,如今无心主动开口,有何拒绝的理由。
无心感到手上被轻点一下,往床里后退,给萧瑟腾出位置。
萧瑟将药碗放到桌案上,去了外衣,吹掉烛火,在无心身旁躺下,没有做其余的动作,在黑暗中闭上了眼。
突然,被窝中的手被无心握住,紧接着听无心说道:“若还是冷,便离我近些。”
萧瑟手上用力与那人十指相扣,用大拇指在那手的虎口处轻轻一点,然后微微挪动躯体,缩近了距离。
直至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身,萧瑟睁眼吐出一口浊气,侧过身将手搭在无心腰上,借着窗外的月色看向无心,眼眶慢慢的有些湿润………
世间若有神佛,可许我萧楚河一愿,若能得真,我愿倾所有,死亦无悔……
————————
后记:没时间了,写不完要加快节奏了
《渡舟》
第二十二章
春花冬梦
萧瑟如往常一般在屋里细细添着炭火,自无心卧床起,他也许久不曾出门,生活琐事都是由着雷无桀二人打理。
“下雪了。”屋外传来雷无桀的声音。
萧瑟想到去年与无心分别,天启城也下着大雪,没来由的心口发慌:不会的,就算三月之期也应当还有半月有余。
萧瑟呆坐在炭火前盯着床上的无心,片刻后雷无桀推门而入:“萧瑟,下雪了,你要不要出来走走,你呆在房中许久了,我替你照看无心吧。”
萧瑟神情淡淡:“你们去就好。”
雷无桀有些担心萧瑟,却又不好多言,正欲离开时听到无心的咳嗽声,声音却细小无力。
萧瑟扶起无心,顺......
第二十二章
春花冬梦
萧瑟如往常一般在屋里细细添着炭火,自无心卧床起,他也许久不曾出门,生活琐事都是由着雷无桀二人打理。
“下雪了。”屋外传来雷无桀的声音。
萧瑟想到去年与无心分别,天启城也下着大雪,没来由的心口发慌:不会的,就算三月之期也应当还有半月有余。
萧瑟呆坐在炭火前盯着床上的无心,片刻后雷无桀推门而入:“萧瑟,下雪了,你要不要出来走走,你呆在房中许久了,我替你照看无心吧。”
萧瑟神情淡淡:“你们去就好。”
雷无桀有些担心萧瑟,却又不好多言,正欲离开时听到无心的咳嗽声,声音却细小无力。
萧瑟扶起无心,顺着背想让人好受些,雷无桀忙去替人倒水。
无心手中被放上杯子,是一双不属于萧瑟的手,待气顺了些才开口:“多谢。”
萧瑟见无心说完便有些软绵绵的靠向自己,在无心手中写道“可要再休息会”?
无心摇摇头:“不了,不知能否劳烦萧老板为我煮碗甜粥?”
萧瑟在无心手中轻点一下,取下床边的斗篷将人细细裹好,又叫雷无桀将炭火拉近些嘱咐他照看好无心便推门出去了。
雷无桀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看着那人的样子不禁鼻子发酸,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消瘦的不成样子,转过头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听到无心开口。
“雷无桀,我有事要交与你做,你可愿帮忙?”无心面上带着温和,然后将掌心摊开伸出。
雷无桀不知无心要说什么,疑惑的在掌心上一点。
无心从床垫下摸出一封信件递出:“你替我收好。”
雷无桀有些疑惑,却还是将信揣入怀中,又在无心掌中一点,抽手时却被无心抓住了手腕。
“还有一事。”
雷无桀任凭无心抓着,等待他说的另一件事。
“回仙山的路上,替我照顾好萧瑟。”
雷无桀一惊,急着想要说些什么,想起无心又听不见,慌张的想抽出手去写字,可手腕间的手抓的更紧了。
“雷无桀,我撑不下去了。”无心语气仍是平静。
雷无桀低下头,长久以来压抑的悲伤奔涌而出,眼泪再也止不住。
无心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等待着雷无桀的回复。
雷无桀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一点,随即腕间便被放开。
无心轻轻舒了一口气:“我想出去待会儿。”
萧瑟端着碗从厨房出来,见雷无桀和叶若依在院子里堆雪人,蹲在一旁的还有无心,那人手上团着一个小雪球,手指被冻得通红,嘴角却挂着笑,开心的像个孩子。
萧瑟上前将人扶起,接过雪球将碗递了上去让人暖手,替他拍了拍肩头的雪,又牵着他坐到屋檐下。
无心捧着碗轻轻的吹着,小口小口的将粥喝完递给萧瑟:“很甜,多谢萧老板。”
接碗的手一顿,碗落在地上碎裂开来,萧瑟如坠冰窖:糖罐里,没有糖了……
“怎么了?”无心有些疑惑。
萧瑟不知无心是何时失的味觉,看着眼前单薄的人,似是风一吹便会散去,不忍再拆穿他的谎言,也不忍责备他的隐瞒。拉过无心的手写道“无事”。
无心笑了笑没有再追问,起身往前两步将手伸到屋檐外,感受雪花落在掌中:“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仙山的杜鹃花开了。”
萧瑟立在无心身旁,抬头看向天空,静静的听着。
“满山红艳,满眼蓬勃,连风都是暖的。”无心将雪拢在掌心:“可梦终究是梦,寒冬里开不出春日的花……”
无心说完后轻轻嗑上眼皮,瞬间软了身子向后倒去。
萧瑟心头一凛赶忙将人接住,有些无措的喊着无心的名字,却见无心紧闭着双眼大口的呕着血。
雷无桀和叶若依听到萧瑟惊慌的声音,赶忙跑到二人身边,无心的血已将胸前白衣染的血红,呼吸微弱。
萧瑟将无心交给雷无桀,伸出腕子用指尖割开,将流出的血喂到无心嘴里,却毫无作用。
雷无桀见到萧瑟腕间密密麻麻的伤口和咬痕,又见萧瑟红着眼将口子割的更深,想喂无心更多的血,只觉得难过,若是无心死了,萧瑟只怕也要疯了。
叶若依出手制止,却被萧瑟推了个踉跄:“滚开。”
萧瑟跪在无心身旁,像个疯子无止境的放着血,叶若依不忍萧瑟如此,忽然想到莫衣:“萧瑟,你冷静一点,我们去找莫衣仙人,他一定能为无心续命。”
对,莫衣。
萧瑟将踏云步用到极致,奔着闭关之处而去。
—————
后记:叹气…………
《渡舟》
第二十三章
萧瑟来到闭关处,却被结界挡下,运出全身力量也无法打开:“大城主,莫衣仙人,我知道你们听的见,如今无心已是强弩之末,请莫衣先生出关诊治。”
萧瑟站在结界外等待,却不见任何回应。
“请莫衣先生出关诊治。”萧瑟又喊一声,随即下跪,在雪地里重重一磕。
山洞内的百里东君正运气助莫衣破境,已到了最后关头,抬眼看向入莫衣,深深叹出一口气。
莫衣听到轻叹:“这一线之隔始终堪不破,许是天不让活。”
萧瑟一动不动跪在雪中,任凭大雪落在身上,过了许久,全身都已冷透,只余眼眶是热的。
“萧瑟。”是雷无桀寻来。
“回......
第二十三章
萧瑟来到闭关处,却被结界挡下,运出全身力量也无法打开:“大城主,莫衣仙人,我知道你们听的见,如今无心已是强弩之末,请莫衣先生出关诊治。”
萧瑟站在结界外等待,却不见任何回应。
“请莫衣先生出关诊治。”萧瑟又喊一声,随即下跪,在雪地里重重一磕。
山洞内的百里东君正运气助莫衣破境,已到了最后关头,抬眼看向入莫衣,深深叹出一口气。
莫衣听到轻叹:“这一线之隔始终堪不破,许是天不让活。”
萧瑟一动不动跪在雪中,任凭大雪落在身上,过了许久,全身都已冷透,只余眼眶是热的。
“萧瑟。”是雷无桀寻来。
“回去吧。”雷无桀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
萧瑟没有理会雷无桀,仍是端跪着不动。
雷无桀见萧瑟不动,走到萧瑟面前蹲下:“这几个时辰,无心偶会挣扎着清醒片刻,嘴里总在喊着你的名字,他现在一定想要你陪在他身边,回去吧。”
萧瑟听后,面上似是再也绷不住,弯了身子趴下,双手嵌入雪中紧握着拳头,身子微颤低低的哭出声来。
片刻后才缓慢的起身:“走吧。”
二人正欲离开时,结界被打开,一道流光飞向竹屋方向,百里东君从里面出来,走到二人身旁。
萧瑟和雷无桀不禁有些欣喜,忙询问百里东君:“莫衣仙人可是破境了?”
百里面色低落,摇了摇头:“还差半步。”
萧瑟在大喜与大悲中过了一遭,险些站不住脚,被雷无桀扶了一把:“先回去吧。”
叶若依正为无心擦拭唇角溢出的鲜血,一道流光破门而入,来人正是莫衣。
叶若依忙起身让出位置,向着莫衣行了个礼:“莫衣先生请。”
莫衣双指一勾,无心便被一股力量抬起坐直身子,莫衣走近无心,将手放于无心额头,源源不断力量流进无心体内。
萧瑟几人赶回,见莫衣正为无心疗伤,不敢上前惊扰,静静的在一旁等待,片刻后百里东君却惊呼出声:“莫衣先生你这是?”百里眉头紧皱,若他没有看错,莫衣的力量在消散。
其余人皆是不解,看向百里,百里东君却没有再开口。
这时无心醒来,双眼中有了神采,视觉已然恢复。转头看了眼众人,最后落在莫衣身上。
开口时仍是有些虚弱:“莫衣先生,停手吧。”
萧瑟等人大惊,什么意思?
“我若是停手,蛊虫再次入心,不出片刻你就死了。”
“我感受得到,您的生命力在我身上流转,可更多的是消散。”
众人都理解了,无心活的代价是莫衣死。
莫衣仍是平静:“可那位小友呢?你死了,他当如何。”
无心转头看向萧瑟,二人四目相对,眼中都积蓄着泪水,片刻后萧瑟对着无心坚定的点点头,眼中的泪也夺眶而出。
“我知他也许余生苦痛,可他也不会以他人性命换我之命,”无心这话是对莫衣说的,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萧瑟,似要将人刻入心骨:“萧老板,好久不见。”
萧瑟来时便已眼盲,确实许久不曾见过了。
萧瑟拍落身上的积雪,整了整衣袖,强忍着难过对无心勾起嘴角,笑了笑。
莫衣见二人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我说过你我有缘,少年时想过接济天下,后来复活妹妹成了郁结,如今醒悟,你就在眼前,我又怎会不救你,我于世间不过独身,你死了,许多人都会难过。”
无心摇摇头:“有人说过,每个人,都一样重要。”
莫衣听了大笑出声,忽然周身力量暴涨,震的几人无法上前。
待铺天内力散去,无心静躺在床上,莫衣的身形消散于众人眼前,最后一缕飘向叶若依,隐入眉心。
叶若依瞬感神台清明,心中满是感动:莫衣先生此刻,居然还记着自己的心脉之症。
众人向着门外一跪:“恭送莫衣先生,先生千古。”
百里东君此刻才明白莫衣所说的“天不让活”是什么意思,不是不让无心活,是不让他自己活……
———————
后记:潦草了潦草了
但是可以回家了,终于要离开仙山了
每天呆在这里,都不知道要让他们干什么😭😭
《渡舟》
写在前面:
这一趴苦情戏终于过去了,人设尽量往回拉一拉,我会努力的。
圆了马车分别的那一眼的意难平,剩下的是我的天下了,哈哈哈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第二十四章
无心醒来时是深夜,身上被收拾的干净利落,带血的衣衫也已换下。
心中默念心经,只愿莫衣先生可登极乐。
默悼结束后无心侧过身子细细打量起萧瑟,好似也瘦了些,唇色有些发白,眼下也带着乌青。
“萧老板。”无心轻声的试探了一句,并无回应,看来睡的很沉。
轻轻凑近萧瑟,在人唇边落下一吻后正欲退开,却被萧瑟扣住腰身,拉到怀里。
紧接着戏虐的声音传来:“怎么......
写在前面:
这一趴苦情戏终于过去了,人设尽量往回拉一拉,我会努力的。
圆了马车分别的那一眼的意难平,剩下的是我的天下了,哈哈哈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第二十四章
无心醒来时是深夜,身上被收拾的干净利落,带血的衣衫也已换下。
心中默念心经,只愿莫衣先生可登极乐。
默悼结束后无心侧过身子细细打量起萧瑟,好似也瘦了些,唇色有些发白,眼下也带着乌青。
“萧老板。”无心轻声的试探了一句,并无回应,看来睡的很沉。
轻轻凑近萧瑟,在人唇边落下一吻后正欲退开,却被萧瑟扣住腰身,拉到怀里。
紧接着戏虐的声音传来:“怎么如此偷偷摸摸?”
无心被人撞破也不觉害羞:“萧老板哪里见我偷偷摸摸了,此事难道不是合情合理?”
萧瑟被无心的“合情合理”取悦,轻笑了一声:“身子可好全了?”
“嗯。”无心又想到莫衣,说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当真?”
“当真,你若不信,明日一起比划比划。”
萧瑟搂住无心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往后不许再瞒我。”
无心知晓萧瑟的担忧和此间日子的无奈:“好。”
说完后伸手回抱住萧瑟,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后又狡黠一笑:“萧老板放心,往后我自与你形如一人,满心满眼也只你一人。”
萧瑟嗤笑一声:“满嘴油腻。”
无心笑的甚是开心:“好好好,不说这些老土的情话,只爱你到死可好?”
萧瑟捂住无心的嘴:“闭嘴,不准说死。”
无心点点头,在萧瑟将手挪开时看清了那人腕上的纱布,眼神暗了暗:“疼么?”
萧瑟将手绕回无心后背:“不是很疼,最多不过些皮肉,过些日子就好了,莫要再想。过后什么打算,想什么时候回天外天?”
无心知道萧瑟岔开话题,也不再去深究,想了想开口道:“萧老板去过杭州么?”
“怎么?是想带我回故里?”
“是,只是不知萧老板可愿?”
“自是愿意,不过你也得陪我回雪落山庄看看,先前留了银子修缮,可都是为了你呢?”
“萧老板用心至此,我又如何能推脱。”无心说完又好似想到什么,挣开怀抱,半支着头:“不过萧老板倒是自信,屋子都修缮好了,就等着我去了。”
萧瑟想了想说道:“自信是有几分的,不过更多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无心被勾起兴趣:“如何势在必得,若是不愿,你还要将我绑去不成?”
“绑你的人何用,自然是要绑你的心。”
“心要怎么绑?说来听听。”
萧瑟轻笑:“不好说,儒剑仙给雷无桀的书里或有答案,我借来给你瞧瞧?”
“那倒不必,学了也无用,况且……”无心凑到萧瑟耳边:“我不是已经有萧老板了么?”
无心说话的气息触碰着耳廓,弄的有些发痒,连带着声音在萧瑟的耳朵里都变了味道,莫名的觉得魅惑,萧瑟眼神透出凛冽,将无心捞回怀中:“此前念你身体不适,往后可对你不会客气。”
无心还想逗弄萧瑟,却感觉有异物顶在他的小腹处,瞬间闹了个红脸,嘴上却不肯讨饶:“萧老板真是好不正经。”
萧瑟冷哼一声“你再嘴硬,更讨不到好。”说完后顺着衣摆,将手伸进无心后背,轻抚两下。
无心一瞬绷紧了身子,嘴里有些结巴:“困了…困了,我歇了。”
萧瑟不再吓他,将手抽出,替无心细细的掖好被角,才闭上了眼。
半晌后,无心听到萧瑟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他这些日子当是累极了。
轻轻的握住萧瑟被窝里的手,叹了口气。
一切都要过去了……
—————
后记:这个无心对于床事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态度………拿捏不住,就随便写了。将就看吧……
《渡舟》
第二十五章
归程
众人在竹屋中为莫衣追悼七日后,终是告别百里东君,踏上了回程。
小船在风浪中颠簸四日才到了三蛇岛,沐春风的船如约停靠在海岛边等待。
船员在甲板上烤鱼吃酒甚是惬意,远远望见众人,船长带头向萧瑟他们挥着手臂,脸上带着欣喜。
登船后萧瑟向船上众人道谢,船长摆摆手:“虽是少主命令等候,可见先生们都安全回来便好。”
说完后对着身后一众船员露出开怀笑意:“兄弟们,扬帆,回家!”
船员们也甚是开心,齐声应着:“回家!”随后麻利的各司其职,嘴上也都仍是带着笑意。
等了半年之久,虽是悠哉无事,可也思念缠身,早都想......
第二十五章
归程
众人在竹屋中为莫衣追悼七日后,终是告别百里东君,踏上了回程。
小船在风浪中颠簸四日才到了三蛇岛,沐春风的船如约停靠在海岛边等待。
船员在甲板上烤鱼吃酒甚是惬意,远远望见众人,船长带头向萧瑟他们挥着手臂,脸上带着欣喜。
登船后萧瑟向船上众人道谢,船长摆摆手:“虽是少主命令等候,可见先生们都安全回来便好。”
说完后对着身后一众船员露出开怀笑意:“兄弟们,扬帆,回家!”
船员们也甚是开心,齐声应着:“回家!”随后麻利的各司其职,嘴上也都仍是带着笑意。
等了半年之久,虽是悠哉无事,可也思念缠身,早都想着靠岸归家,哪怕是日日挨婆娘的臭骂。
也许世上没有任何一个还有牵绊的人,会爱漂泊,双脚落地才为心安。
萧瑟与众人走进船仓休息,小船上的几日都不曾休息好,四人都带着疲乏。
船舱中房间空余许多,雷无桀自然也不好跟着叶若依回房,而萧瑟却自然的跟着无心进了一个舱中。
在他看见萧瑟关门时略带不屑的瞥了自己一眼,本只是有些羡慕的情绪转化为深沉的怨气,冷哼一声走入另一个房间。
船舱有些矮,空间也小,只在侧边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屋中只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摆放着一盏油灯,不过好在干净整洁,床铺也极为舒适。
萧瑟和衣躺在无心的外侧,没有什么言语就闭上了眼。
无心原想着这几日在小船上如此颠簸也无不适,来时吐的昏天暗地的状况当是那时身体不适引起,现在却又开始难受,一口气在胸腔中上不去下不来,脑子也发涨。
无心试着强迫自己入睡,试了一会后,难受的感觉只多不少,做恶的感觉愈发明显,只能靠着深呼吸强压,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晕船了?”
无心睁开眼,就见萧瑟侧着头看着自己。
无心翻了个身,对着萧瑟勾勾唇角:“是啊,萧老板可有灵丹妙药啊?”
“嗯。”
萧瑟应声后一手摸向自己腰带,另一手抬手欲擦掉无心额上的汗珠,却被无心挡下握在手中。
无心见萧瑟动作还以为他是要对自己做点什么:“萧老板说的药,改不会是自己吧?虽然自荐枕席让人甚是心动,可惜现下药不对症。”
萧瑟听后想了一瞬才明白无心的意思,垂眼低低的笑出声,笑了一会才配合着说道:“头回献身却遭了拒绝,若是寻常女子,怕是心都碎了一地。”
“萧老板人中龙凤,哪是寻常人可比?”无心虽是笑着,却难掩苍白脸色。
“人中龙凤?为夫知道自己在你眼中是何等优秀,不必日日挂在嘴上。”
听到萧瑟说“为夫”二字,无心本就一团浆糊的脑子更乱了,一时有些结巴说不上话,耳朵也泛起霞色,瞪了萧瑟一眼:“不与你打诨,歇了!”说罢甩开萧瑟的手转过身子闭紧双眼。
萧瑟见无心别扭的神态,不禁笑出了声。
无心听到笑声,在萧瑟看不到的地方也跟着轻轻勾了勾嘴角。
忽然听到起身的声音,无心感受到萧瑟将身子探了过来,紧接着闻到一阵清凉,翻涌的胸腔立刻平复不少。
无心睁开眼,瞧见修长的指节,正握着一个小药瓶凑到自己鼻尖。
“可有感到好些?”
无心有些疑惑:“这是?”
“草青膏,可缓解晕船之症。”
“雷无桀采买那次买的?怎么没见他提过?”
萧瑟用指尖轻点药膏抹在无心人中处,边说边收起药瓶:“管这么多做什么?有用就行。”
无心见他不答,思索一番:“渔村里的人都深识水性,坐船也是家常便饭,怎会有这些?”
无心稍一停顿,展开笑颜定定的盯着萧瑟:“萧老板特意为我做的吧?”
萧瑟见无心的样子,便说了实话:“嗯,去时听船长说起你晕船,刚到仙岛的时候,向百里城主要的种子。”
无心听了心里有些许讶异:从种子开始种的么?
“可是种在了那菜地里?”
萧瑟点点头,将药瓶放到柜上躺回无心身侧。
无心沉默片刻,低下眼睛,没有看萧瑟,开口的声音有些轻:“你种下种子时,可有想过也许我……”
也许之后是什么,无心没有说萧瑟也知道,抚上无心的脸:“想过,可我萧楚河既然认定了,世间没有什么是阻碍,生死,也不是。”
无心心中咯噔一惊,想说些劝慰的话,想指责他辜负自己性命,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安静了片刻,萧瑟再度开口,已换上了轻松的口吻:“怎么?不过是一瓶药,就教你如此感动?为夫我是不是极好?”
萧瑟不过是想打趣,却没想到被无心紧紧抱住,就听那人认真的说道:“是,极好。”
萧瑟一愣,反将人拥入怀中:“此前之事不想不提,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将来。”
无心在萧瑟怀中点了点头:“好。”
………
随着船只的轻晃,二人慢慢睡去。
————————
后记:回来了,先找找感觉,哈哈哈哈,都忘了写了啥了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看
《渡舟》
第二十六章
成婚?
数日的漂泊后众人终于靠岸,与船员作别找了个客栈落脚。
前脚刚入客栈,就有沐家的弟子前来告知二公子和华锦师傅已经离开,说是边境有个小村闹了禽瘟赶去看看。
四人听了有些皱起眉头,雷无桀上前问道:“可是严重?需不需要我们过去帮忙?”
“几位不必担心,公子前些日子回了信,说如今已无大事,让几位做自己的事便好。”沐家弟子缓缓说完后作揖离开。
众人的心随之落下,叶若依不禁感概:“那时沐公子说要学医,转眼间便做了华锦的左膀右臂了,实属了不起。”
雷无桀随之附和道:“江湖少年,所行所言,皆是坦荡,不为利益,只为心中所......
第二十六章
成婚?
数日的漂泊后众人终于靠岸,与船员作别找了个客栈落脚。
前脚刚入客栈,就有沐家的弟子前来告知二公子和华锦师傅已经离开,说是边境有个小村闹了禽瘟赶去看看。
四人听了有些皱起眉头,雷无桀上前问道:“可是严重?需不需要我们过去帮忙?”
“几位不必担心,公子前些日子回了信,说如今已无大事,让几位做自己的事便好。”沐家弟子缓缓说完后作揖离开。
众人的心随之落下,叶若依不禁感概:“那时沐公子说要学医,转眼间便做了华锦的左膀右臂了,实属了不起。”
雷无桀随之附和道:“江湖少年,所行所言,皆是坦荡,不为利益,只为心中所求,他已经不像个少年了。”
无心听言一笑,难得雷无桀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像什么?”
雷无桀挠了挠头,一时之间无法表述,正在犯难时叶若依接了话:“侠。”
“对对对。”雷无桀看向叶若依:“果然只有若依最懂我。”说完后还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萧瑟看着二人眉来眼去转过头不想再看:“小二,点菜。”
饭食很快上了桌,众人动筷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雷无桀嘴里塞着红烧肉,口齿有些含糊:“萧瑟无心,你们后面怎么安排?”
“我和无心去杭州,而后回一趟雪落山庄,之后便随无心去天外天。”
雷无桀听了有些愣住:这么快就要见家长,比起自己和若依,这二人倒显得利落了许多,不行!
萧瑟见雷无桀张着嘴发呆,又开口问道:“你们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娶若依?”
萧瑟说的不咸不淡,却让叶若依有些面红,低着头夹了片青菜细细咀嚼。
雷无桀听了却感觉萧瑟在炫耀着什么,扯起嗓子:“当然越快越好,我明日就启程送若依回家,再去剑心冢找阿姐和外公去提亲!”
叶若依心中又是喜悦又是尴尬,只好用手肘顶了顶雷无桀示意他安静。
雷无桀看着叶若依羞红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有点难为情,只好对着叶若依嘿嘿傻笑。
无心看着二人只觉得有趣的紧,也笑的开心。
吃完后几人来到柜前准备住店。
“掌柜,要四间上房。”
掌柜面露难色:“实在不巧,这房间不够了。”
雷无桀面露喜悦,看来又能打地铺了,哈哈哈哈哈哈。
掌柜看了看入住名单又说道:“只剩三间了。”
犹如大盆冷水浇下,雷无桀只觉从头顶冷到脚趾:……又让萧瑟小人得志。
萧瑟有些幸灾乐祸的付了银钱,由着小二领着和无心率先上楼去了。
雷无桀走在最后,死死的盯着掌柜,眼神幽怨。
掌柜被看的心里发毛,不禁开口询问:“这位客官您可是有事?”
雷无桀停下脚步,盯了掌柜一阵,开口却是一个:“呸。”
掌柜一愣后反应过来:“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边说边撸着袖子冲向雷无桀。
身侧一个收拾碗筷的伙计赶忙拦住:“掌柜,算了算了,好歹是客人,看在钱的份上原谅他吧。”
雷无桀冷哼一声上楼去了,不管掌柜的在楼下如何叫嚣着要给他好看。
——————————
后记:
我真是服了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杭州,去杭州干啥啊!!!
我写不出来啊!!!
我他**的,是个傻*吧!!!!
《渡舟》
第二十八章
杭州
由于客栈临街,天刚亮便传来了商贩摆摊的声音,又过了些时候,行人也多了起来,还有孩童嘻嘻哈哈跑过。
无心醒后便不想再睡,萧瑟却是迷糊着,一脸不悦的侧过了身,把被子掀过头顶,拱到了无心怀里继续睡觉。
无心见他的动作不禁失笑:啧,真像个小娇妻。
伸出手隔着被子在萧瑟后背轻拍,待人睡熟后才轻手轻脚的起身,穿戴好后去了客栈的院子里闲坐。
冬日的院子有些萧条,有棵大树已经枯黄,不禁让他想起寒水寺,落叶总是很多,怎么扫好似都扫不完,也时常踩着满地黄叶练拳,而师傅总是远远的站着观望,没有言语。
接住落下的一片叶子,叶子......
第二十八章
杭州
由于客栈临街,天刚亮便传来了商贩摆摊的声音,又过了些时候,行人也多了起来,还有孩童嘻嘻哈哈跑过。
无心醒后便不想再睡,萧瑟却是迷糊着,一脸不悦的侧过了身,把被子掀过头顶,拱到了无心怀里继续睡觉。
无心见他的动作不禁失笑:啧,真像个小娇妻。
伸出手隔着被子在萧瑟后背轻拍,待人睡熟后才轻手轻脚的起身,穿戴好后去了客栈的院子里闲坐。
冬日的院子有些萧条,有棵大树已经枯黄,不禁让他想起寒水寺,落叶总是很多,怎么扫好似都扫不完,也时常踩着满地黄叶练拳,而师傅总是远远的站着观望,没有言语。
接住落下的一片叶子,叶子已经完全枯死发脆,手轻轻一捏,便碎了:“老和尚,人老了总会死的吧,一直不舍你陪过的那一程,不知是不舍你,还是不舍过往,如今有人给我答案,当是未来,想未来有你,也想未来有他。”
无心将手中的碎叶扬起,在院中打起拳来。
许是许久未曾练功,一套拳法打完便出了些虚汗,不过也算酣畅。
收势时见萧瑟揣着手倚靠在长廊下的柱子旁,一副慵懒姿态,也不知看了多久。
无心突然变得很是开心,露出明朗的笑,快步走向萧瑟,张开手给了对方一个熊抱。
萧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笑意感染,用力的回抱了一下:“何事如此开心?”
自然是因为你。
无心这么想却没有这么说,放开萧瑟站好:“想到某人今早娇气的样子……”
“喜欢赖床有错么,我本就闲散懒人一个。”
“是我想错了,忘了萧老板本就是一个理不直气也壮的人了。”
萧瑟拉过无心的手腕走在前面:“不是说油话腻我,就是说些假话暗讽,现在好了,干脆不装了,尽会数落我。”
“哈哈,萧老板不喜欢么?”
“就是喜欢我才恼火。”萧瑟真觉得人都贱嗖嗖的,那时满朝文武夸到词穷,都毫无波澜。
无心快走两步与萧瑟并肩,假意讨好的开口:“好好好,萧老板想听什么,我说与你听就是了。”
萧瑟看了一眼无心:“这可是你说的。”随即扯着无心快走几步上了楼梯回房,一关门将人一推就按到门板上,死盯着无心。
对视了一会无心才轻笑着开口:“萧老板怎么这个表情,不像要听我说些什么,倒像要吃了我一般。”
萧瑟微微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单手抚上无心的脖子一侧,用拇指摩挲着无心的喉结:“吃你倒是不急在今日。”
萧瑟说完无心才意识到“吃”是个什么意思,闹了个大红脸。将萧瑟的手拍落:“快说听什么,说完去吃早点。”
萧瑟慢慢凑到无心耳边轻喃:“那就,叫个夫君听听。”说完后又退回。
无心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该死的胜负欲,不过这两个字实在烫嘴,支吾着正欲开口却被萧瑟吻住。
相触后轻吮了一下嘴唇萧瑟就放开了无心,见无心仍是红着脸有些开心。
无心立马缓过心神:“萧老板这是逗趣我呢?”
萧瑟一脸无辜:“怎么会呢,只是想待顺理成章的那一日再听,届时你可要好好说。”
“萧老板不是一惯不讲理么?”无心有些牙痒痒:说得好听,分明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萧瑟作出深情模样:“对你自然马虎不得。”
“油腻。”无心看萧瑟惺惺作态的样子,不想再与他争论:“我饿了。”说完后率先向外走去。
萧瑟夸张的假深情再也装不下去,跟在无心身后笑出声来:“如何?你平日里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便是这般感受。”
无心闻言也跟着笑了出来。
二人来到一家早点摊子,萧瑟要了一份馄炖和两个甜豆包。
萧瑟尝了一口馄炖,松了口气,还好馄炖不是甜的,味道不错。这时见无心尝了口包子,眼睛亮了一瞬,不禁问道:“好吃?”
无心点点头,将包子递到萧瑟嘴边:“豆沙馅料绵密,且不是很甜,外皮也很是松软,味道有些熟悉。”
萧瑟咬了一口,细细品尝:……一般吧。
不过他倒是没有将实话说出,对着无心说道:“尚可,若是喜欢我再多要些。”
“够的,一会还要听曲吃茶,留些肚子。”
萧瑟点点头,知道无心是喜甜口的,在仙岛总是想喝拌了糖的白粥。
吃完后萧瑟向老板打听了西湖的位置,一路走街串巷过了许久才到,湖水清冽,只是两侧的柳树只剩了光秃的条子垂下,远远的还能望见一座塔,想必便是雷锋塔了。
湖边的风有些冷冽,二人随意挑了个茶楼进去,馆内客人不多,落座后小二前来招呼。
“茶馆可是有评弹和说书?”萧瑟问向小二。
“有的,评弹再过一刻钟便开始,说书是在晌午过后,今日说的是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不过这评弹,是于此处相邻的姑苏传来的。”
“好,要一壶龙井,再来两个招牌些的点心。”
“好嘞,客官您稍等。”
待茶水点心上了桌,评弹艺人也上了台,男子手执三弦,女子则为琵琶,没有多余的话便开始演奏。
琵琶声一起,其余的客人也都禁了声,有的还随同乐奏晃着脑袋。
女声尖而清脆,男声厚亮,唱的也不是官话,而是姑苏话,带着软糯。
“青青烟雨天”
“雨滴润青苔”
“有位旧识远方还”
“轻叩我门环”
“长久相思十年情”
“两眼相望泪失襟”
……
“红烛亮红帐”
“新郎与新娘”
“鞭炮连天响彻夜”
“清晨睡去复又醒”
“阿姊在扣我门环”
……
“原是凉凉阴雨天”
“无人为我把衣添”
“十年充军人未还”
“埋入他乡,魂当归”
一曲终了,这曲子许是个故事,可他们不过看客。
萧瑟曾带军击退北离,回朝后只听赞誉,只见欢迎,只闻一叶障目的举国欢庆。
可也许在小小的角落里,有些人只此一生都要独自一人舔舐伤口,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虽不是他那场战事的牺牲品,可倘若世间无战……
萧瑟手扶着额头揉了揉额角,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被轻轻的握住,只见无心不知何时坐到了身侧。
“天下太平许不是你我所能及,但终有一日,终有一人会做到的。”
萧瑟轻轻点了点头,稳下心绪,叹了口气便又好了起来:“这个问题,现在该是我二哥努力,况且当下无战事,不想了。”
说完替无心添了茶水,继续听着下一曲。
在茶馆吃了午饭,下午听了说书,等说完天色也不早了,二人不急不缓的迎着晚霞一路回了客栈。
算了算日子不过一个半月年关降至,去了雪落山庄再折回天外天需要费些日子,决议明日启程。
—————————
后记: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写白娘子了,一个评弹就够我爆肝了。
而且白娘子大家都知道的,我写了还要写他两的听后感,感觉像给自己写作业,初中读了什么书要写读后感的感觉一样……要命
《渡舟》
第二十九章
萧瑟无心站在一座奇特建筑前……
“你的?”
无心看着大门前“雪落山庄”四个大字,充满了…疑惑?
青砖红漆,雕龙画风,院前假山池塘,一时之间不知道更像是庙宇还是宫殿。
萧瑟石化一刻钟才缓过神来。
“ 应该是吧,呵呵。”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修缮一下的意思是这样么?
硬着头皮将无心带入,刚一进门伙计就热情的向萧瑟迎来。面上好似带着得意,就等着讨赏了。
萧瑟黑着脸没有理睬,径直向楼上走去,无心跟在身后和善的冲二人打了个招呼。
“老板这是怎么了?”
另一伙计摇摇头:“不知道。”......
第二十九章
萧瑟无心站在一座奇特建筑前……
“你的?”
无心看着大门前“雪落山庄”四个大字,充满了…疑惑?
青砖红漆,雕龙画风,院前假山池塘,一时之间不知道更像是庙宇还是宫殿。
萧瑟石化一刻钟才缓过神来。
“ 应该是吧,呵呵。”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修缮一下的意思是这样么?
硬着头皮将无心带入,刚一进门伙计就热情的向萧瑟迎来。面上好似带着得意,就等着讨赏了。
萧瑟黑着脸没有理睬,径直向楼上走去,无心跟在身后和善的冲二人打了个招呼。
“老板这是怎么了?”
另一伙计摇摇头:“不知道。”
萧瑟站在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环顾四周后才放下心来:还好,房间没有不伦不类。
无心看着萧瑟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身,缓了片刻才开口:“萧老板这品味,实属特别。”
“闭嘴。”
“好了,别气了,房间还是不错的,起码没给你支个供台请个菩萨或关公回来,哈哈哈。”
萧瑟坐在桌前,支着脑袋揉了揉额头,早知不如直接去天外天,现下反倒让无心看了笑话:“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会儿,我下去一趟。”说完独自下楼去了。
萧瑟来到大堂中坐下,两个伙计端来茶水有些委屈:“老板你一去又是大半年,回来就对我们黑着脸,我们辛辛苦苦把屋子修缮好,可费了不少力呢。”
萧瑟挑了挑眉,面无表情的开口:“哼,确实得费不少力。”
“是啊是啊,整整五个月才完工呢。”
萧瑟伸出指尖在桌上轻叩:“我的房间…”
话未说完却被小二打断:“本想弄的更好些,只是银钱不够,我们只好将隔间打通,弄的更大了些。”
萧瑟叹了口气:幸好不够,不然得变成什么鬼样子,不过说到银钱,那可是整整三千两呢!
萧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为自己压惊:“日近年关,给你们两月假期,早些回家省亲吧。”
“老板你可真的太好了,只是这……”两个伙计对视一眼,都没有好意思再开口。
萧瑟撇了一眼,掏出一袋碎银扔在桌上:“带薪休沐,还有新年红包,拿了麻利的滚。.”
伙计们讪笑着拿走银子:“谢谢老板,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嘿嘿。”说完便往房中走去。
“等一下,先把晚饭做了,再温两壶酒送上来。”
“好嘞。”伙计折返后答道,想了想又问道:“您朋友是否留宿,近几日没什么客人,要不要我们再将客房打扫一下?”
“不用了,他和我同住。”萧瑟说完起身回房去了。
两个伙计凑着脑袋看着萧瑟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和老板同住?
无心将行李抖开归置好,从架上随手捡起一本书躺在贵妃椅上翻看起来,居然是本《金刚经》。
看了片刻就上下眼皮打起架来,迷糊间还想着自己果然不适合做和尚,同少时一般,一看经书就犯困。
萧瑟回来时无心已经睡着,拿过毯子给人盖上,又将书本从地上捡起。
本还疑惑下楼不过一会功夫这人就睡了,当下倒是了然了。
屋外天气转暗,萧瑟将窗户关好,点上烛火。
伙计敲了门送饭菜进来,萧瑟向他示意摆到桌上后去叫无心。
伙计摆菜时就见自家老板走到那人身边蹲下,是他没听过的语气:“吃过饭再睡可好?”
萧瑟知道无心已经醒了,无心内功深厚,有人进了房间又怎么可能没有警觉,只是没有危险便懒洋洋的想再睡会而已。
无心睁开迷蒙的双眼,软糯的应了声好。
萧瑟牵过无心的手拉着人走向桌边,见伙计拿着托盘目瞪口呆的傻站着:“可还有事?”
伙计这才缓过神,磕磕巴巴的说到:“那个…沐浴用的热水已经烧好了,在炉子上温着,老板老板娘慢用。”说完同手同脚的离开了,离开时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萧瑟听到伙计叫无心老板娘,笑出声来,转头去看无心,就见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
“我还以为萧老板下楼是言传审美去了,想不到……”
萧瑟打断无心:“可不要冤枉我,是他自己这么唤你,我什么都没说。”
“那你说等去了天外天,他们该如何称呼你,是前宗主夫人还是叶少夫人好呢?”
“叫什么都行,只怕那时他们别都轮番着向我问剑就好。”
无心听后扑哧一笑,见桌上有酒更是开心:“萧老板今日居然愿意让我喝酒了。”
萧瑟为无心斟上一杯:“先前怕你身子未好全才不让你喝,今日也不可多贪。”
无心拿起酒杯浅尝一口:“虽不及百里城主酿的,但也算上乘。”说完又将杯中酒饮尽。
“星河滚烫,不如天青贵酿,对你怎能马虎,这可是我的珍藏。”
“我们在此处停留几日?”
萧瑟也喝了一杯,又为自己和无心斟上:“听你的,何时启程都可,我现下看着这雪落山庄来气。”
无心又被萧瑟逗乐,一顿饭下来没少听萧瑟说起过去的雪落山庄是如何的特别,如何的风雅。
酒足饭饱后倒是萧瑟有些醉了,酒水多数落了他的肚子,无心倒也想多喝,却被萧瑟制住。
无心晃了晃萧瑟:“萧老板可还好?醉了便早些休息。”
萧瑟迷糊着站起身要去收拾碗筷:“那两货被我赶回家省亲了,这碗筷也得自己收拾。”
无心将萧瑟按下:“我来便好。”接手去收拾。
萧瑟也未争论,安静的支着头盯着无心看。
无心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萧老板不如先睡。”
萧瑟摇摇头:“不要,我想沐浴,喝酒出了一身的汗,怕你嫌我。”
无心看着萧瑟的样子,看来是醉的厉害,好在不发疯:“好好好,我去给你打水,你乖些坐着等我。”
萧瑟认真的点了个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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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我又认真的看了一遍前面的评论,有姐妹说感觉无心中蛊的时候反倒很心疼萧瑟。
这是我写文的问题,视角在萧瑟这边,本来这章想转一下视角回到无心这边,但是有点怪,我后面再找个机会转吧。
😂😂😂😂
《渡舟》
第二十一章
一夜秋风,整座岛屿便成了金妆。
日子一日日过去,寒意四起,连风也带着刻骨的泠冽。
昨夜蛊虫发作,萧瑟如往常喂血止疼,无心却更为嗜血,吮吸着解药时,甚至将牙齿深嵌入手腕的皮肉中,直至萧瑟脸色发白才堪堪停下,片刻后又陷入昏迷。
无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夜间总是咳醒,连带着萧瑟也未有过一夜好眠。
原本热闹的院子安静下来,雷无桀与萧瑟许久不曾斗嘴,所有人都换上一副愁容。
萧瑟只觉日子过的快了起来,好似太阳刚刚升起转眼又要西落,余下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无心现下日夜颠倒,多余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眼不见光,不知时辰。......
第二十一章
一夜秋风,整座岛屿便成了金妆。
日子一日日过去,寒意四起,连风也带着刻骨的泠冽。
昨夜蛊虫发作,萧瑟如往常喂血止疼,无心却更为嗜血,吮吸着解药时,甚至将牙齿深嵌入手腕的皮肉中,直至萧瑟脸色发白才堪堪停下,片刻后又陷入昏迷。
无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夜间总是咳醒,连带着萧瑟也未有过一夜好眠。
原本热闹的院子安静下来,雷无桀与萧瑟许久不曾斗嘴,所有人都换上一副愁容。
萧瑟只觉日子过的快了起来,好似太阳刚刚升起转眼又要西落,余下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无心现下日夜颠倒,多余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眼不见光,不知时辰。
今夜醒来时摸向身侧,触到一片温暖。
萧瑟没有睡着,在那手触及衣角时便反手握住,用了些力道。
无心感到一阵心安,向着萧瑟靠了靠:“什么时辰了?”
萧瑟摊开无心手掌,在掌中写道“丑时”
“如此深夜,萧老板怎的还未入睡,莫不是在偷看我?”无心说话时带着狡黠,勾了勾嘴角。
萧瑟露出一丝苦笑,装着与往常一般回答“自大”。
无心得到回复,笑的更开:“如何自大?难道萧老板不欣赏我的皮囊?”
自是喜欢的,从内到外,每一处都合极了自己心意。
萧瑟想起初见时,那人一双带着邪气的眉眼,那时哪曾想过,自己会对这样的一个和尚动心。
无心久不等萧瑟动作,故作伤心的说道:“这问题叫你如此为难么?看来我确实自大了,入得了世人的眼,却仍入不了萧老板的眼。”
萧瑟回过神来,有些急切的写下“好看”二字,写完后听到无心的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如同涉世未深的毛孩,失了沉稳。可看着无心的笑容又觉沉稳无用,若能逗得他开心,散尽千金也应当只如儿戏。
无心笑着笑着突然来了兴致,侧过身对着萧瑟,扯了扯那人的衣角:“萧老板,你何时对我动心的?”
萧瑟自己也不说清,许是相识时的遗世独立,许是相熟时的少年心性,许是相知后的山鸣谷应……
萧瑟认真思索后,写下“不知”。
他的确不知,这些答案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不过同样的问题,萧瑟也想问问无心。
“你呢”。
无心将手轻轻搭上萧瑟已被包扎过的手腕附近,带着些难以察觉的心疼:“佛家说万法皆空,唯因果不虚,有风动才有幡动,可是于你,我好似真讲不出个所以然,我只怕这不是果,而是因。”
萧瑟听着有些疑惑,若说前面是在说喜欢来的不知缘由,可后面呢?
抓回无心的手,轻拍了一下表示宽慰,这腕上的伤,不疼的。
随后又在无心掌心写道“何意”?
无心沉默了片刻,眼眶有些发红时才开口:“我怕……”声音带了些哽咽,好似说不下去。
萧瑟知道了无心的意思,伸手将无心抱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又在额头落下一吻。
无心将头埋到萧瑟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如果没有与我相遇,你就不必为我而尝苦果。”
相爱是因,独留萧瑟于世间是果……
萧瑟只当他是在说胡话,没有如果,若是重来,他也不想要这样的如果。
无心感受萧瑟在自己的背上细细刻画“苦果亦是果,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不苦,你别怕”。
无心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窝在臂弯中,闭眼时落下一道热泪。
萧瑟感受到水衣被浸湿,鼻子发酸,嘴上却轻笑着嘲笑无心:“爱哭鬼。”只是无心却听不见。
既是认定,天也夺不走,上碧落下黄泉,我萧瑟都要随你,叶安世,你甩不掉的。
—————
后记:怎么说呢……
我好像琼瑶起来了……
ooc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渡舟》
第十二章
日子在平淡中缓缓流淌,不知不觉已经相聚了近半个月。
萧瑟有空时便研读着《农耕集》,对着本子,将那一袋种子细细分好,又贴上字签。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萧瑟决定出手了。
将袖子仔细拢好,带上护肘,长长的衣摆也被扯起一角,塞在腰间,挑选了个无心喜欢的蔬种,拿起锄头出征了。
无心醒来,穿戴好后摸索着走出房门,却有些安静,平日里萧瑟或者雷无桀都在小厅里等着他起床。
现下看不见,做起事来不方便的很,按着往日的路线慢慢往前走,摸到桌沿后在桌边坐下,又笨拙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也是冷的。
习惯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突然...
第十二章
日子在平淡中缓缓流淌,不知不觉已经相聚了近半个月。
萧瑟有空时便研读着《农耕集》,对着本子,将那一袋种子细细分好,又贴上字签。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萧瑟决定出手了。
将袖子仔细拢好,带上护肘,长长的衣摆也被扯起一角,塞在腰间,挑选了个无心喜欢的蔬种,拿起锄头出征了。
无心醒来,穿戴好后摸索着走出房门,却有些安静,平日里萧瑟或者雷无桀都在小厅里等着他起床。
现下看不见,做起事来不方便的很,按着往日的路线慢慢往前走,摸到桌沿后在桌边坐下,又笨拙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也是冷的。
习惯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突然的安静倒显得有些清冷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无心,你醒了。”
是叶若依的声音。
无心微笑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点了点头。
叶若依手里捧着木盆,刚去晾了衣服回来:“你先坐,炉子上还温着米粥,我去给你端来。”
“有劳叶姑娘了。”
叶若依放下木盆,往厨房走去:“无心你太客气了。”
随着米粥上桌的还有一盘小菜:“这是我和雷无桀用野菜腌制的咸菜,你尝尝。”
叶若依说完握住无心的手腕,引着他的手碰了碰小菜的位置。
无心点点头,拿起筷子,夹起小菜就着米粥吃了一口。
“味道不错,咸中带了点酸,确实开胃,也刚好去除了野菜中原本的苦味。”
“喜欢就好,你吃不了海鲜野味什么的,日日就是些苦涩的野菜,我们厨艺又比不得大城主,让你受苦了。”
无心咽下嘴里的粥,对着叶若依一笑:“你们陪着小僧呆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是你们受苦了才对。”
叶若依摇摇头:“哪里的话,这种自在的生活,我们都很喜欢。特别是萧瑟,他见到你很开心。”
无心的手一顿,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常:“见到你们,我也甚是欣喜。”
叶若依瞧着无心的反应暗笑,看来萧瑟有戏。
“对了,萧瑟和雷无桀呢?”
“他们到后山种菜去了。”
“种菜?”无心想象萧瑟挥着锄头刨地的样子,不禁笑出声音来:“他们两个会么?”
叶若依也跟着一笑:“萧瑟可是将《农耕集》吃了个透,除了儿时,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看书的样子了。”
“可惜小僧眼盲,要错过萧老板的雄姿了。”无心说完还惋惜的摇了摇头。
“你若想去,待你吃完,我带你过去,你也在这小院里许久未出去走走了。”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叶姑娘了。”
“当然不会,我刚好去寻雷无桀回来,先前说好下午我们要一起做月饼。”
无心眉头一皱:“做月饼?”
“是啊,今日团圆节,按习俗要吃月饼,刚好厨房里还有些面粉。”
无心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要月圆了,这些日子平和的都快将这事忘记了。
“好。”
叶若依搀着无心的手臂为他引路,无心感觉一路向上,七拐八拐走了许久,来到一个缓坡,随即脚步停了下来,便听到雷无桀的声音:“无心你也来了。”
萧瑟将锄头扔下,走向无心。
无心感到有一人来到身旁扣住自己的腰身,将自己从叶若依手中接走,带着他往一旁走了几步。
萧瑟扶着无心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在这坐会儿。”
无心点点头:“萧老板你们进展如何?”
萧瑟看着开垦出来的土地,莫名有些成就感:“自然很是顺利。”
无心听出萧瑟的语气带着骄傲,顺着他的话说道:“萧老板能文能武,如今还能下地,果真惊才绝艳。”
萧瑟捡起锄头继续刨地:“话是好话,可从大师嘴里说出来,萧某总觉得有些别扭。”
无心低头浅浅一笑。
过了一小会,雷无桀拉着叶若依准备离开:“萧瑟,剩下的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走吧。”萧瑟头也没回,专注的挥着锄头。
二人离开。
无心端坐着晒太阳,山野的风带着草木味,让人身心舒畅。
终于开垦完成,萧瑟将锄头放到一旁,直起身子拿出怀里的种子。
用手在松软的土上轻轻播出一个小坑,将种子放进去,然后将土盖回,重复着直到整块地都有序的种满,萧瑟满意的拍拍手上的土。
回头看了眼那白衣人,见那人有些呆楞的出着神。平日都是一脸精明,这样子的无心倒是少见:“和尚在想什么?”
无心回过神刚想说没什么,却突然喉间一紧,低低的开始咳嗽,肺腑处一抽一抽的疼着。
萧瑟快步走到无心身边,刚想询问时无心已经止住了咳嗽。
无心摆摆手:“无事。”
萧瑟仍是有些担忧:“当真无事?”
无心嘴角又挂上了笑容:“可能是有些受凉,不过萧老板如此关心,小僧真是倍感温暖。”
“油嘴滑舌。”萧瑟从带来的水桶中舀起水,浇在刚种好的种子上:“浇完水就可以回去了,很快。”
“不急,萧老板慢慢来,免得以后长势不好,反倒怪起小僧。”
“大师放心,不过几颗菜,我还是有把握的。”
萧瑟快速的完成,用余下的水净手。
“走吧。”
“嗯。”无心伸出手,被萧瑟一把拉住,然后随着萧瑟的力道起身。
萧瑟叮嘱无心:“下山路不好走,要当心些。”
“有萧老板在身旁,小僧倒是放心的很。”
二人慢慢向山下走去。
日落西山,天空泛起大片霞光。
“和尚,要天黑了。”
刚想回应,搀扶的手却突然抽离,无心伸手一探,扑了个空。
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急急往前一步,撞上一个温热的后背。
萧瑟顺势一背,将人向上颠了颠,稳稳的朝山下走去。
“萧瑟你……”
“我本就不太认得路,若是天黑了更麻烦,还望大师将就。”
无心附在萧瑟肩头,镇静下来,低低一笑:“乘人之危。”
萧瑟没再回话,脸上露出笑意:我就是乘你之危,又如何?
————————
后记:这章真是让人头大,好难写啊,昨晚元宵节想更这章的,但是写的太差了。结果改来改去都不怎么样。
本人最喜欢的还是上一章雷无桀和萧瑟争房间那一段,其余的都感觉不太满意。😭😭😭😭
《渡舟》
第十三章
天蒙蒙黑才到。
走到院外时萧瑟将无心放下:“到门口了。”
“多谢。”
萧瑟搀扶着无心进屋,到桌边坐下,听到厨房传来动静:“我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无心好似有些困了,有点恹恹的,随意的点了点头。
萧瑟一进厨房,满脸疑惑。
两人脸上都沾着面粉,雷无桀双手漆黑,还在灶台后捣鼓着,桌上扔着一堆焦炭物。
萧瑟捏起一块仔细端详:“什么东西?”
“月饼。”雷无桀回答。
萧瑟一脸嫌弃的扔到一旁:“我不吃。”
雷无桀拍拍手上木炭灰,走到萧瑟身边:“不要这么嫌弃嘛,我们就快成功了。”......
第十三章
天蒙蒙黑才到。
走到院外时萧瑟将无心放下:“到门口了。”
“多谢。”
萧瑟搀扶着无心进屋,到桌边坐下,听到厨房传来动静:“我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无心好似有些困了,有点恹恹的,随意的点了点头。
萧瑟一进厨房,满脸疑惑。
两人脸上都沾着面粉,雷无桀双手漆黑,还在灶台后捣鼓着,桌上扔着一堆焦炭物。
萧瑟捏起一块仔细端详:“什么东西?”
“月饼。”雷无桀回答。
萧瑟一脸嫌弃的扔到一旁:“我不吃。”
雷无桀拍拍手上木炭灰,走到萧瑟身边:“不要这么嫌弃嘛,我们就快成功了。”
叶若依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试了许多次,月饼要用烤炉,但是我们没有,只好用灶台。将锅拿掉,盖上盖子勉强可以。”
“可以?”萧瑟看着那些烧糊的面团子:“若依,我认为有些事……确实不用勉强。”
雷无桀不服气:“这些是火候问题,先前没有把握好而已,你过来看。”说完后将锅盖打开。
萧瑟凑上前去,就见一个个面饼子贴在炉壁上,中间燃着小火,确实没有被烤焦,不过……
“你们吃过烧饼么?”萧瑟看着二人问道。
“吃过。”
“比起月饼,你们不觉得,烧饼这个名字更适合它现在的情况么?”
雷无桀被泼了冷水,恼怒的推搡着萧瑟:“你给我出去,去外面等着。”
萧瑟识趣的离开,回到小厅却见无心趴在桌上睡着了。
去房里取来一件外披给无心盖上,然后坐在一旁。
萧瑟无事可做,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便支着头看着无心的睡颜。
看着看着,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也不见这和尚剃发,怎么头一直都光溜溜的?还俗了也不蓄发,若是蓄了长发,定然好看急了。
萧瑟想着便走了神,不知不觉居然把手放在了无心小脑袋上轻抚。
“咳。”叶若依的干咳声传来。
萧瑟忙将手收回,见叶若依端着米粥走来。
“可以开饭了。”
雷无桀跟在身后,端着两碟小菜和螃蟹。
萧瑟心里庆幸:还好不是吃月饼。
轻轻将无心摇醒,盛了粥放在他的面前,无心好似困的不行,提不起精神,但还是将碗里的粥喝净。
无心放下碗便说要回去休息,雷无桀有些失落的说道:“我还做了月饼呢,想着吃完饭大家去院子里赏月的时候一起吃。”
无心推辞着不肯去,站起身就往房间方向走去,萧瑟跟上,将人送回了房间。
叶若依轻轻的拍了拍了雷无桀的脑袋:“无心双眼看不见,你说赏月干嘛。”
雷无桀听了有些懊悔:“我忘了,无心不会生我的气吧。”
“那倒不会,不过以后说话要注意些。”叶若依边说边收拾碗筷。
“嗯嗯,一定过过脑子。”
———————
收拾好后,雷无桀搬了三条椅子放在院子里,又将月饼喝茶水摆好,萧瑟跟着出来,却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雷无桀和叶若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雷无桀递了块月饼给萧瑟,萧瑟有些嫌弃的接过,咬了一口,便没有再动。
雷无桀看着天空:“海上的月亮当真有些不一样,感觉特别大特别圆。”
“是啊,以前在雪月城的时候身体不好,极少出院子,最常看的便是月亮,那么多夜晚,今夜的是最好看的。”叶若依回忆着说道。
“那你们以前在天启的什么样,团圆节是不是可热闹了?”
叶若依摇头:“不知道,我都是在府中和阿爹一起过的。”
“萧瑟肯定知道,萧瑟你说。”
雷无桀转头去看萧瑟,却见萧瑟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伸手碰了碰萧瑟。
萧瑟回过神留下一句先去睡了就走了。
雷无桀一脸纳闷:“怎么回事啊,种了个地,两个人都这么累么?”
萧瑟回到房间,见无心缩在被子里,轻声喊了句无心,那人并未回应。
掀开被子却见无心脸色苍白,双唇紧闭,脸上都是冷汗:果然……
萧瑟有些气又有些心疼,将无心扶起靠在自己身上,那人的身体还在发抖。
萧瑟以为无心是冷,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把人给裹住,环在肩头的手更紧了些:“可是蛊虫发作了?”
无心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转而开始剧烈的咳嗽,已经被发现,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萧瑟顺着无心的背,想让人好受些,等咳嗽声小了一些才开口说道:“怎么不告诉我?”
“说了有什么用,平白让你们担心罢了。”
“你怎知没用?”
无心轻轻勾了勾唇角:“那萧老板,小僧现下疼的快死了,你可有法子?”
“嗯。你且等着。”萧瑟将无心放下,转身出去。
无心疼的迷迷糊糊,伴着时不时的咳嗽,每咳嗽一声,肺腑就像被撕裂一次。
全身被冷汗浸湿,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喘着粗气。
萧瑟端着杯子回了房间,又从袖中掏出华锦给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扶起无心喂下。
无心咽下药丸,又感到一个杯子凑到唇边,正欲喝下却闻见让他大为震惊的味道,随即将头一偏,声音也带了些怒气:“萧瑟,你给我喝的什么?”
“自然是能让你好受些的药。”萧瑟极为平静。
无心强忍着不适,自萧瑟肩头离开,用手费力的撑着床,脸上带着疏离:“这哪里是药,我不喝。”
萧瑟眼中也惹上怒意,疼成这样,竟然还不肯服软,可他知道,想方设法也得给他喂下去:“能解你的疼痛,自然就是药。”
无心听出他的坚持,沉默了一会问道:“这是谁的血?”
萧瑟皱着眉头,不想和无心探讨这个问题:“问这个做什么,供血之人心甘情愿,你不必愧疚多想。”
无心低笑一声:“他自愿也得问问我想不想要,若都按自己意愿而活,那小僧也有自己的想法。”然后嘴角笑开,好似回到了平日里斗嘴的样子。
萧瑟知道,接下来的话,他应当是一个字也不想听的。
“小僧不食荤腥,只能拂了那人好意,再替小僧转告。”无心停顿后对着萧瑟的方向,字字掷地:“就算日日为我放血,失血而死,我都不会领情。”
萧瑟盯着无心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拽住无心衣领,一把将人拉近自己,手迅速绕后把无心禁锢在怀中:“臭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声音也带上了怒气。
无心不知道萧瑟要做什么,本能的挣扎起来。突然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使他被迫仰起头来,
随后微凉的薄唇贴了上来,带着血腥味。
萧瑟单手掐住无心下颚,让无心无法闭嘴,只能任由他攻掠,唇齿相依却无任何一丝情欲。
无心不甘压制,双手胡乱捶打着萧瑟,鲜血渡进口中,冲天的腥气让他作呕,双唇却被堵住,只能靠着喉咙发出低哼声。
萧瑟见无心不肯咽下,快速将手移到喉咙处的穴道,轻轻一按。
无心被迫吞下。
随后萧瑟迅速与无心分开,无心失去靠力,一下子趴伏在床上,抓着被子的手用力到发抖,支起身子,勉力运气想要使出大迦叶掌:“萧楚河,你……”
萧瑟一个手刀将人打晕,接住软倒下来的身子,抱着无心,将人靠在肩头。
出海的前一夜,华锦来寻自己,告知了这个法子,用外来者的血配合丹药安抚躁动的蛊虫,可她也不确定是否有用。
萧瑟吐出一口浊气,低头看着无心,替那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微微偏头,将自己的脸靠上无心额头,抬起眼,眼眶里有些发红:一定会有用的。
-------------
后记: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你们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吧。
虽然有点ooc😭😭,但是总得发生点什么吧
啧啧啧,萧老板喊他臭和尚那句是不是很A!!
怎么和好还没想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渡舟》
第十四章
雷无桀如往日一般早早就起了床,一开门却和懒洋洋的萧瑟打了个照面。
“早啊萧瑟,真是难得,你居然没睡懒觉。”
萧瑟将手揣在袖里,天气好像转凉了:“早。”
“我去打拳了。”雷无桀说完便去了院子。
萧瑟探着头来到厨房,有些饿了,东翻西翻也不见什么能吃的。正欲离开遇见了进来的叶若依。
叶若依笑着和萧瑟打招呼:“早啊,昨天在面粉边上还找到了一袋小米,早上做小米粥。”
“好,辛苦你了。”萧瑟回了小厅,看着无心房间,叹了口气,拉起一把小椅子,像往日一样晒太阳去了。
昨夜的事萧瑟并不后悔,若要生气便气去吧,自己还觉得......
第十四章
雷无桀如往日一般早早就起了床,一开门却和懒洋洋的萧瑟打了个照面。
“早啊萧瑟,真是难得,你居然没睡懒觉。”
萧瑟将手揣在袖里,天气好像转凉了:“早。”
“我去打拳了。”雷无桀说完便去了院子。
萧瑟探着头来到厨房,有些饿了,东翻西翻也不见什么能吃的。正欲离开遇见了进来的叶若依。
叶若依笑着和萧瑟打招呼:“早啊,昨天在面粉边上还找到了一袋小米,早上做小米粥。”
“好,辛苦你了。”萧瑟回了小厅,看着无心房间,叹了口气,拉起一把小椅子,像往日一样晒太阳去了。
昨夜的事萧瑟并不后悔,若要生气便气去吧,自己还觉得窝火呢。
萧瑟支着头看雷无桀打拳,有些昏昏欲睡。
雷无桀看着萧瑟起了个坏心思,一个后翻落地提起一脚,飞踹向萧瑟:“萧瑟,接招。”
萧瑟眯着眼,姿势一动未动,习惯性的抬起左手运气格挡,掌脚相接,疼的萧瑟手一抖。
忘了腕上有伤。
雷无桀见萧瑟反应不对,收了攻势:“萧瑟你不是吧,我这都没使上劲呢。”
萧瑟不想和雷无桀多说,双臂抱胸往椅子上一瘫:“饿了。”
“早饭估计就好了,不过萧瑟,我们粮食不多了。”雷无桀昨晚就想告诉萧瑟,不过萧瑟匆匆回房,他也忘了。
萧瑟闭着眼:“嗯,那雷少侠有何高见?”
雷无桀在萧瑟边上的石阶坐下:“我和若依昨晚合计了一下,别说粮食了,我们连过冬的衣服都没有,天气很快转凉,无心又畏冷,所以我们打算回一趟岸上,去采买些东西回来。”
“有理有据,去吧。”
雷无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萧瑟,那个,这次采买的东西多,我没钱了。”
萧瑟睁开眼,眼里的困倦都没有了:“你要多少?”
雷无桀想了想:“三百两吧。”
“三百?”萧瑟震惊:“你要买什么?盖这破院子都不值三百两。”
“诶呀,你先给我嘛,我剩下的带回来还你还不行么。”雷无桀鄙视萧瑟,有钱还这么抠门:“而且给你和若依添衣服,肯定不能马虎,粗衣麻布的怎么行,你也不肯穿不是。”
雷无桀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萧瑟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拿着吧。”
雷无桀接过,笑嘻嘻的揣进腰兜里。
叶若依端出小米粥,将二人喊进屋吃饭。
三人正欲开动,忽然听到无心的房门被打开。
雷无桀有点惊讶:“无心,你今天也起的好早啊。”
无心慢慢挪步往前走,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面色好上许多。
平日萧瑟在的时候,都是由萧瑟照顾无心,大家也乐的给萧瑟萧瑟献殷勤的机会。可今天,萧瑟端着碗,轻轻的吹着,没有要行动的样子。
雷无桀疑惑的看向萧瑟,萧瑟神色如常,然后对雷无桀使了个眼色:“去。”
雷无桀觉得两人有些怪怪的,却也没有多问,赶忙站起身去迎无心,扶着那人落座。
叶若依为无心盛好粥,想了想购买物资一事:“萧瑟,我们打算今天就出发,行程时间不定,少则二十天,多则一月以上,现下的粮食可供你们两个吃上四十日不是问题。我们也会尽快回来。”
萧瑟端着碗点了点头:“好,路上小心。”
“现在比较麻烦的就是我和雷无桀离开,需要你做饭,你可以么?”叶若依看着萧瑟。
萧瑟淡淡道:“可不可以也别无他法,总不能坐吃山空。”
这时无心却开了口:“如果让雷无桀留下呢?”
叶若依略一思索,觉得也是个办法。
萧瑟和雷无桀却是同时开口:“不行。”
随即雷无桀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又结结巴巴的开口解释:“这个萧瑟和若依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不好不好,萧瑟你说是吧。”说完在桌下踢了踢萧瑟的腿。
还不等萧瑟开口,无心却先出声:“雷无桀,这腿是小僧的。”
雷无桀有些尴尬,干笑两声,看着萧瑟求救。
萧瑟撇过头不看这个夯货:“我不走,我留下照顾无心。”
雷无桀忙跟着附和:“对对对,就这样,我和若依一会就走。”
无心也没有继续反驳,随他,要留下就留下。
萧瑟送二人上了船,叮嘱叶若依照顾好雷无桀,就回了小院。
回来时见无心仍坐在摇椅上喝着茶,萧瑟在书架上找了本食谱,在一旁安静的看起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整天,安静的过去。
到了晚饭时,萧瑟照着食谱炒了个野菜,米饭有些干,不过好在熟了,能吃就是成功。
萧瑟去叫无心吃饭,无心笑问:“萧老板确定不会毒死小僧?”
“大师准备饿死抗议?”
“那倒不是。”
萧瑟扶着无心起来:“走吧。”
饭做的确实差强人意,无心却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默契的各自生气,也默契的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
《渡舟》
第十五章
一连几日,二人都是无话,这一天无心醒来穿戴好,来到小厅。
反常的听见萧瑟主动开口:“我去地里浇水,你可要同去?”
其实留无心一人在家倒也无所谓,无心很好照顾,都是安静的晒着太阳,不用萧瑟日日守着,但萧瑟私心还是问了他。
无心想了想点头:“好。”出去走走也好,比起小院,山间的风好似显得更有自在的味道。
萧瑟看着无心吃完早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给无心添了件衣服,一手拎起水桶,一手牵着无心出了门。
一路上走的很慢,萧瑟时不时回头看看无心,只见无心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本以为那夜的事无心会和他讨个说法,可这几日都安静极了...
第十五章
一连几日,二人都是无话,这一天无心醒来穿戴好,来到小厅。
反常的听见萧瑟主动开口:“我去地里浇水,你可要同去?”
其实留无心一人在家倒也无所谓,无心很好照顾,都是安静的晒着太阳,不用萧瑟日日守着,但萧瑟私心还是问了他。
无心想了想点头:“好。”出去走走也好,比起小院,山间的风好似显得更有自在的味道。
萧瑟看着无心吃完早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给无心添了件衣服,一手拎起水桶,一手牵着无心出了门。
一路上走的很慢,萧瑟时不时回头看看无心,只见无心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本以为那夜的事无心会和他讨个说法,可这几日都安静极了,若是说没有生气,可这几日又太过安静了。萧瑟一时之间也拿不准无心的想法。
算了,离下一次蛊虫发作还有十几日,想不通便先不想。
行了半个时辰才到,萧瑟牵着无心让人坐好,自己提着水桶去浇灌。
“长出来了么?”无心问道。
萧瑟看向坐在石头上的无心,莫名觉得有戏乖巧,浅浅一笑:“哪有这么快,生根发芽,要给生命多些时间,急什么?”
“小僧不是急,只是想看萧老板的笑话罢了。”
萧瑟听到无心的话,唇角笑开,看来是不生气了,若自己不依不饶,倒显得没风度,随后慢悠悠的回答:“大师恐怕是要失望了,不过出家人多半自给自足,大师在寒水寺多年,居然没学着种菜。”
“萧老板都说了是多半,小僧恰巧是另一半。”无心说完少年气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连经文都念不好。”
萧瑟见无心开怀,心情好了不少:“还俗之举,实属明智,不知大师可有想过以后。算来已到及冠之年。”
“做惯了神明,自然有些迷茫,不知萧老板可有好的建议。”
“坐拥天下、纵马高歌、烟火人间,这些都是选择,不过……”萧瑟抬头看着无心,薄唇轻启,带上认真继续说道:“世间最为玄妙,当属情之一字。”
“最为玄妙?”无心口中轻喃,然后又对着萧瑟打趣:“看来萧老板深有体会,只是不知萧老板和司空姑娘怎么样了?”
萧瑟闻言一愣,带了些着急,语速也加快不少:“和尚,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千落什么都没有。”
无心有些好笑:“没有便没有,你急什么?”
萧瑟冷哼一声,不再搭理无心。
没一会,水已经浇完了,萧瑟又把新冒出的杂草尖尖拔去,才带着无心离开。
路上萧瑟故意不提醒无心,只是拉着他的腕子往前走,就在无心第二次差点被石头绊倒时悠悠开口:“大师这么不小心,看来只能辛苦我背你下去了。”
无心知他故意,也不反驳:“有劳萧老板了。”
萧瑟将水桶一扔,在无心身前矮下身子:“上来。”
无心弯腰趴上精瘦的背,将手环在萧瑟脖颈:“水桶不要了?”
萧瑟双手搂起无心的腿,将人稳稳背上,就往山下走去:“这水桶下回来还用,留在这里何妨。”
“小僧重么?”
“重,比那水桶重太多了。”
无心趴在萧瑟肩头低低的笑:“萧老板就爱打趣小僧。”
“怎么总爱自称小僧,你的心已经落到凡尘里了,就不怕亵渎神佛么?”
无心愣了片刻:“我的心?难道萧老板知道我的心?”
萧瑟一改往日的语气,声音有些低哑:“我自然知道,可你,却不敢看你的心。”
无心沉默了许久,复而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开口。
萧瑟知道无心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想逼着和尚现在回应他些什么,他愿意给无心时间。
《渡舟》
写在前面:cp萧瑟X无心
故事接剧版40集后(没看过小说)
私设萧瑟千落并无互表爱意
第十章
暮色四垂,众人......
写在前面:cp萧瑟X无心
故事接剧版40集后(没看过小说)
私设萧瑟千落并无互表爱意
第十章
暮色四垂,众人迎来了今日的第一个难题:吃什么?谁做饭?
无心目不能视,自然不行,萧瑟叶若依自少时就是锦衣玉食,五指不沾阳春水,更是不会。剩下的便只有雷无桀,但萧瑟一想到雷无桀的厨艺……
算了,还是饿死我吧。
“和尚,你平日吃些什么?”萧瑟问向无心。
无心坐在桌前端坐,懒懒的开口:“小僧可是仙人,吸风饮露就够了。”
雷无桀饿的肚子咕咕叫,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开口:“无心你就别开玩笑了。”
无心低笑一声:“刚来时我是自己做的,后来瞎了,百里城主就回来给我做些吃的,平日里也是他为我煎药。”
“百里城主对你倒是不错。”萧瑟闻言后说道。
“确实不错,也是托我父亲的福。”
雷无桀听了有些奇怪:“可当年叶鼎之东征,不就是败于城主之手么?无心,你不恨他么?”
叶若依暗地里推了一把雷无桀,对他皱眉,示意雷无桀闭嘴。
雷无桀看了萧瑟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着哈哈想说些什么找补一下。
无心却毫不在意的开口:“我父亲与百里城主能成好友是因为惺惺相惜,是心里的选择。后我父亲东征,他出手阻止,是立场的选择。况且我父亲东征本就有错。”
雷无桀听了有些折服,不禁竖起拇指对着无心点了点头:“无心你当真,君子也!”然后又撇了眼萧瑟,阴阳怪气的说道:“不像某人,只会卖弄聪明,专欺负老实人。”
无心听后裂开了嘴,笑着说道:“也许某人也只是口是心非罢了,你说呢?萧老板。”
无心将话抛给萧瑟,萧瑟冷哼:“在下萧瑟,与’某人‘何干。”
“厚脸皮。”雷无桀不屑的说道。
“夯货。”
“厚脸皮。”
“半步剑仙。”
“你……”
二人如同孩子一般斗嘴,倒是引得无心开怀。
“几位心情不错啊。”百里东君背着药筐,还没进院子时就听到了笑闹声。
几人见向百里东君回来,忙打了个照顾。
百里放下药筐,见桌上空空如也:“怎么也不知道给我这个老家伙留口饭?”
雷无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百里城主,我们也还没吃。”
百里叹了口气:“都等着我回来做饭呢?”真当自己是蓬莱岛的客人了?
“可是,我们都不会啊。”
百里扶额:“我去做饭。”然后指着雷无桀:“你滚过来学。”
雷无桀抗拒:“为什么是我啊?”
百里东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率先朝着厨房走去。
萧瑟推了一下雷无桀:“自然是大城主看你有慧根,去吧。”
叶若依也觉有些好笑:“走吧,我陪你去。”
“好吧。”雷无桀慢吞吞走向厨房。
不一会,雷无桀就端着菜出来了,众人落座,百里东君拿出一壶酒:“都是野菜,幸而能打到些鱼,这些都算不上是珍馐美味,但我这酒可是好酒,今天便宜你们这些小崽子了。”
雷无桀对百里东君的酒已经肖想了许久,没想到一上岛就能喝到,笑呵呵的主动帮众人斟酒。
雷无桀倒到无心这里的时候却被萧瑟制止,不知这和尚现下能不能喝酒。
这时百里东君开口“无妨,小和尚你也来上一杯吧,不贪多就好。”
无心听了也有些高兴:“多谢城主了。”
众人举杯,雷无桀一口饮尽,赞了句:“好酒。”
萧瑟也跟着附和:“确实好酒。”
一顿饭吃的好不热闹,饭后叶若依主动收拾了碗筷,雷无桀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帮忙去了。
夜还未深,无心却已在桌前撑着小脑袋,有些昏昏欲睡。
萧瑟见了,怕他着凉,拍了拍他的肩头,轻身喊道:“无心,若是乏了便回床上休息。”
无心强打起精神,对着萧瑟摇了摇了:“一会还要喝药,喝了药我再歇下。”
这时百里东君接了话:“无事,你先歇着,药好了让他给你送去。”
无心确实疲累,也没有推辞:“那就有劳城主和萧老板了。”
萧瑟扶着无心起身,照着百里所指的房间,将人送了回去。又替人盖好被子,见无心睡着才从屋里出来。
萧瑟出来时,百里已在院中烧起炉子熬药了。
萧瑟席地坐在百里身侧的石阶上,伸手接过扇子:“城主,我来吧。”
百里东君点点头:“既然你们来了,这活往后便要交给你了。三日一副,方子我稍后写给你。药在药柜中,若有缺的便去后山采。”
“好。不知城主对这蛊虫可有把握。”萧瑟问道。
“没有。”百里东君似是有些低落:“这药只能延缓衰竭,治不好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莫衣先生出关,且入了仙灵境。”
萧瑟垂着眸子:“入仙灵境之事虚无缥缈,无心他可等得起?城主又有多少把握?”
百里无奈摇头:“我没有把握,把握应当在莫衣仙人手中。”
百里看向远方回忆着当日的场景:“那日我如往常一般守在莫衣入定之处,突然洞口飞来了一只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我挥着手赶它,它也不怕我。万物有灵,我总不能将它打死,这时莫衣先生醒来了,他告诉我,有客来了,让我却海滩边将人捡回来。”
“捡回来?”萧瑟不解。
“我听了也是不解,却还是照着做了,去了就见到了他躺在那,已经人事不省。周围不见小船,估摸着是命大,浪卷走了他,又送到了蓬莱岛上。”
百里将无心带回山洞,一番诊治,无心转醒。
“我见他的样子,像极了易文君,猜到他是叶安世。他告诉我说他已经辞了宗主之位,现下只是一个还了俗的小和尚罢了。可我,治不好他,我看着就知道,他一定是个很好的孩子。”
百里说到此处有些愧疚,毕竟关于叶鼎之,自己一直觉得愧对了他,如今故人之子身陷囹圄,他却……
“在我束手无策时,莫衣先生出手诊治,他说这孩子跟他有缘,只是还不认识。我告诉莫衣他叫叶安世,也叫无心。莫衣先生一笑,说现在认识了,名字也是个好名字。”
百里边说边打开药罐盖子,闻了闻又盖了回去:“这病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无感渐失。方子是莫衣先生给的,可延缓病症,他说撑到他出关便可。当务之急是要保证莫衣入关不被打扰,我明日就回去守着他。”
身后传出雷无桀的声音“大城主放心,我们定然守好无心。”雷无桀收拾好厨房,就从里面出来,站在身后静静的听着。
“好。”百里东君放心回应,随后端着药罐把手,将药倒出递给萧瑟:“你去送药。”
萧瑟接过点头,向着无心房里走去。
困倦中的无心比往日乖巧不少,皱着眉头将药一饮而尽,随后钻回窝里,蜷着身子回了梦乡,只露出半颗圆圆的脑袋。
萧瑟看着心里有些软软的,嘴上浅笑,却嘀咕了一句:“臭和尚,也不与我道谢。”
萧瑟走出房间,就见雷无桀抱着被子和枕头,对他开口:“百里城主说此处只有三个房间,给了我两床褥子,让我们自便,嘿嘿。”
萧瑟也不知道他在嘿嘿傻笑什么,接过一床被子:“睡这小厅凑合就行,明日百里城主就走了。”
“这小厅是个竹门,有些漏风,冷的很,萧瑟你自己在这休息吧。”雷无桀的嘴角都裂到了耳边,凑近萧瑟:“我和若依说好,去她房里打地铺。”说完后就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萧瑟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觉得雷无桀说的有道理:小厅这么冷,有什么好睡的。
然后抱着被子转身,大摇大摆的进了无心房间。
————————
后记:有点乱,又不想把这件事分成两章,凑合看吧。
麻烦大家帮忙点一下赞,谢谢大家啦😊
《渡舟》
写在前面:cp萧瑟X无心
故事接剧版40集后(没看过小说)
私设萧瑟千落并无互表爱意
第九章
一路仍是波浪汹涌,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三人只是紧抓...
写在前面:cp萧瑟X无心
故事接剧版40集后(没看过小说)
私设萧瑟千落并无互表爱意
第九章
一路仍是波浪汹涌,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三人只是紧抓着船沿,脸上皆是镇静。
萧瑟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总是在各种场合都会莫名想起无心,有时是在和大伙玩闹,有时是一人独坐,更甚是在商议正事时也会走神。
也不知那晕船的和尚,一人面对着无际的大海和满是风浪的前路,当时有没有过害怕。
萧瑟在心中叹了口气,回过神,紧了紧抓在船沿的手。
过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仙山,萧瑟环伺一周,却没看到另一条船,萧瑟稳了稳心神,不敢乱想:也许和尚的船只是没系好绳,随着海浪飘走了罢了。
叶若依也注意到了,担忧的喊了声萧瑟。
萧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等着船只靠岸。他接受不了,若是和尚被这海浪卷了去,永远留在了这冰冷的海里,他想,他会疯的。
小船即将靠岸还未挺稳之时,萧瑟便运起轻功,越过海滩,向着仙山深处而去。
“萧瑟,你等等我们啊。”雷无桀有些着急的在身后喊道,萧瑟却头也不回。
本来萧瑟的轻功自己就跟不上,况且还有若依,自己也不能把若依丢下去追萧瑟。
“无事,让他先行一步吧。”叶若依无比理解萧瑟此刻的心情。
二人下船后叶若依嘱咐雷无桀将绳子在礁石上系的紧一些,免得被浪带走。做完这事,两人才沿着昔日的路线,去寻那竹屋。
萧瑟从竹枝上落下,停在了小屋的院外,到了此处,恐惧完全占据上风。
若是进了门,无心没有在里面……
萧瑟收回抬起的脚,愣愣的站着。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身后传来的是百里东君的声音,这么说莫衣已经出关了?
萧瑟转身,向百里行礼:“大城主。”
“来找人?”百里东君笑着问他。
“是,叶安世可在此处。”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来看我的呢?”百里东君喝下一口酒:“叶安世我不知道。”
他说完就看着萧瑟的反应,见他的眼眸暗淡了下去又继续说道:“里面的那个小朋友说自己不过是寒水寺一个还了俗的和尚而已,名叫无心。”
萧瑟听到此话,好似一瞬就活了过来。
他知道,刚才百里东君是在逗弄他,但他现下什么都不想管,甚至连道谢的话都没有说,就急急闯了进去。
几步奔到院中,环顾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可那人却是没良心的很,在小院二楼的平台摇椅上,晒着太阳,歪着头睡的正香,像只小猫。摇椅边的小桌上还摆着茶具,真是好不惬意。
仙山的气候偏凉,虽是八月,倒像是北离的十月了,确实是晒太阳睡午觉的好气候。
萧瑟轻手轻脚上了楼梯,走到那人身边蹲下,细细的打量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显的额间印记更为妖冶,身上的小毯子落到腰间,衣领处露出锁骨,也消瘦了许多。
萧瑟替他拢了拢衣领才发现这衣服不像是和尚自己的,倒像是莫衣先生的,薄纱交领,仙气飘飘。
萧瑟又伸手拾起腰间的小毯,为这人盖好。不想却惊动了睡着的小猫。
无心眨着眼皮,慢慢的清醒过来。
萧瑟倒也没有出声,起身抱胸站到无心面前俯视。他倒是好奇,这和尚看见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片刻后,无心睁着眼睛坐直身子,对着萧瑟的方向开口:“百里城主,你来了。”
什么?
萧瑟这才反应过来,无心的双眼空洞,看着他的方向,眼里却没有他。
他有些心惊:无心居然失了视觉……
萧瑟这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无心见许久没有回应,忽然双唇一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萧老板,你还是来了,只是来的有点慢啊。”
萧瑟看着那笑容,是熟悉的无心,可笑容越是灿烂他越是心疼。
当下不是什么表明心意的时机,萧瑟一开口,还是原来的样子:“你若是路上坚持坚持,不在中州客栈留宿,我还能来的更晚一些。”
萧瑟知道,当时中州停留,是因为蛊虫即将发作,他不得已才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养,不然百晓堂要查他的行踪更是不易。
“萧老板这是在怪小僧?我可是魔教教主,在北离行走自然要小心谨慎,不然被那些江湖人知道了,又要来杀我怎么办?”
萧瑟冷哼一声:“还了俗还整日自称小僧,看来大师佛心不灭,佛门六通大成指日可待。”
“萧老板又拿小僧开玩笑。”无心狡黠一笑:“我这佛门六通早已算大成了。”
无心说完后低笑出声。
萧瑟也跟着轻笑一声,这和尚,什么时候都不忘自恋。
无心听到萧瑟的笑声后说道:“萧老板可是消气了?”
“就这么翻过这一篇,大师想的可真美。”
无心始终挂着笑:“那萧老板想如何?小僧现下可经不起折腾,萧老板若是想打我出气,恐怕是不行了。”
萧瑟知道他说的是那时无心被他惹火,不用武功也要揍他的事:“和尚,这你也想错了,我怎么会像某人一样,靠殴打他人平心中怒气呢?待你好了,我自然向你讨回,现下倒是不急。”
“好。”无心答应下来后,摸索着双手去倒茶:“萧老板来了这么久,也没给你倒茶,是无心的不是了。”
倒茶的手磕磕绊绊,萧瑟抬手接过:“还是我自己来吧。”
“刚瞎不久,还不习惯,萧老板多担待。”无心有些自嘲的说道。
萧瑟听不得这些话,但也没有表态,握住无心的手,将倒好的茶放到无心的手中。摸到那双手时却觉得冰冷异常:“怎么这么凉。”
说完后拿起无心腿上的小毯,将小毯盖到无心肩头。
“萧老板怎么突然如此贴心,倒叫小僧好不习惯。”
萧瑟在旁边拉了条小凳坐下,语气平淡:“那就慢慢习惯。”
无心听到这话一愣,片刻后又恢复了笑容,却是没有再接这个话碴。
两人安静的晒着太阳,无心喝完茶手里捧着茶杯,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萧瑟开口:“萧老板一个人来的?”
此话一出,萧瑟才想起还有雷无桀和叶若依,算了,不管他们:“自然不是,雷无桀和若依稍后就到。”
话音一落,就听外面传来雷无桀的声音:“萧瑟,萧瑟你在吗?”
萧瑟无奈扶额,喊什么喊,进来不就好了:“滚进来。”
雷无桀和叶若依进来,看见萧瑟无心坐在一处,开心的朝无心挥了挥手,却见无心毫无反应。
叶若依拉着雷无桀,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一会少说些话。”
雷无桀点点头,看着无心的眼睛心里有些难受,却又马上换上笑容,跑上平台。
“无心,见到你真的太开心了,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连猜带蒙的找你,可不容易了。”
无心将脸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笑着问道:“如何不容易,说来小僧听听。”
“我跟你说啊,我们收到消息前本来刚准备去天外天找你,然后姬雪就来了……”
雷无桀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说着这些日子的经历,无心也仔细的听着。
萧瑟走到叶若依身边,向他询问:“可有看见大城主?”
叶若依点头:“遇见了,他说去山的那面采药,晚上便会回来。”
“好。”
萧瑟需要清楚的知道无心的身体状况,最好的人便是百里东君。
—————————
后记:虽然病弱心,但还是不想ooc😭😭
两个人八百个心眼,太不好写了,又是爆肝的一天😭😭😭
看文的小伙伴,帮忙点个小红心,辛苦大家了😊
《渡舟》
写在前面:cp萧瑟X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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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连十几天的赶路,萧瑟三人脸上都是不可掩饰的疲态,...
写在前面:cp萧瑟X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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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连十几天的赶路,萧瑟三人脸上都是不可掩饰的疲态,终是到了渔村,几人随意选了家客栈作为落脚。
雷无桀向店里伙计要了许多海鲜,这几日多在山林里走的捷径,日日只是干粮果腹。
雷无桀见萧瑟仍是心事重重的剥着虾,叹了口气:“萧瑟,你不要太担心了,也许莫衣仙人提前出关了,现下无心已经寻到了他,伤已经治好了呢。”
“嗯。”萧瑟回应雷无桀:但愿如此。
“萧瑟,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去码头上雪松长船或者春风号么?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送我们去三蛇岛。”雷无桀认为沐春风若是不在,说服他们开船也是个难题。
萧瑟摇了摇头:“吃完后我们去找华锦,他还在这渔村里。”
“哦,对啊。”雷无桀一拍后脑:“小神医是沐春风的师父,那些人肯定听他的!”
叶若依余光瞥见一楼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一人定定的站着,正仰头看着他们:“不用找了,她来了。”
萧瑟和雷无桀顺着视线向下望去,来人果然是华锦。
华锦上了楼,在萧瑟身边落座,不等她说些什么,萧瑟率先开了口。
“和尚让你在这等我?”
华锦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在这等你?”
萧瑟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想知道关于无心的一切:“他让你在这等我做什么?”
“他想让我劝你回去。”
萧瑟倒是被这和尚气笑了:“他就是让你这么劝我的?”
华锦面色凝重的摇了摇了头:“不是,他想让我劝你,但是我不想,我只是在传达他的意思罢了。”
“他怎么样了?”萧瑟面色凝重。
华锦低下头,说的很慢:“他……我治不好,那蛊虫我去不掉。当日的药只是让他恢复神志,可蛊虫仍在他的身上游走,那药切断了子蛊与母蛊的联系,子蛊慢慢的开始不安,隔一段时间便要在体内乱窜,痛不欲生,直到彻底破坏宿主的脑子和五脏,使宿主死去。”
“他什么时候找的你?”萧瑟脸色变得铁青:果然是这蛊虫,好你个萧羽!
“天启城事毕,在他离开前,我为他和宣妃娘娘把过脉,宣妃娘娘体中是母蛊,母蛊只会一直沉睡,并无大碍。”华锦如实道来。
萧瑟终于知道离别时的那一眼,原来无心那时候就知道:萧瑟啊萧瑟,你总想着来日方长,再等等,却又一等再等……
萧瑟闭上眼暂缓了情绪,片刻后对着华锦说道:“还要劳烦小神医替我们调度春风号,送我们去一趟三蛇岛。”
华锦正想答应,却听一声音说道:“此事不必麻烦师父了,我应允了。”
几人看向楼梯口,正是沐春风来了。
沐春风合了折扇,抱拳于胸前,微一低头,算是行了礼:“众位好久不见,这叶宗主倒是个妙人,他说师父肯定搞不定你们。果然如此。”
萧瑟对着沐春风道谢:“那便有劳了。”
沐春风微微一笑:“萧兄客气,我先去命他们连夜准备,明日便可起航。”
“好。”
沐春风欲拉着华锦离开,华锦却有些心不在焉,被拉了个踉跄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萧瑟,似是欲言又止。
萧瑟看着华锦的样子问道:“可还有事要告知于我?”
华锦点点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其实……有法可解。”
什么?
此话一出,雷无桀和叶若依脸上都露出欣喜,转而看向萧瑟。
后者却是皱起眉头,带着疑惑:“什么法子?”萧瑟感觉,这定然不是个好法子。
华锦转过身,不再看着众人:“母蛊死,子蛊便不可活。杀了,易文君。”说完后就快步离开。沐春风急忙跟上。
雷无桀一脸震惊:这算什么法子。
萧瑟却是表情阴郁,有些让人看不懂。
入夜
萧瑟一人在房间独坐,桌案前摆着笔墨,脑海中回想着华锦说的话……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雷无桀在门外说道:“萧瑟,是我,百晓堂的人送来了大师兄的信。”
萧瑟起身,开门接过信件,雷无桀跟着萧瑟进门,凑着脑袋去看信件内容。
“我等已到天外天,见过无心的母亲和白发仙。
易文君只道无心无意于宗主之位,让她留在天外天,待白发仙消了气便回去。
而白发仙只说是命令,并无其他,在我看来他知晓的应当不少。”
雷无桀看了信,觉得无可用信息:“看来天外天知道还没有我们多。”
“是么?”萧瑟却不以为然:让易文君留在天外天,说是回家,倒不如说是保护。叶安世,你以为在天外天,我就杀不了她么?
雷无桀看着萧瑟,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等了许久却不见萧瑟言语:看不透啊,这人惯爱故弄玄虚!
雷无桀顺势坐到桌前,却见桌上铺着纸笔,遂问道:“萧瑟,你刚才要写信给谁啊?大师兄么?”
萧瑟仍是不答,只是摆摆手让他出去。
雷无桀猛的想起华锦说的话,语气变得有些焦急:“萧瑟,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易文君吧?她可是无心的母亲啊!”
萧瑟神情淡漠,说出的话也带了一丝冷气:“出去。”
雷无桀哪里能让他做这样的事,仍是不依不饶:“你不能这样,无心知道了肯定恨死你,说不定还要杀了你为她母亲报仇……”
萧瑟忍受不了雷无桀的聒噪,过去拽着他的手臂,将人一把甩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萧瑟回到桌案前坐下,不论雷无桀怎么敲门叫他都不再回应。
过了不知多久,雷无桀早被叶若依劝走,烛台上的烛火明明灭灭,也已烧到了尽头。
萧瑟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拿起笔,在空白的纸上游走,随后将写好的信塞进信封之中,细细封好,又在信封上写下“唐莲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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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已爆肝😭😭😭
然后谢谢大家的支持,冷圈不易,抱团取暖
《渡舟》
写在前面:cp萧瑟X无心
故事接剧版40集后(没看过小说)
私设萧瑟千落并无互表爱意
第六章
第二日一早,萧瑟一改往日作息,早早的就起了床。
三人坐在一处吃着早食,萧瑟左手边则是北离地图。
萧瑟看着地图有些头疼,这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当下是在中州,若是三人继续往东,下...
写在前面:cp萧瑟X无心
故事接剧版40集后(没看过小说)
私设萧瑟千落并无互表爱意
第六章
第二日一早,萧瑟一改往日作息,早早的就起了床。
三人坐在一处吃着早食,萧瑟左手边则是北离地图。
萧瑟看着地图有些头疼,这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当下是在中州,若是三人继续往东,下一站便是南陵,南陵往后是榕城,最东处是宁州。
雷无桀看着萧瑟所指之处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这个榕城,我们当时去往海外仙山时,好像也曾路过。”
叶若依看了看路线:“确实,你们当时从雷家堡出发,最近的路线确实会经过此地,但我从回天启的路上出发,并未经过。”
“海外仙山……”萧瑟喃喃自语,片刻后却恍然大悟:“若是从西边的慕凉城出发,去往海外仙山,最短路径必会经过中州,接下来的路,不该是往东,而是往东西方向走。”
“什么?”雷无桀有些摸不着头脑:“萧瑟你的意思是说无心要去海外仙山?他去那里做什么?”
萧瑟摇了摇头:“还只是猜测,你们慢用,我出去一趟。”说完后起身离开。
雷无桀手上拿着馒头,赶忙喊住萧瑟:“萧瑟,你去哪?”
萧瑟并未停留,边走边说:“去证实猜测。”
“怎么证实?一天到晚神神秘秘,多说两句会死啊。”雷无桀小声抱怨着。
叶若依却是明白了萧瑟的意思,向雷无桀解释道:“应当是去找百晓堂了,我们在客栈等着便是。”
百晓堂驿点
萧瑟站在堂中,听着他要问的答案。
“春风号在一个月前离开码头,行程一个月,两日前才回来。按折返日程,很有可能去了三蛇岛。”
果然如此,沐春风大哥的隐疾已经治好,春风号再去三蛇岛的用意,八九不离十与那和尚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无心去海外仙山做什么,去寻百里东君还是莫衣?若是寻莫衣只能是治伤,总不可能是为了入那神游玄境。
可仅仅是治伤首选应是药王谷的辛百草或者剑心冢的华锦,没道理直奔海外仙山而去。
萧瑟抱臂陷入沉思。
百晓堂弟子见萧瑟久久不语,遂开口道:“萧瑟,可还需购买其余情报?”
萧瑟抬头看着这位弟子:“要,我要神医辛百草和其弟子华锦的下落。”
“好。”弟子点头:“辛百草并未出谷,而弟子华锦两月前收到匿名书信离开剑心冢,现下就在春风号起航的渔村码头。”
萧瑟一路走回了客栈,所有的猜想都被证实,却是一个不好的结果:和尚从慕凉城离开到此处行了半个月,出来时应当已经重伤。可在慕凉城时的两个月,其中并未有外人靠近,母亲易文君也在,更不可能是与孤剑仙洛青阳动的手,出发前又与华锦联系,一个药王谷也束手难策的伤,那只能是……
快到客栈时,天空忽然电闪雷鸣,雨点急促的落下,身边的行人极速跑过寻地方避雨,只他一人呆呆的停住了脚步,萧瑟抬头看着天复又闭上双眼: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暴雨降至,此前一切的诡波云谲都只在他的眼中,从入不了他的心中……
萧瑟发现落在脸上的雨点停了,睁眼却见雷无桀和若依站在一旁一脸担忧,在暴雨中为他打着伞,是啊,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和尚,你也从来不是一个人。
雷无桀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拉着萧瑟先回了客栈。
一进客栈,萧瑟就率先往客房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去换身衣服,随后出发去往蓬莱岛,其余的路上与你们细说。”
“嗯。”雷无桀应下,见这雨势太大,又寻店小二租了辆马车。
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一辆马车一路向城外极速驶去,只是不知这雨何时才能真正的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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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像萧瑟这种人的心态起伏好难表达,总不能让他方寸大乱,也不能让他哭哭唧唧,太难了啊😭😭😭ooc的路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