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Summary:假如队2后，巴基在皇后区里遇见了小蜘蛛

第十二章 你之所在便是家（上）

非典型盾冬文，授权翻译

含大量冬虫亲情向互动，请先阅读简介和预警 

==================

航程的前半段，他们三个人坐在沉重且尴尬的静默当中。彼得看着窗外，史蒂夫看着巴基，巴基轮流看着他们两个。巴基没办法忽视每次史蒂夫看向巴基的假肢时脸上不赞同的表情。他的金属手臂依旧紧紧地绕在彼得的胸前。他的表情就好像在看着有人随地乱跑垃圾但他又无法制止一样。

巴基觉得他并不欠他任何的解释。就算是，这个话题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在彼得面前提起。如果史蒂夫觉得因为金属手臂是谁给他的，巴基就该完全不用它的话，他可能会不太乐意得知巴基并不像他那么讨厌这条手臂。

他很乐意让史蒂夫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让他能专注让彼得冷静和稳定下来，直到飞机降落。但是彼得开始在他的座位上移动着，他的双腿交叉又紧紧贴在一起。巴基转头朝着走廊看向飞机的后方，然后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说道：“后面有洗手间，就在标志旁边，看见了吗？”

彼得转头，看见标志的时候点了点头：“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吗？”

巴基笑了。“嗯。只有在起飞和降落的时候才要在座位上扣安全带。飞行途中没问题的。”彼得站了起来，巴基把腿挪到一边。他看见彼得走到走廊的时候手颤抖着。“我要不要带你去？”

“我没事，”彼得低声说道，可是他听起来完全不像没事。“我很快回来。”然后他缓慢有谨慎地摇摇晃晃走到飞机的后方，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俩，史蒂夫立刻清了清喉咙：“他看着很紧张。第一次搭飞机吗？”

“嗯，”巴基说道，他的胸膛为着那小孩隐隐作痛。他很清楚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很糟糕的事情。

“他是在这里出生的吗？”史蒂夫问道，他的声音却很不对劲，并不符合他正在问的问题，就好像他问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问题。巴基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了他：“在纽约出生长大。”

然后史蒂夫让他完全大吃一惊。

“她是九头蛇的特工吗？”

巴基眨了眨眼，一开始他完全理解不了这个问题。他的脸困惑地皱了起来。“什么？”

史蒂夫看起来坐立不安到跟巴基感受到的一样：“他的母亲。她是九头蛇的特工吗？”

“不是啊？为什么你会——噢。”巴基一瞬间了解他的意思，就像是一个灯泡在他的脑袋上亮了起来一样。巴基看着史蒂夫困惑的眼神，脸微微变红。当然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把他当作是我儿子以外的任何身份了，但是彼得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史蒂夫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他脸上走马灯一般闪现一系列的情绪，令人不安——怀疑、难以置信，接着是愤怒。“巴基，你是说——不。拜托你告诉我是我想错了。”

“你想成什么了？”

史蒂夫直接瞪着他：“一个完全不负责任，更别说是疯狂的举动。巴基，你讲点道理，你不能就那样——就因为你想要个小孩就把他带走。还有，他是哪里来的？”

巴基试图压抑涌上心头的愤怒，但是他还是掩盖不住声音里的锋芒：“他原本是在一个虐待他还忽视他的寄养家庭。虽说这不关你的事，史蒂夫，但是我没有‘带走’他。是他自己跟着我的，因为他无依无靠。所以是我一直在照顾他。他现在是我的家人。”

史蒂夫的表情软化了下来，但是取而代之的情绪让巴基的心沉了下来；愤怒和困惑不再，史蒂夫眼神里的安抚几乎让他看起来高居临下。

“巴基，”他说道，语气温柔到像是跟一只受伤的野兽说话一样：“我不是在怀疑你不关心他，你别误会。但是你要知道，这个状况太疯狂了。彼得不能跟着你，他不是你的孩子。”

巴基知道在过去，巴基不止一次想要揍史蒂夫，但那大多都是因为史蒂夫的行为鲁莽至极，甚至是自找死路。但这不一样。现在涌上巴基心头的冲动——他很肯定，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感到威胁，而想要揍史蒂夫。

这是他听过最离谱的话了，说彼得不是他的孩子。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巴基在弗兰克身边工作了几千个小时来喂饱那小子的肚子和付房租。巴基克服了一个世纪以来他所受到的折磨而带来的创伤，史蒂夫怎么敢说彼得不是他的孩子？彼得放弃了对他而言唯一重要的东西——成为蜘蛛侠来拯救生命——只为了跟巴基待在一起，史蒂夫怎么敢这么说的？只因没有一张纸白纸黑字地证明，他怎么就看不见他跟彼得比大多数父子所能想象的更亲密？

不过史蒂夫才刚认识彼得几个小时，而他们那破公寓看着是在不怎么温暖舒适。说是这么说，尽管巴基能理解他的疑虑，但不代表他的回复会少哪怕一分的尖锐。

“你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浸透着愤怒。“不管是关于我，还是我的孩子。”

史蒂夫张开嘴巴想要回答，但是走廊另一端的洗手间门打开了，他便闭上了嘴。彼得慢慢走过来，脸色苍白却带着红晕，让巴基立刻从愤怒的情绪抽离出来。当男孩坐下来的时候，巴基伸出手扶住他，而彼得没等巴基的动作就再次依偎在巴基身旁，蜷缩在座位上，把自己因焦虑而颤抖着的身体的重量都交给自己的父亲。

史蒂夫看着巴基轻柔地揉着小孩的后背，安慰着他，把让他能进入浅眠。谢天谢地他选择不继续说出他那些蒙昧的想法。

巴基很肯定他已经足够了解托尼·斯塔克了，光是看看他对于‘精巧温馨的家庭小木屋’的定义就行。物业范围内没有能让飞机降落的地方，所以它降落在附近一个高尔夫球场的车道上——他怀疑这高尔夫球场也是他的——那里有一辆车等着带他们到‘小木屋’。

他预想的是某处湖畔的一个小木屋，但是随着汽车走在一条精心维护的车路上，旁边的屋子却越发奢华——至少那些前门很奢华。实际上建筑物本身都藏在树木的后面，距离远到他们看不清。但是他们封闭式的车道显得越来越奢华，完全没有必要。每一个房产都有像是公共地方的名字：维蒂托花园、卡林顿庄园，一块醒目的手绘牌匾写着‘佩加索斯骑行道’，底下是一尊扬蹄的青铜马雕像。最后的是‘斯塔克家族庄园’。

汽车停了下来，直到自动铁闸门滑开，再驶进车道上。这条路长到他们走了两分钟才停在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前。这时彼得竟然坐直了身子。这是他们下飞机以来，他第一次从巴基的身边移开。他们俩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笼罩着他们的大型别墅。那是移动巨大的建筑，四周被修建得一丝不苟的草坪包围着，上面铺垫着完美无瑕的鹅卵石小径，楼梯的底部还有一座象牙色的喷泉。这一切花哨到巴基几乎都在想里面的每一件家具和摆设是不是都是纯金打造的了。

他完全没办法想象为什么斯塔克能看着这么离谱地华丽的屋子，然后觉得这是一个‘小屋’。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这几乎跟彼得的学校一样大，而那东西在平日能容纳一千人。他们踏出车外，在大宅的阴影之下更靠近了对方。

史蒂夫站了在巴基旁边，他看起来已经麻木到跟巴基一样。他看着建筑物，从皱着的眉头能看出一点恼怒的痕迹。

然后双开大门打开，彼得的手抓住了巴基身后外套地下的上衣。托尼·斯塔克走到玄关处看着他们：“如果你们对着外面发完呆的话，要考虑一下走进来，这样你们能对着里面继续发呆好吗？”他转身走了进去，然后停了下来，看向史蒂夫：“罗迪不想要留下来。你可以让山姆留在车上，罗迪会带他回家。”

史蒂夫转身透过窗户看向山姆，看见他点了点头。于是史蒂夫转回身面对大宅，跟着巴基和彼得走了进去。里面跟外面给他们的印象一样奢华，整个地方唯一与木屋沾边的就是深沉大地色调，从家具到地板都是这样。连墙上的画作都是典雅的湖泊和山水，跟硬木地板和真皮内饰的深棕色相衬。

彼得脸上的表情介于兴奋和被吓破胆之间，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跟在巴基身后，让斯塔克带着他们参观一个个房间。巴基也没有说话，专注于把屋子的平面图记下，以防万一。直到他们路过第四双阳台大门的时候，巴基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怎么封锁这地方？”

斯塔克继续向前走，头也没回地说道：“人工智能。”他淡淡地说道，手懒懒地挥了挥，感觉无聊透顶。“整个屋子和庭院都由我的人工智能星期五监控。星期五，打个招呼。“

“你好。”一道温柔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巴基抬头，警惕地看着天花板，搜寻着喇叭和摄像头，但是彼得小声地倒吸了一口气，定睛看向藏在墙纸花纹里一个小小的黑色正方形，短暂地忘记了他的焦虑。

“这也太酷了吧，“他小声说道，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小正方形。巴基无理由地好奇他到底是得益于他强大的五感而这么快就找到它，还是他本来就对于科技这么敏感。也有可能是两者都有。“星期五，你好！我是彼得！“

“彼得，你好。“人工智能顺畅地回答道，不知为何是高兴的语气，这让巴基从骨子里感到诡异。”欢迎来到你的新家。要是我有什么能帮忙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彼得兴奋的表情在听见新家两个字之后便不见了，然后紧张地看了看巴基。但是巴基的目光锁定在斯塔克的后脑勺，他正在转回身看向他们，紧张地笑了一笑，稳稳地在他的手环上点了一下。”够了，星期五。静音。“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秒钟，然后斯塔克很快便自如地继续带着他们参观。这栋屋子很大，但是大部分都是开放空间——只有几面墙把厨房、饭厅和大客厅分割开来——多余到巴基无法理解。他们路过一道深色的楼梯，底部是一双关上的门，这是男人停了下来。巴基猜这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下面是我的实验室。“斯塔克说道，他跟巴基都没有错过彼得听见这个词的时候猛地抬头。”它很小，不像家里的那个，但是里面还是有一点不错的东西的。“他朝着彼得微笑。他看向他儿子时兴奋的表情让巴基本能地升起保护欲。“有时间我会带你看看。”

在巴基能告诉男人闭嘴之前，彼得迫切地问道：“真的吗？”他睁大着满是希冀的眼睛，他先前的不安已经完全被抛在脑后。巴基不忍心阻止他，就算斯塔克的笑容变大，然后说道：“当然可以了，小孩。”然后他似乎想要伸出手揉揉彼得的头发。但是他看见了巴基看着他的眼神，然后他立刻放下手臂，转身继续他们的参观。

他知道他盯着斯塔克后背的眼神十分令人不安，因为男人在剩余的路程里跟他都保持着不少的距离，一直到抵达睡房大厅之前都没有跟巴基说过话。他伸手指向相邻的两道门，然后朝着巴基和彼得示意：“我猜你们俩想要在一起的了，所以如果你们想要的话，这两个房间都是你们的。这都是客房，所以格局比较简单。但我很肯定你们都习惯了。“

“那他妈是什么意思？”巴基说道，留意到斯塔克的脸变白了一点，看起来有点被吓到了，就好像他也没预料到他会说那些话。不过他控制着他的表情，然后把语调转成更快活幽默地回答：“我的意思是我看过你们的公寓。还有，你走运了，在那房间里有一张真正的床能躺下你那硕大的屁股。”他转向彼得，再次微笑道：“你也能有自己一张床了。”

“呃，”彼得低声说道，看着那道门的表情就好像那是个计时炸弹一样。“谢谢你，斯塔克先生。”

巴基的手臂揽着彼得的肩膀，感受到彼得靠向他的时候，他的肌肉放松下来。他想要告诉彼得没关系的，他不用做他不想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他，他们在这里很安全，他们一人一个房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但是他也知道整个状况都是他无法控制的，他害怕他会作出无法遵守的承诺，于是闭上了嘴巴。

早前的尴尬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消失。他们四个之间的氛围依旧是紧张且不安。斯塔克跑去买杂货来把空掉的冰箱填满，随后带着没有人有心情吃的晚餐回来也于事无补。巴基留意到彼得在早上吃早餐之后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于是他确保他能尽可能地多吃，但是他一直缓慢地咀嚼着，完全不像他。

他知道彼得有多害怕，像这样突然要被迫离开他们的家，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身为蜘蛛侠，还想要分开他们。当然，他并没有告诉他史蒂夫在飞机上的评价——就算他想，他也没机会——因为他知道那只会让彼得的恐惧更为牢固，更加害怕他们会被迫分开。而那是彼得最不需要的东西。

晚餐缓慢地进行着，直到深夜。当它结束的时候，经历了一天后的疲倦报复式地席卷而来。当彼得的眼皮开始下垂时，巴基把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带着他走向他的房间。他犀利地看了史蒂夫和斯塔克一眼，希望他们会留在原地，而不是像今天一样跟着他们。

他把彼得带去的那个房间堪称巨大，跟他们整个公寓一样大小，还有独立的卫浴。彼得困倦地眨着眼睛看向洁净的大床。巴基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把他向前推，鼓励他在床上躺下。

“这天很漫长，对吧？”他问道，看着小孩紧张的姿态。彼得脸上的紧绷让巴基脑子里的某个警铃响了起来，就好像要看着一个大坝倒塌一样。“你还好吗？”

“嗯，”彼得低声回答道，看着巨大的床铺感到胆怯。巴基皱眉，揉了揉他的头发，并不习惯彼得太过沉浸于他的感受而不跟他讨论。“还挺可怕的，”他说道，试图鼓励他开口说话。“特别是在公寓里。我看见史蒂夫跟你一起我差点心脏病发。”

“对啊。“彼得再次说道，但是语调更轻松，带了一点笑意。”我也是。“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巴基问道，突然间想要知道当史蒂夫看见巴基的公寓里出现一个小孩时，他的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彼得笑容变大，然后他看向地板，像是不敢相信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呃。“他再笑了起来，抬眼看向他的时候试图控制表情。”他走了进来，看见我跪在柜台后面。然后他说：‘噢，对不起，我走错公寓了。’我应该是有点吓到了，说不出话来。然后你就来了。“

巴基摇了摇头，看着彼得一边把鞋袜踢掉脱下裤子时的轻笑，忍不住微笑着。”听起来就是他。“当男孩躺下来的时候，巴基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尽量多睡一点吧。“

“那你呢？”彼得小声问道，爬进被子里卷缩在枕头上。

“我就在隔壁。“巴基温柔地说道，把彼得额头上的刘海扫开。”你可以随时过来叫醒我，好吗？快睡吧。“

“嗯。“彼得咕哝道，闭上眼睛，开始放松身体陷进床铺之中，但是巴基能看见他脖子和肩膀上的紧绷，他小小的手里的压力，在被子的边缘紧紧握成拳头。巴基让自己的拇指再扫过彼得的太阳穴一次，然后站起来，把灯关上，走向客厅，里面的史蒂夫和斯塔克正站着等他。

史蒂夫看上去很紧张，站在巴基和沙发之间，像是不肯定他该不该坐下。斯塔克并没有这么谨慎，悠闲地坐在大型扶手椅上，但是巴基能从他交叉和抖动着的双腿中看出他的焦虑。托尼·斯塔克几乎能掩盖他的紧张，但是还不能完全做到。

史蒂夫叹了一口气，肩膀垂了下来，为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做心理准备，然后看向托尼，像是想要从他身上拿到些勇气，然后转回身子面向巴基。“巴克，我们要谈一谈彼得的事。”

巴基眯了眯眼睛，但是除了那之外，他没有给出额外的反应。他一踏上那辆飞机，他便知道这个对话注定会发生，特别是因为他们上一次谈话被打断了。他看向通往彼得睡房的走廊，他知道门已经关好了，希望这段距离足以让彼得的超强听力也听不见。

“省一省吧。“他慢慢地说道，语调平缓。”我不会放弃抚养他的。“

“巴克，我是认真的。”史蒂夫恳求道。他揉了揉额头，紧绷的五官中沮丧显而易见。“这太疯狂了。本来你整段时间都在纽约就已经不太妙了，你居然还从街上给你自己找了个小孩。你还是…还…”

“我还是什么？”巴基防备地问道。他的内心想要尖叫：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因为这是事实；史蒂夫已经不再认识巴基了，在经历了几十年的分离之后，他不能再宣称自己了解巴基。巴基甚至已经不是他两年前在华盛顿遇见的那个人了。因为彼得的存在。

他声音里防备显然让史蒂夫顿了一顿，因为他把表情软化成那该死的同情，他的语调轻柔地令他反胃。”像我所说的，巴克，我并不是在怀疑你有多在意他。他很显然也很在乎你。你们之间的羁绊很深，我也不是在说哪有什么错。但是你要知道，在你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九头蛇那样对待你——九头蛇逼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要知道领养一个小孩并不是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你想要解决些什么，史蒂夫？“他说道，他知道他正在把男人一步步推向一场争吵之中，但是他已经被他那么高居临下的态度气到不在乎了。”我已经不是1942年那个人了。“他慢慢地说道，直直地盯着史蒂夫的眼睛。”彼得并没有解决问题。你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吗？“

巴基指着自己，并没有错过史蒂夫快速地看着他的金属手臂移动着。

“他让我要成为我现在的这个人好受很多。”巴基继续说道，垂下他的手臂。“我可没有要求领养一个小孩。我也没有到处去找小孩来领养。但事情就是发生了，而我不会退出。”

“该死的，巴克。”史蒂夫焦躁地磨了磨牙。“你很危险。拜托你了，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彼得好。”

“为了彼得做什么？”巴基问道，几乎要加大声量，但是他在最后时刻阻止自己说话太大声。彼得不需要听见这段对话。“你想要我怎么样？把他踢出去让他继续住在街上吗？你觉得这是为他好？”

史蒂夫的肩膀放松了一点，但是当他指向斯塔克的时候，巴基紧绷了起来。

“托尼说他可以照顾彼得。”史蒂夫温柔地说道，好像那就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一样，就好像他找出了那个会让他们都立刻同意的正确答案。“他说他可以把他带回纽约，然后照顾他直到他找到新家。”

“我就是彼得的新家。”巴基怒火中烧，斯塔克脸上那副自鸣得意的表情几乎让他满目通红。“没有人会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不会放弃的，史蒂夫。你不会带走我的孩子。”

“那要是发生了些什么呢？”史蒂夫怒吼道，变得生气了，责骂着巴基就好像他才是令人恼火的那个。“要是你再次进入那种状态然后伤害到人呢？要是你伤害到他怎么办？”

“或者让他受到伤害。”斯塔克打断道，比史蒂夫更冷静，但一样坚定。“很显然有很多人想要杀你，而他已经证明了他并不害怕跳到枪口前来救你一命。”

斯塔克脸上那种居高临下的表情几乎让巴基反胃，但是他没有上他的当，而是咽下自己的愤怒，转向史蒂夫。

“我永远不会伤害彼得。”他说道：“这是一个事实。”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脸上全是怀疑：”你怎么知道？“

“我每一次看见他的脸，”他说道，对于他语气里的真诚并不像史蒂夫那般惊讶。巴基几乎转身看向走廊，看向彼得的房间，想要看见他的渴望突然击败了一切。但是彼得不在那里，不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于是巴基坚定了意志，稳稳地站在原地，拒绝后退。“就是我为什么会知道的原因。九头蛇试过了，史蒂夫。他们找到了我们。那家伙只差一个字就会把我变回杀人机器，而彼得把我拉了出来。我从那个状态脱离了出来，因为那混蛋伤害了我的儿子。”

史蒂夫脸上闪过惊讶，混杂着怀疑，但是巴基的目光闪回身后的斯塔克，他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充满着怀疑。于是他加码说道：“那家伙以前是我的管理者，就算是他也没办法让我伤害那小孩。”

“你的旧管理人？“史蒂夫打断道，他的眉毛皱成一团。”布洛克·郎姆洛？“

巴基挑起眉毛看向他，耸了耸一边的肩膀。”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几乎认不出他来，他的脸烧到毁容了。“

“巴克，他已经死了。”史蒂夫说道，如释重负。“他在拉各斯的自杀式爆炸中死掉了。”他脸上的困惑肯定很明显，因为史蒂夫朝着他微笑，然后继续说道：“过去两年我都在摧毁九头蛇，试图找到你。他们完蛋了，巴克。我们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任何分支的痕迹。“

疑虑蔓延在他的胃里，同时他的内心警铃大响。“但我以为炸掉联合国的是九头蛇，目的是为了引我出来？”

斯塔克看起来并没有被说服，但是史蒂夫摇了摇头，小小地耸了一下肩。“郎姆洛是我们最后要找到的九头蛇特工。每一个基地都已经荒废，每一个有点地位的成员要么进了监狱，要么已经死了。”他抬眼看向巴基，他的眼睛里的歉意和不安一样地多。“那肯定是别人干的。”

他用左手清凉的金属揉了揉额头，感受着他的胸膛紧缩着。他以为是九头蛇想要追杀他已经够坏的了，那无脸、阴险的东西如影随影地跟了他一辈子那么久——但是听见这可能不是他们，而是还有更未知的某个人想要追捕他让巴基的恐慌提升到几乎不能忍受的地步。

史蒂夫似乎想让他有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个资讯，但是斯塔克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不是想要纠缠不休，但是九头蛇是不是幕后黑手并不是这里的重点。“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刻，然后斯塔克把目光从史蒂夫身上移开，望向巴基。

“事实是，你的脑子里依然有着很深入的精神编程，没有人知道怎么把它除掉，“他说道，并无恶意，但也不太有同情。“而一日不除，对于彼得来说你还是不安全。”

巴基第一次完全把身体转离史蒂夫的方向，他的回复和冷酷尖锐的目光全然对着另一个男人。斯塔克没有退缩，但是他的身体完全静止下来，无法遮盖他在巴基的目光之下有多不安。

“我只会再重复一遍，”巴基强调道，他声音里的冷意衬得他的怒火更为炽热。“我不知道你觉得你算什么，斯塔克，但是你没有资格装得好像你完全了解我们。”

他向前踏了一步，无视史蒂夫，他的目光直直刺向托尼的眼睛。“你没有资格说他跟着我并不安全。当他生命里所有其他的大人都辜负了他的时候，是我收留了他。是我保护了他没中枪，是我狠狠教训了那个试图侵犯他的性侵犯。当他把流浪猫带回家里的时候，是我一整晚没睡，忙着把他们弄干。当他伤心的时候，是我安慰了他，当他需要支持的时候是我称赞了他，当他害怕的时候是我抱住了他。当他病到动不了的时候，是我把他照顾到恢复健康，是我帮他洗的澡。我是那个叫他怎么保护自己的人，是我为了给他一个家而把自己暴露给九头蛇。“

他停下来，现在近在咫尺，一边朝着对方进攻，俯身靠向他继续说道：“他是我的儿子。他十五岁。你，”他咆哮道。”永远都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斯塔克看起来害怕了，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声音比巴基预期的更稳定。

“就算他没危险，”他说道，锁定着目光。“他跟着你并没有未来。如果你在乎的真的是他的利益，那就像个男人一样承认吧。”

巴基强忍着没有在这次攻击之下退缩，靠着他的愤怒和骄傲支撑着。他不能承认斯塔克是对的，巴基太清楚彼得的潜力有多大，在对的环境之下他能走得多远，如果巴基不是这么的一团糟的话，他的前途会有多么的光明。他永远都会比斯塔克更清楚他有多拖累彼得，就这样把那孩子带到某个犄角旮旯，让他的天赋和才智无法被培养有多浪费。巴基知道，因为他无数次为着这而痛苦，为他无法给彼得提供的，而那小孩永远都不会知道。

但是最终，巴基一直也总会把那个选择留给彼得，无论他多么想要留着他，而他也是这么跟斯塔克说。

“可能吧。“他说道，站直身子。”但是这不是你我的决定。这是他的选择。“

斯塔克稍稍睁大了眼睛，而巴基并没有忽略他眼里的跃跃欲试，被挑战而引起的胜负欲。”所以如果他告诉你他宁愿留在纽约，不跟你一起，你也愿意？“

“当然了。“巴基说道，让他的目光更冷硬，并不喜欢斯塔克话语里的暗示。”我不管你在想些什么，斯塔克，我唯一在乎的是他的幸福。“

“这样啊。”斯塔克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至少我们还是有一点共识。”

巴基闻言挑起了眉毛，一刹那为那真诚的话语而惊讶，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史蒂夫偷走。他叹了一口气，疲倦地用手抹了抹脸。

“就这样吧。“他说道，看着他们俩。”这个话题大可以等到特查拉的消息再说。“

“可以。”托尼说道，很显然是在说谎。史蒂夫给他的苦笑证明了一切。男人站了起来，拉伸着后背说道：“让我把你带到你的房间吧，队长。”然后他转回身面向巴基。“希望我不用提醒你，就算只有一根脚趾头离开了这栋建筑物，星期五都会立刻警觉我。”

“我不在维也纳。“巴基说道。”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实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史蒂夫的肩膀放松了一下，但是斯塔克的眼神显示他并不信服。”那么感谢你的合作吧。“

巴基转身走向走廊里他的房间，但是停了下来，稍稍转头看向身后：”我可不是为了你。“然后他离开了房间，短暂在彼得的房间门外停留了一下，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

期待已久的罗大盾吃飞醋来了

第十三章也是大糖！这下子很有动力继续码字了

我知道我的更新频率真的很慢很慢，对不起（鞠躬）

大家的评论我每条都有看，都是我更新的动力！

这一年是我大学最后一年（or一年半，德国本科，谁知道能不能毕业）了，但是课业其实没那么多可以多点时间翻译

趁着（迟到的）元宵节跟大家说一声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