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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落榜生

【DYS】众人之罪

◎伪全员,HE

◎1.2w字 一发完

◎我觉得还挺带感的

◎算是提前给自己的生贺

1.

审讯室里的白炽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头顶,像是一束舞台的追光,打出王九龙精致的轮廓五官。

王九龙紧抿着唇,半垂着眼,默不作声,微长的发慵懒的在额前卷出一个弯。

“王先生,前段时间张云雷出了首新歌。”

黑暗里传出周九良的声音,他懒散的窝在墙角的沙发上,放松的像是和老友闲谈。

“听说张九龄是张云雷的狂热粉丝。”

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王九龙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松动,睫毛颤了颤,半阖着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曾饮水的缘故,王九龙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

“他总是喜欢那些。...

◎伪全员,HE

◎1.2w字 一发完

◎我觉得还挺带感的

◎算是提前给自己的生贺




1.

审讯室里的白炽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头顶,像是一束舞台的追光,打出王九龙精致的轮廓五官。

王九龙紧抿着唇,半垂着眼,默不作声,微长的发慵懒的在额前卷出一个弯。

“王先生,前段时间张云雷出了首新歌。”

黑暗里传出周九良的声音,他懒散的窝在墙角的沙发上,放松的像是和老友闲谈。

“听说张九龄是张云雷的狂热粉丝。”

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王九龙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松动,睫毛颤了颤,半阖着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曾饮水的缘故,王九龙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

“他总是喜欢那些。”

“他昨天也来自首了。”

王九龙猛的抬头,头顶的审讯灯亮的刺眼。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挡住光源,却只是徒劳。手铐清脆的响动像是在提醒他,他已经不是那个万众瞩目受人追捧的舞台剧演员王九龙了。

王九龙无力的垂下手,像是同命运妥协。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我是来帮你的。”

周九良置身于黑暗中,语气中带着些蛊惑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揉捏着一只恐龙玩偶,眼神却亮的惊人,像极了审判世间的黑猫。




2.

“还是老周你行啊!你怎么知道用张九龄自首的假消息炸他的啊?在咱们局里查到的资料里,他俩好像并没什么关系啊。你这回立了大功就能升国务院公安部了吧?”

周九良刚一出审讯室就被市公安局局长一把搂过去,扯着个破锣嗓子嚷嚷。末了还拍拍他的背。

周九良一时不察险些被拍出去一个踉跄,手里的小恐龙也飞了出去。

周九良赶紧跟上一步,一个猴子捞月,从半空中救回小恐龙。转身飞了罪魁祸首一个白眼。

“你给我死切。”

出了审讯室的周九良,像变了一个人,头上的小卷毛一颤一颤的,说话都带着小奶音。

朱·市公安局局长·云·烧饼·峰看着周九良抱着小恐龙安慰似的拍了拍,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朱云峰自觉无趣的摸了摸鼻子。

“老周,合着我在市局收获了一媳妇,你在省厅收获了一自闭症啊。”

“你给我当场去世你知道吗?”周九良奶声奶气的回怼。

朱云峰噎了一下,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看了眼里边安静坐着的王九龙。想起这次的案子也不再打趣,正了正色。

“老周,你也看出来了,这次案子恐怕不止这么简单的事,我给你调个助手吧。人美心善脑子快,就是......”特别爱哭。

朱云峰后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周九良打断了。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手表,随意的点点头,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应付道。

“饼哥你看着安排就行。老秦还在外边等我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周九良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朱云峰在原地舔了舔后槽牙,又好气又好笑。

“得,这么多年我也算看出来没人能拦得住周九良下班。”

曹鹤阳带着副镜框,穿着一身白大褂朝朱云峰走过来,明显是刚完成一台解剖。

“在这自己念叨什么呢?走吧饼爷,回家了。”

烧饼笑的傻乎乎的,跟刚才没轻没重的揽住周九良不一样。他长臂一挥,轻轻的把曹鹤阳圈进怀中,也不嫌弃那人身上的味道,落下一个吻。

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搂着曹鹤阳回家。




3.

秦霄贤在门外等了周九良半天,半靠在车门处和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笑着闲聊。

周九良走过去抱着膀,和怀里的小恐龙一块好整以暇的看着俩人。

秦霄贤感受到一道刺骨的视线,转过头露出一个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傻笑。

“九良。”

周九良没理会他,绕到副驾驶门。

秦霄贤立刻会意,跑到副驾驶那边一脸狗腿的帮周九良开门又伸手帮着遮了下车棚的位置。

原本和秦霄贤交谈的妹子有些尴尬,知趣的回了句。

“秦先生,那我们回头见。”

秦霄贤摆摆手,露出一个有些弱气的笑容。

“人家都走了就别看了。”

周九良细声细语的坐在副驾驶上,没眼看傻里傻气的秦霄贤。

秦霄贤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准备来一个帅气的单手倒车。

然后,刮车了。

秦霄贤挠着头苦着脸下车去看刮了的地方。

“老秦,有人给你发微信!”

秦霄贤正心疼着检查刮花的地方,随口应道。

“你帮我看一眼是不是我妈,手机里有你指纹。”

周九良从善如流的打开秦霄贤的手机,入目屏保就是梅九亮。啧啧嘴,这么久了居然还是用梅梅这张照片做屏保。解锁,打开微信。

却是刚刚那个妹子发来的微信。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周九良想了想给姑娘回了条语音。

“这位妇女您好,秦霄贤只是我儿子。”

当晚翻到这条消息的秦霄贤气的一边跳脚一边破口大骂。

“周九良你大爷!”




4.

周九良第二天如期见到了烧饼给自己的安排的助理,孟鹤堂。

人美倒是不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你,只觉得化了一江春水。

心善也是真的,看见宗卷上的命案是哭的梨花带雨,还攥着小拳头说要伸张正义,替冤魂平屈。

动不动爱哭周九良也能忍。

就是这破坏力是怎么一回事?

让他拿个卷宗来,不小心撕了;

让他扫个地,扫把折了;

让他帮自己整理一下办公桌,台灯碎了。

孟鹤堂紧张兮兮的挪着小碎步想要伸手去抓周九良的衣角。周九良吓得毛都炸了,一边后退,双手一边像小猫似的在身前扒拉。小奶音中带着一丝对生命的渴望。

“别碰我!我还不想祭天!”

孟鹤堂眼看泪花就要往外涌,“周老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嘎——”

周九良忍不住伸手揉揉自己脑袋上的小卷毛,连带着语气都软了几分,叹了口气。

“我算是看出来了,烧饼这孙子是拿你克我来了。别哭了,跟我去审讯室吧。”

孟鹤堂一秒收回眼泪,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跟着周九良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5.

王九龙垂着头,看见周九良推门进来的时候似乎有些诧异。随即又低下了头。

王九龙涉及的是一宗杀人案。

死者是D大学的一名德高望重的教授,姓曹。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实验室里受尽凌辱,死状可怖。除了脸上,身上甚至没有一块好肉,像是效仿古代凌迟之酷刑。下体明显被性侵过,生殖器也被人割下塞进了死者嘴里。

凶手其变态令人发指,据说当天出警的警察都忍不住干呕。

现场痕迹清理的很干净,基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正当警方束手无策的时候王九龙来认罪了。

他进到警局那天穿了件黑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像是马上就要去赶下一场演出。

王九龙在国内名气很大,总是全国巡演话剧,警局里也不乏他的粉丝。负责接待的警员走上前去客客气气的问道。

“王先生,您是来报案吗?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王九龙冷静的像是一潭死水,任何事都在他眼里泛不起涟漪。

“我来自首,教授是我杀的。”

警员只得将他拘留,可那天之后他却再不肯说一句话。静坐在审讯室里,不吃不喝,如同即将要凋零的枯木。

这次案件本来就因为迟迟破不了案从分局交由到市局而被上边盯着,再加上王九龙的影响力使得整个案件备受关注。

上边这才把省厅的精英周九良下派到市厅,负责协助这次案件。

周九良落了座,这次手里拿了本书,是本小学语文书。

“听说曹教授以前是D市重点小学的班主任。而且你和张九龄都是D市重点小学的学生,还是同学。”

王九龙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声音早不复在舞台上那样温沉。

“你想说什么。”

“咱们来玩个游戏,你猜猜我上一个审讯的是谁?”

周九良嘴角挂出一丝玩味的笑。

王九龙望向周九良身后,眸子中没有焦点,像是自言自语。

“他来了?”说完这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孟鹤堂本来拿着个本子在记录,此刻有些不忍心的望向周九良,试探性的小声问。

“周老师,我给他倒杯水吧?”

周九良点点头,孟鹤堂就放下本子,小跑着出门去取水杯。

周九良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神像利刃一般盯着王九龙。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王九龙张了张嘴,似是准备开口。门咣当一声恰好掩盖了王九龙轻轻吐出的一句话,周九良气的想砸桌子。回身一看是孟鹤堂端着一杯水回来了。周九良懊恼的把自己椅背上一砸,看着孟鹤堂略带担心的把水递给王九龙。

周九良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卷毛,暗骂一句粗口。可看着孟鹤堂那双眼睛又于心不忍,只得在心里开始盘算谋杀市公安厅厅长朱云峰要判什么罪。




6.

警方是通过王九龙这条线摸到张九龄的。

一个年纪轻轻颇有名声的业内知名娱乐公司经纪人,手下带火的艺人不计其数。

原本只是象征性的请人做个笔录,辅助调查。

可张九龄太冷静了,冷静的太不正常。口口声声说自己和王九龙不熟,甚至还显得有些厌恶那人。

此刻张九龄正抱着膀冷笑,面前摆着两杯热水,氤氲着雾气。

“周警官,您还是赶紧放了我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在家等着我呢。”

“听说张先生和嫌疑人王九龙是小学同学,关系不错吧?”

“呵,那个傻*。长得高智力却好像有问题似的,我跟那种被所有人欺负的傻子能有什么关系。”

张九龄痞里痞气爆粗口的模样,跟王九龙前段时间巡演的话剧中的角色相似度有九成。

周九良不急不慌的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间又腾出手递给张九龄一支。

张九龄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伸手接烟。带着点嘲讽的意味瞥了一眼。

“周警官,您也顶多能耗我12个小时,您说您也在我这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不如早点让我回家。我就一平头百姓,能跟这种重大命案有什么关系啊。”

周九良也不在意,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把烟搁在张九龄身前的桌子上,自顾自的又吸了一口。

周九良烟瘾是出名的大。孟鹤堂在身后被熏得眼泪汪汪。

“最多能拘你24小时。我已经向上申请了刑事拘留。根据刑事诉讼法第80条公安机关对于现行犯或者重大嫌疑分子,如果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先行拘留。其中之一就是有毁灭、伪造证据或者串供可能的。”

“刑事拘留三十天。在三十天内可以提请检察院侦查监督科批准逮捕,检察院在7天内决定是否批准逮捕,总共37天。”

周九良一根烟已经到头,松开手指,任由烟头摔在地上,火星忽明忽暗。

“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对犯罪嫌疑人作精神病鉴定的期间不计入办案期限。”

“也就代表我可以在37天之后,申请对你做精神病鉴定。在检查期间你都要待在这里了张先生。”

周九良面上始终是淡淡的,语气却愈发的冷。张九龄脸上的假面具也逐渐破碎。

“如果我想,我可以拘你一辈子。还有你的恋人,王九龙。所以,要不要考虑合作呢?”

张九龄浑身一震,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周九良的话,眼睛里的光骤然熄灭。

周九良状似无意地将自己的杯子靠近张九龄的杯子,看眼前人并没有反感的将自己杯子挪走,反而是拿起了烟。

“周警官,介意借个火吗?”

周九良挑挑眉毛,露出满意的笑。




7.

由于这次案件社会影响较大,连国务院公安部都调派了俩人负责协助破案。但到现在也没透露人员姓名。

周九良刚出审讯室的门,急匆匆的准备下班,手机适时响起铃声,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的漏出一口大白牙。

“喂,栾哥。”

周九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上边派来协助的是栾云平和高峰。

栾云平在国务院公安部的物证鉴定中心工作,是情报信息处主任。也是周九良的大学学长。

高峰则是物证鉴定中心的微量物证检验技术处主任。

高峰和栾云平打从大学那阵就好上了,俩人跟神仙眷侣似的。听说一毕业就去国外领证,现在都是老夫老妻了。

两个人都是极温柔的人,除了办理公务时,私下里总是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上学时也对周九良多有照拂。

周九良见到高峰栾云平的时候忍不住感叹,岁月总会对一些人格外温柔。俩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乎并不曾被风霜磨砺。

栾云平还是当年那副像个老妈子一样喜欢碎碎念,刚一进饭店包厢就开始了。

“高老板你这次来就带两件衬衣不够吧,告诉你多带几件厚衣服你就是不听。”

高峰一脸无奈的朝周九良笑笑,体贴的帮栾云平把大衣和围脖摘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栾云平坐下喝了口高峰倒好的热水暖暖身子,又转移了枪口。

“九良,明儿跟你高哥一块去买身衣服吧。你看你腿上那条波点裤,打从你上大学就一直穿着了。”

“不是我说,这些年你身边也没人照顾你,但也不能过活的这么随意啊。得了,明天我陪你们爷俩去买衣服。”

周九良在心里拒绝三连,小奶音叫了声栾哥却不知道怎么拒绝,急得小卷毛都抖三抖。

高峰适时接过话头,笑的一脸妻奴样。

“咱们也不是来旅游度假的,先忙正事。回头你想怎么招我都听你的。”

栾云平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

“栾哥,高老板,周老师。”

今儿个一同来吃饭的还有孟鹤堂,此刻正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穿了件黑色卫衣,背了个双肩包,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钉还随着主人的动作折射出光芒。明明快三十的人了,却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说实话,周九良怎么也没想过孟鹤堂快三十了,更没想过孟鹤堂是栾云平的好友。

还是栾云平在电话里告诉周九良:明儿吃饭记得叫上小孟,听烧饼说他把小孟调给你当助理了,你可不许吓唬人家。那可是我当亲弟弟的人。

周九良小奶音嘟嘟囔囔,“这怎么跟包办婚姻似的。再说了他都快给我办公室拆了,这破坏力谁敢吓唬他啊。”

孟鹤堂一进门就被栾云平招呼着坐到了自己和周九良中间。

一整晚栾云平都让周九良深深产生了一种他和高峰要把孟鹤堂嫁给自己的错觉。




8.

周九良蹙着眉头,坐在车里。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用力的泛白,浑身散发着令人生惧的低气压。

摇下车窗点了支烟,还没抽几口,就听见旁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这才想起来孟鹤堂坐在自己身边,烦躁的将烟掐了,顺手撇出窗外。

一小时前,栾云平坐在周九良对面的椅子上,将几张打印的资料放在俩人面前的办公桌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位ID叫:凋零向日葵的用户在某网站上发布了一个帖子。内容指责死者曹教授曾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时性侵学生。这个帖子在我们发现时,已经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对用户IP进行查找,发现了这个地址。”

栾云平抽出最下边的资料,指着上边的一行字。

“D市金龙湾小区9栋5单元1603”

周九良愣住。

这个地址甚至在他的车载导航里还留有记录。

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孟鹤堂,刘海柔顺的挡在额前,看不清神色,坐在那里像只无害的小绵羊。

伸手解了安全带,一个没控制住小奶音又跑了出来。

“走吧,上楼了。”

孟鹤堂像回了神一般就准备下车,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周九良又气又好笑,只得给孟鹤堂亲手解了安全带,又带着人上楼。

周九良伸手敲门的那一刻甚至还在心里希望只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栾云平的ip查错了。可当曹鹤阳带着熟悉的笑意开门,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平静。周九良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四哥?”

曹鹤阳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意,侧过身子,让出门口的位置。

“进来坐吧,等我给烧饼熨完这件衬衫就跟你们走。他这个人啊,总是毛毛躁躁的,总是要我跟在他屁股后边收拾。”

周九良和孟鹤堂跟着进去,曹鹤阳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熨斗,背对着身后的两人。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带着些叹息。

“以后就要他自己熨了,就他那个五大三粗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熨糊了。”

孟鹤堂泪窝子浅,当下眼眶就红了。

周九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试探着伸手去捏捏那人的手。结果被孟鹤堂一把抓住,反倒叫周九良有些无所适从。




9.

周九良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和曹鹤阳在这种情形下谈话。

审讯室头上的灯滋啦滋啦的叫了两声,似乎是灯泡里的钨丝有些老化了。

曹鹤阳坐在对面的椅子里,手上的手铐折射出银色的光芒,周九良只觉得眼睛有点疼,索性垂下眸子沉默。

“九良。”

周九良始终保持沉默,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起。

曹鹤阳笑着打趣,“你这模样倒像是我审你。”

孟鹤堂在后边早就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手里的记录本上,氤氲了纸上的墨迹。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抽抽噎噎的孟鹤堂,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手纸扔给他。

曹鹤阳的手链发出声响,周九良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曹鹤阳已经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见周九良还是那副闷闷的样子,曹鹤阳像是为了宽慰他一般率先开了口。

“九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九良没做声,却抬起一双猫眼注视着曹鹤阳,像是默许。

曹鹤阳像是陷入了回忆,注视着角落的黑暗缓缓开了口。

“从前有个小男孩,一个很普通的小男孩。在他八岁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个新的班主任。班主任很凶,甚至还会动手揍他们。长长的教鞭抽在手心里,疼的钻心。等再拿起铅笔写字的时候浑身都疼的直打颤。

班级里的孩子没有人敢反抗,那个班主任就变本加厉展露出恐怖的本性。他把班里的同学按照学号,一天一个的叫到实验室里,把他们按在实验桌上,扒下他们的裤子。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任凭小孩子们如何哭喊挣扎也无济于事,那只会令那个恶魔更兴奋而已。

每个孩子都被威胁着不许说出去,不然就会有更严厉的惩罚。

孩子们因为恐惧而变成甘愿臣服于恶魔的奴隶。他们变得冷血,变得麻木,甚至还会冷眼瞧着同学被叫到实验室侮辱,发出恶毒的嘲笑。

年级里的其他老师甚至撞见过几次,可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隔岸观火。甚至还会体贴的帮他们关好门。

冷眼旁观隔岸观火又怎么不是帮凶呢?

这个学校里的每个人都有罪。

你能想象到那个恶魔甚至还会牵着孩子的手,对等在校门口的家长解释说是放学后帮孩子在实验室补课。换来家长感激涕零的道谢和后续的送礼。好笑吧。”

曹鹤阳抬起眼皮,淡淡的笑着,口吻陌生的如同在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一个被叫到实验室的孩子,也就是学号第一名的那个孩子,开头首字母是C。他叫曹鹤阳。”

周九良嗫嚅着只能徒劳的唤出一声“四哥”。身后的孟鹤堂也早已泣不成声的骂着人渣。

头顶的灯忽明忽灭,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10.

曹鹤阳被劫走了。

烧饼,也就是前任市公安局局长朱云峰趁乱劫走的。市厅已经对朱云峰曹鹤阳俩人贴出了逮捕令并撤销两人所有职位。市局所有事物暂由周九良和副局长全权代理。

周九良知道朱云峰拉了电闸,也知道他劫走了曹鹤阳。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周九良趁着黑暗,迅速起身,掏出腰间的钥匙解开曹鹤阳的铁铐。在黑暗中彼此交换了眼神。

烧饼从外边推门进来飞快的朝周九良打了个手势,带着曹鹤阳一路跑出去。

老秦早就在外边等着了,接到人就一溜烟开了出去。

这次单手倒车难得没挂车。

高峰和栾云平嘴里说着没查到任何痕迹,背地里却把查到的关于这一切的线索暗自销毁了。

孟鹤堂在警局里还是动不动跟个泪包似的。可在周九良的家里却换了副模样,戴着副金丝框的眼镜,松松散散的系着浴袍,手里端着红酒,站在二十二楼的落地窗前借助窗帘遮挡着自己的身影,观赏城市里灯火辉煌的夜景。眼神锐利的像是猎豹。

周九良披着同样质地款式的浴袍,发梢还带着湿意。从后边环住孟鹤堂的腰,把头搁在人的颈窝里。嗅着俩人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下一步怎么做,孟哥。”

周九良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像个撒娇的孩子。

孟鹤堂转过身来捏住周九良的下巴,笑的痞气,呼出的气息带着些酒香。

“当然是把我们的同伴救出来啊,周宝宝。”

孟鹤堂附上一个吻,红酒的馥郁香气在两人口中晕开,像是玫瑰绽放在夜里。

这城市的夜里看起来依旧灯火如昼,川流不息,暮色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里。黑暗的藤蔓在不知名的地方肆意疯长,爬满人性深处。




11.

张九龄和王九龙很快就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整个案件也因为外界舆论的施压而愈演愈烈。

警方迟迟抓不到潜逃的朱云峰和曹鹤阳,周九良带队去抓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俩人每次都能及时逃掉。

警局里的警员每天都看见周九良焦头烂额的在警局里处理案件,身后还跟着小白兔似的孟鹤堂。高峰和栾云平也或多或少的帮着忙。不过身份摆在这,能帮的也很有限。

网上那个帖子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开始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就是当年被性侵的其中一个学生。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引起了广大社会的观众。

让警方不得不着手调查关于死者曹教授事关性侵学生这一案件。

调查结果更是让人吃惊,死者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期间,曾性侵200名学生之多。并且多次受贿行贿,其中受贿行贿金额已经无从考证。

在D市大学任教期间也曾对女学生进行性骚扰,并威胁其无法毕业。

周九良为此忙的整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起码外界看来是这样的。

周九良和孟鹤堂对了一支烟,看着忽明忽灭的火星燃起一缕朦胧的烟雾。

周九良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难得撕下了“又红又专”的面具,嘴角勾出一丝微妙的弧度,看着孟鹤堂消瘦的背影。

“先生,不要担心。有我在,下一步已经开始了。”




12.

如果说王九龙和张九龄都是他们计划好了,只是为了引起社会注意的一环。

连曹鹤阳朱云峰也只是险棋中的一步。

所有做戏都是给外人看的,迷惑敌方。

可秦霄贤被捕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周九良无权参加秦霄贤的审问,一切由副局长杨九郎代理。

周九良站在审讯室外的玻璃看着,一如当年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班主任凌辱自己的同学,他只能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叫自己喊出声来。他看见玻璃中自己的倒影,面色惨白。

秦霄贤最终被判有罪。

周九良看着秦霄贤擦着他的肩被警员押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随着走动而发出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周九良的心上。

周九良想要跟过去,被孟鹤堂悄悄拽住了袖口。他们知道秦霄贤是怕牵连他们。可他也没办法看着秦霄贤入狱,那是他们的同伴。

当晚周九良趁夜潜入警局里暂时关押刑犯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秦霄贤关押的单间,正欲掏出钥匙。

后腰就被一个硬物抵住,周九良一边盘算着掏枪有几成胜算,一边缓缓举起手让对方减轻戒心。

突然间灯光亮起,晃得两人都是一震。火光电石之间周九良掏出别在腰上的手枪回身抵在那人的脑门上。

这才看清屋内的状况。

杨九郎拿枪抵着周九良的心口,周九良拿枪指着杨九郎的眉间。

张云雷则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斜倚在门口,手上还保持着开灯的姿势。

“哟,这不是我们小师弟吗?”

周九良曾经跟师父学过一段时间的三弦,张云雷则是他的同门师哥。

杨九郎则是笑着把枪收回去。

“不是我说,兄弟,您这也来的忒早了。自己人自己人。”

周九良烦躁的蹙着眉头,依旧保持着拿枪的姿势。

张云雷终于站直了身子,不知从哪也掏出一把枪把玩。

“师弟,把枪放下吧。”

原本应该在狱中的秦霄贤也不知从哪冒出来,跟个竹竿似的。

“老周,把枪放下。”

周九良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放下枪叫了句师哥。

张云雷撇撇嘴,“老秦好歹也是我半个粉丝,我宠粉。老早之前就花大价钱从黑市上买了个死刑犯,跟老秦八分相似。那都是我辛辛苦苦赚出来的钱啊。”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在狱中的“秦霄贤”。

“是我没让小孟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还真敢只身来劫狱。不愧是我师弟。”

周九良眯着眼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

“也不是只身。”

话音刚落,狙击枪的瞄准红点就像打招呼一样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消失了。

王九龙和张九龄一早就在对面的大楼上架好了狙击枪。

“李鹤东还有谢金也在外边接应。”

杨九郎挑挑眉,露出一抹欣赏。

“趁现在带着老秦走吧,明早就会传出秦霄贤畏罪自杀的消息。回头让高峰栾云平他俩帮着擦个屁股。反正他俩闲着也是闲着。”

秦霄贤耸了耸肩难得不是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眼里露出一丝专属于公子哥的骄矜意味。

“我身上藏了微型炸弹,本来打算炸了警局的。”

“你这孙子打算跟我们玩同归于尽啊?”

杨九郎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气的,瞪大了双眼。

周九良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杨副局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睁开眼睛。”



13.

真相早已近在咫尺。

所有的一切,早在一开始就被计划好了。

先是周九良主动要求调派,再由烧饼将孟鹤堂调至周九良身边。俩人一边演着戏,一边给同伙传递信息。

周九良和几位在警局卧底的同伴身份在行动计划中都是代号,被隐秘处理。

周九良只好在审讯时一次次的暗示,“我是来帮你的。”

但孟鹤堂不一样,他负责联络所有人。每个人都见过他。

所以为什么王九龙在第二次审讯室会露出诧异的表情。那不是看着周九良,而是看着周九良身后的孟鹤堂。

这就是为什么孟鹤堂能恰如其时的端着水杯进来,恰巧掩饰住王九龙的话语声。为什么周九良看起来生气,却也不再追问。

孟鹤堂表面上是递水,实际上在王九龙的掌心轻轻划过一个字母“H”。

周九良的代号是“H”,因为他的曾用名是周航。

王九龙会意的在孟鹤堂手心里打了个圈。

周九良看见这一幕气的想直接把这孙子真的关进大牢里。

张九龄的演技是王九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的,台词更是各种意义上的嘴对嘴教学。

抱着膀往那一坐,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演的惟妙惟肖。

周九良则是他的师哥当红明星张云雷一点一点教出来的,正儿八经教的。

周九良一边演戏一边念台词,心里直想乐。

合着这是王派演技和张派演技的对决啊。

张云雷只参与了一起杀人这项娱乐活动,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个浑身都是钢板的瓷娃娃做些什么。他们也根本没料到市局副局长杨九郎是张云雷的恋人,甚至倒戈到了他们阵营。

烧饼负责的反侦查一向做得好,他负责收拾现场。曹鹤阳负责在解剖时帮着掩埋罪行,顺便进一步在网络上造势。

这俩人早就准备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就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所以小四被捕,烧饼劫狱也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周九良表面带人去追,实际上走的都是相反方向,迷惑众人的而已。

孟鹤堂表面上像个小泪包似的,也只是放松所有人都警惕。看似破坏力极强,实际上毁掉的都是不利于他们自己的证据。

栾云平和高峰也在暗中观察,帮助他们。国务院公安部的人,更是能拿到第一手资料。更何况栾云平在信息情报处工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删掉一些资料或是故意引导警方一些错误方向更是轻而易举。

高峰则是八面玲珑兢兢业业的人,任警方再如何怀疑,也始终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时间一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放人,表面上把王九龙张九龄从这件事中刨出去。

俩人出去之后装作休息的样子纷纷告假,实则在暗中协助剩下的人。

一环扣一环,都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到后来的秦霄贤被捕才是他们真正没有计算到的。

秦霄贤平时就负责制作些武器,偶尔在黑市上倒卖。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傻兮兮的富二代,实际上是一身上随时携带炸弹的主。

朱云峰和曹鹤阳在远走高飞的路上,一时不察让上边指派的警察拦住了。

秦霄贤无奈之下只得扔了个烟雾弹,掩护朱云峰曹鹤阳逃走。自己则被捕了。

在杨九郎说秦霄贤袭警的时候,秦霄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子连能炸了你们警局的微型炸弹都没用,好端端的藏在袜子里。是个屁的袭警。

张云雷认识秦霄贤,除了知道他是自家师弟周九良的好友之外,还听说是个崇拜自己的粉丝。在酒吧里一晚上唱了三首自己的歌,就这么小二十分钟里,话筒磕了12次下巴。

听着智商就不太高的样子。

张云雷表面上涉及不深,实际上为每个人都留好了退路。

“小眼八叉的,我要劫狱。那是我粉丝,我宠粉。”

杨九郎笑眯眯的给张云雷披上外套,怕人冻着。

“得嘞,全听祖宗您吩咐。”

张云雷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像是朦胧的画意。偏过头望着杨九郎。

“你就这么从警局叛变了?”

“我永远只忠于你一个人。”

秦霄贤“畏罪自杀”,秦家从表亲那里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叫秦凯旋。傻兮兮的,话筒磕下巴专业户。

朱云峰曹鹤阳改头换面开了家餐厅,生意还挺火爆。

栾云平早在很久之前就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们所有人安排好了另一个合法身份。

不过说实在的,曹鹤阳那双拿手术刀解剖的手去杀鸡还是挺怪异的。

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给他们一个真相了。



14.

栾云平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曾经在小学降过一级。去到了D市重点小学的二年四班。曹鹤阳,孟鹤堂,张云雷都在那个班级里,也都曾被那个恶魔所侵犯。

孟鹤堂那个时候就已经会乖巧的笑,因为这样才可以少受点罪。

周九良是比他们低两届的小孩,那个教授恰巧同时也带了他们。

周九良是Z,在点名册的最后。他很幸运,他在受到侵犯前就大病一场并央求父母转校了。

和周九良同班的是王九龙张九龄和秦霄贤。

那时候的王九龙白白嫩嫩的漂亮的像个小姑娘,张九龄个头不大却异常的倔强,他拼了命的护着王九龙,但也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

他被迫看着王九龙如何屈辱的趴在实验桌上,他发誓长大一定要手刃了这个恶魔。

秦霄贤那个时候傻兮兮的总是玩的一身泥土,脏兮兮的。也许是傻人有傻福,曹教授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王九龙在曹教授死前,几乎每晚都会在张九龄怀中惊醒。

栾云平因为幼年的阴影身体状况每日愈下,高峰恨不能手刃仇人。

张云雷甚至在成年后一度被诊断出双向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在几年前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从南京南站跳了下去。

杨九郎当时就要拿着刀冲去D市大学。

孟鹤堂在一年前匿名给所有人发了一封邮件,邀请他们参加这次作案。

他们每个人各司其职。

有的人负责舆论最大化,有的人负责硬核武器,有的人负责迷惑敌人,有的人负责内部接应卧底,有的人负责在幕后操控全局。

他们每一对都是恋人,是最默契的搭档。

有的人是因为自身原因而参与谋杀,有人是为了爱人而参与谋杀。有人从一开始就深陷其中,有人则是半道出家甘愿沉沦。

从一开始他们所有人就都犯了罪。

懦弱是罪,无能是罪,隔岸观火是罪,为虎作伥是罪,主谋有罪,帮凶有罪。

这是一场,众人之罪。



15.

曹教授死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场。只不过都带着一副恶魔面具,带着手套。彼此间也并不过问对方身份,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同伴。

孟鹤堂拿着根棒球棒面无表情的让恶魔尝到当年那些孩子们曾感受的撕心裂肺的痛意,眼神里写着些快意的意味。

周九良站在一旁把玩着枪械,冷眼瞧着张云雷拿着曹鹤阳的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切掉教授罪恶的根源。

曹鹤阳适时拿着医疗箱给教授止血,防止他死的太快。

朱云峰嫌弃教授太过吵闹,带着手套,将张云雷刚割下来的生殖器塞进教授的口中。

一如当年他凌辱学生时的模样。

王九龙和张九龄嘻嘻哈哈的模样,手上却是一人拿了一把小刀,一片一片的削去教授身上的肉。

这可苦了曹鹤阳,紧着止血给教授续命。

“四哥,你怎么跟华佗在世似的。”

“废话,死那么快还玩什么了。”

周九良利落帅气的收了枪,别在腰上。面具后的脸上挂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他走到王九龙身边奶声奶气的“指责”,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

“你俩也太血腥了。”

说着教授一声闷哼 ,竟是周九良活生生将教授的手指掰断,甚至能听见骨头的声音。

“哟,不好意思教授。失手了。”

话音刚落 ,周九良又真的好像只是不小心一般把手指又给人接了回去。

只听骨头一声闷响 ,又是一根手指诡异的折着。周九良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这回是故意的。”

“周宝宝,你太坏了。”孟鹤堂手下一个用力棒球棒只抵教授体内的最深处。

一直蹲在角落不知在摆弄什么的秦霄贤站起身来,拿出一个小钢球。拔出教授嘴里的“口塞”,把小钢球塞进他嘴里,一抬下巴颏让人咽下去。又把“口塞”重新塞进教授嘴里。

“这是刚研发出来的微型炸弹,十秒之后就会爆炸。”一边倒数,一边还做出了一个boom的口型。

教授抽搐几下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秦霄贤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不禁吓唬。”

王九龙张九龄扔了手术刀,斜倚在旁边。曹鹤阳忙着抢救。

一场单方面的凌虐足足进行了三天才任由那恶魔失血过多而死去。

众人纷纷清理现场,各自离去。

但他们知道,这场游戏不过刚刚开始。




15.

转眼到了这场戏该完美落幕的时候。

替罪羊是张云雷一早就从黑市上买好了的死刑犯。

用他的嘴,替他们所有人叙述出一个真相。

叙述出当年那场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故事。

栾云平和高峰安排死刑犯上了法庭,一场和死人对打的法庭。

他们所有人都来了现场,连朱云峰曹鹤阳都带着帽子和口罩在几个人的掩护下坐在观众席的角落。

听着死刑犯在上边义正言辞声泪俱下的控诉,在座的几人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孟鹤堂红着眼圈握住了周九良的手。周九良则更用力的回握。

张九龄抱着膀压低了帽檐,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计算着时间。

倒数到一的时候,死刑犯突然浑身抽搐,口鼻流血晕倒在台上。法医慌忙前去查看,朝着法官摇摇头。

死刑犯的死亡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早在七个小时前,死刑犯的身体里就注射了曹鹤阳一早用高纯度的酒精和乙酸铅调兑出的蓖麻毒素。

时间刚刚好。

这场戏准点落幕。




16.

高峰和栾云平回到了国务院公安部继续工作,以自己的方式除恶扬善。毕竟栾云平身体不好,也不方便多做变动。

周九良和孟鹤堂则相继请辞了。

周九良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木匠,这下也如愿了。由秦霄贤——现在叫秦凯旋的富二代投资。

孟鹤堂则是考了个教师资格证,经栾云平介绍去了一所公立小学当教师。

教学生们明辨善恶是非,知晓世间曲折。

他教学生知世故而不世故,教他们永远怀有一腔少年热血。

他劝导他们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也是帮凶,他告诫他们语言暴力亦是谋杀。

教语文,也教做人。




17.

他们每年甚至还会在朱云峰和曹鹤阳开的饭店中聚上一聚。

也会在推杯换盏中笑着隐晦的提起那场行动。

他们每个人都有罪,被害人也是凶手,死者也是施虐者。

他们无辜也不无辜。

每个人都背负着极尽血腥的罪恶,像是用鲜血染红的曼陀罗华。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众人之罪。

世有名花

【贤华】给你给我 61-终章

给我你带着微笑的嘴角和眼眸  给我你灿烂无比的初春和深秋

给我你未经雕琢的天真和自由  给你我义无反顾的长长和久久

承蒙喜欢,最后能有机会签收大家掉落的长评吗?


男人拉着他出了店门笑着摇摇头否认,旁边有人经过时还又把人往怀里搂了一搂,“时间不早了,你坐车上想想晚上吃什么,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一路没什么停顿地直接开到了一家珠宝店门口,店面看着精致又华丽,单是门头就让人想得出里面会是怎样的一番奢华。


感觉到车子明显停下来的人关了手机抬头向外看了看,面对着有些陌生的环境,何九华不由得侧过头看看身边的爱人...

给我你带着微笑的嘴角和眼眸  给我你灿烂无比的初春和深秋

给我你未经雕琢的天真和自由  给你我义无反顾的长长和久久

承蒙喜欢,最后能有机会签收大家掉落的长评吗?









男人拉着他出了店门笑着摇摇头否认,旁边有人经过时还又把人往怀里搂了一搂,“时间不早了,你坐车上想想晚上吃什么,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一路没什么停顿地直接开到了一家珠宝店门口,店面看着精致又华丽,单是门头就让人想得出里面会是怎样的一番奢华。



感觉到车子明显停下来的人关了手机抬头向外看了看,面对着有些陌生的环境,何九华不由得侧过头看看身边的爱人,眼神中透露出无声的询问。


秦霄贤笑而不答,只是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示意对方下车。



厚重的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迎宾员站在门口微笑着欠了欠身子,“您好,先生,欢迎光临我们Mangata,想看点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没等秦霄贤有什么反应,何九华先在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进门前没注意店名,从服务员嘴里说出来以后瞬间在心里摆正了自己所处的这家店的位置。


且先不说Mangata里的金银饰品自己买不买得起,单是这个牌子的名声说出去也是要让人望尘莫及的啊,这可是珠宝商中的龙头老大,旗下随便的一件商品就不知道要卖到什么价位呢……



他刚要转身过来问问人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男人道:“中午的时候我已经和你们经理联系过了,我来拿之前在你们这里定做的东西。”


“啊是秦先生是吗?”服务员了然地笑笑,“好的,请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去帮您取过来。”



这下轮到何九华傻眼,开玩笑,自己男朋友刚才说在这儿定做东西了,这就是董事长的魅力吗……?


不过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自己也和人在一起一些时间了,但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儿。



“旋儿,你在Aangata定了什么啊?”他站在男人身边小声扒着对方耳边问。


秦霄贤微微歪过去脑袋听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回道:“等下拿过来,你不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那我要等那时候我还用现在问你吗!




服务员的动作很快,从柜台那边托了一个小盒子走过来放在男人面前,“久等了秦先生,这是您的东西,您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秦霄贤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伸手打开包装严实的绒盒,就露出了里面两枚晶亮的银戒。



样式很简单,是男士常见的款,螺旋的戒面上有微微凹下去的地方,镶嵌了蓝玛瑙,在灯光下仔细看的时候还能隐约看到点缀在上面的金。


他伸手取下靠前的那枚,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人轻轻道:“把手给我。”



何九华站在人身后也在盒子打开的时候就看清了里面是什么东西,现下被人这样直白地要求,他还没从一开始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就不由得有些小心而迟疑地抬起了手递到人面前。



秦霄贤托住了爱人递过来的手心,指环送进无名指上,贴在皮肤上带来丝丝的凉意,契合得就好像是与生俱来一般。


何九华眼看着那枚戒指被戴到自己手上,他抬头去看对方的一双眼,里面带着许许多多复杂却又直白的情意。他从最初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和看起来无可奈何的数落,他轻声道:“……订婚是中指,你这脑子真让车撞傻了啊!”




“不是订婚。”



秦霄贤也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爱人,他微微摇头,而后又退开两步朝着人单膝跪了下去。



对方的指尖还抓在自己手里,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那枚银戒,模样郑重又满是虔诚,再抬起头时的眼底就跌进了许多温柔笑意。



“何九华,我们结婚。”






-【完】-



秦中中

【群像】123木头人

全文:10000+,一发完。


个人脑洞,勿上升真人。


玻璃心,不喜勿喷。


———————————————————————


“青石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  


“好!”


“好!”


一曲定场诗,台下嘈杂的人群全都安静了下来,掌声络绎不绝,说书人咧嘴一笑,摇着半开半合的扇子,继续说着。


“书接上回,这上回书说到,淼抚镇因连着那山上的土匪最近,已经前前后后十几个人死于非命,那姑娘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到了夜里,村民更是不敢出门,可谓人心惶惶啊。”


“就在这...

全文:10000+,一发完。



个人脑洞,勿上升真人。



玻璃心,不喜勿喷。


———————————————————————



“青石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  



“好!”



“好!”



一曲定场诗,台下嘈杂的人群全都安静了下来,掌声络绎不绝,说书人咧嘴一笑,摇着半开半合的扇子,继续说着。



“书接上回,这上回书说到,淼抚镇因连着那山上的土匪最近,已经前前后后十几个人死于非命,那姑娘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到了夜里,村民更是不敢出门,可谓人心惶惶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暮色里一轮红日如血,那清风孤身一人去了那土匪窝。”



“更可谓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一夜之间,土匪死的干干净净,清风少侠踩着那土匪的尸体一路下了山,独留一枚刻着清风的令牌,如今清风可算是威名赫赫,声名远扬……”



二楼包间的两位公子,一位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鼓掌叫好,另一位兴致缺缺的张望着楼下,试图找一些有意识的事情。



“九华兄,你怎么不听啊,这书说的多有意思,那清风可真是个神人。”



何九华眼神都没往台上瞄一眼,心想,真是个没见识的太子爷,平常在宫里待的,听什么也新鲜。



“清风传我听他讲的,吹嘘的厉害,倒真是快把他吹成神仙了。”



郭麒麟正欲辩解,便看到何九华给了自己一个禁声的手势,复又兴致勃勃的看着楼下,郭麒麟纳闷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你个瓜娃子,知道小爷我是谁吗,呸,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当朝大将军,你敢惹我?”



……



郭麒麟见何九华看的津津有味,不禁打趣。



“这秦小爷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仗着自家势力,整日的欺负人。”



何九华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身边的人,自顾自的看着楼下,秦霄贤还在趾高气昂的骂着那个白衣,白衣唯唯诺诺的道着歉,秦霄贤才算了事儿。



等秦霄贤走了,何九华才收回了目光,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学无术。”


……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醒目拍桌,方才唤醒了包间的两位公子,郭麒麟合住手里的扇子,抬手敲了一下何九华的脑袋。



“走了,无趣。”



何九华的又忍不住朝楼下追看了几眼,后随着郭麒麟离开了书馆。



那说书人收拾好桌子,拍了拍大褂便下了台,刚步入后巷的胡同,就被人抓着摁在了墙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秦霄贤。



“秦小爷,你这是干什么?”



秦霄贤看着这狐狸,紧紧的抓住他,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他,非得跟他好好算算账。



“说好的,我许你说清风传,你去见那周家的少爷,怎的耍赖?”



孟鹤堂内心冷笑一声,表面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想着如何脱身。



“我就一说书的,秦小爷别乱点鸳鸯谱啊。”



秦霄贤闻言气急,这人怎的如此厚颜无耻。



看着身下的人,秋色如波的眼眸,湿润水色的嘴唇微微开合,整个一狐狸精转世,怪不得勾的周少爷日思夜想,秦小爷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抬手准备把人打晕带走。



手刚抬起来,孟鹤堂就吓得闭了眼睛,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秦霄贤。”



秦霄贤立马松开孟鹤堂站好,来人正是何九华,刚刚摆脱了郭麒麟,便在四处寻找着秦霄贤,果不其然,又偷摸摸的欺负人。



“华,华儿,你怎么在这?”



秦霄贤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他秦小爷天不怕地不怕,独怕这宰相家的公子,何九华。



“刚刚在书馆楼下,你欺负那白衣,我便在楼上,现在,又让我逮着了。”



孟鹤堂见两人正互相对峙着,偷偷溜了,秦霄贤反应过来,早就不见人影了。



“是那周少爷要见他的,这人也答应了我去见的,我也不算强人所难。”



何九华细细思量了一下,疑惑着问道。



“可是那江湖上有名的墨客,周九良?”



秦霄贤立马点头应是,何九华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静了须臾,忽然笑了。



“你这粗人,怎么认识的他?”



秦霄贤见何九华也不会再计较今日之事,便安心的向何九华靠近。



“不说他了,偶然认识的。”



何九华还是心里疑惑,总觉得秦霄贤在跟他撒谎。



“都传言周九良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怎么会逮着一个说书的不放。”



“大文豪心里怎么想,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怎么会知道呢?”



两人并排走着,秦霄贤靠的他极近,低头便能,能闻到何九华身上,令人心安的海棠花淡淡的幽香。



秦霄贤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恰好被何九华听到了,何九华问他。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们府上的海棠花,定是开了,每到这个时候,你身上,竟是海棠花的味道。”



何九华皱了皱眉,以为是秦霄贤不喜欢这个味道,秦霄贤倒是眼睛一转,想的却是这个时候能抱抱他就好了,说不定自己身上,也会沾沾何九华身上的香味。


……


月上细柳梢头时分,秦霄贤摸着月色溜进了周府,椅在墙头上,看着院子里的人。



石桌旁,一男人雪色衣动,与月色融为一体,生的斯文儒雅,捧着一本书卷看着,出尘飘然的文人雅士。



秦霄贤看着他,总觉得这人出尘脱俗难以接近,怎的看上那说书的,眼看着他慢慢的展开了一点书卷,冷冷道。



“你再不下来,我便喊人了。”



“别介啊。”



秦霄贤闻言,立马跳了下来,落坐在了周九良旁边,秦霄贤常常是一身黑子束身,周九良不止说过一次,不喜他穿黑衣,但是秦霄贤却是只听得进何九华的话。



周九良没吭声,兀自看着手里的书卷,过了很久,才抬起眼帘,面色阴冷的看着秦霄贤,沉声道。



“人呢?”



秦霄贤面目呆滞,尴尬的抬头看着月亮,心想,倒不如全都赖给何九华,便一本正经的看着周九良说到。



“我都准备带过来了,偏偏半路遇到了何九华,那狐狸,趁着我俩打情骂俏的功夫,便跑的不见踪影了。”



周九良冷哼一声,听着眼前的人胡说八道,瞥了他一眼,幽幽道。



“我不管你俩的事儿,你把柄还在我手上,不想让我昭告天下,就给我乖乖办事儿。”



秦霄贤顿时成了苦瓜脸,生无可恋的哀嚎着,周九良像是听不到,面不改色,随即,瞪了周九良一眼。



“你这谪仙般的人物,怎的喜欢上一说书的?”



说完这句话,周九良一向冷峻的脸上,竟是有了几分温度,内心深处情绪波动的厉害,这人淡定惯了,以至于秦霄贤一丝也看不出来。



秦霄贤看的无趣,以为那人不说话了,寥寥无趣的站起来,准备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周九良的声音,传进了夜色。



“所谓世人,皆不免俗。”



秦霄贤的脚步僵住了,扭过头看着月色下的周九良,仿佛这一刻,他才是个普通人,也会不免世俗,喜欢上一个俗人。


……


“阿陶,你去哪啊?”



刚下了朝,陶阳便撇下郭麒麟一人往宫门走,郭麒麟不知这人怎么生气了,乖乖的跟在身后,不发一言,陶阳实在气不过,扭过头看着他。



“怎么了嘛?”



陶阳眉头紧皱,郭麒麟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 陶阳良久才意识到不妥,挣开了他的手瞪着他。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刚刚在大殿上,明明知道干爹生气了,你还要顶撞,到时候怪罪下来,你待如何?”



陶阳说了这一番话,两人的气氛才不再向方才一样凝重,郭麒麟知道他担心自己,又拉住了陶阳的手。



“他总是那样的,但我见不得你受委屈啊,你一个文人,他让你去那遥远的南疆,我自然不能同意了。”



郭麒麟待他,一直是极好的,也从来偏执,向来极端。



“我去那也是应该的,总不能一辈子待在京城。”



“阿陶,你答应我,一辈子留在京城,留在我身边,辅佐我,好不好?”



陶阳突然没了动静,只是淡淡低眸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郭麒麟怕他还生气,便拉着他的手撒娇。



过了很久,陶阳低声的的笑了,轻轻的挣开了郭麒麟的手,独自走着,郭麒麟楞楞的待着原地,没有跟上去。



十几年了,傻子还是个傻子,都是太子了,还是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若信他,能护的了自己一辈子吗?



“你是傻了吗,还在那杵着做什么?”



说完转身拉着郭麒麟的手,拽着他走,郭麒麟怔忪的看着,忽的笑了,那一刻他的笑容很好看,眼眸里全是陶阳,像是他的江山,锦绣繁华。



“阿陶,我会护着你的。”



陶阳就是别人眼中的神童,五岁精通六甲,十岁便阅览各名家著作,十五岁便会赋诗,名满京城。



自打五岁起,就受陛下器重,接到宫里认作干儿子,跟郭麒麟一起读私塾,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郭麒麟也算是在陶阳的光环下长大的,但是从小便腻着陶阳,渐渐心生欢喜。



……


干净到极致,又龌龊到极致……



孟鹤堂挣着被绑住的手,想开口破骂,却只是徒劳,只能狠狠地瞪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周九良托腮坐在窗边,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当把他绑回来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人估计会恨自己一辈子。



他知道他喜欢自由,知道他喜欢世俗,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倒真如秦霄贤所说,像个狐狸。



少时,周九良收回了目光,扭过头,抬头看着屋子里的人,那人还是跟往常一样,眼神满满是对自己的厌恶。



离开了座位,缓缓走到了孟鹤堂面前,抬手捏住了狐狸的下巴,逼着对方看着自己。



眯起褐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孟鹤堂一双眸子满是恨意,毫无保留的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须臾才发现,孟鹤堂不能说话,轻轻的拿出他嘴里的东西,刚拿出来,孟鹤堂张口便骂。



“你放开我!你有病啊!?”



指腹轻轻的落在孟鹤堂脸侧,却被他轻松的躲开,手在半空举着,迟迟没有收回去。



“孟公子,周某心悦你。”



孟鹤堂忽的的笑了一下,笑容里尽是凄惨,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谪仙般的人,冷冷道。



“少爷,我就一说书的,咱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何谈心悦?”



周九良没再接他的话,翻手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了孟鹤堂嘴边,孟鹤堂抿着嘴躲着,却被周九良捏着下巴强硬塞了进去。



待确定他吃进去后,俯身在孟鹤堂耳边,轻轻的咬了一下耳垂,阴冷道。



“你若不愿,我便陪你一起下地狱。”



……



孟鹤堂终是抵不过这药物的折磨,软着身子倒在了周九良怀里,咬着唇,不愿泄露出一点声音,手指紧紧的抓着衣物。



月落无声,那扇还未闭合的窗户,屋里的人确是荒唐至极。



孟鹤堂在药物与欲望的驱使下,喘息着,微微睁着情乱涣散的眸子,眼角尽是未开的泪痕,身子微微的发着抖,被周九良咬着残破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嘶哑,不住地求饶着。



“求你,再……”



周九良故意折磨着身下的人。



“再什么?”



孟鹤堂终是受不住折磨,羞愤开口。



“深点。”


……


第二日,孟鹤堂高烧不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周九良唤人请了秦霄贤过来。



秦霄贤赶过来的时候,周九良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榻上的孟鹤堂已经不成人样,秦霄贤微微皱眉。



“你这又是何必,他又怎会再原谅你?”



周九良不语,秦霄贤也懒得再和他计较,快步走到了榻前仔细检查了孟鹤堂的伤势,从袖里拿出一个玉瓶,放在了桌上。



“每日记得给他上药。”



周九良表面满不在乎,实则心乱如麻,他害怕,害怕会失去孟鹤堂,最终,却只能说一句。



“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秦霄贤不忍再看,起身离开了,这个世间,什么是贵人,什么是俗人,无非就是一群被欲望支配的蝼蚁罢了。


……


“求求你了,放了小女吧,她才16。”



妇人跪在地上,紧紧的抓着那厮的衣摆,低声的哀求着,那人一脸嫌弃的踢开,抢过妇人身后的少女,指着那妇人骂到。



“我家王爷看上的人,你应该庆幸,贱人!”



暗巷深处,一黑衣人目睹全程,最后冷哼一声,暗骂一声“蠢货” ,咧嘴一笑,手起剑落,那男子应声倒地,妇人吓得抱起了吓哭的少女落荒而逃。



“什么,你确定?”



“那没错啊,官兵连夜赶过去的,确定是被杀了,尸体惨不忍睹,听里面的小厮说,卧房发现了清风的令牌。”



“杀得好。”



何九华一路走着,听着路上的人闲言碎语,今天街上传遍了纪王爷被刺杀的消息,那人生前贪财好色,不知害了多少无辜少女,但是想到另一桩事儿,不禁加快了步伐。



秦霄贤正在后院逗鸟玩,忽的抬头,便看到何九华坐在墙头,吓得秦霄贤差点没拿住手上的鸟笼。



“华儿,你怎么来了,怎的没有声音?”



何九华直直盯着他,玩味的笑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来的,你还能不知道。”



秦霄贤微微色变,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缓步朝何九华走了过去。



“华儿说什么呢,快下来,上面危险。”



何九华就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坐着,眼里竟是秦霄贤看不懂的古怪情绪。



“昨夜晚间,纪王爷被刺杀了,你知道这件儿吗?”



秦霄贤为难的笑了一下,笑着道。



“我怎会……”



“清风。”



听到这个称呼,秦霄贤已经完全愕然了,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倒是不知,您竟是鼎鼎有名的清风,倒还是我怠慢了。”



“华儿,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何九华看着院子里的挚友,第一次觉得他这么陌生,在他眼里,他一直是干净的少年人,未谙世事,看着秦霄贤的目光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华儿。”



何九华转身走了,秦霄贤楞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秦霄贤跟何九华认识的时候,正值少年,正是情窦初开……



初识秦霄贤的时候,便是别人口中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大将军恨铁不成钢,在家里也不得宠,每日无所事事,仗势欺人。



何九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一个下雨天,秦霄贤正一个人蹲在无人的角落,好奇心走了过去,一看才发现,小人蹲在那,正在用自己的衣服给一群蚂蚁挡着雨,一步一步的移到了屋檐下。



何九华当时愣住了,这个少年,好像并非传言所说,渐渐认识了之后,才发现,是一个极好的孩子,除了确实有点仗势欺人,但是他知道,那些人,都是市井顽劣之徒罢了。



如今,竟是瞒着自己做了劳什子清风,让何九华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他原本真的以为,秦霄贤会一辈子留在京城,到不知,竟是武功高手,陛下,又怎么放任他留在京城。



……


秦霄贤知道这般瞒着何九华,定是生气了,又不知如何去哄他,那晚,秦霄贤在烛光下执笔,坐了一晚。



第二日,晨光熹微,秦霄贤看着手中的纸张,满足的笑了笑,上面明晃晃两个大字,最引人注目“婚书。”


……


“殿下,陛下召见。”


郭麒麟收拾好衣冠,到了地方才发现陶阳也在,正欲说话才发现不太对劲,陶阳跪在地上不发一言,而陛下面色微红,显然是刚发怒气。



心有疑惑的走到陶阳身边,弯腰俯身行礼,复又撩衣跪拜。



“儿臣参见陛下。”



直起身后,郭麒麟担忧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主位上方的人,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视线落在了一旁的陶阳身上。



“陛下唤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听到郭麒麟开口,郭德纲方才收回收回了那道清冷的目光,落到了郭麒麟身上。



“前几天我说的让陶阳去南疆的事儿,不用再拖延了,明日一早,便启程吧,太子,可有何意见?”



郭麒麟正欲说话,只见陶阳脸色苍白,淡淡的摇了摇头,郭麒麟难得的有点手足无措,他还是第一次见陶阳有这种神情。



“陛下,臣以为……”



郭德纲玩味的看着他,轻笑道。



“太子以为什么呢?”



“臣以为,阿陶自幼习文,不宜去南疆,还是京城,更能让阿陶有用武之地。”



“那,陶阳以为呢?”



陶阳垂下眼帘,神色平淡,嗓音清河,轻轻说到。



“臣,都听陛下的。”



“阿陶。”



郭麒麟没忍住呼出了声,陶阳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静静地跪着,神色自若。



“那就即日启程吧,太子回宫吧。”



“陛下,陛下,臣不愿。”



郭麒麟膝行几步,慌张的移到了郭德纲身边,声音微微颤抖,他不愿,不愿这么轻易,陶阳就走了。



郭德纲不愿与他纠缠,绕过他便准备离开,郭麒麟抽泣着,抓住了他的衣摆。



他俯到尘埃里,紧紧的抓着上位者的衣摆,他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天恩难测,什么是君心似铁,陶阳,也是他的干儿子,是五岁就进宫,日日守着的干儿子。



也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的命……



“求你,陛下,让阿陶留下来,求你。”



郭德纲一时竟是扯不开自己的衣摆,愤恨的俯身捏着郭麒麟的下巴,沉声问道。



“那太子给我一个理由,我留下他的理由。”



郭麒麟被捏着下巴,眼角的泪慢慢流了下来,哽咽着摇了摇头。



“臣,臣,不愿。”



“若陛下不愿,那便让臣随他一起吧。”



一巴掌甩在郭麒麟脸上,郭麒麟整个人失力摔在地上,喉咙处的腥味涌了上来,嘴角也渗出一丝血,痛苦的喘着粗气,眼睛立刻蒙上一层雾气,那一刻,郭麒麟才真正明白,陛下要的,不过是自己的态度罢了,但是自己不愿给。



“太子,清醒了吗?”



“你以为,你对他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郭麒麟愕然抬头,震惊的看着他,陶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心疼的厉害,但是却无可奈何,当他第一次听到让自己远赴南疆那一刻,便什么都明白了。



郭麒麟无措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份心思,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陶阳。



“陛下,臣没有……”



看着郭德纲笃定的眼神,郭麒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心中隐隐作痛,他答应过陶阳,会护着他的。



“我不说,是为了给你留些脸面。朕的太子,国家储君,竟有如此龌龊心思,你让我,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我答应过他的……



“陛下,臣,罪该万死。”



郭德纲冷笑一声,正色道。



“你是该死,滚回你的东宫。”



郭麒麟跪直,摘下头冠,轻轻的放在了地上,郭德纲眯着眼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中,有愤恨,有失望,有无奈。



“若陛下执意要让阿陶走,臣不敢置喙,只求陛下赐臣死罪,是臣无能。”



郭麒麟的一番话,狠狠地砸在郭德纲心里,他倒不知,太子为了护着他,能做到如此地步,竟是忤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突然一阵无力感由内而生,退了几步,坐回了座位上,转念只在片刻之间,抬眼吩咐着身边的人。



“那就,传令下去,陶阳在太子身边,心怀不测,谋害储君,暂且关押刑部吧,听候发落。”



“不要。”



“太子!适可而止!”



最终冷着脸说出这一句话,陶阳轻轻的笑了一下,叩头谢恩。



“臣,谢陛下隆恩。”


……



“陛下,殿下三天,依旧水米未进。”



执笔的墨滴在了宣纸上,写了又写,依旧写不好,恨恨的扔在了桌子上,掀起眼帘,抬头看着身边的人。



“纪王爷那个案子,查的如何?”



那人犹豫的神色,嘴边的话欲言又止,郭德纲不耐烦微微皱起眉头催促着。



“有什么话,就说。”



那人似乎被吓着,神色慌张的跪在了地上,支支吾吾的说道。



“是秦府的小将军。”



郭德纲眯着眼睛算计着,良久之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缓缓道。



“这件事儿,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陛下。”


……


趁着月色,秦霄贤偷偷的溜进了刑部,看着昔日的好友,虽然深处在牢狱之中,但神态依旧未减半分,牢房的窗户映进来的月色,撒在陶阳惨白的脸上。



“云圣。”



两人关系极好,按兄弟相称,私下,倒是喜欢唤对方的字,陶阳闻言,慢慢的转过了头,皱着眉,假装斥责道。



“你怎么来了,做事儿还是这么鲁莽!”



秦霄贤走到门口,漫不经心的执起牢狱的锁,摆弄了几下,便解开了,陶阳依旧皱着眉,看着秦霄贤一系列的动作,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就是为了他,我也不会走。”



秦霄贤冷哼了一声,心疼的看着他,满是怨恨的说到。



“你知足吧,华儿知道了我的事儿,几日不理我了,本打算去送婚贴的,抽空来救你,你还不知好歹。”



“清风?”



秦霄贤点了点头,想起何九华的神情,心里就不舒服,早知道,便不瞒着他了。



陶阳突然想到了什么,正欲开口的时候,听到有人走了过来,赶紧给秦霄贤使了个眼色,秦霄贤一翻手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



陶阳用眼神制止了他杀人的动作,秦霄贤只好先锁好房门藏了起来。



来人竟是刑部的栾大人,陶阳见过几面,他知道,这件事儿,陛下是起了杀心的。



“要不说是上天眷顾呢,公主大婚,天下大。”



陶阳惊讶的抬头看着来人,公主刚满十八,又无外来侵略,怎会和亲,京城中的达官贵人,相配年龄又相仿的,只有秦霄贤跟何九华。



“怎会?”



“那中书家的何公子,心悦公主,中书令亲自提的亲,你说,陛下会不同意?”



暗中的秦霄贤刹那间悚然色变,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陶阳担忧的看了一眼暗处,咳嗽了几声,没再说话。



栾大人看着无趣,消息到了,也就离开了,前脚刚走,秦霄贤便现身解着陶阳的镣铐,陶阳轻轻的躲了,低眸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



“你还是先去……”



秦霄贤抓着他的手,低声无助的求着。



“我求你,先跟我走,我不信他,帝王无情,怎会在乎你的死活?!”



陶阳回握住他的手,低头直视着秦霄贤的目光,秦霄贤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无助的看着自己。



“我信他。”



你便这么信他,信他会在陛下面前,在天下人面前,保全你吗?



秦霄贤没有说出这些话,他知道,以陶阳的性格,多说无益,不想听的话,从不肯听。


……


何九华跪在地上,跪在他的爹爹面前。



“爹爹,儿不愿,儿已有心悦之人。”



中书令坐在主位冷然道。



“以前我可以不管你跟那秦家的小爷胡闹,但是现如今,是太子的意思。”



“若他真是清风,陛下会容忍你跟他一起?到时候,他性命难保是一回事儿,名节难保是另一回事儿。”



那天何九华去见了郭麒麟,几日未见,他消瘦了很多,一个人蜷缩在窗边的角落,看着外面的月色,听到他走了进来,淡淡的开了口。



“有时候,我庆幸生在天家,又恨自己生在天家,若不是,我定能跟阿陶在一起,是的话,我还能护阿陶周全。”



“我总说圣心难测,其实真正难测的,还是我自己的心。”



何九华没说话,静静地坐在了郭麒麟身边,似乎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想明白了。



“岂能尽如人意……”



……


“军中急报,北燕兴兵20万,越境突袭,三关失守,地方军督被杀,请求朝廷出兵。”



军中急报,骑着战马一路从城门口,喊到了宫门口,人心惶惶。



唯有郭德纲依旧安然自若的坐在殿内,桌子上放的正是刚送过来的军报。



一旁的公公俯身靠近天子,低声说到。



“陛下,秦小少爷自上朝开始,便在宫门外跪着,现如今,已经日上三竿了。”



郭德纲目光如炬,抬眼看着他,沉声问道。



“他有何话,要对朕说?”



那公公笑了一下,又微微低下了点身子。



“秦小少爷,说,有三事,求于陛下。”



郭德纲似乎来了兴趣,疑惑着问到。



“哦?所求何事?”



“一求陛下赐婚,公主殿下与何家公子喜结连理。”



“二求陛下允臣出征,定不负陛下使命。”



“三求陛下收回陶阳远赴南疆之圣命,成全太子,也成全家国。”



“他放肆!”



郭德纲此时竟有些坐不住了,怒极,扔了手边的茶盏,屋子里的人,早就吓得跪在了地上。



郭德纲嗤地笑了,眼神阴冷的吩咐到。



“让他进来。”



……


“臣,叩进陛下。”



秦霄贤进殿后俯身跪拜,后跪直身子,不卑不亢,无甚表情的看着主坐上的人。



事到如今,他也想明白了,自打圣上知道清风的身份,便处处算计,先是以太子之意,告诉中书令公主下嫁,天下大的事儿。




便笃定自己为了何九华也不会有所作为,他知道自己处心积虑隐瞒武功,无非是为了留在京城,要想自己心甘情愿的走,就必须搭上自己在乎的人。



何九华突然被定婚是一,软禁太子是二,他今天既然提出这三个要求,一是顺应旨意,公主完婚,自己出征,二不过是,跟他做戏,讨的利息罢了。



他就要看着自己,心甘情愿的的放弃自己在乎的人,心甘情愿的上战场,他对这个陛下,也只能尽到为人臣子的责任罢了。



“你的要求,朕可以答应,但是有一件事儿,你也要答应朕。”



秦霄贤愣住,忽的又想明白了有些话,不需要道明,两人对视了一眼,秦霄贤起身便离开了。



“臣,明白了。”



秦霄贤刚走出宫门就看到了何九华,突然想起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许久了。



“你留下吧,求你。”何九华说。



若不是亲耳听见,秦霄贤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何九华会对自己说出求你二字,在他的印象里,何九华一直是骄傲如斯,谦谦公子,现如今,却憔悴的厉害,了无生气。



秦霄贤缓步走到何九华面前,轻轻的抱住了他,一如往日,何九华身上,依旧是淡淡的海棠花的味道,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心安。



“听话,你娶妻生子,我征战沙场,这是我的宿命 。”



何九华被抱着说不出话,良久之后,秦霄贤漆黑的眼眸望着他,最后秦霄贤说。



“对不起。”



他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何九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争取他。



何九华摇了摇头,心里难受的厉害,立在原地,四肢百骸像是灌了铅水,一步也动不了,秦霄贤放开了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舒展开来。



喃喃着说到……



“这封婚书,我写了很久。”



“其实,我理当与你共结连理的。”



婚书掉在了地上,秦霄贤转身便走了。



有那么一刻他是不想离开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没有犹豫,不再停留。



何九华蹲在原地,捡起了地上的婚书。



……


那天何九华看着婚书哭了很久,那个理当与他共结连理的人,终究还是走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只有“求你”二字,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后来,秦霄贤去了周府,他避开周九良,独自见了孟鹤堂,现如今看他,已经消瘦的不成人样。



“小狐狸啊。”



孟鹤堂再怨周九良,对秦霄贤也是心生感激之意的,是秦霄贤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自己,满京城,嚣张跋扈的只许自己说清风传。



第一次见他,是自己被周九良抓住,秦霄贤当时刚杀过人,腰间还挂着清风的令牌。



救下自己,也因此让周九良抓了把柄,他一直让周九良好好待自己,但是,自己终究是不愿再看到那人。



孟鹤堂见那天他的话特别少,要离开时,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珍惜眼前人。”



眼前人……



眼前人就是眼前人,并非心上人又如何。



……


三日后,秦霄贤启程,城门前,秦霄贤骑在马上,看到了城门上的何九华,他展颜一笑,冲着何九华喊到。



“你尽管护住那郭家的公主便好,我替你护住这江山。”



秦霄贤走的同日,陶阳释放,公主大婚……



听身边的将士说,今日的京城,铺满了红装,普天同庆。



……



不出三月,秦霄贤率军10万,击败敌寇,秦霄贤请命,镇守边疆,此生,不再还京。



秦霄贤独自一人看着眼前的净土,有一种莫名的满足,他知道,那天,圣天子的要求是:这辈子,都不能再回京城。



他既将公主下嫁何九华,又怎么忍受自己再回去,终究是帝王多无情。



最后秦霄贤一个人走在了一个满是海棠花的院子里,安然的躺在院子里的石阶上,看着花瓣飘在自己脸上。



他说:



“这个世间终究还是如我所愿,百姓安居乐业,君是君,臣是臣,民是民,身边的人,所爱皆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