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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凉

【摄殓】浮士德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的?

听话粘人的年下狗狗浮士德×嘴硬心软的年上人皇哈姆雷特


庄园向,演绎组。


写一点年下狗狗1。


正文+彩蛋共6.7K+,偏长,请酌时观看。


summary:puppy love或许在某些语境下带有不确定性的贬义,但爱不是。


(0)


puppy love,一译为少年对年龄较大的对象的短暂痴情,一译为不成熟的年少初恋。


哈姆雷特在来欧丽蒂丝庄园之前于伦敦的环球剧院公演多年,所以当他注意到自己的后辈,同为演绎之星进入庄园的浮士德看自己的眼神时,他一下便想到了这个在自己未出演的台本里见到过的这个词。


就像这些哈姆雷...

听话粘人的年下狗狗浮士德×嘴硬心软的年上人皇哈姆雷特


庄园向,演绎组。


写一点年下狗狗1。


正文+彩蛋共6.7K+,偏长,请酌时观看。


summary:puppy love或许在某些语境下带有不确定性的贬义,但爱不是。





(0)


puppy love,一译为少年对年龄较大的对象的短暂痴情,一译为不成熟的年少初恋。


哈姆雷特在来欧丽蒂丝庄园之前于伦敦的环球剧院公演多年,所以当他注意到自己的后辈,同为演绎之星进入庄园的浮士德看自己的眼神时,他一下便想到了这个在自己未出演的台本里见到过的这个词。


就像这些哈姆雷特没出演过的台本的故事有好有坏一样,这个直译为小狗爱的可爱词语也有褒有贬。


“所以既然已经知道,你又为何还要主动同他单练呢哈姆?”得到了哈姆雷特推掉自己下午茶的原因的独行者有些好奇的问。


“当然是因为他太菜了。”


独行者不动声色,肩上的鸮掀起了一边的眼皮安静的看着这位舞台剧上的资深演员。


哈姆雷特不假思索又义正言辞的给出了一个看重演绎之星在庄园的整体水平的前辈给出的答案:


“他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当然是要拉出来狠狠的单练。”



(1)


哈姆雷特第一次见到浮士德的时候,一时间惊讶于庄园里摄影师的人机怎么有新衣服了。


刚来庄园进行第一场游戏的浮士德追了他一路,在噩梦人机成为单人单练首选的当下,他表现得比最基础的人机还人机。


但是众所周知,在欧丽蒂丝庄园,可爱克高手。


在哈姆雷特预判闪现翻板被一个撞墙的金屁崩死之后,他确信了这个红眼都快消失的监管者不是人机。


摄影师家新添了人吗?倒地的哈姆雷特抱着头,翠色的眼睛上瞟——他实在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甚至开局看到那台样式精致但陌生的相机时还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老头。


眼前是否返生的进度显示界面的进度条快要见底,选择立即返生的哈姆雷特给队友发了个快走,我走地窖。


他的灵柩就放在了地窖口上,人皇淡定的在心里读着秒,余光却瞟见刚开二阶的摄影师很艰难的走了个奇丑无比的爱心,比前段时间泡芙老师整活时用记录走出的sb都抽象的那种。


更抽象的是眼前只有黑白两色的人对着快要返生的入殓师小心翼翼说的话:


“前辈,我能牵着你去……”


随身物品净面让他如蜡一般融化在了原地。哈姆雷特消失了,消失之前他明白了眼前这个傻子甚至不清楚求生者的技能。


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了浮士德手足无措快要哭出来的眼神,一个神奇的想法浮上心头——


他该不会以为这是放血死的动画结算吧?


于是哈姆雷特坐在地窖旁边吹了快两分钟的冷风,在里奥的回忆里借着大地图透的特点,看着这个该和邦邦一起看眼科的傻子终于在地窖位置改变前找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该早点跳地窖去进行下一把游戏的,可是,这个大个的傻憨憨叫他前辈。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看着在地窖变更前的最后十来秒里,大概是摄影师家的演绎之星欢欣鼓舞到恨不得把屠夫天赋点里所有的加速都用上的,像是狗狗一般的眼神,重新构筑了一遍自己的心里建设——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后辈这么菜而已。



(2)


心里建设是建设了,但第一次从身处黑白世界的摄影师的眼睛里看出一种亮晶晶的感觉的哈姆雷特显然没从心里建设上得到足够的信心——


他坐在地窖口的边沿,悬空的脚下是黑暗的生路,面前是第一次见面追了他好几圈地图,想要牵着他去地窖都要先问问可不可以的人。


耳畔是夹杂着雪花的风声,碧绿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面前人真心实意的笑,在意识到他的脸看起来比摄影师家的其他人更年轻一些的时候,也发觉了风中别样的,有节奏的鼓点。


那是他的心跳。


于是英国人果断的留下一句“赛后我找你”后便跳了地窖。


看着前辈死而复生于是奔过来想抱他一下表示欣喜的浮士德扑了一地雪。哈姆雷特还是第一次见有屠夫在地窖口这样的,不挥刀也不转圈圈贴贴纸做动作,有点内疚,但出来一结算看到地窖逃生加一分,晚上睡得更香了。


那这一分地窖分就算是交学费了。


心跳平息了,哈姆雷特把给后辈的邀请写得正经又严肃——


在环球剧场演舞台剧这么些年,他什么鲜花和喜爱没获得过,再说那个小家伙看着年少,保不准是puppy love,少年人在荷尔蒙的躁动下见猎心喜罢了,他要当好一个带后辈熟悉庄园与游戏的前辈就够了。


虽然这个回消息给他,高兴的告诉自己他叫浮士德的后辈的小狗眼的确叫他有些难以抵挡。



(3)


告别了独行者的哈姆雷特很快到了约定的单练地点,他第一次见到了有色彩的浮士德。他似乎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棕色的卷发盘进点缀着根红色羽毛的黑贝雷帽里,浓眉和略显婴儿肥的脸得他的蓝色的眼睛大而明亮。


他开开心心的朝哈姆雷特挥手,没被别进帽子里的一缕棕色的刘海随着他手臂的动作上下悦动如他的心情,像是小狗撒欢时摇到飞起的尾巴。


哈姆雷特别过眼,打完声招呼后体贴的选了个小地图。


进游戏前他还在想进了游戏后面对只有黑白两色的浮士德会不会好一点,进了游戏后彻底进入状态的哈姆雷特就再也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到底还是自己高看他了,浮士德何止是彻彻底底打成个走地人机的样子,他是比人机都更能给求生者刷分。


终于,在浮士德解锁完闪现吃板,回牌吃板,传送吃板这几个史诗级成就后,喊停的哈姆雷特看着自己捂着额头靠着红教堂中推的石墙大口喘气,眼角有闪着点被砸疼的泪光的后辈,以及练了快半天都还几乎无一空砸的板子,见多了头铁屠皇的他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上帝啊,你就这么爱吃板子的吗?”他想训人,但奈何英国人训法国人就难免带点阴阳怪气。


“或许您真应该找你们家的催眠医生看看,虽然我承认他是个十足的变态,但他好歹是个心理医生,喜欢吃板子可是异食癖的。”


“先生,年轻人要尽早就医。”



(4)


话一说完,哈姆雷特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坏事了。他一边在心头骂英法一凑一块儿就互扯头花的国籍赋能实在太强大,一边赶忙在斟词酌句解释的同时辅以肢体动作进行安抚。他放缓动作的伸出手去想要触碰浮士德的额头,却在半路被一只比他大了些许的手拦了下来——


怼法国人他会,但他还没太想好怎么安慰眼前的法国人后辈。


浮士德动作小心的把哈姆雷特的手握住,泪光未消的蓝眼睛透亮晶莹。


“没关系的前辈,我不疼的。”


他笑着,明显因为握住了前辈的手感到高兴:


“我们这张地图是不是练完了?”


哈姆雷特心里升起的那点温暖和暂不知名的情绪瞬间没了。他抽回手,抬手就朝浮士德说自己不疼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练完了个锤子,后撤抽刀都还没学会!”


浮士德嗷了一声又捂住了头,显然,日常扛着好几口棺材在庄园里跑的前辈的脑瓜崩不是他现在这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新手监管扛得住的。


法国人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看得刚刚还在愧疚的哈姆雷特直呼自己到底在愧疚个什么玩意儿,反倒是暴躁了起来。


“别呆愣着了!”再一次看到委屈狗狗眼的英国人像是炸了毛,“板子全没了!赶快投降我们开下一把!”


浮士德眨巴眨巴眼,看着炸毛的前辈乖乖的点头嗯了一下,有些可爱的样子不仅让哈姆雷特平静了下来,还鬼使神差的摸了摸他带着贝雷帽的头——


盘了头发在里面的帽子摸着软软,按一下还会有点点回弹。


哈姆雷特没忍住舒服的手感又按了一下,收获了一声小声的倒吸气的呼痛声。


“等等,”他打断了浮士德想点投降逃跑的动作,“我帮你看看监管者的天赋。”



(5)


事实证明,一是万事万物的开始。就像哈姆雷特推掉去独行者举办的每周一次的演绎之星们的下午茶这件事,鸽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哈姆雷特先生已经连续七次没有来参加茶话会了呢,”斯嘉丽优雅的问着下午茶的举办者,“他最近一个多月里这么忙吗?”


“他最近忙于带后辈,可能下次也无法应邀了。哈姆为大家订了今天的茶点,还希望大家接受他的歉意。”


“说的这么生分做什么,”红菱艳笑眯眯的重复了一下独行者话语里的关键词,“后辈,呵呵,他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位还未参加过我们茶话会的浮士德先生,也能算作我们的后辈了。”


“他当这个前辈也有些日子了,怎么就没见过他对别的后辈有过如此上心?”


“到现在都不肯让我们见见这位新来的演绎之星,该不会是怕别人把他抢了去了吧?”


琼楼遗恨冷静的点了点红菱艳垂在桌下的手腕,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使坏了,再说下去哈姆雷特怕是底裤都要没了。


佣兵家的达克斯上校安静的吃着桌子上的蛋糕,听到这抬头看了桌上的众人一眼,坐在他身旁的斯文加利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上去上校对那位用灵柩在开门战助他保平争胜的哈姆雷特还是有点上心的。


于是斯文加利转头将目光看向了独行者和他肩上露出一直天蓝色眼睛的鸮:


“你应该还知道点什么吧?”


独行者笑了一下。


“哈姆说他觉得浮士德对他是puppy love,是一时兴起,是年少多情。但我和我的鸮觉得,他似乎多说了第一个单词。”



(6)


先知的话总是很准的。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这个下午,单练的两人把地图定在了里奥的回忆,虽然最开始是说要在这张求生者并不好打,电机总是容易刷得奇烂无比的地图里,放下一些摄影师独有的意识,好好练一次追击,但练着练着就从追击博板变成了互相扔雪球打雪仗,最后浮士德变戏法似的摸出了悄悄带来的蔓越莓曲奇饼,两人坐在雪地里边吃边聊了起来。


哈姆雷特觉得,自己拖了这么久,也该放下任性把浮士德带去和其他演绎之星见面了。


再说,快两个月了,他们这样天天高强度单练的,再热烈的puppy love应该也要接近尾声了。


虽然看起来这次把浮士德训练到打得有模有样的近两个月所收的学费除了初见时那一分的地窖分之外,还多了这位大型犬一样粘人可爱又听话的后辈的各种小心翼翼的靠近,示好和关怀,但英国人精打细算一番后还是有点觉得自己亏了——


他能做浮士德的前辈,那演绎之星里能做浮士德前辈的人多了去了,浮士德如此粘糊如此信任他无非是因为进入庄园后遇到的第一个演绎之星是他,或许还有一点雏鸟情节从中作祟。


明明是自己交出来的小孩,最后却有一种要交工的不爽感。


浮士德把一块曲奇饼放到了发呆的哈姆雷特手上。


“前辈,我做的曲奇饼你还吃吗?”


狗狗眼的年下好似像狗狗一样没有忧愁也看不懂忧愁,哈姆雷特接过那块曲奇,安静的把它送进嘴里。


“浮士德,”他说:“下周我带你去个茶话会吧。”


他的小狗这一次没有乖乖的点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样,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他问:


“那我们明天还单练吗?”


哈姆雷特最终也没能说出那句你已经可以不用练普通的追击和二阶甩牌架人逼走位的话来。



(7)


焦灼的等待着下周茶话会的哈姆雷特在离茶话会还有两天的时候,没有收到浮士德对今天是否单练的消息。


他松了一口气,随后胸腔中又涌上了莫大的空虚,接着,一点悲哀像是落入水中的墨一般弥散了开来——


明明自己在环球剧院这么多年,见多了人们的喜爱如天边的云一般的永远不定的变迁,明明自己演了那么多的舞台剧,戏里的人生不乏戏外缺乏的感情,但自己就是莫名的,有名的对浮士德难以放下。


他能在《哈姆雷特》里放下挚爱挚友,只为杀死奸王,最终没能在戏外放下这个他教了,也陪了他两个月的小孩。


哪怕现在是自己心里构想的最好的情况——浮士德先放的……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哈姆雷特的思考,他在恍惚里开了门,见到摄影师家的原皮大哥时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来。


“去见一见浮士德吧,”他听到约瑟夫同他说:“这小孩犟得很,半句不肯听我们说的话,只能请你来了。”



(8)


英国人打了个激灵,跟着约瑟夫就往前走,一路上脑子里不知道想了多少东西,借鉴融合了多少自己演过看过的悲剧,到地方的时候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一抬头却发现自家小孩站在夜莺小姐后头,一脸委屈不认账的样子。


看到浮士德没事,哈姆雷特总算放了心,再一看这儿连自家大哥都来了,又觉得事情好像又有点严重。


果然,听夜莺小姐一讲,浮士德很不讲武德给庄园里的一些求生者放血了。


“有椅子不挂你干这事干什么?”


面对哈姆雷特的指责,浮士德很是委屈:


“可是,他们演你,我还保留了我观战你的录

像……”


浮士德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的?有人演你老婆!


英国人恨铁不成钢的还要再教育两句,下一秒却品出了个不对来。


“等等,你说,你观战我?还存了录像?”


“嗯,”全身心都信任前辈的小狗不禁骗,一下就骄傲得尾巴上了天:


“看过的观战全保存了!前辈无论是遛鬼,救人,修机,开门还是跑图都很帅!”


“当然,少治疗一点队友就更好了!”他小声的念叨:“干嘛总摸队友嘛……”


教育很明显的失败了,受害人拒绝了这口狗粮,但有狗粮在先,浮士德对哈姆雷特说的不准再放血所做出的承诺还是很让人放心就是了。


当然,得赔损失费,回声结账,以及又放血又做动作的浮士德获得了三天不能进入游戏的豪华套餐。


摄影师和入殓师家的大哥一同看着自家的演绎之星,老夫老妻站在一起,神色是同步的和蔼。


哈姆雷特还在训自己那不知错偏要护着他的,对演他的人记仇的后辈,浮士德委屈的耷拉下了脑袋,显然是伤心了。


英国人并不是那么会安慰人,特别是这种混乱的时候,于是同他相处两月的法国人见缝插针,狗狗眼里闪过一丝盘算:


“前辈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还在想怎么说才既不失前辈的教训又不让他过于难过的哈姆雷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好……”


一个带着欢欣雀跃又像是怕碰碎了最最珍视的宝贝一般的轻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小心的清纯,清纯到虔诚。


傻小子,年长者在心里说,怎么连接吻都不会啊。


“那前辈能不能以后主动给我发消息?不要像现在这样,总感觉前辈在躲着我……”


这小子果然全都知道,哈姆雷特清醒了,边在心里骂这净搁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小屁孩边笑他果然是小孩,同样的招数还想浑水摸鱼两次。


但他仍旧像是最开始那样摸了摸浮士德的头,像是一种肢体上的默许,虽然嘴上是说:


“别得寸进尺。”



(9)


独行者的茶话会迎来了鸽王哈姆雷特的第八次推辞,他同他的男朋友去见了两家的人。


但就像先知的鸮能在游戏里观察任何一个队友那样,在游戏外的庄园里他也很难缺席。


就在见完所有人的下午,静谧的花园里,浮士德拉住哈姆雷特的手告诉他,独行者说,最开始,前辈说我对你是puppy love。


哈姆雷特反握住他的手,安静的等自家小孩说完。


“我想说,前辈,puppy love或许在某些语境下带有不确定性的贬义,但爱不是。”




END.



彩蛋:月下绅士见了直说这一定是摆拍!

(彩蛋别名:论年下狗狗1的超强迷惑性=)

(彩蛋共1.2K+)


淮杉

【理砂】愚笨的天才与猫

Summary:起因是砂金无意间撞见真理医生在洗澡。

*真理医生x砂金

*双箭头,但是木头真理。

*早期造谣阶段,部分设定与实机剧情不符请勿深究。

*6k字,注意阅读时间。

————

那绝对是一个无法用世之常理去形容的人,砂金想着。  


身为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管,“石心十人”之一,或许还有更多其他花哨的头衔,砂金向来习惯了与各式各样的合作者打交道。他轻车熟路的穿梭在各个星球之间,见到的愚蠢的聪明的狡诈的虚伪的人们比手里的信用点还花样繁多。仙舟的将军啊龙尊啊都仙得脱俗,贝洛伯格的下层区穷酸又市侩的可怕,那么匹诺康尼的医生阁下呢?


砂金思忖着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是个既脱...

Summary:起因是砂金无意间撞见真理医生在洗澡。

*真理医生x砂金

*双箭头,但是木头真理。

*早期造谣阶段,部分设定与实机剧情不符请勿深究。

*6k字,注意阅读时间。

————

那绝对是一个无法用世之常理去形容的人,砂金想着。  


身为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管,“石心十人”之一,或许还有更多其他花哨的头衔,砂金向来习惯了与各式各样的合作者打交道。他轻车熟路的穿梭在各个星球之间,见到的愚蠢的聪明的狡诈的虚伪的人们比手里的信用点还花样繁多。仙舟的将军啊龙尊啊都仙得脱俗,贝洛伯格的下层区穷酸又市侩的可怕,那么匹诺康尼的医生阁下呢?


砂金思忖着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是个既脱俗,又入俗的天才。



他去找真理医生的时候那人正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丝毫不注意任何挤着门缝透进来的目光。手里捧着那本几何学还是哲学的大册子全神贯注的眼都不眨,发尾滴着水柔顺的贴在缸壁上。砂金打开门叫他的手顿了顿,偷瞄了一眼人家泡澡本来就相当冒犯,没一声招呼的喊他,纵使砂金自诩脸皮极厚,也受不得这个尴尬。


他慢慢的向后退去,准备离开真理医生的休息室。但房门里似有似无的传来一声平静的,在叫他的名字。


砂金的脚步停住了。


这被抓包抓个正着丢人现眼的家伙梗直了脖子朝着浴间门走去,膝盖都不带弯的。砂金慢慢的,缓缓的将门扒大了一点,探了半个脑袋进去,还没忘记扶了扶墨镜证明自己瞎真没看人洗澡,一字一句的强挤出笑脸来:


“我发誓,我可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真理医生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白白浪费了对方费尽心机的挤眉弄眼。他一双眼要把书盯出个洞来,半天才反应过来砂金跟他说话了似的,有点迷茫的抬眼看他:“你又过来干什么?”


“?”砂金的笑差点挂不住,“难道不是医生您喊我回来的?”


“噢,似乎确有此事。”真理医生坐久了换了个姿势,弓起腿来,线条流畅的腿部肌肉挂着点点水珠晃得砂金眼神悄悄偏移。他本人毫不在意,轻飘飘道,“来了就顺手帮我拿一下衣服,在外面。”


“……您不泡啦?”


“泡久了,水有点凉。”说着真理医生就要站起来拿毛巾,砂金愣了一下然后满口“别别别我来拿”手忙脚乱的给人拿毛巾。他脸上热得发烫,墨镜后的眼睛忍不住往对方的胸膛和背上瞟,他微恼着“嘭”的关上门去给人拿衣服,暗骂着这人实在毫无廉耻之心。


真理医生的休息室很大,也够乱。桌上,地上是写得满满当当的草稿和模型。砂金在房间里晃了半圈硬是没找到他的衣柜,终于在这满脑子哲理的大学者房间角落里找到一个被雕塑遮住的衣帽架。嚯,那雕塑甚至还裸着上身展示自己的肌肉。


他拿着一套比他完全大了一码的衣服,心下一动把鼻尖凑过去嗅闻。顿时石灰和香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来自真理医生衣服上常有的气味。


砂金不敢看旁边的镜子,他的耳朵应该是红透了。说不定……真理医生的毫不在乎也只是装样子,对方的目的就是问他炫耀自己的身材呢。砂金承认他习惯性的也将真理医生阴谋论了,不,不会……他知晓那医生总是在人情与世故上过于单纯,没那个俗人猥琐卑劣的心思。


砂金没再开门,只是把衣服塞进了浴室的桌子上。他的心里纠结极了,在何等盛大的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赌徒抓耳挠腮的想着如何与这个什么都看得极淡的天才相处合宜,他也无法抑制振如擂鼓的心跳和发红的耳尖——开始他将这种反应归结于肮脏而恶臭的欲望,可后来他又觉得这像极了一种他觉得可笑的感情。


真理医生很快出来了。又是那副他最常为人所知的模样。


“您平时都是这样不锁门就泡澡吗?”砂金想到他的躯体或许被学会其他的人看到,心底无由的一股火来。


对方答的坦然:“是啊。”


“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咳咳,我是说,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真理医生无所谓似的给两人倒了一杯水,“你难道认为谁都是可以顺利闯到这里来的?” 


砂金被噎了一嘴,悻悻的拿出身上的作案工具。撬锁器,指纹样本,麻醉枪,配置齐全的都可以抢银行了。


“而且。很少有人有这个机会……你刚才盯着我身体看了很久,如果可以,我希望得到一个评价。”真理医生异常认真道。 


“?你……要我评价……什么?”砂金有些艰难的开口,偷瞄被点破的尴尬和羞耻感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他笑得极不自然,移开目光就要回避,却撞上对方双真诚的,清澈的鸢色眼睛。


“我希望你评价我的身体。”


砂金反问一句:“你想要听到什么评价?”


“这与我的想法没有关系,但我不介意听到别人对我的主观评价。”


好吧,他注定是得栽在这里了。砂金豁出去了,大不了下次他就走人匹诺康尼永远拜拜。


“我觉得……还行。我是说,很美。”砂金极僵硬道,面上一阵赤一阵白,但这与他心中所想并无二致。真理医生的身体极富美感,流畅的肌肉线条,柔美却充满力量与爆发力;精致的锁骨随着动作牵动而又连接着肢体;宽大的肩膀向腰部收紧收窄——砂金第一次见他是在“公司”提供的照片资料上,那时只瞧见医生这张画了眼影的脸,他还以为这是个细腻精致的美人儿。


“很美?这个答案太过主观,也太浅显。但显然我无法要求所有人都给我细致有条理的分析,那就来让我猜测你想表达什么吧。”


真理医生突然凑近,抓住了砂金白皙的手腕。


“你干什……”砂金下意识想挣脱,衣袖里的暗刃已经出鞘,但他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攻击性。真理医生抓着他的手很有力,但并不刻意,只是带有引导性的握住他的手,向自己的脖颈处触摸。砂金的呼吸屏住了,透过手套他依然能感受到指腹下一寸寸为他展开的肌肤,光洁的完美的简直像个不食人烟的谪仙。


真理医生的呼吸间热气扑在他面上, 他的声音贴着耳根往骨子里攀爬,偏偏那人冷静而克制,岿然不动得却搅砂金心境一片混乱。


“在人体美学中,形态、线条,与人体的质感是评判的三大标准。你现在碰到的是颈部的斜方肌,它通常呈三角形。再向下是胸部肌肉群……”


真理医生具体说了什么砂金后面已经听不清了,只知道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嗡翁的响。他被握着手腕将对方的身体从上到下摸了一遍,那些繁杂琐碎的人体理论他左耳进右耳出,只恍惚的觉得它确实美丽而美好。


他无可避免的起过一些肮脏的心思,但眼前的人实在意识不到这一点,真理医生,他有一具令人疯狂的美好酮体,却又有一双清澈冷静得过的眼睛。他更该是个不可亵渎的艺术品。砂金想。



不过说来也怪,这艺术品虽是十分符合其气质的孤高甚至有点狂妄,但人意外的不错。砂金后来几次造访特地避开了他沐浴的时间,于是真理医生也没总有契机再跟他讲那些容易遭误会的“人体美学”。他会自然的给砂金倒上一杯茶,冷的,因为他的热水烧了以后忘了关盖子放凉了。他也从不多过问砂金来这里的原因,只像获了一个普通的倾听者一样,跟他谈谈他那些宏大理论。


尽管如此,砂金还是十分愿意去找他。三天两头只要一空闲下来就往博识学会晃悠,一来生二来熟三来学会当大爷,厚脸皮的让学会里打杂跑腿的学生嫌弃不已,说真理医生很少腾出时间解答他们的学术问题。但砂金并不在意,反正只要他高兴一切都好。


“嘿,外面又有学生找您喔?”砂金歪着脑袋撑着下巴道,“这次也要推掉吗?”


真理医生抿了一口茶:“仙舟古语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砂金听不懂仙舟弯绕晦涩的古语,但他从真理医生的眉眼里看出了明显的顿时留意。他心情大好。


“你把我当朋友?我这种的,可是连同事都把我列为‘危险分子’呢。”


“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敌意,礼尚往来罢了。以及我认为你对自己的认知并不清晰,你的狂妄无可比拟。”真理医生的眼神很平静,仿佛能一眼看穿人的心思。


砂金嗤笑出声:“狂妄?医生阁下,您的傲慢也当仁不让。”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事实对你也同样适用。”


“……你是在生气吗?”


真理医生有些疑惑的眼神闪烁着不确定,砂金下意识的想反驳,但却猛然意识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不应该,这不应该。从前不是没有人这样评价他,更带有恶意攻击性质的不在少数,他总是毫不在意的照单全收。那为什么此刻,他会这么在意真理医生对他的评价?


砂金泄了气,像只耷拉下耳朵的金色猫咪:“我承认,有点。”


“抱歉。”医生垂下目光,“擅自评判别人并不是我平时的作风,但这可能是一点私心……我并不觉得你很危险,这是我想表达的全部。”


“您的私心实在寡淡的过分,太无趣了。”砂金眼底的失望越来越大。他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企图窥见更多,但学者的眼睛太过深邃又太过清澈,他既看得懂,又看不懂。砂金自认为是个表面轻浮实则谨慎的家伙,温香软玉在怀也勾不起心底的波澜,所以自从医生的一颦一笑开始影响到他时,他就知道他玩完了。


“你希望我对你怎么想?”真理医生反问他。


砂金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才不要你把我当朋友,我是「公司」的人,宇宙里恶名昭著的‘砂金’,我告诉过你我很危险,希望您不要在以后后悔没提防我这样的人。”


他顿了顿,又道:“比如你如何敢确定,在那回你抓住我的手腕时,袖间的暗刃没有出鞘呢?”


“麻烦收起您那幅自视清高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好好看着我,我不是什么听你长篇天论的好学生,也不是什么喝茶陪聊的‘朋友’,我要你亲口承认——哪怕是在骗我,我要你承认我是特殊的那个。”


话毕,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真理医生犹疑着正要开口,面前的砂金却先一步泄了气:“好吧,算我倒霉。我不该指望你会说什么我喜欢听的。”


“扰您清净,之后我自会想办法赔罪。”砂金把他的墨镜抽出来戴上,懒洋洋的弯起嘴角,“那我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真理医生没有拦他,任由砂金潇洒的两步跨出门。他一个头也没有回,一个招呼也没有打,他也不会和平时一样说:“See U”,他大抵的确是不准备再来了


没过多久,公司的急讯一条条雪花般的传来,说是砂金失联了。

于是他放弃了推算到一半的公式,满匹诺康尼的开始找人。


砂金失踪了?他还能失踪?真理医生精密的大脑里演算出无数种可能性,他循着条理一个一个地方的找,结果一条一条的驳回猜想。终于排点排到一间偏僻的小酒馆里,嚯,人找到了。


砂金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好像已经睡着了,脸上眼角一片绯红,好像还有泪痕。旁边的托帕正愁拖不动他,回头一看真理医生来了顿时化愁为喜,招呼着:“是真理医生阁下吧? 麻烦过来帮个忙!”


真理医生过去帮人把砂金一人一只胳膊的架了起来,听着少女抱怨:“没想到他秒睡啊,喝成那样,叫都叫不醒。”


真理听了微微皱眉:“不善酒力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


托帕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嘛,这个问题,还是等他醒酒以后你自己问吧。”


他不知道托帕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托帕和砂金之前聊了什么,托帕说要带砂金回公司,他说没关系现在人找到了平安无事,留在匹诺康尼多待几天也不错。托帕人也爽快,一拍手“好啊没问题!”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且送着真理医生背起砂金慢慢走远。


砂金平时戒指毛领外套一件不少穿得蓬松,但其实人还是不算重。常年煅炼出的肌肉让真理医生能够不怎么吃力的背着他回去。夜露寒凉,外套披在砂金身上几乎把他整个罩住,平时跋扈张扬的家伙现在安静的像只小猫乖乖的趴在背后。耳边是逐渐平缓的呼吸声,伴随着轻微的吸鼻子和无意义的哼哼。真理带他回了休息室,准备把他放在床上时砂金勾着他脖颈的手倒不愿意放开了。


砂金不会说梦话,自然没有什么丢脸的传闻。但没人知道他睡觉抱娃娃的习惯,真理更不可能知道了。


或许是酒馆里狼狈的砂金太过少见,那张绯红的布着泪痕的脸太难忘记,真理医生坐在了他旁边,脸埋在臂弯里埋得很低,他心情罕见的复杂起来,轻轻的将脑袋从砂金的手臂间解放出来。那颗运转着无数公式的聪明的大脑终于运转回来,他感知到砂金的悲伤。他竟然会真情实感的悲伤。尽管疑惑,医生决定用什么去弥补他的悲伤。


砂金睡得安稳,一丝不动的姿态最适合将它记录下来。真理向来不喜欢用手机,他在自己的工作桌上搜搜找找,坐在地上对着砂金的脸雕起石像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爱好之一,尽管他的作品通常不被外行人理解——比如那次砂金看到雕着真理的脸的雕塑做广播体操,他第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出来。


房间里静的只有床上熟睡的人长而缓的呼吸声,和刻刀与石像切割摩擦的沙沙声。真理医生的技术很精湛,没过多久就在光滑的右灰石上刻出五官的痕迹,那是一张闭着眼睛熟睡着的脸,慢慢的显现出砂金的模样来。创作中的艺术家抬眼瞥一下模特,又垂首认认真真的刻起来,一切都详和平静,像是医生一直以来的生活一样,但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不再寡淡无味。真理医生突然觉得这种时刻并不多见,但他十分享受。如果可以,他希望把此时此刻无限长的延伸下去,直至宇宙的尽头。


久到,徒步穿越一光年那么久吧。


到了最后收尾的时候真理医生的手停住了,他盯着雕像头上雕的帽子犯了难。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喜欢那顶帽子,黑绿的配色配砂金那头金发,实在不符合只他的美学。可去掉帽子又太牢调,反而会损了原来的美感。


他思忖许久,忽然灵机一动。有了。


刻刀灵动的上上下下,石灰粉末掉落的簌簌作响,真理医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弯起,眼底漾起的波澜将最深处的温柔翻涌而出。


他给石像刻了一双猫耳。


“你在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砂金竟然已经醒了。他斜着身子撑着床,颊上是未褪尽的嫣红,由于刚睡醒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着气音,慵懒的模样与猫别无二致。真理医生向他微笑:“还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砂金的声调不自觉的沉了下去。


“给你的,礼物。”真理医生把刚刻好的猫猫石像递过去。石像不大不少正好够人抱在怀里。


砂金一愣,属实没想到这榆木脑袋的医生连夜给他做了个雕塑来。即将脱口而出的责难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他抱着石像左看右看,宝贝的怕掉了,但很快他发现了石像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这是个猫啊?”


真理医生无辜的眨眨眼睛:“不像吗?”


反应过来对方指代的对象是自己之后,砂金的脸以肉眼可见速度的红了。伶牙俐齿的金毛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医生的样子的确神似龇牙咧嘴的凶狠猫咪。他一字一句道:“医生,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真理医生十分坦然的问:“谈什么,恋爱吗?”


“……”


“不是吗?”真理认真的看着他,“我以为你这个样子是想亲我。噢,好像种那次我教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想亲我的样子……”


“别说了!”


“原来你不想亲我,也不想和我谈恋爱,是我判断失误。”


砂金的手捂住了脸不去看他,但还是没忍住偷偷张开指缝眯着眼睛瞅过去,他莫名的觉得真理医生现在看上去特别真诚,真诚还有一点可怜巴巴的委屈。


啊,算了算了算了啊,我砂金大人有大量,还不至于无耻到去骗一个单纯小医生的感情啊。


砂金做足了心理建设,哼哼的笑起来:“……好了好了!您难道真的一副木头,啊不,金刚石脑子么?我又没说拒绝……您不会自己先亲上来啊?”


话音刚落,只觉双唇被柔软堵住,砂金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


还能怎么样?谈谈就“谈谈”呗!


缘分到了拦也拦不住啊,仙舟的那什么桃花姻缘偶尔也有准的时候嘛。砂金想。

-END-

印章

【丹穹】躁动期持明族会梦见小浣熊吗


*时间线截止金人巷



      自离开罗浮那日始,丹恒便经常做噩梦。并非是说他被囚禁时就不被噩梦缠身,而是……而是更为不愉快的梦。

  梦里他有时是丹枫,有时又只是冷眼旁观的游魂,有时甚至是那尊雨别的雕像。大多数时候,他不记得梦的内容,只剩下巨大的空虚和无能为力的徒劳感,将他困缠其中,直至天明。

  而遇到刃后,他的梦境又加入了新的噩梦元素。他频繁地梦见周围的人被刃所杀,而自己动弹不得的场景。在他为公司服务期间,这种噩梦越发频繁,几乎超过了持明族相关。

  那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恐惧重叠了过去与现在,直至丹恒在列车资料...


*时间线截止金人巷



      自离开罗浮那日始,丹恒便经常做噩梦。并非是说他被囚禁时就不被噩梦缠身,而是……而是更为不愉快的梦。

  梦里他有时是丹枫,有时又只是冷眼旁观的游魂,有时甚至是那尊雨别的雕像。大多数时候,他不记得梦的内容,只剩下巨大的空虚和无能为力的徒劳感,将他困缠其中,直至天明。

  而遇到刃后,他的梦境又加入了新的噩梦元素。他频繁地梦见周围的人被刃所杀,而自己动弹不得的场景。在他为公司服务期间,这种噩梦越发频繁,几乎超过了持明族相关。

  那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恐惧重叠了过去与现在,直至丹恒在列车资料室惊醒无数次,也未曾消退分毫。

  穹上车后,在资料室与他同住过一段时间。他一开始还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和三月七睡同张床(三月七:啊?哈哈,我是不介意啦)。在杨叔和姬子接连制止下,这两人才没真睡一块。

  而就是在这段时间,丹恒发现穹也在失眠。

  在这方面,他们很相似。或者说,他们三个都很相似,不知过去,不知未来,只能站在当下。

  三月七刚醒的时候,曾惶恐过一段时间,后来她手持相机,照片消解了她大部分不安。

  穹不一样。他什么都不记得,但他会捡起不知名的球棒,战斗至最后。他身体里有一颗随时会出问题的星球级毁灭物,但他并不恐惧,也不沮丧,他就这么愉快地接受了姬子的邀请,踏上了列车。

  所以,对于穹居然在失眠这件事,丹恒很意外。他最初的反应是担心穹的身体健康,黑塔的检查报告显示没有问题,穹自己也活蹦乱跳的。

  按照穹的话来说:“丹恒老师,我已经迭代掉了睡眠这种落后的功能!”

  丹恒当时想,很好,三月七有胡闹的伙伴了。

  在又一次惊醒时,丹恒与穹那双毫无睡意的眼睛对上了视线。说实话,丹恒不太愿意从穹那听到好奇的提问。他知道穹的好奇心很重,所以他当下想了无数个可以转移的话题。

  但穹却对他说,看,天花板有裂纹。

  穹还兴致勃勃地对他说:“你居然可以做到不乱数!经过三月七和我缜密的推理和严谨的研究,认为你可能是新时代仿生人。”

  丹恒对三月七胡说八道的功力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很快理解了穹跳脱的发言,他平淡地反驳:“我不是。”

  “我知道,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迭代掉了睡眠的时代主角!”穹抱着薄被靠近他,温热的吐息随着他刻意压低声音的话语拂过丹恒的耳廓,“我俩一起孤立三月七!”

  丹恒几乎是在瞬间拉开了距离。他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望向穹时,后者却丝毫没在意,反而是在屈指数数,念叨着“还有杨叔,姬子……帕姆,要算上帕姆吗”之类的话。

  注意到丹恒的视线,穹露出了些许委屈的神情:“好像他们人比较多。我们被孤立了,丹恒!”

  匪夷所思的结论。丹恒要在相处一段时间后他才会明白,穹是在说,他不会告诉其他人关于失眠的事情。

  而这时的丹恒只是回答:“你要喝果汁吗?”

  穹在的那段时间里,丹恒的睡眠质量只能说有减无增。这个人就像小孩子,自己的被窝就是没有别人的暖和,睡着睡着就会抢丹恒被子,而且毫无自觉,要是半夜醒了看到睁着眼睛的丹恒,还会同情地开始分享治疗失眠的办法——也就是复读丹恒发给他的短信。

  只是在穹搬到帕姆努力打扫出来的新房间后,丹恒半夜醒来,面对昏暗的资料室,他凝视波光粼粼的地板良久,才恍然想起那个醒来嚷嚷着“我要掉水里了”的穹,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

  噩梦依然在继续。

  丹恒无数次在梦境中与丹枫重叠,梦里的战场,死去的同伴,仿佛从宇宙深处传来命运的嘲笑声。他有时甚至可以理解丹枫在对抗什么。而正是因为他理解丹枫,才更加恐惧于丹枫的恐惧。

  他从龙师处知晓丹枫的罪孽,从景元的只言片语里察觉到丹枫的傲气,也从仙舟人口中听到丹枫的荣耀,他还从持明族人的目光里看到了殷殷期许,也许是对丹枫的,也许是对他的,也许都不是。

  这一切原本应当被留在那日的流云渡,从此丹恒只是丹恒。

  可他终究还是回到了仙舟。

  白露告诉他,梦是仙舟人的过去,是情感的总结,噩梦缠身可能是魔阴身的前兆。说着,白露又疑惑地看着丹恒,对他说:“虽说持明族并不受魔阴身之苦……嗯,你这个情况和景元将军还挺像的。”

  旁边同样受诊的景元眯着眼睛笑,“哎呀哎呀”两声,说:“我可还不能去因果殿啊。”

  医生可听不得病人说这种话,白露立刻叉腰,开始数落景元这位不听话的病患。

  景元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哄着小孩去看别的病人后,对丹恒说:“你可以试试冥想,这是丹枫的办法。他从前经常做噩梦……啊,应星哥做了个留影机,我们放他房间里发现的。”

  向来笑眯眯看不出真实神情的将军露出了几分少年人的恶趣味。他见丹恒茫然的模样,也没什么失落的样子,似乎早已接受,他只是笑笑:“总是一种办法。”

  治疗失眠的办法多种多样,丹恒将这个当做日课,给穹持续发他能看进去的治疗办法。

  没想到有一天会从景元这里收到类似小妙招的东西。丹恒思考着穹能不能耐下性子冥想,不知不觉走回了长乐天的客栈。

  这里也算是列车组暂时的根据地。他们每天在这里吃完早餐,瓦尔特去工造司,三月七去太卜司,穹到处司,谁也不知道他又和谁聊到一块去了,而丹恒在龙尊的事告一段落后,原本是想直接回列车的。

  只不过,丹恒的梦里,又出现了全新的内容。

  是沉默的穹。

  这并不能称之为噩梦。没有那些压抑的血腥气味,没有那些无可挽回的苦痛,亦没有无穷无尽的追杀,只是沉默的穹,在鳞渊境,在海边,在风里。

  却让丹恒更难以承受。

  丹恒内省了几日,仍然不明白自己为何执念于此。任何人,在面对朋友的剧变时,都会不知所措。何况穹并没有与他冷战。

  从那日之后,穹待他一如往常,短信随叫随到,对他安排的“挚友”名号笑着接受了,站在他身前同景元强调“丹恒是列车的不动产”,问他要不要金人巷的小吃,也会向他抱怨仙舟人说话文绉绉的听不懂。

  穹当时举起两根手指,认真地说:“比十个丹恒加起来还难懂。”

  丹恒却觉得,穹才是最难懂的。

  仙舟有一句古话:水至清则无鱼。穹清澈而透明,他所言即为所思,所行皆为所言。

  当你看向透明的玻璃时,你是看不到玻璃的,你只是在看玻璃外的世界。

  那日沉默的穹,也许是丹恒唯一一次看到了玻璃本身。

  这并不能解释丹恒为何执念于此,甚至让这一幕频繁入梦。因丹枫的过去与刃的追杀,丹恒对于「执念」敬而远之,他尽量不让自己痴缠于心中困惑,以免衍生执念,造成恶果。

  因此,在从丹鼎司回客栈后,丹恒直接去问了穹,为什么那一天选择了沉默。

  穹咬着仙人快乐茶的吸管,愣愣地看着丹恒,仿佛加载出现了卡顿,一副大脑被宇宙攫取的模样。

  于是丹恒点名了时间和地点,再问了一次。

  “啊,那时候啊。”

  穹从大量没什么用的记忆里挣脱出来,艰难地将刚看完的二十万字勾石爽文抛之脑后,努力回想当时发生了什么,最后诚实地回答:“我有点生气。”

  这次愣住的是丹恒。

  “当时不想你说话。”大概是代入了那时的心情,穹有点气鼓鼓的,随即他又平时那副“包在我身上”的志得意满表情,“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因为我是丹恒的挚友嘛!”

  说实话,说实在的……丹恒没听懂。他试图捋清楚穹的逻辑,但是穹很可能根本没有逻辑,于是他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问:“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穹低头看看手里的仙人快乐茶,又抬头看向丹恒,问他:“你想喝快乐茶吗?”

  那天没有去买仙人快乐茶,因为穹被素裳的短信叫走了,说是要去金人巷参加什么庆祝活动。

  丹恒看得出来穹在转移话题。整个列车里,他对穹的观察是最多的。他需要定时给黑塔提交穹的身体报告,而出于列车护卫的职责,他也认为看好穹,以免他体内的星核有异动,是他的责任。

  所以,丹恒很轻易就发现,穹在观察模仿学习别人。也许是因为全无记忆的关系,大多数时候,穹真的像个刚出生的宝宝,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尚且停留在观察学习的状态。

  丹恒对此没有任何要引导的意思。他身陷囹圄多年,深知被强加认知的痛苦,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哪怕有时候担心穹跟着三月七越来越脱线,但也没有要去“矫正”的想法。

  他之所以能看出来穹在转移话题,不仅是因为这个手法生硬,也因为这是他自己经常用来转移穹注意力的办法。

  丹恒顿觉心情复杂,却也无可奈何。

  当天晚上,丹恒再次从梦里醒来。他在仙舟总是睡不好,梦里反复与丹枫的记忆拉扯,睁眼时简直身心俱疲。

  然后他就在屋子里看到了穹。

  比起穹半夜待在他房间里,自己居然没有发觉有人进来这件事更让丹恒惊讶。他一边反省,一边抬手在穹眼前晃了晃,试图引起穹的注意。

  穹跟随着丹恒的手指移动视线,目光呆愣愣的。

  月光自窗外倾斜,落在穹的身上。丹恒在夜间视力不差,能看到对方眼角脸庞俱是绯色一片。

  “怎么了?”

  丹恒用手背测量穹额头的体温,果不其然泛着热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们去丹鼎司,那里设有全天营业的诊点。”

  穹摇摇头:“老板说我茶喝太多,明天就好了。”

  听景元说,这人之前乱吃陌生人给的药,晕在了神策府。丹恒知道穹对他人总是有种天然的信任感,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想着最起码自己在他身旁时要谨记不让他乱吃东西。

  一时半会没盯着,这是又被忽悠着喝什么了?丹恒问道:“什么老板?他给你喝的什么茶?”

  “烈焰浓茶!”说到这穹就醒了,他开始细数杜老板关于「茶」的历史性改革,并着重描述某次喝完之后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暴走半个罗浮的壮举。

  丹恒:“……”

  丹恒无情指出:“那是酒。”

  穹坚持:“老板说那是茶!比一般的茶还要厉害的茶!”

  丹恒:“是酒。”

  穹:“是茶!”

  丹恒深吸一口气,和穹讲道理:“如果不是酒,你现在怎么会喝醉?”

  穹不讲道理:“因为烈焰浓茶还没研发完成。”

  丹恒重复道:“是酒。”

  穹也很坚持:“是茶!”

  两人这么复读了几个来回,丹恒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才回过神来,他为什么要跟喝醉的小孩争论这种毫无营养的事情。

  既然只是喝醉,丹恒也就没有坚持要求穹去丹鼎司。他妥协地说:“先不管这件事。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穹眨眨眼,又眨眨眼。

  丹恒猜:“走错了?”

  穹摇摇头。

  丹恒问:“来找我?”

  穹也摇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丹恒拎起穹背后的衣带,默默地拽着人,准备把捣乱的醉鬼塞回他自己的房间。

  穹很乖巧,甚至还配合地耷拉着身体,任由丹恒把他放进屋子里。

  “去睡吧。”丹恒摸摸穹的脸,也许是因为走廊的风,热度稍微下降了些,“明天起来再讨论你有没有到喝酒的年纪。”

  说完,丹恒也不指望穹有什么反应,便关上门,转身回房。

  门卡擦一声重新打开,丹恒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感觉到穹从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撞得他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这一下大概是用了穹十成十的力道,丹恒被勒得差点干呕。他勉强恢复正常的呼吸,想先掰开穹的手臂,却最多只能稍微让穹松开一点。

  持明族的力气居然输了?!

  穹的呼吸声尽在耳旁,这让丹恒向来逻辑分明的脑袋难得有些混乱。他的想法从“持明族敌不过星核”转到“穹在列车里和帕姆玩丢球果然收力了”,最后才转回正题。

  “穹,怎么了?”

  大半夜的,丹恒也不好大声说话,他微微转头,低声问道,“你先放开我。”

  在走廊拉拉扯扯,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让别人看见了又怎么样?丹恒的思考停止了一秒。

  “丹恒,你别走。”

  穹的声音低落。他平时耍宝时会故意掐着嗓子,只有在自言自语或者认真说话时,会用正常的嗓音。而丹恒从来没听过穹用这么沮丧的声音说话,三月七说穹在幻境里有些阴沉,他还想,穹?阴沉?

  大概是丹恒迟迟没有反应,穹更用力地抱紧,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是难过了:“你也要走了吗。”

  也?丹恒回过神来,说:“我不走。穹,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离开列车。”

  穹的额头重重地砸在丹恒的肩膀上,他问道:“你不会骗我吗?”

  丹恒立刻回答:“我不会。”

  穹沉默半晌,这才松开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谁骗你了吗?”丹恒试探性地问。

  “很多人。”穹似乎是在回答,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他们在骗我,我知道。丹枢在骗我,陶德在骗我,景元在骗我,卡芙卡也在骗我,三月七也会骗我……丹恒也会。”

  前几个人的名字出来时,丹恒还在试图从穹平时和他的聊天记录里抓取信息,听到三月七时他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穹的“骗”是撒谎的意思。

  丹恒不意外穹对谎言的敏感,他只是没想到穹原来有这么在意。他想了想,解释说:“人们撒谎的时候,并一定是为了骗你,也可能……”他选了个合适的说法,“……只是想骗自己。”

  也不知道穹有没有理解这句话,丹恒听到身后的人继续用那种低沉的声音说:“丹枢死了,陶德也死了,卡芙卡走了,三月七和景元很难过,你呢,丹恒?”

  丹恒先是微怔,随即只感觉一阵心软。他以为穹在意的是被骗,而穹在意的却是对方。

  他没回答,穹追问:“丹恒,你会走吗?”

  丹恒将抓着穹手腕的动作从掰开转而轻轻地握住,耐心地回答:“我不走。”

  穹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那你难过吗?”

  难过吗?

  丹恒垂下眼,看着地面。

  持明龙尊那些繁复而滚烫的情感侵占了他每一个夜晚。而在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他的梦境与现实都同样是炼狱。他被痛苦和折磨追赶太久,对自身感受甚至已经麻木。也许他在某个时刻曾经很难过,但他已经不记得了。

  不过这个回答,穹一定不会接受。

  丹恒考虑着如何回答,他看到穹的鞋尖在他的短靴旁,他们的脚步交错着。穹的鞋面还沾着些许泥泞,能在仙舟上面沾上泥,这人又不知道有什么奇遇。

  “我不知道。”丹恒决定如实回答,免得穹又要委屈他“骗”人,“你还好吗?穹。”

  穹不说话。

  丹恒试探地将穹的手臂往旁边松了松,见穹没有反抗,他这才挣脱开穹的束缚,转身与穹对视。

  穹像只被雨淋湿的毛茸茸,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很大一只,但好委屈。

  经历了仙舟的事后,穹似乎有了些改变,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丹恒还是经常能收到穹遇到的各种神奇事件,比如仙舟大胃王比赛或者回了一封千年前的信之类的。

  习惯了穹到处撒欢,看到他低落的样子,任谁都会心软的。丹恒这么想着,说服了自己,伸手将毛茸茸的大动物抱进怀里。他没有跟任何人做过这种亲密动作,因此轻拍穹后背的手都无比僵硬。

  好在脑袋迷迷糊糊的穹感觉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被好好抱住了,于是立刻更委屈,开始碎碎念杜老板骗他喝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茶,还说他很努力在鳞渊境做海滩守卫者但碰上了一个只会给他画饼的灯神,又毫无逻辑地说到他被捅了一枪都还是原装的穹但丹恒老师却换了皮肤好过分等等等……

  丹恒试图安慰他:“我也被捅了一刀。”

  穹的碎碎念立刻停住,“唰”的一下从丹恒怀里窜了出去,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了他的球棒,气势汹汹的:“啊?!谁捅你!叫上三月七,我们去捅他!”

  丹恒:“不必,是刃。”

  穹:“……”

  刃这个名字又触动了悲观开拓者的心弦,穹开始说他见到卡芙卡之后的种种。

  他们还在走廊,聊通缉犯要是被抓到就糟糕了。丹恒赶紧把穹塞进房间里,走他是不敢走,只好坐在床边,听穹碎碎念。

  丹恒一边听他已经听过的故事,一边想,听说有些人不记得喝醉之后的事情,不知道穹是不是这个类型。

  第二天,丹恒就得到了答案。

  阳光溢满室内,靠着丹恒呼呼大睡的穹被亮得睁开双眼,率先进入视线的就是丹恒近在咫尺的侧脸。

  丹恒原本闭着双眼,这时缓缓睁开,眼瞳倒映出了穹惊愕的表情。

  看来是什么都不记得。丹恒平淡地解释:“你昨天喝醉了,不让我走。”

  穹直起腰,疑惑地说:“可是我喝的是茶啊!”

  丹恒:“……”他跳过这个话题,揉着又酸又麻的肩膀,说,“黑塔有提过你的生理年龄吗?”

  穹眼睛也不眨地即刻回答:“十七。”

  丹恒对上穹心虚的双眼,推测道:“三月七告诉你,我是十七岁?”

  “丹恒老师,你怎么知道的?”穹露出崇拜的表情,“难道说,你以前还是渔公的弟子!”

  多少也习惯穹的思考模式了……丹恒回答道:“渔公是虚构的人物,持明族没有这号人物。”他想了想,又叮嘱,“饮酒伤身,不要多喝。”

  穹嘟囔了几句“是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告状道:“昨天三月七给我端了好多茶!”

  丹恒丝毫不为所动,一针见血地指出:“她又不会灌你。”

  穹找不到借口,开始打哈欠假装自己没睡醒。

  “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丹恒也不打算戳穿穹,边站起来边说,“今天我会回列车,报告瓦尔特先生已经给我……”

  话没说完,丹恒只感觉脚一软,便重重地往下坠落。他反应极快地抓住床头柱,勉强稳住了身形,思索大概是坐了整夜,麻得他都没意识到。

  比他反应晚一点的是穹,他丢开怀里的枕头就抱住了丹恒的腰。穹的本意是抱着丹恒往上托,但丹恒好不容易达成平衡,被这么一撞,摇摇欲坠升级成不受控制地下落。

  最后两人都跌在地上。丹恒坐着,勉强用双手撑着地面,没有让自己被穹拦腰扑倒。而穹整个人都趴在了丹恒身上,被一系列变故弄得满脸茫然,呆呆地抬头看着丹恒。

  就在此时,房间门被“砰”的一声打开。

  “穹——你没——”

  三月七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随后倒吸一口凉气,动作极快地关上了门。

  隔着门传来三月七中气十足的声音:“对不起!咱什么都没看到!”

  丹恒无语地扶额叹气,他都想象不到这事传到姬子他们那得扭曲成什么样。

  穹完全没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什么问题。他骨碌碌地爬起来,记仇地说“她居然跑了”,就要追过去找三月七索赔。

  “穹。”

  丹恒的声音让穹猛地一个刹车,差点撞房门上。他及时抓住门把手,免得给自己增加外伤,回头看向丹恒,露出疑惑的眼神。

  其实丹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穹,他的嘴巴比脑子动得更快。丹恒迟疑了一瞬,直截了当地问:“昨天去金人巷之前,除了仙人快乐茶,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了吗?”

  穹眨眨眼。

  “有。”

  “我原本想问,你以前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你隐藏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景元和你很熟吗,比我们跟你还熟吗?”

  顿了顿,穹又说:“不过,我又没有那么想问了。”

  “我不知道丹恒以前是什么样的,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丹恒现在和以后是什么样的。”

  丹恒抬头望去,穹的眼瞳明亮而认真。

  “丹恒老师,我会努力当好挚友的!”穹拍拍胸脯,仿佛下了一个很重要的承诺,强调,“我会一直站在你旁边……还有三月七,姬子,杨叔,帕姆……虽然帕姆出不了列车……”

  穹手忙脚乱地数了一阵,最后念口号:“总之,我们一起开拓吧!”

  他介绍穹为“挚友”,本意是为了宣布立场,让穹明白他把列车的大家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丹恒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穹带着期待的神情看着他,仿佛在求表扬一般。

  昨晚的穹还在沮丧又悲观,今天他的活力仿佛随着太阳又重新升起。丹恒有些晃神地想,穹到底更接近哪一面呢。

  或者两面都是,只不过,无论再怎么沮丧和低落,穹都会选择面向未来,勇敢前进。一如刚才他所言,他更在意朋友的以后。

  长时间的沉默让穹有些着急。他原地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噌噌跑到丹恒面前,单膝跪下,凑近丹恒,认真地说:“我不会成为你的过去,但是,我可以成为你的未来。”

  丹恒愣神一瞬。

  穹的双眼如金子般闪耀,带着直率又纯粹的,最原始的情感。

  炽热不灭的琥珀。

  丹恒听到了来自身体里如鼓的心跳声。他在刹那间明白了自己为何如此在意穹那日的沉默,也在这瞬间拾起那些尘封的激烈情绪。

  冷静,冷静下来,丹恒,不是现在。

  丹恒稳住自己的呼吸,轻轻地,长舒一口气,回应道:“好。”

  穹满意地点点头,跳起来去抓三月七。他转身跨过门槛,又想起来什么,一转攻势,抓住了丹恒的手臂,想把他拽起来。

  丹恒:?

  穹说:“丹恒,听我说,我们是挚友,我被三月七欺负了,你是不是应该帮我去抓她?”

  丹恒:“……”

  丹恒:“好。”

  穹的动作停了停,他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丹恒会答应他。

  就在丹恒犹豫着要不要还是像平常一样回答“我不参与你们的恩怨”时,穹深深地吸了口气,拿出终端,熟练地打开三月七的界面,呐喊道:“三月七——!我学会卡芙卡的言灵了——!你完蛋了哈哈哈哈哈!”

  三月七:?

  

  End.

三疆无我

【那莱】莱欧斯利说不要在闻不见信息素的情况下找对象

*会被骗丢苦茶子

*点梗EA,有莱欧斯利把那维错认成omega情节

*恶趣味大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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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欧斯利敞着腿半靠在沙发上,面前是刚刚搬过来的全身镜,大概是多少都觉得有些羞耻,他总半别这脸,被黑色短发藏匿起来的耳朵尖尖都泛着红,就算他的身侧并没有人也仍然感到……羞耻——那维莱特今天加班。



  他咬着牙叹了口气,半阖着眼镜子里的人有着熟悉的面孔和不太一样的神色,叫人陌生的几乎认不出来……莱欧斯利却不得不对着明亮的镜子掰开自己的双腿,除了那维莱特留下的、落在他常年不见光的大腿肉上如同一朵一朵盛开绽放的吻痕和牙印外。



  莱欧斯利觉得......

*会被骗丢苦茶子

*点梗EA,有莱欧斯利把那维错认成omega情节

*恶趣味大放送


  




  莱欧斯利敞着腿半靠在沙发上,面前是刚刚搬过来的全身镜,大概是多少都觉得有些羞耻,他总半别这脸,被黑色短发藏匿起来的耳朵尖尖都泛着红,就算他的身侧并没有人也仍然感到……羞耻——那维莱特今天加班。



  他咬着牙叹了口气,半阖着眼镜子里的人有着熟悉的面孔和不太一样的神色,叫人陌生的几乎认不出来……莱欧斯利却不得不对着明亮的镜子掰开自己的双腿,除了那维莱特留下的、落在他常年不见光的大腿肉上如同一朵一朵盛开绽放的吻痕和牙印外。



  莱欧斯利觉得自己可能是alpha的耻辱。



  ——作为一个alpha,他腿根被磨破了皮的原因不是因为刀剑相交,而是走动间被裤子有些粗糙的布料磨成这幅样子……也许也有他的伴侣过分喜欢这里的肌肤。



  那维莱特总喜欢给他买一些毛茸茸的、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的可爱服饰,衣摆到都是宽松的,裤子更是能让那维莱特轻松的将手顺着侧面滑进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磨挲着莱欧斯利和他闲聊,一边又强硬的把他按在沙发上,面容严肃的像是他手里的不是莱欧斯利自己的腿,而是下属刚刚送来的文书。



  丢人。莱欧斯利想。他家omega怎么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总是喜欢他的腺体、腿根、小腹这些地方,有时候甚至还会有意无意摸他屁股——莱欧斯利并不小气,尤其是对方是自己的爱人那维莱特的情况下,他向来有应必答。



  这就导致了他丰腴的腿肉沁着丝丝缕缕猩红的血丝,腿根处被磨的通红,甚至已经到了合不上腿的地步。



  这真奇怪,他想,作为枫丹典狱长,平日虽然文书工作多的能够淹没他的桌子,可每日的练习从没落下,他的小腿上甚至还有之前落下的伤疤,可最近连那道伤疤都淡的几乎看不见了。



  莱欧斯利掰腿抹药的动作一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今天希格雯还问他最近用什么抹脸,看起来软乎乎水灵灵的。



  莱欧斯利抹了一把脸 并且大为震撼。



  首先,他是个alpha,其次,他是个男性alpha,最后,他还是身处典狱长一职的强壮男性alpha。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安上“水灵灵”“软乎乎”这种形容词的人,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位年轻的公爵总是老练到让人不知不觉忘记他的年岁,而忽略大典狱长如今也会陷入青春的热恋期。



  他和那维莱特搞在一起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莱欧斯利患有严重的信息素紊乱……或者与其称之为信息素紊乱,下层区的短生种老人说这是个奇怪的、纠缠的、阴暗的诅咒,莱欧斯利很少信这个,可当别人都在互相谈论彼此的信息素味道时,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闻到过别人的信息素味道。



  这很奇怪不是吗,即使是资源匮乏的下层区,少年少女们也会在成年的时候迎来第一次生理热,可莱欧斯利——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也确实是被这个诅咒缠上了。



  他有时候不知道这倒底是好处还是坏处,毕竟好的是没人会对一个未成年没信息素的alpha狼人感兴趣,这才保证他起码能活着来到上层区。



  ……也许他只闻到过自己的信息素。那是一个雨天,把他身上的血迹冲的黏糊一团,那是他第一次踏上上层区的土地。



  以一个地下获胜者的身份。



  他甚至忘记了最初的时候血液糊在手臂上时他的恶心与难受,只记得——真好啊,上层区的雨不会腐蚀掉他的衣服。



  他闻到血味溢满鼻腔。



  后来,当他站稳了终于有闲心处理一下自己身体上的问题时,医生跟他说只能保守治疗,或者找一位omega引导一下信息素,莱欧斯利的腺体发育正常,那么只能归根于心理因素。



  ……莱欧斯利没在想下去。因为他总觉得那维莱特这个人,明月一样的人,和他污泥一样的前半生是联系不到一起的。



  可偏偏那维莱特并没有拒绝他。



  总之,他对那维莱特一见钟情——应该是的,他的心脏从未跳的如此剧烈过,战栗感从脊背直冲大脑皮层,而那维莱特恰好并不讨厌他。



  莱欧斯利不会骗人,也不想隐瞒什么,当他说出“我需要一些你的衣物,需要上面沾染的、属于你的信息素。”时,那维莱特只是看着他,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但莱欧斯利没看清。



  他听见他的爱人嗓音微哑:“你确定吗?”



  ——莱欧斯利确定极了,整个枫丹也找不出比他爱人更好看、更让他久违的感受到心脏跳动的omega了。



  等他从爱人那张美的让人发愣的脸上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了办公桌上呢,腰肢没了大衣的阻挡,那维莱特掌心的热意清楚明白的传递过来,几乎灼伤他的侧腰。



  他被压着亲吻,舌头都被拽出来,细细密密噬咬着,那股子如同一见钟情的战栗感又从脊背蔓延到四肢,他甚至无法挪动身体 只能被动的被捏着下巴。



  脑袋昏昏沉沉,莱欧斯利被咬住小舌,迷蒙之中依稀想起来某位下属曾和他讲过亲吻是很开心的事情。



  ……可能每个人都不一样吧。莱欧斯利迷迷糊糊的想,他怎么有一种……有一种心悸,像是被捕食者盯上的惊慌感。



  明明作为alpha的他才应该是更强势些的那个。



  这真奇怪,但他仍然顺从的仰起头,任由那维莱特将他的手在背后用手铐卡住。



  



  咔哒。



  莱欧斯利恍然回神,正巧和绕过玄关的那维莱特对上视线。



  ……这真糟糕。他想,他还敞着腿,腿心涂着白色的药膏,面前是一个全身镜。



  那维莱特只是挑眉:“……?”



  莱欧斯利吧唧一下合上腿,药膏很润,有些水了,发出一声黏糊的声音。



  那维莱特静静的看着,他单手默不作声的扯开了领带——他们还从没上过床,这个倒是不需要辩解的,莱欧斯利目前闻不见信息素。



  莱欧斯利狼狈的别开眼:“……比平时早了一些。”



  那维莱特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他一丝不苟的将大衣挂在门口,手表和手杖板板正正的放在书桌前和倚在架子里,他甚至将书桌上的情侣水杯(大概是芙宁娜送的礼物)放回了厨房。



  莱欧斯利脑袋有些蒙,又觉得脸上发烫,毕竟他下半身为了方便涂药,穿的短裤——非常短的黑色短裤,腿肉凑在一起,在黑色的衬托下到显得有点……



  莱欧斯利猛然回神,清脆的脚步声已经停了,在沙发的正后方,也许那维莱特还能看见他宽大领子下面被咬出来的咬痕。



  ——还都是那维莱特自己咬的。



  那维莱特的脚步声很轻,一般来说是很轻的,除非他想让某人知道他来了。



  莱欧斯利突然发现那维莱特就站在他的正后方,脸色平静,比起现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紧紧并在一起的腿,更像是在和工作伙伴研究学术问题。



  他盯着莱欧斯利的腿缝,很久没有移开视线。



  ……莱欧斯利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他将其归功于希格雯早上开了太久的窗户。



  ……虽然现在已经晚上了。



  “我姑且猜测,”那维莱特说,“你这是在抹药?”



  “是的,”莱欧斯利呼出一口气,为他爱人聪明的脑袋:“它……磨的有些疼。”



  在此之前莱欧斯利是不会轻易说疼的,alpha尤其看中所谓“面子”他更喜欢将这种嘴硬判定成一种保护色。那维莱特是唯一能掀开这层保护色的人。



  那维莱特没再说什么,他绕到前面来,目光倒是一刻不离莱欧斯利的腿。



  他伸手压了压莱欧斯利的肩膀,轻轻俯下身子在莱欧斯利额头落下了一个温热柔软的吻:“辛苦了。”



  那维莱特的手修长漂亮,轻轻拉着莱欧斯利的脚踝,一点一点扯开。



  莱欧斯利抑制不住往后靠在了沙发上,难掩迷茫:“那维莱特?什么辛苦了?”



  他的话没有得到解答。那维莱特的手像是一件艺术品,这件艺术品现在正划过他的小腿,掐住了莱欧斯利的腿。



  “……那维莱特?”莱欧斯利喊他,稍微顿了顿,看着那维莱特专注看着他的眼睛,到底又把嘴里的拒绝咽了回去:“……稍微轻些。”




  ——谁家alpha被自己的omega拽着脚腕摸腿啊。



  还摸的这么……细致入微。莱欧斯利压抑着身体反抗的本能,一瞬间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希格雯所说的心脏怦怦跳的心动感。



  心跳如擂鼓,甚至于比起心动,更像是一种极致的惊惧。



  恍然间,他在那维莱特眼里看见了如同对待所有物般的占有。



  ——谁家omega比alpha还alpha啊?



  “那维莱特,”莱欧斯利想扯开话题,最好能让那维莱特先松开他的腿,“你最近怎么在家里喷香水了?”



  “香水?”那维莱特说,“我没有。”



  “嗯?”莱欧斯利动了动鼻子,那股子海盐味的香气就在客厅里沉沉甸甸,很淡很轻,却并不是毫无存在感。



  “……”那维莱特突然阖上眼,声音听不出情绪:“海盐味?”



  “嗯,”莱欧斯利试探性的动了动脚腕——他不由得开始怀疑他最近是不是真的有些疏于锻炼了。



  明明那维莱特拽着他的手腕子又细又白,力气却大的惊人,莱欧斯利竟然被他压的跑都跑不掉。



  “……你是不是,”那维莱特顿了一下:“最近变得敏感了些。”



  “敏感?”



  “生理意义,”那维莱特补充。



  “……”莱欧斯利将目光下移,那维莱特仍然攥着他的脚腕,他并没有感觉有多疼,可脚腕上还是红了一大片,本来就不见光而显得白皙的脚踝泛着一圈儿粉色,看着晶莹剔透,看的莱欧斯利莫名其妙。



  ——他之前可是被刀划过都很少留痕的主,除非划得太深,像是他脖颈上的伤疤——那些伤疤曾经从颈后绕到前胸,划过他的腺体。



  那维莱特伸手拉住了他的腿弯,一点一点分开他的双腿,仔细检查着腿侧的红痕。



  “抱歉,”他突然垂下眼,手指尖凝了一束极为小的水流出来,轻轻擦掉了那些多余的药膏。



  “为什么要抱歉?”莱欧斯利捧起他的脸。



  那维莱特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指尖轻点着莱欧斯利的肌肤。



  “那不全是你摸出来的,那维莱特,不用自责,这和你没关系,”莱欧斯利轻轻吻了吻他的耳侧。



  “如果真的感到内疚,”莱欧斯利终于找回了一点alpha的游刃有余,轻声笑了笑:“那就为我生个孩子?”



  



  那维莱特脸色一顿,他松开了莱欧斯利。莱欧斯利以为自己的玩笑开大了,正想跟着站起来哄人时——他丢失了他的视线。



  或者说是那维莱特控制着水流挡在他的面前,透过水流去看这个世界,有些迷茫,有些模糊,他甚至看不清那维莱特的面容和神色。



  莱欧斯利骤然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的双手被扣在一起,那维莱特的另一只手挑起了他的下巴——一个alpha,起码是一个正常的、自尊心强的alpha都无法接受如此挑衅,但莱欧斯利只感到了一两分疑惑。



  那维莱特没有给他的疑问一个答案,他凶狠的——原谅莱欧斯利用了凶狠这种和那维莱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词,但那确实凶狠,凶狠的咬住了莱欧斯利的颈侧。



  莱欧斯利甚至感受到了那维莱特呼出的热气喷到了他的腺体上,于是腺体也开始滚滚发烫。



  灼的他有些头昏脑胀,又闻到了那维莱特的香水味。



  海盐味很好闻。



  他漫无目的的想着。



  



  “你——”那维莱特说,“抱歉,你真的——把我当omega?”



  莱欧斯利感到疑惑,不然呢?



  那维莱特仍然没有将挡在他眼前的水流收起,但莱欧斯利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带着强烈意味的视线投在他身上。



  那维莱特抓住了他的手,轻轻覆盖在了莱欧斯利自己的腺体上面。



  烫的惊人。



  “我不是omega”那维莱特说,尽管他的声音仍然冷静,但莱欧斯利总能听出点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听见了雨水打在屋檐和树叶上的声音。



  “是……beta?”莱欧斯利安抚的、带着哄人意味似的轻轻亲他:“有什么关系?那维,我爱你,不论你是什么性别。”



  “alpha也可以。”莱欧斯利说。



  “……是吗。”那维莱特说。



  下一刻莱欧斯利突然栽倒在他身上,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维莱特并不惊讶 只是将他轻轻抱起来,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呆滞、不解、迷惑和一点像是小狗找不到主人的不安。



  他颤抖着身子,腿也发软,只能依附在那维莱特身上,那维莱特一手揽着他的后背,一手托着他的屁股。



  ——这一切竟然只是因为那维莱特带着手套的拇指轻轻擦过莱欧斯利的腺体。



  “等等、唔、那维?”莱欧斯利的双手还背在身后,看不清东西,全然不知道他这幅柔软又信赖的模样到底多么不像是一个alpha。



  他身上甚至已经开始有了omega的柔软和不可忽视的、对于小孩子的母性。



  “这样呢?”他不带任何感情的询问:“即使是这样,你也仍然爱我吗?”

  “什么——等等,那维,别再摸我的……腺体。”



  



  那维莱特听话的松开了手,但他将头覆了过去——他吻在那儿,一点一点细细密密的吻着。



  莱欧斯利说不出话,一个alpha被吻到说话只有泣音这种事情……



  对他有些超过了。



  “我是那维莱特,枫丹最高审判官,”他说,“是枫丹唯二的enigma。”



  “抱歉,在此之前没有对你直接说明,”他说,“但蒸汽鸟报曾经报道过。”



  典狱长也做不到蒸汽鸟报期期都看——他不知道,周围人知道他和那维莱特在一起后,也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克洛琳德都愣了,随即说:“我敬佩您。”



  ……莱欧斯利终于知道她敬佩什么了。



  enigma对alpha的绝对压制。



  他的心动——哦,那不是心动,是天性里被enigma盯上的战栗。



  “但现在,”最高审判官说:“由于你我的疏忽——这是意外,但已然造成无法挽回的效果。”



  说着,他又亲了亲莱欧斯利的后脖颈。



  腺体就在那儿。



  “你被我的信息素改成omega了,我以为你知道。”



  不,莱欧斯利艰难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音节——他不知道。



  当omega的感觉可不太好,娇嫩的像是温室里的玫瑰,莱欧斯利想起自己通红的腿心。



  “但这无法逆转,莱欧斯利,你要清楚。”



  莱欧斯利眼前的水幕突然散去,淅淅沥沥落下莱欧斯利的胸口,打湿了他的衣服,本就松散的领口更加狼狈而暧昧,那维莱特直视他的眼睛。



  ……眼里恐怖的占有欲让他说不出话。



  “你是我的omega,专属。”他说,“你的腺体被我亲吻无数次。”



  “是的、……嗯,”莱欧斯利说,他颤着指尖抚摸上了那维莱特的侧脸:“我没说过不是你的、等下,我说稍等,那维莱特,先松开它……好吗?”



  他真的腿软的站不住了。



  那维莱特没说好或者不好,他这个时候幼稚的像个小孩子,趴在莱欧斯利的颈窝。



  莱欧斯利的大脑乱的厉害,毕竟他当了几乎十年alpha,有朝一日成了omega。



  他甚至提不起劲,被那维莱特亲亲摸摸就软了身体,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像是欲拒还迎。



  他们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



  这下可能要生孩子的人变成他自己了,莱欧斯利恍然发现,他甚至连生孩子都想到了,就是没考虑过和那维莱特分手这个选项。



  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或者说是,他确确实实爱上了那维莱特。



  他是个坦诚的人,或者有些过分坦诚。



  



  “没关系,”莱欧斯利的气息仍然不稳,却能让人听出他的坚定。



  “我愿意做你的……omega。”莱欧斯利觉得自己脸上烧的慌。



  那维莱特的眼睛他不敢再去看,那简直像是要把他拆了吃了一了百了。



  但他回抱住那维莱特,主动撩开了略长的碎发。



  “你不是说、不能逆转吗?”他说,“那就随你高兴吧。”



  “我只能接受你的标记,”莱欧斯利说,“那维莱特,你想吗?”



  标记他,把他彻底变成他的所有物。



  他想。



  那维莱特侧目看着他。



  半晌,莱欧斯利被人抱起,那维莱特理智而冷静:“我想。”



  想把他变成可以标记,可以圈养的omega。



  ——即使他清楚的明白,就算莱欧斯利变成omega,也仍然强大、温和。



  那维莱特垂下眼,enigma的天性理智而疯狂的告诉他:占有他吧,对他提起更多要求吧。



  他都会同意的。



  

Parrrrr

  刑侦paro【摄殓小番外】

  等守护神画完就接着回来填这个坑了,总之先整点ooc番外吃吃(?)

  为了避免设定混淆要认准笔刷颜色啊……!刑侦pa是黑色,守护神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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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守护神画完就接着回来填这个坑了,总之先整点ooc番外吃吃(?)

  为了避免设定混淆要认准笔刷颜色啊……!刑侦pa是黑色,守护神是红色!

庄小妩

【刃景】四时景

古风Paro, 自我调理的产物,整点我想象中的云上五骁。

我心目中狷狂的天才应星X将军元

复健练习,OOC勿怪,如果被雷到提前致歉。

啊,是谁在尖叫抓挠,原来是我啊。【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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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灵感来自《红尘有幸识丹青》;《柳梢青·题钱得闲四时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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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举凡大才,家里必有些家底。

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肆意人生潇洒云游,吟一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当一位大才,连纸都只能去捡酒楼包烧鸡的黄纸时,这便是不大才了。


应星把一锭二两重的银馃子拍在了桌上,结清了前月的赊......

古风Paro, 自我调理的产物,整点我想象中的云上五骁。

我心目中狷狂的天才应星X将军元

复健练习,OOC勿怪,如果被雷到提前致歉。

啊,是谁在尖叫抓挠,原来是我啊。【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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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灵感来自《红尘有幸识丹青》;《柳梢青·题钱得闲四时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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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举凡大才,家里必有些家底。

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肆意人生潇洒云游,吟一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当一位大才,连纸都只能去捡酒楼包烧鸡的黄纸时,这便是不大才了。


应星把一锭二两重的银馃子拍在了桌上,结清了前月的赊账,将自己重新划进了大才的行列,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往日鼻孔看人的掌柜,追了出来,殷勤的讨好了几声。见他无意多说,才悻悻而走。

无他,是为了那枚银馃子。二两重一个,精巧地打成了莲花的样子,底下还有枫王府的戳。

王府的赏银,自然极有体面。

应星的兜里还揣了一把,够他再当一段时间的大才。


现如今世道不好,连糠都涨价了。月头去买五斤麸面,不仅又贵了两个钱,还夹了半斤沙。

但应星也知道不能抱怨,看看从曜青逃难来的灾民,就知道罗浮已经够太平的了。


前两天,家里实在穷的揭不开锅了。应星不得不洗心革面,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折了折腰,去事了一把权贵。

枫王府大管事亲自上门递的帖子,请他入王府为王爷的‘爱妃’画一幅美人图。

爱妃个屁,应星啐了一口。枫王爷从小为避嫌,在道观里清修长大,过了而立之年也未婚娶,正妃侧妃玉牒一位没上,哪里来的爱妃。还美人图,说得好听,八成是什么上不得台盘的小妖精,弄点香艳热辣的春图看看。

但是想想自己见底的米缸,又看了看对方管事知礼的态度以及那阔绰的订金。应星勉强放下自己的尊严,接了这单活。


02

后来证明,是应星自己想差了。确实是正经的美人图。

王府后花园,应星坐在半亭里,隔着纱帘为一位高挑丽人造像。对方一身素,唯腰间枭蓝色长绦与银丝间一抹红绸带添了几分颜色,挺拔又从容的身姿与庭前玉兰相得益彰。

啧,应星一挑眉,心里念了句枫王爷品位不错。于是觉得这趟也没有太捏着鼻子,多看了几眼,下了七八成功夫,画得很精细。尤其是那株玉兰,灼而正,华并端,占了大半幅。

应星还手贱的提了一句诗在画首,“玉兰本君子,何必系宫绦”。


王爷与‘爱妃’对着那句诗看片刻,都笑而不语,只将酬金加了一倍,还另封了一包银馃子当做润笔费赐给了他。他倒是没在意打赏,只多看了‘爱妃’几眼,心下感叹,果然隔着纱帘只能看个意思。‘爱妃’眼尾这点小痣,配上那暖融融的金眸,和未语先含笑的神情,确实有资格让他造像。


应星再次感叹了一句,枫王爷封国理的不错,品位更是不错。


03

兜揣巨资,重新清高起来的大才应先生过上了舒心日子,将早就看中的一套刻刀从匠铺请了回来,又将笔墨纸砚八色颜料重新填补一齐,换了烘胶的炉子。再买上一缸白米,七八罐酱菜和两斤头茬的鳞渊春。

齐活了。

应星坐在自己的破藤椅上,把玩着手里一块黄玉毛料。

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他去玉匠铺里观摩时弄来的边角料,但因为把玩的久了,入手便有亲切感。他一直想用其雕一方私章,只是对章体的花式悬而未决。今日坐在这春光里,便觉得用玉兰刚刚好。


可惜还未打样,枫王府的帖子又来了。

还是为‘爱妃’画像,还是那个恭敬的管事,只不过订金是原来的四倍之数。应星挑了挑眉毛,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但他偏生这么一副脾气,就算嗅出前方是刀山是火海,只要他想,便敢应承。

他盘着玉料,盯着这位体面的管事看了半响,直到对方微微表现出不自在,才用两根指头随意的将帖子拈起来,扔进了脚边的茶炉。“带路。”


04

王爷同‘爱妃’在书房接待了他。

‘爱妃’今日换了一身戎装,束发佩剑,立在王爷案前,满面春风对他行了个军礼。

“在下景元,罗浮将军。”

乖乖,原来‘爱妃’来头这么大,云骑六将之一。应星几乎想吹个口哨,枫王爷能耐啊。

景元温声解释道,“王府无女眷,王爷也不想让外人随意进出,因此某系了次宫绦,让先生见笑了。”


枫王爷不多话,应星不爱奉承,景将军务实。三人直奔主题,将这次的‘爱妃’请了上来。

四位云骑军士鱼贯而入,捧出了四副画。

一组山水图,绘了同一处山水的四季。布局精妙,笔法精湛,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名家大作。

不过也没法细看,因为泡烂了。

应星对着这组没有落款没有题诗也没有鉴章的山水端详了片刻,心头忽然跃上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是……《四时景》?”

景将军含笑答道,“先生好眼力,正是《四时景》。”


《四时景》乃前朝大家传世之作。

说是山水图,却是这位大家贯穿一生之作。大家与爱妻少年初识,作了春景。两人婚后情笃,绘了夏景。后来妻子病重,画了秋景。爱妻病故,大家悼亡,终成冬景。

四幅山水,以景喻情,便如四位美人,将亡妻的一生画尽了。

故事家喻户晓,见过真迹的人却不多,相传一直为皇家所藏,没成想今日在枫王府见到了。


应星心疼的一掌拍上了王爷的桌子,“哪个王八蛋将画泡成这样!暴殄天物!!!”

“是我。”枫王爷终于开口。

“这可是《四时景》啊!泡成这样,救不了!!!”应星毫不客气,当面骂道,“混账东西!”

王爷没有生气,端坐在那里。倒是景将军咳嗽了一声,作了解释,“十日之前,王府走水,有人趁乱行刺。匆忙救火之间,不慎损毁。此乃当今天子点名问王爷索取的贡品,要在中秋之夜赴京呈上,现如今……”

“现如今你们就老实交代吧。”应星摇头,“底都化了,没救了。”

“损毁贡品是大罪,”景元眸中有光一闪而过,“圣上正愁没借口发落王爷。为今之计,只能借先生妙手一用。”

应星沉下了脸,“我不画赝品。”

景将军微微欠身,“景元恳请先生画四位美人,帮助王爷渡过难关。”

“关我何事。”

“先生已然见过王爷的‘爱妃’,怎么能说没有关系?”景元依然笑吟吟的,“秽乱王府可是死罪。”

应星冷哼,“怎么?将军想威胁我?”

“不敢,某只是在想,以先生的心气当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哦?”

“中秋之夜,圣上将领着宗室六御共同品鉴此画。若是先生的手笔能够以假乱真,便能力压前朝大家,跻身当世第一流。某敢以身家担保,待王爷转危为安,必然将真相公之于众,不叫先生明珠暗投。”

“当我是傻子?秽乱王府死一个,欺君罔上死九族。”

景将军将目光移到了应星衣角,那里有数根红线纠缠在一起,仿佛一枚小小的火焰。“若某没有记错,先生全族,当年和怀炎将军一起获罪,折在朱明了。”

“你查的到清楚。”

“下帖请客之前,总要做些功课。否则冷场了,便显得王爷招待不周。”景元的嘴角高高勾起,“先生,莫不是怕复不出来?”

呵,区区激将法,应星嗤之以鼻。

然后昂首挺胸,朗声说道,“只要我应星愿意,管你是莺笼春语,亭上秋声,还是澹色烟昏,浓光清晓,全能画。”


05

应星对着四位皱巴巴的‘爱妃’沉吟良久,“要作此图,有一事要二位应允。”

“只要力所能及,本王全力以赴。”枫王爷答应得爽快。

“应某人至今未婚娶,也没有这番打算,这爱妻悼妻的心思怕是要差几分。”

“所以?”

“我要与景元将军作半月夫妻。期间一应安排,我说了算。”

枫王爷皱眉不语,显然不赞同。

倒是景将军自己开口问,“为何是在下?”

“俗物不入眼,唯前日后院一见将军,方觉春景当如是。”

景元望了望上首的丹枫,与对方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头,笑着问他,“先生可要某再挽发系宫绦?”

“不必,将军戎装,更有姿色。”


06

应星问丹枫要了一处山脚的别院,五名仆役,与自己的‘爱妻’共同居住。

第一日,他要景元倚在廊下美人榻上,握着一卷书细细读。自己坐在书房,隔着纱窗遥遥相望。

第二日,他拉着景元的手同游后山,极有耐心地看对方在山腰逗了半日鸟雀。

第三日,应星闭门不出,将春景一气呵成。


当晚,应星点了一对龙凤烛,让景元裹着大红的绫被睡了一觉,他坐在床头静静地陪着。红烛彻夜未熄,应星也一夜没睡。及至清晨的晓光映入窗棂,看着那对金眸从朦胧到清晰,再对他甜甜一笑,应星方觉得满意。

然后他要景元坐在镜台前,自己亲手为他梳那头蓬松又浓密的头发。直至每一缕银丝都顺滑如锻。裁下一束,混进红线,编了一只相思结。


第五日,他问,“阿元,厨艺如何?”。

一直从容配合的‘爱妻’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诚实地答道,“会烧水能烹茶。因此做汤羹大约可以。”

应星连忙打住,换了个思路。让景元帮着自己研墨洗笔,和自己一起联诗评句。

“哎,看出来了,咱俩做不成患难与共的贫贱夫妻了。”应星有些惋惜的感叹。“终日琴棋书画,红袖添香总是会缺些烟火气。”

景元垂着眼睛,笑而不语。


应星在书房苦思一晚,依旧毫无进展。二更时分,景元端着一碗甜羹来到桌边,屈下膝,举案齐眉,“先生要不要尝一尝?”

应星对着他看了半响,恍然大悟,“是我想差了。我当不了梁鸿,将军更不该是孟光。”


“景元,此前是我的不是。”应星抱拳使了个礼,“玉兰本君子,何必系宫绦。是我忘了。”


此后应星跟着景元去了趟军营,观了两日景元校场练兵的英姿,又赛了场马,趁兴大醉一场。次日酒醒,景元为他递了一碗浓茶解酒。

应星抿着茶汤,忽有灵感,将夏景复了出来。


07

最让应星头疼的是秋景。

他已试了三次,屡屡不得。景元为了成全他,甚至请枫王爷亲自开了帖药,服后昏昏沉沉卧床休息了几日,让他在旁喂药送水。但应星依旧觉得缺了几分意思。

“到底不是真病,焦心不起来,忧惧更无。”应星说了实话。

景元想了片刻,说,“我到有个办法,就是会多有得罪。”

“用。”


于是应星被景将军约到了河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景元一脚踹进了水里,再捞起来捆在风里吹了一个时辰。

应星当晚就头晕眼花,发起了高热。

景元从此和他同起同卧,无微不至的照料他。头晕时用药油为他一点点揉穴道,发汗时钻在被窝里抱着他,直到两人都闷的大汗淋漓才罢休。然后再用温热的绸巾从头到脚为他擦洗,又为他换衣穿袜。

白日里,景元和他一起倚在床上,为他读笑话册子,千方百计为他解闷。入口的细粥,每勺必吹,煎好的汤药,每碗必尝,连漱口的盐水,压药的杏脯都不假人手。夜里只要听见一声咳嗽,便有温暖的手掌抚着背脊为他顺气。低低叫唤一声,对方就披着衣服起来,问他要水要绢还是要起夜。

这般体贴和稔熟的照顾,让应星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仿佛被这个人如珠如宝捧在心上很久了。


七日一过,应星终于康复,神清气爽。

“若景元的爱侣不幸罹患重病,景某除了心焦忧惧。更多的大约是珍爱和期盼。只希望尽己所能倾其所有,让对方舒适,尽早康复。”景元在书案前同他讨论,“秋日是收获的季节,比起失去的恐惧,或许这位大家更想用自己的照料换回一位健康的爱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还能意下如何。

经过这一遭的应星被降服的五体投地。

“我有一问,还希望将军如实回答。”

“知无不言。”

“当日要造假山水图,却用美人图为饵,来试我画工。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丹枫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我知山水和人像技法不同,可这组山水与众不同。画不好美人,必然画不出《四时景》。”景元玩味一笑,“其实王爷还准备了二试,想考考先生其余的笔力,但一观先生的玉兰,便觉得可免。”


应星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景元连日照顾他疲累,便先回房休息了,一觉起来,见到一幅金灿灿的秋景已挂在床头。


08

半月之期已到,还差一幅冬景。

应星却胸有成竹,和景元两人策马回城。

回城路上再次遇见一队从曜青逃来的灾民。景元和他驻马在路边,看了良久。

“将军在看什么?”应星问道。

“在看罗浮。”

应星扬了扬马鞭,遥指京城,“天子失道,看罗浮有何用。将军和王爷还是看看天下吧。”

“先生慎言。”景元的嘴角微微勾起。


应星回到自己家徒四壁的陋室,在那破藤椅上枯坐三日。

将丧妻的冬景复了出来。


09

应星没要枫王爷的恩赏,反而不耐烦的嘱咐道,“好好找个行家做旧,连画轴也不能遗漏。别到时候在这上头出岔子,连累我。”

“先生这般尽力,本王自然不会拖后腿。”

应星对他没有好脸色,“可别再泡烂了。”

景元忍俊不禁,打了个圆场,“四景已成,既然先生不要礼金,不若说说有什么心愿。只要王爷可以做到,必然不会推辞。”


应星抬眼,望着上首两人,朗声说道,“我却有一事相求。”

“请说。”

“王爷荣登九五那日,所用国玺,要由我来刻!”

丹枫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呵斥。只是将目光移向了一边的景元,“竟然是想刻国玺,我还以为你想求些别的。”

“因为旁的东西,王爷力所不能及,应星自己去争。”


应星说完将背后所负长匣卸下,立在了景元身前。


“我应星,出生朱明世家,五岁师从怀炎将军,学艺二十三载。其后游学八年,未有一日敢忘恩师教诲。攀昆仑探西荒,连步离我都转了两圈,著成东西全境舆图二幅,今日特来献给将军,不知这份投名状,够不够格成您帐下一策士?”

他对着景元亮起的金眸,傲然一笑,“我早说过,只要我愿意,美人图我能画,四时景我能画,舆图我能画,火器机巧我更能画。既然如此,难道我还不配刻块石头?”


10

应星,朱明人,少颖敏而绝伦,师从云骑六将怀炎。西平三十二年,随武帝起兵罗浮,初封神策军策士,后官至六御,掌工造司。著有《舆图详录》,《火器图 卷十二》,《仙舟矿料考据 卷十》;督建三江堰,白渠,青渠,东陵;武帝国玺亦为其所刻。

...

善丹青,曾仿《四时景》,以假乱真,救武帝于危难。有《玉兰君子图》传世,一生为配偶作画三十幅,陪葬东陵,未有人见真迹。

...

时人称颂,将其与武帝丹枫,上将景元,金吾卫镜流,名捕‘御狐’白珩共列云上五骁。

                        --------《仙舟通鉴》卷三百二十一:云上五骁 应星传






蛋挞好吃

【丹穹】和结婚对象一起掉马了怎么办

解禁文,非典型史密斯夫妇pa,

伪作家真特工x假司机真猎手

真诚和喜欢是一切的必杀技。




如果有人在一个月前告诉穹,在一个月后你会跟一个男人喜结良缘并且发展到痴迷对方的地步,他大概会让那人体验一下来自直男愤怒铁拳的滋味。


但,好吧,事实证明或许直男也并不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穹是在吐司煎烤的氤氲香气中悠悠转醒的。


身旁少了一人,那人清冷好闻的气息却依旧萦绕在他的鼻尖,被角被捻得严严实实,保证一丝寒意都无法乘虚而入,让被窝依旧保持着温暖。穹懒散地揉了揉头顶因为豪放睡姿而格外杂乱的灰毛,套上大码衬衫赤着脚无声落地。


这栋新居是他和他的新婚丈夫共同挑选的...

解禁文,非典型史密斯夫妇pa,

伪作家真特工x假司机真猎手

真诚和喜欢是一切的必杀技。




如果有人在一个月前告诉穹,在一个月后你会跟一个男人喜结良缘并且发展到痴迷对方的地步,他大概会让那人体验一下来自直男愤怒铁拳的滋味。


但,好吧,事实证明或许直男也并不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穹是在吐司煎烤的氤氲香气中悠悠转醒的。


身旁少了一人,那人清冷好闻的气息却依旧萦绕在他的鼻尖,被角被捻得严严实实,保证一丝寒意都无法乘虚而入,让被窝依旧保持着温暖。穹懒散地揉了揉头顶因为豪放睡姿而格外杂乱的灰毛,套上大码衬衫赤着脚无声落地。


这栋新居是他和他的新婚丈夫共同挑选的独立二层小别墅。涵盖着主卧,客房,客厅,淋浴室,阳台,书房以及一间储藏室。不大,但胜在装欄温馨且功能俱全,有着家的味道。


昨夜被散乱丢在木质地板上的衬衫长裤已被人妥帖地纳入脏衣篓,等待着熟睡的人清醒后再放入洗衣机清洗晾晒。


推开房门就是连通着主卧的小客厅和半开放式厨房,穹可以透过玻璃清楚地看到丹恒正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做着吐司三明治。甜玉米粒和火腿切片以精准的份量被填充进两片松软温热的土司间隙中,最后再加上脆生菜和甜沙拉酱。十分简单的搭配,但看到那令人垂涎的外表便让人顿觉食欲大增。


“好香。”


穹装作没睡醒般环上对方劲瘦的结实腰腹,细软的发丝在丹恒柔软的耳畔上蹭过,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却没能如愿招来对方的惊讶反应。

丹恒只是侧过身自然地亲了亲他的额角,在看到他袒露着的胸口以及一路往下蜿蜒的暧昧痕迹时不动声色地顿了顿,随后放下手上的工作为他扣好扣子,并催他回去穿好衣服和拖鞋。


于是他瞥了眼对方不经意红透的耳垂,朝对方笑笑,乖乖照做。


盥洗室的镜前蒙上了雾,穹透过镜子看着面无表情的自己,水珠从擦拭过的地方滚落,形成潮湿的轨迹,最终没入大开的领口消失不见,一片光洁如初。

幸好他不是疤痕体质,穹莫名地想,不然按他以前接活的频率来看,他根本无法向丹恒解释自己身上愈合后留下纵横交错的可怖疤痕是从哪来的,总不能说是小时候因为顽皮摔的吧。

他苦中作乐地想,但没准丹恒真的会信,因为丹恒总对他的话抱有极大的信任。


回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他苦着脸看向自己印着小浣熊,超市两百满购抽奖抽到的情侣马克杯——里面果然盛放着温热的牛奶。


“这不公平。”他举着杯子向对方抗议,语气里却不见得有多少气愤的意味,带着些许的黏糊,像蛀牙的孩童向断糖的武断家长撒娇。


“在你的胃病有所好转之前,这很公平。”


丹恒清冷的眉眼在热咖啡升腾起的雾中透着些许不近人情,他轻啜一口醇香的咖啡,淡淡驳回来自原告的起诉。


穹在以前工作时大概总是忙于搭乘客顾不上吃饭,因此在碰见丹恒搭车时恰巧犯了急性胃炎,最后反而是丹恒开着车送他去医院挂的急诊,二人也自此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想到这里,丹恒不禁又对自己才刚满法定婚龄的小丈夫生出些怜惜——即使对方现在看上去十分皮实且健康。穹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瞳依旧没舍得从自己身上挪开,显然是期待着些什么的表情。


于是他斟酌着开口:“今晚去外面吃。”


他还清晰地记得穹前几天说商业街那家新开的餐厅很火爆,可惜这周的预约似乎都约满时的遗憾表情。


“好啊。”


穹表示欣然接受这个补偿,上挑的眼尾洋溢着快乐的气息——他似乎总是这样,小到一瓶橘子汽水,一束鲜花,一个约会邀请,便能让他满足地冒起幸福的泡泡。他从不在乎外界的眼光,总能坦然地表达出自己的喜欢与厌恶,并且坚定地付诸行动——不管是工作还是其它方面。


所以穹虽然是个薪水相对低薄的客车司机,但丹恒从未与他说过“我养你”之类的蠢话。

其一穹是个智力正常且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他有能力养活自己。其二他认为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让爱人切实体会到这份爱意比什么都强。因此在穹向自己忐忑询问伴侣是个司机是否会让他觉得丢人时,丹恒只是叹了口气:“当然不会。”


对方鎏金色的瞳孔让他每次看到都会想起宇宙大爆炸里弥散出的浩瀚星尘,丹恒以同样郑重的态度回答:“因为你此时很快乐,很自由,所以外界的一切流言和眼光都不算作数。”


来自旷野的风永远不会被捕捉,而现在,这阵自由且快乐的风愿意带着自己一同去流浪。


“我觉得在工作前我还得收点利息。”


穹在玄关前停下脚步嘟囔道,他偏红的眼尾在此刻耷拉着,一副不是很情愿上班的样子。于是丹恒了然地吻上他柔软的唇瓣,厮磨了片刻才分开,对方的眉眼在此刻柔软下来,重新变成了一朵被阳光浸染的向日葵,穹拉开门,逆着光眯起眼睛朝他笑。


“傍晚见!”


“傍晚见。”


房门咔哒一声被合上,好像也一同带走了明亮的色彩。丹恒抿了抿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温软的触感。


直到来自三月七的一通电话将他不知游离到哪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


“嗨,丹恒,假期里过得怎么样?咱听杨叔说你请假是为了领证,先前那个跟你告白被拒了的姑娘,她有个追求者还气急败坏地要咒你孤独终老,看本姑娘不得天天在他面前重提历史!他刚刚脸都气绿了哈哈哈哈,就是有点可惜咱的相机没能记录到这一刻......哎对了,什么时候让大家见见你的小男朋友?这几天就算了,我刚刚不小心看到姬子又在研究新口味的咖啡了...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咱诚挚建议过两周再.....啊?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丹恒可以作证!”


少女滔滔不绝的话头似乎被一些偶然的意外所打断,下一瞬姬子温柔的嗓音便从另一端传了过来,


“丹恒,祝你新婚快乐,有空的话让我们见见你家那位吧。当然,这次我只会带上我的咖啡豆作为见面礼....嗯?瓦尔特,不用特意站那么远,我们都知道你有话想对丹恒说。”


于是不久后那边又传来了男性尴尬的咳嗽声。


“......咳,丹恒,新婚快乐。话被三月和姬子都说得差不多了,见面的事不必着急,等他有空并且愿意时再来安排,我们大家都在这里。”


“我知道,谢谢大家。”


丹恒轻笑,对来自星穹特工组各位的温暖善意报以真挚的道谢。


与他表里如一的爱人不同,丹恒的本职工作是一名特工,但作为作家的表面身份并非子虚乌有——恰好相反,以【饮月】为笔名撰写出版的悬疑推理小说在一定程度上还算受欢迎。


如果负责出版他小说的编辑在这里,大概会激动得跳起来反驳这位思维缜密的推理作家——明明是十二万分之受欢迎!!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这部作品的销量都称得上是遥遥领先。可惜饮月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只有每个月按时投递在编辑邮箱里的文稿证明着【饮月】的存在,但这依旧不妨碍来自读者们的狂热追捧。


结束通讯后丹恒走进书房,窗台上摆着一盆健康茁壮的仙人掌,以一个垃圾桶造型的花盆装着,这两样都是他和穹在逛路边摊时套圈赢来的,穹还拉着他兴奋地当场大手一挥为它取了个浑名,叫【赵大宝】——他时不时冒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从不叫丹恒觉得厌烦,反而觉得格外新鲜。


除此之外,书房内便只摆着一张写字台和靠着墙装满各式书籍的立体大书柜——已然被他改造成了一间密室的暗门,空间不算大,但足以用来屯放一些必要的设施和装备。


丹恒像往常一样架出击云,做好它的保养以及狙击枪枪身的防锈工作,随后揉了揉泛酸的手腕将这架陪伴了他许久的老朋友放回原位。往日里无论在多喧闹的环境下都能慢条斯理完成的保养任务,在此时只剩下清脆鸟鸣和风过林梢的婆娑声响时却意外得有些凝滞,似乎是想起了某个身影,丹恒清冽的眉眼在细碎的光斑下显得柔和起来。


在窗檐蹦跳着的小团雀眯着豆豆眼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羽毛,拍着翅膀钻进树梢不见了,徒留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微颤着落下。


叶子被漫不经心地捻起,汁液浸染了原本干燥的白皙指腹,又被毫不留情地抛弃在水泥地上。


“大概还有三分钟,任务目标会带着同伙在右边拐角出现,然后前往巷子监控死角处完成交易。”


银狼的声音从便携式微型耳麦里传出。


“你这次的接头代号是灰牡丹,拿到【药王秘传】接头人身上的玉兆就可以撤了......穹,回神。”


她忍无可忍地提醒道。


“我没走神。”穹一脸镇定地看向记录仪。


“我好像前天才跟你说过这个记录仪已经坏了,新的记录仪安在了你对象送的平安扣上,以及这只是你上班的第一个半小时。”


银狼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疏漏,看着对方被戳破时突然灰败下来的脸色,胸口的怒火终于稍稍得到平息,并且努力压下黑进星穹特工组的智库引擎并搜索【同事突然变成恋爱脑判几年】之类的冒进想法。


穹轻咳一声收回心思戴上装备,经过银狼改造的面覆式微型改造仪让他在顷刻间便变成了接头人【灰牡丹】的模样。


透过车上的后视镜,他可以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双目无神,泛黄的脸颊凹陷着,除却身板还算结实,像个唯唯诺诺容易被上司掌控的懦弱上班族,但至少比上次任务的情况要好多了。


穹叹了口气,不想再回忆上次自己伪装成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的戏台搭子,结果被任务目标要求当场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震撼场面了。


“咳,至少刃叔也来救场了,任务完美结束,不是吗。”

银狼似乎和他想到了同一处,嘴角不受控制地一弯,似乎是在宽慰他,语气却淡淡,不经意泄出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是啊,救场指的是真的给他捎上一块大石以救任务目标的场子。


虽然刃在他因轻微骨裂住院看望他时给他进行过严谨的受力分析,以此证明自己所用力道之精巧,他骨头之脆云云,为他在医院良好的睡眠质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穹板着脸下车,在与经过拐角的【绿芙蓉】恰好对上视线的瞬间又换上一个唯唯诺诺的笑,巴巴地凑上前去报上自己的代号以及对接暗号。


对方狐疑地看了看他的脸,像是在说【就这模样还敢自称牡丹】,但又无法明显表达自己的唾弃,只能作罢地哼了一声,态度轻慢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倘若不是药王秘传内部盘亘交错需要各个势力互相牵制,他又何须在此人的见证下进行交易,绿芙蓉忿忿地想。


穹跟绿芙蓉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与接头人见完面后无缝衔接着繁琐的打官腔环节,最后终于看到了点胜利的曙光——接头人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了两......根烟


然后他俩蹲在小巷的监控死角抽了起来,还互相安慰着彼此,说这年头做什么都不景气,本以为进了药王秘传就能大赚一笔,没想到里面除了那个什么劳什子【伸腿蹬眼丸】和一腔热血之外什么都没有。


“......”


前面的倒是可以听听,到了后面就是全瞎掰扯了。


“看来我们好像暴露了,但有个好消息。”


银狼淡定地看着屏幕中的穹被周围埋伏的人缓缓围起来,黑洞洞的枪口似乎随时都可以把他打成筛子。


“他们使用的枪械属于私自定制的高脉冲电子枪,自带智能联网辅助追踪系统,所以我可以给你三分钟时间。”边说着,银狼黑进系统的动作干净又利落。


话音未落,穹就动了起来。


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来自穹的视角很晃,大概是因为处在群架斗殴的暴风眼,仅仅被一人利刃般切开的战场一览无遗——


原本靠着墙角稳妥摆放的一排垃圾桶被毫不留情地推翻在地,空中时不时飞过汽水空瓶和西瓜瓤等夏天来临时一同捎上的垃圾附属品,伴随着几声短促的哀嚎,又有几个轻衫短打的年轻人接连被灰发青年掀翻在地,随着几个垃圾桶稳稳落下,只能被迫接受着来自垃圾桶劈头盖脸的慷慨馈赠。 


后脑的罡风同时而至,穹异于常人的柔韧性与平衡度让他迅速下腰躲过这致命一击,他将玻璃瓶随手掷出,正好砸中不远处想乘乱跑走的接头人的膝盖,那人只觉得脚上一疼,伴随而来的剧痛让他痛骂着软跪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随着穹当胸一脚把偷袭者猛然踹飞出去,偷袭者的身子贴在地面滑行着猝不及防地带翻后面两人一同倒地,引起一声声痛吟,这场战局暂时偃旗息鼓。

刚好三分钟。


银狼适时发出一声短哨。


 ”比起相对漫长的潜伏刺杀,你或许更适合单纯的近身搏斗,灰牡丹。”


伴随着耳麦开启带来的轻微电流声,银狼戏谑开口道。


穹的嘴角一抽,径直走向接头人的脚步却不见丝毫犹豫。 


他伪装的脸依旧磕碜,灰发因为激烈的动作而略微凌乱,如果不是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鼻青脸肿的“尸体”,倒真像个只是匆匆路过急着上班的可怜社畜。


 “你,你到底是谁?”


就像是烂俗剧本里反派落败时的老套话术,接头人虽然因为右腿骨裂而两股战战,却依旧敬业般地艰涩开口。 


青年弯眸一笑,被黑色虹膜覆盖的眼睛在阴影处倒也显得流光溢彩,对方不带丝毫恶意的单纯愉悦让接头人不由得因为恐惧而抖得更厉害,右腿处传来的刺痛感也更加分明。


 “先前接头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灰牡丹。”


穹状似烦恼地顺手拎过散落在地面上沾了血污的棒球棒,下一瞬球棍被精准地砸在接头人的两腿之间,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鸡飞蛋打,险些飚出泪大声嚎啕——


 “还没打到。”穹好心开口提醒他。


 青年不笑时便显得冷酷无情,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生灰豹,稍不注意便会将猎物撕破喉咙吞吃殆尽。


 “拿出来。”


似乎看到他久久未动。青年重新道,眼里染上了些许不耐。


 玉兆被颤颤巍巍地放入掌心,又被穹面无表情地丢进垃圾桶,下一刻右手脱臼袭来的剧痛让接头人几欲嘶鸣出声,但一丝声音都无法溢出——他的下巴也跟着脱臼了。 


被重新接上下巴的接头人不情不愿地从他的鞋底掏出了另一枚玉兆。


 “…………” 


耳麦那边同时传来了银狼清晰的嗤笑声,穹只能尽量保证自己在碰到这枚带着异味的玉兆时不让它被顺手湮成一无是处的粉末。



——————————————


“我现在就两个感想。”


重新返回基地的穹双目无神地在懒人沙发上坐下,在灯光下打量着自己这对摩挲了将近半个小时,在浣熊牌强力消毒剂的冲洗下显得皱巴巴的无情铁手。


我大抵是不干净了,他悲痛地想。


背对着他处理玉兆的银狼戴着防毒面具,精准地输送代码操控着镊子夹起这枚带着不详气息的玉兆放入槽口,拆分出芯片后再进行信息读取。


“你不干净了?”她平淡无波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带着闷闷的回响。


“不。”他眼神坚定,“科技改变生活,还有为什么星核猎手除了收集星核以外好像什么都干。”


包括胸口碎大石。


处理完信息的银狼迅速销毁掉罪恶之源,将它扔进不可回收处后摘下面具后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些事实了。”她学着穹在他旁边的懒人沙发上躺下,显然面对这份巨大的冲击,她也同样需要一点时间缓冲一下。


“对了,卡芙卡刚刚发消息说他们要去罗浮出任务,让我们记得按时吃饭——所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你已经结婚了?”


说来也怪,艾利欧在他和丹恒领证的那天还给他发了红包,特地提醒他先暂时别透露消息给刃和卡芙卡。

虽然听上去有点奇怪,但一想起先前他出任务时就是因为没有听艾利欧的提醒而导致差点就为自己短暂的一生画上句号,他又觉得合理起来了————总之,听艾利欧的话,别让自己受伤。


“再过几天。”他一脸严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面临【当你的对象和垃圾桶掉进水里你救谁】之类艰难的生死抉择。


在旁边打起游戏的银狼轻嗤一声,对他的鸵鸟心理不置可否。毕竟穹的结婚对象显然也不是个善茬——一个柔弱的全职作家,在他俩第一次约会时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穹一起去拳击馆约会的邀请。


一个敢约,一个敢应约。虽然她清楚穹十有八九会放水,但正常人会允许自己的第一次约会在拳击馆进行吗?


除非是恋爱脑,她一锤定音。


—————————————


还不知道自己对象已经被同事贴上恋爱脑标签的穹已经哼着歌坐上了驾驶座奔赴于回家的路上——

明黄色的小车在狭长的海上悬索桥像是一个小小的黄点,下面是被晕染成橘红色的平静海面,上面则是白色鸥鸟成群掠过烧云霞暮,留下嘹亮的叫声。


他的副驾上还躺着一支随车行驶而摇曳着的灿金色向日葵,是他下楼时顺手帮花店老板娘卸货的谢礼——“它和你很相配,年轻人。”老板娘笑眯眯地将一朵还带着露水的向日葵递给他,温和道。


而现在他只想将这株和他相配的向日葵送给丹恒。


以前约会时他也常常给丹恒带花——银狼友情价搜索整合提供的约会指南说送花会让约会对象的心情更加愉悦。


事实证明收到花的丹恒看上去确实很开心,在看见穹带来的花时,他似乎能从丹恒看向花的眼睛里看到与花截然不同的景象,晴雨,云雾,山川,日月,花鸟似乎都在里面恣意生长。


但我的眼睛会更好看些,穹想,因为我的眼睛里还装着一个丹恒。


后来他不得不在丹恒面前继续伪装维持着一个贫穷但热爱生活的小司机身份时,丹恒考虑到他的经济状况不让他再继续给自己买花才作罢。


虽然他卡里的实际余额已经足够让他用昂贵的鲜花淹满几千栋他们家的小别墅,但倘若穹的余额只剩下两个零时他大概也会毫不犹豫买下花束——因为丹恒看到花的神情在他眼里比世间的所有美好都让更加人心动。


等穹在他们家停车时丹恒恰好出来,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却依旧显得俊美斯文。


他屈指敲了敲车窗示意穹下车,于是穹自觉与丹恒换了位置,坐上了副驾。


“丹恒,送你的。”


穹邀功似地举着向日葵往丹恒跟前凑了凑,柔软的暖黄色花瓣扫过他的鼻尖,泛起微微的痒意。


“很漂亮。”丹恒说,“像你的眼睛。”


他声音很淡很轻,却仿佛含着万重山那般真挚。


“那我下次还能给你送花吗?”


穹心念一动,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看向丹恒。


丹恒一顿,似乎被他眼底的灼灼打动,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随即低下头帮他系好安全带。


“可以。”他发出一声近乎投降的喟叹。



—————————————————


二人结束约会到家时穹的终端响了响,铃声是三长一短的扣门声,代表着新的任务已经下达。


【下周一,亚德丽芬会馆,坐标116.23,24.86,任务目标,提取代号009【星核】信息密钥 】


星核,也被称为【万界之癌】,是散播不幸与灾难的源头之一,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在开启前根本不知道它到底会冒出什么东西——可能是戒指,可能是玫瑰,甚至还可能是一杯难喝的姜汁可乐。


当然,这只是来自穹不责任的想象。


而统领着【毁灭】组织的纳努克麾下的军团正是利用着星核将世界上各个地域变得支离破碎,只有当代表该地文明的最后一簇火苗熄灭,他们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去,寻找下一个肆虐摧残的目标。


而星核猎手的目标十分简单——寻找,狩猎,收购,夺取星核。


在艾利欧的预言以及星核猎手的干涉下,星核的流动被紧盯着,并如愿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他曾问过艾利欧,夺取星核的目地是什么,毕竟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就挂在收集这种带有负面影响却有着价值的【珍宝】的路上,虽然他每个月领到的工资确实非常丰厚。


对方少见的沉吟了一会,随后便笑眯眯地回道:“你就当是在拯救世界吧。”


好吧。


穹思索了一会,又继续奔赴在收集着星核的路上,毕竟拯救世界听起来还挺酷的,不是吗。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该,如何,向丹恒告知自己要【出差】这个问题。


“......”穹苦大仇深地皱起脸。


【同事因为抽卡沉池去酒吧买醉结果出来时被疾驰的车撞到近期生活不能自理,助人为乐的自己毅然挺身而出要去照顾她两三天?】


还是【同事因为不想活着去跳楼结果因为操作不当导致全身粉碎性骨折,善良的自己毅然决定伸出援手】


要不还是找卡芙卡帮个忙催眠一下丹恒好了。


在艾利欧信息送达的同时,丹恒的终端也同时震了震,大概是来自编辑部的消息,他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熄灭了屏幕。


“我这周天需要出趟差,为期大概三四天。”


对,没错,他刚刚想到破罐子破摔时确实想这么说,但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作为一名司机要出差的问题?


不对,好像不是他自己在说话。


意识到不对劲的穹猛地抬头,看到了自家对象似乎带着些许歉疚的翡色双眼。


那一刻,穹突然很想打电话给负责丹恒的编辑部送上自己热情洋溢的问候——褒义上的。


“好,没问题。”

他满口答应,等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语气似乎带着点迫不及待,于是他补救般地凑上前环上丹恒的颈脖,翘着的灰发与丹恒的黑发顿时亲密地缠在了一起,丹恒一垂眸便可轻松望进爱人亮晶晶的琥珀色眼底。


“我是说,我会在家等你。”他心虚地在丹恒耳边补充道。


丹恒似乎并未发觉他的心虚,只是无言地搂紧了落在穹细窄腰间的手,让他们更加亲密地贴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暖融温度让穹耳根有些发烫。


“我会想你。”丹恒贴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清冷的嗓音似乎带了些异样的浓厚情绪,坦率到让平时对情绪感知有些迟钝的穹都有些不安。


“你想的话随时可以通过终端联系我。”

穹下意识接过他的话茬,“就是有时候我可能会有点忙,如果接不到的话,我后面会回过来,但如果那时候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穹不算是多言的人,但此刻意外得有些凝重的气氛让他不自觉开始絮叨起来,青年温和稳重的声线让丹恒原本有些复杂的心绪开始平静下来,却依旧无法割舍怀里的这份温暖。


见识到自己爱人在分离前夕意外得有些黏人的一面,穹美滋滋地亲了亲丹恒柔软的唇瓣,


“记得早点回来,丹恒。”当然,他也会一样。


“好。”丹恒轻轻应道。

我会早点回来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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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送到丹恒终端的短信内容很简单,但牵扯到的对象却十分棘手。


内鬼克莱德窃取了资料库中在纳努克的组织中所有潜伏特工的代号名单并逃之夭夭,如果这份名单遭到泄露,境内所有特工的身份都会被人肆意贩卖出去,反物质军团的爪牙不仅会毫不犹豫将他们撕碎,近年来大家做的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经过同僚破解的信息来看,克莱德与那位买家的交易地点则定位在了【毁灭】其中一名下属的老巢,亚德丽芬会馆。此处危机重重,星穹特工组将全体出动。与此同时,隶属其他组织的特工也会参与并辅助他们的行动。


亚德丽芬会馆的占地面积大得有些惊人,从这座建筑富丽堂皇的程度就可知非一般的富豪可以承受,再者这个地方民风淳朴,势力复杂交错,攀比成风,光是听到驻足在香槟塔前两位宾客的唇枪舌战就让人开始脑袋泛疼。


戴着面具,以来宾身份进入亚德丽芬会馆的丹恒举着酒杯面不改色地听着来自三月七私人频道的念叨,“丹恒啊丹恒,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可千万不能再像先前那样为了KPI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


如此暖心的话大概还有转折,果不其然,三月七的凉水在下一秒如约而至:“我还没看到过你的小男朋友呢,虽然在你的终端桌面上见过一次,但果然还是见到真人更意思点,听说他游戏打得不错,有机会让他拉上咱一起玩啊....”


还没等三月七说完,私人频道在下一瞬便被利落切断,重新进入了星穹特工小组的专项任务频道。


“这次我们小组的任务是找到克莱德,夺回名单,为了确保他的【忠诚】,买家要求他以原本的样子进行交易,在明知被窃听信息的情况下还敢明张目胆地提出如此要求,说明买家不仅想要将名单拿到手,还有着一举歼灭我们的底气,记住,谨慎行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身份,发起冲突。”


瓦尔特负责监控和干扰安保系统,他沉稳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缓解了略显紧张的氛围。


“放心吧杨叔,这次我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是这个高跟鞋硌得我脚疼...等任务结束后我一定要好好泡个澡缓解一下!”


任务是转移和接应的三月七看似无心应酬地晃悠在点心桌旁,拿了块精致的点心细细品尝,眼睛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一楼会馆中的人群。


“暂时没发现他。”她汇报着目前的情况。


“小三月,你继续守在门口,我和丹恒负责排查剩下的楼层。”沉默了许久的姬子开口道。


“好,我会在短时间内用先前的图像覆盖你们的行动轨迹,但他们大概很快就会注意到数据异常并且捕捉到你们的动向,注意安全。”瓦尔特有条不紊地侵入暗网黑进监控。


“要是能找到这座建筑的供电箱就好了,不过要关掉一定很麻烦,不知道哪个好心人可以帮帮忙。”

三月七刚应付掉一个前来交谈的宾客,拍拍胸脯刚要哀叹就发现眼前一黑。


“呃…难不成好心人真的来帮忙了?”她眨巴眨巴眼,迟疑道。


“趁现在抓紧时间行动。”


丹恒在一众惊慌惊喊声中利落地避开正在推搡着的人群,快速走进亮起应急灯光的安全通道。


穹趴在地上惊魂未定,冷汗浸透衬衫紧贴着他的腰肢,冰得他微不可闻地颤了颤。


“银爱卿…护驾有功…朕重重有赏。”他虚弱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谁懂啊家人们,遇到下头红外线了,不仅会实时移动,还完全找不到规律频次可言,刚才就差0.001寸他就要在这间布满重型枪械的密室失去鲜活的生命了。


“免礼,快去拿密钥。”


她语气不咸不淡,头上却也微微渗出了汗,刚刚如果不是银狼及时黑入供电箱让它高频运作过度发热导致暂时性短路,穹恐怕就得在她的电子屏幕上跟着打上花火了。


穹迅速将设备贴上端脑,微量迸出的电流让它在运作的同时限制住相关功能,待短暂的一声嘀后顺利抽出,随后从刚切割出的洞口利索地攀进电梯井里,顺着绳索加速下滑。


此时的电梯恰好卡在了三楼,他索性拿出内含火箭树胶的小拧巴吹泡糖贴在电梯门上,待爆破声过去后从洞口中探出,反正都这么混乱了,再混乱点无所谓吧,除非还真有个保镖未卜先知守在电梯门口...


然后穹刚出洞口便被一个黑影迅速摁在了地上,他暗骂一声,迅速拱起腰借力踹向黑影。

对方显然也不是个好应付的对手,在瞬间意识到他的动作后及时用手肘从侧面缓挡他的攻势,两人一时之间竟打得有来有回,直到他从脚踝系带处抽出的战术小刀抵在那人的颈脖处,同时他的下腹也抵上了一柄手枪,细小的血丝顺着锋利的刀面蜿蜒而下,二人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


此时穹的胸膛不住地起伏,挨了几拳的伪装仪彻底宣告罢工,对方显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左肋被猛地肘击了一下,面具也跟着咕噜滚落在了地上。


僵持了没一会电路便重新恢复了供应,楼下也同时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二人在看到对方的同时都微微一顿,穹下意识挪开了手上染血的刀刃,而抵住他的手枪也被收回。

随即他腰间一紧,那人似乎说了些什么,只见面前原本闪着红灯的门锁立刻亮起了绿灯,二人刚钻进房间落了锁便听到了外面同步响起的脚步声。


“......”

一时之间二人谁也没开口,直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穹下意识就要拧开门走出去,结果冲锋衣的下摆被轻轻牵住,只需要稍稍用力便可以扯开。


穹跟着这股力道停住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句疑问句偏生被丹恒念成了陈述句。


耳麦里银狼原本询问的声音在丹恒说话的瞬间便诡异地消失了,思绪实在纷乱,穹索性摇了摇头,他从小便是这样,当他不想说话时,谁也没办法让他开口。


刚触碰到门把手,穹就被身后的人覆上肩膀被迫转身,琥珀色眼瞳还没来得及燃起愤怒的火星就被落在唇上的温热给浇得一干二净。


这个吻清清淡淡,仿佛只是一对爱人在夜晚中情不自禁的缠绵悱恻。直到穹咬破了丹恒的唇瓣,血腥味在二人的唇舌交流中弥漫开来,让这个吻像野火四起般激烈起来。


穹最后咬了咬丹恒的下唇,主动后退一步结束了这个吻。他带着枪茧的指腹沾了血,晕红的眼尾带着还没散去的冷意。


“回去再找你算账。”他嗓音带了些沙哑,琥珀眼瞳里的挑衅偏偏显得明亮又生动。


等他从监控死角顺着绳索滑落并且避开游荡的安保潇洒地走出会馆时,银狼咳了咳,成功让他平地一个踉跄差点闪到腰。


拐角路旁低调的小轿车降下车窗,露出了银狼幽幽的眼睛,“密钥。”她摊开手言简意赅道 。


显然,就算穹的新婚对象是个真狠人也无法阻挡银狼想要立即下班回家打游戏的坚定决心。


接过密钥后她心满意足地升上车窗,并且不忘抛给他一个大袋子,里面装填着各式的武器以及几个口香糖微缩炸弹,甚至还贴心地配备了一个小型粉红色火箭筒——穹严重怀疑这是出自某位都市丽人小小的恶趣味。


“......我还以为你会不赞同我的想法。”他抱着袋子喃喃道。


“艾利欧说让你放心干一票大的,以及你这个月的奖金归我了。”银狼好心降下车窗,看得出艾利欧的信息是刚发不久,因为她眼底由于被迫窃听情侣之间的恩怨纠缠而产生的幽怨在此刻消散了不少。


“谢主隆恩。”穹虔诚地朝着银狼的方向拜了三拜,又被来自身后猝不及防的重拍差点没给拍进脚底的油柏路里。


有着高大盔甲的机器人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地结束了制造骚乱方便穹潜入的任务,身上还带着一股未散去的硝烟和汽油味,不远处来自猎犬的狂吠声由远及近:“小子,我们等会再来接你,记得别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不然可太逊了。”


萨姆坐上驾驶座,漆黑轿车像是一枚子弹带着银狼疾驰而去,穹则在原地叹了口气,眼底的琥珀色在暮色余晖中显得晦涩不明。


好吧,看来是时候出发了,老伙计,他拍拍鼓鼓囊囊的包袋,里面的枪械同时作出了无声回应。




“杨叔,他们现在打算将会馆彻底封锁,我现在已经出了会馆,等着接应姬子姐和丹恒,但是那份名单...”


“那份名单现在在幻胧手上。”三月七的话被一声冷静的男声打断,“我已进入交易现场。”

姬子的私人频道出现了些杂音,但很快恢复:“我和其他同僚顺便在路上解决了一部分安保,正在安装爆破装置。”


看来这次需要给【毁灭】准备一份精心的大礼了。




“克莱德,看来你的警戒水平在离开特工组后已经下滑到一个颇为可怜的水准了。”


空旷大厅中回响起女人漫不经心的调笑话语,让人无法准确揣度出她的心思。


“还不现身吗,引起混乱的扰人小虫子。”


女人勾着红唇将手一松,名单翩翩落地,顷刻发射出的子弹被克莱德亮出的手持防弹盾牌弹开,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


马格南手枪连发的几枚子弹精准地将丹恒的路径彻底封死,丹恒抱着击云冷静地半蹲在障碍物后,紧绷着的肌肉蓄势待发。


被拉开环的手榴弹轱辘着滚在光洁到可以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上,精准地被送到二人身旁,嘀嘀两声,爆炸的火焰几乎将两人完全吞没。


“丹恒,真的名单已经被找到了,爆炸装置也安装完毕,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就来接应你。”姬子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在爆炸声和火光中显得不太微弱且不太真切。


敌人如潮水般倾巢而出,丹恒的神色在火光中依旧显得平淡:“收到。”


子弹如雨,昂贵瓷器的破碎声如同雨后春笋般扰乱着人的听觉神经,幻胧在咫尺火焰中第一次撕破了从容的面具,眼睛像是淬毒,直直地朝他射去,刚得到菲诺丝被干掉的消息让她心烦且气闷。


“把他解决掉。”


她恨恨地钉了眼还在冷静周旋的身影,优雅的礼服下摆被刚刚溅出的火星烫开,灼出几个丑陋的小洞,开了几枪后蹬着高跟鞋离开了。


又将几个来不及反应的敌人利落干掉,丹恒半蹲在新的障碍物前,将手里改装过的击云快速切换成冲锋枪,心中估算着支援还有多久到来的预计时间。


三月七绷紧神色跟随着人群从会馆出来,直到一个灰发的年轻人与她在门口擦肩而过,她鬼神差使地回过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她摇了摇头,又将心神放回正在前线奋斗的同事们身上,“大家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她攥紧胸口的礼服小外套,一边小声祈祷碎碎念。


偏开头躲过纷飞的瓷屑,丹恒就地一滚躲过子弹的飞星,长时间剧烈的动作和思考让他微微喘着气,漆黑的手枪洞口不偏不倚地瞄向他,脑海里却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片段,有着琥珀色眼瞳的青年在火光中像一团野火,燃不尽,烧不完,比杂草荒芜,在荒川中恣意野蛮生长。


巨大的爆破声激起一阵嗡鸣和动荡,子弹的轨迹被重新定格,打在了大理石地板上,丹恒举着枪精准打在刚刚瞄准他开枪的敌人身上。


刚被炸开的大门前空无一人。几个分神的敌人被来自上方砸落的镂空豪华吊灯压倒在地上,来人轻巧落地,像一只矫健的野猫。


近身将剩下的几人利落干掉,来人琥珀色的眸光在火焰中熠熠发亮。


走吧,回家。


丹恒从他金亮的眸中读出了未能说出口的话语。


于是二人不再多言,默契地边打边撤离,丹恒摁下耳麦,将昂长的信息压缩成简短的话语,传达给行动以及候命着的特工组。


有序的爆破和轰鸣声在他们攀上隔壁高楼顶层的瞬间立刻响起,穹刚松开腰间的绳索,还来不及遗憾自己的火箭筒没能派上用场,就被来自身后的巨大冲击给压倒在地。


平日里冷静的狙击手微微喘着气,一语不发地把他摁倒在地,清俊的脸上有着汗水和蹭上的尘土,在暮色残阳中依旧帅到不可思议。


耳麦里的语音频道在此刻简直乱成了菜市场,有欢呼着任务终于结束的,有询问丹恒现在如何的,还有暗搓搓竖着耳朵等听八卦的。


但现在的一切都无法顾及,他摁断耳麦,喧嚣乍然消失。


丹恒垂着眸子凝视着身下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穹,沾染上硝烟的手指微颤,被人下意识捏紧揉搓着他粗糙的指腹,像是小心的安抚。


“......抱歉。”

他清冷的嗓音微哑,呼吸频率略微急促,鸦青色的羽睫像是蝴蝶扇动着人的心。


而穹的回应是撑起手肘仰起脸在丹恒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对不起。”他也看向丹恒烟灰色的眸子,也认真道。


这一切真是太戏剧了,却偏偏让穹的内心升不起一星半点的恼火——因为他发现就算丹恒对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依旧无法拒绝内心深处向丹恒靠近的想法。


丹恒亦然。


不远处传来爆破声仍未停歇,丹恒敛眸捏着穹还带着灰的脸颊重新亲了上去。


先前三月七和杨叔看过的电影中似乎也有过这一幕,主人公们在弥散的硝烟中接吻,一旁路过的丹恒对此不置可否,因为这具有极大的危险性,甚至有可能会导致永久性耳鸣和耳膜穿孔。


“丹恒老师,你能不能有点情趣,这可是今年被评价为最罗曼蒂克的一段场景。”

粉发少女夸张地挥舞着双臂,反对着来自一向冷静又毫无情趣的狙击手的理智发言。


飞鸟衔走落日,星子在深蓝色的天幕中渐渐亮起,穹闭上眼搂紧丹恒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世界中仿佛只剩他们,这确实很浪漫,丹恒想着。



  “回家?”穹问。


  “回家。”丹恒答。

蛋挞好吃

【丹穹】总之,开拓者谈恋爱了

*直球穹追恒,无脑甜饼

*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是怎么把小情侣谈恋爱写成唢呐版恋爱循环的




01.

“我好像谈恋爱了。”


在丹恒外出检测新生物的第二天,穹和三月七正坐在软毯上打着游戏,像是突然想起午饭吃了什么一样,一脸淡然地开口。


三月七一口喷出正在啜饮的鲜榨果汁,连带着无辜的手柄和地毯都遭了殃。


罪魁祸首本人则坦然自若地盘腿坐在安全地带,甚至微微蹙着眉,严肃地一边递纸,一边提醒自己那冒失的同伴:“三月,别浪费食物。”


三月七顾不上擦嘴,赶紧把游戏暂停了,接着一把摁上穹的肩膀,目光如炬地追问,“是谁?”


“……等等,你先别说,我来问。”


三月七努力...

*直球穹追恒,无脑甜饼

*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是怎么把小情侣谈恋爱写成唢呐版恋爱循环的




01.

“我好像谈恋爱了。”


在丹恒外出检测新生物的第二天,穹和三月七正坐在软毯上打着游戏,像是突然想起午饭吃了什么一样,一脸淡然地开口。


三月七一口喷出正在啜饮的鲜榨果汁,连带着无辜的手柄和地毯都遭了殃。


罪魁祸首本人则坦然自若地盘腿坐在安全地带,甚至微微蹙着眉,严肃地一边递纸,一边提醒自己那冒失的同伴:“三月,别浪费食物。”


三月七顾不上擦嘴,赶紧把游戏暂停了,接着一把摁上穹的肩膀,目光如炬地追问,“是谁?”


“……等等,你先别说,我来问。”


三月七努力平复着自己,艰难开口。


“人偶?”

摇头


“富婆?”

摇头


“防卫科的?”

摇头


“机械师?戍卫官?人有五名?开星槎的?喜欢下棋的?喜欢比武的?喜欢打游戏的?养扑满的?”


穹将自己摇成了拨浪鼓。


“………垃圾桶?”三月七绝望地问。


穹有些诡异地顿了顿,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

问完一大串有些口干舌燥,但三月七还是坚挺地在写满名字的纸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叉。


最终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幸免于难。


丹恒


穹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三月七当场吓得花容失色。




02.

“啪”的一声,被列车长搁置许久的车厢灯光终于在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


审讯开拓者


帕姆一脸严肃地看向在此刻正坐在白炽聚光灯底下,被游戏手柄引线牢牢缠上双腕,一脸平静的开拓者,故作冷酷地哼了一声。


“总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帕。”


犯罪嫌疑穹老实交代了自己从头到尾的心路历程以及推测,虽然用词依旧简短随意到令人抓狂。


三月七一脸严肃地将穹的口供整理成册,但因为时间过于仓促,充作公用的纸上甚至还有一只可爱到毫无威慑力的粉红兔子。


“列车长,我没有说谎。”


穹真诚地看向一向心软的列车长,眼底沉淀的碎金颇为漂亮,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否是被冤枉入狱的。


三月七搭上动摇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尊敬的列车长大人,可千万别被敌人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


帕姆登时放下想给穹松绑的小短手,佯装咳了咳,“我,我当然不会被迷惑帕。”


03.

三月七悄悄打量着此刻一脸迷茫的伙伴,用尽全身力气压制着不忍情绪。


她这个同伴虽然人帅心善(虽然大多数时取决于委托人的信用点位数),不爱说话,却也有个明显的缺点——脑回路异于常人。


按照穹的脑回路,没准只是丹恒一个无意的举动便被他错认为是一种恋爱讯号也说不定,更何况如果他俩谈起了恋爱,作为同伴的三月七不可能不知道——除非这只是穹的一厢情愿。


三月七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了先前穹打游戏,为了舒服随意将头靠上丹恒的肩,引起丹恒皱起眉,就连脸都气得通红的样子,更是确证了这个令人心酸的事实。


要是丹恒回来后知道了穹单方面宣布和他谈恋爱,毫不留情地戳破穹的幻想,随后失落的穹为了避免触景伤情决定收拾行李离开星穹列车,三人组就此解散——


不!


她绝不会让他们的关系就此破裂!


抱歉,穹,长痛不如短痛,为了我们的羁绊,为了列车组的未来,我不得不这样做,以后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个比丹恒还丹恒的垃圾桶送你当赔礼!!


深感责任重大的三月七咬牙摁下愧疚的情绪,只觉得胸前的相机更加闪亮了。


04.

“咳,让本小姐先看看……你的口供上说丹恒对你一往情深,证据在哪儿?”


三月七选手发起了异议。


“他在我睁开眼时想亲我。”


穹开始回忆。


“呃……那是丹恒在对正在昏迷的你进行正当合理的施救,没错!”


穹抛给她一个复杂的眼神:“三月,我是失了忆。”


不是失了智


三月七从穹委婉的语气里领悟到了他的后半句话。


所以丹恒你当时到底是在想什么啊??你做的是正经人工呼吸吗??


三月七表面坦坦荡荡,内心疯狂撞墙


第一轮,三月七,败。


“……这个先不提,过。”


三月七捏了捏鼻根,打算重整旗鼓


“丹恒对别人说【视他如我】。”穹想到这里,原本平淡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微微抿起,眼底的灿金像星子一样闪闪发光。


完蛋,他彻底坠入爱河了。


三月七两眼一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05.

“……打住!!”


三月七选手使用了【黄牌】,及时打断了穹的回忆。


“咱先问一句哈……你俩,有没有真正地谈恋爱过?”


三月七敏锐地点出端倪,效果拔群!


穹一顿,随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等等,你知道什么了?


三月七头皮一紧,内心不祥的预感愈来愈严重了。


穹认真道:“我现在就去找丹恒确定关系。”,眼看他就要解开束缚起身,三月七吓得一把将他摁下去:“等等!!你先冷静冷静!!”


穹感受着肩上来自弓箭手的力道,似乎骨头都在跟着咔咔作响,为了拯救自己的上半身,他只好乖乖坐回椅子上,并宽慰着自己不知为何突然慌张的同伴,“我很冷静,阿七。”


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哪个人更需要冷静。


一旁的帕姆看着不明所以,不知是该帮忙还是将三月七拉开,正下定决心迈着小短腿上前帮忙时,被连接着车厢电灯的缆线一绊,摇摇晃晃地抱着开关台神魂未定,全然没注意自己误触到了【舞动】的灯光配色。


霎时间,绚烂的灯光以及频繁的闪烁突如其来,整个列车仿佛都变成了欢乐的舞厅。


“你们…在干什么?”


在一片群魔乱舞中,迟疑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三月七一抖,跟穹一起扭过头看向身后。


06.

丹恒,三月七靠谱的同伴,武力值爆表的列车守卫者,博学全能,随叫随到。


“丹恒乘客,可以麻烦你帮忙采购下列车的购物清单吗帕?”

“来了。”


“丹恒,最近我刚好研究了新口味的咖啡,要来一杯提提神吗?”

“来了。”


“丹恒,对于这个谜题,我想看看你是否有新的解法和思路。”

“来了。”


“丹恒!!快来快来,这台榨汁机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来了。”


直到


“丹恒,在这里!这边有一个昏迷的人!!”

“来了。”


07.

啊。


穹和丹恒似乎对上了视线。


三月七心跳如擂鼓。


“丹恒。”


看着正在给自己松绑的人,穹选手率先发起了话题攻势。


即便被绑着手坐在椅子上,他气势却依旧如虹。


“等下要不要去喝酒?”


他问。


丹恒正在松绑的动作一顿,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困惑。


一杯倒选手在此刻发出的邀约就跟从不在碗里加香菜的食客突然拉满了香菜的操作一样。


“我们的喜酒。”


没得到回应的穹也没气馁,甚至反客为主用还带着红痕的手覆上丹恒的,眼神里还带着自认为深情的小得意。


08.

三月七眼睁睁看着红色漫上了丹恒白皙的脖子,随后一路延伸到耳垂,就连眼尾都成了重灾区。


不好。


三月七心中大呼,丹恒要生气了。


于是她赶紧挤进火花四溅的两人中,企图隔开他们。


“穹,我都叫你别喝那么多了哈哈哈哈哈…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拿点燃茶醒醒酒…”


好像有些语无伦次了。


09.

“阿七,我没喝多。”穹眨了眨眼,一脸严肃地强调道。


随后又偏过头轻轻拍了拍似乎浑身上下都在冒烟的丹恒的手,宽慰道:“你要是想换一种酒也行。”


——

“我们的天长地久。”


完全没意识到丹恒的大脑已经宕机,穹还在为前几天自己恶补论坛上的【提升恋人亲密感情话大全】而沾沾自喜。


10.

丹恒好像气晕过去了。


此时的列车间非常安静,只剩下五彩缤纷的灯光依旧在动感十足地闪动着。


三月七抖着手拨打了星际救援电话号码,帕姆则跟着穹半蹲在丹恒一旁干着急。


穹半抱着丹恒,看着对方浓密的睫毛陷入沉思,随后深吸一口气,红着耳尖慢慢凑近,还没来得及碰上对方看似柔软的唇瓣就被三月七拍向一旁。


“这种时候就不要进行人工呼吸了!!!”


11.

丹恒昏迷的时间并不算长,醒来时面前就是一张带着愧疚的俊脸。


“对不起。”


穹乖乖坐在他旁边,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破天荒地带了些愧疚。


“…什么意思。”

丹恒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被褥,哑声问。


这人似乎总是这样,想一出算一出,常常跟着三月七闹天闹地,却偏偏一点都不招人记恨,他帮助了很多人,也乐于接受别人的帮助。有着毁灭和存护力量的躯壳,通透又跳脱,琥珀色的眸里永远闪着不屈的绚烂火光,却不转瞬即逝,而是长久地照亮着他人,无时不刻牵动着别人的心绪,包括自己。


人是趋光性的动物,他自然也不例外。


“三月说,在你没答应我之前,这样的行为算耍流氓。”


穹垂下了蔫蔫的灰发,看上去被训得不轻。


“所以,我想从现在开始追求你,你可以同意吗?”


穹抬起眼,眸底的金色灿亮如旧,坦然的眉眼里看不出一丝颓靡。


心底的声音发出一丝喟叹,他似乎忘记了穹的本质。


不管穹是认真的还是出于一时兴起,于情于理,丹恒都无法拒绝这个诱人的选项。


12.

“总之,丹恒答应了。”


“是答应了你可以追他,又不是答应了你和他在一起。”


餐桌上,三月七看了眼虽然面无表情但周身已经开始冒着快乐气泡的开拓者,心下跟着松了口气,没想到丹恒也没有那么反感,三人组解散的危机似乎已经可以解除了。


情侣做不成至少还可以做朋友嘛。


三月七看着穹快速吃完了饭,然后抬肘轻轻碰了碰一旁看书的丹恒:“今天三月说她有事,我们两个去做委托吧?”


被迫有事的三月七只好无奈点头,朝着抬眼看向她的丹恒做出一个【拜托拜托】的姿态。


丹恒于是颔了颔首,同时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摁在穹的嘴角,在对方接过后又利落抽回手,礼貌又不失亲呢。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随后并肩离开的背影,三月七咂咂嘴,不知为何感觉嘴里的果汁开始泛起了狗粮味。


13.

“麻烦了。”


即便是在早晨,黑塔空间站行事部门前依旧热火朝天。


办公桌上一摞摞的案件卷宗多得让人咋舌,穹跟着引路人进入挂着【空间站特派】的会客室,却意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准确地来说,是在黑塔论坛上挂着的热搜视频上的熟悉面孔。


视频里,一名坐在座位上的紫衣大妈和一名蓝衣大爷疑因座位问题发生争执,大妈质疑大爷“一个人占俩座”,大爷则大吼一声:“我占10个你也管不着”


这句话犹如惊雷炸耳,路见不平的愤怒和暴虐袭上心头,年轻人抬起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随着一个高难度的反手动作,一个大耳瓜子就甩在了蓝衣大爷的脸上。


于是年轻人和脸上带着红印的大爷出现在了空间站特派的民事调解处。


此时的带队科员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边招呼着穹和丹恒落座,一边拿出今天需要整理的卷宗,一边对他们交代着。


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悄悄竖起耳朵听旁边的动静。


“我就说了句我占十个你都管不着,又没有真做,他凭什么打我?!”


大爷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但大概因为打的不是颗好头,所以声音还是显得有些不够干脆。


随后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穹欣慰地点了点头。


似乎看到了丹恒不明所以的目光,穹悄悄往丹恒那边蹭了蹭,一边光明正大和人说起了小话。


“他在视频里的动作我只能打8.5分,虽然难度系统很大,但是动作不够舒展,感觉放不开,可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比赛,而且观众很多,紧张是难免的,抡的时候不够快,不够狠,应该斜转身25度,手放身体斜下方,转身的同时顺势从下往上使出全力,这样动作既连贯,也优美,声音是响亮的,这次这位运动员再次总结了经验,打出了响亮又精彩的一击,我很欣慰。”


完全没意识到空气已经趋于凝固的穹心满意足说完了最后一句。


不出意料的,大爷的脸变得绿绿的,委托科员则因为憋笑憋红了脸。


丹恒则是偏过头,用手抵着唇角掩去自己嘴边的笑意。


14.

但因为被大爷举报了,星琼和委托费最后还是没了。


穹跟着丹恒一前一后走出空间站特派办大门,喜滋滋抬眼去看丹恒还残留着笑意的烟灰色眼瞳,又觉得值了。


笑得挺怪,


怪好看的。


但细想还是有点亏,因为约会泡汤了。


穹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朝丹恒伸出手。


“怎么了?”丹恒转过身看向驻足的人,问。


“最近手头有点紧,”穹说,“能借你的手牵牵吗?”


有些人看上去蔫蔫的,却依旧没忘记占便宜。


穹其实并没有期待丹恒能回应自己,却没成想对方并没有没做过多的犹豫,一脸平淡地牵过自己继续向前走去。


手掌间交错带起的暖意让穹轻轻勾起了嘴角。


牵手的感觉还不错。


他又抬眼去看对方不知何时变得通红一片的耳尖。


不对,是很不错。


穹立刻改口。


15.

【A有偿收垃圾桶列车穹师傅】:在?


【符玄】:不卜人事福祸。


【A有偿收垃圾桶列车穹师傅】:…十杯糖水。


【符玄】: ……


【A有偿收垃圾桶列车穹师傅】:再加十杯星芋啵啵!


【符玄】:成交。


【A有偿收垃圾桶列车穹师傅】: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吗?


【符玄】:要卜什么?


【A有偿收垃圾桶列车穹师傅】:什么时辰表白最合适?


【符玄】:稍等……占卜结果出来了。


【A有偿收垃圾桶列车穹师傅】:有请太卜大人发言。


【符玄】:卦象为坎,什么时辰都不合适,简而言之,称早放弃,以顺其自然为佳。


【符玄】:考虑到你此时的心情,本座给你打个八折,请我十六杯糖水和星芋啵啵即可。


【符玄】:【收款码】


16.

痛失信用点的开拓者沮丧地看了眼元气大伤的钱包,又瞅了眼终端屏幕对话框上【趁早放弃】几个明晃晃的大字。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开拓者攥紧拳头,仿佛充满了决心。


17.

贝洛伯格大饭店的精致餐桌上,穹面无表情地点燃了一根他自带的蜡烛,青色的幽光将他的脸庞勾勒得犹如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


见鬼,为什么他花重金找桑博要来的【浪漫蜡烛套餐】居然是这个颜色的。


“……是你眼睛的颜色,还挺浪漫的,对吧?”


穹试图开口解释,但苍白的文字显得有些无力。


丹恒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显得不再游刃有余的开拓者,随后纵容似地点了点头,像是想知道这个活宝究竟还有多少妙招。


穹咳了咳,借着绿油油的灯光给丹恒夹了菜,“多吃点。”


恋爱守则第一条,时刻关注对方的饮食。


“……穹”


不会吧,丹恒这么快就被自己打动了吗?


“这是装饰用的纸花。”


丹恒淡淡说。


18.

恋爱守则第二条,时刻把握好告白时机。


穹瞟了眼已经用餐完毕的丹恒,正要开口就被纸巾摁住了嘴唇。


他郁闷地接过纸巾擦拭着自己脸颊周围,第一回合,开口失败。


与丹恒并肩走出了店门,漫天的雪即刻卷着寒风毫不留情地往二人身上招呼,正要开口的穹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拢了拢丹恒一语不发丢给自己的,还残留着些许温度的外套,闷头闭上嘴,心底难得漫上了些绝望。


不会真的告白不了吧?


他跟上丹恒的步伐,试图开口:“D……”


“哟!好久不见啊,开拓者!”前方迎面走来的机械师和铁卫情报官眼睛一亮,希露瓦更是上前热切地猛拍穹的肩膀,“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你俩,怎么样,旅行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右肩,面无表情地说。


要是职场和情场一样顺利就好了,他幽怨地想。


“啊,对了,前几天你的粉丝还特地找到了我,说要是碰到你的话就转交给你这封信。”希露瓦恍然大悟似地,翻找出一封粉色的信件。


信件上是非常粉嫩的装饰和花纹,带着淡淡的香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忧郁又满怀热切地憧憬着心上人的美丽少女。


“当然,要不要接受还是得你说了算。”希露瓦体贴地补充道。


穹登时想起了那个连自家马桶圈上都贴着自己照片的狂热粉丝,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他看了看希露瓦和佩拉的头顶,又遗憾地收回目光。


“……你怎么了?”佩拉困惑地问。


“传闻,当人的愿望强烈到一定程度时,星神就会降下祂的视线,而那人头上将会出现一个蓝色的感叹号,而一个英俊的开拓者将会出现,并解决一切。”


穹一脸深沉道。


大概是习惯了开拓者时不时冒出的谜语发言和语出惊人,在场三人的表情都没怎么变化。


穹叹了口气,正要将信接过仔细观察时,丹恒轻巧地抬起手,将信件退了回去。


“抱歉。”他一脸认真地对着希露瓦颔了颔首,态度端正又不容置喙:“麻烦转告那位小姐,穹已经有伴侣了。”


这副淡然的正宫气度和不动声色宣示主权的举措,显然【伴侣】是谁不言而喻。


“啊。”这是来自希露瓦的愣怔。


“啊!”这是来自佩拉的小声惊呼。


“啊?”这是来自穹的灵魂质问。


19.

“等等。”


佩拉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就连你也在震惊?”


穹:“因为我也才知道这个消息。”


20.

希露瓦倒是很快恢复了冷静:“原来如此。”随后将信件利落收回,“我会转告她的,顺便祝福你俩喜结连理。”


“早生贵子。”佩拉头也不抬地在自己笔记上写着什么。


“麻烦了。”丹恒牵着浑浑噩噩的开拓者,选择性忽略了后半句话,一边颔首礼貌回复。


21.

“我们在一起了吗?”


好半天才回过神的穹拉了拉丹恒的手,有些震惊。


“嗯,在一起了。”

丹恒攥紧他的手,语气平淡地回他,手心却滚烫到让人无法忽视。


似乎察觉到对方反常的沉默,丹恒偏过头去看对方,随后撞进了一片琥珀海里。


穹的笑容其实很多样,平日里大多数是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咧嘴一笑,有在面对亲近伙伴时的腼腆一笑,也有在夺冠或者寻觅到宝藏时意料之中的抿嘴一笑。


但丹恒似乎从来没见过穹这样的笑。


“我好像还没说过。”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有多烈热,偏偏眼尾都带着张扬的笑意,尾音微抬。


“我喜欢你。”


许久的沉默后,丹恒也跟着轻轻一笑。


“我知道。”他说。


“我也喜欢你。”


所以忐忑于你的喜欢是否真挚,所以在别人对你表白时沉不下心立刻宣示主权,所以终于看清了你的心意,更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恋爱守则最后一条:看清自己的心,大声地说出你的喜欢吧!爱永远是属于勇敢者的奖励。


——寒腿薯薯 著



22.

总而言之,开拓者谈恋爱了。








云端月亮间

【丹穹】交尾

随便吃点儿,荤素搭配,全文7.2k

警惕仙舟罐罐!受到猫猫诅咒的穹穹和被勾引的yin性大发的龙尊大人。

是张口闭口造谣文学。

屏多了,没脾气了,随缘了


丹恒看着猫耳耸动的穹张口欲言,但是对上那双瞳孔逐渐缩紧、竖立的眼眸,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或许他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以为这种小法术放在你身上会让你变成浣熊、小浣熊。”


漫不经心的语调听得穹莫名感觉有点心痒痒,但是提前打开话茬的男朋友却也只是讲了句调侃的话,便不再出声。穹眨眨金色的猫瞳,竖纹无比灵动,看见丹恒继续专注智库的更新整理,贯爱闹腾的开拓者猫了猫身子,乖乖窜到男朋友身边。


丹恒的话......

随便吃点儿,荤素搭配,全文7.2k

警惕仙舟罐罐!受到猫猫诅咒的穹穹和被勾引的yin性大发的龙尊大人。

是张口闭口造谣文学。

屏多了,没脾气了,随缘了


丹恒看着猫耳耸动的穹张口欲言,但是对上那双瞳孔逐渐缩紧、竖立的眼眸,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或许他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以为这种小法术放在你身上会让你变成浣熊、小浣熊。”


漫不经心的语调听得穹莫名感觉有点心痒痒,但是提前打开话茬的男朋友却也只是讲了句调侃的话,便不再出声。穹眨眨金色的猫瞳,竖纹无比灵动,看见丹恒继续专注智库的更新整理,贯爱闹腾的开拓者猫了猫身子,乖乖窜到男朋友身边。


丹恒的话于他而言听着多少是有些无厘头了,浣熊?那是什么?小浣熊呢?和前面那个是一个物种吗?一头问号的穹想问出口,但是显然,前面出现的法术字眼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小法术?什么小法术喵?”语调已经变得懒洋洋了,穹并没有在意自己话中突然出现的拟声词字眼,尾巴勾住能够驱动龙尊力量的重渊珠,有一下、没一下的让套着金光的法珠辗转于手尾之中,像是仙舟人逗弄狸奴时会特意寻来的毛线球,只不过人形猫猫穹会选择自己玩耍,乖乖的不去打扰工作中的男朋友。


“……我或许忘记告诉你了,仙舟没有仙人,但是仙舟的先祖却有仙人留下的仙法,你敲了的一堆陶罐,就有那么些注入仙法的,平时不显,是因为仙舟人自小便知,就不会去犯。而化外民或多或少会听些去,更不会有人给自己惹麻烦。”关掉整理完好的智库新词条,丹恒抬手按住穹的脊椎骨,从腰侧开始,指尖点在薄薄的衣衫上,带着温度的指尖透过薄薄的布料让穹不免觉得有些痒意,忍不住直起腰身,抵住后腰的指尖按紧那个部位缓慢滑落,一路抵达尾巴的根部,丹恒没有上手摸,反倒是耳力超常,清晰捕捉到细小的呜咽声,看着有些炸毛、伸的直愣愣的尾巴出神,良久之后,收回手,“仙法不多,足以惩罚破坏周遭环境的笨蛋。”


撇去目光,丹恒没有看穹脸上是个什么神情,因为不用想也能知道一定是愤愤不平的表情,那一定异常可爱。忍不住似有似无看几眼穹后腰因为刚刚那一遭而摇摆慌乱的尾巴,这模样愈发勾人了。


淡灰色的皮毛泛着点奇异的光,许是平时养的不错,虽说脸上看不见什么肉,但穹的大腿却要比他肉乎很多,就连现在长了根限定尾巴,也是毛发光泽的模样。


“至于浣熊,那是一种爱翻垃圾的动物,瓦尔特先生曾告诉过我一些关于他的家乡的知识。在我和三月陪你翻过贝洛伯格的第二十一个垃圾桶的时候,深感震惊的瓦尔特先生对此的评价是——你不是星核成精,而是浣熊修炼成人了。”


尾巴成了穹新的情绪表达神器,面不改色的开拓者用自己好看的猫尾巴扫过丹恒的手腕,尾尖拍打臂肘,算是无声诉说自己的不满。


浣熊就浣熊,翻垃圾桶的快乐男朋友不懂,穹表示有些气愤。


毛绒绒的触感惹得丹恒心烦意乱,微阖眼眸,试图扫去脑中不时闪过的好时春景。


不朽能够繁育,但不朽早已陨落,持明族因为数不尽的轮回而对长生无感,但对生育尤其注重。那些自诩高贵龙裔的持明不懂年岁渐长的龙尊,对生理需求的烦恼,无论是丹枫也好雨别也罢,亦或者是往前数除白露以外的每一任饮月君,都难逃“龙性本yin”的习性。


丹恒也不例外,或许在能力彻底回归以前,在记忆尚且不足以支持自己想起关于龙身的事情时,他还不会有任何感觉。


念及这么多,这其间更加不同的是,不仅丹枫,丹恒的每一位前世,都不曾遇见过自己的爱人。他们有云吟奇术傍身,亦有疗愈之术缓和,燥意不显,便也不再过问。


而丹恒不同,退鳞之刑尚未完成,剥去龙尊天生就有的治愈,他空剩一身强悍的本领了。没有疗愈之术,恢复龙身让他的一切本能都逐渐趋近于龙的习性,变得更强的占有欲、时不时难忍的燥热,至阳的体质让他难以泄火,如若还在鳞渊境这必然不是问题,古海涛涛、海水绵绵,黑而渊的波月古海能涤净浴火和燥热。


可眼下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回持明族,他不在意持明龙师怎么看他,也不在意丹鼎司那群人作何想法,单指是穹一人,便让丹恒想好了未来该是个什么走向。


见着平日里最是专注的丹恒屏蔽一切发呆思考,穹倒是感觉无比稀奇。


半天时间就让他自己摸清了变成猫可能会控制不住的本性,羞耻心早就丢在了第一次翻垃圾桶的时候,那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干点儿别的,猫的好奇心很重,猫猫穹想知道丹恒老师更多样的一面,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猛地起身,穹整个人直接挂在了丹恒身上,柔软的猫耳贴近丹恒的侧脸,时不时耸动几下,柔毛挠过耳后,奇异的感觉立马窜遍丹恒全身,异常透彻。

  

周身一层轻薄的水雾弥漫,青光闪烁,此时的丹恒已然变成了饮月君的模样。半透明嵌着金纹的龙角顶在额前,极长的龙尾和丹恒本人一样来的突兀,鳞片光滑,但试图悄悄盘上穹腰身时,又会因为与布料摩擦而产生沙沙声。


“哇哦——”猫猫穹不带掩藏地发出感叹。


在穹看来,即使他知道男朋友不太喜欢饮月君的模样和身份,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丹恒这个样子真的很好看。平日里来穿的严谨,顶着张三庭五眼都精致的脸,三月七甚至会开玩笑说,他们两个爱玩儿禁欲那一套,但是这龙尊模样,穹又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模样配着眼底的殷红,可不就是那句,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丹恒老师,亲爱的男朋友!可以摸摸吗?摸摸龙角和尾巴的那种!我的耳朵和尾巴也给你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穹的眼里闪着精光,早在显龙大雩殿的时候,穹就想摸摸看了,只是碍于场合太正经,还得他全程有一半儿时间都憋着一口气没问出来。如今犄角和尾巴一起来了,不摸一把真的很对不起开拓者绝不吃亏的理念。


心急的猫猫没有得到小青龙的第一时间回应,抓起丹恒的手就往自己脑门上乱揉。没有多少做小动物常识的穹怎么也没想到,无论是犄角还是猫猫耳朵,都是不能乱摸乱揉的。


神奇的仙舟仙法成功让限定耳朵链接了穹的每一根敏感神经,温热的手掌覆盖在耳朵上的时候穹就已经有些振奋了,粗略的几下揉摸,却让他嘴里漏出一点呜咽声,早就抛掉的羞耻一瞬间直冲脑门,但是猫猫穹的好奇心旺盛过头了,即使顶着张大红脸,今天也想得逞,试试丹恒的龙角是个什么手感。


丹恒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从来都拒绝不了穹的撒娇攻势。


思虑再三的前饮月龙尊握紧手掌抵在唇边,眼神又开始一点点飘忽,但下一瞬便盯紧穹金色的眸子,亮着光的眸子像星星,眼中的渴求看的丹恒有些心猿意马,却也很快正色道:“穹,持明族凡能化龙之人,其龙角只能伴侣抚摸,你可……想好了?”


只能伴侣摸……


伴侣摸……


摸……


一句话在穹耳边似空谷绝音回响,穹坐直身子,嘴角够标准的猫猫笑,加快尾巴摆动的频率,缠紧丹恒的大腿,抬头凑到丹恒面前,冲着人认证且严肃的面孔,对着唇角轻啄一口,


“结!咱俩这就去结婚!”


开拓者的嗓门儿不小,但是耐不住今天列车上的其他人都不在,不过即使在了,两位家长十分尊重列车上小朋友的隐私,姬子老师更是恨不得给隔音板叠三层。


吼完要结婚,本来就坐在丹恒身边的穹,动作十分熟练地跨坐在人的大腿上,青年时期的火气总是很足,即使是在星间旅行,列车上十足的冷气也没让穹的体温变得低一些。


双手环抱住丹恒的脖颈,穹的怀里及其温暖,丹恒只觉得自己此刻喘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粗壮的龙尾逐渐变得更加凝实,周身因为云吟控体而在周身隐隐环绕的水汽骤然增多,不等须臾就从温凉变得愈发湿热。


看着样子,即使是现在就把丹恒丢进波月古海的万古深渊,也难消被“无意之举”所刺激出来的水汽。


直冲脑门的欲望被穹那一声“结婚”给刺激地开始在体内作祟,倘若只是一句让他甚是满意的话,丹恒还能靠着术法强行维持,可不只是温热的怀抱,还有盘住他腰身、坐在他腿上的触感,一下又一下状若无心之举的磨蹭,别说他是一条龙了,哪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老婆这般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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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2428086

没劲儿陪wb玩儿了,文澜德看不了就戳QQ空间吧《丹穹》相册里。

qq:2586976981

  


一泼水

【狱审/莱那】你陪陪我,好不好?

#已交往向,莱欧斯利✘那维莱特

#ooc,小甜饼

#在4.1正式剧情出来之前,我kuku造谣(bushi)

#简介:当枫丹的天气不再反应那维莱特的内心……

#似乎有点逻辑死亡……


  

  

  

  

  

  

  莱欧斯利觉得最近天气有些奇怪,万里晴空无云,连太阳都不刺眼。

  天气是肉眼可见的舒爽惬意,但是不是保持的时间太长了?那维莱特最近有这么高兴嘛?

  莱欧斯利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自家恋人是枫丹的水龙王,甚至他的心情都可以让枫丹的天气转变。

      前段时间莱欧斯利在一直熬夜加班,没怎么回过家,好...

#已交往向,莱欧斯利✘那维莱特

#ooc,小甜饼

#在4.1正式剧情出来之前,我kuku造谣(bushi)

#简介:当枫丹的天气不再反应那维莱特的内心……

#似乎有点逻辑死亡……


  

  

  

  

  

  

  莱欧斯利觉得最近天气有些奇怪,万里晴空无云,连太阳都不刺眼。

  天气是肉眼可见的舒爽惬意,但是不是保持的时间太长了?那维莱特最近有这么高兴嘛?

  莱欧斯利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自家恋人是枫丹的水龙王,甚至他的心情都可以让枫丹的天气转变。

      前段时间莱欧斯利在一直熬夜加班,没怎么回过家,好在今日份的工作是整理总结,不算太多,中午这会儿是莱欧斯利的休息时间,但他没有从办公位上下来,而是继续埋头批改文件,他想牺牲这片刻的闲暇时间,将最后的扫尾工作做完,早点下班去多陪陪自家恋人。

  今天歌剧院有案件审判,听说不是麻烦。

  所以莱欧斯利从梅洛彼得堡出来后,没进歌剧院,而是站在大门外,静静地等待那维莱特出来。

  他听闻过今日要审判的案子,少年在外出务工时意外在工地坠落,少年的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两位老人,还有一个年龄尚小未到入学年龄的妹妹,少年此次外出就是想去攒妹妹的学费,可惜,竟遭此厄。

  老人不敢相信自家身体一项很好的孙子,怎么会失足跌落身亡,便将工地施工的项目人告上了法庭。

  其余的事情莱欧斯利就不是很清楚了。

  莱欧斯利等待了许久,直至傍晚,歌剧院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散了。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进歌剧院,刚想踏进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却被门口的美露莘拦下了。

  “很抱歉,莱欧斯利大人,那维莱特大人今日不想见您。”

  “嗯?那……”

  未等莱欧斯利继续开口,表情严肃的美露莘继续说道,“那维莱特大人让我通知您,今晚他不回家了。”

  “什,什么?诶!”莱欧斯利一脸懵的被美露莘推出了歌剧院,然后关上了大门。

  ……

  莱欧斯利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他被那维莱特赶出大门了?!

  莱欧斯利突然就慌了,那维莱特看着面冷,但心里软的跟个流心棉花糖似的,他是断不敢相信那维莱特就这样把他赶出门了的。

  难道是因为最近几天他的公务太多,一直住在梅洛彼得堡让他生气了?

  不对,那维莱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何况他是有写信给那维莱特解释过,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会很忙的。

  他还特地注意过这几天晚上的天气,都是很晴朗的啊。

  天气?

  莱欧斯利抬头看向许久没有巨大变化的天空。

  他一直以为天气反应的是那维莱特的内心感受,但就这段日子看来,那维莱特的心情并不会通过天气反应出来了。

  那维莱特的内心情感一直都是很丰富的,是绝不可能保持同一种心情且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

  也就是说,那维莱特可能这段时间一直处于低落的状态,且身为他伴侣的自己完全不知道。

  莱欧斯利顿时慌了,但眼下当务之急是该怎么哄回那维莱特。

  或许可以从最近歌剧院审判过的案件下手。

  莱欧斯利马不停蹄地前往梅洛彼得堡,他提前通知了希格雯让他将最近一月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审判的案件资料放到他的桌上。

  等莱欧斯利看到桌上的文件时有些懵,他以为桌上应当是堆满了文件夹的,但实际上只有一份。

  “这是这个月'所有的'审判案件嘛?”莱欧斯利举着薄薄的文件夹问道。

  “是啊,最近就这一个案子,就是那个少年的案子,本来是挺简单的,不过那维莱特大人准备了很久,而且看起来似乎很不愿意受理这个案件。”希格雯歪头想了想,说道。

  看来问题的起因就出现在这儿了。

  莱欧斯利打开文件夹,这个令人遗憾又深感无力的案子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出生在一个格外偏僻的小村落里,母亲在生下妹妹后就因大出血而离世了,父亲也因无法接受这件事选择了上吊自尽,将尚且年幼的兄妹俩扔给了年迈的两位老人。

  少年也是十分努力的孩子,没有因父母离世而自甘堕落,而是挑起了家庭的重担,自己没上过学,但一直都很希望将妹妹送去上学,长大后不要和他一样辛苦。

  所以少年拿着家中攥下的大部分积蓄,进城找到了个正在招工的工地,想赚到足够的钱再回去,供妹妹上学。

  可惜,意外来的太突然了。

  刚进城的少年手中已经不剩多少钱了,为了攒更多的钱,日日只吃一餐,馒头加水就是他这一顿的量,有时工友看他辛苦也会分给他一些食物。

  但少年因营养极度不良,在一天早上,因低血糖导致的眼花和头晕,让他不小心失足坠落到了井底深处……

  家中的老人不愿相信自己的孙子就这样没了,拿着家里仅剩的积蓄,跑到城里,看到的是孙子的尸体,两位老人报了案,他们不相信是意外,他们想要真相。

  莱欧斯利捏捏眉心。

  真是麻绳尽挑细处断啊。

  但这个案子还远远没有结束。

  整个项目的负责人是一个普通的社畜,家中没有太多积蓄,能拿到这个大项目都让这位负责人连烧三天香,以此感谢祖辈的恩德。

  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儿,他面临着项目的巨额赔款,甚至身上可能都会永远背负一条人命。

  莱欧斯利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了。

  他在监狱里见过太多凶恶残忍的人了,但这个案子里没有这种人,甚至双方都可以用无辜来形容,都是普通人而已。

  连自己都觉得格外遗憾且悲伤的案子,更别提心思细腻而且还要亲自审理这个案子的那维莱特了。

  莱欧斯利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拎起外套就向门外走去。

  既然那维莱特不让他进门,不想见他,那他就自己去见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一直都是说道做到的人。

  当那维莱特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莱欧斯利半蹲在阳台上,一条腿刚踏进屋内。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都有些愣住。

  莱欧斯利是最先反应回来的,他一下子跳进屋内,朝着那维莱特快步走过去,紧紧握住那维莱特的手。

  “对不起,那维,我不应该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我太过于依赖你的心情可以通过天气反应的这点了,导致我没有意识到你不高兴了,”莱欧斯利仅仅盯着那维莱特的湖蓝色眼睛,将他的手举至眼前,十分虔诚地落下一吻。

  “我很抱歉,那维。”

  “……”

  莱欧斯利心里打鼓,那维莱特迟迟没有回应。

  “那维?”

  ……

  莱欧斯利怕了,他怕这人永远都不会理他了。

  两人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久到莱欧斯利都快要放弃了。

  他一点点放开那维莱特的手,像只被主人即将丢弃的小犬。

  但在他完全放开那维莱特的手之际,他的手被反向抓住。

  那维莱特垂着眼,手紧紧抓住了莱欧斯利的手,轻轻颤抖着,似乎在害怕。

  莱欧斯利一喜,他还没有不要他!

  莱欧斯利立马回握住那维莱特的手,靠近只围着浴袍的恋人,小心翼翼地抬手想抚向那维莱特的脸颊。

  那维莱特偏头贴向他的手,让莱欧斯利受宠若惊,这还是自两人确定关系后,那维莱特第一次这么直白地亲近自己。

  “我,我也很抱歉。”那维莱特的声音很低,带点沙哑,“我也不应该这样莫名的冷落你。”

  那维莱特抬起头,湖蓝色的眼睛闪着微弱的泪光,有些祈求的看着莱欧斯利。

  “你,你今天能陪陪我嘛?”

  审判官大人第一次在恋人面前露出这般脆弱的神色。

  莱欧斯利心跳猛地落下一拍,脸瞬间红透了。

  谁能懂高贵的审判官大人在外人面前不多言语冷气直冒,在自己恋人面前却这般可爱脆弱!

  莱欧斯利一把抱住那维莱特,安抚着这只像极了弄丢心爱贝壳而哭唧唧的小海獭。

  “那维,我好高兴,你终于理我了。”

  “我真的好高兴。”

  莱欧斯利轻嗅着那维莱特颈肩的沐浴露香气。

  那维莱特也将头靠在莱欧斯利肩上,感受着恋人带来的温度。

  

  

  

  

  

  那么,最近枫丹到底反应的是谁的心情呢?

  抱着贝壳平躺在海中晒着太阳的悠悠海獭:不知道哦,悠悠海獭什么都不知道哦~

  

  

  

  

  

  

  

  

  

  

  

  

  

  

  有后续!等我下一篇!!

  彩蛋是以那维莱特的视角,看整个故事。

  

  

  

  

  

  

  

  

  

柳白(先看置顶🔝)

【莱那】如何让那维莱特成为全枫丹最幸福的人?


哨向AU

关系已同居交往

莱欧斯利/哨兵/精神体灰狼

那维莱特/向导/精神体水龙

 

入股绝美枫丹男人!提瓦特绝美,是那维莱特大审判官的腿!

如果大家看得开心,请点点红心蓝手!正向反馈是做饭的动力!

 

正文7k+KISS小彩蛋

 

ooc属于我,恋爱属于他们,看文中途如觉不适请中途退出,为爱发电做饭不接受不友好发言x

 

以上ok,故事开始!

 

正文

 

【01】

莱欧斯利醒来时,枫丹正在下雨。

他活动了下身体,一阵剧痛从肩膀冲向腹部,又冲到双腿。

 

“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


哨向AU

关系已同居交往

莱欧斯利/哨兵/精神体灰狼

那维莱特/向导/精神体水龙

 

入股绝美枫丹男人!提瓦特绝美,是那维莱特大审判官的腿!

如果大家看得开心,请点点红心蓝手!正向反馈是做饭的动力!

 

正文7k+KISS小彩蛋

 

ooc属于我,恋爱属于他们,看文中途如觉不适请中途退出,为爱发电做饭不接受不友好发言x

 

以上ok,故事开始!

 

正文

 

【01】

莱欧斯利醒来时,枫丹正在下雨。

他活动了下身体,一阵剧痛从肩膀冲向腹部,又冲到双腿。

 

“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那维莱特一打开门,就看到刚醒过来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病号正以扭曲的姿势试图从床上坐起。

 

听到爱人的声音,莱欧斯利没再乱动。

在外,莱欧斯利是枫丹精锐战队白露廷的哨兵少校,以猛兽一般的杀伤力让敌人闻风丧胆,在那维莱特面前,他仿佛还是八年前军校里的孩子,对曾经的教官,如今的恋人展露出自己为数不多的乖巧听话。

 

那维莱特把莱欧斯利扶起,在他身后垫了枕头。枕头的位置细心的避开了莱欧斯利腰部的伤口。

察觉到爱人细致爱意的莱欧斯利心下一暖,探身想亲吻那维莱特的唇。

 

刚探出身体,两个小家伙突然出现,把那维莱特搁在后面。

一只像狗一样伸着舌头的银灰色大狼激动地扒在床沿,眼巴巴看着苏醒过来的主人,头上还顶着一条把自己扭成麻花的蓝色小龙。

它们是莱欧斯利与那维莱特的精神体,也是二人多年来枪林弹雨中的战友,左膀右臂。

 

“你睡了4天,里奥担心坏了”察觉到爱人偷吻未遂的那维莱特俯身补上了被小家伙们打断的吻,并为它们解释道,“刚才我在客厅处理公务,是里奥第一时间感觉到你醒了,把我喊过来的”

 

得到爱人香吻的莱欧斯利心情大好,一手抚摸那维莱特的脸,另一只手RUA着自己精神体软乎乎的头,一副人生赢家模样。

“我怎么会和自己的精神体置气。”

 

闻言那维莱特眨眨眼,莱欧斯利能说出这么大度的话,明显是自己的“甜枣”给得恰到好处。要知道,莱欧斯利对那维莱特的占有欲,从还在军校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

 

【02】

八年前,梅洛彼得堡。

 

层层筛选的优秀哨兵与向导,聚集在这里进行一场严苛的夏日集训。能站在训练场的都是近几年综合实力顶尖的青年,以绝对实力排在第一列的莱欧斯利能听到身后同学的阵阵讨论声。

 

“那个就是今年的第一名?这体格看着就离谱,一拳能打两个我了”

“嘘!知道惹不起你还背后嚼舌头?那个莱欧斯利耳朵就跟狗耳朵一样好使,你少说两句”

“怎么了?又不是说他坏话?要我说,莱欧斯利这种男人才是真男人,如果他以后到军队当了教官,我一百个服气,不像现在那个小白脸教官,留个长头发跟姑娘似的,还每天教我们做事,我真的是一肚子气,下次见到那个小白脸我一定……”

 

“一定什么?”

“我一定……诶?莱欧斯利?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方才站在第一排的莱欧斯利,这时正站在说教官闲话的同学身后,他旁边还有一匹发着野兽低吼,足有半人高的银狼,跟着自己的主人一起面露凶色地盯着方才大言不惭的人。仿佛只要主人一声令下,随时会扑上去咬住对方的喉咙。

 

莱欧斯利看着对方被吓破胆的模样,没心思多说什么,觉得震慑已经到位,他招呼里奥回到自己身后,径直离开。

一人一狼走出几步后,莱欧斯利扭身对还没缓过神的人说,“你嘴里的小白脸,能把我的精神体揍到看见他就躲在我的精神里世界不敢出来。下次再管不住自己鼠目寸光的脑子和舌头,我很愿意帮你直接摘掉。”

 

训练场上的闹剧,被旁边休息楼内的两个教官看得一清二楚。

三队教官笑着看向闹剧话题的另一个人物——所谓的“小白脸”,一队教官那维莱特,打趣道“你曾经的刺头学生莱欧斯利,在替你打抱不平诶,这也是他追求你的一环吗?那维莱特教官”

 

【03】

莱欧斯利对那维莱特的追求,在教官这边不是什么秘密。

主要是因为当事人自己也没准备藏着掖着,喜欢了就是喜欢了,那就光明正大地去追。

 

其实最初,还没开始集训的时候,作为近几年被冠以“最有潜质的顶级哨兵”的莱欧斯利得知自己的教官居然是一个以精神疏导这种后援能力为主的向导时,整个人是拒绝的。

 

于是,和无数小说主人公一样,当时只有十九岁的莱欧斯利带着疑惑、不满、不服进入了军校,并在最初对那维莱特教官写满刁难。

 

面对眼前的刺头学生,一向以优雅干练著称的向导教官很快找到对症下药的方法。他面对莱欧斯利孩子气的《决斗挑战书》,并为呵斥,也未敷衍,而是认真接过答应了对方的邀约。

 

于是,连续一周,七天夜晚,月下无人的训练场上,莱欧斯利每晚都以不同的方式战败。那维莱特从精神力、决策力、战术价值各方面展现了他顶尖的实力,而真正让莱欧斯利心服口服的是两人对战的最后一夜。

那晚莱欧斯利试图用体能优势速战速决,结束战斗,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精神体。决斗场上的对决,向来瞬息万变,那维莱特看到眼前召唤了精神体的莱欧斯利,也并为出声喝止,而是同样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

莱欧斯利看到对方身上盘踞的水龙时,有一瞬间错愕,随后他露出入校以来第一个释然的笑容。他明白,对面的人并为把自己当成需要镇压气焰的毛头小子,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学员就在对决中掩盖实力,眼前的那维莱特,是真的在认真的对待决斗,从未因自己的学生身份与挑衅动机,有半份不尊重。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为这场决斗来一场痛快的收尾。莱欧斯利这样想。

 

然后,年仅十九岁的莱欧斯利躺在了训练场的沙地上,在龙吟中第一次认识到了,什么是失败。里奥被那维莱特揍得躲回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委委屈屈地嚎叫着,舔舐伤口。

汗水顺着莱欧斯利的额头滑落到眉眶,他躺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如果说,之前的莱欧斯利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因为没有追逐目标而逐渐失去进步动力,那么此刻的他,在连续战败中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有些激动,原来自己可以进步的空间还有那么大,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要强过他,强过那维莱特教官,然后……

 

然后,月色下,那维莱特登着军靴,向莱欧斯利缓缓走来,对他弯腰伸手,长发被月光染上颜色,又随着动作从那维莱特的肩头滑落,一直沉静的双眼看向莱欧斯利,示意他拉着自己的手借力站起。

 

十九岁的莱欧斯利,对着那双被军靴包裹的笔直修长的腿,下意识地咽了口水,心跳如雷。

那一刻,名为恋爱的齿轮转动了。

 

【04】

莱欧斯利对那维莱特的占有欲也是从那之后,初见端倪。

他不喜欢什么都不懂的同僚说那维莱特任何不好,也不喜欢学员与教官的身份在集训营里被划分出的身份壁垒。虽然那维莱特从未答应自己的追求,但这期间的感情,是最酸涩的,莱欧斯利有时候看着那维莱特坐在教官区和其他教官交谈时,会忍不住地羡慕其他教官,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坐在自己喜欢的人旁边。

 

为期一年的集训过得飞快,爱情会成为万物的成长动力。

莱欧斯利在同期学员中一骑绝尘,在互相咬小数点排名的军校,狠狠甩了第二名综合分43分,断档第一,如愿加入那维莱特所在的作战小队“白露廷”。

 

莱欧斯利报道入队那天,在白露廷作战分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其他分队的人也想来一睹近几年来最强战力哨兵的英姿。

负责引领新人报道的小美露莘默默把围观人群关在门外,带莱欧斯利走向队长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从美露莘的审美来讲,身后的莱欧斯利是个好看的人,不过,他的好看和尊敬的“父亲”那维莱特大人的好看不一样,小美露莘想了半天,想不出具体的区别,但是,她觉得自己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来看这个新人入队,因为他真的很好看。然后小美露莘抽着小鼻子嗅了嗅,身后的人虽然看着有点凶,但是闻上去暖暖的,这个人是一个好看的好人。

 

只不过,小美露莘在心里给莱欧斯利发的好人卡还没捂热,就被迫变成了“家人卡”。

 

【05】

莱欧斯利入队半个月后,与那维莱特搭档执行了首次任务。

脱去教官制服的那维莱特,出任务时会带着向导手杖,少了教官施加命令的距离感,与莱欧斯利的相处模式是队友间平等交流的柔和感。

 

任务目标是枫丹城外的一处污染点,有目击者在这里发现尸体,经过警卫队初期调查,鉴定污染点来自深渊。普通人无防备下进入污染点会直接毙命,哨兵向导这类超于普通人群体进入,一旦被污染会引发精神体紊乱或死亡。

棘手事件,影响重大且恶劣,于是调查任务立刻移交给了军方,白露廷这次任务目标是调查污染点的背后势力,深渊。

 

“教官,”虽然两人已经不是师生关系,但莱欧斯利依旧保留了对那维莱特的旧称呼“这次任务很危险,精神体不要轻易放出,按你之前说的计划,以调查为主,非必要不与对方起战斗冲突。”

那维莱特点头,“一会如果觉得不对劲,不要犹豫,立刻找我进行精神疏导,污染点对哨兵的污染力是向导的四倍,记住,安全放在第一位,搭档之间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的硬撑逞能。”

 

污染点周围的环境受到极大破坏,看着寸草不生的废墟,莱欧斯利皱了皱眉,“任务这么危险,你作为队长,可以不用亲自来的,不知道队长你怎么想的,还要主动申请和我搭档这次任务。”

那维莱特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气,“深渊造成的污染点有多危险,我们都知道。但保护民众安全,是哨兵与向导拥有力量后需要担负的责任,越危险的地方,越需要能力卓越的哨兵打开突破口,但是,莱欧斯利,这一年里,我也不是石头。所以……”

那维莱特还没说出口的话,被莱欧斯利的吻打断了。

吻不含任何欲望,只是轻柔而小心的,如同对待易碎品一般的,落在那维莱特的眉心。

“教官,哦不,那维,任务结束后,你会答应我的追求么?”

“你保证,不会不听劝告瞎逞能的话。”

 

任务调查进行得很顺利,污染点内抓住了几个为深渊当走狗的低级哨兵与向导,他们遇上这二人,毫无还手能力,被莱欧斯利与那维莱特打晕拖出污染点,打包扔给审讯处。

小美露莘按照流程,带着需要签字的表格去找那维莱特队长,进行任务最后的收尾工作。

 

门没关,阳光很好,小美露莘拿着表格,看着半个月前刚被自己发了好人卡的莱欧斯利和自己的敬爱的那维莱特大人隔着办公桌亲吻得难舍难分。

小美露莘沉默,小美露莘帮那维莱特大人关好了门。

小美露莘把心里给莱欧斯利发的好人卡撕碎,然后想了一会,换了一张家人卡在心里颁发给了那个新人。

“哼,看在他为了保护那维莱特大人,受伤也没退缩的份上”

 

门里,莱欧斯利藏了藏手背上的伤口,那是任务中踩中机关留下的伤。

在触发机关后,他不在意对方是否比自己身手还要敏捷,只是下意识护住那维莱特,因此被箭矢划过手背。

管它呢,反正现在任务顺利结束,喜欢的人追到了手,手背上的伤,就当是见证自己爱情的勋章好了。

 

【06】

后来的几年,白露廷一直与深渊势力斡旋抗衡,敌暗我明,军方获取情报的速度总晚一步,形式有些被动。

深渊制造出的污染点逐渐连绵成污染区,大家都明白,封锁污染区是下策,真正需要做的是锁定源头。

深渊的基地这几年虽然没少被围剿,但狡兔三窟,每次抓捕不是对方人去楼空,就是留下的都是喽啰。

在漫长的对抗中,变故还是发生了,那维莱特在一次难度为B级的任务中与白露廷失联了。

 

“莱欧斯利!副队!少校啊啊啊!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不能硬闯啊!那维莱特队长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往陷阱里不要命地闯啊!”

 

六年的时间,莱欧斯利从青涩的新人成长为真正配得上【枫丹最强战力】的哨兵,也从白露廷的新人一步步晋升到副队长,枫丹军队的少校。

他的精神体里奥正围着莱欧斯利着急地转圈,背上是爱人那维莱特的精神体,一条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龙退化到几乎为幼年体,血沾满了里奥银色的毛。

 

那维莱特一直确定,这几年的调查方向是没问题的,但深渊总是快一步撤离,更像是队伍里出现了内鬼。

B级任务,几乎是新手难度,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方向了S级高难任务与深渊打追击战的时候,那维莱特发觉了不对,他锁定几个最有嫌疑的目标,依次在任务中排除,最终确定了最可疑的人选后,他偷偷调换了自己与内鬼的任务名额。

 

A以下的任务更适合给军校刚毕业的新人做练手,内鬼借着新手任务保护色,利用精神体疏导催眠自己哨兵搭档,在不同的任务场,长期与深渊进行情报交换。

一旦发现了内鬼的对接方法,后续的抓捕就顺理成章。但深渊从来是狡猾的,他们发现那维莱特锁定了内鬼后,反而利用内鬼反向透露信息,给那维莱特作饵,一步步引导那维莱特进入陷阱。

当那维莱特进入B级任务场的瞬间,便是进入了深渊针对那维莱特,这位枫丹最优秀的向导,而策划的牢笼。

抓住那维莱特的弱点,折磨污染他的精神体,切断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但深渊低估了那维莱特精神力的强大,在被折磨得精神力跌破安全线后,那维莱特顶着深渊为他注入的限制向导精神体的药物,硬是把自己的精神体送出陷阱,向队内通报了信息。

 

接到爱人血淋淋的战报的那一刻,莱欧斯利如同终于被允许开刃饮血的锋利宝剑,深渊的牢笼被狂怒的骑士瞬间摧毁,被禁锢的王子等来了他的救赎。

 

这次行动切断了深渊从内部获取情报的一切可能性,在任务场折磨那维莱特的是深渊的领导头目之一,那维莱特养伤期间,内鬼与深渊头目在审讯室内被白露廷的小美露莘们好好“照顾”了一番,交代得七七八八。

 

而莱欧斯利看着病床上笑着说自己没关系的人,又看向手中医生的诊断书:

[精神损伤A级,身体损伤A级,建议离开前线,建议在后方支援部队静养,禁止任何剧烈运动,禁止频繁使用精神体疏导技能……]

 

那维莱特谨遵医嘱,出院后辞去了白露廷队长的职务,被早就看上他业务能力的芙宁娜拐走去做了审判长。

然后又被莱欧斯利以“病人需要人照顾”为理由,接到了对方家里,莫名开启了同居生活。

感觉什么都对,但是又有哪里不对的那维莱特:?

 

【07】

少了那维莱特的白露廷,让人们都打不起精神。

新任队长莱欧斯利坐在那维莱特曾工作了多年的办公室内,看着桌上爱人近乎用生命换来的深渊情报,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杀意。

深渊用鲜血染红了野兽心间的月光,把野兽彻底唤醒。

 

而莱欧斯利的家里多了那维莱特后,生活的气息倒是逐渐浓厚了起来。

那维莱特对审判长的新身份适应得不错,莱欧斯利有时出任务结束回家,能看到散着头发穿着居家服的那维莱特坐在客厅整理文书。

 

“回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玄关做什么?”

自从那维莱特退居后方以来,莱欧斯利回家总是会先冲到自己身旁,给自己一个吻,然后去洗澡换上居家服,把自己圈在怀里,两个人互相分享些趣事。

但今天的莱欧斯利有些反常,这就是两人同居近一年来,第一次回家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听到那维莱特说话,莱欧斯利回过神,大步走到爱人身边,然后拿起旁边的毯子,把那维莱特围了个严实,“那维,到雨季了,你身上旧伤这几天要注意。”

莱欧斯利一边把“粽子”版那维莱特拥在怀里,一边一点一点用手指梳开怀中人因为靠在沙发上有些打结的长发,“今天是不是喝了好几杯咖啡?芙宁娜也不看着你点?”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莱欧斯利”

 

听到那维莱特询问,莱欧斯利停下手中动作,慢慢蹲下身,与团坐在沙发上的那维莱特平视,然后带着侵略意味,吻了上去。

两个人交往这么多年,莱欧斯利对那维莱特的渴望始终不减反增,亲吻中他捞起爱人修长的腿缠绕在自己的腰上。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妥协地放下手里的文书,凑到莱欧斯利耳边说,“回卧室,我不想在沙发上。”

 

凌晨3点,莱欧斯利站在床边,卧室没有开灯,那维莱特裹在被子里睡得很沉,莱欧斯利却一扫旖旎痕迹,穿着作战制服,深深看了一眼恋人,俯身吻了那维莱特侧睡而放在枕上的指尖。

与爱人告别,然后奔赴战场。

 

【08】

两天前,深渊的最终基地被锁定。

没人为这个好消息而欢呼,基地所在的地方是污染区的十几倍,没有哨兵能撑过基地的大门,也没有向导能为受到这么深的污染的哨兵做精神梳理。

如果那维莱特大人没出事的话,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但每个人都清楚,他们唯一的可能已经在一年前被深渊残忍折损了。

 

但莱欧斯利知道,摧毁深渊的希望是存在的。这一年里,没有那维莱特为自己梳理精神体,莱欧斯利出任务时,时常会在精神力崩溃的边缘徘徊。也正因如此,莱欧斯利发现自己作为枫丹最强哨兵,或许真的不只是担个名头。因为他在精神体崩溃后,不光没有像其他哨兵一样陷入癫狂,反而精神稳定,其他各项作战能力如同人类死亡之前回光返照一般,会大幅提升。

 

这足以让他成为深入敌营,成为彻底捣毁深渊老巢的利刃。

 

凌晨3点45分,莱欧斯利站在深渊基地污染重灾区入口旁的阴影处。

凌晨3点47分,进攻发起。

凌晨3点52分,莱欧斯利精神值跌破边缘线。

凌晨4点01分,莱欧斯利突破敌人封锁线,冲向基地控制中枢。

凌晨4点09分,精神体里奥失去作战能力。

凌晨4点11分,里奥反向突破敌人封锁,向莱欧斯利家飞驰,他知道有人可以救自己的主人。

凌晨4点27分,深渊基地血流成河,唯一有呼吸的莱欧斯利躺在地板的血泊中,眼皮越来越沉。

 

“队长!”是队友在喊他吗?

“队长!!”好吵,想睡了。

“莱欧斯利”一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声音响起,莱欧斯利想对这个人说,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但他没有开口的力气,生命的温度飞速从他身上流走。

“莱欧斯利,如果你敢就这么睡过去,我一定,一定,把里奥身上的毛剃光,然后给他挂着牌子,告诉大家,这是白露廷队长莱欧斯利的精神体。”

蹲坐在旁边本来没有精神的里奥:嗷呜?

 

四天后,莱欧斯利醒来时,枫丹正在下雨。

他活动了下身体,一阵剧痛从肩膀冲向腹部,又冲到双腿。

 

终于在爱人的吻中回忆起昏迷前都发生了什么后,莱欧斯利突然发力抱住那维莱特,不顾伤口裂开,着急问道,

“你给我做精神疏导了是不是?我记得我听到了你声音,里奥居然带你去污染区,你不光去了,还做精神疏导?你……”

 

审判长决定用另一个吻堵住刚一醒就开始“兴师问罪”的年轻爱人的嘴。

 

想要达成一件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所幸,代价很巨大,但他们都能承受,剩下的创伤就交给时间去恢复吧。

 

【09】

白露廷内,听说队长醒了,松了口气的小美露莘看着需要队长签字的表格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去队长家让他签字,因为真的不能再拖了。

至于队长和前队长在家吻得难舍难分,根本顾不上给她开门,那就是另一个故事啦。

 


 


 

 



双木非林

【刃景】玫瑰青梅红茶汤

两只互相舔伤口的猫猫,主演是神策府现任组和星核猎手



气温骤降,仙舟尽职尽责工作千年的天气系统很完善地模拟出了秋冬气候,与其余星球景观树大多四季常青不同,罗浮就爱那口落木萧萧西风落叶,虽然维护成本偏高,但他们有钱。

一叶知秋从前是某任将军的习惯,如今他徒弟也看着梢上那片枯黄的要掉不掉的叶,想着把将军打包过去时正值盛夏,第一次造反业务不熟,只搜刮了衣柜里的轻便衣物,也不知道猎手基地降温了吗,景元冬天常穿的毛绒大氅还在衣柜里,魔阴后想来身体变差了,要早早穿冬衣御寒。

这次他回来一定打包带上,但带多了将军宅子衣柜便空了,要多添置几件方便他回来住,青镞姐以前给将军置办行头得多,让她再联系广...

两只互相舔伤口的猫猫,主演是神策府现任组和星核猎手



气温骤降,仙舟尽职尽责工作千年的天气系统很完善地模拟出了秋冬气候,与其余星球景观树大多四季常青不同,罗浮就爱那口落木萧萧西风落叶,虽然维护成本偏高,但他们有钱。

一叶知秋从前是某任将军的习惯,如今他徒弟也看着梢上那片枯黄的要掉不掉的叶,想着把将军打包过去时正值盛夏,第一次造反业务不熟,只搜刮了衣柜里的轻便衣物,也不知道猎手基地降温了吗,景元冬天常穿的毛绒大氅还在衣柜里,魔阴后想来身体变差了,要早早穿冬衣御寒。

这次他回来一定打包带上,但带多了将军宅子衣柜便空了,要多添置几件方便他回来住,青镞姐以前给将军置办行头得多,让她再联系广云袖做几件冬天成衣。

正想着,一个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怎么景元要回来了还一副怊怅若失的样子?”符玄准时准点踏进神策府,看见彦卿望着窗外银杏树出神,不用算卦也知道能让剑首流露出这副神情的人是谁。

“可能是近乡情怯吧。”彦卿坦然承认了,“平时努力不去想将军在外面受委屈,但若当真见了他,亲眼看见人苍白消瘦的又不知怎么办才好,这些话不能当着人说,仙舟治疗魔阴还算术业专攻,不知道把他送去猎手基地......”

噢,所以你来神策府寻求同担安慰,然而本座最看不惯的就是景元你不知道吗。

符玄继任将军后行事作风愈发麻利,她看彦卿的样子心烦意乱地摆摆手:“本将军每日清晨睁眼便替他算上一卦,卦相好得很——景元又不挑,从军三百年什么恶劣环境都待过,别自作多情瞎操心。”

“你我皆知仙舟容不下魔阴身,彦卿,切莫优柔寡断。”

“我知道,正是将军不挑,什么都凑合着过,那最后会过成什么样子。”彦卿越说越忧虑,全然没有当着符将军的面喊另一个人将军的自觉,“星核猎手又不像策士姐姐会照顾人,我一闭眼,就是将军那天脸色惨白的样子,都瘦得不成样子了。”

——此言差矣,符玄刚想说人家本来也没胖过,但同担存在的意义就在这里,她本来还在嫌弃彦卿矫情,真看着彦卿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被带动情绪,想起记忆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似乎真的骨瘦形销了起来。

“他是被伺候惯了的,虽然他自己不觉得。”符玄看着庭院里的金灿灿的银杏树,也叹了口气,想起记忆里那些私事上不甚靠谱的上司,“从前换季买衣服有青镞操心,不然过年都能穿那制服出场;虽然尽力体恤民情,但大多数时候都公务缠身被神策府保护得密不透风,他连月饼都爱吃五仁的——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五仁有多难吃。”

“那星核猎手。”符玄摸了摸自己的法眼,“若不是卦卦都指向那是破局眼,本座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景元送去,那刃本就是仙舟重犯记恨着他,然而卦象......罢了,诡异得很。”

她撇了眼比她坐下还高的一堆公务,给自己的浓茶里狠狠加了三包方糖,每天要处理的卷宗都像小山一般高,上班就像打仗一样,总归是抽不出时间迎接前将军的,多想无益。

她把立神策府睹物思人的小孩打发走,虽然彦卿也不是小家伙了:“该上值了,巡逻去吧,他回来了自会通知你。”

“是。”


这边骨瘦形销苍白病弱的某前将军正抱着个浮羊奶瓶子献殷勤。

“你喝。”

旁边神色冷峻的黑发男人偏过头,冷冰冰的:“自己抱着。”

景元期期艾艾地又凑过去一点:“我不想自己拿......”

“你不是冷吗。”刃用空的那只手试了一下奶瓶温度,微微发烫刚刚好,仙舟浮羊奶的包装很独特,能保温不短时间,景元刚到罗浮就说冷,买了热饮又不乐意抱。

景元叹口气,拧开瓶盖吨吨吨往往喉咙里倒,豪爽地干掉一整瓶,丢进垃圾桶,又把细长的手指舒舒服服地蜷缩进斗篷外套,再也不伸出来。

“怎么懒成这样。”刃忍了忍,没忍住——这人是嫌抱着麻烦,他啧了一声,刚才试羊奶的手又顺着斗篷底进去抓景元的手,两只冰冰凉凉的手碰到一起。

景元和记忆里的小暖炉不太一样了。

刃的体温也低,和当年炙热滚烫的打铁匠也不一样了,他俩以前互相嫌对方热睡一张床上都吵个不停,刃沉默了一秒,将景元的五指包拢在掌心。

哪怕体温再低,这样捂一会儿也会暖和起来,虽然猎手身上的温度较羊奶称不上舒服,景元却一下子就安分了,也不说冷不冷了,笑眯眯地被刃捂着手,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

就像他说冷就是为了蹭这一下。

仙舟降温得厉害,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早青石板路都湿漉漉的泛着水汽,刃费了好大劲把赖床的景元拖起来,刚过完节,今早支早点铺的摊子也稀稀落落,到处摆着降价打折的月饼卖,这些小甜饼中秋一过便身价骤跌。

“可惜回来晚了,没赶上月饼节。”景元被刃牵着,话一如既往挺多,他看着处理月饼的都能聊起来,“近几年给神策府的月饼都是软糯的冰皮奶陷,是很好吃啦......但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还是五仁更有一番滋味,层次分明,原汁原味。”

刃沉默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和刃逛街跟唱单口相声似的,景元没领会到刃眼神的深意,还在叭叭叭:“每年市面上剩的月饼会被心思活络的商人出口到友邦星球,会溢价至少一倍,罗浮轻工业的过剩产能......”

“一块五仁月饼。”

刃没理景元东拉西扯的闲聊,他站立在小摊面前,对小贩指了指角落里那堆积灰的月饼。

这个口味确实不受待见,玩玉兆的摊主稀奇地想抬头看谁口味这么复古,然后和一个眉眼弯弯的白发身影对上眼。

“将——!!!”他刺破天际的尖叫在刃缓缓拔出支离剑的那刻戛然而止,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鹅,而后迅速对着刃猩红的眼睛展现了罗浮优秀的基础教育,“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谢谢,行路难——今早这石板路是怪滑的。”景元在旁边乐得不行,有点促狭地对小贩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噤声,带刃走到小桌子边坐下。

摊主二话不说找了压箱底的五仁月饼端上来,还有热气腾腾的藕鸣糕貘馍卷,倒热茶的时候一直观察景元——显然很想和他说说话,问将军卸任后去哪里啦玩得开心吗,不过旁边的刃看起来很凶,最后逃也似的躲回小店。

“你吓到别人了。”景元端起茶喝两口,月饼是要配茶吃的,不过这是淡到几乎没有味道的荞麦茶,他不嫌弃,但做出了地道仙舟人的点评,“五仁配玫瑰青梅红茶汤好吃,酥油和麦芽糖的点心和酸甜解腻的花茶刚好。”

喝完热茶很娴熟地捡了块小月饼,以地道仙舟人的姿态咬.....然后没咬动。

未能击破敌方装甲,景元淡定地把月饼拿出来,看着上面浅浅的牙印,不信邪似的转了一圈,对着另一个方向严肃地埋头开造。

刃托腮在旁边看他,看他咬了半天咬破了一个角,看起来馅不太好吃,景元舔了舔唇,找茶喝了一口。

终于意识到这人在看他笑话,景元戳了戳这块板砖:“第二次丰饶战争打得太突然,第一批上战场的吃的第一次丰饶战争时的库存军粮,保质期一千年的牛肉干罐头,能送走大部分长生种,口感和木乃伊差不多。”

“如何?”

“不如月饼。”景元缓缓抽出了石火梦身。

“别把牙崩了。”刃拿起油纸包装把月饼重新装起来,把貘馍卷摆到他面前,“刚烤制完的酥油月饼壳面皮会很硬,放几天回油就软了。”

“馅也不好吃......”

景元小声抱怨了一句,他一旦开吃不说话,两个人间就会完全沉默下来,于是吃貘馍卷的间隙他费劲抽空问了一句,“你是完全不想理我吗?可以再说几句吗?”

“你以前也是这样。”被抱怨到了脸上,刃终于开了金口,“因为我来自朱明,出门吃饭就会像导游一样介绍个不停,你是有多喜欢罗浮?”

景元被柔软的貘馍卷填满腮帮子,觉得刃脑回路真不一般,虽然他确实很喜欢罗浮,但为什么结论不能是小景元很喜欢应星哥呢?

“市面上的五仁一直很难吃。”刃对景元有种诡异的有求必应,他讲话带着工匠特有的干巴,声音也发涩,比不上景元张口就来的东西轻松有趣,“节省成本五仁替换成花生瓜子和冬瓜,青红丝改成橘子皮和萝卜丝。轻工业产物强调保质期和便运输,会压缩水分延长烤制时间,而馅料又是蜜饯果仁,五仁便成了是最干最硬的月饼。”

景元捏着半个貘馍卷,眼睛微微睁大:“为什么你——?”

“因为流水线是我设计的,似乎铺设开了,以及你吃的五仁月饼也是我做的。”刃平静地说,“你的版本是杏仁橄榄桃仁芝麻核桃,还要加叉烧和肉脯,青红丝是玫瑰和青梅,因为是配料,剩下的食材会做成玫瑰青梅红茶汤。”

景元:“......哎呀。”

这久违的感觉。

长生种的脑容量并没有比短生种扩容多少,幼时的事早早被后来的战争兵法策略政务挤占到了小角落,景元总算想起应星是怎么以短生种身份毫不突兀地混进云五的,他装逼水平丝毫不比其他人差,当初也是用这样平淡冷静的语气讲他们每个人的兵器都是废铁渣,气得人上蹿下跳又从工造司丢垃圾一样丢把神兵出来。

不然怎么说技术宅改变世界,龙尊开海是帅一时的,但是应星走几百年了罗浮都还在受他荼毒,往小了说,罗浮某干了几百年的将军每张证件照都得带着他设计涂装的石火梦身拍,往大了说,他设计五仁压缩水分烤一小时,大家就一起啃一千年板砖。

月饼这事,景元自己都没印象,他盯着面前的板砖:“百冶的业务这么广吗。”

“接的私单补贴用。”

他又不是罗浮有祖传家业的龙尊和景元少爷,申请锻造材料还常常被推三阻四踢皮球,不如自己买,刃对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但应星骄傲的资本还留在记忆里,除却冶炼神兵,他出手的设计稿皮实耐造兼具科学和神学,十分受追捧,月饼烤干延长保质期都能兼顾到,少少两万钱,买回家中用三五八百年,一稿传三代,人走稿还在。

景元点点头,歪头巧笑倩兮:“我是说,给我做月饼的业务。”

“烤多了浪费。”刃对着景元那张不仅漂亮今天还有狐狸耳朵的脸,十分耐心又不解风情地给他解释,“200克面粉和150克糖浆加上坚果能做13个75克的月饼,我一般吃三个所以十个都是你的,青红丝是配料会剩不少所以你还能喝一个月玫瑰青梅茶。”

景元:“......”

也不想搞明白他记忆都稀碎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能对数字如此敏感,但是把建木扬了你站上去得了。

刃不知道景元在想什么,自觉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继续面无表情地等人吃饭。景元在埋头咬咯吱咯吱叫的藕鸣糕,这人已经喝了一杯浮羊奶吃了貘馍卷,早餐垫肚子的分量应该差不多了,小摊铺的糕点面团发得不够暄软,应该吃完藕鸣糕就会停下

......



巡逻的彦卿就是这样发现他师傅的,说来也巧,这条小巷只有当地居民和巡逻云骑会走,正好今日他负责这一块。

景元那头白毛辨识度很高,但彦卿看了好几眼都没敢认,可能先有了一个单薄如纸摇摇欲坠的预设,也有可能那身衣服不像景元会穿的,更有可能他们罗浮将军肯定不会被莫名其妙的男人握住手,还举着点心像在问另一个人要不要吃。

他穿着白绒绒的滚边小斗篷——特别喜庆的款式,有带狐狸耳朵的大帽子和轻盈宽大的下摆,系带上垂着毛球,丰盈柔软的绒毛簇着斗篷边,光看看就知道有多舒服。

比起仙舟给景元安排的恨不得衣领袂角都绣满花纹图案的华美服饰不同,这件更简洁跳脱很多,属于改良仙舟款——制式不够稳重,青镞考量周全不会买,景元自己也凑合有啥穿啥。

这种凑合也体现到了头发上,景元自己捆时抓一半头发束上就自觉能出门了,全然不在意顶着多少乱翘的呆毛。

这个人的头发,束得还挺认真的......

彦卿的角度能看个背影,厚刘海被编成小麻花束进后面的发束,单边麻花的基础上编头发的人有一点自己的心机,挑了一束长度恰好的头发出来翘在发绳上,白发红绳高马尾相得益彰,在保留了景元设定的基础上精致得突飞猛进。

彦卿倒吸一口凉气,还是不敢认,这小麻花,这小呆毛,这小斗篷,这被牵着手的娇惯劲,景元不兴这个,怕不是有人按神策将军在出cos。

符玄的消息却发来了,说景元到了,你下值去他私宅。

彦卿:我好像看见将军了,但没敢认

符玄:看见他病歪歪的样子难受了?

消息回这么快,你就不心疼吗,符将军难得有心不在焉一边工作一边玩玉兆的时候。

彦卿:真的是他,旁边那个是星核猎手......状态还挺好的,似乎圆润了一点。

这个结论很惊悚——特别是刚才他和符玄还贷款心疼了一番景元在外地吃不香睡不好没人照顾跟小可怜似的,没想到人家容光焕发、皮肤雪白、白里透红,甚至摆脱了在罗浮挂着过劳死的病损debuff。

打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彦卿狠狠咬上了牙,也不是说盼着将军不好,但这种微妙的心态就在于,景元才送出去多久,几个月就养圆了,显得罗浮八百年很没用。

符玄:???谁状态好?猫在罗浮有人照顾,出门在外难道还有野人照顾不成,你拍个照来

彦卿颤颤巍巍地举起玉兆,对着那边咔地一张——


背对他们的景元一只手放桌下被人拢着,另一只手没轻没重地举着块糕点往人嘴边递,深色长发的男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张嘴勉强咬了一口,目光却越过景元的肩头,金红眸子冰冷地看着彦卿方向。




Tbc




给人搭衣服梳头发投喂浮羊奶貘馍卷还会暖手但十分不解风情的知名建木刃酱和他前神策将军现主要是好看的老婆

怎么踏马还没有见到神策府组我这要命的进度\(`Δ’)/ 我想写前百冶怎么对彦卿的剑指指点点还有揭露将军紫砂被打屁股!

私设有点太多了,魔阴身后啥啥都不记得但还记得200g面粉一锅能烤13个月饼要给猫吃10个的刃哥,猫好像太娇了但是我一直ooc没有停下过(缓缓跪下)

大人们我想要评论不想要屁屁(滑跪叼花)

jingemin

【丹穹】听说了吗?新来的龙尊是个吃软饭的

和群友口嗨的脑洞,私设已交往,时间线在大战幻胧后

——————

经过在鳞渊境的一场大战,众人终于是阻止了幻胧的阴谋,幻胧的肉身被毁,短时间内无法作乱,但景元却因为在和幻胧作战中被注入了大量毁灭的力量,身受重伤,不得不卸下职务在丹鼎司养伤。

索幸景元在之前就提前通知了符玄,如果出事,就由她暂时代理将军的职务,仙舟还不算群龙无首,但……


管理仙舟的不止将军,还有持明的龙尊。

白露尚年幼,无法处理族中的事务,以往的事务都是由景元代为处理,或者由龙师议会处理,眼下景元养伤无法处理公务,龙师也各各心怀鬼胎,之前有景元盯着,所以还算安分,如今景元重伤养病,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于是,...

和群友口嗨的脑洞,私设已交往,时间线在大战幻胧后

——————

经过在鳞渊境的一场大战,众人终于是阻止了幻胧的阴谋,幻胧的肉身被毁,短时间内无法作乱,但景元却因为在和幻胧作战中被注入了大量毁灭的力量,身受重伤,不得不卸下职务在丹鼎司养伤。

索幸景元在之前就提前通知了符玄,如果出事,就由她暂时代理将军的职务,仙舟还不算群龙无首,但……


管理仙舟的不止将军,还有持明的龙尊。

白露尚年幼,无法处理族中的事务,以往的事务都是由景元代为处理,或者由龙师议会处理,眼下景元养伤无法处理公务,龙师也各各心怀鬼胎,之前有景元盯着,所以还算安分,如今景元重伤养病,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于是,作为前任龙尊丹枫转世的丹恒便顺理成章的被推了出来,被景元要求重新接管龙尊的事务,美其名曰,帮他看着龙师的动静。

“恕我拒绝!”

面对景元的请求,丹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前世的身份已经给了他太多压力,他自然不想再和龙尊这一身份有半分粘连。

奈何景元死缠烂打,又是说饮月之乱以后,他帮着处理持明的事务,一人干两人的活怎么怎么累,又是说龙师怎么怎么坏,放任不管会怎么怎么样,还说起白露怎么怎么可怜,想乘此机会让她能出去玩什么的。

总之,丹恒最后还是答应了暂时担任龙尊的要求,已经和丹恒确认关系的穹,由于不放心,便主动请缨和丹恒一同前往,丹恒并未拒绝。

毕竟虽然有前世的记忆,但丹恒并未处理过事务,况且龙师各各心怀鬼胎,有一个熟人陪在身边,总归比自己一个人待在安心些,更何况……


他可不舍得和刚刚确认了关系的恋人分开。


作为丹枫的转世,龙师们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丹恒早就猜到龙师们会故意为难他,但没猜到会这么快。

刚接任龙尊第一天,龙师们就借着早上议会的机会,对着丹恒阴阳怪气起来。

先是讥讽他还知道要回来,说他逃了这么多年,和个丧家犬一样四处流窜,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是龙尊了。

又是说起他离开这些年他们这些龙师怎么怎么样,持明族因为他怎么怎么不受待见。

后面又翻起了饮月之乱的旧账,说他当年造的那头孽物怎么在鳞渊境大肆破坏,持明卵碎了多少个,又翻出当年的文书,说持明因此死了多少个护珠人,罗浮死了多少云骑,多少丹鼎司的医士。

到最后龙师索性也不找理由了,直接就对着丹恒骂了起来,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句话。

说他有罪,是罗浮的千古罪人

说他让持明一族蒙羞,要被钉在持明族的耻辱柱上。


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对于龙师的辱骂,丹恒并不在意,早在刚蜕生不久,丹恒就因为前世的罪孽被关押进了幽囚狱,被铁锁悬在牢狱之中,在那不见阳光的地方一直被关押到成年,只能和记载了他前世罪行的书籍为伴,被放逐后,又因为丹枫转世的身份受尽了仙舟人的冷眼和谩骂,丹恒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但龙师的话实在是难听,饶是丹恒再怎么不介意,但人心到底是肉长的,无缘无故被人这么辱骂,心里到底会觉得不好受,一股酸涩和委屈涌上心头,但丹恒也知道,龙师这么做无非是想赶他走,好让他们趁此机会攫取更多权力,便也不说话,耐着性子一直听着。

于是,连丹恒自己都没注意到,几滴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而这一幕,刚巧就被穹注意到了。


站在里屋旁听了许久的穹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

这能忍?这TM能忍?

他家男朋友被龙师欺负哭了这TM能忍?

他要是能忍他TM就不是男的。


于是,忍无可忍的穹当即冲了出去,在丹恒惊讶的目光中,怒气冲冲的就和堂下的龙师吵了起来。

只见穹一人舌战龙师两百人,理据力争,和龙师唇枪舌尖,龙师们也不甘示弱,和穹针锋相对,两方互有胜负,随后,穹从身上拿出龙师和药王秘传串通一气的信件,甩在为首的龙师脸上,龙师们见和药王秘传通敌的事情败露,顿时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穹立刻乘胜追击,怒斥龙师受仙舟庇佑多年,从未把自己当做仙舟的一份子,自认高人一等,为了一己私利串通外敌,损害仙舟的利益,给仙舟带来了无数的伤害,他们才应该是在给持明一族蒙羞,才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最后还扬言要把他们的罪行上报十王司,把他们通通大批入定。

最后,原本龙师和龙尊的议会演变成了穹对龙师单方面的怒骂,原本盛气凌人的龙师们被穹骂的大气不敢出,颤颤巍巍的跪爬在地上,生怕这位小爷真把事情捅到十王司去。

丹恒看着穹满脸不可置信,丹恒的人映像里,穹一直是为人仗义有热心,偶尔还会说出语出惊人的话,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发过脾气过。

穹因为愤怒脸色气的通红,担心穹气坏身体的丹恒走到他身后,用手轻拍着后背安抚,而这时,放心不下来看丹恒的景元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众的龙师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被憋红了脸的穹像训儿子一样训着,丹恒站在他背后,一手抚着他的背,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擦的泪花,俨然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景元:起猛了,看见老朋友变成受气小媳妇了


察觉气氛不对的景元赶忙又悄悄退了出去。

穹越骂越生气,最后手猛地砸向一旁的柱子,怒喝了一声:“滚!”

跪在地上的龙师们当即像鞋底抹了油一样,纷纷朝门外冲去,恨不得自己再多长几双腿,第一天的早会就这么结束了。


虽然龙师们有意封锁消息,但作为罗浮最强情报中心的街头大妈表示,就没有她们打听不到的事,于是持明龙师被一个外化民大骂了一通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在仙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大伙都对那个大骂了龙师的外化民充满了好奇,在得知了那人是丹恒的恋人之后,整个仙舟都炸开了,流言蜚语迅速在仙舟传播开来。


处理完持明事务的丹恒刚准备和穹来金人巷逛逛,便听到了几个大妈在那议论

“诶你听说了吗,新来的龙尊大人是个吃软饭的。”

“啊对对,我也听说了,那龙尊夫人可真是个狠人啊,龙师被他训得和孙子一样。”

“是啊,我听别人说啊,那天龙尊夫人本来在旁听,结果龙尊大人不知怎么被龙师骂哭了,夫人当即就坐不住了,立马就冲出来和龙师对骂起来,你是没看到啊,咱们龙尊大人那是哭的眼泪直流的,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莫名其妙变成吃软饭的丹恒表示:啊?什么情况,他怎么就成吃软饭的了?

而一旁的罪魁祸首穹早就笑岔气了过去,拍着丹恒的肩膀调侃道:

“没想到啊,丹恒老师,你还有这一面。”

丹恒当即拉着穹逃也似地离开了金人巷,生怕再多呆下去,被人给认出来。


在被穹训了一顿后,龙师们的态度也收敛了不少,也不敢再翻旧账为难丹恒,但毕竟咽不下这口气,又开始在公文上为难丹恒,先是用一串敬语说一堆客套话,再假意嘘寒问暖一番,问问丹恒的状况,然后有说一些有的没的,饶了大半天才开始说正事,说着说着又开始扯一些有的没的,这扯来扯去,一篇公文能上两万字,关键是你不仔细全看一遍还真不能知道他要说什么,用的文体还是文言文,突出的就是一个考验阅读理解能力。

丹恒也因为整理智库整理惯了,批阅公文的时候便下意识的要先给公文分个类,但要分类就免不了把公文都看一遍,于是,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公文整理完的丹恒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还一封公文都没处理呢。

从早上开始一直等到下午的穹见丹恒还没处理完公务,忍无可忍,一把抢过笔,表示,让他来。

只见穹在丹恒震惊的目光中,一手飞快的挥动着笔,一手飞快的翻阅起了公文,唰唰唰地就把面前堆得和山一样的公文迅速批好了,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丹恒之前也听说过穹帮助管理金人巷的事,知道穹很有管理天赋,但他没想到穹这么有天赋,丹恒随手拿起一本公文,发现不仅字迹娟秀,还写的有理有据,完全不像是三分钟胡乱写完的样子,当真是恐怖如斯。

笑死,穹是什么人,他可是之前卧底药王秘传的时候,能在五分钟内抄完五百遍千手慈怀药王真经的人,就这点公文,还不够他写的呢。

于是在哪之后,所有的公文全部被穹一个人揽了过去,丹恒本想自己也处理一些,但穹坚决表示,不用,让他来,毕竟那龙师写的公文当真又臭又长,穹可不想脏了丹恒的眼睛。

某一天,底下的侍女又来递送公文,丹恒下意识的要去接,结果穹看到后立马大吼一声:

“丹恒,你放着吧,我来!”

突然被吼了一声的丹恒立马像触电似的一样缩回了手,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穹


一旁看戏的侍女:哦~~~


于是,关于丹恒是个吃软饭的谣言在仙舟传的更厉害了。


又过了几天,孜孜不倦的大妈们终于打听到了那位龙尊夫人便是穹,消息一经,整个仙舟又一次炸了。

拜托,那可是穹诶!在罗浮谁不知道穹是拯救了仙舟的大英雄,景元将军的贵客,开拓豪侠传的原创作者,金人商会的首席商业顾问,金人巷真正的主人。

由于穹之前复兴金人巷的壮举,又担任了金人巷的宣传大使形象担当,穹现在在仙舟可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人气直奔罗浮top1,直接和第二名的景元拉开了一个单位的差距,无数的商铺想要请穹来做宣传,用停云的话来说,穹现在哪怕随便接个广告,片酬就能有几个亿。

如今又传出穹是龙尊夫人,仙舟人当场就轰动了,无数穹的女友粉为此心碎


凭什么?凭什么?

不是说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有的福气吗?

丹恒他凭什么?他上辈子不是罗浮罪人吗?凭什么?


而与此同时,一部同人作品横空出世


丹恒看着手里的书,脸上满是黑线,他本来是和穹还有景元一同出来逛街,偶然看见一堆人围在一个书摊旁,刚想上前询问,那群人见到他们后就立刻跑开了,丹恒走到书摊旁,拿起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

《转世成为废柴龙尊,霸道老婆轻点爱》

书中的他在转世之后便成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在仙舟受尽冷眼,却意外与穹一见钟情,变成了一个每天被龙师训得哭鼻子,然后哭哭滴滴去找老婆帮自己出气的软饭龙尊。

不是?

这谣言都没人来辟谣一下的吗?

他真的不是在吃软饭啊!

丹恒看向身旁早已笑的合不拢嘴的两人

麻了,毁灭吧,他累了。









菜啦

【丹穹】想成为Omega的我却成了Alpha?!恋爱大危机

双A预警 是双A!!!Alpha丹恒xAlpha穹 双向暗恋

接受不了的请赶快退出!!!

 这个题目我能笑一天


大概是没救了。

穹拿着分化报告单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不,我的恋爱是已经没救了。

说到底,认为自己会分化成omega什么的也太扯了。但是自己就是抱着一丝侥幸,不是Omega变成Beta也可以啊!可为什么!!!偏偏是Alpha!!!

三月七看着穹坐在床边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无奈一笑,不语。

看来今晚要多两个伤心的人了。


“所以......

双A预警 是双A!!!Alpha丹恒xAlpha穹 双向暗恋

接受不了的请赶快退出!!!

 这个题目我能笑一天

 



 



大概是没救了。

穹拿着分化报告单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不,我的恋爱是已经没救了。

说到底,认为自己会分化成omega什么的也太扯了。但是自己就是抱着一丝侥幸,不是Omega变成Beta也可以啊!可为什么!!!偏偏是Alpha!!!

三月七看着穹坐在床边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无奈一笑,不语。

看来今晚要多两个伤心的人了。

 

 

“所以你分化成了Alpha?这不是挺好的嘛!”三月七一拍穹的肩膀,“你看我、丹恒都是Alpha,以后的开拓之旅更加所向披靡!”

“……”不好,一点都不好!!!穹无声咆哮,我的尚未出世的恋爱胎死腹中了,我好想哭!!!

等等,好像真的有点想哭。

“你怎么了?”察觉到穹的情绪不太对,三月七立马跑去找娜塔莎。

 

“是易感期。”娜塔莎皱了皱眉,“我这里没有抑制剂了,先让他去房间里呆一会,我去联系希儿让她去拿。”

“啊?怎么会有人刚分化就易感期的啊?”三月瞪大了眼睛,“抑制剂的话丹恒身上倒是有,我刚给他发消息,他应该快从上层区回来了。”

丹恒……丹恒……

一听到这个名字,穹的心里就发苦。

分化成Alpha不是他的错,丹恒是Alpha也不是丹恒的错。可自己那颗怀春的心却无处安放。

眼看着房间里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三月七赶紧出去将房门关上。开玩笑,在一个易感期的Alpha面前呆着,只会让双方都更难受的好吗?

 

 

 

 

丹恒刚刚从雪原回来。上午的时候,他在雪原里发现了一种新奇的生物,便和另外两人分道扬镳了。

一不注意,就已经天色渐晚。

终于回到了城区,丹恒摸出在雪原里没有信号的手机。

您有10+条来自“三月”的新消息。

丹恒:?

简单思考排除掉三月七不是在无聊打发时间的可能性后,丹恒点开了消息。

三月11:21

我和穹去歌德宾馆吃饭啦,给你带一份吗?

三月 12:49

不回话我们就走啦,你自己去吃午饭!

 

三月 14:34

丹恒老师救急救急!穹他出事了!他浑身发热走不动道了这是怎么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月 14:37

[自动语音转文字]

哎呀我忘记你在雪原没信号了我先送穹去诊所了你看见消息赶紧过来!/发怒

看见穹出事了这几个字时,丹恒差点没握住手中的击云。

刚准备打字问情况,三月七就发来了消息。

三月 17:34

丹恒!穹没事了!娜塔莎说他是分化了,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丹恒 17:34

实在是消息过于冲击,丹恒没忍住发了个“?”回去。

穹……分化了?

丹恒有些难以置信。虽然穹表面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但实际上,在各种方面都是一张白纸。尤其是登上列车时,他还未分化出第二性别。随着几人逐渐熟悉,穹也快速地成长,自己也渐渐忘记了他还没分化这件事。

他会分化成什么呢?Alpha、Beta还是Omega?

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自己竟然不在他身边。丹恒有些懊恼地放好手机,快步走向下层区。

然后他就漏看了三月七的新消息。

[未读]三月 17:37

你身上还有Alpha抑制剂吧,穹他易感期,你赶紧下来吧。

 

 

 

 

“你来了啊。”娜塔莎坐在前台,正在整理病历。没等丹恒开口,娜塔莎就指了指里面的房间,“人在里面,进去的时候小心一些。”

“谢谢。”丹恒朝着她颔首,向里面走去。

还没有靠近,丹恒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空气里有着一丝青草味,淡淡地被掩盖在消毒水味下。本该是让人放松的味道,丹恒却感到排斥。

站在房门前,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会让他产生排斥,说明这是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而房间里的人,是穹。

丹恒突然没有勇气开门。

 

 

 

穹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三月七出去后,他就把自己缩在床脚,来抵御所谓的易感期。因为长期没有分化,对于这些生理知识他一向不在意。所以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身体的本能叫嚣着,渴望着标记,可他不能这么做。标记Omega?可他喜欢的是丹恒。标记丹恒?别开玩笑了,他也是个Alpha。

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丹恒。他现在还在雪原吗?还是已经回下层区了?

房间里只有自己的信息素,穹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发晕。说起来,丹恒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呢,自己在分化前基本闻不见信息素的味道。

牙也开始发痒,想要咬住什么东西。

丹恒……丹恒……

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丹恒的名字,却发现只会让自己更加无助。

好想见你……好想标记你……

危险的想法在脑中挥之不去,穹索性放任不管。反正想想也不会怎么样。

 

 

 

“咔嚓。”混沌之中,他听见门开的声音。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他想念之人的身影。

“穹……?”

丹恒被房间里的味道熏得无法呼吸,只能掩住口鼻。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三月七要叫他回来了。

眼前的人缩在床脚,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没有什么反应。

青草的味道过于浓郁,腺体已经发出了不适的信号。可丹恒没法就这样放着穹不管。遗憾、无措、心疼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丹恒只能强压下去,靠近穹。

“穹,先过来,我给你注射抑制剂……”

“……不行……别过来……”穹看着不断靠近的丹恒,用力地摇着头。“……我会,控制不住……”

“穹?”

没等丹恒反应过来,穹就一个暴起,将丹恒压在床上。尖齿靠近丹恒后颈的腺体,似乎马上就要咬下去,却被丹恒反手制住。“清醒一点,穹!”丹恒将穹双手举过头顶,半坐在他身上,防止这人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呜……”没能咬到腺体,还被人压制,再加上之前的负面情绪,穹忍不住开始呜咽。

饶是见多识广的丹恒老师,也开始茫然无措。

“穹,”他只能干巴巴开口,“我是Alpha,咬我的腺体也只会让你难受。”

可身下的人还是不听,一个劲地挣扎,力度越来越大。

想要注射抑制剂,就得先压制穹。可把穹压着他就没法拿抑制剂。

丹恒有些头大。原来爱翻垃圾桶的穹不是最难搞定的,现在的才是。无奈之下,丹恒只能用床单将穹先捆住。

还是叫娜塔莎来帮忙吧。这么想着,丹恒快步走到了门边。

可还是迟了一步,区区床单可困不住穹。察觉到危险逼近,丹恒再快也没快过易感期暴躁的Alpha。

被穹压在门板上时,丹恒才终于意识到事情大发了。这一次,穹没再犹豫,直接咬了上去。

松墨的香气散发出来,和青草味混在一起。

被Alpha标记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双方都是Alpha。身体在叫嚣着抗拒,也传递着兴奋。

穹被信息素冲击得松了口,清醒了一些,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

卧槽我干了什么我真的咬了丹恒?我不会被丹恒打死吧我把他咬了?!但是丹恒的信息素还挺好闻的就是闻着有点难受。

趁着穹愣神的空隙,丹恒转身将他扑在地上。

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暴躁又喜怒不定,也明白穹大概是刚分化成Alpha无法控制自己,可面对喜欢的人,哪怕明知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Alpha,他也没办法继续抱持冷静。

平日里清冷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丝侵略,他看着穹,冷冷开口:“和你说了,咬我的腺体只会难受,怎么还咬?”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不,是有一点难受来着……”穹不看丹恒,眼神躲闪。

“想标记的话,只咬是不够的。”他俯身慢慢靠近穹,“要像这样。”

后颈的腺体传来疼痛,穹瞪大了眼睛。不只是咬,穹能明显感觉到丹恒在向自己的腺体里注入信息素,松墨的味道越来越浓,在他体内和自己的信息素碰撞着,相互争锋。

这就是被Alpha标记的感觉吗?

穹想要反抗,却发现对方死死地压着自己,根本动不了。

“丹恒——!”

丹恒不为所动,依旧咬着穹的腺体不放。

好疼,不用想都知道破皮流血了。

信息素的味道太浓了,要窒息了。

穹抓住丹恒的头发,试图让他松口,可又怕弄疼他。

“我清醒了,你别……”

丹恒缓缓地抬头,看向穹。带着侵略和占有的眼神让穹有些发抖。

兴奋得发抖。虽然刚分化为Alpha,但是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遇见和自己一样强势的Alpha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强大的猎物才会勾起猎人的兴趣。

“说什么不要咬,你咬的比我还开心啊,丹恒老师。”穹环上丹恒的脖子,他可不认为丹恒刚刚真的是在教他。

“身体力行,你才会明白其中的利弊,”丹恒看了他一眼,“毕竟某人根本不认真对待杨叔的生理课。”

穹没再回话,伸手摸上了丹恒的红色眼影。

他原本害怕分化成Alpha后会慢慢失去对丹恒的喜欢,自己的暗恋也将随风而去,可面对着丹恒他才明白,无论分化成什么性别,他都已经无法逃离名为丹恒的牢笼。

“Alpha也可以吗?”他轻轻地问了句。

“和性别没有关系。”丹恒把头埋到穹的颈间,传出闷闷的声音。

“只要是你,我就没法放手。”

 

 

 

 

 

 

 

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歌德宾馆窗外的路灯。

穹抬起沉重的眼皮,花了几秒思考自己身在何处。腰上环着丹恒的手臂,腿上也缠着什么东西。后颈传来阵阵的疼痛,身上的不适控诉着他和丹恒昨夜的放/纵。

他动了动,身后的人也跟着挪动了几下。

睡眼惺忪的丹恒看着怀里的人,一时也没有转过弯。穹忍不住揉了揉他睡乱的头发,只觉得自己恋人睡醒的样子怎么这么迷人。

“穹……”

“怎么了,丹恒?”

丹恒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房间里的信息素已经不再浓郁,对信息素的排斥也少了许多。

“丹恒,我脖子疼……”穹摸了后颈,稍微碰一下就疼得龇牙。

估计丹恒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起来去上药吧。”丹恒也不敢随便碰,稍微起身拉起被子,下床去给穹捡衣服。

 

 

虽说两人互通了心意可喜可贺,但到底是两个Alpha,不知轻重的啃咬使得腺体周围一塌糊涂。

娜塔莎无语,娜塔莎凝噎,娜塔莎拿出医疗箱沉默地给两个人上药。于是当三月七终于从宾馆睡醒找来后,看到的就是穹和丹恒两个人脖子都包满了纱布的样子。还被娜塔莎恶趣味地打了蝴蝶结。

“你们这是什么?下层区新潮流?”三月七不解。

“不建议你尝试。”穹板着脸正色到。

“这么没有品味的东西,本姑娘才不尝试呢!话说穹你易感期没事了?”

穹看了丹恒一眼,又摸了摸脖子,“没事。打抑制剂了。”

丹恒有些心虚地躲开穹的目光。

三月七觉得这两人的行为处处透着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好了,今天不是还有地火的委托吗?赶紧走吧。”穹打了个哈哈,推着少女往前走。

“是喔,我都忘记了,快点走—”

看着三月七快步走开的样子,丹恒和穹对视一眼,并肩跟了上去。

翻飞的衣摆间,是两人交握的手。


浪漫土狗DC1314型

【丹穹】再说一万次我爱你

1w4,请注意阅读时间,请在“情人眼里出西施和傻瓜”的加持下观看全文。



summary:我们早已不约而同说过那么多次无声的我爱你,我们今后还会接着说很多次很多次我爱你。








首先让穹察觉不对劲的是腰间奇妙的触感和打在脖颈上一阵阵温热均匀的呼吸。


按理说他在睡醒时应该和普天之下所有赖床人一样,在智库的地铺里挣扎着抗拒大脑里来自崇高道德的“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谴责,像打滚撒泼的小兽一样在温暖的黑甜乡不情不愿地拱拱被窝,最后再让那双被三月夸赞过很多次的上镜的琥珀色双眸半睁不睁,自己缓慢直起上半身,边打哈欠边和旁边早已起床开始整理智库的丹恒嘟囔一声早安—......

1w4,请注意阅读时间,请在“情人眼里出西施和傻瓜”的加持下观看全文。



summary:我们早已不约而同说过那么多次无声的我爱你,我们今后还会接着说很多次很多次我爱你。








首先让穹察觉不对劲的是腰间奇妙的触感和打在脖颈上一阵阵温热均匀的呼吸。


按理说他在睡醒时应该和普天之下所有赖床人一样,在智库的地铺里挣扎着抗拒大脑里来自崇高道德的“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谴责,像打滚撒泼的小兽一样在温暖的黑甜乡不情不愿地拱拱被窝,最后再让那双被三月夸赞过很多次的上镜的琥珀色双眸半睁不睁,自己缓慢直起上半身,边打哈欠边和旁边早已起床开始整理智库的丹恒嘟囔一声早安——虽然最近因为某些穹本人不愿言说的古怪心思所以这项日常暂停——然后整理着装,吃完列车长精心准备好的早饭后去做委托,迎接美好的一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迷迷糊糊刚睁眼就是来自同居舍友的近距离美颜暴击。


穹自诩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虽然银河球棒侠并没意识到街上男女对他相貌的议论声和恋慕的目光似乎都被列车护卫悄悄挡下——见过的美人无论男女,不说恒河沙数,好歹也算常见常新。列车上有三月七娇俏灵动,姬子成熟优雅,瓦尔特老成持重可靠却又不乏年轻的激情,就连列车长帕姆也可称得上一句憨厚可爱;更遑论贝洛伯格和仙舟,每天上街走一圈那都叫一个治愈眼睛,教人连声感慨上天赐下多少钟灵毓秀来点染世界风景。


但穹觉得丹恒和他们都不一样,在他心中评定美的地域悄悄圈了一块特殊的地盘,把丹恒安放在里面。用黑塔女士后援协会成员的话说,那就是“美得有点太超过了”。


穹刚上车时目光扫了一圈后就重新降落到丹恒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促使他就此锁定了列车护卫作为今后的叨扰对象。


当时丹恒问起原因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因为丹恒很美。”


这个理由从穹嘴里溜出来时,他的目光正光明正大地驻在丹恒身上,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穹和丹恒外表年龄相仿,但穹身为新生之人尚有用不完的能量与好奇心,丹恒或许曾经有过的的锋利如刀的傲气和张扬早就被如鞘往事无声收敛。


眼睛如黑曜石般剔透,比万古不变的磐岩要稳重,比不知往何处去的浮云更加飘渺,像面无波无浪的镜子,明明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穹注视时窥不透丹恒的所思所想,只能它诚实地倒映出自己。丹恒眼上眼睫有些密,在脸上投下浅浅阴影,像毛笔一样,取了太阳燃烧时的深红描绘了左眼下那一抹眼影,又蘸了孕育丹恒之地的古水墨绘出一向寡淡的表情和五官。


此刻丹恒脸色却精彩得像是喝下了由催吐剂和你好剂混制而成的饮品,眼角下那一抹红如同被粗心孩童惊动的蝴蝶,振翅欲飞。


丹恒紧紧盯着穹的双眼,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穹虽是平时面无表情被公司员工锐评为“仿佛有人欠了他两百万信用点”的典例,但丹恒有自信他相当了解穹的情绪表露。


所以穹不知道,丹恒在只看到他沉淀着智库灯光的琥珀蜜色双眼看向他时如常柔软,满是信服与依赖却再无其他旖旎心思时,无奈承认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涌现的的酸涩与不甘,最终叹息说“你开心就好”作结。


穹又想起和彦卿对练完后在长乐天边吃边闲逛聊天。小护卫又是另一种美,一点浩然气和千里快哉风都巧妙凝于繁花剑海中,有如衔枝报春的燕雀般富有活力的同时又谦恭有礼,见谁都能一口一个“老师”,请求对方不吝赐教。


彦卿当时嘴里嚼着穹递过去的琼实鸟串,就算眉间都是刚刚讨教完的心满意足和被酸甜味觉冲击的扭曲,也忍不住一颗迫切想要吐槽的心。


“太卜大人若想要当上将军,首先得先把她那一说话就让人打瞌睡的毛病给改了。”


这话在理,穹想起和符玄几次或被动或主动的会面时对方直接让他领悟到什么叫做“仙舟文化博大精深,直教人敬而远之”后用力点点头称是。


但穹和彦卿都无法否认未来的将军大人腹笥深广,博览万卷,言之皆在理,尤其是那句“世间万物各有成法”。


丹恒也曾告诉穹,无论正确谬误,世间成法何其多。


他说比如生与死,得与失;又比如伦理纲常,日月更替,前世今生,真假相悖,旧友不再,新朋携手。


他说它们浸润人世间所有悲欢离合,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一律平等地降临众生命途。


穹看着丹恒蹙着忧思的眉头,顺从欲望伸手抚平。


“我不懂那么多成法或大道理,我的成法就是丹恒是很好很好的人,丹恒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他顶着丹恒几乎可以说得上错愕的视线理直气壮回答。


当时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情绪的人现在正躺在穹的正对面,一脸平静,显然做了个好梦。丹恒现在不是平时伪装的样貌,而是不久前和穹在鳞渊境里碰面时的本相。黑色长发肆无忌惮覆盖在穹的身上,像网住整个穹顶的捕梦网,小心地庇护着怀中之人。


穹上一秒脑子还在发懵顺带胡思乱想,下一秒腰间传来的收紧的冰冷触感让他视线下移,迎接自己的是丹恒的龙尾和双手一同将他紧紧嵌在自己怀抱里的场景。


等等,丹恒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长高了?


穹不可置信,虽说银河球棒侠好歹也有仙舟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本领,但此刻这种被兄弟背叛的感觉一时压过了他良好的表情管理能力,让他开始咬牙羡慕,想要挣扎离开丹恒怀抱再比较一下身高以挽尊。


结果下一秒穹克服腰部难掩的酸疼感勉强直起身时被子滑落,露出了身上的一片狼藉和齿印,迟来的嗅觉又带来了对空气中奇妙味道的感知。纵使后者穹从未涉足故而不明所以,但前者足以让他脑子里死去的那些从快递箱里翻出来的仙舟话本子的香艳辞藻开始攻击他,什么“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啊,什么“含嬭嗍舌,抬腰束膝”啊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等等,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穹确信昨天还是最可靠的挚友今天突然身高超过了他,甚至还和他滚上了同一床地铺。


这是可能发生的吗?


穹正在怀疑人生,思考着要不要叫醒丹恒以思考对策,又担心该如何向丹恒解释这一切,下一秒丹恒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顺从他心意也睁开了眼。


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丹恒的视线从穹同样不知所措怀疑人生的脸上移到遍布如盛开红梅的吻痕的身躯,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却又无处安放,最后他狼狈地低下头,盯着被褥整理情绪。穹看着绯红爬上了丹恒耳尖——或许他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就算是长发也遮不住本相的尖尖耳朵和那抹红。


穹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选择性遗忘自己苏醒时更胜一筹的窘况,险些出声嘲笑。丹恒此时眼不疾但手快,用被子包裹住穹将其按回地铺里。穹觉得此时的自己像升温的鸡蛋,被轻薄但坚固难摧的鸡蛋壳小心翼翼地包裹保护起来,又像畏手畏脚的寄居蟹,被重重壳子隔离在纯粹干净的角落。


“丹恒?”寄居蟹先生小心翼翼敲了敲他的保护壳。


“抱歉,穹。我……让我冷静清醒一下。”保护壳先生此时深呼吸再深呼吸,把过剩想象力造出来的旖旎画面通通打散后才接上下一句话,“总之,我们先各自收拾一下。”






等到换完衣服后他们面对面坐下,目光怎么都不敢和对方对上,一个说交给丹恒老师后视线游离天外放空灵魂,一个试图正常运转思考提出可能性。


“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我们的灵魂不在原本的时间线上,现在应该是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在丹恒和穹对了各自的记忆确认无误后,可靠人士丹恒老师如是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跟三月姬子杨叔他们商量吗?”穹托腮,手指一下一下打着脸蛋,软乎乎的脸颊肉从手指间逃出来,像布丁冻一样一弹一弹。


想咬一口。


丹恒此时正在看着穹的脸发怔,智库的灯光纺织金线纹在他的下睫上,随着穹眨眼的动作一动一动。眼睛像孩童们喜爱的被糖纸包裹住的橘子糖果,暖化承接所有目光。


“丹恒?”见他迟迟没反应,那双蜜色眼睛里波光流转,润湿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又开始变得干燥炽热的空气,也让从中看到一抹正在发怔的黑色的丹恒如梦初醒。


“…咳,不失为一种好选择。”丹恒举拳,欲盖弥彰似的清清嗓子。


丹恒搀扶穹起身,对视了一眼后两人一前一后佯装正常走出智库——如果忽略一个人险些同手同脚勉强靠另一人圈着腰部的手支撑全身,另一人面上一派风平浪静实则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放四肢的话。


“早上好,丹恒乘客,穹乘客,刚好是早饭时间了帕!”帕姆的两只胖手正托着茶壶和装满三明治吐司等各色美食的碟子要往桌上放,见到他们时明显露出了几分惊讶,“今天两位乘客难得同时准时出来吃早饭帕。”


穹完全没有多琢磨这句指向性极强的话,他看到三明治签子上来自三月七的粉蓝小花一如既往明晃晃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三明治上蜂蜜芥末酱自上而下流淌,在盘上以一个圆满的爱心终结,尽管穹认为这样美观有余,实用不足。思忖至此他又忍不住动了动鼻子,空气中一如既往弥漫着食物的甜香、红茶的醇厚甘美、以及咖啡——这个还是算了吧——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下一秒上桌吃饭以满足口腹之欲。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只有在糖分摄取充足的情况下才能正常运转脑子思考。穹回想起丹恒教育他时所说的又一种成法,边自我说服边点点头,偷偷摸摸将分泌出来的唾液咽回去。


丹恒此时不知又在低头考虑什么,在感知到衣角被轻轻拉动时抬头看到穹定定地望着他。穹不擅长用雕刻了一层又一层的精巧象牙球包裹自己的心思,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穹是那种能从他脸上把所有内心想法包括标点符号一个不剩地读完的类型。


此刻穹面无表情,却愣是叫丹恒看出了一副宛如刚刚落水被饲主给捞上来的小猫般可怜巴巴的神态,满眼都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直球渴望和“吃完早饭再议正事”的央求。


那还能怎么办,还能饿着人不成。


丹恒边点头说先吃早饭再议边抬手揉了揉那一头有些乱蓬蓬的灰发,不出所料换来糖纸包裹着的橘子糖果流淌的浓稠的汁水将他包裹。等到丹恒从那片甜蜜中缓慢抽离意识,自己已经在列车沙发上坐下,反射在晶状体上的是灰色小猫咬下一口馅料充足营养均衡的三明治后心满意足眯着眼的景象。穹不可抑制地嘴角上扬,不顾嘴边还沾染来自三明治的面包屑和草莓蛋糕的奶油就兴冲冲给丹恒递过来一份吐司,因为嘴巴如仓鼠鼓鼓所以用眼神示意丹恒一同进食。


真不让人省心。


丹恒一手接过盘子放下,另一手指了指嘴角,穹还没反应过来,双手拿着自己的那份吐司,双颊一鼓一鼓,疑惑着歪头看向他。丹恒索性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趁着穹还没反应过来果断伸手,在终于咀嚼完自己食物的仓鼠惊呼声中如愿以偿蹭过他柔软的脸颊,停留了一秒后便抹掉那些出现得不合时宜的面包屑和奶油。


“喂喂喂,大早上起来就看到你们两个大放闪光灯对本姑娘的眼睛可一点都不友好——等等,穹!你把蛋糕给我留点!”粉发少女上一秒打着哈欠带着将醒未醒的残梦走进车厢里,下一秒看到穹拿着蛋糕作势往嘴里送时就以堪比在雅利洛六号上逃跑时的速度飞奔过来接过蛋糕。她意识到自己又中了穹一贯的小伎俩后作势要掐他的腮帮子,不出所料被丹恒拦下,只能跺跺脚,气鼓鼓在穹身边落座,抱着冰冷世界中唯一温暖的甜品进食起来。


“丹恒,穹,你们两个就别逗小三月啦。”姬子带着一贯的笑容走了进来。瓦尔特紧随其后,推推眼镜附和姬子,并说年轻人要注意节制注意身体。


丹恒和穹对视一眼,穹率先挪开目光,看窗外看地板,看列车顶鲸鱼骨灯看桌上早餐,看三月姬子杨叔就是不看丹恒,丹恒明白这是“你上”的意思,便趁着其余两人也落座吃早饭时告知了他们关于可能发生时空转换的事情。


丹恒和穹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


“算算日子好像就是今天了吧。”姬子揶揄着看向丹恒和穹,接着又看向瓦尔特和三月七确认。


“应该就是今天没错。”瓦尔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记忆。


“哇,原来就是今天了吗帕!”帕姆抖了抖,看向穹时眼神不知为何带了种来自看着将出嫁的好大儿妈妈的依依不舍。


“诶,竟然就是今天吗?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啊……让我看看,嗯,没错,就是今天。”三月七掏出手机敲敲打打,不知是看了日程表还是笔记之类的东西点头声援后以一种奇妙的幽怨眼神看向穹和丹恒。


“阿七,你别这样,看着怪瘆人的。”


“呵呵。”穹看到三月七顿了顿,抬头闭眼咬牙清嗓,一副认真从脑子里扒拉出合适形容来唾弃背着她脱单的损友的样子,“如果你们也来经历一下白天还是一切如常的朋友晚上就目击到他们在智库前若无旁人卿卿我我黏黏腻腻直接亲上当面出柜的话,你们也会是我这种反应的。”


谁?什么?哪儿?我和丹恒当着三月的面干了啥?


或许是穹瞪得溜圆的眼中的错愕惊讶怀疑实在太明显,姬子出声声援三月七的说法,“小三月说的话是真的哦,那天晚上她的惊讶声大得检查列车的帕姆都听见了,我们也过去进行,嗯……按小三月的话说,四堂会审。最后你们告诉我们那个时候的你们来自未来。”姬子掩唇一笑,“我们当时也很惊讶,白天大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件事呢,只觉得你们之间比平时又更默契了一些。”


“不过第二天你们就回到原本的时间线上了,现在看来期限应该只有今天一天,放轻松。”瓦尔特看到穹乱飘的视线偶然间和丹恒的对上后像被火上浇油似的迅速移开,没忍住出言宽慰。


“今天你们趁着这个时间一如既往要干啥就干啥吧,反正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三月七抱着相机已经率先冲向列车门口,又想起什么转过身叮嘱,“看到什么好看的景色记得告诉我哦,拜拜!”


三月七用界域定锚逃离现场。


“我嘛,我就该去帮帕姆检查一下列车设备了。”


姬子起身离开。


“…咳,年轻人要加油。”


瓦尔特推推眼镜追随姬子的脚步离开。


“怎么啦,丹恒乘客,穹乘客,都站在原地发愣干什么帕?”帕姆不解,帕姆催促,“赶紧走啦,别耽误列车长清扫车厢。”


“走吧。”丹恒伸出一只手,穹自然而然也伸手回应。在感知到手指骨节无声收紧团住他的手时,在感知到那份来自丹恒的温暖如密密麻麻的网无声圈住自己时,穹突然意识到一件此前他未曾察觉的事。


——他和丹恒什么时候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了?





准确来说,这段关系的起因似乎正如早晨穹回忆的一般,全靠他本人先见色起意和睁眼时那么一点点小鸟情结(穹记得和三月七一起翻智库时看到的应该是这个说法),凭借着一股撕不下来的牛皮糖的劲儿愣是贴到了不爱近人只近智库的冷面小青龙身边。


辅助是两人各不相同却又奇妙契合的性格。丹恒喜静,不爱说话,理性聪明又靠谱;穹自己既喜动又喜静,可以全程一言不发装成冷面酷哥听三月絮絮叨叨,也可以频频金句语出惊人变身浣熊到处作乱,而丹恒则是那个无言帮他揽下一切的人。


发展是……好吧,穹自己都不确定他们究竟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一切客观事物发展都从小到大,聚沙成塔积土成山,水滴石穿积水成渊,若按照丹恒的说法,这也能算得上是一种成法。


可是他和丹恒之间关系的发展似乎完全没有所谓的成法。


等到穹终于意识到时,丹恒早已在他的生活里占据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位置。每一次穹吃到美食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发短信分享给丹恒;每一次穹去翻垃圾桶时丹恒都会拱卫左右;每一次穹有什么不理解的知识时他都会第一时间跑去询问丹恒。种种每一次堆加起来,构成了穹的生活中名为“丹恒”的常量。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嫌自己一到智库里就像小雀一样,叽叽喳喳问来问去片刻不停。


穹暗自腹诽。


后来登上罗浮时更不必说,按照三月的说法,自己就像是得了分离焦虑症,一不在正经场合就随时随地举起手机,试图打字发消息传图片给不在场的某人。


“这个某人就不用我说是谁了吧。”三月七的小高跟不满地撞撞地板,本人则对着明明是在难得的闲暇时光陪她出来逛街,却一直神游天外的穹叹了口气,“你也是,丹恒现在好好的呆在列车上,安安全全舒舒服服,反倒是咱要跑来跑去帮仙舟的忙,好容易才得空出来逛逛。丹恒和你都不小……等等,你说不准,但丹恒绝对够大。至少你们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你怎么就这么挂念他呢?”


自己当时怎么回答来着?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念丹恒啦?


应该是后者,在穹的记忆中,与丹恒在鳞渊境重逢后,趁着他和景元符玄交谈的闲暇,三月七悄悄跑来他附近和他咬耳朵,调笑他说你刚刚咋一句话都不吱啦,这不是你心心念念想着的丹恒老师吗?


虽然我现在也有点难以置信。三月七补上这句话,拍拍胸后长舒一口气,朝着丹恒的方向瞄一眼,确定他没往这边看后转回来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架势。


“丹恒老师竟然是持明族,好像还是龙尊,头上还长出来了角,还用着咱根本没有见过的力量战斗……穹,穹,你还好吗?是不舒服吗?”她看着穹蔫巴如被榨干的甘蔗和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伸手抓住他肩膀晃了晃。


三月七身为弓兵,手劲不容小觑,穹把险些被摇离躯体的脑袋拽回来后才恹恹地开了口。


“我其实啥也没想,只是单纯不想开口。”


“真的?”


“真的,帕姆告诉过我列车上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秘密,不要去追究。我没有想去追究丹恒的秘密,我也知道丹恒不说肯定是有他的顾虑。我只是在想,丹恒会不会就不回列车了,不过就算不回,我也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会有些难过而已。穹在心里补充。


“另外就是觉得丹恒好像变得更美了。”


美则美矣,但更加远离尘世了也是真。穹暗暗嘀咕。


比起那个自己尚有胆子仗着对方的纵容插科打诨满嘴跑火车的列车不动产丹恒,眼前这位持明龙尊更像是悬于天穹的明月,孤高清冷,飘渺游离,只将光辉一律平等洒向人世间,全然不顾被皓月之辉吸引之人如何自处。


穹当时看见突然出现在战局里的丹恒时手一抖,下盘不稳,差点连他亲爱的老朋友棒球棍都拿不稳。之后战斗时脑子里也全是仅凭一眼惊鸿便认出来的丹恒的身影,像被老旧的放映机卡住的电影一帧在脑内循环。等到意识回笼后,脸颊的温度早已传遍全身,就连鳞渊境的古海之水都难以冷却。


那些早就不知道被穹塞到哪个犄角旮旯里等待时间稀释的古怪情感此时又如模拟宇宙里那名为“无限递归的代码”的奇物一样,反复运算的结果也只是如滚雪球般,将这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越滚越大,螺旋上升,反复循环,永无止境。


不过这句话倒是把原本脑子都长出来后在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的三月七一把扯了回来,抽抽嘴角,以一脸“这人的颜控没救了”的表情盯着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戏谑的笑容想要开口扳回一局。


“不过说实在的,依我看单论罗浮,这世界上的美人可多了去了,穹,你怎么偏偏……”


可惜丹恒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动用龙尊之力开海,她只能遗憾摆手说有空再聊。


时至今日,穹仍不知道三月七未曾开口告诉他的那些话是什么。


“穹,怎么了?”


呀,发呆发太久了。穹眨眨眼,听见丹恒呼唤自己的声音,看见丹恒眉下的镜子中有浮光跃金与静影沉璧。又越过丹恒比自己高一些的肩膀,看见这颗陌生星球上的像蘸了丹恒眼中蓝绿所绘成的天空,看见天空上白鸟带着颜色与丹恒眼角那抹红如出一辙的尾羽振翅高飞,听见和以往腔调嗓门都不太一样的自己扯开了声带和喉咙。


“我在想现在要去哪儿。”


穹扯了个小小的谎,以此掩盖他此时看天看地看心似乎都有丹恒影子的事实。






穹在扯谎。


丹恒看着穹眼睛滴溜一转后朝向右方,看向三人组开拓时三月一般站着的位置——这是他对自己撒为数不多的谎言时的先兆——波光流转,像满池月光被不知从何处伸来的顽童之手搅乱,“我在想现在要去哪儿。”


是因为他们未来的关系吓到了吗?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话语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吗?思忖至此丹恒原本脑子里那些像煮熟热水咕嘟咕嘟升腾起的朦胧泡泡被自己无情戳破。他看着穹,穹的目光此时越过他的肩膀,在这颗名为斯达尼斯特的星球上巡回,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自己。


丹恒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和情感,试图究其起源,求其终末。


起源不知何处寻。


旁人都道情之一字最是奇特,或热烈或清淡,丹恒从前有些嗤之以鼻,毕竟智者不入爱河,可惜他本人后来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在爱河里潜伏着的旱鸭子。


丹恒记得他对穹的第一印象,像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后的穹空般干净明透,也像山岚般隐逸而让人捉摸不透。不能抓得太紧,否则失了自由,也不能抓得太松,否则下一秒就无影无踪,消失于天地间。


穹不太喜欢说话,除非必要,或者情绪波动过强。刚苏醒时他情感尚有些稀薄,以掰不下来的牛皮糖劲粘在自己身边一阵子后,不知怎的就宛若混沌初开中被哪路神仙点化灵智的生灵一般,成了彻头彻尾的情感表达行动派。银河球棒侠和他那一颗热切纯粹的心四处奔走,将心里都满溢出来的情感都揉碎了,和进生活的方方面面,边边角角,再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丹恒看。


在黑塔空间站里看到的忆泡中光怪陆离的各色记忆经历被丹恒录进智库;在雅利洛六号地上的长夏花店买来的各色鲜花在丹恒心里长盛不衰;在罗浮上寻来的奇妙小吃鸣藕糕给丹恒带来难得的惊吓和无奈,虽然它们最后也在穹无意识勾起的弯弯嘴角和那双眼界再高的人都忍不住放在手里盘上几盘的蜜蜡里柔化成水。


丹恒自褪生以来没有应付这种柔软的经历,他会的和所能做的只是一点点收下,揣在怀里,思考该放到哪里才能对得住这一份热烈的情感。最后青年思索出来的唯一答案只有藏在自己心底,不让任何人看了去抢了去。


终末不知落何处。


在重回罗浮之前他从没设想过这份情感有开花结果的可能性,未来太飘摇不定,他不知何时就要离开列车,不知何时就要再次踽踽独行,他不希望对穹的情感成为穹生活中的变量。


丹恒希望自己是常量,在穹的生活中始终稳定存在的常量,不因任何外力所转移。


但即便罗浮之事告一段落,他依旧没敢把埋藏于心底的那些情感在挖出来。


丹恒不敢赌自己在穹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说到底他和穹之间充其量仅是挚友。挚友挚友,情虽挚,止于友。退一步则疏,进一步或满溢或折损。他的优势也只在于挚友这么个身份,穹又是个毫无自知之明的——三月怎么形容来着,芳心纵火犯?穹一天到晚在空间站、雅利洛六号、罗浮上面做委托奔来跑去,完全没空自己站在哪面镜子面前好好审视自己,光是每天盯着街上男女和友人的美貌发怔感慨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光芒万丈不下任何人。


“以普世意义而论,那小鬼确实性格和外表都挺有价值的。虽然对我来说没啥用处,多来测测模拟宇宙才是真。”黑塔女士曾锐评道。


丹恒自诩与穹相处已久,大部分心思都可以通过分析拆解来得到结果,但在面对被穹刻意里三层外三层精心伪装绝不外露的心绪面前,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敲敲寄居蟹先生厚重的保护壳,请求进入的许可。


果然是在穹身边待久了,他自己都沾染上了爱胡思乱想神游天外的习惯了。


这么想着时,丹恒察觉到手里被他轻轻收拢住的温度似乎想要悄悄逃离,他倒也不加力攥紧,无声松手放任离开。结果穹的手反而迟疑了,手指在丹恒的手心里点点又划划,似是不满它的主人为何加不挽留,最后穹的小指缠在丹恒的小指上,轻轻摇了摇,“走吧,去提前开拓开拓这颗星球。”


两根手指像街边水果上的拔丝一样绕在一起,表面上松松散散,实则难以分离。







这个星球让穹感到亲切。


斯达尼斯特商业不是特别发达,科技不是特别发达,资源不是特别丰富,景色不是特别优美,是个各方面都很中庸的星球。但正是这些客观条件使得它是公司缓争之地,科技不会发达到让星球只剩下冰冷的钢筋水泥;它的资源不匮乏,足够自给自足;它的景色虽不能说数一数二举世无双,却也足以给游人以美的享受。


街边有各色小吃的香气,有相熟之人的问好声,有年轻情侣的调笑声。穹和丹恒自其中穿行,踩着当地孩子们一路此起彼伏的笑声前进。


说实在话,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试过在某个星球上像这样以如此亲昵的姿态相处,指勾指,慢慢走。不用顾虑时间流逝,也不用顾虑那些剧本啊命运啊之类的东西,自登上星穹列车以来它们就一直推着自己向前走。


他自己倒是单独出去走走停停逛过不少地方,不过最后落脚点依旧会是给丹恒拍拍照片,发发消息,把今天一切好的感悟和有趣的见闻都献给丹恒。


穹看看街边,街道两排整齐地列着枫树,有些小孩子或兴高采烈或撅嘴不满,朝着树洞里说着什么。


呀,丹恒就有些像他的专属树洞,收纳自己的一切情绪和风景,和他认认真真聊噩梦聊冷笑话聊罗浮美食。


啊,不对,至少自己一点都不会把那些开拓行迹中的琐碎阴暗倒给丹恒,他绝对不舍得让那些阴暗冰冷的东西污染丹恒的记忆。


穹相当坚决地摇摇头,又相当自信地点点头。


丹恒那么那么好,那么那么可靠,理应看到、知道、拥抱好多好多美好。


穹抬头看看丹恒,丹恒早就习惯了和穹对视或承接穹的种类各异的目光,此时更是放任穹盯着他的侧脸,目不转睛,专心致志。


“怎么了?”半晌,丹恒终于转头,看着穹眼睛弯弯,像偷腥猫一样心满意足,忍不住压低嗓音问上一句。


“没什么。”穹摇摇头,迈大了步伐,把丹恒拉向路旁的枫叶林,“走吧,我想去踩踩叶子。”


穹没有考虑丹恒不和自己一起去的可能性,丹恒也没有考虑自己不和穹一起去的可能性。




这个星球上四季已轮替至秋,正是枫树上绿叶染薄红的时节。满目绯红,如锦如织,云蒸霞蔚。


丹恒说不清自己对于红色究竟是何种情感,他曾经认为那太张扬太惹眼太刺目,是喷涌而出洒满全身的噩梦,是自己始终摆脱不掉的过往命运。但现在他看到眼前葳蕤繁茂又生机勃勃的火红包裹着灰金色的轮廓,一点点揉进秋天里;他看到凋落后归于大地的枫叶正被穹像好奇的小孩子一样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看到有山吹色阳光和飘落的枫叶轻轻亲吻着穹的灰发,又沉淀在那双暖洋洋湿漉漉的溢满欢喜的眼睛中。


整片红色的海洋似乎都被面前这个人给感染了,连不羁清风都温柔下来轻抚游子顶。


红色似乎也不坏。


丹恒边抬手捻起那片落到穹发上的枫叶边想。


“丹恒,别光是我一个人踩,你也要一起来踩踩看。”穹似乎对他溜号的行为有些不满。


换作是以前的丹恒,他只会认为这是既傻又幼稚的行为,断然不会同意。可现在的丹恒没有任何犹豫,踩了踩那满地枯叶,听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和穹似有似无的低笑声面无表情地想,杨叔说得很有道理,恋爱使人失智。


他们一路拉着手踩过枯叶,走向前方。


一路上丹恒和穹这个从各方面来看都堪称奇妙的搭配吸引了不少目光,有善意的目光也有不怀好意的私语与议论,但他们目不斜视,径自向前走。


穹一边将手重新贴紧丹恒的手,一点点重新扣紧又炫耀似的朝着路人摇了摇,一边偏头和丹恒咬耳朵说别管那些不识货的傻子。


丹恒回答说,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无关人士,我现在想的事只有和你一起走完今天,仅此而已。


绯红爬上了穹的耳尖,他有些不擅长应对这种来自丹恒的,额,甜言蜜语?倒不如说丹恒原来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吗?


管他的,穹摇摇脑袋,有些略显不自然地朝丹恒又靠得更近了一些——虽然就算在体温偏低的丹恒身边,他脸上的温度至今仍未退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难道斯达尼斯特也有杨叔说的他故乡的秋老虎吗?






一路上走走停停算是走完这段枯叶路,穹脸上的高温倒也暂时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尚在发呆时那一抹勾人的红又出现在视野里,“要去吃吃这里的小吃吗?”


穹思绪还沉浸在发现枫叶红和丹恒眼影红的适配,又找到合适喻体的自喜中,因而直接点点头,意识到时已经被丹恒牵着朝着那一片人间走去。


穹对于口味没什么特别的偏好,只要是好吃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差别,于是他乖乖坐在街边的长凳上,看着丹恒蹲下向孩子打听的背影上落下的灿金阳光。那阳光落到他身上,一半投下过往的阴影,一半编成未来的金线。


丹恒抱着两个袋子回来,将其中一个袋子递给穹,回身给了那个小孩信用点权当报酬,在看着小孩欢呼雀跃着离开后在穹“丹恒老师对孩子可真温柔”的戏谑声中面不改色靠着他坐下,回敬说“也多亏有你当我的学习对象”,打开自己的袋子后伸手再从里面拿出一串烧烤递过去,成功堵住了正不满嘟囔着的嘴。


他们像两只停留在同一时间之树的枝桠上依偎着歇息的雀鸟,两只都吃得心满意足,两只都很珍视这段可以稍事歇息的时光。


吃完后穹以消食为借口,抽走丹恒的袋子后眼睛已经开始环顾四周搜寻垃圾桶的身影,朝某个方向定睛一看后正准备弹射起步,就被丹恒拽着身后的衣服带子拎了回来。


“丹恒……”


“用那么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我看也没用,”丹恒挪开视线,“不要忘记我们现在在未来,就算翻了垃圾你也不一定能带得回去。”他一手接过两个纸袋,另一手在拼命压制本能的一脸蔫巴相的小浣熊头上揉了揉,不过他起身去处理垃圾时并没有注意到穹突然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啊,我们还在未来。


甚至未来他和丹恒还是恋人。


穹突然想起来这件乍踏上斯达尼斯特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的事。


所以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始。


丹恒和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丹恒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他对丹恒的感情又是什么?


在小城外的山上看夕阳时,在温水中修养已久的寄居蟹先生终于从无声浸润同化他的温度中苏醒,再次敲了敲壳子,悄悄将满腹问题充作泡泡吐露出来。





“所以,我和丹恒究竟算什么关系呢?”穹遥望着远处的夕阳,抚摸着手上蹦来的像颗绒球的小雀,将这个疑问泡泡推给坐在身边的挚友。


丹恒没有说话,他也不急着求一个答案,只是动动小拇指按了按丹恒的小拇指。


远方如新鲜血橙的红日将近地平线,准备给一切如常的白昼划上圆满句号。浓稠的黄昏像融了糖浆,将山下的小城和山上观景的两人都裹上一层甜蜜的外壳。神似烤棉花糖的云朵大部分都伸了个懒腰,准备收工回家。小城里靡靡赤色彼此紧密相连,在夕阳笼罩下和晚霞烧成一片,仿佛要拥抱已经开始空落落的天穹。


丹恒转过头,穹就也跟着转过头来。


穹一言不发,仿佛此时除了景色以外没有什么能让他开口。夕阳被他耀金的眼睛稳稳接住,落成丹恒过去未曾奢望的未来。


“穹。”丹恒深吸了口气,伴随着口中那个名字和背后的情感终于被他从心底古井里放出来重见天日,在他唇齿间被反复厮磨,他终于能稍微抑制住那些伴随激素飙升而来的种种生理反应——心跳加快,血管扩张,汗腺工作,神经紧绷。


“我希望我和你能是看今后每一天的美丽月色的关系。”


“我希望我和你能是今后一直一起走在开拓路上的关系。”


“我希望我和你能是……能是今后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险阻都能牵着手永远不放开的关系。”


好吧,丹恒觉得自己似乎把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表白搞砸了,这样的形容词和前缀与普通的开拓者之间的友情有什么区别,自己这不就是把“他是我的挚友”重新倒带说了三回吗?


此时红日滚落进地平线,玫瑰色的晚霞销声匿迹。已现雏形的黛色天幕上有星子赶趟,发出的斑斓浮光和山下小城陆陆续续亮起来的灯光交相辉映。就是在这样已经逐渐灰暗的背景衬托下,穹看见有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宿在丹恒的眼睛里,在夜色入侵下依旧不移不灭,像海上灯塔一样坚定地伫立着。


过去丹恒和他对视的记忆与现实逐渐重叠,如暴风雪一般席卷他的大脑。


我在哪里见过这样东西?


穹思考着。


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似有似无又无处不在,它轻盈如羽又厚重丰盈,它举世无双又难究始终,是世上最最没有成法的发展堆叠而成的结果。


它让人煎熬却又让人甜蜜,让多巴胺像扔进水里泡腾片一样从心底不由分说拼命升腾,让世间再无趣再让人生厌的景色都染上美好。


我究竟在哪里见过它?


穹再次看向丹恒的眼睛。


那双蓝绿色眼睛原本应该像绿松石一般无机淡漠,此时却因它的点染而沾上了人世间的温度与烟火,被暮色熔成两面再忠诚不过的镜子,倒映出穹的身影。


——啊,原来是这样。


穹在丹恒眼中看到它,也在丹恒倒映的自己眼里看到它。


像不识情感滋味的星灵第一次尝到人世间情感的酸甜苦辣咸,像新生的懵懂幼童第一次在未知领域迈出一步,像不知自由的白鸟第一次于天际振翅。


穹恍然明悟,原来他爱着我。


穹看清内心,原来我也爱着他。


不谙世事的猫咪终于理清了那一大团情感毛线球和它们另一端缠着的那只持明。他一直都被包裹在爱中,因而自然而然对爱着他的丹恒交付全身心的信赖与依靠,自然而然屡出惊人行径而不担心无人支持,甚至今早还自然而然消化了和未来的丹恒滚上同一张地铺的事实。


他也好丹恒也好,他们早就对彼此无声说了一万次我爱你。


我可真是个天字第一号大傻子。穹拍拍脑袋懊悔道。


穹再看看丹恒那张由他亲自画押评为全宇宙最美的看一辈子都不会腻的脸,眼下如蝶红纹依旧安然盘踞着。那个在他脑子里也盘踞许久的疑问也浮了上来:这眼影是丹恒自己画的吗?


呸呸呸,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穹再次无奈唾弃自己见恒起意之快。


丹恒还有些不明所以,刚要出言询问就被穹咬咬牙以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让他弯弯腰方便自己说话,他乖顺地弯腰低头,后颈被穹比如今的自己稍微要小上一号的手给往下按了按,耳朵被穹呼出的热气和着细微的同时撞击在他鼓膜上和心上的话语同时袭击。


“我爱你。”


穹说。


“我很爱很爱很爱你,想把满天上的星星扒下来给你,想把太阳藏起来,然后我的月亮就一直都能在天空上照亮我。”像是看到丹恒被惊喜砸中正在发懵的罕见姿态,穹急匆匆打上补丁以便火上浇油,随后以“我都已经把天上的月亮偷渡来我身边了我还怕甚”的土匪气势在丹恒的红眼影上用小拇指轻轻抹了一下,接着又飞快亲了一口。丹恒边感知着温度抽离边在心里打保票,穹那力度不会重于亲吻一只蝴蝶。


作乱的小拇指最终被受害者给一把掐住,被丹恒小心翼翼捧起来要驭水清洗时被穹一把制止,说不能洗掉,这可是我和你的红线。丹恒无奈点头称是,顺着他的意也用自己的小拇指让那一抹红色在穹的手上晕开,在自己的手上留下痕迹,纤细幽微如难以扯开的红线。


“所以,我们这算成了吗?”


“算。”


“我爱你。”


“嗯。”


“我很爱很爱你。”


“我也很爱很爱你。”


一个笨蛋靠在只属于他的笨蛋的肩膀上,看看滚进云层里的月亮,又看看自己身旁的月亮,把心底那句藏了很久没有分享的诗说了出来。


“有句我看过的很应景的仙舟诗怎么说来着?对了,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丹恒摇了摇头。


“怎么,不好听吗?我当时一看到就想到你了。”


“穹,对于我来说你不只是我身边的星星。其次,这句诗后面的部分更为合适。”


丹恒拉起穹的右手,在上面用小拇指一字一画,将那两句诗和自己的一颗私心一并写下。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什么意思?三五个人共同在晚上去做生意盈利吗?”


“……等到回去后你再在去智库里查查词条就知道了。”丹恒看见穹难得鼓起嘴,称得上是慷慨地将情绪揭露给他看——这或许也算得上是恋爱给人带来的一种变化。


月光洒在穹的身上,匿在他的短发里,一半对照出出光芒下的阴影,另一半亮成丹恒的人间。


丹恒突然很想亲吻穹。


他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于是他顺从自己的心意这么干了。


唇齿相接时穹相当自然地迎了上来,凭借聊胜于无的天赋横冲直撞,和丹恒一起完成这个带着疼痛的亲吻。他将双手绕到丹恒身后,环在一起,像时间停滞时天空锁住月亮,穹也紧紧锁住了丹恒。


等到再次睁眼时,除了两颗傻乎乎的终于将“我爱你”宣而告知的心和穹紧紧相扣死也不放的双手以外,一切恢复原样,他们已经回到了原本时间线的列车上,站在智库门外完成了这个吻。


穹松开手,原本还想再对刚才那个吻做个评价和丹恒交流交流经验,下一秒他循着丹恒的视线看向右方时,三月七写满震惊的脸映入眼帘。她举着的没莓果汁险些掉到地上,得亏本人虽表情呆滞但动作迅疾抓回杯子,本人视线忍不住在丹恒和穹之间逡巡。


“你们……这是?”


穹眨眨眼,原本还想扯个谎,谁知丹恒已经抓起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带着无声的炫耀向三月七展示。


“三月,如你所见,我们其实来自未来。而在未来,我和穹是恋人。”


原来如此,丹恒在阻断一切影响他们抵达那个未来的不可能性,自然也包括提前返回时要对列车上瞒下来这件事。这也是一种成法。


穹视线飘向右方,最终放弃了一个来自崇高道德的赞许,出声附和丹恒,共同扯完这个谎,不出所料换来粉发少女着急忙慌的脚步声呼唤剩余列车组人员的叫声。


在和丹恒一起等待四堂会审的流淌得很慢很慢的时间里,穹又拾起几枚记忆碎片。


世间成法何其多,生与死,得与失,伦理纲常,日月更替,前世今生,真假相悖,旧友不再,新朋携手。它们浸润人世间所有悲欢离合,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一律平等地降临众生命途。


但那与穹何干?无名无命之人的成法就只有几条。


穹很爱很爱丹恒;丹恒很爱很爱穹;丹恒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他们今后还会一起看所有夜里美丽的月色,还会迎接很多个或周而复始或新意层出的开拓日到来,还会在任何艰难险阻挡在面前时都紧紧拉住彼此的手,还会在未来每一天都说更多次更多次“我爱你”来弥补之前未出口的缺憾。


仅此而已。



夏时

【狱审】起猛了,前男友来我家蜕麟

  ♢来入股造谣一下,如果就不符合的地方就算我私设。

  

  ♢内有一言不合就下雨的龙龙,别问,问就是我xp。

  

  

  < < < < <

  

  “今天我去沫芒宫给审判官大人送重要文件时,发现他心情好像不大好,我还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呢。”希格雯收拾着东西,嘴上也不闲着,一口一个审判官大人。

  

  这些日子以来,枫丹廷上空总是阴沉沉的,却也不下雨,不知是个什么兆头。

  

  “典狱长大人,您猜猜看会是因为什么?”

  

  莱欧斯利揉了揉眉心,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来入股造谣一下,如果就不符合的地方就算我私设。

  

  ♢内有一言不合就下雨的龙龙,别问,问就是我xp。

  

  

  < < < < <

  

  “今天我去沫芒宫给审判官大人送重要文件时,发现他心情好像不大好,我还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呢。”希格雯收拾着东西,嘴上也不闲着,一口一个审判官大人。

  

  这些日子以来,枫丹廷上空总是阴沉沉的,却也不下雨,不知是个什么兆头。

  

  “典狱长大人,您猜猜看会是因为什么?”

  

  莱欧斯利揉了揉眉心,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么晚故意进我的房间,就是为了说这些?”

  

  “呀,典狱长大人,您也心情不好?”

  

  希格雯故意笑了笑,很快就离开了。

  

  梅洛彼得堡建在地底,常年隔绝外界的喧嚣,作为这座监狱的管理者,莱欧斯利年复一年地生活在此处,性子和棱角几乎都被磨没了。

  

  可此时此刻,竟有些心烦。

  

  上次有相同的感觉还是在两年前。

  

  思绪正乱,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好似来人也很犹豫。毕竟已是深夜,这个时间着实有些冒犯。

  

  莱欧斯利过去开门,门板带过一阵风,他抬头,看清门外站着的人,顿时愣住。

  

  不是因为他的突然造访,而是他头上那颜色浅淡,几乎透明的龙角,就连脸上也隐隐有些蓝色的痕迹,若隐若现,像是专属于水龙的龙纹。

  

  “深更半夜,审判官大人特地来梅洛彼得堡敲响前男友的门,莫非是想再续前缘?”莱欧斯利把视线从他身上生生扯回来,瞥向别处。

  

  话音还没落下,那维莱特终于维持不住身形地往前踉跄两步,无力地倒在莱欧斯利身上。

  

  “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到底还是没忍住,顺其自然地反手抱住他,熟悉的名字也跟着脱口而出。

  

  “你究竟怎么回事?”

  

  那维莱特身体竟然在发抖,被衣服遮挡的手臂隐隐显现出水色龙纹,颜色逐渐加深,伴随着层层攀升的痛意:“我想在你这里留几天,几天就好。以我现在的状态,留在沫芒宫可能会被警备队的人发现破绽。”

  

  破绽?

  

  指他是水龙一事?

  

  “我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审判官大人难不成是第一天认识我?”莱欧斯利心下强忍着异样。

  

  将那维莱特分开时,心脏宛如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下,血淋淋的痛。

  

  “事出突然,我原本也不想麻烦你,但是我……”关键时刻,那维莱特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一股陌生的湿意,凉得莱欧斯利半边身体都僵住。

  

  那维莱特艰难地说:“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就是……我要蜕麟了,烦请你帮我个忙。”

  

  说到‘烦请’这二字时,那维莱特格外用力,似是对莱欧斯利的冷漠感到几分生气。

  

  他们对峙许久,直到那维莱特因脚下发软再难维持住身形,莱欧斯利终于有了动作,扶着他来到床边:“蜕麟需要几天,什么时候开始蜕。”

  

  “我不知道。可能今晚,也可能明天开始。”那维莱特躺下,淡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湛蓝色的光,他好像很痛苦,抬手摸了摸侧脸上的纹络,隐隐有龙鳞轮廓显现,好像所有的疼痛都来源于那里。

  

  书里说,龙蜕麟时极其痛苦,无异于剥皮抽骨,如果蜕麟失败会沉睡一百天之久,甚至还有可能丧命。过程极其漫长,提前一周便会开始有痛意,在肉体折磨下,会全身无力,行动不便。

  

  等颜色暗下去些,那维莱特才撑起精神继续回答:“蜕麟可能需要三天,不会耽误你太久。典狱长大人。”

  

  “快闭嘴吧。”

  

  莱欧斯利抬手碰了一下那维莱特手腕上鳞片的水色轮廓,后者瑟缩着发出一声闷哼:“很痛,别碰。”

  

  “……我知道,不碰了。”莱欧斯利沉闷地说:“保存体力吧,等正式开始蜕麟,还有得罪要受,你可别死在我这里了。”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那维莱特的衣袖遮住手腕,只有手指在外面。

  

  对于他来说,这个夜晚注定会很漫长。

  

  莱欧斯利的私人住所里只有这一张床,他总不会打地铺,脱掉外衣后躺在那维莱特身边,在关了灯的黑暗中始终睁着眼睛。

  

  那维莱特那边偶尔呼吸平稳,偶尔喘息声粗重,就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原本已经不再深刻,经过今晚这么一折腾,又变得清晰起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其实这不是莱欧斯利第一次看那维莱特蜕麟。

  

  今时今日,与两年前的夜晚何其相像,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他们还未分手,那时他还被蒙在鼓里,也是在这样昏沉沉的夜晚去沫芒宫找那维莱特。

  

  可能是因为他也提前预知到了自己即将蜕麟,所以支开了门口警卫队的人员。

  

  否则莱欧斯利也不可能轻松进去。

  

  那一幕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他的爱人睡得很安静,龙角泛着光,龙纹加身,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整个人都透着几分病态的破碎感,聪明如莱欧斯利,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熟睡中的最高审判官大人感受到若隐若无的痛意,艰难地睁开双眼,结果却看到了一脸冷漠的莱欧斯利。

  

  那个瞬间他想用残存的力量把龙角和龙纹收回去,可已经做不到了,短暂的慌乱后,只剩坦然:“你怎么来了。”

  

  “是,我的确不该来。”

  

  莱欧斯利站在那里,看那维莱特的目光变得很陌生,他那个时候问:“为什么瞒着我,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那维莱特仍然平静,是他一贯的冷漠。

  

  “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是我。”莱欧斯利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做你的爱人。”

  

  “我……”

  

  那维莱特有片刻挣扎,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么多年来,我始终试图理解人类的情感,我自认为我懂得亲情和友情,只是不明白何为情爱,为什么它能让人为之生、为之死,所以……”他在很认真的解释,边说边组织言语。

  

  “明白了。”莱欧斯利点头,他冷笑着:“我只是你的一个试验品。”

  

  那维莱特眼中难得流转过几分姹色,不等解释就听他继续问:“那你现在呢,理解了吗。”

  

  “看吧,你依旧不理解。”

  

  莱欧斯利说。

  

  他好像很失望,转身便离开了,那维莱特很慌乱,试图从床上起来,可他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看着莱欧斯利的背影。

  

  “那维莱特。”打开门,走出去前,莱欧斯利没回头,只留下一句:“分开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想想吧。”

  

  这是除去工作外,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严格来说,其实两个人从来没有正式分手,却还是分道扬镳了。

  

  两年前那维莱特可以把警卫队的人支开,只要他想,自然不会被人发现,为什么要拖着已经被苦痛侵蚀的病体来梅洛彼得堡。

  

  他正想着,手指被用力抓住,在黑暗中听到一声闷哼,莱欧斯利心脏一阵猛跳,翻身打开房间的灯。

  

  只见那维莱特的身体都呈现出一层水蓝色,像是有元素力在龙鳞游走,温度比水还冷,贴着龙鳞的皮肤划过一抹血红色,突兀可怖。

  

  莱欧斯利不敢碰他,只用指腹在那维莱特眼睑下方蹭了蹭。

  

  他知道。

  

  真正的蜕麟马上就要开始了。

  

  

  ——————

  

  那莱维特:那天晚上他什么意思,是想和我分手吗(默默下雨)。

  

  莱欧斯利:他怎么还不来找我,果然我就只是个试验品,他根本不喜欢我。

  

  然后误会了两年。

  

  【彩蛋——蜕麟痛苦的过程(应该吧),需要陪伴的脆弱龙龙,结束后别扭一下和好。】

琉璃茨

【刃景】小哑巴

因为某些原因要当几天小哑巴的将军被逼着发声

哦淦好恶趣味

只有一点点点点的车尾气,因为一开始打算写清水但是写着写着就有种来都来了都到这份上了的感觉


1

  “张嘴。”白露非常不客气的拍了拍景元的脸,景元正被符玄和彦卿一左一右强行按在诊室的凳子上,白露手里举着一个会发光的珠子,面色凝重:“将军,听话。”

  “……”景元不想张嘴,他觉得自己这样很没面子。

  “这可怎么办啊,将军一点都不配合。”彦卿按着景元的右手,转头问符玄。

  “哼,白露,掰开。”符玄咬着牙说,“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现在神......

因为某些原因要当几天小哑巴的将军被逼着发声

哦淦好恶趣味

只有一点点点点的车尾气,因为一开始打算写清水但是写着写着就有种来都来了都到这份上了的感觉



1

  “张嘴。”白露非常不客气的拍了拍景元的脸,景元正被符玄和彦卿一左一右强行按在诊室的凳子上,白露手里举着一个会发光的珠子,面色凝重:“将军,听话。”

  “……”景元不想张嘴,他觉得自己这样很没面子。

  “这可怎么办啊,将军一点都不配合。”彦卿按着景元的右手,转头问符玄。

  “哼,白露,掰开。”符玄咬着牙说,“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现在神君大人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别怕。”

  “那将军,得罪了!”

  符玄说的是对的,即使景元被三个人按在椅子上掰开嘴看口腔,神君大人也没有出现。

  “喉咙果然肿了。”透过珠子的光,白露仔细观察着景元的口腔内部,“都说了打架别张嘴,怎么还把魔阴身死掉后炸出来的银杏叶子吞下去了呢?”

  “将军不是张嘴,是转身的时候头发吃进嘴里了,往外吐的时候叶子飞进去了。”彦卿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你就说他是不是张了吧。”

  “……是。”

  “这下估计要哑个两三星期了,将军大人。”白露松开景元的脸蛋,“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景元想说话,但是他发不出声音,嘴巴因为被迫张开太久有些酸,舌头就像是没知觉一样,完全动不了。

  于是三个人趁景元不能反驳,肆无忌惮的数落着他的“罪行”。

  “将军大人其实上周就发觉喉咙不舒服了,一直不想来。”彦卿凑在白露的耳边,悄声说。

  “我就知道,平时有事没事就往我这蹿,说些什么自己眼睛睁不开,现在真的有问题就不来了!”

  “将军前天起床起晚了,神策府里桌案的公文堆得有小山那么高。”符玄冷哼一声,“真不如把将军的位置给我做。”

  “上了年纪的人嗜睡也不是没有道理。”

  “……”

  景元虽然喉咙哑了,但是耳朵没聋,他听着这三个人当着自己面吐槽自己,无奈且无语,干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给他开一记润喉咙的方子,最近切忌招惹他让他情绪起伏过大,也别逼他发声。”白露小腿一蹬跳上凳子坐好,拿出笔来在纸上写着,边写边念叨,“多大的人啊还这么讳疾忌医,跟个小屁孩一样!”

  这些吐槽一字不落的进了景元的耳朵,他现在说不出话,只能笑着将这些从没有人有胆子在他面前念叨的罗里吧嗦的话语一一接受。

  “将军啊。”等问诊完成,彦卿手里提着药,符玄走在一旁看着写成一长条的注意事项,转头幸灾乐祸的说,“现在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能还嘴?”

  彦卿低垂着头,觉得有些好笑。符玄大人还真是喜怒全在表面,昨天担心将军担心得一夜没睡,今天知道将军无甚大碍之后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嘲笑。

  景元不想搭理符玄,他刚刚被白露灌了一大碗苦不拉几的汤药,现在整个人嘴里的味道就像是一个月没打扫过的厨房,难受得要命。再想到晚上可能还要分神去应付那个人,景元更是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希望他今天不会来,景元叹了口气。



2

  事实证明刃的行踪没有任何人能预料到,他既可以一声不响的失踪十天半个月,也可以不打招呼突然就出现在身后。

  嘴巴被捂住的时候,景元第一反应是反正自己也叫不出来,真是多此一举。

  “我都忘了,你现在是个小哑巴。”

  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的低沉,掺杂着笑意。

  景元听出了他笑声里的得意,转过头瞪了刃一眼。要不是刃那天早上起床吃错药了一样非要给自己扎头发,技术差得要命还不准景元教,景元也不至于顶着歪歪扭扭的马尾就出门了,更不至于挥刀斩敌的时候一转头那头发就进了嘴,接下来自然也不会有误食银杏叶子变哑巴的事。

  归根结底,就是刃的错。

  “看我干嘛?”始作俑者毫无内疚之心,然后把景元按在墙上,那双金红色的瞳孔就这么盯着他,等时间都凝聚了许久,刃才终于从齿缝中露出一声坏笑。

  景元太熟悉他这个笑了,无数个被肏到神志不清的夜晚,刃都是这样笑的。

  “将军大人啊……”刃缠着绷带的手抚摸上景元的脸,在左眼的泪痣处停留了许久,“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当做是默认好不好?”

  “……”

  这个人怎么这么幼稚!景元不想理他,自顾自挣脱掉刃的手之后就往自己的房间走,结果刚一进房间就被整个人提溜起来丢到了床上。

  都快忘了他曾是个工匠,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头撞上柔软的床垫时,景元还在胡思乱想。

  “你可能忘了你当年天天跟我吵架,那嘴皮子利索的简直叫别人插不上嘴。”刃一边说话一遍利落的给景元脱衣服,不过当他的手缓缓划过大腿上绑得紧紧的腿环时,坏心眼的弹了一下。

  景元下意识张嘴呼痛,同时不自觉想收拢腿,但是被刃给制止了。刃把自己的身体卡在景元的两腿之间,抓着景元已经不着寸缕的两条腿绕在自己的腰上,景元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不如说这几天喝的那要命的汤药夺走了景元大部分的精神,他实在是懒得动了。

  景元一副摆烂的样子躺在床上,身上好像写满了“坏蛋,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刃知道景元这几天被符玄追着灌药,景元其实并没有罗浮人想象中那么厉害,他私底下怕疼又怕苦,以前岚点兵征战的时候景元不得不收敛这些毛病,而现在罗浮太平已久,这些他一个富贵人家出生的、作为公子哥生来便带着的娇矜臭毛病便一一体现出来了。

  神策府其实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景元纠结着一张脸,在白露的死亡凝视下被迫喝下泛着臭味的中药,然后浑身都散发着“我不干净了”的气息,吃下彦卿喂过来解苦的糖。

  仙舟罗浮的大将军,征战三百年未尝一败,现在被熬煮出来的汤药磨去了所有的精气神,甚至不能说话表示反抗。

  好一个无助的小哑巴。

  “将军大人,你真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吗?”

······

后续见:伍叁伍玖贰零肆


ID:肆玖叁零玖贰

 



花玲

【恒霁宵游·野望天穹 丹穹中秋24h/12:00-13:00】假戏真做

上一棒:@墨雨游吟 

下一棒:@冰镇银耳羹 


☆轻松欢乐向。关于穹拜托丹恒伪装成自己的恋人去见追求者。有人恃靓行凶

☆CP:丹恒×穹

☆有的仙舟人在起哄,有的仙舟人在吃瓜


OK?


——正文——


  “丹恒,拜托你了,假装一下我的男朋友吧!”


  不大的智库房间里响起穹嘹亮的一声。


  丹恒合上书,目光向着在自己面前双手合十的人看去,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的样...

上一棒:@墨雨游吟 

下一棒:@冰镇银耳羹 


☆轻松欢乐向。关于穹拜托丹恒伪装成自己的恋人去见追求者。有人恃靓行凶

☆CP:丹恒×穹

☆有的仙舟人在起哄,有的仙舟人在吃瓜

 

 

OK?

 

 

 

——正文——

 


  “丹恒,拜托你了,假装一下我的男朋友吧!”

 

  不大的智库房间里响起穹嘹亮的一声。

 

  丹恒合上书,目光向着在自己面前双手合十的人看去,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的样子:“先说说看你又闯什么祸了。”

 

  穹心虚地嘿嘿一笑,乖乖讲起前因后果。

 

  原来是穹一个人去罗浮时,偶然间从那些暴虐的战兽中救下一名狐人族的少女,少女似乎因这救命之恩对穹一见钟情,于是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虽然穹拒绝过,但开朗乐天的少女完全没有放弃,反而提出可以慢慢了解认识,说不定会有彼此喜欢的一天。

 

  “……那你怎么看待对方的?”丹恒在中途适时地提了一个问题。

 

  “嗯……虽然是个很好的人,不过我看她就跟看三月一样,单纯觉得是很可爱的女孩子而已。”穹回答。

 

  丹恒点点头,示意穹继续说。


  “虽然我拒绝了,不过普通的拒绝对那孩子好像没什么效果,没办法,我只好对她说‘我有恋人了’。”话题终于切入了核心,“但是对面说这肯定是我的缓兵之计,扬言如果我真的有恋人的话就带过去给她看看,这样的话她会考虑放弃。”

 

  丹恒手指支着下巴,低头思考了片刻后眼神又流转到穹身上,言辞犀利地提出质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找三月?”

 

  “呃……”穹被那眼神盯得心里发毛,方才还能娓娓道来的嘴顿时卡了壳。

 

  如果要问穹为什么没有找三月七,那答案就是——他对丹恒有私心,他喜欢丹恒。况且每每遇到事情时,穹第一反应也是去求助丹恒。当然,除了这些原因外,他这次还有别的不能说的理由……

 

  “因、因为我之前告诉过她我和三月只是同伴关系。”穹边掩藏着自己的小心思边解释,“她知道我是列车组的一员后,有问过我一些相关的事情。”

 

  这话倒是不假,少女确实问过他一些与列车组有关的问题。

 

  “总之就是这样!”生怕被丹恒看出端倪的穹赶紧转移话题,他双手握在一起,水汪汪的金色眼瞳真挚地看向丹恒,“我能求助的人只有丹恒老师你了!” 

 

  了解丹恒性子的都知道这个人更吃软不吃硬一些,何况丹恒对列车组的成员也很纵容。自从穹知晓了丹恒这个弱点后,一套可怜巴巴像只狗狗一样对丹恒撒娇的技能就点得越来越纯熟。

 

  丹恒对上穹闪亮亮的眼,在短暂的沉默后,最终轻叹了一口气:“好。”

 

  得到丹恒回复的穹肉眼可见得开心了起来,双臂一展“耶”了一声后掏出手机一顿噼里啪啦地打起字:“那我回复一下对面,我们现在就去见她。”

 

  按下发送键,和对面的少女确认了时间地点之后,丹恒和穹两个人也快步向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就是那个孩子。”到了汇合点的近处,穹躲在电子广告屏的后面,手指了指前方遮阳伞下的露天台座。

 

  站在身侧的丹恒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便锁定到了穹所说的狐人族少女。少女一身衣装休闲可爱,确实如同穹所言,是个看上去就颇为活泼大方的女孩子。

 

  穹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放在胸前的手握紧在一起,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说了一声“好”后,侧过脸看向身边的人:“丹恒,你要是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准备过去吧。”

 

  丹恒若有所思,目光从穹的脸上缓缓移到穹的手掌:“我们需要牵手过去吗?”

 

  “啊?牵、牵手?”简短的一句话把穹清晰的思绪一下子搅得混乱起来。

 

  “不是恋人的伪装吗?不牵手会不会不自然?”丹恒神色坦然地分析道。

 

  “啊、对对!牵手会比较像真的一点,毕竟是恋人,嗯。” 穹捋着打结的舌头,强做出一副理智应和的模样。

 

  平时他天天搭着丹恒的肩膀或者挽着手臂,伪装成兄弟那叫一个要多自然有多自然,但现在假扮情侣牵个手,穹反而不自在了起来,但话已经说到这儿,不牵手好像反而显得太可疑了。穹心一狠,手掌“呼”地一声拍向丹恒的手。


  瞧穹紧张的样子,丹恒无奈叹了口气:“放松一点,对面会觉得不自然的。”丹恒的语气倒是平稳,他像是要安慰穹一般回握住穹的手心,稍带力度地捏了一下,“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走吧。”

 

  穹重重点了点头,被丹恒领着向前走去。

 

  牵手这个动作本身或许没有那么暧昧,但在自己心意的加成下,穹觉得这个动作简直暧昧极了。


  好在也就几步路的功夫,穹没什么考虑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间就和丹恒来到了少女的眼前。

 

  “穹先生,中午好!”在两个人走过来时,少女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少女一看到穹,脸就像是盛放的花朵一般,洋溢起无尽的暖意,但在看到两个人牵着的手时,那份笑脸又明显地僵了一下。

 

  “中午好。”穹边回着问话,边同丹恒落座在少女对面的位置上。

 

  作为谦逊有礼的仙舟人,少女依旧是保持着良好的社交礼仪,盯着丹恒礼貌却又带着些醋劲地问了一句:“你就是……穹先生说的恋人?”

 

  “是我。你好,我叫丹恒。”丹恒淡淡回答道。

 

  少女眼神在两个人身上逡巡一圈后皱起眉头,甩下自己的结论:“我不相信。” 

 

  “我确实是穹的恋人。”丹恒声音笃定,冷淡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骗人撒谎的痕迹,穹都忍不住要为丹恒的演技鼓掌了。

 

  少女眼神直直投向丹恒,尖锐地刺出一刀自己的质疑:“可是穹先生明明说他喜欢的是大姐姐类型的。”

 

  面对突然甩过来的意外话题,穹瞳孔猛地一缩,语气也惊慌了起来:“诶?!我有说过那种话吗?!”他是有告诉过少女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但他不记得连这种事也说出口过。

 

  听到这话的丹恒看向穹的眼神刹那间变得诡异无比,非常有听到自己恋人有花心举动时的怀疑模样,要不是穹知道这是丹恒的演技,他都快要相信自己真的是丹恒的恋人了。


  但比起夸赞丹恒的演技,穹现在是真的很心慌于少女说的那个所谓的“自己的理想型”,毕竟他可不想被丹恒误解。

 

  “我、我好像没说过这种话吧?”


  少女下一句立马说明了情报来源:“我是从夕葵姐那里打听到的。”

 

  “夕葵……”听到名字,穹脑海中相关的回忆顿时被勾了起来,那是司辰宫的司舵秘书,想起来人之后,相关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穹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彼时他刚登上仙舟,在和夕葵聊天的时候好像确实有和对面说很喜欢她这样的大姐姐。只是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正好和夕葵认识,还从夕葵那里打听到了自己的情报。


 自己的表情早就出卖了确有其事,穹挠了挠后脑勺,僵硬地扭过头,对丹恒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个解释让丹恒本就冷淡的脸更加冷了一分,穹浑身一怔,赶忙摆摆手为自己澄清:“不过真正喜欢的话是不会在意外貌的!”说完他转头看向少女,眼神坚毅地堪比那些想要加入体制内工作的仙舟人,“我现在喜欢的就是丹恒,所以他就是我的理想型!”

 

  “唔……”少女托着长音低吟,眼睛眯得更细,似乎还是很猜疑。

 

  在少女打量的眼神中,丹恒忽然向穹伸出手:“穹,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嗯?给。”穹不疑有他,放心地将自己的手机交到丹恒的手上。

 

  反正他的手机里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要知道在列车上,就数他和三月七最容易上演不小心把手机落在了哪里的戏码,而每次,都是帕姆或者丹恒将他落下的手机重新归还到本人手上。


  虽然穹无数次被两个人教训说‘要注重个人隐私’,但他很清楚,帕姆也好,丹恒也好,都不会随意乱看他的手机,加之他确实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保存在手机里,所以这时不时丢手机的习惯直到现在都没改过来。 

 

  穹的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丹恒摁下按键后立马就点亮了手机屏幕,丹恒顿了一下,眼神转到穹身上,征求地问道:“之前拍的照片,能让我看一下吗?”

 

  不知丹恒卖的什么药,但相信丹恒一定有好主意的穹几乎是立马点点头同意了

 

  取得了穹的许可,丹恒点开穹的手机相册,手指上下滑动了几下,在快速阅览一通后,找到了那张他想找的照片。

 

  丹恒点开那张照片,挤在丹恒身侧的穹自然也看到了那张照片——那是之前他和三月七一起央求着丹恒说想拍他变身后的身姿时拍下的无数照片中的一张。拍这张的时候,正好是丹恒转身的一瞬,因为是在极近的距离拍下的,所以只拍到了胸膛以上、龙角以下的部分,但是这都并不影响这个回眸抓拍的惊艳感。

 

  穹心底浮出疑问,但又不能在现场直接问丹恒要做什么,于是他安静地注视着事态发展。


  只见丹恒将手机翻了个面,把照片展示给少女看。

 

  “这个是我们以前拍的。”丹恒语气平淡,“这样应该称得上是穹的理想型吧,所以他……喜欢我也不奇怪。”

 

  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里这个散着长发的人,虽然样子变了些许,但这张脸明显就是正在眼前和自己交谈的人的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少女不得不认可照片中长发的丹恒确实有种大姐姐的感觉,感觉上就是穹会喜欢的类型。

 

  而一旁的穹正努力咬紧牙关绷着自己的脸,尽力让五官不要做出吃惊的样子,以免在少女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尽管他的心中早已因为震惊而翻江倒海。

 

  看看他们的丹恒老师,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对兄弟主打的就是一个仗义!

 

  实在是太仗义了,穹又有些难过起来,说到底这一切只是基于丹恒拿他真的当很好的挚友之上来替他解决问题罢了。

 

  “唔……我还是不信!仙舟上每年过年的时候经常有这种找自己的朋友或者花钱雇人充当自己恋人来糊弄父母的手段!”少女想了想还是坚决地反驳着,“说不定穹先生就是找了自己的好兄弟演了这么一出恋人的戏码呢?”

 

  这个答案可谓是一语中的,不过丹恒面上岿然不动,冷静反问:“那我们要怎么证明你才会相信我们确实是恋人?”

 

  似乎被对面正经的态度影响,少女这次思索了半天,认真回道:“那……那现在让我见识一下你们平时是怎么约会的。”

 

  哈?约会?!穹在脑海中无声地大叫。

 

  这道题目完全超纲了。本来他和丹恒就不是恋人,更别提展示什么平时到底怎么约会的了。

 

  穹这边厢还在犹豫,丹恒倒是垂眼思考了一下后,一口答应了下来:“好,那我们两像平常一样约会,你可以跟在我们后面观察。”

 

  说完,丹恒牵起穹站起身并肩走开。

 

  待稍微和少女拉开了距离,穹才小声在丹恒身边嘀咕:“丹恒,就这么答应了没问题吗?我可不知道约会要做些什么啊。”

 

  丹恒瞥了一眼穹:“做点我们平时会做的事情应该就好。”

 

  “就算你这么说……”穹的神色甚是苦恼。

 

  平时他也不是没和丹恒两个人一起行动过,但突然冠上“约会”的名头,他一时间竟想不起以前自己和丹恒两个人相处时都干了些什么了。

 

  见穹困惑地拧着眉头,丹恒抛出一个提议:“一起去金人巷新开的饮品店怎么样?”

 

  “嗯?那个卖烈焰浓茶的店吗?”

 

  “不是那家,最近金人巷进驻了一批新的饮食店,之前我去那一片时有看到新开的卖甜品和茶饮的店。”

 

  一听到吃的,嘴馋的某人立马两眼放光,欢呼雀跃地拉着人就往金人巷赶。

 

  到了地,穹发现确实如丹恒所说,有一批新的店铺开设了起来。穹直奔丹恒所说的店铺,店铺是带开放片区的,虽然房子里面也摆了几张桌椅,但更多的还是露天的桌椅。

 

  穹兴冲冲拉着丹恒走进店铺,对着琳琅满目的菜单挑花了眼,看出穹抉择得困难,跟在一旁的丹恒草草扫了眼菜单后,手指点在某个套餐之上。

 

  “这个怎么样?比较适合现在的情况。”丹恒向穹询问去。

 

  穹顺着看过去,只见丹恒手指点的地方赫然写着“情侣套餐”四个字,顿时,穹大脑深处像被人敲打了一般,他赶紧安抚自己说“他们是在扮情侣约会,这也是演戏的一部分”。

 

  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好,那就这个。”

 

  其实说是情侣套餐,不过就是一人可以自选一份甜品和饮品,比单点要省钱一点,店铺的老板娘似乎对这样的点单方式也习惯了,笑着确认下单后就开始当场制作了。

 

  点选好后,两个人落座在露天坐台的座位上,而狐人族的少女在两个人出来后,也进去点了一份单,随后落座在和穹他们隔了点距离的座位上。

 

  穹察觉到丹恒用眼神瞥了一眼自己斜后方的少女,随后立马又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穹就有些拘谨起来,平时能说会道的嘴也紧紧闭着,眼神心不在焉地乱飘,双手的手指更是紧张地扭打在一起。

 

  无言的静默在空中蔓延。


  丹恒无奈着劝道:“冷静一点。”

 

  “我、我知道。”穹抿了抿嘴,声音明显有些绷着,“只是感觉有点微妙。”

 

  虽然被人观察约会这事也是挺微妙的,但更微妙的是丹恒盯着他这回事。穹第一次注意到,原来要是他和丹恒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丹恒是一直看着自己的。


  仔细一想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只不过平时他大多会主动挑起什么话题,丹恒则会在旁附和他,所以即使被看着也只会给人一种“这个人在听我说话”的感觉,但现在他的语言系统完全处于瘫痪状态,根本想不到能聊什么,这使穹更难不去意识到丹恒看向自己的视线。

 

  不过幸好焦灼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很久,他们两个人点的情侣套餐很快就被端了上来,穹内心正想松口气时,却又发现他们点的那杯饮品和宣传图里的图片有一些差距——宣传图上明明是很普通的吸管,但是端上来的玻璃杯里插着的却是两根在中间绕成了爱心的形状的吸管。

 

  原来套餐中情侣的部分体现在这里吗?!穹内心大声吐槽。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个情侣套餐它虽然吸管的形状比较特殊,但实际是一人一杯,所以倒不会出现他和丹恒脑袋挨一起喝一杯的情况。

 

  再一次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盘中的蛋糕上。甜甜的味道扩散在舌尖,补充了从刚才开始就被脑细胞消耗的能量,也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丹恒见眼前人满脸的餍足,适时地掷出话题缓和气氛:“接下来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想去的地方?”穹边抿着嘴里的甜味边歪头思索起来,话题被自然而然打开,他也放松了下来,“反正也快要离开了,我们买点什么仙舟特产回去?丹恒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丹恒低头细想:“推荐的……”

 

  “哦呀?这不是……?”

 

  “老师!”

 

  和丹恒的交谈中忽然插进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穹回过身,从背后逐渐走近的正是景元和彦卿。

 

  “好巧!没想到老师你们也来这边吃饭。”彦卿脚步轻快地溜到穹和丹恒的桌旁,甚是开心地打着招呼。

 

  穹晃了晃手里的银叉,笑着回应:“丹恒说这里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所以我们就过来尝尝看。”

 

  “啊,看上去确实很好吃呢。”彦卿看了一眼盘中的蛋糕,眼睛顿时亮起来,而后转头看向景元,“将军——”

 

  光是听那上拐下拐的语调和期待的眼神,景元就知道自家的小徒弟是馋了,他悠闲地信步到跟前时悠然地笑了笑:“依你,说好的今天会奖励你。”

 

  “好耶!”小剑客兴奋地原地蹦跳了一下,“穹老师的这个看上去很好吃,不过丹恒老师这边的这个又是什么点心?我好像没有见过呢。”

 

  被人询问,丹恒自然而然地担当起讲解一职:“这个是公司带进仙舟的外界的一种甜品——”

 

  趁着丹恒的彦卿谈话的时机,景元忽然俯下身,在穹的耳旁低声耳语:“那边的座位有一个小姑娘一直在观察你们。熟人?”

 

  认真聆听景元发言的穹自然是错过了丹恒眉眼一闪而过的凌厉。

 

  穹噎了一秒,不知该从何开始解释:“这之中有一点复杂的情况……”

 

  “复杂啊……”景元拖着腔,自己咀嚼了几下现场的情况,随后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那我来帮帮你们?”

 

  对着那个眯起眼的笑脸,穹感到身体打了个冷颤。

 

  没好事,景元每次带着这种腔调说话准没什么好事。

 

  景元迅速直起身,抢先在穹想要捂嘴的动作前开了口,优雅贵气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隔壁的人能听见:“彦卿,我们一会儿再来这家吃吧。”

 

  那边刚被丹恒科普完,打算和穹他们一起品味甜品的彦卿迷惑地转过头:“诶?为什么啊将军?我们刚好和老师他们一起不好吗?”

 

  景元摇摇头,换上一副谆谆教诲的口吻:“彦卿啊,作为习武之人,观察力可是很重要的。”

 

  “观察力……?”景元一番话让彦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打从心底相信自家将军说的话一定是有深意的彦卿再一次地打量起周遭的一切。

 

  现在在他眼前的有将军、穹老师、丹恒老师,还有摆在桌上的两盘蛋糕和两杯玻璃杯盛着的饮品……

 

  “啊。”彦卿注意到了插在杯中的那个爱心吸管。

 

  他是还年少,但并非完全不懂情情爱爱。

 

  “是彦卿失礼了!”撞破了秘密的彦卿在短暂的惊讶后向丹恒和穹微微低头道歉,“彦卿不知原来老师们情投意合,打扰老师们约会了。”

 

  穹无语凝噎:“……”

 

  在乱教小孩子什么啊!有这么训练观察力的吗!

 

  彦卿咳嗽了两声,侧过脸望向景元好奇发问:“难道说……将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吗?”

 

  狡猾的大人摸着下巴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状:“嗯——确实是以前就知道了。不过我看他们没有想让太多人知道的意思,故我也没有和人说。”

 

  “原来是这样。”彦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看景元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要不是穹自己知道现在他和丹恒是在假扮情侣,他甚至真的要错以为有告诉过景元他和丹恒交往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和将军就不打扰老师啦。”彦卿礼貌地抱拳作揖,“老师你们在罗浮玩得开心!”说完他就和景元两个人向着其他地方走去。

 

  丹恒:“……”

 

  穹:“……”

 

  挑事的人走了,留下丹恒和穹两个人无言以对。

 

  要说景元有没有帮到他们,那从客观角度来说,确实应该是有帮到,刚才那番发言应该能让隔壁的少女误以为他们两确实很久之前就开始交往了,但另一方面,穹又有些担心丹恒是否会因为事情闹大了而感到困扰。

 

  “不必感到愧疚。”似乎是看出了穹的犹豫,丹恒率先开口劝解,“将军那么说反而能打消对面的疑虑,对我们而言更有利一些。我既然说了要帮你,自然会帮到底。”

 

  穹抬眼看着丹恒,满心满眼写着感激。他很肯定丹恒简直可以说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了,可惜要不是自己还抱着点额外的小心思,他是真的想一辈子和丹恒维持朋友关系。

 

  “先吃东西吧。”丹恒再次开口,“吃完了还要去考虑一下到哪里给三月他们买伴手礼。”

 

  穹点点头,重新投入自己的美食享受时间。

 

  待两个人用完餐后,便在这金人巷中转悠起来。金人巷并非只有饮食店,还有不少奇妙的店铺,倒是很适合去瞧一眼看看有无能当特产带回列车的东西。

 

  当然,在两个人闲逛期间,狐人族的少女也一直跟两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

 

  许是惦记着买东西这件事,穹和丹恒的相处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僵硬,而是恢复了往日的自然感。

 

  两人正在大道上探寻店铺时,路对面迎面走来两抹熟悉的身影——一个是走在前方一些的符玄,另一个则是稍微落后一些、看着就很没有精神的青雀。

 

  对面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

 

  穹挥了挥手小跑过去:“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这是在外勤?”

 

  符玄挺直身姿,公事公办地答道:“是啊,今天正好有事情要来这里办。”说着她忽然向身后的人甩去一个凌厉的眼神,语气也严苛了起来,“正好我看某个人也在这金人巷里闲着没事摸鱼,于是就把人揪过来好好补补工时了。”

 

  被点名的青雀挠挠脸干笑了几声:“啊哈哈,太卜大人,午休的事情怎么能叫摸鱼嘛~”不过那本想蒙混过关的笑容在符玄的锐利目光之下瞬间变成惊吓的表情,青雀赶忙换了个话题,“我、我的事没什么好提的啦,倒是穹你们来金人巷做什么?”

 

  穹忍住对青雀的同情和些许的幸灾乐祸,回道: “因为马上要离开罗浮了,所以现在正在考虑买点什么仙舟特产。正好,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特产啊……”符玄思忖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玉石玉佩怎么样?应该算得上是仙舟特产了。”

 

  “诶?玉佩?”一旁的青雀听到这个回答,瞬间拔高声音,瞪大了眼,身子都绷得僵直,“符玄大人,赠送玉佩在仙舟可是——”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青雀自己截住。

 

  要知道她的上司是谁?那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看破乾坤的太卜司符玄大人!符玄大人自然不可能随意给出一个答案,但既然她给丹恒和穹的建议是玉佩那答案也便只有一个了——肯定是丹恒和穹早就在一起了!

 

  她虽然不算太了解丹恒,但作为穹的朋友,她自己应该担当起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那就是不要去打扰恋爱中的人!

 

  于是她知趣地选择了闭嘴。

 

  听了符玄的建议,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原来如此,玉佩啊。嗯,感觉确实很有仙舟特色,谢谢你的建议,符玄。”

 

  “不客气。”到底是被表扬了,符玄的声音也平添了些许欢欣,“你们作为罗浮的贵客,我也希望你们能更加喜欢上罗浮这个地方。”

 

  在和符玄和青雀告别之后,穹和丹恒立马锁定了下一家店铺——文玩斋,一个卖各种小玩意儿的店铺,先前在进行金人巷的复兴作业时,穹正好认识了这家店铺的老板。

 

  在见到穹进店铺时,老板泊阳颇为亲切地和穹寒暄了几句,在得知穹是来购买特产时,更是热情地介绍起来。

 

  “小哥你来得正是时候,今早我刚好进了一批新货。”泊阳用手敲了敲玻璃台柜,“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穹其实倒也不是很懂古董文玩,但是当他一眼扫过柜台时,眼神却被一对玉佩吸引住了。

 

  那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环形挖空的白色玉佩上皆一左一右分别带了抹青色和金色,清清雅雅的颜色看着甚是赏心悦目,玉佩并未有什么雕刻工艺,只是分别系了青色和金色的吊绳和流苏。

 

  见穹的目光钉在玉佩上,泊阳忙不迭地招呼:“哟,您看上这玉佩了吗?这玉石虽不贵重,但确实好看,若是合您眼缘的话可以便宜点卖给您。”

 

  穹眼神清亮,又盯了一会儿那玉佩,随后转头询问起身旁的人:“怎么样丹恒?感觉这个很好看。”

 

  丹恒在边上点点头:“喜欢的话便买吧。”

 

  似乎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穹鼓起嘴:“不是我喜不喜欢,而是丹恒你觉得怎么样。”

 

  丹恒又看了眼那玉佩,半晌后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好看。”

 

  “好,那这个就是送给你的特产!”穹开心地笑了笑。

 

  “给我买的?”丹恒愣了愣。

 

  “那当然了!”穹讶异地肯定道。


  丹恒是列车组的一员,既然要给大家带特产,当然是人手一份,穹是这么考虑的。

 

  泊阳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忽然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态,笑着频频点了点头:“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一对玉佩我就给小哥你们再打个折吧,两条你们可以一起买走。”

 

  “诶,可以吗?”穹扭过头,两眼放光。

 

  “无妨无妨。”泊阳眯起眼,笑意爽朗,“金人巷复兴之时你也帮了我许多,打个折而已,就当做是给老熟人的优惠了。”

 

  得了便宜的穹更加兴致勃勃地挑选起给列车组大家带的特产,这店铺里确实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儿,很快,他就和丹恒一起挑好了给列车组全员的礼物。

 

  出了店铺,原本靠在门边的狐族少女立马截住二人。

 

  “测试差不多就到这里吧。”少女的声音盖上了些失落,她垂下眼眸,偏了偏头,示意两人跟着她,“我们挑个安静点的地方说。”

 

  丹恒和穹对视一眼,赶在狐人族的少女身后,来到了金人巷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也不知为何,但罗浮的街边经常会摆放一些桌椅供人休息。

 

  三个人入座后,少女却一直没有发话,只有不停地点着桌面的手指可以窥见她略显焦虑的心情。

 

  丹恒和穹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对面的发话。

 

  终于,狐人族的少女停下了手指的动作,从抿紧的双唇中喟出一声叹息:“……我承认你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是挺有氛围的……不过这还不能完全证明一切。”少女抬起头,神色郑重地开口,“但你们要是最后再做一件事的话,我就相信。”

 

  丹恒问:“什么事?”

 

  少女在片刻的犹豫后,提出她最后的请求:“你们……亲一下?”

 

  “哈啊?!”穹发出惊天动地的感叹。


  少女轻咳两声,似乎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难度,脸上攀上隐隐的红晕,但却并未心软:“因为这种事情是只能恋人之间做的嘛,所以你们要是能做到的话,我便心服口服,除非……”少女的声音突然一转,携带上几分猜疑,“除非你们其实不是真的恋人。”

 

  “咳咳。”穹顿时被自己口水呛到,连着干咳了几声,“话、话是这么说,不过这种事一般不会在别人面前做吧!”

 

  少女不以为意地摊摊手:“我又不是什么未成年,没什么好顾虑我的。”

 

  见劝说无果,穹揽过丹恒的肩膀:“等一等我们商量一下!”说完他带着丹恒扭过身子背对起少女。

 

  事态演变到这个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穹没想着把丹恒牵扯得这么深,毕竟丹恒只当他是挚友,他并不想强迫做丹恒做不情愿的事情。

 

  “……丹恒。”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的声音掺杂着些许喑哑,“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拒绝,我们可以和对面承认我们两只是在假扮恋人。”

 

  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也好,牵着的手也好,这些都勉强还在“挚友”的范畴之内,但再这之上,就不该是普通的挚友应该做的事情了。

 

  穹接着编织着说辞:“对面要是知道我为了拒绝她甚至请了朋友来假扮恋人,应该也会放弃的。”

 

  丹恒对他过度保护也不是一天两天事了,要是丹恒真因为太仗义而答应了对面的要求,穹自己反而会感到很抱歉。

 

  在感情这件事情上,穹知道强求不来,他必须给丹恒退路。

 

  丹恒眨了眨眼,对上穹的眼眸,略微低沉的声音缓缓吐露出于穹而言意料之外的答案:“我……没关系。”末了,他又补充上一句,“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丹恒的回答像是扔进脑袋中的炽热铁块,穹脑袋一热,脑回路瞬间过载,他不明白为什么丹恒不顺着他给的台阶下。

 

  晕乎乎的脑袋完全不能处理无法理解的事态,穹带着一丝期待和侥幸,本能地给出自己回答:“如果是丹恒的话我也没关系……”在意识到丹恒的视线后他又急忙别开目光,低头呢喃,“只要丹恒你不反感的话……”

 

  他不敢看丹恒的眼睛,他怕自己的表情会出卖自己的心。

 

  “是你的话,可以。”丹恒的声音在耳畔回响起来,字字掷地有声。

 

  气息打在耳边,穹直接绷紧了身子,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

 

  对心脏而言实在是过于高负荷的行为,穹赶紧转过身,故意轻咳几声打散旖旎的氛围,尝试找到自己一贯的声音。

 

  穹稳住声线,眼神飘到狐人族的少女身上:“如果我们做了的话,就真的会认可我们的关系了对吧?”

 

  少女点点头,声音坚决:“仙舟人向来说话算话。” 

 

  气氛烘托到此处,可以说是骑虎难下了。

 

  穹气势十足地转过头,银色的短发在空中划下一道轨迹,他望向离自己不过咫尺距离的墨色眼瞳,滑动了一下喉头后率先闭上了眼,紧张得睫毛都一颤一颤的,桌底下,他手掌捏成一团,已然攥紧得有些出汗。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但灼热的气息的确越来越近,气息吹拂过的地方全部都被浇得滚烫。

 

  越是紧张,穹就越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亲就亲,反正听三月说当时在空间站时丹恒差点给他做了人工呼吸,现在这个不过是人工呼吸的延续——……好像也说不太过去啊,谁会在自己的朋友清醒的时候,实行以人工呼吸为名头实际上却是接吻的行径啊。

 

  所以……他和丹恒到底算什么关系?两情相悦吗?大概……是的吧?不然不会做出这种恋人间才会有的举动吧?

 

  乱如麻的思绪在感受到唇瓣处柔软又温暖的触感时,全部被冲刷成了空白,穹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实际这个吻到底用了多少时长,具体是什么感受,穹自己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在丹恒的气息远离开来的时候自己才睁开眼,而随着视野一并恢复的是他的呼吸。他也不知自己屏气了多久,等回过神时,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滚烫的脸颊在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事情。

 

  做完一切,丹恒轻轻吸了一口气,平稳下心绪后向少女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少女说着,皱起好看的眉眼,口气里是满满的失恋后的失落,“唉,还以为我这次遇到了可以托付的人了呢,可惜。”

 

  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受到冲击的大脑还没完全连接上语言中枢,只能傻愣愣地眨了几下眼。

 

  “穹先生。“少女撅起嘴,半是不甘心半是沮丧问着,“可以把丹恒先生借我一会儿吗?我想和丹恒先生稍微单独再谈一下。”

 

  穹很明显还没有从刚才那个亲吻缓过神来,他僵硬地点点头,站起身指了指不远处的店铺:“我……我去那边等你们。”

 

  说完,他便留下两人,身形还有些虚浮地向着店铺走去。

 

  见穹走远,狐人族的少女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你们两个人明明互相喜欢,真不知道怎么会彼此毫无察觉?”

 

  少女翘起腿,一只手支颐着下巴,周身的气质陡然一遍,褪去了邻家妹妹的气质,尽显成熟的韵味。

 

  “和你短暂的相处我大概能想像到你一脸平静伪装的样子,但那孩子说来也奇怪,明明几乎大部分感情都写脸上了,没想到唯独对你的感情似乎一直藏得很好,也因此你才一直没察觉到吧。”

 

  丹恒似乎也不是很惊讶于少女忽然变换的性格:“今天之前我确实不知道他对我……和我对他是同一种心情。”他单手捂着半张脸,任凭绯红攀爬上耳根,面上全无方才的理智与冷静,

 

  少女无奈地又叹了一声:“我还觉得我的演技挺好的,是哪里暴露了吗?”她着起眉头,认真思索起来,“你明明宝贝得紧,但是看我的时候却完全不像在看着情敌,更像是完全不觉得我是个威胁。”  

 

  “不是你的问题。”丹恒摇了摇头,“那家伙经常丢三落四的,今早我在盥洗室捡到了他的手机,本来我想赶紧把手机拿给他,结果拿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你给他发的短信……”

 

  未尽的话语已经解释了一切。少女回想了一下她早上给穹发的短信,大意是提醒穹今日就是计划实施的日子,让他加油不要紧张。

 

  “我并不知道你们具体商量了什么,只是在穹找我时,我想大概是和你发的消息有什么联系。”丹恒坦白说出自己的推测,“我只能猜到你们设了一个局,被邀请者是我,而你大概是这个局的设计者和参演人。”

 

  “原来是场外因素,我还以为是我的演技不行呢。”少女拍了拍胸脯,似乎放下了心来,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职业性地微微一笑,“说起来介绍晚了,我是米糕没幻戏社的演员,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多多支持一下我们哦。”

 

  演员,难怪演技确实很好,丹恒心中顿时了然。要不是他无意间得知了这场局,恐怕他真的会以为眼前的人是穹的追求者。

 

  “那你和穹……”

 

  “我确实被那个孩子救了一命,所以自然是想着要回报一下。知道他正在被感情所困扰,就稍微充当了一下他的情感导师。”狐族少女调皮地眨眨眼,“本来呢,我和那孩子商量好,单纯就是把你约出来,看看你知道有一个很喜欢那孩子的追求者时,你会是什么反应,但……”少女顿了顿,缓缓摇起头,扬唇轻笑,“看到你们两那拉扯的样子,我想着就让姐姐我稍微推你们一把吧。”

 

  丹恒沉默了一会儿:“……谢谢。”有些青涩地表达了谢意。

 

  少女半捂起嘴,似乎对丹恒腼腆的样子甚是满意,吃吃笑起来:“也没什么谢不谢的,姐姐我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她纤细的手指向着道路另一端指去,“好了,再谈下去穹先生怕不是要等急了,丹恒先生也快去找他,然后把话说开吧。”

 

  丹恒对上少女染笑的眼角,重重点了点头,站起身奔向心中所想的人的身边。

 

  看着在空中翻飞的衣角,狐人少女眼中又牵动起几缕笑意。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

 

  她语调悠扬,莞尔一笑。

 

  “哎呀哎呀,我这算是应了最近仙舟那句流行语,‘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了吗。”

 

  她取出玉兆,找到那个灰发的头像,手指轻点,写下她衷心的祝福,按下了发送键。

 

 

  后日,顺理成章成功交往的丹恒在和穹一起窝在智库时,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说起来,你说你的理想型是漂亮的大姐姐?”丹恒按捺下心中的焦虑,冷静发问。

 

  “嗯?丹恒老师你还在意那件事情吗?”穹靠在丹恒的怀中,眼睛紧盯着终端上的游戏,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戳点,嘴里倒是还记着回丹恒的话,“喜欢看漂亮的大姐姐也是人之常情吧。”注意力完全在游戏上的穹完全没仔细思考,漫不经心地顺嘴夸奖道,“不过真要说的话,其实丹恒你变身成饮月君的样子后也很有漂亮大姐姐的感觉。”

 

  对穹来说可能只是无心的言语,但落在丹恒的耳中就又是另一番意味。

 

  “啊。”穹一个不注意,就被另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夺走的手机。

 

  他不满地回过头,正想对蛮横抢走手机的恋人抱怨几句,但却率先对上了一双锐气内敛的眼瞳。

 

  丹恒沉下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漂亮的大姐姐?”

 

  穹扯扯嘴角,瑟缩了一下身姿。虽然他不明白哪里碰到了丹恒的逆鳞,但看丹恒那个表情,饶是他也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个……丹恒老师……?眼神怎么感觉有点恐怖……?啊、哇!”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人身形迅捷翻了个身来到眼前并且将他摁倒在了床上,脑袋在接触到枕头的时候发出了软塌塌的“咚”的一声响,在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他又被丹恒顺势抓住了两只手的手腕。

 

  穹尝试活动了一下手,可惜完全无法挣脱丹恒的束缚。他本来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实战打斗,自己已经算是锻炼地小有成就了,但丹恒到底是比自己有战斗经验得多的人,尽管两人的体型差不多,但身体素质却好像还是有着差距。

 

  “穹。”上方的丹恒将重量全部压在穹的手腕上,把人锢紧在了床褥。

 

  列车的灯光在丹恒的身上打下一片逆光,那双墨色的眼瞳逐渐被琉璃绿的颜色取代,明明是更加明亮的色彩,但在阴影下,如玻璃般通透的眼瞳竟然晦暗不明了起来。

 

  丹恒的脸向着穹贴近,墨色的发骤然变长,如同帘一般遮挡了穹的视线。

 

  穹眼神游荡,但不论是上面还是侧面,全部都被丹恒一人的身影占满,错乱的大脑里现在只想着有没有人能管管他家男朋友恃靓行凶啊。

 

  “既然你说觉得我像大姐姐。”丹恒低下身子,脑袋蹭在穹的耳旁,清冷的声音中藏着截然相反的炙热,“那你就自己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大姐姐吧。”

 

  “……诶?”

 

  第二天起,穹再也没提起过大姐姐这回事。



——完结——


中秋节整点轻松的~

冷面小青龙使出了颜面宝具,非常有效果

有人要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言接受教育了,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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