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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临

相见恨晚 叹 奈 何

相见恨晚 叹 奈 何

壶艳冰

新人定律

焉栩嘉×张颜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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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地址和电话都发给你了,钥匙在颜齐那儿,你知道怎么过去吗?”

“我打车,应该不太远。”

“OK,那祝你生活愉快,有事联系。”

“谢谢,bye。”


焉栩嘉站在洛杉矶街头,他即将在这里开始四年的大学生活,马伯骞今年毕业决定回国发展,退租了house,把跟他一起合租的室友推荐给了他,房子地理位置不错,拎包入住。焉栩嘉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地址递给司机,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hello?”

“你好,我是...

焉栩嘉×张颜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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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地址和电话都发给你了,钥匙在颜齐那儿,你知道怎么过去吗?”

“我打车,应该不太远。”

“OK,那祝你生活愉快,有事联系。”

“谢谢,bye。”

 

焉栩嘉站在洛杉矶街头,他即将在这里开始四年的大学生活,马伯骞今年毕业决定回国发展,退租了house,把跟他一起合租的室友推荐给了他,房子地理位置不错,拎包入住。焉栩嘉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地址递给司机,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hello?”

“你好,我是焉栩嘉,请问你是张颜齐吗?”

“啊你好,我是,你已经到了吗?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外面,大概还有20分钟到家。”

“我也在路上,还有一会儿,不着急。”

焉栩嘉挂了电话,在距离目的地大概1公里左右的地方让司机停下等他一会儿,这里有连锁超市和便利店,他今天出门前把充电器落在了酒店。

便利店门口站了一个瘦高的青年,刘海长长的遮住眼睛,耳朵上挂着耳机,手上提着两大袋子东西,显然是刚从超市出来。焉栩嘉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见亚洲面孔,他猜测应该是个挺高冷的日本人,在便利店买烟,进门的时候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悄悄瞥了一眼,那个青年结账的是一本电影杂志。焉栩嘉回到车上,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跟他闲聊,他们超过了一辆自行车,焉栩嘉下意识回头看,是刚刚在便利店的青年,两边把手各挂一个口袋,感觉车子都有些摇摇晃晃。

等到了目的地焉栩嘉卸下行李,看着眼前这幢绿色的房子,拿出手机确认,然后上前按了门铃,果然还没回来。焉栩嘉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机,没等多久一辆自行车停在自己身前,他抬起头的时候有点惊讶,那个“日本人”也愣了一下。

“你是…”

“我是…”

“抱歉你等很久了吗?”

张颜齐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摸出钥匙开门,站在门边让焉栩嘉先进去。

“谢谢,我也刚到。”

张颜齐一个人住活得挺随意,为了迎接新室友特地做了大扫除,看着除了一排可乐和巧克力什么也没有的冰箱觉得着实有点糙了,就想着去采购点东西好歹留个好印象,没想临阵磨枪还被撞个正着。

“你的房间在楼上,就是之前Victor那间,我打扫过了,钥匙在桌上。”

焉栩嘉道过谢上楼,发现张颜齐帮他把行李箱也提上来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张颜齐带着焉栩嘉熟悉了一下环境,留他一人收拾行李,自己下楼去整理那两大袋子东西。等焉栩嘉收拾好下楼,张颜齐刚好也整理完,手上拿着给焉栩嘉准备的洗漱用品。

“这给你,我今天买的。”

“谢谢。”

“还有……”

张颜齐摸了下鼻子,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Victor应该已经告诉过你,那个…我是gay。”

焉栩嘉想起来,露出一个友好的笑,主动把手伸过去,

“当然,很高兴认识你。”

张颜齐愣了一下也笑了,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

“Victor说我们同一所大学,我大三,学电影。”

“我学心理。”

“cool。”

 

2.

张颜齐比焉栩嘉想象中健谈得多,至少跟他第一印象中不太好接近的日本人形象相去甚远。开学那天张颜齐带着他在附近车站等校车,告诉他有辆自行车会方便一些,如果焉栩嘉有驾照,买车可以让马伯骞推荐渠道。

他们上下课时间不怎么能凑得到一块儿,偶尔一起出个门,其余时间基本只在家里能见面。焉栩嘉发现虽然张颜齐非常贴心,他们相处也很peace,但张颜齐始终跟他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他有点费解,如果是因为取向的关系,他完全不在意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排斥吧。当初马伯骞极力推荐焉栩嘉租这间house,除了这临近海滩风景非常不错,还有“Yoroll是个很有趣的人”,但似乎张颜齐有趣的那一面暂时还不向焉栩嘉开放。

北京时间24:00整,马伯骞接到焉栩嘉的电话,焉栩嘉向他发出了灵魂提问:“张颜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电话那头马伯骞叹了口气,一周前他接到了张颜齐的电话,此刻他向焉栩嘉转述了张颜齐的原话:“焉栩嘉好像有一点点高冷来着。”

“…我有吗?”

“颜齐以为你们见面的时候你会说hey yo然后跟他击掌的。”

“……”

“你一点也不hiphop。”

焉栩嘉默默挂了电话。

 

这段友好礼貌的室友关系的转折发生在9月下旬的一个晚上,那几天张颜齐一直在写剧本,晚上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怎么出来,周六整个上午张颜齐的卧室门都关着,下午焉栩嘉要跟新认识的朋友聚会,出门前他敲张颜齐的门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餐,里面传来一个不太精神的声音,

“不用了谢谢。”

“那我走了。”

“好,玩得开心。”

晚上焉栩嘉回来已经快9点钟,张颜齐的房间大门依然关着,焉栩嘉犹豫着要不要去敲个门的时候门开了。张颜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出来,像一缕游魂飘进了厨房,翻找一阵之后空手回到客厅,又开始在茶几上翻找,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焉栩嘉。他看上去有些着急,把茶几翻得一团乱,然后直直地栽倒在沙发上。焉栩嘉被吓了一跳,他走近才发现张颜齐脸色白得不正常,急忙把他扶起来。

“你没事吧?你在找什么?药吗?”

张颜齐有点迷茫地看了焉栩嘉一眼,表情开始变得委屈,他声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巧克力,为什么,一块都没有了啊!”

焉栩嘉松了一口气问他:

“你今天吃东西了么?”

张颜齐摇摇头又点点头,

“吃了半块巧克力。”

焉栩嘉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给张颜齐喝,又找到半袋饼干递给他,结果张颜齐并不领情,抱着果汁喝了一小口,坚持要吃巧克力,这一个月的礼貌客气荡然无存,任性得像他那个大洋彼岸的小学生弟弟。

“我去帮你买,你在家等着我,至少把果汁喝掉。”

张颜齐点点头,重新窝进沙发里。焉栩嘉转念一想要是还没等他回来这家伙就饿晕了怎么办?他倒回来拉起张颜齐往外走,决定骑张颜齐的自行车载他一块儿出门。

路灯不算亮,左侧是海滩,夜晚能听见阵阵海浪声,张颜齐饿得没力气,撑了一小段路就把头靠在了焉栩嘉背上,也顾不上这样的姿势是不是过于亲密,路上会不会有喝醉的男人看见了对他们骂脏话。焉栩嘉觉得张颜齐比想象中更轻一些,自行车被蹬得飞快,张颜齐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焉栩嘉的衣角。

“巧克力有那么重要吗?”焉栩嘉迎着风问,靠在他背后的脑袋轻轻点了两下,像隔着T恤挠痒痒,焉栩嘉就笑了,

“幼稚。”

短短两个字被风吹到张颜齐耳边,吹得他有点脸红。

 

3.

焉栩嘉发现自从他救了张颜齐一命,有些东西就开始融化了,从心理学上讲,这是一种信任开始的表现。张颜齐会主动问他要不要一起看电影,要不要一起去玩滑板,还会把他们小组拍摄的短片给焉栩嘉看,对他的称呼也变成了嘉嘉。焉栩嘉觉得张颜齐怎么那么像小狗啊,喂食就摇尾巴,以后要多喂喂。

十月底张颜齐跟班里的同学去拍摄,回来的时候愁眉苦脸,说是把镜头摔坏了,抱着相机一个劲儿叹气,恨自己手残,吃饭的家伙都能摔。这几个月他在网上接了几个广告单子,赚了点钱要当生活费,买镜头生活水平又得下去了,张颜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个兼职。

兼职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princess pizza,张颜齐就是那个princess,穿充气的人偶服,胖胖公主发传单。焉栩嘉去捧过两次场,张颜齐气鼓鼓的,笨拙地赶他走,

“来也没用,我又没有提成!” 

洛杉矶白天不算凉快,穿着人偶服站几小时免不了出一身汗,晚上温度降下来,骑车回家衣服被冷风吹干,这么几天后张颜齐终于连打三个喷嚏,感冒了。焉栩嘉把感冒冲剂兑好了放到张颜齐手里,问他要不要场外求助。张颜齐端起杯子一口闷下去,打了个嗝,倒在沙发上对焉栩嘉摆手,哑着嗓子说:“小齐公主,不可以泄气。”

第二天张颜齐穿上人偶服上班,惊讶地发现旁边多了一个骑恐龙的焉栩嘉。焉栩嘉笑着对他挥挥手里的传单,指指身后的店招,

“dragon burger。”

“what happen?”

“勇者斗恶龙,救驾。”

张颜齐快感动哭了。

 

4.

临近期末,焉栩嘉和张颜齐都要为这一季的考试做准备,生活忙碌起来,焉栩嘉泡在图书馆,张颜齐出门拍摄不怎么着家,难得有个周末,张颜齐为了答谢焉栩嘉帮他的兼职生涯提前结束,决定请他去吃大餐。回家的时候俩人选择打车到超市,买一些吃的,然后慢慢散步回家。

“嘉嘉,下星期我有一个朋友来洛杉矶,我可以邀请他来家里玩吗?”

张颜齐把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看上去有些局促,这应该是除了学校的朋友外,张颜齐第一次让焉栩嘉踏进他的生活。

“他叫夏之光,光光是我来洛杉矶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张颜齐来洛杉矶之前在贴吧发过一个贴子,希望能认识一些留学生朋友,夏之光是那会儿回复他最快最热情的。那时候夏之光在洛杉矶学舞蹈,随后被舞团看中招走,四处巡演,这次也是途经洛杉矶,跟很久没见的张颜齐见一面。焉栩嘉把提着的袋子挂到手腕上,一只手扯出张颜齐藏在卫衣口袋里的手,跟他重重地击了个掌,

“热烈欢迎!”

周日中午张颜齐去车站接夏之光,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焉栩嘉有小组学习还没回来,夏之光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东西,那玩意儿用红布包了好几层,他一层一层剥开,里面竟然是一尊观音。夏之光四处转了转,决定把观音放在玄关。

“夏铁钢,这礼太大了吧!”

“乖,我特地给你请的。”

张颜齐喜欢男人这件事夏之光是知道的。大学期间张颜齐交往过两个男朋友,都是可爱脸蛋小奶狗,结果一上本垒全员猛男,他本来野心勃勃要当个1,被现实逼成了0.5,还剩0.5在挣扎。

“人家找1大海捞针似的,哪像你不劳而获。”

张颜齐一听就丧气,这又不是他想要的。夏之光送佛送到西,电子蜡烛供盘都备好了,他拉着张颜齐语重心长道:“虽然咱们相信科学,但有些事就像你看人的眼光,不能用科学解释。所以,心诚则灵。”

张颜齐觉得有道理,去冰箱里拿了个西瓜恭恭敬敬地供在了盘子里,夏之光目瞪口呆说不必,张颜齐双手合十拜了拜,心诚则灵,心诚则有零。

下午4点多焉栩嘉回来,前一天张颜齐说在家煮火锅,他还顺道去超市买了菜,正要把钥匙往玄关上放,抬头就见一尊观音慈眉善目看着他。夏之光听见动静过来打招呼,他自来熟,指着那尊观音向焉栩嘉介绍,

“给颜齐找对象呢。”

焉栩嘉嘴角扯了一下,张颜齐冲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菜:“别听他胡说。”

张颜齐在厨房洗菜,焉栩嘉靠过去洗手,用手肘碰了一下张颜齐,

“诶,菩萨也吃瓜吗?”

张颜齐手里攥着白菜叶子,眼神特别诚恳,

“吃啊,又不是肉。”

焉栩嘉没话说,拿了饮料回客厅招待夏之光,夏之光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问他想不想听齐齐的趣事,焉栩嘉看了一眼厨房,说都是朋友,加个微信吧。

 

4.

吃火锅是个很妙的选择,三个人都很久没有吃到这么让人感觉踏实的饭,吃完谁也不想收拾,一致决定明早再说。夏之光和张颜齐睡一屋,看焉栩嘉脸色有些微妙,夏之光又过去搂他肩膀,

“铁汁,我们都是铁汁,躺一起叙叙旧。”

“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我知道,”张颜齐洗澡去了,夏之光拉着焉栩嘉在沙发上坐下来,“我们齐齐吧,挺敏感的,刚搬来那会儿他室友还是谁?哦马伯骞。”

当时张颜齐刚到洛杉矶没多久,又跟男友分手,从合租公寓搬出来在夏之光的公寓睡沙发,他们俩学校离得远,张颜齐打完工回去得晚,早上要早起,精神状态一度不太好。学期中不好找房子,要么贵要么远,为了来钱快点,张颜齐换了一份酒吧的兼职,结果前男友追过去上演狗血求复合大戏,拖着张颜齐就差用酒浇头,酒吧里有起哄的有骂脏话的,张颜齐听不见,他只知道自己工作得丢了。那时候是马伯骞把他带走的,后来发现是同一所学校的学弟,就问张颜齐要不要跟他合租。马伯骞那阵子留着黄粉相间的寸头,特别潮特别不羁,张颜齐紧张兮兮地拒绝说学长我是gay,马伯骞二话没说拉着他躺一张床上聊了整宿。

“所以马伯骞真挺牛的。”

焉栩嘉沉思了一会儿,拍拍夏之光的肩上楼,他觉得马伯骞有够hiphop的。

 

晚上夏之光跟张颜齐躺一起聊天,问他觉得焉栩嘉怎么样,张颜齐连忙摆手,

“铁汁,铁直,弟弟一样的存在。”

“可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有点意思?”

“不可能,你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败在这种脸蛋儿上了好吧。”

夏之光哈哈大笑,张颜齐捶他一拳让他别扰民。

第二天夏之光要回去跟舞团汇合准备前往下一站,走之前从包里摸了两张票递给张颜齐,

“对了,平安夜我们舞团有很厉害的表演,在旧金山,如果你们有时间可以过来玩。”

张颜齐拿着票看焉栩嘉,去旧金山得开车。焉栩嘉把票拿过来看了看问张颜齐:“你想去吗?”张颜齐很期待地点点头,焉栩嘉把票收进口袋,

“那就去吧。”

 

5.

平安夜前一星期张颜齐开始兴奋,拿着手机跟焉栩嘉讨论出行安排,定什么酒店。他们租了一辆车,规划了3天2夜的行程,23号早上出发,沿着1号公路前行,下午抵达赫斯特城堡看日落,晚上在卡梅尔小镇落脚。张颜齐一路上眼睛都是亮的,相机被他拍到没电,平安夜上午他们睡了个懒觉,午饭后悠闲地出发,下午抵达旧金山。

夏之光要跟着舞团彩排,张颜齐又拉着焉栩嘉出去疯玩了一下午,在表演开始前匆匆赶到剧院。他们坐在第二排,张颜齐拿着相机蠢蠢欲动,焉栩嘉看他坐立难安的样子,用眼神询问他,张颜齐靠过去小声说:

“我怕相机举起来挡到后排的人,可是我想给光光拍照。”

焉栩嘉回头看了看后面,按着张颜齐的肩膀往下压,让他的手肘撑在自己腿上,

“拍吧。”焉栩嘉低下头在张颜齐耳边说,声音沉沉的,叫张颜齐耳朵发热。

 

晚上七点半演出结束,张颜齐和焉栩嘉加入了夏之光他们舞团的聚餐,张颜齐拍的照片大受好评,被舞团要走了好几张做宣传照。告别夏之光后张颜齐问焉栩嘉可不可以步行回酒店,他还想逛逛。街上人很多,圣诞节氛围浓厚,张颜齐拉着焉栩嘉和街头的圣诞老人合照,走之前圣诞老人给了他俩一人一只装着小礼物的圣诞袜。张颜齐拉开袜子,里面有一块圣诞树形状的巧克力,他兴奋得大叫:“嘉嘉,圣诞老人是真的,他知道我喜欢什么!”焉栩嘉打开自己那一个,里面也是块巧克力,他把袜子塞进张颜齐怀里,装作不开心的样子,

“你花钱雇的吧!”

张颜齐大笑着拖焉栩嘉走,他说可惜旧金山不下雪,洛杉矶也不下雪,说完没多久就开始下雨,张颜齐急忙把相机收好护在怀里,问焉栩嘉自己的嘴巴是不是开了光,焉栩嘉说要是他给菩萨供的不是西瓜搞不好下的就是雪了。

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只有圣诞老人笑容可掬,不慌不忙,给每一个愿意为他驻足的人一份礼物。张颜齐一手抱着相机,另一只手被焉栩嘉拉着跑进匆匆的人群中,穿过车水马龙和城市霓虹。

 

6.

俩人湿淋淋地回到酒店,焉栩嘉拿了张毛巾丢到张颜齐脑袋上催他洗澡,张颜齐蹲在地上,坚持要先看看相机里的照片。

“你先去。”

“我洗完你马上去啊,感冒了明天就不载你回去了。”

焉栩嘉凶巴巴的,张颜齐连连答应,头都不抬一下。焉栩嘉洗得飞快,擦着头发出来抓人,张颜齐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仰着头看他。焉栩嘉穿着酒店的浴袍,把头发撩到了后面,整个人看上去凌厉了些,张颜齐都能想象到再长几年,焉栩嘉那种成年人的轮廓更加清晰,带点压迫性又让人无法拒绝的样子。

“干嘛?”

张颜齐举起相机对着焉栩嘉拍了一张:“帅。”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

“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no offence。”

焉栩嘉把手心向外举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张颜齐愣在原地,整个人都要不好了。3秒后张颜齐飞也似地冲进了浴室,焉栩嘉还没来得及笑,浴室门被打开了,

“上面那个,”张颜齐捶捶胸口,“respect。”

焉栩嘉跟他做了同样的动作,“respect。”

 

圣诞节中午跟夏之光吃过午饭,张颜齐和焉栩嘉就启程返回洛杉矶,张颜齐把昨天拍的照片冲洗出来送给夏之光当做圣诞礼物,夏之光送给他们一瓶包装很可爱的香槟。因为很久没开车,张颜齐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一段过瘾,到休息站再换回来。

“太棒了,如果下雪就完美了,我家那边也不太下雪。”

焉栩嘉笑笑说下次开远点,开到有雪的地方去。张颜齐没接话,这场雨下了一整晚没有要停的趋势,他把头靠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雨,车载蓝牙连了他的手机,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大概是哪一部老电影的插曲。洲际公路望不到头,焉栩嘉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张颜齐,觉得就一直这样开下去也挺好的。

快到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一头麋鹿突然从公路边窜出来,焉栩嘉踩了急刹,张颜齐因为惯性脑袋在车窗上撞了一下,下意识抓紧了焉栩嘉的手臂,那头鹿也不怕人,停在公路上看了他们一眼得意地跑走了。张颜齐脑子还懵着,但是一直轻轻拍着焉栩嘉的手臂安慰:“不怕啊嘉嘉,它赶着上班呢。”焉栩嘉重新发动车子,扭过张颜齐的头仔细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大碍后那只手就顺势把张颜齐牵住了。

 

7.

晚上8点他们到家,简单收拾后俩人回自己的房间,张颜齐打开笔记本,想整理照片但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焉栩嘉牵了他一路,他不敢细想这代表什么,可又几乎确定这代表什么。10点左右焉栩嘉敲响张颜齐的门,问他睡了没,要不要吃夜宵,张颜齐抹了把脸,该面对的逃不掉,还是把门打开了。

家里没剩什么吃的,焉栩嘉烤了几片吐司,煎了两个蛋,把番茄酱递给张颜齐。张颜齐其实不太饿,但他觉得不吃也挺尴尬的,现在整个氛围就挺尴尬的,焉栩嘉欲言又止,张颜齐找不到话开头,瞥到茶几上夏之光送的那瓶香槟,问:“喝吗?”焉栩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喝吧。”

张颜齐不想嚼蜡似的嚼吐司,主动去洗杯子倒酒,俩人先干杯,很默契地仰头喝尽。焉栩嘉喝完之后那个表情让张颜齐确定他不太能喝,但焉栩嘉倒酒挺积极,马上又给续上了。

“慢点喝,大排档似的。”

焉栩嘉都开始上脸了,张颜齐看他又想一口闷,拉了他一下。他们静静地喝了一杯,焉栩嘉终于开口了,

“张颜齐,你站起来一下。”

张颜齐不明所以,但还是站了起来,焉栩嘉上前两步把他抱住了,头埋在他肩上抱了有一分钟,然后抬起头盯着他,在张颜齐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亲了上去。这个吻张颜齐不太好评价,只能说焉栩嘉不仅不会喝酒,还不会接吻。焉栩嘉回味了一会儿,又亲上去,张颜齐推了他一把:“你他妈拿我试呢!”焉栩嘉红着脸喃喃道:“试,我们试试。”

张颜齐不想说话,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他是喜欢焉栩嘉,但那顶多算暗恋,明年毕业一回国,再喜欢都会慢慢忘记,焉栩嘉才18岁,吻都不会接,能试个屁,何况这很有可能就是个误会,连焉栩嘉自己都没发现的误会。

“张颜齐你怂不怂啊,你明明就喜欢我。”

这一句话把张颜齐用来说服自己的言论击个粉碎,焉栩嘉还在红着脸念叨你明明就喜欢我,我感觉得到……张颜齐发现原来传说中直男的自信也不全是盲目自信。他脑子里面噼里啪啦炸出很多想法,挤得脑子要爆炸,索性端起酒瓶灌了几口,平静了,自己也才21岁,凭什么要处处为他人着想,去他妈的,后果自负。张颜齐提着瓶子看窝在沙发里碎碎念的焉栩嘉,很好得逞的样子,玄关处隐隐亮着红光,菩萨显灵。

 

灌酒是一门学问,灌好了是软骨散,灌不好是大力丸,张颜齐这一门课肯定不及格,至少焉栩嘉把他双手举过头顶压住的时候,他确定地想。

“等等,你…有没有经验?”

没有,张颜齐自己在心里回答了。焉栩嘉皱了下眉,很理直气壮地说:“of course,”

张颜齐眼睛亮了一下,下一秒三个字母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灭,“not。”

他努力挣脱出一只手在床头柜里摸索,抓出一把东西丢到焉栩嘉面前,然后几近绝望地叹了口气,

“听我指挥。”

 

8.

焉栩嘉当然不可能听他指挥,张颜齐咬着被子的一角,熟悉的感觉,年轻人的横冲直撞,还是自己挖的坑,张颜齐的第三次败北。

第二天也是带着熟悉的酸痛感醒来,张颜齐勉强撑起身,焉栩嘉坐在床边,背影看上去异常可怜,很显然是要烟不会抽,要酒喝完了。听到身后的动静焉栩嘉转过身,手上拿了一杯牛奶,默默递给张颜齐。

“就当是一场梦。”

“醒了以后还是很感动。”

焉栩嘉下意识接了一句,张颜齐气得朝他砸了个枕头,

“草,我说真的!”

张颜齐抱着头,头发被自己揉得一团乱,

“我这算什么啊,菜鸟驿站吗……”

他醒来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像一块试验田,被人用各种方式开垦,耕种,但是学生总会毕业,开花结果都有期限,循环往复望不到头。尽管张颜齐小声逼逼,焉栩嘉还是听清楚了,他想摇着张颜齐的肩膀问我的鸟真的那么菜吗?但他的气势是昨晚张老师给他灌出来的,张老师教他知识他不学,现在大概是要被开除了。

“真的,不舒服吗?”

焉栩嘉小心翼翼地问,张颜齐如实回答,

“差劲。”

 

张颜齐从浴室出来后脸色有些苍白,坐在餐桌前跟焉栩嘉一起吃家里剩下的吐司,食不知味,但要果腹。他做了一下思想建设,貌似无所谓地开口,

“你就当约错了人,实在不行当被狗咬了一口也行。”

“你什么意思张颜齐。”

张颜齐一时半会儿组织不好语言,低着头装作看不见焉栩嘉捏得死紧的拳头,再抬头的时候他表情也冷淡了一些。

“焉栩嘉,这很正常,成年人不必把自己束缚在某些框架里,我们都喝多了。”

“你喜欢我吗?”

焉栩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张颜齐喝了一口牛奶,觉得还是需要一点酒精。

“喜欢归喜欢,但是明年我就毕业了,很大概率我不会再继续读研究生,我不能承担学费和生活上的开支,我需要考虑现实的问题。”

焉栩嘉没做声,张颜齐庆幸焉栩嘉的好教养没有让他直接说出我有钱我养你之类的鬼话。

“你觉得,我喜欢你这件事不现实,你没有安全感,你不认为我能陪你走多远,你为我留下来,不划算。”

这话算不上难听,但是每一句都把张颜齐扎得生疼,他不敢看焉栩嘉的眼睛,心理学实在是一门卑鄙的科学,这才学了一学期,再学两年焉栩嘉估计能把他看个对穿。

“张颜齐,你把我当小孩子。”

焉栩嘉说完后就离开了,骑走了张颜齐的自行车,1个小时后提了两袋子吃的回来,摔在桌子上,又走了。张颜齐捏了捏眉心,这不是小孩子行为是什么?

 

8.

焉栩嘉上演离家出走,一直没有回来,倒是夏之光打来电话,极力澄清他送香槟并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想到事情是这个走向。张颜齐苦笑,夏之光都知道了,马伯骞也不远了,大概学心理的人总是喜欢通过各种联系去分析解决问题。

马伯骞在洛杉矶时间凌晨3点接到了焉栩嘉的电话,焉栩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开始怀疑自己了”。

离家出走这几天,焉栩嘉第一次尝试走进gay bar,有穿紧身皮短裤的男人贴上去邀请他热舞,还有带着头箍和毛茸茸爪子,cos puppy的妖艳男孩对他吐舌头,焉栩嘉的鸡皮疙瘩可以从脚指头窜到天灵盖,他仗着那些人听不懂中文,低声骂了句“妈的”,走了。

马伯骞在北京呆了一段时间,京味儿很重,口头禅也变得很诡异,

“damn 草,虽然我不太了解,但不是每个bar都那样,谁给你推荐的?”

焉栩嘉没回他,自顾自地说,

“但是后来我又想,如果那个同样的头箍和爪子放在张颜齐身上,那真是天使狗狗。”

焉栩嘉折磨了马伯骞一小时,强迫他详细解读张颜齐这个人,并要求他分析为什么张颜齐不能接受这段关系。马伯骞觉得焉栩嘉是在为难他,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憋出一句:“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传来焉栩嘉幽幽的声音:“Victor,你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了不起,毕竟你是美国人,谢谢。”挂电话前焉栩嘉说马伯骞跟张颜齐是一类人,一个把他当儿子骗,一个把他当孙子哄。马伯骞有句话没来得及说出来,他想说焉栩嘉学的不是心理学,是心理攻击学。

被挂了电话,马伯骞立马又打给张颜齐,他大概已经忘了现在是洛杉矶的凌晨4点,直到那一头张颜齐虚弱的“hello”响起马伯骞才反应过来。

“I’m so sorry but…”

“马老师,你是美国人。”

马伯骞搞不清楚这两人今天是怎么回事,都一副要逼他唱《我的中国心》的架势,但是张颜齐没给他找调的时间,

“你他妈的怎么可能不他妈的知道现在是他妈的几点!”

马伯骞惊了,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受到中西文化的共通之美,脏话不用讲语法,脏话应该成为世界语言。张颜齐在电话那头疯狂输出,他最近接了不少单子忙着赚钱,他才躺下去不到一小时,他不想一觉醒来发现上帝站在自己床头,然后电话里又响起张颜齐呜呜呜的鬼叫,呜了半天后张颜齐问他,

“马老师,你听见了吗?”

“哈士奇变身了?”

“不,是救护车的声音。”

“Victor,疾病不能打倒我,疲惫不能打倒我,但救护车的账单可以,good morning,bye。”

马伯骞一天之内受到了两次侮辱,被挂了两次电话,全世界都应该怜悯他。

 

9.

新年那天张颜齐特意等到零点给国内的家人朋友开视频、发短信,有点追求仪式感的,要过同一天。接连不断的问候让他有点想家,也有点想焉栩嘉,四舍五入焉栩嘉离家出走一年了诶。

早上张颜齐翻看微信,他爸给他发了家庭聚餐的照片,一桌子菜,每道他都想吃,他决定对自己好一点,给自己点了唐人街的川菜。洛杉矶没有半小时就能送达的外卖,张颜齐把电脑搬到餐桌上看租房信息,他的房租2月到期,如果做最坏的打算,开学焉栩嘉要搬出去,那他就不得不考虑点实际的问题了。1个半小时后他点的菜送到,鸡汤的油已经凝固了,张颜齐把汤腾进碗里放到微波炉叮,香味渐渐飘出来,是被好好炖过的鸡,甚至有点家里的感觉,但是这里没有家人提醒他小心烫。

焉栩嘉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厨房一片狼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张颜齐?”

里面的人没回答,焉栩嘉直接推门进去,张颜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视线往下,焉栩嘉就看见了张颜齐被烫得通红,起了水泡的脚背。

“那个…我可能还得再冲一会儿。”

“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不去医院?”

张颜齐心说得先冲冲水啊大哥,但嘴上说马上就去,把焉栩嘉打发出去了。焉栩嘉拿了扫把准备去打扫厨房的碎瓷片,经过餐桌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笔记本打开的页面,张颜齐单脚蹦出来的时候只见焉栩嘉坐在笔记本前,脸臭得不行。张颜齐假装看不见焉栩嘉那张臭脸,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蹦,没蹦两步就被拉住了,焉栩嘉把他一只手搭到自己肩膀上,扶着张颜齐的腰往外走。门口停了一辆车,焉栩嘉把他推进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座,又转过身给张颜齐系安全带,距离有些太近了,张颜齐没话找话,

“你买车了啊?帅。”

焉栩嘉停下动作皱着眉看他,两人鼻尖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张颜齐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连忙嘶嘶嘶说脚疼,焉栩嘉这才放过他。

 

从医院回来张颜齐把自己栽进沙发里,做新年第一天的总结,好消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回来了。坏消息两个:鸡汤烫脚,孩子变了。总结:不太走运。焉栩嘉在收拾厨房,张颜齐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扯他袖子,

“诶,你还回来住吗?”

焉栩嘉看了一眼张颜齐缠着绷带的脚,特冷漠地说了句:“怎么,房子看好了?”

张颜齐举双手投降:“没有的事。”

斥巨资点的鸡汤没喝到,饭也没吃,张颜齐饿得要挂,不得已再次踏进低气压厨房,果不其然他一过去焉栩嘉就发作了,把拖把往地上一杵,

“你老在这儿晃什么?能跑能跳了是吧?”

要在往常张颜齐指不定就给焉栩嘉跳一个了,他有信心如果真打起来,打个平手没问题。但这会儿不行,身残志不坚,只能装可怜,他指指焉栩嘉身后的冰箱,

“你愿意递一块儿巧克力给我么?”

焉栩嘉从冰箱里拿了一块出来,撕开包装纸递到张颜齐嘴边,张颜齐受宠若惊,准备咬上去的时候焉栩嘉抽回手,自己咬掉一半。

“你奶奶的。”

“什么?”

张颜齐揪住焉栩嘉的衣领,恶狠狠地道,

“有话就摊开说,别他妈耍我。”

焉栩嘉就着这个姿势把张颜齐推到洗手台上,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10.

张颜齐想起之前买的那个网红头皮按摩爪,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头皮发麻,心脏过电。焉栩嘉松开他的时候他甚至有点舍不得,进步可嘉。焉栩嘉抱着手臂看张颜齐,

“我说完了,你呢?”

“好的,再想想。”

焉栩嘉摸了摸张颜齐的头,像在表扬家里不再乱咬人的小狗,投喂了剩下半块巧克力。

这个吻仿佛一份休战协议,新年新气象,每个人都该学会成长。

周末下午张颜齐剪视频把电脑剪宕机了,他上楼找焉栩嘉借本子,焉栩嘉戴着耳机坐在床上看平板,张颜齐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震惊了。

“阿巴阿巴阿巴!”

焉栩嘉看了语无伦次的张颜齐一眼,拍拍床边邀请他一起。张颜齐快步退到门口,他不知道焉栩嘉离家的那几天遭遇了什么,但能一脸严肃看这种tube的人真的只能用可怕形容。焉栩嘉站起来靠近他,

“你不说我菜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怎么样,有推荐吗?”

焉栩嘉把平板递给张颜齐,张颜齐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但他突然又想起来,

“等等,我们不是在冷静期吗?”

“是的,我在冷静地挽救一段关系。”

张颜齐觉得焉栩嘉学心理遭罪的必然是自己,他连笔记本也顾不上拿了,去厨房挑了三个苹果,洗得干干净净的供在了观音面前,平安是福。

 

2月中旬张颜齐准备期中作业,主题是“beauty”,制作接近尾声时,他准备剪辑一个小短片放在整个片子的结尾,大概就是采访一下不同性别、年龄、肤色和工作的人对“beauty”的看法。这个采访还挺有趣的,有小孩说母亲,有老人说伴侣,有青年说和平,有教授说宇宙,有医生说生命……最后当然需要一个中国人,张颜齐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夏之光。半小时后夏之光给张颜齐发了一段视频,只有5秒,画面里夏之光特意换上了演出服,也许还化了妆,笑得跟朵花似的,只说了三个单词:I am beauty。

太拉胯了。

“嘉嘉,你能帮我个忙吗?”

焉栩嘉在沙发上喝咖啡,闻言转过头,张颜齐拿着相机走过来。

“我想做一个小采访,你愿意参与我的拍摄吗?很快的。”

“OK。”

“你就坐沙发上吧,嗯…表达你自己的观点就行。”

焉栩嘉把咖啡放下,张颜齐稍稍退后,举起相机,

“Action,what is beauty in your opinion?”

焉栩嘉笑了,他盯着张颜齐,缓缓开口,

“我爱你。”

那一瞬间张颜齐脑子空了一下,他抬起头跟焉栩嘉对视,

“这是最美好的一句话不是吗?”

“所以我爱你。”

张颜齐在扑向焉栩嘉之前至少记得宝贝相机应该丢在沙发上。

 

11.

焉栩嘉这段完全不能用,张颜齐按下播放键,“Action…”似乎只有这一段拍到了正脸,

“我爱你。”张颜齐捂着发烫的脸,镜头已经开始晃了,接下来的画面都是焉栩嘉的脖子,

“所以我爱你。”画面剧烈地晃荡了一下,视角切换到侧面,焉栩嘉的侧脸也很好看,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然后张颜齐入镜了,再然后当然是拥抱,亲吻,because love is beauty。

最后的成片,张颜齐还是把夏之光那段剪了进去。

 



---The end---

 


星期天浪漫商店

狗神再世

37,cp内容不多,主要写狗


张颜齐是个长得很狗的人。不是骂人,是字面上的像狗,下垂眼和m字唇其实很多人都有,但是只有他的五官组合起来能组成一个大字——狗。


张颜齐很苦恼,他也想像别人一样人模人样而不是狗模狗样,但是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是狗神转世。对,狗神。世上每种生物都有它们的神,张颜齐就是其中之一。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玄乎的事儿,就是很久以前狗界最有权威的几只狗聚在一起像竞选居委会会长一样选神,最后路过的张颜齐凭借经常乐于助狗和能言善辩形象良好以高票获胜。


狗神有一个权利,就是来世有百分百几率投胎成人,并且在十八岁那年想起自己前一世的记忆。当时张颜齐的...

37,cp内容不多,主要写狗




张颜齐是个长得很狗的人。不是骂人,是字面上的像狗,下垂眼和m字唇其实很多人都有,但是只有他的五官组合起来能组成一个大字——狗。



张颜齐很苦恼,他也想像别人一样人模人样而不是狗模狗样,但是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是狗神转世。对,狗神。世上每种生物都有它们的神,张颜齐就是其中之一。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玄乎的事儿,就是很久以前狗界最有权威的几只狗聚在一起像竞选居委会会长一样选神,最后路过的张颜齐凭借经常乐于助狗和能言善辩形象良好以高票获胜。



狗神有一个权利,就是来世有百分百几率投胎成人,并且在十八岁那年想起自己前一世的记忆。当时张颜齐的心情就是复杂,十分复杂,自己活的前十八年每次在路上碰到狗对方都停步对自己行注目礼的原因终于找到了。以至于再一次发生这种情况,张颜齐就本着神要亲民的态度抬起手温风和煦地朝对方打了个招呼,引来了旁边朋友看神经病的目光。



后来张颜齐被安排去参加一个选秀节目,他慌得一批,琢磨着去找人算个命来让心里有个底。他起初还犹豫着不要提倡封建迷信,后来想到自己就是个神也就无所谓了。现在这个时代很难再找到算命神仙了,张颜齐思绪一动,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师父。



他师父叫姜云升,是个道士,人称神算子,张颜齐成为狗神后就拜到他门下去了,不过最后除了打鼓基本没学会什么。张颜齐记得他师父说过自己能长生不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始海底捞针地打听他,结果第二天就在和自己家隔了一条街道的livehouse碰到他了。



那老妖精,不是,老道士现在在当rapper,以前扛着拂尘的苍白手臂现在握着麦克风,倒也凭着外貌实力和性格收获了不少人气。张颜齐远远地看着姜云升和台下一群尖叫的女粉丝互动,想起了过去姜云升被一群富家小姐缠着听怪谈的场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后他就看见姜云升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锁定了自己。



张颜齐:?



张颜齐:不会吧不会我变成人了还能认出我吧?



果不其然,姜云升表演完后并没有回后台而是径直跳下了台,几步穿越人群走到张颜齐面前拍了一下他脑袋顶:“傻狗,总算想起来找我了?”



瞬间被无数好奇和微妙的眼神注视的张颜齐:……



跟姜云升一起回到后台,张颜齐还是不甘心:“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你现在不和以前长得一模一样吗。”姜云升叼着烟漫不经心。



张颜齐:……



张颜齐:不一样啊!!物种都变了大哥!!



总之张颜齐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姜云升说自己发动功力算一次命很累的,要张颜齐答应他个条件,就是再次拜入他门下当他的第一个说唱徒弟,正好为上选秀做准备。张颜齐知道这不过是姜云升想收小弟的借口罢了,不过自己也不亏,忍痛答应了下来。



然后他就看到姜云升中途被一个漂亮女生叫去找耳机,毫不犹豫地闭上眼掐指一算就帮她找到了。



张颜齐:…说好的发动功力很累呢?



姜云升气定神闲地回来,不在意张颜齐的怒目而视,看了看他这一世的生辰八字就开始算。张颜齐不敢瞪了,屏息凝神地等着,半晌等来一句:“狗嘛,就会走狗运嘛。”



“……”张颜齐无声地拿眼神质问他。



姜云升无辜:“真的就是狗运,不是坏运也不是好运,就是如果你是下雨天待在纸箱子里会被人捡走的那种狗那你就有好运的那种狗运。”



张颜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捡也不想尝试,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没多久就到了入营的那一天,张颜齐拖着一箱子老干妈十分紧张,好不容易学会的人类走路方式又开始左脚拌右脚了。



这是因为,他是抱有目的来参加选秀的。狗长老让他隐藏身份出道当人类世界的一名偶像,做狗界驻人界大使,不知不觉中俘获人心,总之就是潜伏进去,迈出狗界了解人类文明的一大步。所以张颜齐目前的任务就是,出道,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是狗神。



过程还算顺利,张颜齐没有手机不能上网不知道观众有没有看出来,不过身边的兄弟倒是没有对他起疑心的。就这样出道了,张颜齐喜滋滋打开久违的手机,在微博搜了一下自己名字,结果第一条就是“祝小狗勾张颜齐出道快乐呜呜呜!!”



暴…暴露了?!张颜齐吓得抓紧了自己的香芋色卫衣。



出大问题,这可不行。张颜齐尝试改变形象来改变人们的认知,然而他锡纸烫粉丝就喊大狗勾,顺毛就喊小狗勾,眉上刘海就喊笨狗勾——好吧,张颜齐放弃了这个方法。



张颜齐意识到这群人不是怀疑他的身份,而只是觉得他长相和气质像狗,于是开始从别的方向努力。他装作看不见网上铺天盖地的狗塑,不断地cue自己是花果山猴王,戴各种兔子耳朵的帽子,后来又开始给自己用猫咪的自拍贴纸,在直播里指着白色小奶猫的图片说“我的粉丝们都觉得我像这个”。



效果有是有了,但是粉丝都是当了一下兔塑猫塑就立马又回归狗塑了,甚至还发明出了“兔子狗”这种无中生有的动物。张颜齐翻着自己新发的一张粉色卫衣猫咪贴纸的自拍评论十分无言,突然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来自之前偶运会上认识的大哥:“这个萌卖得好。[大拇指]”



张颜齐:…我没在卖萌,我好委屈。



出道后困难不止这些,张颜齐不仅要在粉丝面前隐藏身份,还得在队友面前不暴露自己。自从和队友住在一起后,张颜齐就发现了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自己洗完澡之后出了浴室,像过去每次洗完一样下意识甩甩自己的头试图甩干,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床上被猝不及防甩了一脸水的姚琛。



“对不起啊姚老师。”张颜齐心虚。



姚琛抹了把脸,把他揪过来拿大毛巾盖住揉搓脑袋,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去考宠物关照证。



养宠物的队友有很多,大别墅里有一半都是小动物们的天地。张颜齐自己也养了只猫,他很庆幸没人养狗,不然他实在不好解释狗们对自己和对别人不同的态度。不过很快他发现了,养猫也没好到哪去。



别人的猫咪都很乖巧温顺地趴在人怀里被撸,只有七哥,对着他动不动就是一巴掌,时常对张颜齐露出“你莫挨老子”的表情。张颜齐苦兮兮地蹲在原地拿着逗猫棒试图和猫拉近关系,然而七哥始终拿看傻狗的眼神看着他,这时赵磊路过:“诶,你记不记得你上一次把它背去公园滑滑板,它看到一只金毛就是这种反应。”



好吧,张颜齐知道了,自己在猫眼里就是一只狗。狗怎么能驯服生而高贵的猫呢,张颜齐悲伤地给七哥倒猫粮去了。好歹是个小神仙,我的威严在哪里,呜呜。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团内有人和他有类似的苦恼。焉栩嘉在第一百零一次面对说自己是猫的粉丝们说自己是大猛男不是小可爱却依然起到了反效果后,他垮起个小馒馒脸放下手机独自窝在沙发里生闷气。



张颜齐在旁边围观了全过程,忍不住感叹道:“我好羡慕你啊,我怎么努力都没人愿意说我像猫呢。”不过张颜齐回忆起了焉栩嘉懒洋洋趴在自己肩上的模样,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猫的气质。



焉栩嘉看他一眼,像在安慰:“我有先天优势。”



“?”张颜齐眨眨眼,什么先天优势,难道是长得像?那我在当狗方面也很有先天优势,张颜齐想。



后来有一次张颜齐和几个队友去上一个综艺节目,是闯关类型的。张颜齐不看下面深深的塑料球海就不害怕,一关一关过得还算顺利,却在即将到终点时掉下去了。



他艰难地爬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一只奋力伸到他眼前的手,是焉栩嘉在试图把他拉上去。张颜齐抓住他的手往上用力,还差一条腿没上去时焉栩嘉揽住他后腰托了他一下。张颜齐抬眼,正对上焉栩嘉看着他的漂亮眸子。



张颜齐突然觉得这场面有点似曾相识。他坐在地上休息,见节目组去关注下一个上场的选手了,悄悄凑到焉栩嘉耳边说:“谢谢嘉嘉,我差点就上不来了。”



焉栩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次没呛水就行。”



呛水?哪里有水?张颜齐很懵,脑子却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前一世的记忆。



自己当时作为狗神去参加一个众神面谈会,也就是所有生物的神被叫去听万物之主的演讲。地点选得很隐秘,过去需要穿过一片树林。张颜齐体型不大,迈着小短腿跑着跑着就迷路了,最后又饿又累地左爪拌右爪平地摔,本以为会撞到树上,没想到撞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爪子上。



他感觉到爪子的主人有点嫌弃地收回了脚,低头闻了闻确认他还活着,然后叼起他的后颈肉往前目的地赶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对方脚步停了,但张颜齐还是累得意识模糊睁不开眼,紧接着就被瞬间包围自己的水给吓清醒了。



张颜齐一边奋力扑腾四肢一边嗷呜嗷呜地喊救命,我不会游泳!结果呛了不少自己扑起来的水花。他很快就被救起来了,对方还是叼着自己的后颈,一双澄黄色猫眼看了看只有一爪深的水位又无语地看了看自己。张颜齐愣愣的,脑子里想的只有,哇好漂亮的豹猫。





张颜齐回过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震惊地转过头看向焉栩嘉:“你,你难道是?!”



“嗯,我是猫神。”焉栩嘉轻描淡写地承认了,“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张颜齐努力消化完了这个事实,又发现了盲点,“那你是怎么发现我是狗神的啊?”



“你不知道自己和前世长得一模一样吗?”



“……哦。”那我是我愿意的吗。



张颜齐局促不安地缩成一团,觉得自己和焉栩嘉现在就像潜入目标阵营的两名特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你来当偶像是跟我有一样目的的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是同一阵线上的了…”



焉栩嘉摇摇头:“不。”



张颜齐疑惑:“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焉栩嘉:“征服地球。”



张颜齐:“………”



好吧。张颜齐想,不管怎么样,他现在知道他是那种下雨天待在纸箱子里会被捡走的那种小狗了。




(大概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