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1.相声庆祝

2.两人拍宝宝

3.像你所以给他加油，打球会送你门票

你要珍惜啊，这语气……

所以全运会你要不要送他一张门票，可能给他签个名，科科你看到他会不会拼命加油。

4，还钱

5.车的颜色讨论

有人问二二你俩的问题，你第一反应居然是“谁问的？”真行，这是谁跟二二讲话都要了解清楚吗？

还有“不告诉你～秘密。”是撒娇吧！是吧是吧！

6.两人欺负小朋友

“别扭”，嘿，称呼还蛮多。“我房间这个人很别扭”对吧？

遇到麻烦了就想向你求助。

那句话什么意思？球输了没事，不能气到昕昕吗？

7.香水味

（对不起，我想到了让你染上我的味道）

他知道他最喜欢这首歌，歌词还很熟，是知道他喜欢之后听了超多遍吗？

给他下药～为什么这些描述都那么有画面感？我闻到臭味只会形容放毒🤪

8.妥协

你第一次妥协，所以我有激情训练了。

所以之前没妥协就没啥激情了吗？

9.两人继续欺负小朋友

10.两人聊嗨了被姐姐吐槽

腐女，没事娱乐大众？许昕，你知道腐女啥意思吗你？

11.被姐姐问喜欢谁

前面腐女监视指向性超明显还不介意娱乐大众，现在问个指向不明的喜欢谁就直接炸毛。

反正我觉得喜欢真的对什么关系的人都可以说，但二二炸了。值得深思。

12.早起锻炼（拍龙蟒的是獒）

二二真的就完全看向拍照人，看嘴型还在讲话。

13.香水前传

咱房间，最普通的室友又磕了。

我知道科科很文艺，但昕昕的“看见冬天”“小雪花”就真的很浪漫又很可爱，除了性格互通，惯常互损之外他们也有同样一颗温柔触碰世界的心吧。

14.相声准备

互相依偎度过难关的獒蟒。

15.科科逗昕昕

16.被许昕撞伤

第一次跟许昕配双打然后打赢了最强～这透着凡尔赛的味😄

我的荣誉同时与你有关，你是我骄傲的来源吗？

17.互相信任

很久没打，是想念了吧

心理更细腻，是还要腻到哪？

别人我一个人说，真的时时顾着二二。

称赞科科的二二

18.即兴的趴地和胸咚

许昕如果被撞伤，等会，你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还有你们看起来不撞胸口撞……的样子，你想撞伤哪里？🤪

19.治人的许昕

有需要都来找科科的二二

20.他当然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球员

21.大少爷

不是，挠头我还能接受，挠耳朵真的，别人给我挠或者我挠别人的都不行，耳朵可太敏感了。

22.洗衣服

奢侈的话要不你帮他洗？科科果然是过日子的人啊。

23.直奔而去，相聊甚欢

所以昕昕私下是乖孩子？

24.一个房间看羽毛球

25.喜欢的事都想和你分享

26.吐槽的科科

27.并驾齐驱

希望你与我并肩。

28.我不在你怎么全是病

这句话除了心疼又隐隐有点傲娇。你看，我在的时候把你照顾得多好，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29.演唱会听歌

这里除了听龙的传人还有心跳，图我没留下。

30.反正他怎么都帅

31.找不到遥控的科科

32.会损，但不会生对方的气。

33.我们永远相信继科

34.别毁我和继科的关系

35.许昕挚爱

36.恭喜二二

这个视频有有其他糖，我可能有空会扒一扒。

37.生日快乐

这微博，是身处险境依旧为你祝福吗？

38.看似互怼实则互宠

二二拉科科吃冰淇淋，科科帮二二拿衣服

39.没我的日子你孤单吧

40.在房间里给我加油

不好意思，真的品到了占有欲。

41.我进步了

是耐心吗？哈哈哈

你又学会了什么？又？那，是科科第几次向二二说学到了？

42.我在的时候你怎么没时差

太无聊了－主要是我走了，没错，就是你😂

有时差所以没睡和他聊－我在的时候你怎么没时差，所以这是科科平常想和二二聊，然后二二睡了吗？
43.再补充一点，科科如果是合适的时间无论和二二聊啥，都会和他说午安还有晚安。前面有些聊天有出现，真的，我和朋友聊天都很少会记得说午安和晚安。

就那种他时时刻刻记得照顾他的感觉，温柔又宠溺。

ps：

1，本来想传多点的，但图片一次只能传50

2，我本来想找个地方磕的，但是又不想下载其他APP，网站也要我搞登录，觉得太麻烦了，所以什么都没看到，另外看到lofter好像没有就写了点。

3，这是糖的一部分，因为篇幅问题就到这，有缘可能会更新。

孟鹤堂这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手段强硬，阴险狠辣，做事不留活口。

周九良呢，则恰巧相反。看起来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其实温温柔柔的很好说话。

　　

“宝宝，你觉得你落在我手里还逃的掉么”孟鹤堂看着监控显示器，邪魅一笑。

怎么办呢，小猫不听话想逃走了呢。也好，就先陪周宝宝玩一玩吧。

“冥夜”

“Boss”

“他想去哪儿，你就保护着他，别让他知道”

“是”

　　

周九良为了这一天已经筹划了一个多月了，他仔细观察了周围保镖巡逻的时间。最近也因为周九良的温顺，孟鹤堂撤去了束 缚。今天是个绝好的机会，看准了两班保镖交班的时机一跃而下，向着远处跑去。

　　

别墅地处郊区，周围只有这一栋别墅。

周九良不敢回头，拼尽全力跑。他很清楚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被那个男人抓住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那是噩梦一般的经历

　　

他已经不知道被这个男人囚 禁了多少天，整天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只有一日三餐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跑。但每一次都被他抓住，回到别墅后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凶狠的深 入。

而且孟鹤堂在每一次周九良回来之后，总是让他体验一些新的玩 具，每一次把周九良折 磨的求饶都不肯放过，孟鹤堂总是有一些新鲜的玩法

　　

周九良还记得初次见到孟鹤堂的时候，他受了重伤倒在路边，周九良于心不忍就把他带回了家里，现在想来还真是引狼入室啊。

　　

周九良因为紧张在路上不小心跌倒，膝盖也磕破了皮。他顾不得查看伤势。他怕，他怕再次落到那个叫孟鹤堂的男人手里，自己又要被……

　　

终于，到了市区，周九良招来一辆出租车。周九良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让司机师傅快一点。

　　

殊不知，噩梦已悄然来临，等待周九良的到底是什么？

周九良自以为已经逃脱，可是一只小橘猫又怎能逃出主人的手心呢

　　

孟鹤堂：“呵，周宝宝真是不乖呢，你觉得你可能离开我么，永远不要试图离开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孟鹤堂像是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把你的腿打断就不会逃走了呢，可是小猫咪总是要活泼一点才有趣呢，不是么？

 

＃ooc

＃小车车预警

叮咚——“您的外卖”

      张九龄有些懵，他没点外卖啊？送错了吧？他隔着门道：“兄弟，你送错啦！”门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又敲了两下门，道：“嗐，大热天的我这跑了满身汗，您出来仔细看看吧。”张九龄无奈的说：“等等啊，我套个衣服。”

      吱呀——门开了，哟，不得不说，这外卖小哥长得真好看，那外卖员也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少年，嘴角上扬，把外卖递给他，眨巴眨巴眼睛，张九龄一脸茫然接过：“送错了送错了。”外卖员擦了一把汗，道：“那什么，是我搞错了，抱歉啊，能给我喝杯水吗？”张九龄挑了挑眉毛，把人请进了家，一边给人倒水一边翻手机，这时候外卖员突然道：“嗐，过分！”张九龄一脸懵逼凑过去，看到手机屏幕上：不要了，你太慢了  几个大字，张九龄愤愤不平道：“慢也不能这样啊，人辛辛苦苦跑半天……”没说完那外卖员苦笑一声：“这外卖他也不要了，要不送你吧，正好我在你家休息一会，成吗？”张九龄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外卖员在张九龄看不到的地方用宠溺的眼神盯着他吃完外卖，乐颠颠的走到门口，说了声再见，张九龄原本准备去送一下他，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身体还热热的，头晕眼花的晃到人跟前，腿一软，倒向那人 。

·依旧是两位热爱相声的先生

·依旧是普通的码字人鹿笙

·堂良立规矩预，圈地自萌，请勿上升

·涉及十大班规，有不对的您各位多多指正。

·点关注，不迷路

（一）

“想采访一下九良老师，您觉得德云社对规矩看重吗？”

一晚上的录制让周九良有些困倦，这个问题倒是让他猛的清醒。他看了看身边笑的很官方的孟鹤堂，知道这是没打算帮自己了。何况当时那场面还是他亲手罚的。

孟鹤堂永远不会刻意去开脱什么。

周九良接过伸到面前的话筒，同样官方的笑了笑，“我觉得当今这个社会不管是不是德云社，不管是在哪儿，都得在乎规矩二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心有戒尺才能行有所止嘛。”

不过是一句打太极的话而已。

但是，看重规矩是肯定的。

有多看重呢？

无非就是自己一个星期没下床罢了。

哦，想想也过去很久了，还是刚到五队那时候的事儿了。

（二）

“今天呢，换我们哥俩给您各位说一段。”

“…”

没有词往下递，孟鹤堂疑惑之余接着往下说。

“上台来啊，得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

上座率其实并不是特别高，本来天气就闷，台风要是还这么冷，估计观众们该退票走人了。

孟鹤堂觉得自己说的是单口。他瞟了眼身边的小搭档，那人连看都没看自己，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着可能是最近有点累，大夏天的，天气沉闷，也可能是小孩心情不好。孟鹤堂不再追究，却趁着一个空档换了换手，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身边搭档的胳膊。

毕竟不管因为什么，这是在台上。

后面的演出便顺利很多了。周九良被掐了一下后便慢慢找补了状态，一个接一个的翻包袱。台子也渐渐的热了起来。

“九良，刚刚在台上怎么回事？没有状态吗？”下了台，连大褂都没顾得上换，孟鹤堂就把周九良拉到身边盘问。

周九良却不是很想沟通，“没事，孟哥，就是有点没状态。”他也不看孟鹤堂，眼神随意的飘着。

孟鹤堂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和心不在焉，内心暗暗不爽。这是什么态度？合着自己多余问了？

“行，那你就在这跪着吧。毕竟你是在台上犯的，跪一会儿好好想想，一会儿再说别的。”孟鹤堂从来没有对小孩动过手，但是今天台上不搭话确实是误了事。如果严重点，自己入不了活儿，算不上是舞台事故？

孟鹤堂不想再细想，干脆让小孩在墙角跪着，自己去换了大褂。狭小的换衣间只有一台小电扇吱呀吱呀的转着，孟鹤堂心里愈发烦躁，三五步换了便服，再走出换衣间的时候便看见烧饼蹲在周九良旁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队里的师兄居多，都知道九良从小就跟着他，也知道孟鹤堂护的紧，平时便也都拿九良当孩子宠着。今儿这样罚跪，也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孟鹤堂无奈，冲着墙角摆摆手，示意孩子起来去换衣服。

“孟儿，有什么事回去了和孩子好好说。他不是那种放的开的性子，估计心里藏着事呢。”烧饼看着小孩一瘸一拐的走进试衣间，不禁劝着孟鹤堂。

其实没跪多久，只是一直没被罚过罢了。孟鹤堂以为烧饼是心疼，刚想说什么，却又听到烧饼的声音：“不过啊，你也别太惯着。你俩刚刚的活儿我看了，再怎么说也是演员，吃这碗饭就得干好活儿。咱们这几个谁不是挨着打过来的。”

孟鹤堂舍不得动手。“饼哥，没事，我回去了再跟他聊，没事，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正逢周九良换完衣服出来，孟鹤堂拉着他和师兄弟们打了个招呼，便开车回了家。

孟鹤堂能理解心情不好的时候在台上没状态，一路上也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他以为周九良听进去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周九良压根没当回事。

（三）

等孟鹤堂慌里慌张赶到队里，后台已经一片安静。

师爷谢金来队里找烧饼，碰巧遇上于谦老师有事，给孟鹤堂请了一天假。烧饼便商量着让周九良先和谢金说一场。

本来都答应的好好的，谁知道周九良到了台上依旧是不搭话。谢金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硬是自己入了活儿。偏偏这时有观众起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周九良台上便骂了街，谢金没拦住，是烧饼及时出现救了场。

相声是没办法好好说了，谢金鞠躬下台，烧饼拽着周九良就回了后台，给孟鹤堂打电话的同时好一顿骂，孟鹤堂着急的不得了，周九良却跟没事人一样。

“师爷，今儿真是对不住，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孟鹤堂顾不得许多，先给谢金道歉。谢金摆摆手，说着无事。

谢金是个心胸宽阔的人，虽然自己当时不高兴，但下台后周九良悄悄跟他说的那句话，让他知道这孩子不是那种顽劣之徒。

他说的是，师爷，对不住，还请您别告诉各位师哥那人说的什么，我不想让他们都跟着心烦。

“饼哥，我先带他回了，对不住对不住，我回去好好说说他。”孟鹤堂又对着烧饼一通鞠躬，烧饼挥挥手，没有说话。

这要是闹到师父那里……烧饼不敢想，孟鹤堂更不敢想。他拉着周九良就回了家。

（四）

夏天天黑的晚，五六点正是闷热的时候。几朵云低低的挂在天上，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满是对夏天炎热的烦躁和抱怨。

气压很低，家里也是。

孟鹤堂自从出了后台就没说过话。周九良被晾了一路，心里难免也是委屈。

“周九良，我今天就问问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上次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不会再在台上搅和了。就当是我孟鹤堂没本事，不配您捧，这次呢？和师爷搭档还满足不了你？”

“什么时候学会在台上用脏话怼观众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呢？”

周九良心知孟鹤堂言重，却不敢反驳。他看得出来孟哥正是气头上，听不进去话。

而且他也不想辩驳什么。

是自己逾矩了。

“周九良，回话！我现在已经很着急了，你别再拱我的火了行吗？”孟鹤堂的语气很不友善，“给我个回应行吗？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行吗？”

“对不起孟哥，我错了”

孟鹤堂实在想不到会等到这么一句回答。心里的烦躁再也无法控制，他愣了愣便笑了，看着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的孩子，转身去卧室拿了马鞭出来。

“你是觉得我舍不得对你动手才这么挑衅我的？那行，正好今天给你立立规矩。手撑着沙发，撑好了。”

周九良是看见孟鹤堂拿着马鞭出来的时候才害怕的。于谦老师的马场进了好多小矮马，那天忙活完马场的事孟鹤堂便顺手把驯养小马的马鞭带回了家，鞭子不长但是很细。一直扔在衣柜里没动过，他从来没想到这东西有一天也能罚自己。

孟哥对他那么好，忽然要罚，还要用这个。周九良很害怕。但是没有用。他规规矩矩的撑好，但是他依旧没准备说什么。

“既是立规矩，那就按十大班规罚。我说一条，你重复一条。每条5下，一句都不许落下。听明白了吗？”

孟鹤堂拿着马鞭，语气疏离又冷淡。

“嗖-”“一，不准欺师灭祖”

带着怒气的一鞭子抽下来，周九良登时疼的一缩。这才刚开始，后面的可怎么熬。心下的恐惧慢慢放大，却还是咬着牙重复着。

“一，不准…欺师灭祖…”

“嗖-嗖-”连着五下抽下来，抽在同一个地方。周九良吃痛，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孟鹤堂。

那不是他的孟哥。

他的孟哥怎么可能那么冷淡，怎么可能毫不留情的抽自己鞭子。怎么可能不问问他的感受。

“二，不准结党营私”

“二…不准结党营私”

“嗖嗖”又是连着五下，周九良内心的恐惧慢慢的被疼痛填满，十大班规，这才第二条。

“三，不准在班思班。”

“孟哥…我没有…在班思班…”

“嗖”凌厉的一下抽下来，“我罚的是规矩，是班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质疑班规？”

“不敢……三不准…在班思班……”

等到最后两条，周九良实在是守不住，夏天穿的少，身上的短袖已经被汗浸透。孟鹤堂五下一组打在同一个地方，身后明明白白的肿起了八道棱子。没有去衣便看不到打的有多重，汗在伤口上摩擦，更是火上浇油一般的煎熬。

“孟哥……疼……”

“疼？疼就记住规矩。这么大的人了还能那么冲动，你是怎么想的。”孟鹤堂终究还是心疼孩子，“撑好，最后两条，过了咱们就翻篇，坏了就重头来。我有时间。”

许是受到了威胁，周九良不敢再拖，逼自己撑好，闭上眼安静的等着疼痛。

（五）

“规矩立完了，都记住了吗？说说哪儿错了。”孟鹤堂把马鞭放好，看着依旧趴在沙发上满脸是汗的九良，虽然心疼但还是开口问道。

“九良……不该不好好演出，不该…台上出脏口…不该，回怼观众…不该，不该拒绝和孟哥沟通”周九良勉强撑起身子回话。

“早这样多好。不早了，回去睡吧。”孟鹤堂不再看他，回卧室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他想着再怎么样孩子也会回去上点药再睡的。玩了会儿手机，看到了烧饼发来的微信：

“兄弟，今儿这事实在是不好看。我是队长，师父那里我就替你俩担了。但是也得停你俩半个月的场。以儆效尤。别怪哥哥啊。”

孟鹤堂很快的回复了个“是，谢谢饼哥”便关上了手机，翻身睡觉。想着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是周九良打来的。

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被打断，孟鹤堂接起电话便没什么好气。接通后那人也不说话，孟鹤堂很凶的嚷了一句，“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去楼下跑步”便狠狠按断了电话。

周九良可委屈坏了。

（六）

其实他不是无缘无故想打电话的。他撑着身子回卧室，哪里还顾得上上药。衣服都没力气换就准备睡觉。谁知被身后的伤折磨的睡不着。

又看见外面愁云低垂，怕是要打雷下雨，他自小便害怕雷声，一到打雷闪电便不敢睡，和孟哥同住后也是孟哥发现了这个毛病，每到天不好就主动来和他一起睡。

其实我没有无理取闹的，孟哥。

孟哥，其实我想说我好疼，你能不能给我上点药。

其实我想说我害怕一会儿打雷，能不能陪陪我。

其实我想说我嗓子很难受，很想喝水。

其实我只是害怕你不会再管我，才没敢说出口。

“轰隆”

雷声炸响，周九良下意识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无奈的闭上眼，准备逼自己睡觉。

“九良？睡了？”孟鹤堂敲敲门，便推门进来了。发型很乱，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周九良起身看着他，“没呢孟哥，睡不着”

语末竟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哭腔。像极了一个被冤枉的小朋友切切诺诺的想解释却又解释不清的样子。平白惹的孟鹤堂心疼了一番。

“我听着打雷了，想着你害怕，就过来陪你了。睡吧啊。”孟鹤堂刚要躺下，看见小孩衣服都没换，“你不会还没上药吧？”

“没呢……太疼了…”

“是不是傻！”孟鹤堂生气，无奈的拉出床头柜里的药，轻手轻脚的给人涂了一层。

本来打的就不轻，加上汗浸着，更显得跟受过大刑一般。孟鹤堂一边上药一边心疼，暗道自己下手太狠，第一次打孩子就这么狠。

“孟哥，我嗓子疼，想喝水。”周九良看了看孟鹤堂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行吗孟哥？”

“怎么？我还能虐待你不让你喝水？”孟鹤堂这才反应过来小孩怕是一直没顾上喝水。这孩子，嗓子这么好，万一有什么事岂不是毁了这碗饭。

哄着孩子喝了水，又上完药，孟鹤堂终于躺下，下意识的搂过孩子，却听见孩子糯糯的声音：

“孟哥，其实我这两天特别迷茫。为什么好多人都离开了。我们那么热爱相声，为什么还是会受人非议。”

“孟哥，传统的东西真的不能再存在于现代的社会了吗？我一直不接活儿，是想着有没有新颖一点的包袱。这么久坚持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错了。”

“孟哥，今天下午我也不是想骂人的。是那位观众说，我和师爷说的还不如离开了的那位师哥，难怪上座率低没人捧。”

“孟哥，师哥就算有才能，人品也是有目共睹的。难道我们一直以来对传统的坚持，还比不上外界的炒作吗？比不上参差不齐的人品吗？”

孟鹤堂心里一惊，他从没想过最近孩子的心里竟是如此多的心思，没想过这孩子的心结原是在这里。最近几位师哥的离开是让社里少了很多东西，但是孟鹤堂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九良，他们有他们的选择。我们坚持我们的热爱就好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传统的东西永远不会落俗。落俗的是不堪的人品和稀碎的功底。做好自己，热爱自己的东西，比什么都强。”

他知道很多事孩子还需要时间去想。这些东西不是两三句话就能解释明白的。

但是自己愿意用比他多的那几年阅历，慢慢的陪他想开。

“睡吧，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七）

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他们慢慢的成了攒底的角色；

后来，他们开始去专场助演；

后来，他们开始代表社里参加节目；

后来，他们在灯彩佳话里，把一路走来的心酸苦楚化成一个拥抱，一泯过往云烟。

后来，他们成了队长和队副，继续带着新的孩子不忘初心。

后来孟鹤堂还是会时不时的拿出当年立规矩的事和周九良开玩笑，给队里的年轻孩子讲规矩到底是什么。

是戒尺，是隐形的告诉你，什么是底线，什么是不能碰，什么是“行有所止”。

不过没关系了。周九良早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阅历许多的人间风霜雨雪，方知自己本心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方知这种坚持是不是值得。

幸好，阅尽千帆，他的孟哥依旧用成熟护住了他的孩童稚嫩，稚子童真。

幸好，阅尽千帆，他的九良依旧是他背后最坚实的力量。人潮散去，唯有彼此。

爱的和本该爱的，只有相声和你。

大明星孟x小甜妻周

　　

——————

　　

　　微博瘫痪了，原因是孟鹤堂的一张照片，照片里他在对着镜子拍照，无名指上一枚闪亮亮明晃晃的大戒指尤为突出。

　　

　　周九良趴在床上用平板电脑刷着微博，哪哪儿都能看见孟鹤堂的那种照片，甚至都有人扒出来那枚戒指就是婚戒。 

　　

　　“宝宝，小蛋糕烤好啦。”孟鹤堂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热乎乎小蛋糕。

　　

　　周九良关掉平板侧躺在床上一脸沮丧地看着他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孟鹤堂也学着周九良的样子皱起眉头，把小蛋糕放在床头柜上，倾身抱住可爱的小孩儿，“那怎么办，要不吃个老公亲手烤的小蛋糕吧。”

　　

　　又是哄小孩的语气，周九良索性不理他，翻过身去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孟鹤堂亲了亲小孩气鼓鼓的脸蛋儿，“我有老婆的事情怎么不可以让别人知道？”

　　

　　听到这个称呼后周九良的脸红的像小番茄，孟鹤堂总爱这么逗他。虽然结婚已经半年了，但是被这么叫总有些不习惯，“你、你不许叫我老婆。”

　　

　　“啊？那叫什么？宝宝？航航？媳……”还没等孟鹤堂说完，周九良就翻过身吻上了孟鹤堂的唇。这个方法是跟孟鹤堂学的，只要周九良一说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他总会这样亲自己的小媳妇儿。

　　

　　结束了轻轻的一个吻，周九良笑的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孟鹤堂忽然环紧小孩虚压在他身上加深了这个吻，可爱的小家伙刚开始还不知所措，后来便抱住孟鹤堂生涩地回应。

　　

　　——————

　　

　　事情还得从半年前说起，大明星孟鹤堂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爱笑的小孩儿，模样招人喜欢不说，嘴还很甜。后来一问才知道，孟鹤堂已经和他结婚了，为此经纪人还大发雷霆，说他的事业还在上升期，怎么可以胡来。

　　

　　微信里小孩正在和他研究晚上去哪儿吃，孟鹤堂甚至都能想象到周九良吃东西时的可爱模样，眼睛亮亮地说真好吃。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还有上升空间吗？”

　　

　　孟大明星的一句话顶得经纪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按照目前来说孟鹤堂还真的没有上升空间，凭着精湛的演技在娱乐圈闯出了一片天地。长得上镜唱歌还好听，优质偶像的头衔都戴了多少年了。

　　

　　“你要气死我啊！”

　　

　　经纪人的火爆脾气孟鹤堂早些年领教过，刚开始还有点怕，后来时间一长也就那样吧，俩人处的还挺好。

　　

　　过两天就要去给自己的新电影做宣传，一想到周九良一脸舍不得的样子孟鹤堂就心疼，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要丢下小娇妻出去工作，他突然有点后悔隐婚这个决定。

　　

　　晚上出去吃饭，周九良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孟鹤堂撑着下巴看他吃东西，把好吃的都推到了周九良面前。

　　

　　“你怎么不吃啊，特别好吃。”

　　

　　一吃饭小孩的小奶音就收不住，软乎乎的能把人的心都化了。

　　

　　“晚上吃多了容易长胖。”

　　

　　“你们做艺人的也太辛苦了。”周九良切着牛排，“要不你别在你们公司干了，跟着我吧，我养你。”一块牛肉被切下，用叉子叉起来送到眼前人的口中。

　　

　　“嗯，好吃。”孟鹤堂说。

　　

　　“是吧是吧，我经常来这儿吃的。”

　　“主要是我老婆喂的才这么好吃。”

　　

　　周九良顿了一下，似乎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眼前的人看上去比电视里好看多了，卸去了精致的妆容，更多的是真实感，但这份真实只有他周九良独家享有。孟鹤堂正笑意盈盈地看他，英俊的大哥哥看上去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把周九良牢牢圈在了怀里。

　　

　　“九良，我明天要走了。”

　　

　　这一句话把失神的周九良唤了回来，“啊？去拍戏吗？”

　　

　　“去给新电影做宣传。”

　　

　　原本亮晶晶的眼神有些暗淡，周九良皱起眉头，“那要多久才能回来？”

　　

　　“三五天吧。”

　　周九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盘子里的牛排忽然就不香了，“我会想你的。”

　　

　　看着小孩儿的脸皱在一起，孟鹤堂赶紧捏了捏周九良圆乎乎的脸蛋儿，“好啦，等这次回去，一定好好陪陪我们九良。”

　　

　　夜里，孟鹤堂紧紧环着周九良，感觉到怀里的人正在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低下头刚好能看见精神抖擞的小卷毛。

　　

　　“宝宝在干什么？”很温柔的询问，情人之间的呢喃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柔和的月光散在年长者俊逸的面庞，周九良抬起头迎上了孟鹤堂的目光。原来小说里如水般温柔的目光是存在的，那份对爱人的深情透过深邃的眼眸告诉他。

　　

　　“我爱你。”答非所问，却又像是回答了世界上所有的问题。在没遇到孟鹤堂之前，周九良不知道爱情应该怎么表达，但是遇到了这个可以和他共度余生的人之后，周九良才明白或许爱情不用表达，眼里的爱意永远藏不住。

　　

　　“我也爱你。”孟鹤堂亲吻他的额头，那样的虔诚而真挚。

　　

　　在给电影做宣传的时候孟鹤堂和另外几个主演打趣说笑，直到和观众互动的时候才注意到台下，远处的人正在朝他做鬼脸，孟鹤堂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发现还真是周九良，竟然瞒着他自己跑过来了。孟鹤堂朝着周九良座位的方向笑了一下，他看见像猫一样的小孩儿露出大白牙也在向他笑。

　　

　　接下来就是签名环节，周九良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小本子突出重围，翻开空白的一页把笔递给孟鹤堂，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极了那天吃牛排的眼神。近距离才发现他孟哥今天的妆容很精致，大明星的气质扑面而来。要不是现在有人，小周总绝对要把孟鹤堂从台上拽下来亲一顿。

　　

　　签完了名，周九良拿着小本子和孟鹤堂拜拜，翻开那一页，发现并没有孟鹤堂的签名，只有三个字，小笨蛋。

　　

　　第二页却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然后被一个大大的爱心圈起来。远处的人正在一脸微笑地给别人签名，旁边围了那么多人，不知道刚才签名的时候有没有被看到，被看到就麻烦了。

　　

　　经过那次孟鹤堂大胆的做法，周九良再也不敢随便跑去找他了。一是怕耽误他的工作，二是自己老爸把一大堆事情交给他处理，然后带着他妈去旅行。

　　

　　小周总敢怒不敢言，等他老了他也要和孟鹤堂这么干。

　　

　　孟鹤堂去别处拍戏，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周九良一头扎进文件里不出来，新婚燕尔的小两口被迫分居两地，每天的视频电话从来没断过。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三个月，直到周九良老爸回来才有所缓和，交代完手头的工作就第一时间订了机票飞到孟鹤堂拍戏的地方。

　　

　　现在这部戏都快接近了尾声了，大家集中在一起拍室外的戏，演员们都住在房车里，孟鹤堂也不例外。寻了半天才找到孟鹤堂的助理，轻轻走过去拍了拍男生瘦瘦的肩膀。

　　

　　男生回头看到是周九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不就是……”

　　

　　“嘘……”周九良赶紧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用告诉孟哥，他们这场戏什么时候拍完？”

　　

　　“很快就拍完了，但是一会儿还有一个晚上的戏要拍。”助理认真地回答道。

　　

　　“那孟哥的房车在哪儿？”

　　

　　助理说了车牌，周九良找到房车，用从助理那要来的钥匙开了门。里面是温馨的暖黄色，不是太大但也足够容纳两个人。里面的设备都很齐全，周九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想边喝边等。

　　

　　前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车里熟悉的青草味让人安心，周九良在床上睡着了。也许是他孟哥的味道给了他不少安全感，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孟鹤堂拍完最后一条已经是深夜了，回到房车以后发现自己的小媳妇儿竟然在床上躺着。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三个月没见好像比原来瘦了，只有枕着枕头的那侧脸被挤出一点婴儿肥。他捏了捏周九良的脸蛋儿，还和以前一样软乎乎的。

　　

　　这个小孩儿总能给他惊喜，孟鹤堂吻了吻周九良的额头，眼前的人忽然醒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周九良一下子哭了出来，他紧紧抱住孟鹤堂，“孟哥……呜我好想你……我在那边每天都睡不着……”小孩儿哭得委屈极了，仿佛孟鹤堂外出拍戏就是天大的罪过。

　　

　　孟鹤堂用一只手抱住周九良安慰着他，另一只手拉上了房车的窗帘。待他哭得没那么厉害只在孟鹤堂怀里抽泣的时候，孟鹤堂一粒一粒解#开小孩衬衫的纽扣，“宝宝别哭，孟哥爱你。”

　　

　　（有——微博搜索 熊之暮）

　　

　　一夜风#雨，周九良睡得昏昏沉沉，连孟鹤堂出去拍戏都不晓得。

　　

　　

　　————

　　

　　经过那件事情，孟鹤堂更后悔隐婚了，都不能带着小娇妻出去工作，真是一向莫大的损失。

　　

　　拍完那部戏之后，孟鹤堂被邀请上了当下最火的综艺，他特地戴上了他和周九良的婚戒。化妆师在后面给他整理发型，孟鹤堂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还特地把无名指上那枚明晃晃闪亮亮的大戒指突出来。

　　

　　发完微博，周九良忽然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老公~想你啦~~”

　　

　　孟鹤堂笑了笑，很快就不用想了。

　　

　　

　　————

　　

　　于是微博瘫痪了，周九良刷微博刷到了自己的照片，是那次电影宣传时他找孟鹤堂要签名的照片，刚好被拍到孟鹤堂为他画大爱心的那一幕。

　　

　　下面的评论都在猜测周九良和孟鹤堂的关系，甚至还有人说周九良可爱的。他们的关注点也太清奇了，周九良心说。

　　

　　“要是你隐婚的消息被实锤了，你的粉丝会不会就不喜欢你了。”周九良一脸担心地说。

　　

　　“但是我有周宝宝喜欢呀。”孟鹤堂喂了周九良一个小蛋糕。

　　

　　过了一会儿，孟鹤堂把两枚婚戒摆在一起拍了照片发在微博上，配文：实锤~

　　

　　微博半身不遂了。

　　

　

END

cp：‼️符龙飞/于朦胧*李泽锋，前后有别，李泽锋右位

6k+爽文，腹黑绿茶攻*“渣男”强受（毕竟漂亮小孩最擅长用人畜无害的眼神蛊惑大灰狼）大概ooc。

summary：扮猪吃老虎。

           

——————————————————————

于朦胧窝在练习室角落，脑子乱成一团。他浑身是汗，却丝毫不敢停下练习舞蹈的脚步，因为只要一停下，李泽锋那句冲着自己喊的“龙飞加油”就会反复在脑海中浮现。

“好了朦胧”舞蹈老师走到播放器边停掉音乐。到目前为止，于朦胧已经整整在舞蹈室呆了四个小时，他累得脸颊绯红，像一只即将散架的木偶，轻轻一碰便摇摇欲坠。

“舞蹈这个事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况且有的人适合跳舞，有的人不适合。像符龙飞，他就很适合唱跳风格，于你而言完全没有必要，上次拉大提琴不就挺好的吗？”

舞蹈老师拍拍于朦胧的肩膀，安慰似的冲他轻轻笑了笑。于朦胧也依着老师的心意乖乖点头，接过纸巾抹掉额头上的汗珠。

“好了，那你自己做做拉伸，回去洗个热水澡，别给整感冒了。”

于朦胧还是摆着一副小白兔般的乖巧表情窝在角落，手却放在衣角边攒成了拳头。等到老师带上门，他平日里泛着淡淡水光的温柔眼神顷刻变得锐利，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出鲜红的血。

他讨厌死符龙飞了。

于朦胧自认为伪装得够好。他表现出的无辜与纯净恰到好处地让人心底涌起一股保护欲，又善于谨慎挑选出最合适的时机向喜欢的人流露出信任与依赖，还有不加掩饰的爱意。上次跟艾福杰尼掰手腕，他故意将自己的袖子卷起一节，清秀的脸摆出一副无辜受气的模样，为的就是李泽锋一句表示心疼的话，哪怕一个眼神也好。

他记得李泽锋第一眼见到他时说他像个贵气的小王子，记得他们的行李箱上摆着同样大小的乐器，记得他们说聊着并肩踏上台阶。首演后台，于朦胧沙哑的哭腔软了李泽锋的心，他趁机钻进心上人的臂弯，讨了个不近不远的拥抱。他拎着大提琴折回后台，没一会儿大屏幕上就开始播送符龙飞的表演画面。所有人都笑着称赞他的rap与舞蹈功力无可挑剔，只有于朦胧静静地盯着李泽锋的侧脸。

他看见李泽锋的眼睛里情不自禁地涌出喜悦与欣赏，躲在人群背后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

后来符龙飞真的用出色的初舞台抢走了李泽锋，于朦胧还曾一度为他把自己当作首选而沾沾自喜，回过头来又苦笑着想，当初怎么没能发现心上人在电话那头轻飘而随意的语气。

至于符龙飞，他比于朦胧还能装乖，再加上过硬的业务能力，哄着李泽锋在舞蹈室耗上大半天绝对不成问题。三十二年，于朦胧第一次主动提出尝试舞蹈，不为了别的，他只是想证明给李泽锋看，符龙飞可以的他也可以。

然而努力学习了大半天，得到的却只有一句“你不合适”的尖锐评价。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想这一天天真的糟糕透了。

于朦胧带着湿漉漉的T恤和头发推开宿舍门，室友双双抬起头看他着喘粗气，脸色难看得活像刚跟仇人干了一架。

“你咋了朦胧？挑战七分钟平板支撑去了？”

“什么啊哥，我去练舞了。”

于朦胧督促着自己快些平静下来，越是这样，越是感觉满心破事，乌七八糟地乱成一团。

“哥哥们今天有见到泽锋哥吗？”

“见着了啊，他刚练完舞，跟龙飞一块儿出去吃饭了。”

于朦胧心底的弦轰然坍塌，他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将身上那件T恤衫揉成一团狠狠丢在角落。

符龙飞心安理得地哄着李泽锋将一整天陪给自己。他上午拖着人耗在舞蹈室，下午又缠着人陪他出去逛街吃饭。

“哥，你想不想喝奶茶啊？”

李泽锋正低着头看手机，闻言摇摇头表示他不喜欢喝甜的。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但是好多朋友都跟我说这家店真的很好喝。”符龙飞摇着手机撇撇嘴，左手指指不远处一家拍灯光闪烁的店面。

“要不…咱们俩买一杯吧？就当是尝尝嘛，不浪费粮食。”

“你就这么想喝？”

李泽锋挑挑眉头，回应他的是一张甜笑的脸。

符龙飞小跑着去小跑着回，将滚烫的奶茶塞进李泽锋冰凉的手心。他喜欢跟李泽锋待在一起，两个人闲聊着瞎转悠也有趣。符龙飞听他给自己讲以往拍戏时的趣事，他偶尔也会讲，讲音乐，讲舞蹈，讲创作灵感。看着李泽锋嘴角带笑，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块儿熠熠生辉。

李泽锋大概真的很不喜欢甜食，一杯奶茶从温热变到冰凉也没喝下去几口。符龙飞顺过奶茶杯子，将口袋中捂热的暖宝宝重新塞回他的手心。

“欸对了，泽锋哥平时打游戏吗？”

“打，但是不经常。”

两个人并肩进了酒店，符龙飞向着宿舍的反方向走去。先把李泽锋送到房间门口，这是他为数不多的、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的小习惯。

“告诉我你打什么呗？” 符龙飞拎着手机转了一圈，手缩在长长的袖子看着很可爱，“哥，等我炼成大英雄，我保护你。”

他个子不高，偏偏还生了一张显小的娃娃脸。李泽锋听罢抬手揉他脑袋，只觉得自己在哄一个“口无遮拦”的小朋友。

“哥，要不你来我房间呗，我们开一盘试试？”

“反正健次他们有事儿出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要是太晚了你住我那儿也行。”

符龙飞脸不红心不跳地复制着在心底构思许久的谎话，将自己用三顿饭支棱走室友的故事藏在无辜的眼神之后。他抬起胳膊勾勾李泽锋手臂，拉着人大步向反方向走去。

于朦胧在黑夜中睁着眼，手机亮起的荧光照得人头昏脑胀。他点开微信，映入眼帘的是符龙飞三分钟前发送的朋友圈——一张No.1的游戏战绩，一张李泽锋熟睡的侧脸。他的睡意终于彻底地葬进了令人焦灼不安的漆黑寒夜，而符龙飞正在另一头的房间替心上人掖好被子，调低手机亮度开始构思明日热气腾腾的早餐。

于朦胧迷迷糊糊地眯了小半宿，第二天早上晕得差点站不起来。他没胃口吃早餐，草草洗漱过便拎着瓶矿泉水去了舞蹈室。室外穿堂风吹得他嗓子生疼，于朦胧拉上风衣拉链，定定神才透过门缝发现舞蹈室亮起的强光。

他一眼就能认出李泽锋那件宽松的灰色毛衣，还有旁边那人及其个性的穿搭风格。符龙飞正在示范新的舞蹈动作，他转过身来，两根手指轻轻撩起李泽锋衣摆，滚烫的指腹擦过他同样滚烫的肌肤。于朦胧站在门外，清晰地看见李泽锋小幅度地抖动了一下，几乎是同一瞬间，他捏紧了把手，眼底掀起的波澜剧烈翻腾。

“哥，你真的好白啊。”

符龙飞早就察觉了门外的第三者。他故意放大声量，目光肆无忌惮地穿过舞室中央，紧紧盯着门外那双看上去格外清澈无害的眼。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刚刚走神了。”

看着于朦胧脸上的表情在温和与锐利间来回切换，符龙飞愈发觉得看戏一般有趣。他挑衅地朝着门外挑了挑眉，嘴角噙着微笑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舞蹈练习。他听见大门被人用力甩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李泽锋吓了一跳，身旁的人轻轻拍他的手腕，告诉他那只是一阵神经质的风。

符龙飞当然是骗他的。

于朦胧带着满身火星子出了酒店，在寒风中沿着步行道晨跑。大抵是真的睡眠不足精神不好，没跑多久便觉得脚步虚浮。T恤衫透过黏腻的汗液紧紧贴着肩胛骨，风一吹冷得人直打抖。于朦胧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病了，他回到房间吞了两包感冒冲剂，歪在床头昏沉着脑袋便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头痛欲裂地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室友神色焦急的脸，还有一帮他叫不上名字的工作人员。于朦胧张开嘴，只觉得嗓子干得冒烟，大半天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朦胧，大冷天的空调开冷风，幸好哥回来的早，要不然你说你真晕过去了咋办…”

印小天扶着于朦胧坐起来，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水递过去。小孩白着一张脸，只要多讲两句话便会咳得眼眶泛红，长长的睫毛沾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看上去好不可怜。

“行了行了，快少说两句吧”印小天用手掌轻拍于朦胧后背，“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你缓一会儿，记得把药吃了。”

于朦胧乖乖点头，湿漉漉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室友的背影。等到房门彻底关上，他翻身下床，在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嗓子已经沙哑的不像话，可于朦胧竟然透过玻璃窗望见了自己那张轻笑的脸。他竟然可耻地觉得，如果能让李泽锋朝他多看几眼，那么这一切都值得。

“朦胧病了，你知道吗？”

李泽锋窝在符龙飞房间，指尖快速划过手机屏幕。于朦胧的语音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在消息栏炸开，他细细听着，只觉得小孩平日温柔清润的嗓音完全走了样，哑得像一头困于牢笼的幼兽，低声呜咽着，周身布满淋漓的血痂。

哥，我好难受，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

能不能别老跟符龙飞待在一起了？

能不能也多看我两眼啊……

李泽锋皱着眉将听筒举到耳边，愈发觉得于朦胧在对着他说胡话。

“我听他们在群里说，朦胧昨晚没睡好，一大早的刚运动完，迷迷糊糊把空调开成了凉风，冷热交替给吹感冒了”符龙飞正对着镜子往肩膀上贴膏药，末了又自然地拾起桌上的药油，帮李泽锋揉他腰上那块新添的瘀伤。

“龙飞，我待会儿得去看看朦胧怎么样，午饭就不跟你一块儿吃了。”

“应该的啊，晚些我也要去呢…”

“朦胧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符龙飞弯弯嘴角，扯出个恰到好处的无奈笑容。

李泽锋披上外套，拐到楼下买了碗热气腾腾的生滚粥。其实他不太清楚对方的口味，只能凑合着多买两样绵软清淡的点心做搭配。于朦胧房间的门没锁，好似特地为谁留着，他怕打扰小孩休息，便在进入时放轻了脚步。那时于朦胧正靠床头坐着，皱着眉吞下一整杯黑漆漆的感冒冲剂。

“苦着了？要不要吃糖？”李泽锋想起口袋里还有一颗符龙飞送他的奶糖，便掏出来塞进于朦胧手心，“但是今天就算了，等你嗓子好点了再说。”

他把粥放在床头柜，细心地挑出里面的葱末和姜丝。紫薯花卷与燕麦蛋糕香气馥郁，熙攘着占据了小半边桌。

“正好饿了，哥还真是了解我。”

于朦胧带着温柔灿烂的笑容接过粥碗，舀了一勺便急匆匆地往嘴里送。那粥刚在铁锅里烧得沸腾，如此一来烫得人舌尖发麻，眼泪沾得睫毛湿漉漉。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李泽锋手忙脚乱地掏了纸巾帮小孩擦眼泪，接过塑料勺在粥里搅出一片细小的漩涡。等到温度稍微降下一些，又不放心地亲自喂于朦胧喝了几口。其实他有一大堆事儿想问，好几次话都直直地跑到了嘴边，可于朦胧望向他眼神永远是纯净的，好似一汪清泉氤氲在袅袅雾气之中。

他总有那么几个瞬间将会消息栏中低沉嘶哑的质问与恳求忘得一干二净，他的小王子是那样的干净纯粹，塞在心底的事情他同样问不出口。

一碗粥几乎见了底，房间的门铃掀起一阵悠扬的欢乐颂。于朦胧坐直身体，半眯着眼看清了站在逆光处的“不速之客”。

“怎么样啊朦胧，好点了吗？”

符龙飞拎着袋水果走进房间，搬过一张椅子挨着李泽锋坐下。

“比早上好多了”于朦胧抬起头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这几天准备公演忙得很，真是没想到龙飞也会过来看我。”

“不来不行啊，怎么说我也得过来换个班，泽锋哥可是午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

符龙飞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其中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他纯粹就是来找茬的。

“泽锋哥快回去吃点东西吧…我给你买了饭，药油也放桌上了，要是晚上我回得晚记得要自己搽。”

符龙飞故意把话说得很暧昧。于朦胧低着头，好几次他想问问李泽锋怎么了。到底伤了哪里？搽的又是什么牌子的药油？等他抬眼，只望见符龙飞拉着人走到门口，李泽锋有些担心地回过头看着他。

于朦胧只是淡淡地笑，冲他做了个“放心”的口型。他的目光扫到桌边已经见底的粥碗，发誓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里面黏腻软烂的腐竹和白果。

房间里的氛围顷刻冷淡下来，符龙飞从袋子里掏出个苹果，一刀一划从容不迫地削着。

“符龙飞，霸着你吊着我，你以为泽锋哥对你就是真心的？”

于朦胧已经彻底卸掉柔软的伪装，语气同眼神一样的尖锐刻薄。符龙飞倒是一点都没被影响，他更加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悠闲得想叫人为他哼一支慢歌。

“看得见吃不着，你就不心痒？”

“谁不是心甘情愿被他吊着？某人的手段可比我卑劣得多。”

握着刀柄的拇指灵巧地一转，那红艳的苹果皮便直直地掉入脚边的垃圾桶。

“孤军奋战这么久，你就没想过找个人跟你合作？”

“合作？”符龙飞挑挑眉头，拿纸巾擦掉手指残留的果汁，“跟谁？难不成还跟你吗？”

“我还真有办法，但你必须要配合我。”于朦胧直直盯着对方的眼睛，嘶哑的嗓音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等到事成了，我要百分之五十的成果。”

“凭什么？”

符龙飞悠闲地靠着椅背，嘴角扬起及其轻蔑的笑容。

“符龙飞，其实你比我还要清楚。泽锋哥对你对我本质是一样的，有情没爱，只是觉得照顾弟弟们理所应当。他不会主动向你靠近，你也永远不会缩近同他的距离。失了这次机会，未来跟你分肉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你不想让他知道你有多喜欢他吗？还是说，他跟别人搂搂抱抱的时候你一点都不会生气？”

“泽锋哥这种处处留情的人，就是要给点教训才好。”

饥饿的群狼满嘴是尖利的獠牙，从来不在乎量的多少，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将猎物收入囊中。更何况他们已经装了太久温顺的羊羔，那猎物却迟迟不入圈套，到头来，只白白塞了一肚子难以消化的干草。

符龙飞的手心被人塞进一包轻飘飘的粉末，他拎起来仔细瞧了瞧，随即轻笑出声。

“于朦胧，你还真是比我阴得多。”

“彼此彼此。”

于朦胧眼底的波澜消失殆尽，重新变成了一只温顺乖巧的羊羔。他用水果刀切开桌上那颗氧化的苹果，将其中一半递给符龙飞。

他们用苹果代替盛满香槟气泡的玻璃杯，腥甜的汁液在喉头翻滚灼烧着。

注：请勿上升，除了我希望你们快乐的心，其他都是假的。

【让我占有你，撕碎你然后像风握在我手里，抱着我像空气】

“和你哥好好谈谈，这么些年他怎么对你你心里清楚，饼哥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一起这么些年了，你说那俩字可伤人心，无论怎样，都不能说。你心疼他就直说心疼他，别扭什么劲儿呢真是！”

等周九良赶到饭馆，孟鹤堂已经歪在靠墙的椅子里蜷成一团不动了，脸和耳朵被酒精熏得通红，平时总是温柔可亲的面容这会儿都笼上了愁云惨雾，抓着衣角的手指因为太用力，指骨略略发白，在白炽灯下分外明显。周九良握住给那一根根好看的手指顺开，大概是太熟悉了，直到全部顺开再收到怀里，他都没遭到醉鬼的抵抗。

“你瞅瞅他那样儿，我就问问你，心不心疼？”

疼。周九良拿过孟鹤堂喝过的酒瓶吹了一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头滑过食道，凉意慢慢渗透到全身，不仅疼，还冷，四肢百骸都像浸到冰水里，彻骨的冷。

“眼看好日子要来，你哥压力也大，你多担待着点儿不是应该的嘛？你不知道他反应慢啊？拐着弯说话他听得懂才怪！你也别瞎想，他这人嘴上没溜儿，心里明镜儿似的，认你就只认你一个，他知道谁合适。”

周九良给孟鹤堂擦了一回又一回的虚汗，怕他受凉把他半抱在怀里圈着，拿纸巾给他擦让啤酒濡湿的衬衣，在接受了烧饼长达十五分钟的单口输出，不敢捧哏只敢点头的艰苦考验后，终于盼到来救场的曹鹤阳。

“跟孩子胡咧咧啥呢你！行啦，我瞧您也差不多了，把杯子给我撂下！”曹鹤阳把烧饼握在手里早已变形的塑料杯抢下来扔回桌上，拎起他后颈跟拎小孩似的，烧饼也不跟他争，顺从地站了起来，讨好地笑：“四哥你来啦？”

“我不来您打算说到明儿？行啊，我给您置上俩喇叭，您大点儿声说，保准露大脸！”曹鹤阳一边拿旁边搭着的外套给烧饼裹上一边数落：“吃喝也堵不上那嘴，九良来了您把小孟儿给他不就完了嘛？叨叨叨，平时台上咋不见您这能说呢？下次俩麦克风都给您，您说！”

“别介啊，四哥我错了我错了，台下还行，你台上不说话我瘆得慌！”烧饼哀嚎了一声，连忙求饶，还伸手扯周九良，“九良，替我求求情，快！”

“四哥，饼哥说的都对，是我说错话惹孟哥生气，以后不会了。天不早了，我先送孟哥回去，他穿得薄容易着凉。你们也快回吧，今儿麻烦二位哥哥了，回头请你们吃饭赔罪。”

“行了，亲兄弟请啥饭请。那你管着点小孟儿，我逮这玩意儿回去。”曹鹤阳看烧饼也没太醉，随便扶着手臂就往外带。

“我不是玩意儿……”烧饼小声抗议。

“是是是，你可不是玩意儿嘛。”曹鹤阳从善如流。

“我真不是玩意儿吗……”烧饼委屈。

“是啊，你是！”曹鹤阳把他塞到副驾驶系上。

“那我是啥玩意儿？”烧饼松了松安全带，太紧了，喘不过气。

“这得问你爸爸。”曹鹤阳系好安全带打火。

“我爸爸？”烧饼疑惑。

“哎~”踩离合，松手刹，挂挡，开车走人。

烧饼学会闭嘴不说话了。

周九良搀着孟鹤堂在饭店门口目送烧饼和曹鹤阳上车走了，才打了辆出租回孟鹤堂的家。

怕冷风撞进来孟鹤堂会吐，周九良没敢开窗户，让人枕在自己大腿上躺好扶着头抱稳，外套搭在孟鹤堂身上。他记得的，几年前他还小，生个病闹个灾，孟鹤堂也是这样陪他坐在出租车后座，轻轻拍他哄他，把大腿给他做枕头，拿外套裹着他。

黑暗的车厢里偶尔打进一束霓虹，周九良朝外看去，喃喃自语。

“风水轮流转，我也可以照顾你了。”

好不容易折腾到家门前，醉酒的人被颠得似是醒了，垂眼看着低头在自己两边裤兜找钥匙的卷毛，傻乎乎地揉了一把，笑着说：“嚯，这团毛线球长得好像那个臭小子。”

怕他嚷嚷打扰邻居，周九良没有搭茬，翻出钥匙直接怼开门锁，进去把人放倒在沙发上才回去关门。

“周航……周航！”埋在沙发和靠垫里的人开始撒泼，指名道姓骂了起来：“你个臭小子，丧良心……养了你这么久，小白眼狼……负心汉……”

“……”周九良无语地站着被骂了几分钟，看他没什么大问题才进的厨房，轻车熟路翻出蜂蜜兑上温水，端出去把人扶起来喂，“喝点散散酒气。”

“不喝！”孟鹤堂闭着眼把嘴一撇，还挺倔。

周九良皱眉，这样陌生的孟鹤堂有点棘手，只能干巴巴哄着：“就喝一点点，乖了。”

“就不喝！”孟鹤堂鼓着腮把自己藏到周九良的衣服里，说话闷闷的：“就不乖！”

几番尝试孟鹤堂还是不肯喝，无奈之下，周九良放下杯直接把人扛回房间扔到床上，也是来气：“不喝就睡吧你！”麻利儿把人鞋子袜子衬衣西裤扒了，塞进被窝用被子团好，瞪了一眼警告：“老老实实的，别瞎叫唤！闭眼，睡！”

恶声恶气说完也没看，抓起衣服就去洗手间扔到脏衣篓里，又接了一盆热水打算给孟鹤堂擦擦，刚回房间就愣住了，孟鹤堂坐在床上一脸严肃，仿佛刚才撒娇耍赖的人是他幻觉一样。

“你醒了。”周九良把脸盆搁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好毛巾递过去，尽量把语气放温柔些：“自己擦擦。”

孟鹤堂仰着脸看他也不接，眼神直直的，像醒也像没醒，周九良看懂他意思，弯腰把毛巾摊到他脸上细细地擦，却没想到这姿势，最适合搂抱。

被环着腰抱住时，周九良正给孟鹤堂擦后颈，对方顺着他的手劲，轻易就把他圈紧，贴上他的肚子。

“你想走。”孟鹤堂说出的话带着一股委屈劲儿，桎梏着人的手劲儿却不小。

“我这不在呢吗？”周九良悬着手，放下不是，举着也累，叹着气解释：“我就是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了，你这性子肯定不张嘴，只好我说了。”

掐了把腰侧软软的肉，孟鹤堂顺势带着人往床倒去，周九良一下没注意就被带倒，那人一翻身便把他压得死死的，嘴里含含糊糊说着车轱辘话：“你想走。”

“你压疼我了！哦对，我是该走了，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上班。等你醒酒了我们再谈，现在不是时候。”周九良伸手推他，没推动，才顿觉这姿态太暧昧，使劲推搡：“你给我起开，有话好好说，别撒酒疯！”

身下人的挣扎惹来孟鹤堂更用力的压制，但语气冷静得却像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起，起了你就要走。”

从来没见过孟鹤堂醉成这样不分好歹，周九良心有点慌，双手抓住那人的肩膀往外推，又跟他说些软话企图让他清醒：“孟哥，孟哥，我错了不该凶你。你弄疼我了，先撒手好不好？我们坐下说，我不走……唔！”

猝不及防被一口咬在下唇上，没有缱绻缠绵，只有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血 腥彻底激发了男人的酒意，朦胧间，周九良好像又在跟他说咱们算了吧。

“跟我说算了？周航，我捂了这么些年没把你的心捂热是怎么着？你的血是不是冷的？啊？你看着我！我今天倒是要尝尝你这身冷血！”孟鹤堂咬着牙说罢，便用力捏住周九良的下巴强迫他露出左耳后的皮肉，尖锐的犬齿毫不留情地重重噬咬下去，还恨声骂道：“都说耳后反骨，我看你这反骨藏得不错啊！”

疼痛激起周九良的剧烈反抗，可喝醉了的孟鹤堂，无论平时多么温文尔雅举止有礼，此刻也是红了眼的男人，本能钳制住身下人的手腕，那好看的因为弹弦略带薄茧的手指狰狞地蜷曲着，如同猫科动物在攻击时会亮出的尖爪。

“孟鹤堂你疯了！你他妈看清楚，我是你搭档！”周九良抬脚往上想要踹开身上的人，反被就着抬脚的姿势压得更牢。明明一侧头就可以咬上那人的颈项逼他松开，可面对从小相伴的人，一时狠不下心，只好继续骂骂咧咧：“你个疯子给老子松嘴！”

“我他妈是疯子你又是什么！懦夫！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就跑？这些年就学这点能耐啦？”孟鹤堂松开嘴，那人耳后白皙的皮肤被他咬出一片紫红，触目惊心，可那又如何，开弓哪有回头箭。

“你是我一个人的，周航！从我认定你那一刻，我就决定在你这条道上走到黑！你要先走，除非我死了！”

听到这句话，有人便失了力气，不再反抗。

TBC

注：码了3k也没到走链，我是个废人了。（其实也不需要写？）

假的假的假的。栾良，堂良。恶趣味罢了。啥也没有。第三次了

假的假的假的。

不写了就这么吧

1.9w+字一发完，感谢我相方伴我十年，未来也请多多指教 @哟～ 

注：OOC，请勿上升，除了我希望你们快乐的心，其他都是假的。

以下正文

 

【让我占有你，占有你在你最好的年纪，趁一切还崭新】

当干爹说传习社有个孩子挺适合自己的时候，孟鹤堂是不抱希望的。

 

那时他刚拜师没多久，别说风格，连相声的门都还没摸着，净会给师姑添乱。能尽早找到好搭档磨活当然好，但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自己。即使找到个愿意跟自己的孩子，又怕自己能力不足把好苗子带歪，孟鹤堂考虑了很久，寻思着要不要拒绝。

 

于谦也知道这个敏感又细心的儿子在顾虑什么，拐弯抹角是不行的，直截了当就给他说了：“搭档这事讲的就是一个缘一个合，有缘又合得来的，就注定是你的，你俩都跑不掉。你先瞧瞧看，那孩子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既然干爹都这样说了，孟鹤堂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答应了下次等传习社有考试的时候跟着过去看看。

 

没过几天，于谦就打电话过来让孟鹤堂过去传习社，说有个汇报演出，让他跟他师父去看看。

 

孟鹤堂去到传习社的时候，郭德纲早就给他留了个位置，不算很正，但足以让他看清楚全场。可奇怪的是，于谦电话里没有说他打算介绍的孩子是哪一个，只让孟鹤堂先看，看中了再比较。

 

干爹这是怕他的推荐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吧，孟鹤堂心下感激干爹的细心，跟师父问好之后便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看着未来同门的演出。

 

科班的果然和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不同，孟鹤堂看着打小就在传习社规规矩矩从基础学起的孩子们，欣赏又羡慕。可他从不会因此自卑，人生各有天意，他一直坚信他可以走出一条属于孟鹤堂自己的路。

 

很快到了学员们最后一个节目，上来的是一瘦一胖的俩人，瘦的那个显得很精明，胖的那个有点老气但是很稳。两人演的是《五行诗》，活是老活，两人偏又演出了些新意，基本功很扎实，整个活让人印象很深刻。

 

演出结束后，郭德纲留下了孟鹤堂，让他到后台去见一见人。

 

“怎样小孟，有觉得合适的吗？”郭德纲沏了一壶茶，怕徒弟拘束，就把茶壶递给了孟鹤堂，让他来给自己斟茶。

 

孟鹤堂一边斟茶一边回想刚才自己看完整场演出的感受，最深刻的还是最后一个节目，就低声回答了：“徒儿觉得周航还行，挺稳的。”

 

孟鹤堂以前在于谦的饭店当大堂经理，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不少，也打磨得越发圆滑世故，打店里来过两次的客人，他就能记住。今天来选搭档，他自然也认认真真把每个演员的名字记在心里。

 

郭德纲没有觉得意外，爽朗地笑了：“好孩子果然跟你干爹一个品味的，眼光不赖！大林，瞎跑什么！去，把周航叫进来。”郭德纲朝门外跑过的郭麒麟叫了一声，郭麒麟马上停住脚步应了。

 

穿着黑色T恤的周航进来时还有点不在状况，刚才他在台上也看到坐在郭先生旁边的这个男人了，长得干干净净的，眼神专注，态度非常认真诚恳。

 

“郭老师好！”周航站在两人前面，手本来垂在两侧，因为紧张，又背到身后去互相握住，但觉得这样不礼貌，又垂了回去。如此几回，孟鹤堂倒是瞧出来了，这个看上去挺老气的学员应该年纪不大，也就比自己稍大一些吧应该。

 

“来孩子，坐这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孟鹤堂，我徒弟。”郭德纲让周航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解释道：“他现在还没有固定搭档，于老师和我都觉得你俩可以试试搭一下，年轻人嘛，多尝试是好事。你认为呢？”

 

周航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啊？郭老师，我，我这还在学习，我不行的，会给孟先生添麻烦的。”

 

郭德纲刚要回，没想到孟鹤堂倒是先开口了：“没事，我不怕麻烦，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听到自己师父刚才的话，孟鹤堂才知道周航就是干爹要给自己介绍的人，这下他心里的大石落下了，现在只担心对方不肯答应。

 

孟鹤堂亲切的态度让周九良放松了不少，生怕对方会把话吞回去一般连忙应了：“当然是愿意的，只要孟先生不嫌弃。”

 

“怎么会，刚才的五行诗就讲得很好。”孟鹤堂温柔地笑着，笑容安抚着既兴奋又紧张的周航。

 

“行，那回头你就跟着小孟去队里合着。”郭德纲嘱咐了两人，一锤定音。

 

彼时，孟鹤堂22岁，周航未满17岁。

 

因缘有份。

 

【让我占有你，占有你干净的心，温柔的声音】

坐在剧场门口的阶梯上的周航看到骑着车朝自己飞驰而来的孟鹤堂，连忙站了起来，抬手打着招呼：“先生，我来了。”

 

今天周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配了一条咸菜色的松紧带短裤，远远看着还是跟个老大爷似的，但一开口却是细声细气调门还有点高的标准少年音，还别说，好听得紧。

---------

那天师父走后屋里气氛略有点尴尬，为了套近乎，孟鹤堂神差鬼使的搂住周航喊了一声周哥，对方圆乎乎的小脸连带耳朵尖迅速红了，好像要拼命忍住什么，但最终没忍住，小声说：“先生，我还没到17呢。”

 

“啥玩意儿？！”孟鹤堂惊得东北腔都出来了，在屋子里绕着周航转了两圈，仔仔细细的瞧着，跟参观什么稀罕似的，心情大好，嘴上也没把门的：“你这小孩长得也太着急了吧，乍一看都能当我爸爸了。”

 

知道孟鹤堂误会了的周航一脸困窘却又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围，额头冒出绵密的细汗，眼前这个混蛋说不好就是和自己走一辈子的那个搭档，虽然嘴欠，可他那张衔着笑的脸，却好看得让人生不起气。周航脑子飞速运转想找词糊弄回去，听到孟鹤堂自己送上来的便宜，下意识就抄了一个：“哎。”

 

「啊……完了……肯定惹师哥生气了……周航啊周航，不是什么便宜都能抄的啊……嘴那么快干嘛啊……」周航捂住了自己的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一顿骂。

 

让他意外的是，孟鹤堂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笑着轻轻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个臭小子答应个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扎手！哈哈哈哈哈……”

 

孟鹤堂居然笑到抹起了眼泪，抽抽着说：“太可乐了，你小子真会逗人！”

 

周航睁眼一看，别说，眼睛红红的孟鹤堂好像更年轻好看了，趁着对方不注意，他还歪头凑近了欣赏，笑出一口大白牙。

 

相识的第一天，周航被孟鹤堂敲诈了一瓶可乐，心甘情愿。

----------

“哎呀周老师，对不住对不住，路上有点堵。”孟鹤堂紧捏着刹车堪堪停在在周航的旁边，一脚支在地上，还有点喘。

 

“先生，您开的自行车，不是小轿车。”周航好心提醒。

 

“自行车多了也堵啊，万马奔腾见过没？跟那差不多！老多了！”孟鹤堂心虚的找词搪塞着，其实今天是饭店出了点事要处理所以出门晚了，实话实说也没啥，但他早已习惯用调侃去掩盖这些，大声张扬背后的困难，在他看来是示弱。

 

周航跟人打听了，这个孟师哥从前便是于老师的助理，凭自己的努力考进德云社拜在郭老师门下，而且因为一时没找到称心的人，所以在园子里学习的同时孟鹤堂还坚持守在于老师身边给他打点一些琐事，终日忙得团团转的。

 

所以他并不介意等候，也没有点破，只是乖顺的点点头，还装作被逗笑的样子，呲出牙齿拍了拍手：“先生好厉害！”天真可爱的笑容可不就是十六七的小男孩么？

 

“行了别贫嘴，进去吧，一会儿师哥给你表演个绝活，就当赔礼了！”孟鹤堂又呼噜了一下周航头上的短毛，锁好了自行车，带着人进了园子。

 

演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园子里只有他俩和一个打扫卫生的大爷。孟鹤堂兴致勃勃地把周航拉到剧场最中间的八仙桌坐下，还给他沏了一杯香茶，然后跑到台上，自己给自己报幕：“接下来请欣赏贯口《报菜名》，表演者孟鹤堂。”

 

“上台来呢要给大家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孟鹤堂。”孟鹤堂笑容满面的看着台下唯一的观众，只见那观众拼命拍着手掌，像要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一般用力。

 

“谢谢大家热情的掌声，那么我开始啦！“

 

”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此时舞台还没开始演出，麦克风并没有开，但一个又一个的菜名从孟鹤堂的嘴里冒了出来，语速快而稳，吐字清又脆，那温柔坚定的声音一字不漏的落到周航的耳中，余韵绵长。

 

他赶紧低头抿了一口香茶，生怕被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迷了眼。

 

【我只属于你，赞美你包容你都是我的使命，用一生去执行】

“小周，你给孟师哥好好捧，这人看着不怎么聪明，但真有本事。”

“作为捧哏，撅角儿要掌握好度，别过了。”

“不仅要看着逗哏，还得顾着台下，别冷了场子。”

“小周，话多了，收一点。”

“小周，话少了，别太闷。”

 

转眼便到了十月，周航跟孟鹤堂已经试着搭了三个月，他一直在调整自己的状态，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便被抛弃了。其实相处下来，孟鹤堂这个师哥真的是不能再好了，温柔体贴，斯文有礼，即使他在台上犯错，也是一句重话都没有，只是摸摸他的头说声下回改就是了。

 

唯一会让孟鹤堂生气的，就是在台上嘴碎说了脏话，如果犯了，无论什么活儿，他都会停下来拿起扇子，轻轻敲一下周航的头，让他记得。

 

「干干净净说相声，记住了吗？」

「记住了。」

 

周航一直谨记着孟鹤堂对自己说的要求，不小心说漏了嘴，就马上低头，让对方轻轻一敲，毫无怨言。可周航还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私下里问其他师兄弟自己有什么毛病要改，却唯独没有问孟鹤堂。

 

这个师哥太温柔了，即使得到他的夸赞，得到他的认同，周航也只当那是孟鹤堂式的客气和体贴。周航有时甚至会自嘲地想，这么好的孟鹤堂，怎么可能和自己一辈子搭档呢，也就是人家人好还没说出口，早晚的事。

 

给意见的人倒很多，七嘴八舌的，都是为了两人好。周航这个也听，那个也信，小心翼翼，疲于奔命。终于某天，他在演出后刚从台上下来，到后台便晕倒了。

 

这可把孟鹤堂吓坏了，幸好跟在后面伸手一接就把人抱到沙发上，一摸果然是发烧了。上台前就看孩子的反应有点不对，可问了几次都躲着说没事，懊恼的孟鹤堂低声骂了一句混账玩意儿，也不知道在骂谁。

 

“你们先回吧，我留这儿看着就行，没事儿。”孟鹤堂让剧场其他人都先回去，自己一个留在后台照看着，人太多回头周航要知道了，又要内疚。

 

给周航绞了湿毛巾搭着额头，又喂了点水，孟鹤堂一直坐在周航身边看着那张圆乎乎的脸，最近这张脸经常透着疲态，他知道为什么，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周老师我当时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才挑的你」

「你是我亲自选的，我的眼光不会错」

「周老师你不用刻意改变，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摸索，你不要急」

 

这些话孟鹤堂以为自己平时已经用实际行动表达得够了，他对年少沉稳的搭档发自内心的欣赏，可周航却把这当成了客套，听了夸奖笑得一脸褶子，回头继续自我怀疑。

 

最初知道周航去请教其他师兄弟却不愿来问自己的时候，孟鹤堂是有点气恼。是觉得我能力不够呢还是觉得我不够诚恳？孟鹤堂一边反思一边观察，却没发现周航对自己有一丁点儿的负面情绪，还是很乖的跟随着自己，努力配合努力学习，对自己提的要求也全盘接受。

 

有时孟鹤堂也纳闷，这是什么人家养出来的十七岁？懂事得让人分外珍惜，也叫人恨得牙痒痒。

 

可话说回来，周航打听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意见。孟鹤堂无意中听到了一些，都想冲出去捂住周航的耳朵。没有天天泡在一起的人，给的意见都是片面的，糊里糊涂的改来改去，反而失了最让人看中的特质。傻孩子还是年纪太小了，不够自信。

 

“你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孟鹤堂想想来了气，也不知道怎么撒气就轻轻捏住周航的耳朵拧了拧，训了一句：“叫你不乖。”

 

梦里的周航仿佛听到了似的，委屈地皱着眉头，微微一翻身，就把孟鹤堂捏他耳朵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压住了，可能觉得枕着挺舒服，周航还蹭了蹭那只小小软软的手，嘴角一弯。

 

被压住手的孟鹤堂看着像小猫一样撒娇的周航，也不自觉地低头笑了。

 

罢了，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相信自己，谁叫我选了你。

 

【山海的浩瀚，宇宙的浪漫，都在我内心翻腾，在推着我前进】

“刚才你这样处理，包袱抖得更巧些，效果好。”下了场后，孟鹤堂惯例把周航带到休息室和他一起回顾刚才的演出，找找优缺点，抓一些现挂包袱提炼，顺带磨磨活。

 

上次周航发烧好了之后，孟鹤堂见天就抓住他钻研业务，逢人就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带，一脸护犊子的老父亲模样，其他师兄弟见他这样，便懂了意思，也没有再给周航提意见了，只和他说好好跟着孟鹤堂学。周航最初很不适应，有些抗拒，但慢慢也发现只有孟鹤堂给的意见他接受得最舒服自然，便也认了，每天下了班便乖乖跟着孟鹤堂走。

 

但之前的消极情绪还是一直影响着周航，他对自己选择的事业有多重视，他就对孟鹤堂有多重视，这份重视转嫁到工作上，成了莫大的压力。孟鹤堂在传习社对他说，只要自己愿意，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他不能辜负了这个师哥的信任。他只是传习社的一个学员，而他的搭档却是实实在在的鹤字科师哥，这是别人都没有的独一份，万一有天因为自己不够优秀而被孟鹤堂厌弃，他要怎么办？

 

“平常多留心台下的反应，你就知道好赖了。”孟鹤堂感觉周航有点走神，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又感觉过于亲昵，缩回手摸了摸自己的，有点尴尬，“想什么呢？”

 

周航思绪还没从刚才乱成一团的想法中出离，下意识就应着：“想你呗。”

 

孟鹤堂心知他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想取笑一下又怕孩子认真，只好作罢。天色也晚了，孟鹤堂想起今晚还有正事，便揽过周航的肩膀说：“饿了吧？孟哥带你去吃饭。”

 

“哦，好啊。”周航又应了，这下是彻彻底底的回过神，也想起来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身体一僵，走路差点同手同脚。

 

“孟哥……这也太……”周航不安的站在一家看着就不便宜的西餐厅门前，刚才说错话的局促加上眼前的环境，他挣了挣孟鹤堂搂住他肩膀的手想要拒绝。

 

合作这三个月下来，只要孟鹤堂说带他吃饭，就从来没让他给过钱。之前都是在大排档小吃店随便吃些，周航也不至于太介怀，但他知道孟鹤堂没挣什么钱，老是这样也不是个事，总想要自己付。可每回孟鹤堂都截住他的话头，满嘴浑话说什么把儿子养好才不会跑了，媳妇儿吃饱了全家不饿，他除了假意嗔怒，也无计可施。

 

孟鹤堂当然知道他犹豫什么，当下把人揽得紧一些怕脱了手：“没事儿！这我哥们开的店，孟哥带你见识见识！”

 

几乎是被推进去的周航扯了扯孟鹤堂的衣服，摇头拒绝了服务生要安排的在大厅中央的座位，反而选了在角落的桌子，坐下之后一时也不说话。

 

“怎么不高兴了？”孟鹤堂不明所以。这店当然不是他哥们的，但是今天是个好日子，他想让周航开开心心的，就撒了个小谎。好像，弄巧反拙？

 

周航摇摇头，声音小小的：“孟哥你不用破费的，我们是搭档，你真的不是在养儿子。”

 

孟鹤堂失笑：“你是我儿子就好了，闹脾气了还能打一顿，我现在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就怕你跑了。我说，你这傻孩子是不是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啊？”周航抬头，眼神满是迷茫：“今天什么日子？”

 

孟鹤堂把手机打开，调出备忘录，抵到周航眼前，没好气：“你自个儿瞧。”

 

「❤10.28，周老师寿辰❤」

 

离家久了，周航都不记得自己生日了。幸好，现在有孟鹤堂给他记着。

 

“你别哭啊！我哄不来！”

“哪有哭！”

“那笑一个？”

“不要！”

 

生日蛋糕是草莓味的，甜得发腻，可周航觉得自己好像挺喜欢的，舀了一勺又一勺，意犹未尽。

 

【想现在死去，时光记住我此刻坚决和笃定，让你永远觉得安心】

“紧张吗？”孟鹤堂替周航整理着领子上的盘扣，虽然还是那身靛蓝的褂子，和自己的不是一个色儿，但有什么打紧的，穿哪个色儿都是他家的搭档。

 

周航比孟鹤堂矮了半个头，梗着脖子让非要给他整理的人拾掇着，喉头紧，勉勉强强发出回应：“不，不紧张。”

 

总算肯放弃和盘扣较劲的人家师哥抱着手饶有趣味地盯着脸色发红的师弟，怎么看怎么欢喜，说话声儿大得像要宣告天下：“哎呀我们家周老师的大名终于能上板子了，高兴！”

 

周航嗐了一声，连忙捂住孟鹤堂的嘴，红着脸抱怨：“屁点小事，嚷嚷个啥啊！”

 

孟鹤堂把他的手扒拉开，笑意敛了，认认真真的话倒让周航觉得是自己无理：“咱哥俩第一次正式同台的事，怎能算小事。”说罢还嫌不够，拉着周航到门口指着黑板，“孟鹤堂，周航。打今儿起这俩人就正式绑一块儿干了，一辈子的事，是小事吗？”

 

“对不起先生，我说错了。”周航被这话说得羞愧，低头绞着袖子，不知道要怎样解释。

 

对他而言当然是重要的事，名字第一次被写上节目单，正正经经作为孟鹤堂的搭档出现。可谁知道周航是谁啊？云鹤九霄占哪个了就在三队？万一以后不合适裂了，会不会对孟鹤堂有影响？

 

孟鹤堂看着沉默的人一时无话，知道他又陷入自我怀疑的小世界里也懒得纠正，孩子还小，不够自信，以后慢慢就会好起来吧，应该。

 

《打灯谜》，剃着青皮头的周航，活泼的孟鹤堂，相得益彰。

 

“周老师，很荣幸与您一场。”

“先生你又在说胡话。”

------------

“上台来呢得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孟鹤堂。这位老师不是旁人啊，我的搭档，周九良。”每当孟鹤堂珍而重之地念出这三个字时，周九良都会慢悠悠地应着：“嗯，是我。”

 

被赐名九良时，周航还有点懵，反复跟孟鹤堂确认：“先生，叫我。”

 

“周九良。”孟鹤堂摊后台沙发上好脾气地又回答一遍，“周老师。”

 

“我咋觉得不是在叫我呢？”周航，不是，已经叫周九良的少年站在穿衣镜前挠挠头，刺毛搔刮在指腹上的痒感还是不显真实，“听着别扭。”

 

“当初有人叫我孟鹤堂的时候我也别扭，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喊我。没事儿，我多喊喊，你习惯就好。”孟鹤堂坐正身子，清清嗓才开口：“九良九良九良九良九良九良九良九良九良！”一连九个不带喘气儿，把周九良逗得过来锤他。

 

两人在沙发上打闹了会儿，才撤了力气靠在一起说事儿。

 

“嗐，你还真别说，师父给咱俩取这名儿念着就亮，有气势，韵儿还押，天生一对。”孟鹤堂背靠着周九良坐得没个正形儿，嘴里念叨着“鹤堂九良”的，越念越顺。

 

周九良心里默念了一下，也颇为认同，“毕竟是艺名，能让人有印象是好事。”

 

“你有艺名，我抄便宜就不用跟叔叔阿姨道歉了嘿。”孟鹤堂跳跃的思维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完全没有跟着气氛走，净瞎说：“嘿，周九良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孟鹤堂你能正经点儿么？”周九良拿胳膊肘怼孟鹤堂的腰，不轻不重的那人只当挠个痒痒，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半年好生养活，孩子也肯对自己说些重话了。

 

“说实话，那会我挺害怕的。”孟鹤堂缓缓说道，“干爹让我挑人，我傻愣愣就去了。传习社坐科的孩子，跟我半路出家一俗人，能聊一块儿去吗？”

 

周九良想要打断，孟鹤堂抬手让他先别说话，他只好静静听着。

 

“我这人吧，认死理，认准一个事，我就能把它干到底。传习社学的是相声，我学的也是相声，那就能聊一块儿。当时你在台上稳稳当当的样子跟个小老头似的，我真以为你比我大。可就是这种老先生做派，我瞧着特别舒服，就想啊，和这人一场应该挺好玩的。等结束跟师父一说，师父就把你给我了。你现在觉着不真实，我觉着可踏实了。”

 

“又胡说八道！”周九良被这番话说得不好意思，“什么给不给的，那也得我愿意！”

 

“我也纳闷啊，这孩子二话不说就喊愿意，我还准备了一套说词儿呢没处说了。不过这半年下来我算是回过味儿了，你老盯着我看，颜控是不是？”孟鹤堂转过身，凑近周九良笑着说：“喜欢长你哥我这样的？”

 

“美得你！”周九良冷冷地扔下句话，站起身去倒水，没了依靠的孟鹤堂倒在沙发上狂笑。

 

这孩子，总算鲜活起来了。

 

【我要逆世界而行，我要化成灰烬，把你的路铺平】

都说从小带大的孩子最合心意，可最近孟鹤堂是越来越摸不透自家搭档了。在台上话少不搭腔，台下变得寡言疏离，以前走的是老先生路线，现在可好，在自闭儿的路上越走越远。

 

“站住！”再一次在台上被撂下的孟鹤堂下来后罕有地发了火，他们现在在五队有点小人气，抓住机会往前才能更进一步，可周九良最近在台上的态度总让他不知所措，“刚才想什么呢？好几个包袱没翻，净添乱！”

 

其他师兄弟看见这架势，打过招呼就溜了。今晚烧饼和四哥在外演出不在园子，这架他们可劝不动。平时这么温软的人忽然爆发，即使不是冲自己，也吓人得很，走的时候还不忘给烧饼发个信息报备。

 

“你们先走，没事儿，回头我瞧瞧。”烧饼那边应该也下了场，很快便回了信息。

 

后台只剩下分坐在长椅两端的孟鹤堂和周九良，一个怒气不息，一个避而不谈。

 

怕孩子脸皮薄，孟鹤堂硬是沉着脸等后台清了场才又开口：“怎么了？跟我这学哑语装哑巴呢？问你话呢！”

 

“没想什么。”周九良知道理亏，不敢顶撞也没有耍滑，轻描淡写就想把事情给抹了：“就一时走神。”

 

谁知孟鹤堂立刻就被他话里话外这无所谓的态度激怒，拿起折扇啪就敲到桌上：“走神？周航，学艺这么些年，你告儿我你在台上走神？你说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不信。自从认定了孟鹤堂，无论是周航还是周九良，都规规矩矩地捧着，从不让他哥的话掉地上，哪怕生病，都咬着牙撑到下台才肯让他哥扛他去医院，回来该忙活忙活，绝不矫情。

 

周九良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看着台上那个越发闹腾的孟鹤堂，明明一肚子抱负和能耐，却为了逗乐和逢迎园子里对演员语带羞辱的观众而刻意装蠢卖傻自轻自贱，心里苦涩难忍又一时不知道如何解围，一晃神，孟鹤堂抛出的几个包袱都落了地，冷冷清清，还夹杂着台下几声嘘。

 

放弃我吧，孟哥，我护不了你。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是不是那几个人的话让你不好受了？”敏锐地捕捉到周九良的愧色，孟鹤堂主动坐到他身边，像往常一般搂过人肩膀才发现最近瘦下来的身体在轻轻颤动，方才的怒气统统让担心赶走，连声安慰：“没事啊，几句话而已，你哥我又没掉块肉，你小子这么认真干嘛呢真是。”

 

周九良摇摇头，闷声反驳：“那几句话很难听，不是人话。我该替你还回去的，可我还做不到，才让你受了委屈。”

 

“嗐，还真是这事！”终于把人心里话套出来的孟鹤堂松了口气，心向着他总归就不是坏事，“等你见得多了，自然就会应对，我们以后很多时间慢慢调整，这事急不来的。况且你哥没那么娇气，又不是大姑娘，听几句荤话就羞。”

 

明明就羞得耳朵都红了，话也打磕巴，周九良心里忿忿，低头抿了唇，说出的话叫孟鹤堂遍体生寒：“哥，要不咱还是算了吧，你另外找一个机灵的，我……”后面的“不行”还没说出口，孟鹤堂便打断了他的话。

 

“周航。”孟鹤堂站了起来，用折扇抵住周九良的下巴逼他抬头，面如寒霜：“你听着，刚才那句话，敢再说一次，我打断你的腿。”

 

在孟鹤堂摔门而去后，周九良从长椅移到地上，抱住膝盖坐在阴影里无声啜泣。

 

「饼哥，完事老地方喝酒切」

「行诶！」

 

“孟儿，别喝啦！你看你，眼都直了，好啦！”烧饼把孟鹤堂怀里的酒瓶抢了下来，和醉鬼比体力真是费劲，他拍拍孟鹤堂，跟他试图讲道理：“我知道九良惹你生气，这不孩子还小嘛，好好教啊，置什么气呢。”

 

“他小？他可只比你小两岁啊哥哥！”孟鹤堂又去抱了一个瓶子，直接就对着嘴灌，酒气上头了不知轻重，衬衣上洒了一大片酒渍，“从娃娃带到他这么大，居然说算了，饼哥，他说算了啊，啊？我能算了吗？我他妈不能！”

 

“好好好，孩子也是气话，回头我替你训他，好不好？”烧饼也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孟鹤堂明明比自己还大，他一手拦着孟鹤堂去抢酒瓶的手，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拨通个电话按了免提。

 

「嘟……嘟……喂？饼哥？」

 

“孟儿，九良是心疼你，今儿我听他们说了，这不有人瞎捣乱，多大个事，至于的嘛！”

 

「……饼哥？」

 

“我不管，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这些年我待他怎么样？我没亏着他吧？嗝，他，他居然要走，哈？让我找别人，我找！我找他奶奶个孙子！”

 

「……」

 

“他奶奶个孙子还不是他嘛，行了行了，你别吐啊！我叫人给你送回家，你别乱动！”

 

「听到了？老地方，快来接人！」

 

「好。」

 

【让我占有你，撕碎你然后像风握在我手里，抱着我像空气】

“和你哥好好谈谈，这么些年他怎么对你你心里清楚，饼哥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一起这么些年了，你说那俩字可伤人心，无论怎样，都不能说。你心疼他就直说心疼他，别扭什么劲儿呢真是！”

 

等周九良赶到饭馆，孟鹤堂已经歪在靠墙的椅子里蜷成一团不动了，脸和耳朵被酒精熏得通红，平时总是温柔可亲的面容这会儿都笼上了愁云惨雾，抓着衣角的手指因为太用力，指骨略略发白，在白炽灯下分外明显。周九良握住给那一根根好看的手指顺开，大概是太熟悉了，直到全部顺开再收到怀里，他都没遭到醉鬼的抵抗。

 

“你瞅瞅他那样儿，我就问问你，心不心疼？”

 

疼。周九良拿过孟鹤堂喝过的酒瓶吹了一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头滑过食道，凉意慢慢渗透到全身，不仅疼，还冷，四肢百骸都像浸到冰水里，彻骨的冷。

 

“眼看好日子要来，你哥压力也大，你多担待着点儿不是应该的嘛？你不知道他反应慢啊？拐着弯说话他听得懂才怪！你也别瞎想，他这人嘴上没溜儿，心里明镜儿似的，认你就只认你一个，他知道谁合适。”

 

周九良给孟鹤堂擦了一回又一回的虚汗，怕他受凉把他半抱在怀里圈着，拿纸巾给他擦让啤酒濡湿的衬衣，在接受了烧饼长达十五分钟的单口输出，不敢捧哏只敢点头的艰苦考验后，终于盼到来救场的曹鹤阳。

 

“跟孩子胡咧咧啥呢你！行啦，我瞧您也差不多了，把杯子给我撂下！”曹鹤阳把烧饼握在手里早已变形的塑料杯抢下来扔回桌上，拎起他后颈跟拎小孩似的，烧饼也不跟他争，顺从地站了起来，讨好地笑：“四哥你来啦？”

 

“我不来您打算说到明儿？行啊，我给您置上俩喇叭，您大点儿声说，保准露大脸！”曹鹤阳一边拿旁边搭着的外套给烧饼裹上一边数落：“吃喝也堵不上那嘴，九良来了您把小孟儿给他不就完了嘛？叨叨叨，平时台上咋不见您这能说呢？下次俩麦克风都给您，您说！”

 

“别介啊，四哥我错了我错了，台下还行，你台上不说话我瘆得慌！”烧饼哀嚎了一声，连忙求饶，还伸手扯周九良，“九良，替我求求情，快！”

 

“四哥，饼哥说的都对，是我说错话惹孟哥生气，以后不会了。天不早了，我先送孟哥回去，他穿得薄容易着凉。你们也快回吧，今儿麻烦二位哥哥了，回头请你们吃饭赔罪。”

 

“行了，亲兄弟请啥饭请。那你管着点小孟儿，我逮这玩意儿回去。”曹鹤阳看烧饼也没太醉，随便扶着手臂就往外带。

 

“我不是玩意儿……”烧饼小声抗议。

“是是是，你可不是玩意儿嘛。”曹鹤阳从善如流。

“我真不是玩意儿吗……”烧饼委屈。

“是啊，你是！”曹鹤阳把他塞到副驾驶系上。

“那我是啥玩意儿？”烧饼松了松安全带，太紧了，喘不过气。

“这得问你爸爸。”曹鹤阳系好安全带打火。

“我爸爸？”烧饼疑惑。

“哎~”踩离合，松手刹，挂挡，开车走人。

 

烧饼学会闭嘴不说话了。

 

周九良搀着孟鹤堂在饭店门口目送烧饼和曹鹤阳上车走了，才打了辆出租回孟鹤堂的家。

 

怕冷风撞进来孟鹤堂会吐，周九良没敢开窗户，让人枕在自己大腿上躺好扶着头抱稳，外套搭在孟鹤堂身上。他记得的，几年前他还小，生个病闹个灾，孟鹤堂也是这样陪他坐在出租车后座，轻轻拍他哄他，把大腿给他做枕头，拿外套裹着他。

 

黑暗的车厢里偶尔打进一束霓虹，周九良朝外看去，喃喃自语。

 

“风水轮流转，我也可以照顾你了。”

 

好不容易折腾到家门前，醉酒的人被颠得似是醒了，垂眼看着低头在自己两边裤兜找钥匙的卷毛，傻乎乎地揉了一把，笑着说：“嚯，这团毛线球长得好像那个臭小子。”

 

怕他嚷嚷打扰邻居，周九良没有搭茬，翻出钥匙直接怼开门锁，进去把人放倒在沙发上才回去关门。

 

“周航……周航！”埋在沙发和靠垫里的人开始撒泼，指名道姓骂了起来：“你个臭小子，丧良心……养了你这么久，小白眼狼……负心汉……”

 

“……”周九良无语地站着被骂了几分钟，看他没什么大问题才进的厨房，轻车熟路翻出蜂蜜兑上温水，端出去把人扶起来喂，“喝点散散酒气。”

 

“不喝！”孟鹤堂闭着眼把嘴一撇，还挺倔。

 

周九良皱眉，这样陌生的孟鹤堂有点棘手，只能干巴巴哄着：“就喝一点点，乖了。”

 

“就不喝！”孟鹤堂鼓着腮把自己藏到周九良的衣服里，说话闷闷的：“就不乖！”

 

几番尝试孟鹤堂还是不肯喝，无奈之下，周九良放下杯直接把人扛回房间扔到床上，也是来气：“不喝就睡吧你！”麻利儿把人鞋子袜子衬衣西裤扒了，塞进被窝用被子团好，瞪了一眼警告：“老老实实的，别瞎叫唤！闭眼，睡！”

 

恶声恶气说完也没看，抓起衣服就去洗手间扔到脏衣篓里，又接了一盆热水打算给孟鹤堂擦擦，刚回房间就愣住了，孟鹤堂坐在床上一脸严肃，仿佛刚才撒娇耍赖的人是他幻觉一样。

 

“你醒了。”周九良把脸盆搁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好毛巾递过去，尽量把语气放温柔些：“自己擦擦。”

 

孟鹤堂仰着脸看他也不接，眼神直直的，像醒也像没醒，周九良看懂他意思，弯腰把毛巾摊到他脸上细细地擦，却没想到这姿势，最适合搂抱。

 

被环着腰抱住时，周九良正给孟鹤堂擦后颈，对方顺着他的手劲，轻易就把他圈紧，贴上他的肚子。

 

“你想走。”孟鹤堂说出的话带着一股委屈劲儿，桎梏着人的手劲儿却不小。

 

“我这不在呢吗？”周九良悬着手，放下不是，举着也累，叹着气解释：“我就是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了，你这性子肯定不张嘴，只好我说了。”

 

掐了把腰侧软软的肉，孟鹤堂顺势带着人往床倒去，周九良一下没注意就被带倒，那人一翻身便把他压得死死的，嘴里含含糊糊说着车轱辘话：“你想走。”

 

“你压疼我了！哦对，我是该走了，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上班。等你醒酒了我们再谈，现在不是时候。”周九良伸手推他，没推动，才顿觉这姿态太暧 昧，使劲推搡：“你给我起开，有话好好说，别撒酒疯！”

 

身下人的挣扎惹来孟鹤堂更用力的压制，但语气冷静得却像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起，起了你就要走。”

 

从来没见过孟鹤堂醉成这样不分好歹，周九良心有点慌，双手抓住那人的肩膀往外推，又跟他说些软话企图让他清醒：“孟哥，孟哥，我错了不该凶你。你弄疼我了，先撒手好不好？我们坐下说，我不走……唔！”

 

猝不及防被一口咬在下唇上，没有缱绻缠绵，只有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血 腥彻底激发了男人的酒意，朦胧间，周九良好像又在跟他说咱们算了吧。

 

“跟我说算了？周航，我捂了这么些年没把你的心捂热是怎么着？你的血是不是冷的？啊？你看着我！我今天倒是要尝尝你这身冷血！”孟鹤堂咬着牙说罢，便用力捏住周九良的下巴强迫他露出左耳后的皮肉，尖锐的犬齿毫不留情地重重噬 咬下去，还恨声骂道：“都说耳后反骨，我看你这反骨藏得不错啊！”

 

疼痛激起周九良的剧烈反抗，可喝醉了的孟鹤堂，无论平时多么温文尔雅举止有礼，此刻也是红了眼的男人，本能钳制住身下人的手腕，那好看的因为弹弦略带薄茧的手指狰狞地蜷曲着，如同猫科动物在攻击时会亮出的尖爪。

 

“孟鹤堂你疯了！你他妈看清楚，我是你搭档！”周九良抬脚往上想要踹开身上的人，反被就着抬脚的姿势压得更牢。明明一侧头就可以咬上那人的颈项逼他松开，可面对从小相伴的人，一时狠不下心，只好继续骂骂咧咧：“你个疯子给老子松嘴！”

 

“我他妈是疯子你又是什么！懦夫！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就跑？这些年就学这点能耐啦？”孟鹤堂松开嘴，那人耳后白皙的皮肤被他咬出一片紫红，触目惊心，可那又如何，开弓哪有回头箭。

 

“你是我一个人的，周航！从我认定你那一刻，我就决定在你这条道上走到黑！你要先走，除非我死了！”

 

听到这句话，有人便失了力气，不再反抗。

 

【我只属于你，我大脑我的身体都要你住进，要你把我灵魂榨取】

【我的浪漫和极端都拿去，慢慢品】

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孟鹤堂一睁眼头痛得厉害，零零星星的记忆纷至沓来。偌大的床铺只有他一人，嗅了嗅再翻开床看了看，不是梦，他终究还是对他一辈子的搭档做了那样的事。

 

孟鹤堂咬住自己的舌尖，那有昨晚被咬破的伤口，他懊恼却不后悔。什么时候起的心思他说不清楚，强行压抑幽暗情愫的理智在对方说出算了的那刻宣告崩解，满脑子只剩下“不能让他走”这个念头。从后台逃走，找烧饼喝酒，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成为他和周九良之间的隔阂，只要不说出来，不就可以当作没有过么？

 

可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又或者说，在周九良面前，他本就没有自制力这种东西。他往床边摸去，昨晚周九良替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掉在了床垫的缝隙里，捞起来没有犹豫就拨通了那个早已熟记在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很快便被人接起，也许还是顾忌着合作关系吧，他自嘲地想。

 

“你在哪儿？”话刚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在哭，眼泪掉在被单上晕开一小圈水渍。

 

“……孟哥。”

 

“老朱？”

 

“是我，老周他不知道咋的，发高烧了，这正躺着呢。下午的演出我替他请个假，行吗？”朱鹤松似乎认为孟鹤堂是来催周九良上班的，没注意他声音不对劲，自顾自说着：“我这准备出门了，家里没人看着怪让人担心的，让他上医院也不肯。”

 

“我马上过去，你放心吧。”孟鹤堂翻身下了床，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可是你不去园子没事吗？”朱鹤松犹豫着，声音放得很轻，可能因为病人睡得正熟。

 

“自家孩子生病了，我还有心思上班么，跟饼哥请个假就行。”

 

电话那头传来铁门重重碰上的声响，朱鹤松的话在楼道里带着回音，显得有些怪异：“那行，我把老周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他。”

 

挂了电话，孟鹤堂抹了把脸，很快就收拾妥当，打开抽屉拿起周九良给自己留的备用钥匙就冲出了门。

 

「我是说真的，好好照顾他。」

 

副驾驶上的手机闪出一条微信，一路合法飙车的孟鹤堂并没注意到。

 

钥匙旋动，铁门的锁芯随着咔嗒一声弹开，打在孟鹤堂耳里让他有了类似近乡情怯的瑟缩。这个房子他不常来，毕竟一来有合租人，二来他家离市区近些，所以要对活排练基本都在他家。两个单身狗的窝算不上温馨，勉强只能说整洁，他反手轻轻把门把手压死关上再放松，生怕声响吵醒熟睡的人。他把路上买的退热贴和消炎药随意放在茶几，就走到周九良的房前。

 

他选择了不敲门。

 

因着发烧的缘故，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周九良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发之间冒着点点细汗，鼻息粗重，咬着下唇似是很难受。

 

不敢轻易把人叫醒，明知道这人发烧的原因，孟鹤堂沉默着去打了盆温水，绞了毛巾轻轻替人擦着汗，擦完额头就要去擦后颈。才稍稍扯开衣领便看到一片颇深的紫红淤血，上面还有牙印，他才想明白，为什么刚才朱鹤松的语气会这么怪异。

 

淘米做饭，切菜剁肉，起锅烧油，叮叮当当的烟火气一丝不落地传入卧室，掩住了埋在被子里的几声呜咽。

 

把做好的粥和小菜放在餐桌上，孟鹤堂坐下看着白粥升起的缕缕白雾发呆，待到白粥变得温热，才去洗了把脸，拿大碗舀了大半碗，夹了些小菜，端到房里。

 

“小航？小航？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孟鹤堂把碗放在床头柜，怕周九良受凉，只用被粥碗熨得温度偏高的手扶住他耳侧，小声叫他。

 

睡得不安稳的人皱着眉，眼圈都是肿的，脸往枕头这边埋，似乎要躲开他的手。

 

孟鹤堂看他这样，内心阵阵酸涩，一时也不知手该放哪里，只好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把头靠在被子上轻声跟他说：“小航，全是孟哥不对，你吃点东西好不好？等你好了，孟哥给你揍一顿狠的，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不还手。”

 

“孟鹤堂，我们这算什么？”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孟鹤堂抬头便看到那双布满红丝总是被他调侃的小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顿：“你跟我好好说，我听着。”

 

“我不知道我们算什么。”孟鹤堂的声音完全没了往日的悦耳，语气中还带着自嘲，目光却没有从周九良脸上移开。

 

周九良想笑，笑不出来，只好把眼神移到旁边冒着白气的粥碗上，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随口应着：“嗯。”

 

那就算了，当没事吧。

 

周九良刚想开口，孟鹤堂继续说了。

 

“从你十六七岁跟我搭档开始，我每天都很开心，乐呵呵的。你总是不自信，我也总以为终有一天我可以让你自信起来。我就想啊，这个人是我一辈子的搭档，是我多大的福气。可我还是错了，错得离谱。”

 

“我对你的感情，走错了。我以为能藏得住，我太高估自己了。”

 

“你问我们算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

 

“爱很自私，我也很自私。”

 

“昨晚的事……对不起。我知道这是废话，所以等你好了我随便你处置，打我骂我哪怕拿刀子捅我都行，我要躲，你就多捅一刀。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没有后悔。”

 

“周航，你能听懂吗？你来决定，我们算什么。”

 

现行犯供认不讳，低下头等候法官宣判。

【世界纵然不会为此而停，但增添你美丽】

“周航，你能听懂吗？你来决定，我们算什么。”

周九良盯着孟鹤堂的发旋，无厘头地想这人虽然眉毛淡，但老了应该没有秃顶的危机吧？背贯口这么好，应该不会患阿尔兹海默症？能耍扇子应该也不会帕金森吧？

乱七八糟的想法把本就发着烧的脑袋搅得更乱，他扯了扯嘴角，有了个模模糊糊的主意。

“给我点时间考虑。”他用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孟鹤堂想去扶，他往后让开摇了摇头：“我饿了，有点晕。”

孟鹤堂的手扑了空，只好拐个弯把粥碗端了过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周九良嘴边说：“我熬了白粥，多少吃点吧？吃完喝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周九良疏离地道谢，从孟鹤堂手里把碗接了过去，等孟鹤堂把勺子放回碗里才补一句：“吃饱了，才有力气捅你。”

“……”孟鹤堂的手僵在半空，不敢言语。

照顾周九良吃完粥喝过药，看着他缩回床上裹好被子，孟鹤堂心满意足地坐在床边的地上接受着那人的瞪视。

“你不回去搁这儿等捅呢？”周九良强忍着消炎药的药效，精神撑不住但气势仍然压人一头，“老朱晚上就回，用不着你尽孝。”

孟鹤堂被抄了便宜也不反驳，把头靠在床头柜上与周九良对视：“老朱跟我说怕他回来吵着你睡觉，晚上就不回了，让我留这儿看着你。”

周九良忍不住睡意打着呵欠，翻过身背对着人，“你爱留不留吧，我不伺候了。”

“爱留的。”孟鹤堂把他的被子压好了，轻拍两下：“睡吧，我在。”

咝……

……咝

咝……

“孟鹤堂你烦不烦啊！”睡不着的周九良忍无可忍又翻过身来，“你穿着衬衣跟这地上坐着，抽鼻子以为我听不到吗！感冒给谁看呢！”

孟鹤堂无辜地抽了张纸巾捂住鼻子摇头：“你睡你睡，甭管我，我去喝点热水就行。”说是去喝热水，可人却坐在原地没动，眼巴巴地看着明明困得不行还坚持瞪着他的周九良。

习惯太可怕，跟那人的双眼皮大眼睛对视久了首先不好意思转开目光的依然是周九良。折腾这么久，他早已经没了力气和人拉锯，扔下一句“别冻出个好歹回头赖上我”就背身往里挪了些合上眼睡了，只隐约觉得有个人爬上床来钻到被子里，从身后抱紧了自己，开始有点凉，后来挺暖和的。

关于把床和被子让给孟鹤堂一半这件事，周九良是绝对不会承认做过的。

半夜醒过来的周九良睁眼便借着月光看见一张有点浮肿的大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睡成了这个姿势。他把头往上抬，想把自己脑袋下压着的胳膊拿开，没成想一动，虚虚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把他又圈紧了些，轻轻拍着。

手的主人眼都没睁开，本能安抚着他，做着这些年来他每次生病时都会做的事，嘟嘟囔囔：“睡吧，孟哥在呢。乖乖睡觉才能快些好。”说出的话连内容和语气都没变。

周九良忽然被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醒着的恐慌激怒，但这次他决定直接把人掐醒。

孟鹤堂痛醒了，看着怀里酣睡着还抿唇露出小酒窝的周九良，怀疑自己做梦，但脸为什么这么疼？

日子重新回到了正轨，烧饼很欣慰两人不再闹别扭，台上跟之前一样配合良好，台下也没有再为了小事吵架，三个月后社里建了新队伍师父手一挥就派了孟鹤堂去带，周九良还恍恍惚惚就被烧饼和曹鹤阳打包一并送走。

可孟鹤堂在等的答案还是没有等到。周九良每天跟没事人一样上班下班，有空就来他家跟他磨活对活，太晚了就睡他家里，一切都跟之前一样，孟鹤堂想不通，甚至有几次周九良在他家厨房做葱油面的时候，他都做好了下一秒对方拿刀出来的准备了。

楼上的另外一只鞋子迟迟没有落下。

夹起葱油面的筷子都在抖。

“你不会真的帕金森吧？”周九良狐疑地看着孟鹤堂的手，“抖成这样，今儿也不冷啊。”

算了，豁出去了。孟鹤堂把筷子一撂。

当的一声吓得满口是面的周九良噎住了，连忙喝水咽下去开骂：“你神经病啊！不爱吃自己做，摔什么筷子啊！”

“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给哥一个痛快吧。”本想很帅气地说出这句话的孟鹤堂实在没忍住，抓过一张纸巾给周九良擦了擦嘴角沾着的酱汁，态度不自觉又软了下来：“行不行就一句话，你现在这样，我心里没谱，空落落的。”

周九良安安静静等他擦完，也撂了筷子，心平气和没有声响。

孟鹤堂知道这是要宣判了，赶紧调整成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孟鹤堂，我平时台上说你脑子不行，那都是包袱，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脑子笨。”

“我知道。”

“但是我现在觉得你脑子是真不行。”

“啊？”

“我台上没给你捧到腮帮子上吧？对活我没少下功夫吧？这葱油面咸淡可以吧？”

“都很好。”

“所以你告诉我，你还要什么？”

“啊？”

孟鹤堂是聪明的，可是反应慢，一下就被问懵了，忘记自己执着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周九良看着他皱眉苦恼的样子，摇头叹息：“你想明白了要什么再来跟我说吧。”

“给点提示，就一点点！”孟鹤堂看他起身以为他要走，站起来拦：“别走别走，给一句提示，几个字也行！”

“那我问你，你问我行不行之前，是不是忘了什么没跟我说？”周九良抱着手作出防御的姿态。

“忘了什么没说？”孟鹤堂挠着头，看周九良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满客厅转圈直把人转得头晕，还自言自语：“我忘说啥？不是，我想干嘛来着？”

周九良去洗完手回来看他还咬着食指想呢，就坐下继续吃面，懒得理他。

“你还吃不吃啊？不吃我把碗收了啊！”周九良把面吃完，喊在沙发上抱着头的人。

孟鹤堂扁着嘴抬头看他，声音闷闷的：“不吃了，没胃口。”

他看着周九良收拾饭桌，空气中还有葱油面的香味。茶几上是他新写的本子，上面有周九良认认真真的批注和补充。两人的大褂叠放在沙发上还没得空收拾，下次围裙可以买小恐龙图案的。

还要什么？

豁然开朗。

利落地把碗筷收拾好放到水槽里，拿海绵球挤了点洗洁精开始刷碗，周九良气呼呼地想自己上得舞台下得厨房，那傻子怎么就不懂呢！水流开得大，几个碗洗得乒乒乓乓的，连外面的人走进了厨房都没听见。

把碗放在沥水的架子上，周九良刚拿毛巾擦干手，就感觉有人从后面贴上了自己，熟悉的青草香。那人的双手顺着他因为怕沾湿而挽起袖子的前臂往前摩挲，最后手指扣上了他的，把他的手指连同他收在怀里。

“我知道了。”孟鹤堂把下巴放在他肩上，与他脸颊相贴：“我的确忘记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你说。”

“我爱你。”

周九良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松开，转过身面对着他，笑了：“你可以重新问。”

“我不想当你哥哥了，行不行？”

“行，你可以叫我爸爸……喂！”

身子忽然腾空被人抱到料理台上，周九良下意识搂住面前的人保持了平衡，才捏住孟鹤堂的耳朵吼：“吓死爸爸了！”

孟鹤堂却不管他说什么，顺着他搂着自己的姿势腻上去亲他。周九良微凉的手指游走在他的后颈和耳廓，闭着眼侧头与他亲吻，小腿也不自觉地勾在了他的腰上。

“裤子……裤子！”被亲得晕晕乎乎的人像是忽然惊醒。

“裤子怎么了？”灵活的手指从裤腰的边缘蠢蠢欲动。

“湿了……”

料理台上四处都是刚洗过碗后的水渍，把周九良家居服的裤子沾湿了。孟鹤堂却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低声笑问：“这么快就湿了？”

“……流氓！”

缠绵的亲吻间，孟鹤堂凑在周九良的耳边小声说：“那晚你问我清不清楚你是谁，我当然知道，但我不敢回答。我回答了不就证明我醒着么？又怎么跟你做那事？”

“……孟鹤堂，你真的太狡猾了！”周九良锤了一下他肩膀。

“不是狡猾，是爱你。”孟鹤堂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周九良的下巴说：“我现在很清醒，你不用怕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