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呢?”
拉哈布雷亚×女性阿谢姆/光之战士
“光,你的创造学结业实验难道还要让我代笔吗?”仿佛被哈迪斯毫不留情地戳中小心思,黑袍下本就矮小的身影又往兜帽里缩了缩。
“不要。”被叫做光的少女的有一双湛蓝如水的眼睛,笑的时候和哭的时候一样会泛着水光。尽管大家都只看过前者,比如恶作剧得逞时晶莹得让人生不出气的双眼。然而哈迪斯这次硬生生地把“去拉哈布雷亚办公室祈祷学分说不定还更靠谱”的后半句憋了回去。因为料他屡屡被这双不听话的眼睛捉弄到撂狠话,这次也不得不看出来,这家伙是真的快哭出来了。
“好啦好啦,我们生气起来能单挑一教室考砸了的学生搞出来的魔物的光之战士,多少也该有点失......
拉哈布雷亚×女性阿谢姆/光之战士
“光,你的创造学结业实验难道还要让我代笔吗?”仿佛被哈迪斯毫不留情地戳中小心思,黑袍下本就矮小的身影又往兜帽里缩了缩。
“不要。”被叫做光的少女的有一双湛蓝如水的眼睛,笑的时候和哭的时候一样会泛着水光。尽管大家都只看过前者,比如恶作剧得逞时晶莹得让人生不出气的双眼。然而哈迪斯这次硬生生地把“去拉哈布雷亚办公室祈祷学分说不定还更靠谱”的后半句憋了回去。因为料他屡屡被这双不听话的眼睛捉弄到撂狠话,这次也不得不看出来,这家伙是真的快哭出来了。
“好啦好啦,我们生气起来能单挑一教室考砸了的学生搞出来的魔物的光之战士,多少也该有点失恋的权利吧!让哈迪斯做吧哈哈。”希斯拉德笑着拍了拍光埋在兜帽里的脑袋,又把她拍矮了一截。
“我没有......老、老师根本就没拒绝我!再瞎说小心给你辫子都扭断了!”像是进入了关键词触发模式,光一把拽下刚还在想办法遮得更严实的兜帽,单手直接撑上草坪,绯红的面颊上还挂着泪痕就恨不得凑到希斯拉德面前,另一只手对自己只留到耳下的发根比了个“咔嚓”的动作。
明明私下对其他老师都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但只要听她小心翼翼地叫“老师”,不加前缀也知道指的只能是那位拉哈布雷亚了。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丝毫没有悔罪的态度!“没拒绝啊.....看来院长说不定喜欢我们阿光这种身高超低但武力值超高的反差美.....唔唔唔唔呼吸不.....”——扭断辫子不够的话扭断脖子怎么样!
“所以你告白是怎么说的?”哈迪斯平静而关键的疑问宛如一阵惊雷让两个拌嘴小学生的动作定格住了。
最后是光泄了气一样乖乖坐回去和自己的脚尖讲话。
“就是....'老师,我喜欢您!'”
“然后呢?”
“'虽然我在您的课上的成绩很差,总是让您收拾烂摊子,但我其他科目都是考第一的,维涅斯大人还说其实只要我顺利毕业再和她锻炼一阵,其实很看好我做下任阿谢姆.....总之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然后呢?”
“我这段时间都在接学院处理文件和事务的委托,所以可以很熟练地帮您分担工作的!而且我还精准掌握了敲门不打扰和送的便当不会凉的时间段!虽然我经常忘记作业的截止日期,但我保证能准时提醒您的会议在……'"
“我是说,然后呢?”哈迪斯皱起眉头打断想要表演熟背拉哈布雷亚日程的光。
“然后.....被关在外面了。门板撞到脑袋好疼啊!要是撞傻了更交不上实验报告了可怎么办……呜呜……”不知道是真的疼哭了还是因为实验报告装哭。
“……”哈迪斯盯着光。
“……”希斯拉德也盯着光。
“……?”光不明所以地摆正了坐姿。
“阿光啊,据我的观察经验,首先你至少应该先约拉哈布雷亚席在夜晚的露天咖啡下,再不济也得是在他下班路上找个有情调的小路,然后聊聊你们之间的回忆和你的感情路再进入正题吧。”希斯拉德的策略。
“至少不应该在刚挂了他一门课又即将挂他另一门课的这个节点上。”哈迪斯的无情补刀。
“说起来虽然我们一直都支持你的决定,但那位拉哈布雷亚大人可是曾经有家有室的啊!要是阿光你真的和他结为了伴侣,真的不会和那个埃里克特翁尼亚斯打起来么……”希斯拉德似乎感同身受地打了个夸张的寒战。
“我又不要和老师结为伴侣,搞什么契约的还要一堆仪式太麻烦啦!”光似乎完全没考虑过似的摆摆手。被亲友一番调笑加安慰后,又是难过又是胡闹了一通弄得她头昏昏的。她抱膝坐着,头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斜斜望着不远处研究所那扇亮着灯的窗,声音是连自己也陌生的平静:
“我只是想在还有资格被赶出去的时候说出来而已啦。”
现任拉哈布雷亚头疼地看着办公桌上的紫色玫瑰。和哈尔马鲁特院大面积种植的红色玫瑰不同,这朵玫瑰的花瓣是琉璃一样的半透明,花茎很短,似乎不能用于种植,更像是用来别在长袍上或是做一个精致的小摆设。嗯,轮廓做得很细致,指腹划过的地方微微颤动,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跃动的流光。颜色看起来是选用了她喜欢的紫葡萄色——(”就因为这个把伊弗利特……平静,平静,点评作品时不要动气”)——手感也没有玻璃的冰冷和僵硬,而是配合晶莹的色彩模仿了植物的硬度。材质、色彩和形状结合得非常好,看来她在哈尔马鲁特院的成绩并非虚有其表。只是如果按照创造管理局的优秀创造物的标准来看的话,显然这朵花的状态受其持有者的以太的影响,并不排除只是因为自己的以太充沛可控,才能使其呈现较为完美的样子的可能性。虽然并非自己的职务,然而把她叫过来就这个问题进行一些提点的话,想必她能创造出——
等等。
也许是最近研究课题过多犯了职业病,竟然忘了这朵紫玫瑰是怎么来的。他捻起花茎举到眼前,被“那位”学生从袖筒中变戏法一样掏出来时残留的体温似乎还能感受到。而当事者刚刚和哐当的金属响声一起,被他毫不留情地关到门外。
拉哈布雷亚又是一阵头疼。这个名叫光的学生在第一节课就被他记住了,他执教这么多年,又担任第一席和议长,还是第一次遇到下课铃响还有胆量从正门跑进来的学生。女孩子一头短发被外面的风吹得像鸡窝,大大咧咧在他正对面的第一排一屁股坐下,扶正歪了的面具时,拉哈布雷亚却无意瞥到面具下的一抹水蓝而忘记了发火。
然而这只是头疼的开始。这个叫光的学生不仅迟到早退忘交作业在走廊上约架(美其名曰“切磋琢磨”,但何必选在下门课老师的必经之路上呢!),甚至还不知道用什么花招笼络了他引以为傲的优等生哈迪斯,居然还有能耐让哈迪斯帮她交作业。更别说毁掉他的创造生物,毁掉同学的创造生物,和让自己的创造生物毁掉教室。
拉哈布雷亚之所以能被现任阿谢姆调侃他破天荒地惯着光,只不过因为令他如何严格也不得不承认光的才能。不,并非想要偏袒一个聪明的学生,而是她的确仅仅需要一些雕琢和锻炼,就能成为阿谢姆席的有力候选者。肩负着十四人委员会运转的责任,拉哈布雷亚凭借着独到的识人眼光,认定她的灵魂中一定有这个星球所需要的东西。
可偏偏在光即将毕业,自己也正琢磨着如何与现任阿谢姆商定她的实习的这个关头,她搞了这么一出棘手的乱子。作为现在的教师和将来的同僚,拉哈布雷亚决不允许自己和光之间的私人关系偏离正轨,凌驾于二人的位置与责任之上。
更何况……他在讲台上瞥到过光那蓝得剔透的瞳孔。拥有着这样澄澈双眸的少女,不应当用她那鲜活的生命浇灌自己这具逐渐腐化的身体。即使不考虑双方的名声与行星的未来,背负着太多责任的他,背负着太多悔恨的过去和可怖的未来的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毫无保留的,来自一个年轻灵魂的倾慕。
拉哈布雷亚叹了口气。尽管不方便再找光谈话,为了防止她心神不宁影响到毕业作业的进度,他还是把那朵精致玲珑的紫玫瑰别在了长袍的领口,然后照常把自己埋在文件堆里,照常顶着黑眼圈上课。
“然后呢?”
然后她再也没能被赶出去第二次,也没有勇气再一次告白或告别。
然后她的成绩,她的才能,她的责任,她共享秘密的友情和她稚嫩的爱,最终还是没能等来一个完整的落幕。灵魂从她破烂不堪的身体中抽离,她想到当年的结业仪式上,老师领口那朵和他一点也不搭的紫玫瑰。
拉哈布雷亚老师,会后悔那天的偏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