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智與他的宋先生》親吻飢渴症|上篇
黃雋智已經兩個小時二十四分又五十一秒沒有回他訊息了。
宋偉恩看完今年第三遍的義大利浪漫愛情電影《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後,便盯著手機發懵。
「雋……」
黃雋智最近忙於畢業製作,整宿整宿地都陷在陶藝創作的囹圄之中,連好好說上一句話的時間也沒有,更甭提見個面。
幸好今晚他們終於又有了共同的工作邀約。
宋偉恩思及此,心裡浮現了假公濟私的念頭,便傻笑地拿著手機起身往窗台走去。
他拉開花色的捲簾,午後的陽光輕輕照了進來,晾著一室的溫柔。
他按下黃雋智傳來的前一則語音訊息──
「宋大哥,我遇到瓶頸了。我不知道那個什麼怎麼捏才好……還有幾個...
黃雋智已經兩個小時二十四分又五十一秒沒有回他訊息了。
宋偉恩看完今年第三遍的義大利浪漫愛情電影《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後,便盯著手機發懵。
「雋……」
黃雋智最近忙於畢業製作,整宿整宿地都陷在陶藝創作的囹圄之中,連好好說上一句話的時間也沒有,更甭提見個面。
幸好今晚他們終於又有了共同的工作邀約。
宋偉恩思及此,心裡浮現了假公濟私的念頭,便傻笑地拿著手機起身往窗台走去。
他拉開花色的捲簾,午後的陽光輕輕照了進來,晾著一室的溫柔。
他按下黃雋智傳來的前一則語音訊息──
「宋大哥,我遇到瓶頸了。我不知道那個什麼怎麼捏才好……還有幾個作品沒有想法,怎麼辦啊?而且還有點想你,怎麼辦?哈哈哈哈,好肉麻喔。哎呀,你在幹嘛呢?是不是又在看電影追劇了?讓我猜猜,今天是《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嗎?」黃雋智頓了頓,刻意壓低嗓音模仿著宋偉恩喊他,「雋、雋、雋。」
宋偉恩好似病了,他撫了撫手機屏幕,學著黃雋智的語調呢喃道,「宋先生、宋先生、宋先生。」
對宋偉恩而言,黃雋智是毒,嵌入骨子裡、融進血液裡,無聲無息地成了他的一部份,無藥可解。
可他卻也是藥,治去了他長年根植於靈魂深處的自輕自賤。
成都見面會上,那首《情書》的旋律由遠而近地淌進了他的心緒。
初次的登台演唱,宋偉恩望了望面前的高朋滿座,比起緊張,因為被喜歡而產生的惶惶不安佔據了他腦中的思考。
他真的值得嗎?
他真的值得被那麼多人追崇嗎?
他一面自卑地想著,一面顫抖地唱著歌,聲音晃成搖曳的鐘擺。
接不到工作、戶頭的金額所剩無幾、風吹雨淋跑外送、徵選一場又一場無果的試鏡,出道後的磕磕絆絆仍歷歷在目。
他很清楚地知道成功從來不是偶然,所以他韜光養晦,一步一步艱辛卻愉悅地往前行。
有人說過,夢想這條路,跪著也要走完。
他行至此,雖仍算不得成功,但卻是他累積這麼些年,才到達的小高點。
宋偉恩咬了咬嘴唇,眼睛也情不自禁地紅了一圈。
然後,黃雋智無預期地闖進了他的視線。
現場的燈光昏昏沉沉,黃雋智繁星如許的眸子卻照亮了一切黑暗。
於是,宋偉恩的淚就這樣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他趕緊抬起手臂拭去,連歌也唱不下去了。
誰知,黃雋智卻蹬著蹬著就跑上台,露出一排皓齒朝他靦腆一笑。
「你唱歌好好聽,我是你的粉絲。」
黃雋智遞了一張主持人的字卡給他充當情書,他們的目光疊在一起,像幾道細細密密的電流觸動著宋偉恩脆弱的心臟。
他想吻他。
那一瞬,越過了光年之外,刻在宋偉恩珍藏的回憶裡。
「叮!」
黃雋智的訊息回覆總是來得如此恰到好處,宋偉恩輕輕點開──
「宋先生,請查收。你的雋,想要你來接他。」
後頭附上了一張黃雋智癟著嘴的自拍,宋偉恩笑得酒窩凹沉,先是儲存照片,才拿著兩頂安全帽出門。
宋偉恩抵達的時候,黃雋智正蹲在地上逗貓,他便悄悄地從後頭捏了一把他的屁股,順利看見黃雋智瞠眼驚恐的模樣。
「白癡。」黃雋智笑罵了他一聲,「你怎麼那麼快?」
宋偉恩卻流氓地附在他耳邊,說,「我不快,你知道的。」
「白癡!」黃雋智撞了撞他的肩頭,熟練地抬腿坐上宋偉恩的摩托車後座,「走吧,直播前先去吃晚餐啦。」
宋偉恩笑著替他扣上安全帽,晚霞輝映在黃雋智本就熠熠閃動的瞳仁裡。
宋偉恩心一動,低額親了親他的睫毛,剛巧望見了黃雋智眼底折射出的自己幸福洋溢的神情。
「叩。」
清脆的金屬聲自宋偉恩後頸傳來,他看向自己脖子,發現多了條墨黑色的鏈子,鏈子上頭垂墜著六芒星的掛飾。
「喜歡嗎?這是我親手做的。」黃雋智清澈透明的聲音如若夏日林間的溪流,「九十九天快樂,我的宋先生。」
宋偉恩以一抹炙熱的擁吻,回答了他。
天空的雲彩染上朵朵胭粉,似盛放無邊的風信子,沾黏著他們周身,泛出一圈煞人眼目的霓光。
他輕撫過他的唇瓣,笑得眼睛都沒了,「不過,為什麼是九十九,不是一百?」
「因為⋯⋯我要跟你長長久久啊。」
宋偉恩病倒在黃雋智的笑靨之中,好不了,也不願好了。
*未完待續⋯⋯
————————————
極短篇還沒寫完我竟然又開新篇章🤣
但美若康直播後勁實在太強了
必須寫!!!(請冷靜🤭
【平新】侦探的意义(一发完)
👉HE‖清水‖短篇
👉服部平次x工藤新一
👉服部平次终于知道当侦探的意义!
👉服部平次终于知道手铐原来还能这么用?
—正文—
大阪府警察本部内,还是像平常那样,充斥着与夜幕笼垂下恬静和安逸截然相反的紧张与忙碌。
服部平次,大阪府警察本部一名上任不到一年的刑警,此时刚忙完手上的工作,站在落地窗旁,眺望夜空下的一片详和。
服部平藏曾经觉得自己的儿子不适合当警察,连服部平次这个当事人也这么认为,但,他还是站在了这一座高楼里,融入了那一片夜色。
服部平次以前从未去考虑太多太多的事情,反正只要是他认定的,凭着一腔热血,死也要...
👉HE‖清水‖短篇
👉服部平次x工藤新一
👉服部平次终于知道当侦探的意义!
👉服部平次终于知道手铐原来还能这么用?
—正文—
大阪府警察本部内,还是像平常那样,充斥着与夜幕笼垂下恬静和安逸截然相反的紧张与忙碌。
服部平次,大阪府警察本部一名上任不到一年的刑警,此时刚忙完手上的工作,站在落地窗旁,眺望夜空下的一片详和。
服部平藏曾经觉得自己的儿子不适合当警察,连服部平次这个当事人也这么认为,但,他还是站在了这一座高楼里,融入了那一片夜色。
服部平次以前从未去考虑太多太多的事情,反正只要是他认定的,凭着一腔热血,死也要把他解决。但,一年前,随着一架直升机坠入海中,他那颗怀揣着侦探梦想的心也跟着那一团火,沉入海底,不见天日。
一年前,黑暗组织的行动掩埋了大学毕业之际的喜悦与感动。
至少,剥夺了服部平次的那一份。
在那段日子里,无心毕业的服部平次在大阪府警察本部靠着关系给远在东京的工藤新一捕获各种信息,追踪着黑暗组织的行动,照工藤新一的原话就是,“服部,你就差把大阪府警察本部搬到我面前了”。
那时,工藤新一很乐观,毕竟总体形势确实很乐观,所以服部平次也跟着很乐观,但他们哪里会想到,那一天,那条海平线,会成为他们阴阳相隔的符号。
后来的毕业照,服部平次是吊着手臂去拍的,耳边是摄影师喊着的“123”,眼前是闪个不停的闪光灯,嘴角即便想上翘,却根本做不到。
“平次!你都不笑一个的!”
青梅竹马拿着毕业照责问自己的时候,他看了看照片上眼神空洞的自己,觉得,那还真不是原来的服部平次了呢。
“抱歉。”
“平次…”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远山和叶有些不知所措。
“等我以后有状态了,再重新拍一个吧。”
“可是毕业照…也只拍一次而已…平次,你别再这样了,你最近…”
“可是…我真笑不出来…”
那天,远山和叶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囔囔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拿着毕业照转身离开了。
服部平次也破天荒地没有追上去看看那个女孩怎么了,只是盯着远山和叶衣兜里露出来的护身符出神,他在想,如果那天他像以前那样把护身符交给工藤新一,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服部平次摇了摇头,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办公室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叹了口气,走回到桌边,拿起桌上已经凉掉的咖啡一口抿了一口,更苦了呢,服部平次这么想着,又喝了一口。
回去路上,服部平次接到了一通电话。
灰原哀?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服部平次还是蛮希望,那个冷得要命的小姑娘是来告诉自己,工藤新一还活着。
“服部君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
三年前,灰原哀或者说宫野志保就已经把解药做出来,所以一年前,随着直升机沉入海底的,确实是那个虽然留级但也顺利步入大学的工藤新一。
“你好呀,宫野小姐。”服部平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亲和一点。
“这两天有空吗?”
“怎么了吗?”
“我找到了点他的东西,想交给你。”
“交给我?你为什么不交给…”服部平次停住了,他突然想到,人家也没说“他”是谁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说的是工藤的东西,不交给他的家人吗?”
“因为我觉得,他会想交给你。”
新干线还是老样子,服部平次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景色,倒变得有些陌生了。
多久没去东京了,也就一年吧。
曾经工藤还嫌弃过自己,要不就是闲得慌,要不就是太有钱,现在真的忙起来,也就没有闲得慌的说法了。
说实话,当警察还是蛮开心的,但当自己告诉身边的人自己是因为不想当侦探了才去当警察,还是有些伤感。
也是,自己曾经是多么希望成为日本最厉害的名侦探,最好是和工藤新一并排,让所有人一提到名侦探,就会把他们拿出来一起说。
但,这件事,对于服部平次来说,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为什么没有意义,他也一直想不通。
想不通便也没道理多想了。
随便找点事情让自己忙起来,也挺好。
新干线依旧准时准点到达东京,出了车厢,服部平次轻车熟路地往出口处走去。
灰原哀找的是一间挺高级的饭店,这会儿是晚上八点,人不算特别多,但基本是情侣,看着周边的环境,服部平次内心给灰原哀又贴了个标签——有品位,但还是在内心生出疑问——为什么要选在这种地方?
约的是九点,服部平次在东京街上逛了一圈逛到有些犯困就直接过来饭店等人,他听着店内正在演奏的钢琴曲,观察着店里正在吃饭的人,推理着哪对情侣是刚谈恋爱,哪对今天会求婚,哪对是夫妻,来这里是为了过个纪念日…他愈发觉得约的地点有点不对劲。
突然,他对面的椅子就被拉开了。
目光瞥了一眼穿着便确定不是个女生。
“等下,那个位置…”
抬眼,却是一个日思夜想的人…
“这么想和那位宫野小姐约会吗?”
工藤?
“你不怕她把你冷死啊?”
没死?
“喂,你在想什么呢?”
那他为什么一直没出现。
“见到我怎么一副这种表情?我有那么…喂!?”
店里的人都被窗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工藤新一!你这样有意思吗?”
服部平次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反正就想拽起对面的人先暴打一顿,于是他拽过工藤新一的衣领,桌上的饮料被这么一碰洒了一桌,顺着桌沿打湿了服部平次的牛仔裤。
“先生…”一直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小姐慢慢地走了过来,明显有些害怕,“你们…用不用…换个桌子?”
服部平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松开了工藤新一的衣领,坐了回去,对那个看起来是刚来工作的小姑娘道了个歉,然后把杯子摆好,拿起桌上的布吸走还在往下滴的饮料。
“不用换了,刚刚只是误会,你先忙吧。”这一次出声的是工藤新一,他回过神后也跟小姑娘道了歉,示意她可以离开去忙自己的事,然后便把眼神拉到坐在对面的人身上,那个人正在处理着桌面,明摆着不想看工藤新一,这让工藤新一的眉间不由地陷了进去。
工藤新一一直觉得自己命挺硬的,以前无论怎么中刀、中枪,甚至是出入爆炸现场,都没见过自己去天堂报道,就连那一次,即便直升机被做了手脚炸得粉碎直奔大海,自己还是让自家父母捞了起来带到美国养伤。
那时候,黑暗组织的部分据点大部分在美国,于是自己便隐藏身份在美国调查组织的核心据点,最后靠着FBI把对方一锅端了才敢回国。
这一年来,工藤新一多少会关注日本这边的消息,也知道服部平次跟着他老爸把日本这边的残留据点都给解决了,但让他不解的是…
“服部,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工藤新一问出了这一年来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而服部平次动作也在那一瞬间停了下来,这个问题挺多人问他的,但大部分人也就是问问,毕竟,大家都知道,服部平次的人生就该这么走,没什么别的选项。
但唯有工藤新一,他问这个问题,是另外一层含义。
“你说过的,你要当一个侦探。”
服部平次拍了拍裤子上的水渍。
“那你知不知道。”
那个水渍就像这一年来烙印在心口上的痛一样。
“我所理解的。”
怕是要多洗几遍才能洗掉了。
“我作为侦探存在的意义。”
工藤新一的眉头陷得更深了。
“东西名侦探联手的拼图上缺了一块,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服部平次突然间,释然了。
“我真的好想把你重新扔进海里再泡上几天。”
他又像是扔下给什么负重,终究还是抬头去看对面的那个人。
工藤新一和一年前变化不大,就是额头好像有块疤,看结痂程度,应该是一年前那次事故留下的。
反观服部平次,倒真的是瘦了一圈。
“你额角…”
“你瘦了。”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两人相视一笑,如释重负。
“还不都是因为你。”服部平次抢先开口道,“这一年来,为了你那些事,我可没少跑。”
服部平次说的倒也没错,黑暗组织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谁都知道,哪里可能说根除就根除的。
“但总算是没白跑了。”
服部平次望向窗外,街上人不是很多,但却也有着详和的热闹。
至少,现在是安全的了。
“行了,到你了。”服部平次把目光收了回来,手指敲着桌面,“我的行踪你这一年肯定有了解过,现在让我知道一下工藤新一这一年到底干了什么?”
突然被点名的工藤新一有点措不及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部平次现在是个警员的身份,让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正在接受审问的犯人?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工藤新一有点头皮发麻,“我总觉得你下一秒会掏出手铐,把我铐回去审问。”
“哦?那你把右手伸出来。”
“哈?”
“快点。”
“哦。”
“咔嚓咔嚓”,一个手铐就这么稳稳当当地铐在了工藤新一的手腕上, 而另一边则铐在了服部平次的手上,然后工藤就被那个手铐拉了起来。
“走吧,工藤犯人,回去慢慢说。”
“诶诶诶?服部你疯了???”
“我只是觉得你提的建议不错。”
“喂!”
感觉到周遭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工藤新一此刻只想找个地缝装进去躲一躲,然而,另一位当事人却跟无事人一般到前台付了款,之后便拉着工藤新一走出饭店。
“喂!你能不能先把这东西打开?”
“钥匙没带。”
“啊嘞?”
“跟我回家就开得了。”
“你过安检要怎么解释?”
“我有警员证。”
“我不是犯人!”
“随便啦,反正不跟我回家就铐一辈子呗。”
“谁要跟你铐一辈子!不对!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啊!”
“哎呀,工藤你好啰嗦啊。”
“啰嗦你个头!想办法先弄开他!”
“都说了回去开,要不把手剁了?”
“服部!”
“说。”
“等打开了我要你好看!”
“说得你好像打得过我一样。”
“服部平次!!!”
月光和路灯的光芒交融在一起,打在这一对久别重逢的人身上,也打在他们要往前走的路面上。
为了掩藏那个显眼的手铐,两人不得不停止打闹,也靠得很近。
最后,服部平次索性拉过工藤新一的手,让手铐链隐于两人的夹缝之间。
一直没想通当侦探的意义,直到你再次出现才明白…
我生命的意义,便是有你,也仅仅是你。
【END】
🌸上次写平柯,这次写平新,反正万年不变的清水+HE,希望大家喜欢~
【宇霖】【派尼】伴·郎 Best Man
* 腦洞產物
* ooc預警
* 字數有點多,廢話也有點多
* 私設簡介:楊孟霖與盧彥澤大學同在多倫多讀書;施柏宇與盧彥澤自小就認識,差不多時間搬到溫哥華又一起長大。
* anyway在溫哥華浪了半個月終於回來了,所以腦洞第一發來自這半個月
* 接下來更新頻率會高一點,腦洞還是蠻多的
* 文名來自 @Polar Love ,感謝她孜孜不倦的催文
-----------------------------------正文分界線-------------------------------------------...
* 腦洞產物
* ooc預警
* 字數有點多,廢話也有點多
* 私設簡介:楊孟霖與盧彥澤大學同在多倫多讀書;施柏宇與盧彥澤自小就認識,差不多時間搬到溫哥華又一起長大。
* anyway在溫哥華浪了半個月終於回來了,所以腦洞第一發來自這半個月
* 接下來更新頻率會高一點,腦洞還是蠻多的
* 文名來自 @Polar Love ,感謝她孜孜不倦的催文
-----------------------------------正文分界線-------------------------------------------
*
“我要結婚了,你當我伴郎吧。”
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楊孟霖愣了足足五秒鐘。
“什麼!你終於要結婚了???”
“對啊對啊,來溫哥華當我伴郎吧。”
“好。”
楊孟霖跟盧彥澤是大學同學,一起在多倫多唸書,四年的相處讓兩人都視對方為最重要的朋友之一。畢業之後盧彥澤去了美國繼續讀書,而楊孟霖則是回了台北,開了一家餐廳,生意不錯,所以即便老闆離開個一段時間也無關緊要。
“答應的這麼痛快,最近生意不錯嘛。”
“你小子的婚禮我就算關店也要去的好嗎。”
15小時的時差,台北已然凌晨,而溫哥華卻是大白天。
來接機的卻不是盧彥澤,是他的發小,叫什麼來著?
楊孟霖出關之後就拿出手機,站在機場那三個大圖騰下面,翻找著接機人的名字和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楊孟霖嗎?”
一把清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抬頭對上的是一對彎彎的笑眼。
“⋯⋯對,我是楊孟霖。你是⋯⋯”
“我是施柏宇,盧彥澤要我來接你的。”
對了,楊孟霖想起來了,接機人就叫施柏宇。
*
check in後的楊孟霖想起剛剛從機場到酒店的一路,那個叫施柏宇的男生倒是健談,介紹了很多溫哥華好玩的地方,兩人也聊了很多盧彥澤的趣事,很是投機。
楊孟霖想了想,自己似乎很久沒跟誰聊得這麼開心了。自從回台北開始開店後,就忙得團團轉,初高中時期的朋友們也大都結婚生子,聊的話題都是育兒經,十點沒到就得回家。也交往過一兩個女朋友,只不過好像都是感覺到了年紀要交往了就交往看看,沒有電視劇裡那種刻骨銘心。楊孟霖還曾經問過盧彥澤,盧彥澤還笑話他説電視劇怎麼能相信,但是楊孟霖看到他談起女朋友時的溫柔眼神就知道了,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珍貴愛情,但是這種愛情並沒有發生在他跟他女朋友身上。之後楊孟霖就一直單身著,身邊介紹人也不少,但每回想想盧彥澤看女朋友時的眼神,再看看介紹對象,便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幾天盧彥澤都忙到不見人影,楊孟霖樂得逍遙,正碰上打折季,去商場逛了逛給老爸老媽買了點禮物,又去附近的stanley park轉了轉,轉到rose garden的時候停了下來,滿園的花開得正旺,想打電話給誰分享這美景,可是想來想去還是只是拍了照片發了ig。
盧彥澤終於在婚禮前一天聯繫了他,原來是要去看場地順便彩排。
到了酒店樓下楊孟霖才發現原來伴郎伴娘都到齊了,就差他了,喔不,好像還差那天那個男生,對,叫施柏宇的男生。
同盧彥澤夫妻及伴郎伴娘一行人出了酒店才發現施柏宇在車邊站著,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拍廣告。
施柏宇與盧彥澤夫妻以及伴郎伴娘熱絡地打了招呼,楊孟霖是沒想到這其中也包括他,熱情得好似認識了很久般。
“楊孟霖你就坐施柏宇的車,我們一起去看場地,看完大家再一起吃個飯認識一下。”
說著就被施柏宇攬著肩膀往車的方向帶。
把他塞到副駕,又紳士地幫另外坐在後座的兩位伴娘開了車門,周到得不知說什麼好。
從酒店到會場不過二十分鐘時間,期間施柏宇逗樂伴娘好幾次,不得不說這種魅力是天生的,就連楊孟霖自己都承認,自己笑的次數並不比伴娘少。有些人就是這樣,就算只是在車裡這麼狹小的空間,散發的魅力卻依然可以無限大。
下了車楊孟霖才發現,自己昨天逛過的rose garden竟然就是舉辦婚禮的場地。
也許是自己臉上驚訝的表情太過明顯,招來了施柏宇的詢問,“怎麼了嗎?這個場地不好嗎?”
“啊,沒有沒有。只不過昨天我自己來過這邊,想說如果能在這麼美的場地辦婚禮真是太好了,沒想到他們就是在這裏。”
“還好你喜歡,看你剛剛的表情還以為你不喜歡。”
看到楊孟霖詢問的眼神,施柏宇繼續道:“這個場地是我的建議,我也是覺得五月份的rose garden太美了,很適合他們。”
“你的建議真的很好。”楊孟霖由衷道。
彼時陽光正好照在草坪上,盧彥澤正跟妻子說著什麼,眼睛都快笑沒了,楊孟霖看著這幅情景突然一陣感動。
“你不覺得現在這幅畫面很美好嗎?”
這句話不是楊孟霖說的,但是卻完美表達了他的心聲。
抬頭看向説這句話的人,而説這句話的人同時也看向了他。
四目相對,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不過兩秒,楊孟霖就扭頭看向盧彥澤,“是啊,真的很美好。”
等彩排完吃完飯就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你回酒店嗎?”
楊孟霖抬手看了看手錶,自己身上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似乎也只能回酒店了,於是點了點頭,“嗯,回酒店。”
“我晚上住你那裏可以嗎?我家太遠了。”
走在後面的盧彥澤聽到後也說:“對,孟霖你不介意柏宇跟你擠一晚吧,他家滿遠的,而且明天要七點就到酒店,我怕他遲到。”
新郎都開口,楊孟霖也沒法説不,“可以啊,不過你東西都帶全了嗎?禮服什麼的。”
聽到楊孟霖答應,施柏宇立刻掛上了笑容,“有啊,都在車裏。”
*
楊孟霖看著自己房裏的一張大床才想起來自己住的是大床房,扭頭看向施柏宇,卻是已經在歸置自己的東西了。
看到施柏宇這麼自在的樣子,楊孟霖開始反省自己,不知道在彆扭個什麼勁,兩個男生一起住不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嗎?
而且施柏宇也沒在客氣,放好東西就去了淋浴房開始沖澡。
15小時的時差並不好倒,下午四點多就想睡的楊孟霖也不知道自己在過哪國時間,聽著淋雨房裡傳來的滴滴答答的水聲,竟睡了過去。
剛一睜眼的楊孟霖見到的就是施柏宇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頭髮還沒完全幹,甚至還有水滴滴到了他臉上,轉動一下眼珠,就覺得大片的肉色撞進了眼睛裡,揉了揉眼睛,再看,是施柏宇裸著的上半身。
“不好意思,水滴到你臉上,”說著便毫不在意地伸手幫他抹掉,“如果你這個點睡了的話,晚上很可能睡不著。明天雖說是盧彥澤的大日子,我們只是陪襯,但也是很累的,不休息好是不行的,所以才把你叫起來,你不會怪我吧?”
看著坐在床邊一邊用略抱歉的語氣解釋叫醒自己的原因一邊擦頭髮的施柏宇,楊孟霖眨了眨眼睛,“不,不會。我也沒想睡來著,只不過時差真的很難倒,以前上學都沒覺得。”
“盧彥澤跟我說過你,説你真的⋯⋯”施柏宇話說到這就停住了,眼睛盯向地面,嘴角掛了一絲的微笑,並且露出了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這讓楊孟霖有點不安。
“他說我什麼了?”
施柏宇像是回過神來,“喔,沒有,他説你是個很容易害羞的人。”
“哪、哪有啦。”楊孟霖那種對外人偽裝的高冷外殼好像因為這句話而不再能夠維持住,在施柏宇看來,反而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不過施柏宇倒是更喜歡這樣的楊孟霖,感覺更真實。
“晚上帶你吃點好吃的吧。”說著便隨便從衣櫃裡抓了件楊孟霖的t恤,一邊説“好小喔”一邊把楊孟霖從床上拽起來。
六點多的溫哥華的確有點堵,施柏宇開了將近有五十分鐘才到餐廳。
是家吃上海菜的店。
店內裝修簡潔,一看就是那種開了幾十年的店。施柏宇熱絡地跟老闆打招呼,説還是點那幾樣菜。
“你常來嗎?”
“對啊,我以前住這附近,經常來吃,盧彥澤也經常跟我一起來的,我跟他老婆第一次就是在這裏見的面。”
“真的很羨慕他們,當時盧彥澤追他老婆居然是靠發郵件,還居然被他追到手,而且在一起八年,真是沒想到。”
“你呢,你也打算結婚了嗎?”施柏宇喝了口茶,問道。
話題突然被引到自己身上來,楊孟霖覺得有點詫異,“當然沒有,我現在都沒有女朋友。”
“怎麼可能?你長這樣説你沒有女朋友,誰信。”
楊孟霖嘴角漾過一絲苦笑,“是真的,真的沒有,而且我就是普通人一個,沒有也很正常。”
聽到楊孟霖這樣說,施柏宇突然湊近了楊孟霖,在離他大概五釐米的位置停住。
“你、你幹嘛?”楊孟霖本能地想退後,但是對上施柏宇的雙眼後卻沒辦法往後退去,只好強撐著。
大概過了五秒,施柏宇又退回原位,喝了口茶說道:“我只是想看看哪類普通人有這麼好看的眼睛。”
楊孟霖故作鎮定地抓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我怎麼沒覺得。”
不過此時菜已上齊,施柏宇也沒再接茬。
走出餐廳時已經九點多,不知不覺就聊開了,楊孟霖覺得自己有點醉,即使沒喝酒。
*
等到兩人都洗漱完畢準備睡覺時,楊孟霖才發現自己忘了打給前台多要一床被子了。
施柏宇按住了他想拿起電話的手,“擠一下就好了,一晚而已。”
楊孟霖很快地鬆開了電話,施柏宇站在他身後講話,聲音從頭頂傳來,還帶著潮濕的呼吸,楊孟霖有點接受不了這麼近的距離,所以他很快就放棄了打電話,只為了施柏宇可以不靠他這麼近。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實在有點明顯。
“你睡哪邊?”
施柏宇聳聳肩,“我都可以,看你咯。”
楊孟霖隨便挑了一邊,就躺進了被子。
施柏宇搖了搖頭,“你不覺得擠嗎?”
楊孟霖不明所以,施柏宇伸手開始拽他的被子。
“你、你幹嘛?”楊孟霖拽得更緊。
“這被子被壓在床墊下,你的腿很難伸直的。”說著從楊孟霖手中拉過被子,慢慢把壓在床墊下的被子小心地拽出來。
“這樣就舒服多了,”說著自己也鑽進了被子,“喏,腿就可以伸直啦。”還伸腿抖了兩下。
楊孟霖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的反應,在心裡嘆了口氣,想說自己怎麼那麼不淡定,兩個男的能幹嘛。
關燈之後,黑暗中傳來一把聲音,“你緊張嗎?”
楊孟霖本來還在暗自後悔,聽到施柏宇這麼問才又重新意識到明天是盧彥澤的婚禮,而自己是伴郎之一。
“你緊張嗎?”楊孟霖重新把問題拋了回去。
施柏宇輕笑一聲,“明明是我先問你的,”接著停頓了兩秒鐘,估計是在想怎麼説,“說實話有點緊張,畢竟我是要揣著戒指的人,要是被我弄掉了可就真的完蛋了,而且我明天是證婚人,感覺責任有點重大啊。”
“你明天把戒指遞給神父的時候不會手抖吧。”
“這個可說不準,不過抖掉總比丟了好。”
楊孟霖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有沒有這麼誇張啦。”
“欸你終於笑了。”
感覺施柏宇聲音的方向不再是朝著上方,而是朝著自己,楊孟霖朝施柏宇的方向轉過頭,果然發現施柏宇正看著他。
黑暗中施柏宇的眼睛亮晶晶的,眼角微彎,帶著點笑意。
楊孟霖趕忙把頭轉了回來,盡量平靜道:“說來選你做證婚人也是滿有道理的。”
施柏宇似是沒料到他會主動開啟一個話題,“哦?怎麼說?”
“你看你跟那位和你一起做證婚人的伴娘,都是我們之中認識新郎新娘最久的人,也是從他們在一起就一直見證他們幸福的人,感覺你們來為他們證婚,就真的覺得他們的婚姻可以長長久久。”
施柏宇沒說話,楊孟霖正覺奇怪時,就感覺一隻手落在了他的頭頂,揉了揉他的頭髮,“是啊,一切都是希望他們可以長長久久而已。不過我倒是希望你是證婚人,畢竟聽彥澤講你才是第一個知道他們戀情的人。”
還沒等楊孟霖説些什麼,施柏宇又揉了揉他的頭,“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但是楊孟霖不知道因為時差還是什麼,覺得此刻的自己無比清醒,一點睡意也沒有。
*
楊孟霖終於在後半夜睡著了,聽到前台打來的morning call時覺得自己根本就沒睡什麼。
想轉頭看看施柏宇有沒有醒,卻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壓著,有點不太好翻身。只好扭動了下還能動的脖子,發現自己的上半身被施柏宇的手臂壓著,下半身被他的腿壓著。
楊孟霖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下終於清醒了一點,這傢伙睡相有沒有這麼差的啊。
然而morning call卻還在棄而不捨地響著,楊孟霖也是本著大家也都該起床了的念頭,一個用力將施柏宇的手腳都掀開,也不管施柏宇有沒有被他掀到地上,下床走到書桌接起電話,禮貌回應前台小姐甜美的詢問。
掛了電話回頭看施柏宇竟然四仰八叉依然睡得正香,看了看手機也的確七點了,該去做準備了。
於是楊孟霖走到施柏宇旁邊,用手輕輕推了推他,“喂,施柏宇,起床了。”
施柏宇依舊沒有反應,楊孟霖無奈只好又走近了一點,用了更大的力氣搖晃起了施柏宇,“喂~~起床啦~~”
許是覺得吵,施柏宇終於動了動,兩隻手從身邊抬起來,準確無誤地擠住了楊孟霖的臉。
“喂,你在幹嘛啦!”楊孟霖沒料到施柏宇是這種反應,忙用手去扒蓋在臉上的手,下一秒整個人就突然往前趴去,落在了施柏宇的胸口。
“喂!施柏宇!”努力想用兩手撐起來可是施柏宇不僅用了雙手,連雙腿都盤在了他身上。
放棄使用蠻力的楊孟霖開始試圖講道理,“施柏宇,不要再睡了,已經七點了,今天是彥澤婚禮,我們要過去準備了。”
正當楊孟霖準備把這句話再重複第七遍的時候,施柏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其實我已經醒了,只不過不想動而已。”
楊孟霖本來放鬆趴著的身體突然一下僵硬了起來,還沒回味過來這句話到底有什麼實際意義的時候,施柏宇終於放開了他。
“走了,快去洗漱了,不然一會彥澤要下來殺了我們。”説罷就一溜煙地去洗漱了,留下楊孟霖坐在床上眨巴著眼睛。
*
男生畢竟還是快,兩個人花了二十分鐘從頭到尾煥然一新,穿上伴郎西裝還真像那麼回事。
等到了彥澤的房間才發現想像中的夫妻二人你儂我儂並不存在,現實是他們一踏進房門就被眼前滿屋子的人和家當嚇了一跳。
“你們怎麼才來。”盧彥澤怒道,“不是説七點嗎!比伴娘來得還晚,昨天晚上到底幹什麼去了你們。”
“我、我們⋯⋯”還未等楊孟霖說些什麼,盧彥澤的指令就來了,“你們兩個趕緊化妝吧,伴娘們都快化好了。”
兩人正式進入了伴郎的角色,化好妝後就忙著去給大家買早餐,佈置房間,同新郎一起拍照,等這一切都搞得差不多了,又要陪新郎迎娶新娘了。
因為在酒店套房舉辦,地方本來就不大,很多東西都省略了,新郎一行人沒多受刁難就抱到了新娘。
但這甜蜜溫馨沒持續多長時間就被下一個行程填滿——訂午餐、搬房間、搬禮物、招呼各地來的客人、將客人分批次聯繫車輛運到會場等等等等,楊孟霖覺得自己從沒這麼長時間一直保持微笑。
看了看施柏宇的方向,發現他身邊的人顯然更多,家裏的長輩、從小長大的朋友們等等等等。施柏宇似乎是感受到楊孟霖的視線,也朝他看來。楊孟霖扯了扯嘴角,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呆,施柏宇也回給他一個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好像無奈更多,因為下一秒又有某個阿姨過來熱絡跟他談話。
終於安排好了最後一批客人的車輛,新郎新娘這邊的first look環節也結束,時間卡的剛剛好。
新郎新娘坐上佈置好的勞斯萊斯婚車,伴郎伴娘坐加長林肯,施柏宇坐在楊孟霖旁邊。
兩人的腿挨著腿,彼此交換著體溫。
旁边人讲话的声音杨孟霖都快听不见了,只能感受到身体逐渐升高的体温,和微微潮湿的额头。
“喂,喂杨孟霖。”与他搭档的那位伴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终于回神。
“嗯?怎么了吗?”杨孟霖不知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cue到他身上。
“我们在讨论今天宴会怎么入场啦,大家想欢快一点,你觉得呢?”
“我?我都ok啊。”
“那你要带我跳哦,我不太会诶。”女生露出稍微羞涩的表情。
“嗯沒問題,我們第三對,跟在他們後面跳就好。”楊孟霖掛上溫和的笑容,轉頭去看施柏宇,卻發現他與他的搭檔伴娘聊得正開心,甚至都有些前仰後合,以至於他們的腿沒有再貼得那麼緊密。
楊孟霖把腿往胸前縮了縮,支起了手,看向窗外。
*
到了場地後,施柏宇身高腿長,先一步爬出了車,但卻貼心地站在車門外扶著剩下的人一個個出來。輪到楊孟霖時,施柏宇臉上的笑容似乎擴大了幾分,手伸到楊孟霖面前,“來,我扶你,這空間太窄啦。”
手與手的交握,傳遞了身體的溫度、肌膚的觸感、肌肉的力量,以及心跳。
”⋯⋯謝啦。”
眼神的交匯,該說時間都靜止了嗎?在楊孟霖看來是這樣的,那一瞬間好似無限拉長,即使現在已經站在會場外準備排隊入場,他還是忍不住去回想那個眼神。
看了看排在自己前面的施柏宇,他有些疑惑了。
不過很快婚慶催促他們排隊入場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音樂響起,施柏宇作為伴郎的第一個入場,楊孟霖是第二個,在賓客們的注目下走向新郎。
盧彥澤臉上的喜悅是平常任何時候都看不到的,連帶著楊孟霖都露出最真摯的笑容,與盧彥澤重重的一握彷彿是交換了許多祝福的話語。
站在施柏宇旁邊的楊孟霖就那麼一路看著伴郎、伴娘們入場,接著新娘在父親的陪伴下走向盧彥澤,作出了鄭重的託付。而後兩人在神父的帶領下念著誓詞、念寫給對方的卡片。
此時楊孟霖聽著新郎新娘念給彼此的內容,如此真摯、如此充滿感情,他紅了眼眶,這一幕真是任何電視劇都比不上的催淚。
接著施柏宇將戒指從懷裡掏出,遞給神父,新郎新娘兩人在甜美的音樂中交換了戒指,擁吻的那一刻掌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楊孟霖的眼淚就是那時候掉了出來。
眼淚這個東西,一旦掉了出來,就很難收住了。
所以在新娘新娘以及施柏宇那對伴郎伴娘做證婚人簽字的時候,楊孟霖看得並不真切,因為淚水不斷地湧出,模糊了他的視線。
伴郎伴娘跟在新郎新娘後面離場後的第一秒,施柏宇就鬆開了被伴娘挎著的手臂,轉過身來,用手抹了抹楊孟霖的眼角。
“哇噻孟霖,你怎麼哭得比我們伴娘還厲害。”施柏宇的搭檔因為施柏宇的轉身而看了過來。
一聽這話,剩下的伴郎伴娘們連帶新郎新娘都湊了過來,盧彥澤直接過來給了一個結實的擁抱,“謝謝你兄弟,你的婚禮我一定要做你伴郎。”
*
晚宴比預計開始的要晚,原本計劃搞點獨特入場儀式的伴郎伴娘們也因為一天巨大的消耗而放棄了。
楊孟霖是真實地為盧彥澤感到高興,所以但凡盧彥澤下場敬酒的場合,他都陪著喝,尤其是見到那一班大學同學的時候,喝得更是開心。
所以導致晚宴結束的時候,楊孟霖在看著盧彥澤慢慢送走一撥撥賓客後,竟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孟霖,孟霖,起來了,回去睡了。”
楊孟霖並不想起,下午哭的那麼厲害外加很長時間沒這麼喝過酒導致他真的困倦得不行,所以他將腦袋在雙臂間埋得更深,以便擺脫那惱人的聲音。
施柏宇跟盧彥澤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他酒量一般還要這麼喝,真的是。”盧彥澤搖了搖頭,但是也知道他這個好兄弟是為他開心,伸出手準備將楊孟霖扛起來時被施柏宇擋住了。
“你今天可是大日子,架伴郎這種事還是交給伴郎來做吧。”
盧彥澤還是露出了略有擔憂的眼神,“你幹嘛?怕我把他吃了不成?”施柏宇有些哭笑不得,“我會照顧好他,你放心。”
就算楊孟霖現在什麼都聽不見,盧彥澤還是把施柏宇拉到了一旁,“你⋯⋯”
“我什麼?怕我對他下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盧彥澤的確想委婉地表達一下類似的意思,但也的確沒料到施柏宇會這麼直白地講出來,下意識就是否認。
施柏宇攔住了盧彥澤準備說的話,“沒錯,我是有點喜歡他,但是我也沒那麼沒原則好嘛,畢竟是你朋友,”施柏宇停住了話頭,回過頭看了楊孟霖一眼,似是確定對方還在睡著,又轉回頭來對盧彥澤説:“所以你放心好啦,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説罷,還象徵性地在盧彥澤肩頭拍了兩下,讓他放心。
盧彥澤看了楊孟霖一眼,又看了看施柏宇,兩人都是他的至交好友,施柏宇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並不想再多說什麼,“那你好好照顧他,我先走咯。”
施柏宇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等盧彥澤跟新娘離開後,他反而坐到了楊孟霖旁邊。
偌大的會場只剩下他們兩個,施柏宇伸出手指,將楊孟霖的頭髮理了理,柔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將手掌放上去,輕輕地撫摸起來。
“彥澤說得沒錯,擔憂也不無道理,誰讓我總是在告訴他戀情的下一個月就結束了,”施柏宇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我覺得不是我花心哦,這個不是在為我開脫啦,只是感覺都不對,大家好像是需要在一起才在一起的,不是因為喜歡。但是看著彥澤看他妻子的眼神,我才明白其實這種純粹的喜歡的感情是存在的。不過好像應該在你清醒的時候跟你說這些才對”,施柏宇輕笑了一聲,“但好像你睡著我才有勇氣這麼說,不然我可能會被打。”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不過,你放心,在我百分百確認之前,是不會招惹你的,所以,”施柏宇把手臂從楊孟霖腋下穿過,將楊孟霖一隻手臂放在肩膀,“現在先送你回房比較重要。”
*
施柏宇將楊孟霖扛回了房間,將他輕輕放在床上,便開始脫他的鞋、外套、褲子、襯衫、襪子,直至只剩下一條四角內褲。
施柏宇這算是第一次正經地近距離地觀察男性的身體。他是沒想到楊孟霖平時看著挺強壯的一個人,怎麼脫掉衣服變小隻這麼多。
楊孟霖因為衣服被脫光而本能地蜷起了身體,看到此狀的施柏宇才回過神來,將被子裹在了楊孟霖身上。
手在將被子掖進楊孟霖的肩膀下時,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頰。
也許喝了酒的人睡的並不安穩,楊孟霖可能覺得臉有點癢,往旁邊翻了個身,臉也就自動離開了施柏宇的手。
施柏宇又幫他把被子蓋好後,去了淋浴房。
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後,楊孟霖睜開了眼睛。
要說裝睡也是真的辛苦,偏那人照顧的還周到。看了看床頭疊放的衣物,楊孟霖坐起了身,搖了搖頭。
剛掀了被子準備下床的楊孟霖抬頭就看見了施柏宇圍著浴巾擦著頭髮從牆後走出來。
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說什麼。
“你醒了?”還是施柏宇先開的口。
“我、我口渴,起來喝點水。”說著便四處張望找他的拖鞋。
“你別動了,我來吧。”施柏宇從書桌上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楊孟霖,“頭疼麼?”
楊孟霖一邊灌水一邊搖了搖頭,喝了快半瓶水的他喘了口氣說道:“這點酒還不至於。”
“可是彥澤說你酒量沒有很好。”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啦,大學時候的確不怎麼能喝,雖然大學生們很愛喝酒,但我並不愛。不過回台北後因為工作關係要經常喝酒,沒辦法,練出來的。”
楊孟霖寥寥兩句就概括了他在台北的生活,施柏宇聽完走過來坐在他旁邊,兩人肩膀堪堪挨上。
又是這種傳遞體溫的動作,楊孟霖一口一口地喝著水,卻沒動過與施柏宇挨著的那條手臂。
昏黃的光線照在兩人臉上,房內只剩下楊孟霖吞咽礦泉水的聲音。
似乎這一切都在預示著什麼,因為楊孟霖覺得肩膀接觸的那一小塊皮膚已經快燒焦了。
不過等到楊孟霖喝完手中的水,施柏宇也還是坐在他身邊而已,只不過看他喝完問了一句:“還喝嗎?”
楊孟霖突然覺得一切又都不對了,搖了搖頭,“不用了,睡覺吧。”説罷便鑽進了被子。
*
第二天楊孟霖是被從窗簾縫隙處漏出來的陽光給照醒的,頭倒是不疼,只不過整晚做夢做得特別多,睡得不是很安穩。
扭頭發現施柏宇已經離開了,沒有留任何紙條、短信,什麼都沒有,東西也都帶走了。
楊孟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應該今後再無交集了吧。
之後的幾天楊孟霖被盧彥澤帶著去了附近的旅遊聖地,儘管楊孟霖一再強調自己不用陪,畢竟耽誤了好兄弟的蜜月期真的不太好。
“不會啊,她在陪她爸爸媽媽跟一些親戚,也沒時間跟我蜜月,我還樂得出來放鬆一下。”
聽盧彥澤這麼說,楊孟霖的負罪感算是少了一些。
兩人三天的行程又去爬了山,又去划了船,還被一同坐遊覽車的人問說是不是一對,楊孟霖聽到真的眼淚快笑出來。
“剛剛那人真的滿誇張的,我們看起來很像一對嗎?”楊孟霖邊戳著盤子裡的雞肉邊說。
“你⋯⋯”盧彥澤欲言又止,他是真的很想問一下他跟施柏宇的關係。婚禮第二天本以為施柏宇會跟楊孟霖一起出現,誰知只有楊孟霖聳著肩説施柏宇一早就走了。他打電話給施柏宇卻是無人接聽,聯繫了他媽媽才知道他去了紐約,但是具體原因他媽媽也不知道。
“怎麼了?有什麼就說啊。”楊孟霖在盤子裡挑挑揀揀終於選中一塊看起來比較好吃的雞肉吃了進去。
“你跟施柏宇⋯⋯關係怎麼樣?”盧彥澤還是盡量避免問得太過露骨,他還是相信施柏宇的。
“我跟他?沒什麼關係啊,嗯⋯⋯嚴格來講的話連朋友都不算吧,要不是因為你,我都不會認識他啊。”楊孟霖搖了搖頭,千挑萬選的雞肉還是柴得不行,盧彥澤選的這什麼餐廳。
盧彥澤還想再問些什麼,但是看楊孟霖無甚變化的表情,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擔憂,“那反正你有什麼事隨時跟我說。”
“蛤?”楊孟霖有些摸不著頭腦,“那我可以跟你說我們換一家餐廳嗎?這家實在太難吃了。”
盧彥澤嘴角有些抽搐,畢竟這家可是他提前好多天預約才能約到的人氣餐廳啊。
*
等盧彥澤跟楊孟霖結束了旅行,楊孟霖也到了該回國的時候。
盧彥澤來送的機,畢竟兩人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
“等你兒子百日我再來,所以你趕快抓緊。”
“好,記得包個大紅包給我兒子。”
“那還用說。”
飛機起飛、落地,十來個小時的旅途並不長,但是楊孟霖看著熟悉的台北機場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啊⋯⋯又要倒時差了啊。”
*
過了一個月,楊孟霖才覺得自己的生活又重新回歸正軌,溫哥華發生的事情他已經不太想起了。對於家人朋友有意無意的介紹,他也都回覆説好,有機會可以見一面。
可是老天不給他這個機會。
七月的某一個炎熱的夏天夜晚,他關了店準備回家,回過頭就看見施柏宇站在馬路旁邊。
那段被他放起來的記憶又湧了上來。四目相對、交握的雙手、肌膚的相觸、盤旋在頭頂的手,以及施柏宇那句——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楊孟霖整個人被那段記憶的襲來所淹沒,只能看著施柏宇一步一步走近自己。他有點想逃,可是卻被施柏宇的目光釘在了原地。
“孟霖,楊孟霖。”施柏宇叫著他的名字。
“我喜歡你。”
這一瞬間楊孟霖腦海裡的回憶又倏地不見了,僅僅只是迴盪著施柏宇這句簡單的,我喜歡你。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百分百想好了。”施柏宇也不管楊孟霖此時還沒給他正面答覆,便伸出雙臂圈住了他,“你果然聽到了我說的那番話。”
楊孟霖還是默不作聲。
“其實那天晚上我已經確認了百分之九十,不過我答應過彥澤,不到百分之百我是不會跟你說的。所以,”施柏宇放開楊孟霖,轉而扶著他的肩膀,看向他的眼睛,“我已經被派駐到台北,所以之後我會一直留在台北,一直在你身邊。”
楊孟霖也望向施柏宇的雙眼,是了,就是這個眼神,一如盧彥澤看向妻子的眼神。
“你看我的眼神讓我想起彥澤看他老婆欸。”嗯,這不是楊孟霖說的,是施柏宇説的。
已經無須再多說什麼,寂靜的台北街道,多了一對正在熱烈擁吻的戀人。
*
“楊孟霖你快來溫哥華!我當爸爸啦哈哈哈哈!”
“正好我也要找你來著的,你當我伴郎吧?4月11日。”
“⋯⋯你怎麼也這個時候結婚啊?柏宇剛邀請我當伴郎欸。”
楊孟霖看著盧彥澤剛傳來的訊息,朝廚房的方向大吼一聲,“施柏宇!你也太卑鄙了!居然比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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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的人給你們鼓個掌
* 所以有人想看結婚&婚後生活咩?(又給自己立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