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K留诚】抓住蝴蝶的男人(18)
*妒恨和弱点
影山留加的道德感和茨城山区八点钟的最后一缕晨雾一样稀薄。
他人生的第一桶金搜刮了湾区码农的分红,他从老实巴交的面馆老板手里拐走了自己的私奔对象。为了让尾崎隆志顺利招供,他无视稻川会的规矩雇佣了长岛的本地势力,事后仍然用最流氓也最有效的办法买断了情报源。称不上恶事做尽,也绝不是宽厚之人。
不过熊谷敏寿并不在乎,比起忠心,这位熊谷组组长更看重能力。他对自己的御下之术很有信心,只要稻山愿意抛弃中立加入熊谷组,他可以对情报贩子的油滑视而不见。
熊谷组急需在稻川会内部进一步蹿升。
影山留加一生擅长谈判,这次也是。
他收下了到稻川会...
*妒恨和弱点
影山留加的道德感和茨城山区八点钟的最后一缕晨雾一样稀薄。
他人生的第一桶金搜刮了湾区码农的分红,他从老实巴交的面馆老板手里拐走了自己的私奔对象。为了让尾崎隆志顺利招供,他无视稻川会的规矩雇佣了长岛的本地势力,事后仍然用最流氓也最有效的办法买断了情报源。称不上恶事做尽,也绝不是宽厚之人。
不过熊谷敏寿并不在乎,比起忠心,这位熊谷组组长更看重能力。他对自己的御下之术很有信心,只要稻山愿意抛弃中立加入熊谷组,他可以对情报贩子的油滑视而不见。
熊谷组急需在稻川会内部进一步蹿升。
影山留加一生擅长谈判,这次也是。
他收下了到稻川会的徽章,没有明确表态。间中俊平看似安分地站在院墙的角落里,眼光却一直时有时无地窥探。
“您介意我叫他过来吗?”稻山指了指间中。
熊谷敏寿把疑惑的表情控制得很威仪,“无妨。”
稻山把那根船长牌香烟递回给间中。
“这是你刚才给我的,”多年相识让间中读懂了那张脸上的冷意,“抽给我看。”
间中快要跪下去了,两手似乎被烫着似的,使劲搓着身上的旧西装。
“派你来对付我,冲野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稻山把掺了毒的烟扔到间中的脸上。
只有尾崎政辉本人知道,他第一次遇见大场诚并不是神户中学的入学式。
那个穿瞿麦纹样和服的男孩拉着母亲的衣袖来参拜。大门的老树,向右倾斜得厉害,枝桠从倾斜的地方伸展开去,占据了整个庭院,一簇簇的红色垂樱落到男孩的额发上。
再见面就是那女人的葬礼,政辉跟着父亲哥哥去大场家做法事。男孩抱着母亲的遗像,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流泪。
二十一岁的尾崎政辉和十年前的大场诚一样,身着丧服,眉眼里装着成年人的疲惫。
“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你。”
政辉在长椅的另一侧坐下来,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船长牌。他叼着烟嘴的模样过于颓唐,曾经正派稳重的学生会会长在他身上消失得很干净。
诚把没吃完的冰淇淋放在地上,他和青山学院的乐趣无缘。
“前辈。”大场诚用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指,“我记得您以前一向开门见山。”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行到路边,一个人走下车,打开了后座的门。
是冲野。
“上车。”政辉的表情近乎哀戚,伸手抓住诚试图逃跑的手腕。
“求求你,诚。”他上一次直呼这个名字还是在神户中学的操场。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他又一次抱紧大场诚的身体,力气大得快要勒断怀里人的肋骨。
熊谷敏寿的人第一时间控制了间中俊平,现在稻川会理事长的葬礼还没结束,前院人来人往,组内叛变的丑闻不能声张。
熊谷敏寿俯下身摸了摸间中的头发,声音几乎是慈祥的。
“十八岁?十九岁?”刀光剑影半生的男人面容平静,“我一直奉行给人机会的原则。年轻人,犯错出纰漏,都可以理解。”
“但是,间中君,”他和蔼地注视着间中惊恐到扭曲的脸,“有一些事情,是不能给第二次机会的。”
稻山十分失礼地挤开熊谷敏寿冲上前掐住间中的脖子。
“冲野没那么蠢。”身材清瘦的情报贩子比最残忍的打手更凶恶,“他知道你绝对会露馅。他还有什么后手?!”
间中头一歪,晕了过去。
“废物!”
稻山手一松,间中摔到地上,激起一片恼人的尘土。
熊谷敏寿也并无表面上那么平静,冲野是熊谷组的老牌骨干,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叛变,他现在为谁效力。
影山留加已经听不见熊谷组的人在议论什么。冲野还没傻到相信一根有毒的香烟就能干掉稻山。冲野派间中来送死,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真相已是呼之欲出,但影山留加不敢承认。
他咒骂自己的愚蠢,冲野什么都知道。冲野亲眼目睹了他为了诚杀掉新见悦男,冲野对他的弱点一清二楚。
来电铃声抓住了所有人的神经。
影山留加一生擅长谈判,这次不是。
“晚上九点,品川码头。”
“你是谁?”
尾崎政辉夹着烟头捂着半张脸笑出声。
“我们有很多私人恩怨,影山留加。”政辉很小心地抽着一节烟屁股,“如果你实在好奇,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是神户人。”
“你认识诚。”
真相怪物伸出爪子,撕裂了一大片墙皮。
“你得说我爱他。”
政辉干脆利索地挂掉电话,顺着打开的车窗扔了出去。
他真想看看影山留加怒不可遏的疯狂样子。
大概和自己第一次得知诚被拐走后的妒恨不相上下。
冲野专心开车,在听到政辉那句挑衅后还是微微皱了眉。
“惹恼稻山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叫影山。”政辉回头看了一眼被绑在后座上的诚,他钟情多年的人终于在自己的眼前。
冲野沉默了两秒钟,这个姓氏比稻山还要不妙。
“隆志的事情我很抱歉。”他最后说道。
政辉缓缓合眼,“我知道,哥哥他能逃到国外已经是你放水了。”
“我不怪你,叔叔。”政辉重新点了一根烟,“这一笔帐我会和影山留加慢慢算。”
TBC.
【KK留诚】抓住蝴蝶的男人(11)
*回收伏笔
**引用《危険な関系》
影山留加为大场诚戴上镣铐之前,大概是他十多年来最忐忑的一分钟。
他准备了几支小剂量的镇定剂,原本是为了防止大场诚在挣扎中受伤。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也许这东西应该用在自己身上。他真的该冷静。
要把他关起来吗?大场诚第一次站在他的房间里脱下沾着酒气的衬衫时,他就想把他锁在那个房间。
有必要这么做吗?他的小兔子已经顺从地住进了他的巢穴,他们的漱口杯并排摆在洗漱台上,衣柜里多了另一个人的衣服,冰箱里塞满了甜腻的调味料,这都是诚生活在这里的痕迹。
不够。
影山留加把眼光移到那只收拾好的行李箱上。
白天,诚回了一趟大场家。影山留加不...
*回收伏笔
**引用《危険な関系》
影山留加为大场诚戴上镣铐之前,大概是他十多年来最忐忑的一分钟。
他准备了几支小剂量的镇定剂,原本是为了防止大场诚在挣扎中受伤。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也许这东西应该用在自己身上。他真的该冷静。
要把他关起来吗?大场诚第一次站在他的房间里脱下沾着酒气的衬衫时,他就想把他锁在那个房间。
有必要这么做吗?他的小兔子已经顺从地住进了他的巢穴,他们的漱口杯并排摆在洗漱台上,衣柜里多了另一个人的衣服,冰箱里塞满了甜腻的调味料,这都是诚生活在这里的痕迹。
不够。
影山留加把眼光移到那只收拾好的行李箱上。
白天,诚回了一趟大场家。影山留加不太关心诚和大场卫之间还有多少父慈子孝可言,大场家的亲密关系根本就是失败的烂账。
诚回到留加的公寓时候,刚好是傍晚六点,身上带着晚高峰的嘈杂烟火气。他在回来的路上买了切片土司和新鲜的番茄,很仔细地把它们收进冰箱。
“晚餐吃奶油炖菜吗?”诚踮起脚尖试图越过留加的肩膀看一眼煮锅。
诚知道留加会做菜后,他就不怎么碰炊具了。
“你好过分啊,当时居然骗我去给你煮意大利面。”
挨骂的那个人忙着和牛肉炒豆芽交流,嘴角挂着一点压制不住的笑意。
太温和了,太平静了,这样的生活。就在一个月前,留加的母亲在结婚届上签了字改姓公野,带着护照和钻戒登上了飞机;诚被修和学园开除学籍,暴怒的大场卫把亲生儿子殴打得几近昏迷。这些事情仿佛过去很久很久,久得他们从不提起。
他们吃完了晚饭,用猜拳的方式决定了谁去洗碗,诚莫名其妙连续输了两次,但是他用一个脸颊吻让无往不利的影山留加就范。而影山留加好像一只吃饱了肚子心满意足的狐狸似的晃进厨房,脏兮兮的碗碟在他眼里都变得可爱。
爱情的确让人降智。
所以晚上十点半,影山留加才发觉大场诚在打包行李。
他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人捣了一拳。十天来相处的所有温情都染上一层淡淡的滑稽。诚还是要回去,不管影山留加精心设计的笼子多么溺爱,苦心栽培的花园多么宽容,蝴蝶还是会飞走。
*愛に少しだけ手が届いたような。君と僕とのストーリー、そんな気がした。*
(只触碰到一点点爱。你和我的故事,好像就是这样。)
被热恋蒙蔽的施虐欲变本加厉重新涌上来,原来想要珍视和想要掠夺的心情是连在一起的。
影山留加当然有那种病态畸形的爱和欲,倒不如说,他对大场诚的感觉从来就是下流可鄙的垂涎。小蝴蝶翅膀扇动的每一下,每每引得狐狸心猿意马。剥夺和囚禁,进食和标记,每一样狐狸都想酣畅淋漓地咬个痛快。
镣铐和镇静剂是早就准备好的工具。
诚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安稳,上周逛街时留加从娃娃机里抓来的玩偶守在枕边,一只细瘦的脚踝露在被褥外面。他还是喜欢踢被子。
镣铐合上的时候,发出一声脆亮的响动。
像碎掉了一颗玻璃球。
留加窝在沙发上过了心神不定的一夜。他的睡眠断断续续,睡眼惺忪间全是蝴蝶飞走的影子。
八点,诚的房间传来铁质镣铐剧烈撞击的声音。被圈禁的小兔子醒了。
狩猎者推开牢笼的门,一只眼角弯弯,笑得明媚得令人眼花的大场诚坐在床边看着囚禁自己的影山留加。
“你没把柜子里的衣服藏好哦,”戴着镣铐的诚尝试性走了几步,索性任命地躺回床上,也不在意自己动作有多胡闹,睡衣半挂不挂地斜斜褡在身上。
“弄丢了。你是这么告诉我的,”诚的脸上依然是浓得化不开的笑容,“结果我在你的衣柜里找到了,还被收在了最好的位置。”
影山留加凝视着大场诚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这情况看起来超出了囚禁犯的预料。
诚晃了晃脚踝,镣铐哗啦哗啦响成一串。和影山留加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动静一模一样。
“你对我的想法,到底有多久了?”
影山留加没有回答,目光仍然在诚的全身打量个不停,仿佛一年前在教职工办公室初次遇到诚。
诚笑得更糜乱了。
留加走到床边,手指轻轻摁住诚的胸口。
“你不用这么害怕,”狐狸慢条斯理地开口,“心跳得太快了。”
诚的笑意像是被人摁下了暂停键。
“我的确没想到你会发现那件衣服。”捕食者低下身子,凑近猎物的脖子,那边的肉质最为鲜嫩,很适合下口。
“行李箱,是空的吧?昨晚都是做给我看的,为了刺激我。”
诚把身子完全转了过去,脸埋进枕头。
他能感到犬牙咬住后颈的疼痛。
“你想知道有多久了?”这声音里透出一股暴戾的饥饿。
捕猎者的爪子狠狠抓住猎物的皮肉,诚发出一声无法受控的哭喊。
“我可是饿了好久了好久了。”
诚用上全部力气抵抗留加的动作,他的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泪水,所有防线在真正的强大面前不值一提,“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留加的语气温柔得有点乖戾,“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吃了你。”
他的手捉住诚的脚踝,把那只漂亮的镣铐展示给诚看,“难道你以为这个东西是一时兴起?”
被迫开腿的动作让诚的心头涌上一阵阵屈辱感,他不想像受辱似的在床上又哭又喊,但影山留加就是个变态。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留加很轻柔地亲了亲诚的额角,仿佛最深情的情人。“我今天知无不言。”
诚依然拼命反抗着留加的下一步动作,“伊藤推翻供词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留加在诚的皮肤上辗转来回,“我调查了她的把柄,就是这么简单。”
诚一点一点地看到了那个最坏的可能性变成了现实。
“你威胁了她?”
留加笑了一声,“你可以直接定义为恐吓。”
诚的双手被完全桎梏,留加把他的手腕用力摁在枕边,摁在那个娃娃机的玩偶旁边。
“就为了我?”
留加笑得更厉害了,“不然呢。”他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诚的鼻子。
这可能是大场诚第一次真正看见影山留加的底色,疯狂又强悍,他掉进了这个疯子的漩涡。
“问完了吗?”影山留加不急于马上吃掉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他很享受诚的目光完完全全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该我问了。”
饿狼的獠牙缓缓擦过兔子脖颈的动脉。
“既然发现了我藏起你的衣服,知道我对你的想法,”
尖利的犬牙随时准备刺入脆弱的血管。
“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为什么。
诚的表情很空洞,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住进公寓的第二天,诚就在留加的衣柜里发现自己的衬衫。那几天留加忙于推翻伊藤的诬告,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独自在公寓里对着那件衬衫发呆。如果说新见送来的的照片让诚意识到自己和留加的关系非比寻常,那这件被精心藏好的衬衫就是留加对他心怀不轨的铁证。
十几岁的男生,谁不懂衣柜里的秘密。
留加对他有欲望。
留加会不由分说地脱掉他的衣服给他换药,那黏腻在肌肤上的视线让诚发抖个不停。为什么,为什么留加会对他有那么强烈凶猛的欲望?
当留加把他压在身下逼问他为什么去理科教室的时候,诚终于忍不住发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回答他的不是什么缱绻缠绵的吻,是动物般的进食啃咬。
可诚却着迷了。
他在疯狂的亲吻里尝到了满到溢出来的爱意。
影山留加爱他。爱到汹涌。爱到恨不得把他吞进肚里。
诚渴望爱。
母亲的早逝,父亲的粗暴,同龄人的排挤。可怜的小蝴蝶顶着一身美丽的花纹,哪里都找不到一处溺爱花园。
他甚至不能表现出渴望。他必须温和体面,做一个饱受期待的大场诚。
为什么留在这里?为什么做出收拾行李的动作刺激影山留加囚禁他?
小兔子温软的爪子抚摸着野兽的獠牙。
“因为我想让你吃掉我。”
诚对着影山留加露出自己纯洁无暇的脖颈,那里很适合下口。
捕猎者有捕猎者的本能,被捕猎者有被捕猎者的本能。
==============
本质双向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