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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每次都是我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老实,只要我们家CP粉有礼貌有素质,对家解不论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可以毫不作为地看着对家一点点败坏自己的人缘,坐享其成地笑话对方的所谓强势所谓复仇变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

但我错了,在第一次遇到不分海卡海的人痛骂我们两家时,我欺骗自己说这只是个例。在第二次遇到自称“讨厌海森和卡维组CP”时,我开始思考我们家妙知是不是也曾做错过什么事情。在第三次,第四次,第数不清多少次后,我才开始醒悟:

哪里是我们家犯了错,这分明是无知的世俗对我们执行的所谓“正义”的无差别轰炸。

于是自私的对家解爽了,他们以为占领评论区是一件骄傲,是战胜了世俗、将“真......

是我,是我,每次都是我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老实,只要我们家CP粉有礼貌有素质,对家解不论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可以毫不作为地看着对家一点点败坏自己的人缘,坐享其成地笑话对方的所谓强势所谓复仇变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

但我错了,在第一次遇到不分海卡海的人痛骂我们两家时,我欺骗自己说这只是个例。在第二次遇到自称“讨厌海森和卡维组CP”时,我开始思考我们家妙知是不是也曾做错过什么事情。在第三次,第四次,第数不清多少次后,我才开始醒悟:

哪里是我们家犯了错,这分明是无知的世俗对我们执行的所谓“正义”的无差别轰炸。

于是自私的对家解爽了,他们以为占领评论区是一件骄傲,是战胜了世俗、将“真理”公布于世的自豪,他们以为压下了所有质疑的声音,以为自家CP已经成功统治了世界。

于是不明所以的人群爽了,他们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对于嗨卡姐的不满,还是让自己的情绪得以抒发或释怀,还是在一个或大或小的圈子里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认可。

叛军攻城,昏庸的朝廷以投毒相应,前者不在意攻下一座城池会伤亡多少百姓,后者竟也不知城池之中尚有无辜的流民。

所以这些安居乐业的百姓又得到了什么?是打破安宁的,千万柄以死相逼的兵刃,是打破期盼的,一笺昭示“共存亡”的信令?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为和平做出的努力在蛮横的叛军面前一文不值,凭什么我忍让求稳一辈子最后却被扣上串通的帽子,凭什么叛军就能不顾我的死活大肆入侵,凭什么世俗仅仅是用一封文书便将我钉死在十字架上?

难道太过忍让也是错的吗?可是我们如何能用农具打赢数十倍全副武装的敌军;难道太过和善也是错的吗?可是世俗又会说张扬刻薄罪加一等。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沦为了两派相争的牺牲品,从什么时候开始,活在愤怒与仇恨里的人能做到无视弱者的尸身……

我们分明都是一心追逐自己理想的人,为什么结局却是天壤地别

相煎何太急啊……

阿翼

【景元中心】论神策府的上门夫婿要面对四个幽灵岳父母这件事儿

*if死去(魔阴)的云上四骁其实都以幽灵状态一直陪在将军身边。景右,主cp刃景恒景。1.4前瞻pv后情绪化产物注意。


BGM:《如愿》



*预警:注意本篇包含了大量的私货和巨型的ooc,可能还有许许多多的瞎逼逼,如有不适请立刻退出,不喜勿喷,也不可以殴打作者。


以上接受的话请继续阅读。









【文】



“轰——”



火光伴随着巨响震掉了白珩手里的酸枣糕。一盒糕点里面没有一块能完整进嘴的狐人飞行士第N次一脸无语地看向窗外的天空。


深邃的天幕上划过一片明亮的流星,拖曳着炽白的尾焰,撞进漆黑的宇宙里。



这是饮月之乱后的第...

*if死去(魔阴)的云上四骁其实都以幽灵状态一直陪在将军身边。景右,主cp刃景恒景。1.4前瞻pv后情绪化产物注意。


BGM:《如愿》



*预警:注意本篇包含了大量的私货和巨型的ooc,可能还有许许多多的瞎逼逼,如有不适请立刻退出,不喜勿喷,也不可以殴打作者。


以上接受的话请继续阅读。









【文】



“轰——”



火光伴随着巨响震掉了白珩手里的酸枣糕。一盒糕点里面没有一块能完整进嘴的狐人飞行士第N次一脸无语地看向窗外的天空。


深邃的天幕上划过一片明亮的流星,拖曳着炽白的尾焰,撞进漆黑的宇宙里。



这是饮月之乱后的第XXX年,丰饶军来袭仙舟。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从云上五骁成立到现在,相同的剧目上演了没有几十遍也有上百遍了。


「大晚上是仙舟联盟最松懈的时候,必是偷袭的最好时机」这条认知大概是被写进了丰饶民们的干细胞里。于是每回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都定时定点披星戴月来找死。


今次也不例外,丰饶民们出兵数万,上千艘敌舰浩浩荡荡的就开了过来,突出一个屡败屡战不长记性。并且放出话来,这次一定要让仙舟的将军好看。


神策将军嗯嗯嗯接了战书,转头跟骚扰短信一起拖进了桌面垃圾桶。等寿瘟孽物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来了,结果迎面就撞上了饥渴已久,划掉,摩拳擦掌的曜青军队包围圈。


罗浮?罗浮在他们被曜青军队一锅焖了的时候悠哉悠哉出现在后方,黑云压城般的云骑星舰蓄势待发,就等着盖上高压锅盖。


景元亲切的给对方指挥官编辑邮件:〖请问您是想要单挑还是围殴?〗


对方选择了单挑。


景元:“十万单挑三十万,阁下勇气可嘉。”


挥手虎符一出,垂虹卫、春霆卫、毕方卫、欃枪卫一起冲上去一顿海扁胖揍。



——


应星拎着热浮羊奶回来的时候,正听见屏幕里曜青将军如同吉●力反派一般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看看你们就像垃圾一样——!〗


“天击,悠着点,打架的时候别大笑小心呛着气儿。”自认为已经是个老人家的神策将军捧着杯热茶,吹了吹氤氲的热气,拿唇尖抿了下水面。


曜青正打得开心,显然并没有听见景元这句话。


白发将军也不在意,随手在寝衣外披了件墨色的长襟,回到桌案后继续跟桌面上一堆能把人活埋了的文件山死磕。


应星把浮羊奶放到桌上,跟白珩一人打开一瓶,一边喝一边看他们家大白猫处理公务。


“这是今年曜青连着第几次大捷了?”白珩刚开始还会有点心虚,现在已经习以为常。猫猫上班他们休息,猫猫下班他们休息,猫猫又上班了他们还在休息。


“第五次。”应星记得清楚,“平均一月一次大捷,不愧是年轻人。”


“厉害。”白珩干掉一瓶浮羊奶。



那边跟着将军一起熬夜加班的青镞已经撑不住睡着了。女策士毫无防备的趴在桌子上呼吸均匀,而就在她身前,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笼罩下来。


“喵~”


只听一声娇俏的猫叫,前罗浮剑首镜流头顶一只软绵绵的棉花团子登场。


一大一小两只猫盯着进入梦乡的青镞,在确定人已经睡熟后,“唰”地伸出了四只罪恶的爪爪。


“听我说,景元的师父是一名相声大师……”镜剑首两手做洗脑状恶魔低语:“景元会说相声,还在军营里表演过节目……”


“咪呜~”小白猫在他师父头顶上踩奶,还喵了一声强化记忆。


“噗!”白珩很给面子的笑喷了,“这比上次说浴铁是神策府里的神秘组织还有创意。”


应星对此幼稚的行为表示不屑,转眼看到案桌前的将军眉头紧锁将一份卷轴扔下了桌,正好掉到他脚边。工匠低头一看,是持明龙师锲而不舍的废话折子。


“嘶……”应星接着一脚把折子踢飞,看起来就像那卷小东西自己滚下了台阶,掉进了一旁铁狮子燃烧着的尾巴火里。


“?”景元疑惑抬头,感觉自己好像没用这么大力气。


应星大步上前,双手捧住景元的脸,像镜流一样认真给大白猫洗脑:“它自己掉进去的、它活该、它自己掉进去的……”


“哈哈哈哈哈——”白珩已经笑趴在桌子上。



要知道,七百年永无止境的退休生活,连幽灵都能给闲出病来。



当初白珩最先变成幽灵,但因为担心伙伴,执念未消,一直不肯散去,结果就眼睁睁目睹了两个同伴犯傻,自己莽就算了还不带个外置大脑,跑去搞危险实验。结果不出意外,丹枫应星一前一后加入幽灵队伍。


丹枫正经去世。应星因为本体死太多次,最后魔阴加失忆成了名为刃的另一个存在,「应星」被切割了出来。


明明是顺风局,结果两个笨蛋凭借着扭成麻花的性格和疯劲,硬是给搞成了逆风。


白珩:厉害(鼓掌)


刚成为幽灵的应星原本还没有从懊恼的情绪里走出来,飘去显龙大雩殿找丹枫要说法。结果一推开殿门,黑暗中整个大殿里铺天盖地几千只龙尊整齐划一猛地回头看向他,给短生种的工匠惊吓得三天生活不能自理,整个灵瘫在景元背上奄奄一息。


结果那几天案牍劳形的神策将军总觉得腰酸背痛。



“不怪你,他这情况迟早得疯,只是我们正巧成了最后一根稻草。”白珩安慰应星,“最起码还有景元帮他走完了最后一步,没让他白跟咱们交朋友。一鲸落万物生,饮月龙尊自由了。”


过了不久,丹枫一语不发地飘了回来,跟应星白珩相对无言,变成一条大青龙盘在景元身上,假装自己是个装饰。


再然后镜流也来了,白珩很震惊,她知道镜流只是失踪并没有死。


镜流怀里抱着只小白猫淡淡的道:“身入魔阴,遗忘了初心,「镜流」自然也就死了。”


于是云上五骁四只幽灵聚在神策府里整整齐齐。



时间过了一百年又一百年。



从景元一力撑起因战乱而摇摇欲坠的罗浮,到仙舟治平四海安宁,再到丹枫转世终于离开囚笼走向宇宙,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发展,灰烬中诞生出新芽,生者生生不息。


二十五万多个日夜里,白珩原谅了她家两个可怜的友人,丹枫讲完了几千只龙尊的血泪史,气得几人大半夜飘去龙师家千里送噩梦,镜流抱着再也不能长大的小白猫开发出了能小幅度影响现实的新能力。


可还是太无聊了。景元每天全罗浮闪现,工作狂到让四骁叹为观止的程度,还要领命带兵出征巡猎,大晚上的又被丰饶余孽闹起来披着寝衣加班,秉烛长夜宵衣肝食。最后就连丹枫和应星都统一了意见: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四骁尝试着帮景元一起看文件。


然而不看还好,看完丹枫转头想要化鬼找龙师算帐。


“千百年吸我的血就算了,还想动白露,还拿请愿书威胁景元,持明族千万族人他们是一天都没放在眼里过!!”丹枫拿着击云要搞灵异事件,被应星白珩一个架住胳膊一个抱住腰,“还持明昌盛,就会惦记着往日辉煌陈规老矩,权力顷辄勾心斗角,昌盛个鬼!”


“枫哥,算了算了,这些人这副德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再骂下去人设就要崩了。都是幽灵了不能再给景元添堵啊!”


大青龙因此郁闷了好几天,龙形盘距在景元身边见着来找茬的就恶龙咆哮,硬是让那群各怀心思的家伙因为进门就背后发凉汗毛直竖而安生了好一段时间。


事实证明,坏人们也是害怕鬼来报复的,不做亏心事不怕丹枫来敲门。




在又一次景元把自己累昏在神策府里后。镜流提议:我想找一个上门徒婿。


“好主意!”白珩赞成但疑惑,“但为什么默认景元是下面那个?”


镜流抬抬下巴往窗户边让了让。将军府的卧房里,一缕晨光落在景元脸上,刚醒的睡美人神色倦懒,寝衣裹在身上露出大半个肩膀,一头白发松松散散钩着红绸发带,睁开的金眸莹着水光,瞳仁还有些涣散,还有一缕雪白的鬓角被无意识地叼在嘴里。


失去了所有攻击性,浑身都是刚被昏沉睡眠蹂躏完的柔软疲惫。已经褪去青涩出落成熟的云骑将军倦怠地伸着懒腰,回顾四下无人,于是又偷偷摸摸倒了回去,闭着眼拿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发出一声舒坦的“唔嗯~”


薄薄的寝衣被掀起了一角,软韧白晳的后腰上有两个明显的腰窝,只让人叹息此等美景无人共赏。


时光可真是最会雕琢人的。


“哦……”白珩欣赏完后改口,“确实,女婿挺好。”


“来份名单。”镜流做事雷厉风行,“我审核。”



——


闲了七百年快要长蘑菇的几人很快把名单搞了出来。


白珩原本还在纠结是选景元一手带大的小徒弟,还是那位上能存护保全家下能代班肝公文的将军继承人的时候,措不及防被两位男同志推举的人选给惊到了。


“你们两个,名单里夹带的私心都快溢出来了吧??”白珩感觉自己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我觉得挺好。”应星点了下照片上的男人,“虽然加入了星核猎手,但就这几百年来说,一没有给仙舟添过麻烦,二性格老实话不多,三我觉得我年轻时候的脸还是挺帅的。”


“但是魔阴身?”白珩表示怀疑。


“你觉得景元搞不定魔阴身?”应星也往边上让了一步,抬手指了下背后。


白珩越过人,就见一身戎装金甲的景元正缓步向这边走来。他们现在跟着景元到了十王司幽囚狱,背景是昏暗的牢房和铁锁,还有一只半疯癫状态的魔阴身内丹士。


白发将军来到那跪地的盔甲怪物面前,金眸睥睨,居高临下,威严如一座冰雪铸的神像。


哦,他师父还在后面放冷气烘托氛围,头顶上的白棉花团子亮出小爪子呲牙咧嘴。


那丹士还算有几分胆量,走火入魔地森森阴笑:“将军,这只是个预告……药王慈怀的恩赐很快会重临仙舟……就算你要抵抗又能坚持多久?别忘了,你已有九百岁了,半步魔阴的人了啊哈哈哈……”


“呵。”景元也轻笑,根本没在乎怪物的示威。反而走上前,逆光下的面容依旧称得上美人二字,眼尾下的泪痣缱绻温柔,却在怪物恍神间猛地出手,扼住了脆弱的咽喉。


“魔阴?又怎样?”高挑的将军直接把怪物从地上提了起来,歪过头,漂亮的脸庞与怪物的距离极近,低低的嗓音落在耳边,似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景元就算坠入魔阴也是我想坠,我若不想,再活九百年魔阴又能奈我何?”


“反倒是汝等痴儿,贪取不死,搞得自己大好年华时日无多。”


“你!你你你——”怪物被这比魔阴身还狂妄的话噎得一口气没上来,神似当年让丹枫气到心梗的龙师。


“省省力气,”修长的指节松开,早被符箓废了四肢的怪物跌坐到地上。将军缓缓弯下腰,白发垂落,斑驳的影子笼罩了怪物,毫无破绽的微笑仿佛被焊在脸上。


景元换手捏起怪物的下巴:“被当枪使还不自知的愚子,那人若是真心帮你们,就不会把诸位的情报透到我这里来。自己躲在幕后想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简单的道理,如今的药王秘传已经想不明白了吗?”


“……不!不会的!”怪物歇斯底里的咆哮,“星核!星神的力量会让建木复苏的!那位大人不会骗我们!大君不会骗我们的!!”


“大君?”金色的眸子轻轻敛了敛,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将军直起身,温温柔柔地用手掌拂过怪物干裂狰狞的脸,威严的气势一下子收敛,仿佛悲悯的神明落下云端为哭泣的灵魂拭泪,“很好。好孩子,算你坦白从宽了。”


“?”


下一秒,寒光一闪。


怪物的首级被石火梦身整齐地斩下。将军一手揽着头颅,另一只手合上那双既迷茫又死不瞑目的眼睛。


金色的银杏作尘土飞散。


“放心去,这个仇我帮你记到军团身上。”景元松开手,浑圆头颅也散为一捧金叶。


将军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通操作看得白珩目瞪口呆,就差摸上一把五香瓜子。那魔阴怪物连幽灵都没变,大概率是没遗憾了。


“你以为这家伙的照片为什么在长乐天卖的那么贵?”应星适时递了只貘貘卷过来。


“没人能拒绝位高权重杀罚果断可咸可甜的白毛美人,”丹枫总结,“至少仙舟人不能。”


“啊哈哈……”白珩咧了咧嘴角,“所以丹枫你那名单后面的一长串是?”


“历代龙尊的爪印。”丹枫道:“我们全员同意新的自己在脱离囚笼之后可以尝试谈个恋爱。罗浮云骑将军就很不错,讨论时全票通过。”


“自己同意自己是个什么作弊操作啦!”白珩对某龙以公谋私的行为表示抗议,并且狠狠的把自己那份名单上的名字改成了「白露」。




————



可惜还没等几人把名单交上去,外出的镜流就带回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有一个活着的灵魂体潜入了罗浮。”镜流擦拭着冰剑眉头紧锁,“那东西藏在躯壳里,我没砍到它。”


“是毁灭军团的大君,”丹枫微微眯眼,“景元料得很准。”


“啧。”应星握了握拳,回头看了一眼仍在院落中与自己对弈的景元。现在已是深夜,白发将军独自一人坐在银杏树下,闭目似冥想,棋子进退,已试了数十种入局破阵之法,却都不能让景元满意。


当初他们之中最小的孩子,如今已为罗浮殚精竭虑了七百年了。流水的外敌,铁打的将军。每每看到景元与自己对弈枯坐一宿的情形都仿佛是在提醒四骁,他们几个“撒手没”的年长者究竟是有多不负责任。



应星忍不下去了,转头往将军府外飘。


白珩:“你去哪儿?”


“去摇人,”工匠转头露出一个跟魔阴身似的惨烈笑容,并看了一眼丹枫,语气如同老父亲一般慈祥:“没什么,就是给某位在外的游子托几个梦。”


“啊?”白珩此时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丹枫若有所思,跟在后面也飘出去了。


狐女望着两个魂儿出门的方向:“他俩是不是飘反了?”


镜流擦完了剑,现在在给小猫擦毛,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没反。”




于是在这之后。


星穹列车上的丹恒连做了整整一周被女鬼追杀的噩梦。星核猎手刃的魔阴发作次数呈几何倍数增加了。




————



十多天后,幽囚狱。



景元站在特殊牢房里,看着脸色越发苍白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刃,没忍住问道:“你还好吗?”


黑发男人抬起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饱含复杂情绪,让景元恍惚间以为自己是什么欺骗了老实人感情的负心汉。


【景元……】刃原本不想多话,打算按剧本重复一遍你不是其中之一,但脑中控制不住地跳出这些天梦到的内容。


不再是前尘尽忘不肯承担代价的丹恒,而是某只成男bking龙尊,拿着一张盖满了龙爪印的名单在他面前晃悠。


“看到了吗?镜流要给景元找个夫婿,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先下手了。”


“哼,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会选择你?”刃被这人气到说话流畅。


“可是我有几千个人格可以供他选择,死的活的年上年下都有。”丹枫保持了他能用一句话噎死所有人的记录,并且充满暗示性的用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事后刃接艾利欧剧本的时候眼睛还在冒红光。



【景元,】刃动了动被镣铐锁住的双手,手腕在背后翻转了半圈,【你过来。】


“?”大白猫歪歪头,权衡了一下,认为合作伙伴的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于是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星核猎手突然挣脱了铁铐,大手伸向景元的后脖颈,猛地把人按了下来。


“嗯?!”猫猫懵圈,脸被埋进一如既往满足感max的胸肌里,还发出噗地一声。


黑发男人低下头,像头巡视领地的狼一样在景元发间脖颈四处嗅嗅,然后把猫猫瘦了不少的脸捏起来,盯着那张近在咫尺微微泛红的脸和看上去就很软很好咬的唇珠,缓缓张开了嘴……


景元还在状况外,刚才被刃饱满的胸肌闷的喘不过气来,还被怼痛了鼻尖,猫猫泪花都出来了。


“嘶…”将军刚想开口兴师问罪,脸颊上就狠狠一痛。某人看起来把他的脸当成了磨牙棒,又嚼又咬印了一圈牙印不说,品尝完大概想起来他会痛于是还拿舌尖舔了舔。


【盖戳、我的。】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憋出来一句:【景元,你不许死………更不许殉情嫁给那头龙。】


景元:“……”


景元:“……啊?”



原来魔阴身还会降智的啊。




那边跟着来看情况的白珩抓着应星的衣领子狂摇:“你行不行啊行不行啊!人都抓到怀里了哦!美色当前哦!结果就只敢在脸蛋上啃一口!700年了没进步就算了怎么还退步了呢??”


“我是慢热型的……”应星一个魂儿快被白珩摇散了。




“唉…”神策将军也叹气,收起差一点被召出来的石火梦身,伸手捧了捧刃虽然变得年轻了但看起来好委屈好委屈的脸。


“我听说你同伴的言灵可以有效抑制你的魔阴,但现在看起来治标不治本啊。”


【我…】刃的语言能力看起来比他做工匠的时候还要退步,以前说不过连忽悠带撒娇双管齐下的小景元,现在面对七百年人心看透Buff叠满的大将军只能说毫无还手之力。


“没事,别勉强,听我讲就好。”大白猫上来就不动声色的占了先机,并且丝毫没有欺负魔阴病号的愧疚感,“多少年没见你,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你现在还怨我吗?”景元就着那个姿势坐在刃大腿上,手里捧着男人的脸,额头轻轻抵住刃冰凉的眉心,“怨我没有作为,怨我不向你们讨要代价。”


【景元……闭嘴……】刃的嗓音嘶哑起来,像是被爪子抓挠过声带,血红的眼睛看起来立马要魔阴复发。


“应星,不,现在该叫你刃。”将军金色的眸子盈着光,深情得能把所有人融化在里面,他完全没管刃的精神状态已经在危险边缘蹦哒,手一抬头一低,直接堵住那张除了名字以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来的嘴。


哦,还不只是纯情唇瓣碰碰。猫猫小嘴一张,舌尖一舔,以压倒性的体位优势让刃体会了一把温热柔软湿润加大脑放空的感觉。


强舔完人,猫猫发现刃姿势不对,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摆,于是亲切的把曾经属于工匠的右手腕抓在掌心,另一只摆放到自己腰后,可怜兮兮的用脑袋磨蹭男人的的颈窝,像只守在家门前多年终于又见到主人的流浪猫。


“刃,我不仅是景元,更是罗浮的将军。我不能肆意妄为,不能放下罗浮,不能陪着你们在黄泉路上引吭高歌,大笑世间无道然后坠入地狱,更没有资格代替逝者向你们索要代价。我是胆怯的人,满身放不下的责任包袱,终归追不上潇洒的你们,是我食言了,对不起。”



饮月之乱,他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看着世界沉进黑色的海底。那一刻,现实主义者突然明白,人生中一定有某一个瞬间是接近绝望地希望着一切可以重来。


将军转身离开了,他要去做那最后一根擎天的柱子。将军走后,一只小小的白色的猫儿,头也不回的扑进了汪洋。


「喵呜~」


请带上我,一起走。


请不要,丢下我……


…………


“可是我还是要继续让你们失望,你们不许伤害罗浮,不许自顾自往地狱里跳,更不许动这片被曾经的你们用生命爱过的故乡,该要挟该算计的,我不会手下留情。”猫儿一边亲吻着刃的脸颊、脖颈、肩头、锁骨,一边道:“你打的石火梦身归我了,你们憎恨的过去与故土也归我了,我便是你们复仇路上打不烂杀不死倒不下的绊脚石,只要你们回头就能看见我的神君护在玉界门上。”



“要怪就怪曾经的你们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吧!”



大白猫说完,像反派boss一样用早就伸进刃衣服里的爪子把那身繁复的上衣一扯,直接将人推倒在地。


星核猎手迟钝的眨了下眼,身体才本能地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晚了。大猫按住他,舔了舔唇角,像面对一盘天上掉下来的红烧鱼一样准备开餐。


刃正欲发作的魔阴身都被他给吓回去了。


“想一想复仇故事的主角落到坏蛋手里会有什么下场?”景元居高临下,打定了主意要演那阻碍英雄复仇的蛇蝎美人,苍白的指尖绕着刃束衣服的红绸,双腿夹住猎手精健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刃缠着绷带的赤果胸膛上。美人伏下身来,在耳畔吐息如兰:“我接受艾利欧递的这个人情,但你得保证你和你家猎手伙伴的行动不会威胁到仙舟和云骑,不然……”



猫猫咬着人的耳朵笑道:“不然你的清白今天就没有啦~”







镜流穿墙过来找人的时候就看见两个捂着脸满地打滚的魂儿。


剑首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特殊牢房内部,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只有一个一脸不情愿的星核猎手,别扭地抱着只裹在被子里的大白猫躺在床上休息。猫儿一脸餍足,脑袋枕着猎手的胸呼呼大睡,时不时拿脸颊蹭蹭,唔呣唔呣地翻个身,两手圈地盘一样抱住刃往人胸前的缝里一埋,眼睛都不带睁的,像几百年没休息的这么好过。


镜流问地上的两个人:“他很喜欢?看中了?”


“不,”应星滚完了,煞有其事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严肃的说:“他只喜欢我的胸。”


“啊?”


白珩也起来了,帮忙补了一句:“景元一边亲他,一边念着所有的白月光,话里话外跟罗浮深情告白,然后白嫖了他的胸。”


“……??”


镜流一介武人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虐文关系,干脆问道:“所以你们两个在地上干什么?”


白珩西子捧心:“我的心好痛。”


应星捂住胸口:“我的良心好痛。”



“这种死而无憾的感觉真的好讨厌啊。”×2




镜流:……눈_눈





————




星穹列车受到猎手邀请远渡星海而来。



天泊司驭空严谨的扮黑脸拒绝了帮忙请求,景元则恰到好处的出现,三言两语将人作为奇兵安排进自己的棋局。


再然后,如同沸水遇冰,药王秘传,建木,星核,灭绝大君一个接一个粉墨登场,好不热闹。


“这群人有完没完?”符玄额头上顶着十字路口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当我罗浮是什么供他们唱大戏的台子?你方唱罢我登场?”


“向来如此,见怪不怪。”景元面前开着光屏,同时把命令下达给六御及云骑各处,“药王秘传蓄谋已久,灭绝大君自视甚高。且先让他们闹去吧。符卿也无需烦心,既想继任这将军之位,就要习惯当个香饽饽。”


“我能不能当个香饽饽我不知道,但是景元,”符玄将一沓照片和一份报告拍到景元面前。照片是幻胧假扮的狐人少女在长乐天贩卖的神策将军的生活照,打盹儿的练武的摸鱼喂鸟的各种类型都有,且生意火爆,引起民众哄抢。


还有一群药王秘传,跟列车组对阵时,景元长景元短地念叨,活像被皇上抛弃冷宫后黑化的怨妇。



“我确定,你确实是让敌我双方又爱又恨的中央空调。”符太卜抱着手总结。



“哎呀呀~”大白猫歪着脑袋装无辜,“那真是可惜,景元已心有所属,若因此误会了什么一定是他们的不对。”




“呵呵,”应星啃着手里的鸣藕糕,咬一口一声尖叫,“心有所属,是指在怀念四个白月光的同时平等的爱着所有人吗。”


“嘛,想开点儿,好歹我们作为死去的白月光地位是不可撼动的。”白珩捧着仙人快乐茶劝架。


“不,问题在于他一边嘴上对去世的我们所有人念念不忘的同时,一边毫不心虚的白嫖了魔阴身的我的胸!”应星狠狠地咬死了那块惨叫的藕糕,“而那个傻不愣登的我现在还在老老实实帮他干活。”


“啊哈哈……”白珩感觉这个话题不能再纠结下去了,打着哈哈问:“对了,丹枫去哪了?”


“哦,他说他这个转世的性子太别扭不知进取,要去鳞渊境夺个舍。”


白珩:“……”


白珩:“来个人阻止一下啊!诈尸是不被允许的,会被景元一石火梦身拍回棺材里去的!”





——————





丹恒现在很纠结。




不是因为被女鬼追到古海不得已暴露了龙相,也不是因为旁观已久的罗浮将军张口就唤他老友,而是——景元身后那四个无比眼熟而且一看就是半透明飘在空中的人。


“长得好像啊。”白珩吸溜了一口快乐茶。


“猫在飘小花了。”应星嚼着珍珠。


“看来代餐吃得很开心。”镜流搅了搅奶盖。


“倒底是谁教他这么穿衣服的??”丹枫在景元来之前跟丹恒在意识海里干了一架,现在捧着快乐茶的塑料杯学会了咬吸管。


大战在即你们四个捧着快乐茶搁这儿喝茶看戏这又是谁教的?


丹恒觉得这就离谱,尤其是景元还不知道自己带了四个背后灵,依旧看着他笑得无懈可击。


小青龙原本也想无视这些过去的幽灵。他是活着的人,要走向自己的未来,他要作为丹恒,一个不算太熟悉的无名客平等地与仙舟将军交流,而不是某个旧友的影子。


“可以,以丹枫的身份帮我最后一个忙,此间事毕,我便由他死去。”面对丹恒的要求,景元倒是干脆的给出了承诺。


可惜身后还有四个捧哏的。


“出现了,神策的忽悠。”白珩锐评。


“这小子明明从来就没弄混过。丹枫你也有今天,看看你这傻得可爱的小表情。”应星鼓掌。


“空手套白狼。”镜流总结。


“他都说了他跟我是不同的人。”丹枫闭眼喝茶,“所以被猫玩弄鼓掌之中很正常。”



丹恒觉得自己手里的重渊珠蠢蠢欲动。




景元在与他谈妥后就直径转过身去安慰自家小燕子了,完全没注意到这边。金发的小剑首向来是将军指哪儿打哪儿的,偏偏这唯一一次叛逆立马就撞了南墙,现在委屈得不行,被景元抱在怀里好一阵哄。


两位跟来的云骑护士也围上去帮忙,又是浮羊奶打折券又是工造司一日游的,好不容易才把少年的脾气给哄下去,乖乖回神策府待命。


镜流:“娇气,真是让景元给教坏了。”


“喵!”趴在镜流头顶的小白猫跟他师父意见不同。


白珩:“还是个小孩子呢。”


应星:“有一说一,罗浮现在的战斗力真的是青黄不接。”


丹枫:吸溜吸溜~(咬珍珠)



“……”丹恒有一瞬间感觉跟他们隔了一个世界。好脾气的罗浮将军和他四个恃才傲物的天才队友,敌军阵前谈笑风生,游刃有余取敌首级。只要有他们在,谁能动得了罗浮?


若无那场灾难,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列车组来到仙舟,将军高坐府中运筹帷幄,悠闲自在的打出四张王牌,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人中豪杰,将药王秘传和毁灭令使围追堵截,最后众人一起齐聚古海鳞渊,一边笑着好久不见多有忙碌,一边约好打完这架一起聚会痛饮,斩敌如同砍瓜切菜,掐灭了毁灭的阴谋,也让列车组的少年们见识了一把仙舟英杰的风姿。


而不是像现在,列车组紧赶慢赶跑来救火,将军手中战力不足,云骑军拿命拖延时间,毁灭令使大摇大摆进入建木封印如入无人之境。景元一计下去,干脆拿自己诱敌,单枪匹马带着列车组闯鳞渊境,用命保罗浮,连遗令都留好了。看得丹恒心情复杂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希望确实有,但希望却还没来得及长大,更多的是满目疮痍再遭一劫。


命途何忍?英杰何辜?


若是真有命运的星神,丹恒估计想摇着那家伙的领子问问祂,分崩离析的戏码好玩吗?看圣贤绝迹皆疯魔,把往日的责任情谊一脚踩扁,对着爱过的故乡友人不死不休开心吗?


这世界何以残忍至此?




“丹恒?”景元的手在小青龙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没什么。”丹恒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看不见景元背后的人影,方才唠唠叨叨的四骁幽灵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那便随我来吧。”将军笑道:“你的朋友们应该等急了。”



“景元。”



丹恒欲言又止,终于开口当面叫出了那个名字。


将军回过头,就见不善言词的小青龙脸颊通红,最后深吸一口气,咬着唇角道:“……不是不值钱的。”


“?”


“那些情谊不是一文不值没人在乎的!”性子冷淡的青年连泪花都逼出来了,可见违背习惯说这话用了他多大力气。


但是必须要说,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尽在不言中的,爱不说出来,与不爱又有何异?


“我在乎!”


“丹恒在乎!”龙角莲衣的青年碧瞳闪烁,对那数百年如一日饱经风霜催折却始终伫立的守望者说道:“这么多年,谢谢你。”


没有人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也没有谁天生就应该被留下来收拾烂摊子,如今连自己的命都在所不惜了,最后却连一句谢谢都得不到,阿哈都写不出来这么没礼貌的剧本。


丹恒当然知道按自己的人设,他应该气将军把列车组的伙伴置于险境,应该冷淡地说此行受人摆布不得自由,不算无明客的深明大义。


对面真要是个陌生人他就这么干了,他还要拿击云敲到那个敢算计他的人的脑袋上。


可景元不是别人,那是四百年前一力扛下持明族的压力还他自由还他日月的人啊。丹恒是冷面小青龙,但那不代表他的心也是冷的。


偿还赎罪是事后的一厢情愿,所以活着的人就不值得再怜惜一眼了?景元已九百岁高龄,他还有多少个百年可以再等?


生命都会消逝,所以眼一闭一睁就可以旧情尽忘,就可以旁观故乡血流成河,就可以一脚踢翻曾经信念,人性如此易改,又会寒了多少英雄的心。


丹恒因为前世扣的大锅,两百多年不得自由,说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而景元为了给一群疯疯癫癫的队友收摊子,已经不可自由七百多年了。


丹恒只觉得不公平,景元开口叫他老友丹枫,他龙毛都炸了。


“我不是他。”这句话丹恒说的真心实意。




“………”景元面对着向自己道谢的青年,沉默了很久。


七百年无坚不摧的将军心脏上仿佛被开了一道缝,阳光照了进来,有人向他伸出手,告诉他一切值得。


解铃还需系铃人。


“嗯。”猫儿笑了,不是焊在面具上公式化的微笑,是丹恒只在丹枫的记忆里见过的,灿如耀阳般真心的笑容。


景元笑起来是很漂亮的,更别说这是时光花了七百年雕琢出来的,绝无仅有的美人。


这个笑不是送给他的老友的,是给丹恒一个人的。


小青龙先是被震得感觉自己像烽火戏诸侯的昏君,然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情绪一激动都说了想了点啥,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根,恨不得拿尾巴把自己团成个球球。


出现了,比四骁端着奶茶去打仗更离谱的场景——饮月小青龙原地变成球,任凭景元外面怎么哄,就差直接打个洞回持明卵里。


穹和三月七在鳞渊境门口见到景元抱着一大团龙球来汇合,差点以为将军是怎么欺负了丹恒。景元哭笑不得好声好气解释了半天又道了半天歉,这才被少年少女放过。


符太卜在一旁心累地扶着额头并给瓦尔特先生倒了杯热茶。



哦,还有四个幽灵在围着龙球戳来戳去。


应星:“可以呀小子,直接a上去了。丹枫都没你会说话。”


丹枫:“哼。”


白珩:“我宣布,作为上门女婿小青龙先拿一分!”


镜流没说话,拿着剑似乎想通了准备揍什么人,小白猫从师父头顶跳到龙球上表演了一个爪爪开花,愉悦地“喵”了一声。




丹恒更不想出来了。








————




幻胧一战,有列车侠客助力,命运眷顾,终归获得险胜。



丹恒一枪断掉了幻胧和建木的连接,上前接住了从天上掉下来的景元。


那个时候,他看见了。在幻胧气急败坏想把毁灭之力注入景元体内时,直冲过去的四个透明的人影。


幽灵能飞,而且能飞得很高。



“你想得美!”狐人飞行士和应星最先扑上去。幽灵某种意义上也是思念的能量体,他们碰不到其他人,但至少能在毁灭之力袭来时护在景元前面。


镜流挡在两个防御力不高的肉盾前,毁灭的光穿过大剑,穿过剑首的身体,几乎打散了形骸。


他们只是亡魂,此举如同蜉蝣撼树,却仍固执的想搏出一条生路。



“我们早死在七百年前,性格感情都不会再变化,”三叩龙爪封印时,应星的幽灵单独对丹恒说:“只是看到如今面目全非的自己,有的时候也很想骂这个活该被毁灭的世界。”


凭何良善无路,正义命短?


“可是仔细想想,我们又不是为了那英雄落败的可笑悲剧才褪鳞拨骨地走完这一生的。”工匠清明的眼中闪着久违的狂傲,“世界从我们那里夺走了什么,迟早还会让它再还回来。”


“我的双手,丹枫的公道,”


“还有那轮总是温柔过头的太阳。”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入侵者。”丹枫的速度比丹恒掷出的击云还快,莹莹青光硬是保住小青龙这一枪没多伤着景元丝毫。



“把罗浮的将军,把我们的景元还来!”



就像丹恒说的,往日的友情不会不值一钱,那也是他们人生中最珍贵快乐的一百年。


他们在乎!


白珩、丹枫、应星、镜流,他们都在乎!



七百年前他们丢下了一个少年,当了一回不负责任的大人。这一次,哪怕景元看不见他们,他们也想告诉景元,我们一直都在。


或许新生遗忘了过去,错误击毁了誓言,残躯于苦海沉浮自顾不暇,魔阴夺去了信念,肉身被命途裹挟寻死寻疯无可奈何。


但那又如何,英魂之闪耀从来不是因为给命运的恶趣味炸了一场盛大的烟火,而是终有人愿意捧起血泊里的希望,愿意证明世上真有不会被伤痛磨灭的本心,踏遍荆棘续写了传说。



这个世界不温柔。



人生一途崎岖坎坷,走过一趟尽是遗憾失望,正因如此,面对这样伤痕累累罪迹斑斑的你,还愿意温柔以待的人,就显得弥足珍贵。



所以就算作用微乎其微他们也要去挡,就像受到威胁的母亲本能地想将孩子放回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微弱的光一层叠层紧紧抱住悬在空中的景元,透明的幽灵们用最着原始的方法在凶狠的毁灭能量里保护那个无条件爱过他们的人。



你是值得的,七百年风风雨雨我们都看在眼里,辛苦啦,我们的小白猫。





曾遇暖阳,又何惧长夜漫漫。















——————





大劫终去,罗浮的生灵仍然顽强的坚持过好每一天。



在列车开拔之前,丹恒还是跑了一趟将军府,后面跟着两小只,都来关心将军的伤势。


刚推开卧房的大门,丹恒就差点被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给掀出去。


“呜啊啊啊!将军你终于醒了!彦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收敛气性,我会变强的,将军不许再丢下我了!”这是连反省带激动的罗浮小剑首。


“本座早就说了,既然要我帮忙分忧你就少操点心,最起码养病期间安安生生待在床上!”这是从神策府打视频电话过来监督病人有没有偷跑的符太卜。


“良药苦口利于病,今天你必须把这碗芝麻糊,不对,中药给我喝下去!求谁都没用!”这是猛龙发威的白露。


半透明的丹枫还在龙女身后充当背后灵,场面活像话本里三年之期已至恭迎龙王归位。


应星揉着景元的白毛,虽然碰不乱发型但造成了静电,显得猫毛又蓬了一层:“臭小子真敢玩命!你要是敢这么早来见我们,我高低一脚给你踢回去诈尸。”


白珩难得没一起撸猫而是在窗户边架着镜流:“镜流!镜姐!你冷静,知道你那魔阴身疯的不轻,但你不能跟着疯啊!你徒弟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去把人砍了立刻就啥事儿都没有了!”镜流一只脚已经踩在窗框上,“我不是她!我镜流丢不起那个人!”


“啊是是是对对对,但是老年痴呆流浪在外被人忽悠很正常啊!淡定淡定,你看这世道人心不古的!放心,景元能解决,我们要相信猫猫。”



“喵~”一屋子人和幽灵闹哄哄的,只有一只小白猫来门口迎接丹恒。


丹恒试着曲起手臂,小猫轻轻一跃,落在他臂弯里团成一团。


“将军我们要走啦!能不能给我个抱抱!”穹已经从丹恒旁边飞出去了。


“穹!注意列车形象!”三月七拉人失败,“好吧你没有形象……”



景元倚在床上,左手一只小燕子右手一只小浣熊,床前板凳上还趴了一只小龙女,倒是齐人之福笑得开心。


“哎呀,丹恒,”大白猫左拥右抱还有空转头冲丹恒笑笑,“你也来看我呀?”


“嗯。”小青龙端着人设点了个头,“列车要出发了,我来告别。”


然后又没忍住补充了一句:“还有些话想与将军私下说。”


“哦?”景元笑眯眯的答应,“自然可以。正好彦卿,回府里帮一下青镞,只有符卿跟青镞两个人应该要忙不过来了。”


“好的将军。”小燕子经过景元受伤的事被吓了一跳之后乖的很,雷厉风行去干活了,“将军要好好休息!我过去啦!”


龙女大人挂着大大的药箱子出门,走之前不忘嘱咐:“不可以聊太久哟,病人不能太劳神的。”


“知道了知道了嘿嘿。”穹笑嘻嘻的替丹恒答应下来,拉着三月七出去了,并意味不明的给丹恒老师比了个加油。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丹恒与景元……还有四个装作不存在实则打算光明正大听墙角的幽灵。



丹恒:“……”



丹恒不管了,面子啥的早在古海边被他扔海里了!他现在是来抢猫,不是,是来提出合理要求的。


“将军,”小青龙是行动派,确定要干什么绝不拖泥带水,冷着一张帅气的小脸正经且严肃地道:“虽然我不是丹枫,但作为证明了实力的无名客,作为对将军有好感的友人,我认为——将军如果要择一名夫婿的话可以考虑我。”


“………”景元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嘴角弯出一个宇宙猫猫头的笑容:“…………啊?”


“列车可以走正式程序向神策府提亲。”丹恒严谨的补充道:“某人做不到这一点。”



(⊙ω⊙)……景元乖巧且认真的听着,已经觉得自己做梦还没醒了。



〖等一下!我反对!〗宇宙级黑客的屏幕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插播了进来。


〖谁说星核猎手不能提亲啦!我们家刃叔家底厚着呢!〗银狼在屏幕里举手抗议,〖卡芙卡快上!帮大叔把罗浮将军拐回家,以后我买仙舟的游戏机就不用走私了!〗


“呯!”将军府卧室的雕花木窗应声而开,西装丽人闪亮登场。玫红色长发的女士优雅的从外面坐到了窗框上,打了个响指,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张稿子,语调不紧不慢地念了起来:“咳。星核猎手,属宇宙正经不择手段黑恶势力。猎手成员的中流砥柱,刃,公司身价81亿,联盟身价80亿,愿意向罗浮将军府提亲。另外,艾利欧老板留言,如果联姻成功他很高兴当证婚人~”



“再等一下!我们也有话说!”这回换成卧室的大门被哐地推开,列车代表穹和三月七冲进来加入战斗。


“列车也是有家底儿的!不要小看本浣熊在贝洛伯格翻的垃圾桶啊!”穹掏出一沓金色的票票,“丹恒老师不能输!我们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没错!”三月七强烈推荐,“不要小看20万字仙舟官配巨著《凤求凤》的含金量啊!”



<(`^´)>(`へ´)✧(≖ ◡ ≖  )(盯——)x3




很好,小小一间将军府卧房,直接成了宇宙两大势力的修罗场。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景元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感觉再闹下去自己的魔阴身应该能提前发作。



“咚咚。”这个时候,榻边不怎么打开的小窗忽然传来两下轻轻的敲击声。


景元拨掉锁推开窗子,却见窗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藏蓝色的身影。


刃还是那副不善言语的模样,猩红的眼睛看着面色略有些憔悴的猫儿,缓缓张开双臂。


【下来,】男人隔着半人落差的矮墙伸出手,【我接着你。】


“……꒰^ↀωↀ^꒱♡!”猫猫探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眼睛都亮了。


眼睛亮晶晶的大白猫看了一眼卧室里的修罗场,随后愉悦且开心地往窗子外面一翻。


能抡起三千磅重剑的猎手脚下晃都没晃,轻易将人接了个满怀。


“喵~”坐在刃怀里的大猫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刃的颈窝,讨好的跟人撒娇。


【哼。】刃抱着人颠了颠,一手揽住景元精瘦的腰另一只手托着手感不错的猫屁股,唇角大概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景元没穿鞋,赤裸的双脚露在衣摆外面,于是干脆就赖在刃怀里不下来。


拐出墙角的时候,两人撞见了不知何时脱离战场的小青龙。


“只此一次。”丹恒收起了发定位的玉兆。


【哼,】刃挑衅的扬了扬下巴,接道:【之后公平竞争。】



“?”即将被偷走的猫猫将军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可惜已经由不得他了,无名客和猎手拐带着罗浮将军一起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星槎……



——



另一边,将军府的院墙上。


“哦豁,私奔了呢。”白珩双手在眼睛上搭了个小棚子。


“应星和丹枫跟着过去了,”镜流抱着小白猫面无表情地撸毛,“说要看到最终结果。”


(๑°⌓°๑)!白珩震惊:“四○!不不不怎么说都对景元太不友好了吧??”


“?”镜剑首没懂她的意思,跟怀里的小猫同款歪头。


“咳咳,我是说关于上门徒婿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本着无能为力就躺平的狐狸转移了话题,默默在心里给景元点了个蜡。


“简单,”镜流大手一挥决定下来:“两个都要。”













*所以,全篇只有可怜的将军莫名其妙被包办了婚姻∠( ᐛ 」∠)_


景元:啊啾!!……等等!你们不要过来啊!




*写到一半听《如愿》给我听崩了,属于是将军不委屈,但我写着委屈了(ó﹏ò。) 不知道1.4打算搞什么,师父1.3的目感觉是复仇属性大爆发要打神战,1.4又变成是回来要把自己和刃一起送下地狱,还叫上将军和丹恒观战,好给人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感觉已经不是悲剧是闹剧了。


飞光动画演绎的是信念相传希望不熄,结果你现在告诉我教授信念的人转回头要把信念拆了说一切该结束了希望已死⊙_⊙是阿哈教你这么写悲剧的吗?


 ooc情绪氛围比较重各位读者老爷见谅_(:з」∠)_还有可以求个评论吗(可怜巴巴求摸.jpg)_( '-' _)⌒)_

九章

【all隼】醉骨(05)

最近在看沙海,所以耽误了更新【挠头

突然好多留言有点被吓到,公主这么美这么蛊果然想搞的不止我一个人【x

公主值得


Chapter 05 


穆金的戏份写起来居然意外的顺手,本来以为自己最顺手的会是后面跟涉尔的部分……

话说我只是想搞公主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剧情做铺垫啊orz

最近在看沙海,所以耽误了更新【挠头

突然好多留言有点被吓到,公主这么美这么蛊果然想搞的不止我一个人【x

公主值得



Chapter 05 



穆金的戏份写起来居然意外的顺手,本来以为自己最顺手的会是后面跟涉尔的部分……

话说我只是想搞公主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剧情做铺垫啊orz

九章

【all隼】醉骨(04)

看了大结局来激情更新,公主好野好美好带感T^T

我真的配搞这么带劲儿的公主么orz


Chapter 04


大可汗要是知道公主已经被捷足先登过了,估计得暴跳如雷,虽然对方是个中庸,严格意义上讲中庸搞坤泽基本等同于什么都没做(。)

以及,涉尔就是个憨憨,傻孩子过于纯洁了

看了大结局来激情更新,公主好野好美好带感T^T

我真的配搞这么带劲儿的公主么orz



Chapter 04



大可汗要是知道公主已经被捷足先登过了,估计得暴跳如雷,虽然对方是个中庸,严格意义上讲中庸搞坤泽基本等同于什么都没做(。)

以及,涉尔就是个憨憨,傻孩子过于纯洁了

九章

【all隼】醉骨(01)

搞草原明珠大美人阿隼

公主又美又蛊,不搞对不起自己orz


Chpater 01 

搞草原明珠大美人阿隼

公主又美又蛊,不搞对不起自己orz



Chpater 01 

是海赫呀

【海赫】不要像雨一样走(九)

九.


平安夜那晚,李东海喝了点酒。


他犹豫再三,终究没能向李赫宰发出一起吃平安夜晚餐的邀请。


从七巡首尔场之后,和他李赫宰之间的关系便僵在了原地。想要谈一谈的计划被搁置了许久,李赫宰并没有主动提及的意思,李东海也没什么心情去酝酿。


那阵子成员聚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往都要多。李赫宰的脸色一直憔悴着,李东海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开口关怀劝慰。每个人都忙于情绪的自我调整,聚在一块儿抱团取暖时,都想尽量说些高兴的事,实在没必要刻意提起让大家都不好过。


他想起自己上个月时曾对他说,想带他一起逃走,趁着全世界都没有发现,逃到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而他反问他,那成员们怎么办?那时他...

九.


平安夜那晚,李东海喝了点酒。


他犹豫再三,终究没能向李赫宰发出一起吃平安夜晚餐的邀请。


从七巡首尔场之后,和他李赫宰之间的关系便僵在了原地。想要谈一谈的计划被搁置了许久,李赫宰并没有主动提及的意思,李东海也没什么心情去酝酿。


那阵子成员聚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往都要多。李赫宰的脸色一直憔悴着,李东海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开口关怀劝慰。每个人都忙于情绪的自我调整,聚在一块儿抱团取暖时,都想尽量说些高兴的事,实在没必要刻意提起让大家都不好过。


他想起自己上个月时曾对他说,想带他一起逃走,趁着全世界都没有发现,逃到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而他反问他,那成员们怎么办?那时他沉醉于美食美酒,被一杯红酒和眼前人的笑容撩拨的头脑发热,竟不觉得有哪里不妥。时至今日他才觉得,赫宰是对的,他们是逃不走,也无论如何不能逃走的。


还有什么是比成员们更值得珍视,更无法舍弃的呢?


没有了他们,就算逃到世外桃源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东海在结束平安夜的饭局后回家,临要上楼前又改了主意。如今的平安夜和圣诞节早已被全世界约定好了似的当成情人节来过,一路上甜蜜得直冒泡的小情侣数不胜数,玫瑰花的价格都翻了几倍。在这样的日子,不去见一见自己心尖上的人,李东海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李赫宰究竟在不在家,有没有趁着难得的节日出去好好地喝一顿酒,散一散心。电话迟疑着没有打出去,他乘着酒精构筑的勇气,敲开他的家门。


“嗨。”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一身家居服的李赫宰,暗暗期待他会稍稍侧身,为他让出一条放行的路。


“你怎么来啦?”李赫宰像是有点儿意外此时此刻会在家门口见到他。


“我……平安夜嘛,想来看看你。”


“进来吧,”他终于露出了些微笑意,侧开身让东海进屋,“吃过了?”


“嗯。吃过了。你呢?”


“外面吃完回来的。”李赫宰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窝回沙发上懒得动弹,毫无招待客人的意思,反正彼此也从不把自己当外人,便连客气一句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的心思都免了。


李东海自行走进厨房拿了瓶矿泉水,折回来在他身边坐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在外面多玩会儿么?”


“你不也一样。”


“我就只想来看看你。”


电视上播放着英国电影《真爱至上》。这几乎是每年到了圣诞节便会被拿出来强行安利一波的电影了。电影已经播完了四分之三,屏幕里的男人正伴着圣诞颂歌用自己手写的纸板向他爱而不得、已嫁与他人的女孩告白。他说,明年或许我会约会一位辣妹,可现在我只想向你告白,因为圣诞节一定要说实话。他说,我会一直爱你,直到你变老。


At Christmas, you tell the truth.


或许今天我也该说实话,什么也别顾虑,什么也别逃避,李东海想,或许他们也该结束这个漫长的拉锯战了。在平安夜告白,会是个多美好的结束,也是个多美好的开始。


电影里的凯拉·奈特莉从屋里冲出来,给了向她告白的男人一个吻,又匆匆离开。


“足够了。”男人自言自语道,“这就足够了。”


李赫宰就在此刻用遥控器关了电视。


“还有一周就是新年了,”他低声说,“东海啊,就到这里结束吧。”


李东海没听明白,便没来得及搭腔。


于是李赫宰自顾自叹了口气,说下去,“之前你说要谈,我没有忘,只是这阵子实在没什么精力去想。你知道的,我也不是故意吊着你什么的……总而言之,也拖得足够久了,就……到这里为止吧。”


到这里结束?什么结束?到这里为止?怎么为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东海说的诚心诚意,李赫宰却笑了,带了点苦涩的无奈,像是觉得李东海在无理取闹似的:“你懂的。你还想要我说些什么呢?”


“……先等一下,”李东海有些费力地强迫自己被酒精变得迟缓的大脑开始运作,“先前我说我们谈一谈,可我们甚至还没有开始谈,你却突然告诉我,到此为止?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李赫宰迟疑了片刻,又点点头,妥协了一般,“好吧,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个,那由你来说也一样。”


“什么由我来说?什么一样?什么叫结束?”东海终于急了,语速也变得很快,“我根本就没想过结束,怎么由我来说?”


赫宰像是被刺痛了,脸上露出些许受伤的神色,半晌才又轻声开口,“……何必呢?”


“这话该我问你啊,虽然这半年,我们……可你……为什么突然说要结束的话?”


李赫宰别开视线,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手缩在家居服的衣袖里,手指捻着袖口,无意识地用着力。他这副看似逆来顺受却暗暗和自己较劲的样子看得李东海心烦意乱,音量也不由跟着提升了几个度:“你说句话啊,就算是判刑,也总该有个罪名吧。”


“你明明没有爱我,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李东海觉得自己的大脑可能经历了一次核爆,随即便当了机。窗外不知哪里放起了焰火,噼噼啪啪地炸作一团,把半个夜空燎的忽明忽暗。


“我没有爱你?我揪着不放?”李东海讷讷地重复道,渐渐明白了李赫宰话中的含义,“你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你觉得,我就只是想和你上床而已?”


“或许不完全是吧,”李赫宰沉吟了片刻,像是真的不愿接着个话茬,又自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才勉为其难地说下去,瞥见李东海已然无法管理的表情,便斟酌了一下言词,“但其实,你自己也拿不准,我们之间对你来说到底算怎么回事,是吧?当初你说要给我买房子,说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我确实会错了意,我以为那或许是……好吧,那不重要。我只是有点不明白……既然你没有想过交往,上次我喝醉借宿,你好像也拒绝了继续做炮友的可能,现在又为什么不肯到此为止呢?”


故事发展到这里,李东海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跟上剧情了。他读莎士比亚,明白每个人眼中的哈姆雷特各不相同,却不知携手并肩一路的两个人,彼此眼中的世界竟然会南辕北辙。


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呢?


李东海后知后觉地捕捉到李赫宰那段话中的关键词,模模糊糊地忆起两年前的那个夏天。他问他,李东海,我的生日礼物呢,你不是说要给我买房子的么?那时他被希澈哥油腻到极点的告白攻势轰翻了醋坛子,又是精虫上脑无心思考的特殊时刻,便随口用“你不是已经自己买了么”堵了回去。两年过去,他从未回想过那日一闪而过的对话,如今想来却恍然觉得自己像个只顾自己爽还不肯负责的渣男。


只是他未曾想过,这两年多的时间,李赫宰的释然和不在意全都演给他看,他只字未提,捂着被他捅在心间的伤口,还能给他“你不会失去我”的承诺。他顾影自怜,觉得自己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兀自折腾,却不知对面的李赫宰又是如何看着自己独角戏一般的表演,撑过这些时间。


熟识多年,他们一不小心沉淀出了一副天生一对的样子,以至于李东海偶尔忘记了他们曾经是多么的不同。


依照两人的性子,李东海受了委屈大可以吵上一吵,闹上一闹,大不了日后被成员们翻出来嘲笑,却总能换来他们的宽慰开解。可李赫宰呢?他眼泪很多,可他从来不会为了一己私心去哭去闹。他有自己的理智和克制,然而感情这回事,既不会为理智左右,也无法被自制力动摇。他向他递出暗示,用这种和他引以为傲的高情商所不相称的、笨拙又幼稚的方式,企图为自己付出的真心获取一点点回报。


他从来就不是个愿意把压在心底的事掏出来与人分享的人,李东海还为此和他吵过、闹过、哭过,走着走着,怎么又忘记了呢。


 “你错了,”李东海艰难地开口道,“圣诞节是一定要说实话的。”


他晕乎乎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要是早一点意识到问题就出在那句该死的买房子上,他自嘲地想,大不了就去抢个银行啊。


“我爱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