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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作小罐猹
其实有两个人不好意思 睁开眼睛...

其实有两个人不好意思

睁开眼睛看着对方脑子就空了,闭上眼睛脑子又乱了🧎‍♀️

其实有两个人不好意思

睁开眼睛看着对方脑子就空了,闭上眼睛脑子又乱了🧎‍♀️

我没惹你们吧

[になすば/すばにな]所以先拥抱吧!


小短打,ooc有

想看这俩吵架然后闹别扭(?)

————————————————



“谁要管你啊!!!”

大喊着甩下这句话,井芹仁菜径直跑出了练习室。

“喂,仁菜!”河原木桃香想追,但被冲突的另一方拦下。

“桃香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又吵架了啊…”rupa眯着眼睛,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

练习看来是不可能了,智和rupa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喂,不去看看她怎么…”

“那我们先走啦,明天见——”

海老冢智有些着急,但话才说了一半就被rupa打断,拽出了练习室,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那我也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嗯……抱歉......


小短打,ooc有

想看这俩吵架然后闹别扭(?)

————————————————



“谁要管你啊!!!”

大喊着甩下这句话,井芹仁菜径直跑出了练习室。

“喂,仁菜!”河原木桃香想追,但被冲突的另一方拦下。

“桃香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又吵架了啊…”rupa眯着眼睛,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

练习看来是不可能了,智和rupa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喂,不去看看她怎么…”

“那我们先走啦,明天见——”

海老冢智有些着急,但话才说了一半就被rupa打断,拽出了练习室,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那我也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嗯……抱歉今天把练习搞砸了。”

说完,河原木桃香也收拾好乐器离开了练习室,房间里只剩下安和昴一个人,手撑着脸,把头撇向一边。


没错,就在刚刚,乐队的主唱和鼓手大吵了一架。


起因是今天的练习中,当安和昴到达练习室时作为主唱的井芹仁菜皱着眉头站在她的面前,问道:

“小昴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哈?哪里有。”

“明明就是吧!我能看出来!”

“这都无所谓吧?又不至于没法练习!”

“就算是这么说……!”

“话说我休息得好不好和仁菜有什么关系啊?只要不打扰练习就行了吧?!”

昴说完这句,仁菜便撂下一句“谁要管你啊!!!”然后跑走了。


其实如果换作别人的话,安和昴是一定不会吵起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象是仁菜,昴就觉得莫名火大。


也有可能是最近睡眠不足导致情绪没多稳定。仁菜说得倒是没错,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劳累过度。

但这也是为了跟上乐队的节奏才悄悄给自己增加练习量。

说起来,仁菜生气的点到底在哪啊?自己又没做什么错事,真是的!!


冷静了一点之后,安和昴站起身。好吧,刚刚自己似乎确实把话说过了一点。

昴叹了口气,走出练习室,最后在公园的长椅上发现了缩成一团闷闷不乐的仁菜。安和昴走到她的旁边,弯下腰。

“仁仁菜——?”


“请不要和我说话。”仁菜低下头,把仅露出的半个脑袋也塞到膝盖里,很明显还没有消气。


安和昴干脆直接蹲在仁菜面前,伸出手戳了戳她的头顶。

“好啦……我刚刚话说得有些重,对不起了啦…”


“我生不生气也和小昴没有关系吧,为什么要来找我?”刺猬依旧埋着头嘟囔。

“诶?这不一样——”


“明明就是一样的!”井芹仁菜突然站起,撇着嘴瞪了蹲在地上的安和昴一眼,然后赌气一样地转过身。

“如果小昴不让我关心你,那么请你也不要随便管我的事!”


最后一句几乎是发泄一般地吼了出来,井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快步走开。


等安和昴反应过来,刚刚眼前的家伙已经走到了二十米开外。安和没想多少,直接快步朝井芹跑去。

“喂你这家伙,等等——!!”

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刹车不稳,安和昴直接狠狠撞在了井芹仁菜的身上,而后者也因为走得急而重心一下前移,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好在前面刚好是草地,茂密且柔软,即使是摔下来也不痛。

没有着急起身,安和昴反而顺势侧躺下,把井芹仁菜按在了自己怀里,缩下头抱得更紧。


“放开我——!!”

“我不!!我不是都说了对不起吗!”

“那算什么啊!”

“算道歉啊!!你这家伙很麻烦诶!听我把话说完!”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两人终于平静下来,安和昴稍微松开了些圈着井芹的手,对方也没有着急挣脱,只是一脸“我很不爽”地躺在安和昴怀里。


“总之……最近确实为了练鼓而有点睡眠不足,但我觉得影响真的不大”


“……”


“那句话是脑子一热就说出来了,我没有不需要仁仁菜的关心。”


“……”


“对不起”


“……

“最讨厌小昴了。”


看到仁菜脸上的表情不再凝重,安和昴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自己的错惹怒了这家伙的后果真是严重啊……


“好了,差不多起来了吧?”

“不要。”

“喂,刚刚不是还要让我放开你吗,你这家伙。”

“这不一样,现在是对小昴的惩罚。”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安和昴低头看看怀里的仁菜,似乎已经完全不生气了。又抬头看看公园周围,没什么人路过。


“唉……明天得好好跟乐队的其他人道歉才行,搞砸了一天的练习。

“但是在这之前,就先再抱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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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onbow

桃仁—完整

(总之让我再看一集闺泣吧,没有闺泣看的每一天都是难熬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女孩儿的呢。

  躺在沙发上的河原木桃香如是想。

  时间倒回到几个月以前。

  在nina将桃香带回租住的房间之后,她很多次想要提出合住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却犹豫着开不了口,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之后,仁菜本着自己偶像退租暂时没有住处以及喝醉酒即使不答应也可以当作是玩笑话糊弄过去的想法,刚打算表明想法:“如果桃香小姐愿意的话……”


  “我明天会联系房东,商量继续租住的事”

  还没表达的心意被对方无意打断。

  你也最好找人合租比较好哦,一个人住的话,不知不觉日程就会被...

(总之让我再看一集闺泣吧,没有闺泣看的每一天都是难熬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女孩儿的呢。

  躺在沙发上的河原木桃香如是想。

  时间倒回到几个月以前。

  在nina将桃香带回租住的房间之后,她很多次想要提出合住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却犹豫着开不了口,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之后,仁菜本着自己偶像退租暂时没有住处以及喝醉酒即使不答应也可以当作是玩笑话糊弄过去的想法,刚打算表明想法:“如果桃香小姐愿意的话……”


  “我明天会联系房东,商量继续租住的事”

  还没表达的心意被对方无意打断。

  你也最好找人合租比较好哦,一个人住的话,不知不觉日程就会被工作排满哦。毕竟一个人住确实经济压力更大,想起昨天对方说过的话,nina再次鼓起一些勇气想要说出来:“其实可以试……”


  对方却刚好打了个哈欠盖过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弱的声音,接着扑倒在床上说:今天不早了,睡觉吧。紧接着就躺在床上睡着。


  “唉,真是的,好歹是我的床吧,就这么直接躺下了。”看到对方已经入睡,nina之后放弃之前的打算。



  桃香小姐怎么睡姿这么差啊……

  桃香小姐可不可以往那边挪一下,好歹让我躺在床上睡觉吧……

  桃香小姐?睡着了吗已经……

  慢慢的,nina也感到一阵困意。


  这大概是自己睡过最安稳的一次了,枕边有让自己感到安全的人,而且还是自己崇拜的人,即使对方睡相真的很差就是了……


———————————

  要说河源木桃香对待井芹仁菜的态度,无疑是宠溺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相性值太高,桃香对上仁菜时的态度总是更加特殊,一开始只是把对方是个小孩子以及有缘当做解释,但后面的相处让桃香意识到也许这份特殊还有别的缘由,细细思考了一遍后在得出那个结论时自己都吓了一跳,对方可是未成年啊,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可她又无意识的想到自己其实也比对方大不到哪儿去,但桃香随即又对自己这个想法敢到无比尴尬,她又跑偏重点了。


  就这样,桃香这个晚上愣是没怎么睡好,一闭上眼就想到仁菜。“完全没法安心睡觉啊”,已经躺了几个小时还没睡着的桃香这样抱怨道。


  因为这一晚闭上眼就想到nina,桃香只好选择熬个夜让自己足够累了之后疲劳睡去,这样就不会总是下意识的想到nina。可她不知道女孩今天是打算告白的,于是就有了接下里的画面,仁菜因为发送出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应所以担心自己,于是索性来到自己的租住地,在自己刚刚惊醒的时候正好撞见nina在自己面前关切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在晚上突然惊醒后精神会变得极度敏感,害怕、缺乏感全感,总想依靠些能让自己安心的东西才能快速安心继续入睡,否则就只能慢慢等待心智恢复淡化负面情绪才能安心到可以睡眠。


  至少河原木桃香小姐现在是这样的,更让她不安的是,眼前女孩低下头犹豫什么的样子简直根刚刚梦里一模一样,怕不是接下来就要跟自己告白,但她随着醒来的时间变长理智也回来了些,虽然还是有些恍惚睡意,但她已经可以思考并安慰自己现实里怎么会发生那种事呢,仁菜肯定只是一直收不到消息才担心的来看我的,肯定不会说是……


  “河原木桃香小姐,我……我其实喜欢你。”


  看着眼前脸已经有些泛红的女孩,还是少女的桃香没有像以前一样看着可爱的脸蛋发笑,因为女孩的一句话让她直接宕机了。

   但没过多久桃香便感到一阵慌乱,她现在思绪完全被打乱,刚刚回来的一些理智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对眼前这个情况的茫然。


  “你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


  “不,nina,你听我说,我们这样……不是,总之就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


  自己越解释越是站不住脚,再看对方的神色,也没好到哪去,两人此时表现出完全不同于日常状态下的青涩。

  

  最后桃香还是没能找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只能在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思维下说出答非所问的话:大家一起维持好乐队就行,nina自己也有学业要忙吧,不要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一时兴起。


  糟透了,桃香说完这些话之后觉得。

  

  她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小朋友就已经挠了挠头打着哈哈说打扰了、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之类的话,随后离开了这里。



  “真是太差劲了。”

  仁菜离开之后,刚刚笼罩桃香的那种不安感快速的消退。明明之前对于昴的那场误会自己还说出一些感情种种的见解分析,结果今天却用“无关紧要”这个词来敷衍仁菜的问题。


  现在肯定是睡不着了,刚刚用那些答非所问的话推诿了对方,发消息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她只好分析起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至少知道原因了之后或许还能想出解决办法,下次见面时就好把问题说清楚。


  其实是自己害怕吧,她想,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个事情,如果nina因此更加过度依赖自己、如果nina只是因为一时兴起加上年少懵懂、如果nina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她假设了很多种可能假设了很多种未来,却始终没能得出哪怕只是一个可以行得通的方案来结束这一场告白。


  一个多月后,相较于井芹仁菜日渐的波澜不惊,河原木桃香这边可以说是混乱不堪,但能怎么办呢,话已经说出口了。今天傍晚练习时对方的表现太过平常,这让桃香有一瞬间恍惚,好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真的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而已。


  可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女孩儿的呢。


  躺在沙发上的河原木桃香如是想。


  今天她又出去工作了,说实话,如果不是维持乐队需要资金,她早该厌倦到处找工作这种生活的,只有在录音棚时、在和队友聊天或者吃饭时、在一起演唱时,她才感受到自己是作为一个人而活着。


  乐队最近磨合的越来越好,但始终不够完整,只有三个人的乐队,每次的演出都需要设备提前去录音,对于是否要寻找新的队员,三人一直都犹豫不决,准确的说是自己总是在犹豫不决,对于另外两个人,桃香总是用“乐队成员并不好找”、“如果性格相差太差肯定会拆团”、“我们这种刚起步的乐队想组建一个长期的完整乐队非常难”之类的话来作为理由,诚然这些因素本来就需要考虑,但这些建议却不完全出于乐队本身在考虑。


  “其实我是在害怕吧,害怕未知的前路”。

  她闭上双眼慢慢念叨自己的独白:“如果当初离开的前一夜没有遇到nina,如果在离开的那一夜没有被nina拉回来,如果在之后没有出于必要找到鼓手安和昴,现在就不会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现在的状况,乐队发展到现在,如果只是作为一个茶后休闲乐队那就不必继续发展了,偶尔练习、偶尔开live、偶尔聚餐,这就是全部。


  但小朋友最近因为新队员的事跟自己久违的吵了一架,河源木桃香多少理解nina的精神敏感,之前自己退队时也是和对方差不多的年纪,而且没有太多钱、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只能用最后一点钱和别人合租一个房子,再做些兼职慢慢维持生计,只有在演奏音乐时她才感受到自己活着,而她的小朋友nina,除了出来时还带有些钱以外一无所有。



  好不容易幸运的结识了值得依赖的朋友,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却开始产生了逃避的念头,这不免让易燃易爆的nina有些急躁。


  两人其实都觉得自己心里缺失了一块重要的东西,因此在独处时会有一种无力感,不同的是,桃香已经因为两三年的社会生活变得有些麻木因此对于这种无力感多少淡化了一些,但这并不是好事,因为缺失的越多才越感到无所谓。nina在这一方面却比她稍微幸运一些,在进入新生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最重要的人,对于nina来说,之前生活带来的麻木和绝望在自己对桃香的喜欢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两人的内心在与彼此的接触中不断的弥补着,不断的迸发出新的活力。


  但这些并没有让两人的心重新完整,nina的告白,近几天的另外两人与自己三人组建乐队,以及以nina目前的态度去参加的音乐节上还会遇上钻石之尘,每件事都在催化着桃香沉睡很久的逃避心理,对于nina的告白暂时用答非所问的话无限期的拖延了下去,但临时组建的乐队在nina和另外三人心里至少有了武道馆这个目标,但自己好像对目标这个事情本身就感到迷茫,即使武道馆的目标实现了,然后呢,即使可以组一辈子乐队,但是然后呢?乐队中途会不会又变成她不喜欢的样子,自己会不会再次不满于此而离开,而音乐节上的钻石之尘演出更是加深了这些带来的情绪,她又开始止步不前。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才好,三年左右的社会生活教会她的第一课就是让步,只要不违反底线她都可以逆来顺受,既然钻石之尘接下来的路线她不愿意走,那她就让步选择离开,既然空の箱的版权会让两边难办,那她就让出空の箱,生活很艰难,她也让步不用钻石之尘的噱头去赚取热度。


  就在自己准备离开的前一晚她终于没能忍住,想最后唱一次属于自己的空の箱,而就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幸运也悄然来到,nina的出现让她在创作音乐之外又有了一个可以放松的港湾,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可是第二天晚上自己还是不露痕迹的封住了nina的合租计划,一个星期过后自己却又向对方发出了邀请,即使用了想让昴认识nina,想让nina开始适应在外面的生活来作为理由,桃香还是没法否认自己有私心,她很想再见到名叫井芹仁菜的女孩。


  后续的发展本该如她所料的,她们三人组建一个小乐队,没有目标,只为让她们都有一个栖身之所有一个精神寄托,但她还是低估了小朋友的能耐,或许她本该想到的,nina就不是一个会安安分分忍让的人,女孩那股带有反抗的活力本就是吸引自己的因素之一,她怎么会想不到nina会在钻石之尘这件事上追根究底呢。自己、空の箱、曾经的朋友都在着刺激nina,更别说自己做的一些事就是在让小朋友慢慢的走出阴霾,已经被自己晒干了引线的火药桶碰到火星子哪有不炸的。


  可如果一定要继续下去的话,等于大家都把大部分或者全部赌在了乐队上面,乐队需要钱需要热度需要很多东西,如果只是如她之前所想的话,三人小乐队,大家可以不必把这个乐队当做最优先选择,哪怕是最坏的情况,比如昴之后要顾及长辈选择演艺,亦或是nina之后要顾及学业不得不得离开,那也不至于让她们赔上全部,而自己最后也不过是需要做那天晚上就要做的事———放弃音乐。


  自己真的很矛盾,一方面不想这个乐队散掉一方面又不想继续发展,所以自己才想就这样安于现状,于是她希望乐队成为大家的一个家,但又不需要付出全部在这个家里,这样就可以保持乐队一直存在而又最大程度的让大家都自由。即使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打打散工都好,反正也已经习惯了漫无目的活着。而自己早就用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来偷换概念麻痹自己。


  今天桃香和rupa的拼酒中又是桃香的惨败。理所当然般的散场之后,又是nina留到最后把桃香带回去。


  “可以吗?”


  河原木桃香抱住nina,闷生生的问。


  其实仁菜自己何尝不想答应呢,她曾幻想过很多次这些场景,幻想里自己无一例外都答应了,但今天真的发生了,自己反而开始犹豫不决。


  “桃香小姐说的真的很轻松呢,那天过后我才明白如果只做朋友的话就要把持距离,但又还要继续和你一起,我举棋不定委曲求全,我不敢继续靠近又不甘就这样放弃,我很想保持那份热烈,但热度迟早会随着时间淡化,每当我心怀热意望向你时,你都像已经猜到我的内心一样,回应我以冷淡平和。”


  女孩慢慢拂开自己的憧憬之人,然后转身望向远方。


  “可是我也会累的……桃香小姐,时间会一点点消磨掉热情,这一点你一定深有体会,所以在一次次答案揭晓之后,我又感到原本快要完整的内心开始缺失,原本被你剜掉的那一块心也重新由憧憬褪至向往再变回崇拜,于是我开始在其它事上面花更多精力,以此来糊上残缺的心,来淡化失落的情绪。渐渐的,我好像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我们刚开始的样子。”


  看着河原木桃香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女孩却顺势闭上双眼继续诉说,丝毫不打算给对方打断自己的机会。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我觉得已经把乐队变成大家满意的样子的时候,你却在聚会结束后以醉酒的名义顺势让我带你回到我的住所,然后对我说这些。”


  “桃香前辈”,女孩睁开眼睛,可爱的眼睛此刻却被坚毅和伤感杂糅在一起的情绪所占据,她说:“难道不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太轻松了吗。”

————————————

  “rupa姐你就不能劝劝吗。”明显感到气氛不对的鼓手如是说。


  这几天的练习氛围明显不对劲,明明练习起来没有差错,但就是感觉气氛不对,安和昴一眼就看出问题出在吉他手和主唱身上。


  “有那么糟糕吗?”一旁的rupa笑眯眯的问。


  “很容易就看得出来。”低头看消息的智随口插话。


  的确,昴泄气的把下巴搁在鼓上回想这几天的乐队日常,nina每次碰到桃香的表现都特别怪,包括但不限于练完就回家,如果被邀请去吃饭也是吃完饭就回家,如果吃完饭某成年人喝醉了她也是送完人就回家。

  

  “小nina最近对桃香姐的态度简直像是在躲冤家一样。”


  “确实”,rupa笑意更甚,作为队里唯二的成年人,自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确认好桃香和仁菜都已经回去,rupa拿了张凳子坐在离两人比较近的地方。

  

  “我看桃香小姐大概是有什么事被nina拒绝了。”


  “或许只是两人闹了什么矛盾吧,看她们那样可能只是桃香后面想修复关系所以开始服软。”安和昴抬起脸提出疑问。


  “可能性不大,毕竟每次闹矛盾,桃香才是比较冷静的那个,先有所行动的多半都是仁菜,而且看这个样子,如果是矛盾,在对方是桃香这个更特殊的人的基础上,照仁菜的性格,就是一边拆房子一边跟桃香吵架都比这样闷声不发的概率要大。”海老冢智这样回答道。


  “是哦,小智说的没错,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聚餐的时候桃香喝酒的意图明显带有主观性,就像是故意把自己灌醉等着被某人领走一样。”


  昴听着rupa的话大概回忆了一下近些天的聚餐,确实是,虽然每次都打着和rupa对喝的旗号,但喝酒的时候时不时悄悄观察一下nina,像是生怕对方跑掉一样。



  想完这些,昴继续问道:“那桃香姐这样做是为什么,看起来像做了什么对不起nina的事一样。”


  “谁知道呢”,rupa依旧笑眯眯的回答,“说不定是告白呢。”


  说出这句话后另外两人立马挺起身齐刷刷的看向她。


  “不会吧,看桃香姐那一脸被社会打工磨平的样子,应该没精力提这个话题吧,就算真的是桃香姐提的,按照她们两个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nina对桃香姐的憧憬,也十有八九会接受才是啊,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冷战上了。”


  “也许不是桃香小姐先提的呢,大家不妨假设一下,如果是小仁菜先提的,但桃香小姐一开始拒绝了,之后发现自己其实也喜欢对方终于鼓起勇气向对方告白,但对方因为种种原因退缩着害怕接受,于是桃香小姐总想通过实际行动再次接近对方,但仁菜却故意保持一些距离,这样不就说得过去了。”


  听着贝斯手说的这一番话,安和昴沉默了,小智皱了皱眉:“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恋爱脑思维。”


  “诶……可我觉得很有可能的样子。”rupa故作失落的低下头。


  安和昴缓了一会说:“要不,过几天的聚餐我们去试探试探?”



  于是几天后练习时间结束时,仁菜刚准备出门离开,rupa就提议大家一起去聚餐。


  在点餐时,rupa故意提出和桃香拼酒,在nina的反对声里昴在旁边打趣道:rupa姐就算喝醉了小智也会送她回去啦,桃香姐喝醉了小nina也可以把她送回去哦。


  “不要,每次都是我把喝的像醉鬼一样的桃香姐送回去,小昴也好歹送一次吧。”仁菜鼓着包子脸闷闷的抗议。


  看着仁菜还在咀嚼着食物的包子脸,昴实在没忍住轻轻戳了两下,对方快速咀嚼两下咽了下去扭过头看着自己,趁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昴摆好一副正经脸说道:这可不行,我在这里可没有地方住,等下就要坐车回去,照顾桃香小姐的任务果然只能麻烦小nina才行呢。


  仁菜撇了撇嘴举起一只小拇指,赌气般的说:大家就知道用我的善良这一点来欺负我。


  观察到桃香喝酒时露出些慌张的异样,rupa马上使了个眼色给智,智会意走到nina旁边开始聊天,在智一点点的挖坑聊天下,仁菜最后还是稀里糊涂的说出自己肯定能把桃香安全带回家。


  这个时候rupa明显看得出桃香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猜的十有八九是对的。


  三人刚刚都故意说出了聚餐结束之后的行程,这样她们就会下意识的以为我们都已经回去了,只要等聚餐结束之后偷偷跟着这两人,肯定就能知道是不是和rupa猜的一样。


  果不其然,在rupa猛猛拼酒的情况下,桃香没一会就再起不能,于是大家吃完过后便道别各回各家。


  看着另外三个人走远之后,仁菜使劲儿往桃香怀里拱,毕竟自己体型比桃香差不少,对方这个姿势只能从肚子那里的空隙往头上钻才能顶开胳膊背住。


  等到终于稳固好了,井芹仁菜才慢慢的扭着步子把身上的人挪回家。


  而这时在远处观察的三人开始慢慢的跟上来。


  “nina原来得这样往桃香姐怀里拱才能把对方背住,怪不得nina要等我们走了才去带桃香姐回家,我一开始还以为咱的计划被看穿了。”昴这样吐槽。


  “没准儿,桃香是故意这样趴着的哦,可能就是想感受一下nina往自己怀里拱的感觉。”rupa像是看穿了对方心思一样。


  但是智说:“她不是已经醉倒了吗,怎么会有意识摆出那个姿势,就算是下意识的,她喝醉了也一样感受不到吧。”


  rupa笑着解释道:“之前我不是说过桃香小姐这些天的喝酒主观性很强吗,喝的太快了,几乎没怎么品就喝下去了,短时间一次性喝这么多,醉确实会醉但不会马上思维断片,简单来说就是有那个醉样但脑子还没混乱。”


  解释过后另外两人也不由得相信起rupa之前的假设了。


  三人跟到大概半路的时候,桃香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桃:“我们这是要去哪?”

  仁:“回家。”

  桃:“家?”

  仁:“对,回你住的地方,桃香姐别使劲儿抱着我,走不动了。”

  桃:“不要,我想去你家,这次绝对不蹭你的酸奶喝了。”

  仁:“不是这个原因啊。”

  桃:“我也可以打地铺睡绝对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影响你睡眠的。”

  仁:“也不是这个原因呐,我把桃香小姐送回你自己的家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可没力气再把你带着走回我自己家了。”

  桃:“那你不可以就在我那里过一夜吗,我这个样子也需要人照顾嘛。”

  仁:“rupa姐说的果然没错,桃香小姐喝醉酒之后就会变得很不可理喻呢。

  仁:“好了,前面就快到了,把你送到家里安顿好了我就要回去了。”


  “nina还是因为那件事所以才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桃香又抱紧了一些。


  仁菜却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只是低下头说:“桃香小姐不也是吗,明明脑袋还是清醒的却一直装作喝醉的样子在骗我呢。”


  “所以说到底,桃香小姐为什么要一直犹豫不前呢,明明已经有了可以信任的朋友,有了可以选择的未来,为什么桃香小姐就是不愿意往前走呢。”仁菜几乎是哽咽的说出这些话。


  如果桃香现在可以看到对方的脸,一定会怜惜的上去拂去她眼眶的泪珠。


  可桃香现在已经方寸大乱,原以为是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其实只是nina一次次的自愿配合而已,她也很想给对方一个答复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于是气氛就这样沉默着,只有不到一百米的目的地两人走了不知多久,直到到达门口时,nina把手按在门上准备打开桃香却先一步把对方连带胳膊紧紧抱住。


  “我害怕,nina,我害怕我当时接受了之后不能背负起你的余生,我害怕在一起太久之后你会慢慢厌倦我,我害怕你最后也会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nina。”桃香现在的语气已经明显的带上了哭腔。


  仁菜选择不去打扰对方,只是一点一点挪过身去,让本身背对着的拥抱变成正面的依偎。

  

  也许是这个行为让桃香有了一丝安心感,她稍微克制了下呜咽,继续开口解释:“当时我几乎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我不敢去面对,后来看到你一点一点恢复到往日的状态,我却开始感到惶恐不安,但也正因如此我才开始直视自己的那份情感。”


  仁菜慢慢的抽出自己被抱紧的胳膊,轻轻的拍着对方的后背为她顺气,并用这安慰般的举动来示意对方继续说。


  “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该付出什么行动,那之后你总是走的太快,我唯一能留住你的办法就只能靠醉倒,可即使这样我仍然没能传达到自己的心意,你总是先一步离开或者当我那些只是醉话。”桃香说到这里兀自的有些委屈起来。


  看着抱着自己的大人此刻像小孩一般委屈的嘟囔,仁菜的心也逐渐软了下来,但该问的还是要问:“那为什么桃香小姐对于新队员和一起组乐队这件事一直在抗拒呢。”


  “因为……因为。”桃香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些,她原以为只要把告白这件事情说清楚就好,没想到仁菜还留有后话等着她。


  “桃香小姐不想说就算了,请先放我离开吧。”话是这么说,井芹仁菜却丝毫没有挣扎的动作。


  河原木桃香倒是慌的不行,连忙把对方重新抱紧,然后开口说道:“我害怕大家会因为这个乐队再次付出全部,另外两人仅靠彼此就已经有了一定成就,如果和我们在一起或许会耽误大家,安和昴又有长辈那边的演艺事业在左右为难,而你也还要为学业做打算,我怕组建乐队会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如果哪一天……”


  “桃香姐还是不肯说实话呢。”

  不同于刚才的虚张声势,这一次井芹仁菜没有说任何离开的话,身体却开始试图离开河原木桃香的怀抱。


  眼看对方要走,河原木桃香知道今天不说个明白那现在好不容易快要解开的问题就又要回到原点。她连忙说:“好吧,我说实话,刚刚说的一些只是一部分,我真正抗拒的原因是我担心组建之后又会重蹈钻石之尘的覆辙,我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再次离开新的归宿,如果再次失败我真的就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了,所以我希望可以维持现状,至少这样一个休闲乐队可以让大家都有一个避风港可以依靠,也可以给每个人的生活以最大的自由空间,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比如昴最后选择了演艺,或者你要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乐队就这样解散掉,我也只是需要接着做那天我该做的事,离开这里放弃音乐,至少这样你们就不会失去最为重要的东西,至少这样,你们还可以有所退路。”


  “至于钻石之尘,nina你其实也知道我内心的态度,我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我很感激你愿意一直为我说话,这让我仿佛找到了遗失的自我,与其说我不愿意面对她们,不如说我不愿意以新乐队成员的身份去跟她们竞争,我一直迷茫的不知道前面的路该如何走,可是好像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即使前路迷茫,但你总愿意帮我克服我的恐惧、我的犹豫,当你告诉我想要组建一个完整的乐队时,我感到一阵空洞,如果组建起来的话,我真的害怕大家到最后不欢而散都没有退路。”


  桃香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仁菜把头往自己怀里埋了埋,一句“笨蛋”更是让她把话哽在了喉头。


  “明明是桃香姐先像一道光照进我的内心,如果没有桃香姐的话,我也许现在都还没能走出来,为什么你要选择独自一个人承受结果呢?为什么你认为大家不会丢失最重要的东西呢?”仁菜轻声的呢喃着。


  再抬头时井芹仁菜的眼眸已经泛起一阵泪光。

  

  “至少对于我来说,我最珍视的就是桃香小姐!所以我才愿意一直跟着你,只有在和大家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放松下来,才能任性的展示自己小孩子的一面,所以我才不想桃香姐认输!”


  眨了几滴眼泪下去后仁菜继续说道;“告白也好,组乐队也好,都是因为桃香姐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一起信任大家组建好乐队才对!”


  桃香没想到不久前初次见面的小朋友如今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下意识的,她放开了手臂,轻轻用手指抹掉对方眼尾的泪珠。


  仁菜此刻也因为这个动作愈加的展现出自己柔软的一面,开始小声抽泣,同时断断续续的说:“明明当时桃香姐也说过……乐队就是心里堆了一大堆想说的话的人聚在了一起,会有抱怨、会有矛盾、也会有欢笑和感动,为什么现在却不愿意继续向前走呢。”


  河原木桃香欲言又止,或者说此时拥抱比言语更能给予对方答复。


  “哇~哦……rupa姐猜的果然没错呢。”安和昴此时正在远处比出望远镜的手势一边看一边说道。


  “没想到一猜就中呢。”rupa依旧是笑眯眯的回应。


  “喂,我说现在可以回去了,站这儿怪冷的。”智终于提出了意见。


  “是挺冷的,那大家就各自回家吧。”昴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刚刚两人的对话让三人都心照不宣放松了彼此的心事。现在要紧的就是回去休息,以及不被两人发现,不然nina发起脾气来大家都没理去反驳,虽然逗一会小孩可能就把气消完了……



  “看来桃香姐和nina最近相处的不错呢。”

刚结束完练习得安和昴打趣道。


  河原木桃香难得的正式了一回,一把将井芹仁菜抱在怀里说:“这是我家小孩,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


  井芹仁菜表面上像是想挣扎出去,但完全没用力,只是小声嘟囔道:“明明我还没答应……”


  看到这种情况,安和昴突然换出一副前任脸:“我果然还是不想对自己的感情说谎,我喜欢你。”


  “这是哪一出啊?”看着脸红的桃香和仁菜以及窃笑的昴,rupa和智产生了相同的疑问。


  聚餐过后的桃香又一次被仁菜带着回家,不同的是这一次被带回了仁菜那边,而自己也终于获得可以睡在床上的允许。


  临近沉睡之际,抱着井芹仁菜的河原木桃香想到,不论是自己还是乐队,只要有井芹仁菜在,那对她而言就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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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仁/ももにな】夏日旅行

“终于到了!This is 江之岛!”

看着走出电车站望着眼前的风景一脸兴奋的仁菜,桃香忍不住叹气。

“你是什么放暑假的中学生吗?”

“中学生!?真过分啊桃香さん!”仁菜跺着脚以示不满,却又很快舒展了表情,恢复到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的兴奋中来。

“大家一起拍照吧~昴ちゃん这个拜托了~”

“交给我吧!”

看着仁菜和昴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仁菜从双肩包里掏出了可以伸缩的自拍杆交给昴,在将手机装置好对准了身后写着小田急片濑江之岛站的标志性建筑后,桃香不禁咋舌。

“喂,连这种东西你都带了啊?”

“那是当然了,这可是刺刺的第一次旅行哦,一定要拍很多照片才行!”

“同意!”昴敬了个礼附......

“终于到了!This is 江之岛!”

看着走出电车站望着眼前的风景一脸兴奋的仁菜,桃香忍不住叹气。

“你是什么放暑假的中学生吗?”

“中学生!?真过分啊桃香さん!”仁菜跺着脚以示不满,却又很快舒展了表情,恢复到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的兴奋中来。

“大家一起拍照吧~昴ちゃん这个拜托了~”

“交给我吧!”

看着仁菜和昴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仁菜从双肩包里掏出了可以伸缩的自拍杆交给昴,在将手机装置好对准了身后写着小田急片濑江之岛站的标志性建筑后,桃香不禁咋舌。

“喂,连这种东西你都带了啊?”

“那是当然了,这可是刺刺的第一次旅行哦,一定要拍很多照片才行!”

“同意!”昴敬了个礼附和着说。

“真无聊。”智还是一如既往地嫌弃。

“智ちゃん又傲娇了~”

“才不是!”

“哎,不是很好嘛智ちゃ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这以后也会成为我们无可替代的回忆吧?”

“rupaさん说得没错!”

在rupa的一番安抚之下,智果然又再次乖巧起来。

“嘛,既然rupa都这么说了...”

话到最后,只剩下了桃香一个人还站在众人相机的对面。这种事一向都只有智会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可智又总是很快就被rupa劝服。一个人孤立无援,最终还是变成桃香不情不愿地被拉过去与大家拍了合照。

 

 

“桃香さん怎么总是摆着臭脸。”步行走出数米,仁菜开始检查起刚才拍下的合影,然而每一张照片里身旁的人都透着一副无可奈何的勉强。

“这么热的天,就不是拍照的心情。”桃香扯着衬衫撒开的衣领,不以为然地说,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因为夏季炎热的天气变得扭曲起来。说到底如果不是仁菜的强烈请求,自己是绝对不愿意在夏季出门旅游的。不仅热,人也多,走在弁天桥上远远望过去,已经能看到岛上挤满的大量游客了。

“这根本就不是理由嘛!”仁菜不满地抱怨,记忆里浮现起桃香高中时期的那张合影。从制服来看,那应该也是夏季的时候吧?但是和钻尘的人在一起就能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呢,想到这里仁菜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桃香さん有和钻尘的大家来过江之岛吗?”

“啊,来过一次,不过不是私下来的,当时是事务所带我们来拍宣传照。”

“什么啊...来过啊...”仁菜小声嘟囔,刚才的雀跃似乎褪去了不少。

“只是开车来转一圈就走了,景点什么的倒是没逛过。”

感情总是会轻易因为对方的言行剧烈起伏,听到桃香如此说,仁菜又再一次来了精神。

“真的?也就是说神社,展望台,水族馆那些桃香さん都没去过吗!?”

“你突然这么兴奋做什么,没去过啊,就是在海边拍了下照而已。”

“因为要是桃香さん都来玩过了,那还要陪我们岂不是很没意思!”

“哈?不管来没来过,这么热都没有意思,好想回家...”

“不要这么没有情趣啦~好了,桃香さん快走吧。”说完,仁菜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伸手挽住了桃香的手臂,拉着对方想赶上其他三人的脚步。

“唔...热死了不要挨着我。”

“小气!那桃香さん倒是走快点。”

“知道了,真是的。”

 

毕竟正是旅游旺季,上岛后周围的人群立刻多了起来,要达到仁菜想去参拜的神社还得先穿过商业街,再登上蜿蜒绵长的阶梯到达山上。虽然桃香提出可以买票坐扶梯上去,但在被仁菜和昴嘲讽了她才不过二十一岁就已经体力这么差了吗之后,桃香也只好悻悻着作罢。总不能被几个小鬼看扁了,一边如此想着一边跟在了五人队伍的最后。

“那就是很有名的章鱼煎饼吗?”远远地就看到了店铺外面排着长龙似的队伍。

“桃香さん,那个好像很有名哦,我在网上有看到过。”仁菜转过身来,指着门店外的招牌对桃香说。

“怎么,你想吃吗?”一看到对方的表情,桃香就已经猜了个大概。

“可以吃吗?”少女歪着头问向她,请求的模样不禁让桃香苦笑,难道自己真成了家长不成?

“这还需要问我?想吃就买。”

“但是排了好多人...”走到队伍的最末尾处时,仁菜停下了脚步,似乎在踟蹰着是否要排队。毕竟说好了要一起去神社参拜,也许是怕自己一个人排队了太久耽误了大家的行程。桃香叹息一声,牵住了仁菜的手。

“真麻烦啊,走吧,排队。”她拉着仁菜一同站在了队伍最后。

“桃香さん...”

“我们在这儿排队就好,问问大家要不要吃。”

“好的!”

 

新鲜的章鱼被放在烤制煎饼的锅中央,周围则淋上了调制好的面糊,盖上锅盖就这么压制一会儿,原本立体的章鱼与面糊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薄脆煎饼。就是为了买这样的煎饼两个人足足在烈日下等了半个小时,果然旅游景区的小吃店就是不容小觑。若是在平时桃香是绝不可能为了买个吃的在甘愿排队等半天的,但此刻看着身旁的仁菜露出当初第一次吃到牛丼时那样激动而又幸福的表情,她又觉得旅行的意义莫过于此,这种感觉也并不坏了。

“有那么好吃吗?”

“嗯!桃香さん真的不试一下吗?”仁菜说着,把咬了两口的煎饼递到她面前。

“都说不用了。”

“尝一口嘛。”

“桃香さん~”

盛情难却,在仁菜的再三邀请之下,她只好给对方一个“真是拿你没办法”的眼神,凑到煎饼面前咬下一块儿。嗯,就是普通的煎饼的味道。

“好吃吗?”仁菜眨着眼睛好奇地望向她,似乎就期盼着从她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嘛...挺好吃的。”

“太好了!”说着,仁菜腾出一只手向桃香比了个耶。就仿佛这煎饼并不是为了自己而买,而是为了得到桃香的赞许才买的一般。于是原本是为了仁菜排队而买的煎饼变成了两个人共享,剩下的则在汇合后分给了大家。

 

据仁菜所说,江岛神社实际由边津宫、中津宫、奥津宫三座神社组成,分别供奉着多纪理毗卖命,市寸岛比卖命,田寸津比卖命三位女神。原本是保佑大海的女神三姐妹,如今还能够招来金运,以及音乐艺术上的成就。大概这就是仁菜为什么想来参拜的原因吧。虽然桃香原本并不相信神佛一说,可在仁菜身边待得久了,耳濡目染,渐渐地也不再抗拒这些事了。如果神明真的存在,也许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认识仁菜以后,她总是常常会想到命中注定这个词。

 

“骗人的吧...只有我一个人是凶...”

在听说大家都抽到了小吉以上的签文后,桃香简直想要收回自己刚才心里所想的话。什么神明啊,自己的运势怎么可能被这样小小的一张纸签所决定!?

“诶?桃香さん真的假的,让我看看!”小声的自言自语没有躲过身旁昴的耳朵,对方说着便把脑袋凑了过来。

“心中所想之事无法尽数如愿,越是焦虑则越易迷途深陷。无论何事皆需打破一切的勇气,认真努力之后则会转祸为福。嗯...勇气啊...”昴念叨着,又继续往下看去,“对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下面的这个吧!恋爱,优柔寡断则会失去良缘。呜哇,感觉像是桃香さん会做的事。”

“喂!”不满对方的调侃,在瞪了昴一眼后桃香的视线又再次回到了手中的签文上面。虽然自己并不信这些,但抽到了不好的签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别扭。恋爱啊...眼神不由地飘向了那个背着双肩包的红发少女身上。此刻的她正和rupa有说有笑地讨论着手里的签文,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自己。桃香咂了咂嘴,心里五味杂陈。总之先把这个系起来吧,至少不是个大凶。

 

在结束了参拜后,一行人终于登上身处江之岛最高处的SeaCandle展望台上,整个岛屿的风光尽收眼底。仁菜兴奋地拉着昴四处拍照,说要多拍几张照片发给家里人,而对于桃香来说更幸福的是终于不用待在被太阳直晒的户外了。

“桃香さん~”

“干嘛?”

靠在护栏边的桃香转过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在视线交汇的那一秒便听到咔嚓一声,是相机的声音。

“喂!不准偷拍啊!”

“所以我这不是叫你了嘛。啊,又是这种表情,这样都没办法发给妈妈看了。”

“哈?把我的照片发给你妈妈做什么!?”

“大家的照片我都有发啊,你看。”

仁菜说着,把家族群聊递到了桃香眼前,聊天记录里充斥着仁菜今天所拍摄风景和成员们。

“姐姐和妈妈都很好奇嘛,让我多发点照片,但是桃香さん只拍到了一些背影。”

“别随便偷拍别人的背影啊。”

“那桃香さん倒是多和我合影一下。”少女露出委屈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起来。摆出这副表情,自己不就没办法拒绝了吗?桃香在心里哀叹,似乎自己总是拿对方没有办法。

“啧...不就是合影嘛,我知道了。”

“真的?”

“不是要拍吗?快点。”

“等一下!”

仁菜把自拍杆拿了出来。

“昴ちゃん说这个角度拍效果是最好的!”

“这种事无所谓吧?”无奈地看了少女一眼,然后将自己的身体凑近了上去,“好了,拍吧。”

“桃香さん笑容!”

“我知道!”

呼出一口气,她终于在相机里摆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灿烂的表情。完成任务之后,桃香与对方拉开距离将身子面向了外侧,晃了一眼,看仁菜依旧沉浸其中的模样,应该是对照片相当满意了。

“我果然,很喜欢桃香さん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仁菜也转了过来,与她看向同样的风景。

“说什么啊...”小声反驳的大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因为温度而有些发烫的侧脸。

“没什么。啊,桃香さん知道那下面是什么地方吗?”从高塔上远远望去,朝着那边小径里走去的人似乎不少。

“不知道。”

“让我看看...按旅游指南上写的,应该是这个「龙恋之钟」。”

“那是什么?听名字又是什么情侣去的地方?”

“好像是的。”仁菜说着,在手机上查阅起来。

“啊,说是恋人一起撞响那个钟的话,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桃香さん有兴趣吗?”

“哈?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没有恋爱吧?啊不过rupa和智可不好说,你应该去问问她们俩。”

“这样啊。”

“干嘛?你倒是看起来挺有兴趣。怎么了,看到那么多情侣一起,羡慕了?”

“那当然会有点羡慕啊。”仁菜不经意地说着,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不妥。

这样啊,原来仁菜也对恋爱这种事感兴趣啊。因为这家伙平时总是一副小鬼模样,差点忘记了她也是十八岁正值青春期的少女。江之岛什么的,其实仁菜也想要和下面的大部分女生一样,牵着恋人的手漫步在岛上去那些所谓的恋人胜地拍照留念的吧?是啊,这样啊,明明当初也曾说过恋爱和打工都自由就好,可是自己的心情“咯噔”一下无法控制地变得沉重起来。

 

 

“桃香さん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从展望台下来后桃香就变得兴致缺缺起来,在到达名叫稚儿之渊的海岸边后,桃香就在一块儿礁石上坐了下来。

“我就算了,太热了。昴和大家去玩就好。”桃香摆摆手,没有丝毫的犹疑。

“再靠近海边一点就会变凉爽的,桃香さん也稍微动一下嘛。”

“不要,不想动。”

“真是的。”看着眼前的人完全不为所动,昴叹息一声,在桃香身旁坐了下来。

“真的没关系吗?桃香さん。”

“我都说没关系了,不用在意我。”

“我不是指这个啦。”昴说完,用手指向不远处人群里的自家队友。顺着昴的视线,桃香也看向了蹲在礁石边背朝大海正在自拍的三人。

“我是指ニーナ。”

“仁菜?怎么了。”

“刚才我去买水的时候看到ニーナ被人搭讪了。”昴毫不在意地说,语气平淡得就像她刚刚买回的矿泉水一般,只是听话的人却像是触电般一脸震惊地转过了头。

“什么?”

“好像是被对方要了line。”

“...这种事也没什么吧?仁菜也是成年人了,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吧。”

“诶?也就是说就算ニーナ和别人交往桃香さん也没关系吗?”

“...怎么就跳跃到和人交往上了。”

“因为ニーナ也没有拒绝对方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呢。”

“不可能!这可是那个仁菜啊...”

下意识地出口反驳,可话说到最后连桃香自己也没有了底气。毕竟恋爱这种事谁都无法保证,她又回想起仁菜刚才那满是艳羡的表情。也许恋爱就是会这么突然地降临,然后打破自己和仁菜之间的关系。刚才的人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身高呢?长相呢?突然多了一堆问题想要问昴,可是却一个字都无法问出口。昴的话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从刚才开始,她的手就忍不住在颤抖。

“嘿!”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吧?毕竟这可是夏天呢,是恋爱的季节哦~”

昴的语气还是一如刚才那般轻松,会感觉到自己突然从酷热之中掉入了冰窟的只有桃香一个人。

“要是仁菜真谈了恋爱,昴没关系吗?”

“我?我当然没关系了,不如说那个仁菜能够谈上恋爱应该为她庆祝一番才对吧?所以桃香さん又如何呢?从刚才起就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

“桃香さん...要是什么都不做,小心ニー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从你眼前消失了哦,就像现在这样。”

桃香顺着昴手指的方向再一次看向了刚才的位置,而拍照的三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那里了。

 

 

从岛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五点,仁菜用手机一搜才发现江之岛水族馆的海豚秀最晚一班是下午四点半,现在就算赶过去也肯定是看不到了。也许留有遗憾的旅行才是最令人记忆深刻的,在吃过晚饭回程的路上仁菜满眼留恋地望向了电车窗外逐渐远离的江之岛。夕阳将海面染上无尽的橘红。川崎离这里也并不算太远,想来的话随时再来就好了,到底是在为了什么不舍呢?桃香不禁胡思乱想。

一路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川崎站,大家各自道别后踏上了回家的路。到了夜晚,热气也被风给带走了,整个人都感觉平静了下来。

“今天很开心呢。”仁菜背着双手踩着小跳步,在桃香身边开口。一句话便又让桃香烦躁起来。

自己当然知道胡思乱想是不应该的,但自从听到了昴下午对自己所说的话后,就不自觉地会将仁菜的所有开心都联想到那件事身上,然后擅自焦灼起来。

“是吗?”

“桃香さん不开心吗?”

“还好吧。”

“看起来并不是还好的表情...”仁菜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果然非要拉桃香さん去旅游是我太任性了吗?”

“都说了没有不开心。”

“那为什么桃香さん今天看起来一直心情不太好?”

“那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现在又没有太阳。”

“现在是因为走路太累了。”

“桃香さん说的这些和心情好不好是两码事!”

“这些就是会影响心情!”

两个人又像往常那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也许是察觉到争吵会毁掉今天难得去旅行的美好记忆,她们又不约而同地选择缄默起来,就这么沉默着走到了桃香家门前。明明应该就此道别却又像心里堵着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似的,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开口说再见。

到最后,还是桃香率先开口,无奈地朝别扭的少女说道:“不想回家的话就进来好了。”

仁菜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拒绝。

“打扰了。”说完,她跟在桃香的身后进了门。

 

 

大概是不想面对两人之间这尴尬的气氛,一进门桃香便去卧室拿出了睡衣说先去洗澡,随意地嘱咐了仁菜两句便自顾自走进了浴室。说实话,今天的确是自己的问题,至少后半程会摆出一副臭脸完全是因为得知了仁菜被人搭讪才会心情不佳。这在大家看来应该很明显吧?再怎么掩饰也是徒劳。可是这种事又不可能告诉仁菜缘由,要编个怎样的谎言才能显得合理呢?还是说就顺着刚才的氛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仁菜都没有纠缠了,自己又何必非要执着于给对方一个理由呢。脑子里思考着这种问题,连泡澡都感觉到疲倦,很快桃香便从浴缸里站起了身。待她穿好衣服吹干了头发,回到卧室的时候,仁菜正闲适地趴在榻榻米上敲打着自己的手机。

是在给人发消息吗?隔着一段距离的桃香并不能很好地窥探到对方的屏幕。刚刚被扫去一些的阴霾又再次回到桃香的脸上。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发出了疑问。

“仁菜,该你去洗澡了。”

“再等一下桃香さん。”

仁菜随意地回应着,连视线都并未落在她的身上。这让桃香心里的烦躁越发变得深重。

“在做什么?”

“等一下哦...”

答非所问,仁菜的心思似乎完全放在了手机上,大概连她的话都没有认真听进去。

刚认识一天的人难道就让你这么在意!?

看到仁菜这副模样,憋了半天的火似乎一下就不可控制地冲了上来。

“仁菜!”

“诶?”

桃香走了过去,伸手一把按住了仁菜的手机屏幕,强迫着对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怎么了?桃香さん。”

少女一脸的无辜,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怒火从来而来。又好气又好笑。

“你在和那个人发消息?”

“什么那个人?”

“昴告诉我了,你今天被人搭讪的事。”

“啊这个,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说,是那家伙?”任谁都听得出此刻桃香语气里的不善。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让仁菜微微愣了片刻。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生气呢?

她并没有回答桃香的问题,而是有些好笑地说:“干嘛?桃香さん难道说是吃醋了?”

仁菜略带调侃的语气让桃香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明明这对于自己而言相当重要,可仁菜却语调轻浮,仿佛只是在打趣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瞬间的缺氧让大脑的理智也消失不见了。

“是,我就是在吃醋。”若是在平时,她绝对不可能如此坦白地说出这种话。

“桃香さん...你是认真的吗?”听到她的话仁菜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有什么问题吗!?仁菜不是我的歌吗?你不是属于我的吗?为什么要看向其他人啊!?”她握住了仁菜的肩膀,少女看起来似乎因为她手上的力道而有些吃痛。

“桃香さん,你先冷静一下!”

“仁菜...”平时骄傲的大人突然露出被抛弃在路边的小狗一般委屈的表情,刚刚还气势十足握住她肩膀的手臂也自暴自弃般垂了下去。

“不要从我身边离开...”桃香低着头,既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哈...”仁菜叹息一声,伸出手抚摸着桃香垂下的头,“谁说了要从你身边离开吗?”

“...不是遇到了不错的人吗?刚才还聊得那么火热。”

“火热?奇怪,明明是桃香さん你们当初教育我在外面不要太直接和人爆发冲突,我才没有立刻拒绝的啊。那之后我就把人删掉了,难道昴ちゃん没有告诉你吗?”她举起了放在地上的手机,将屏幕展示在桃香面前。

“刚才,我在编辑我们SNS账号上的文案啊。”

“不是在聊天?...骗人的吧?昴没有说过。”

“昴ちゃん明明是看着我删掉的。”

昴这个家伙!心情刚刚为此激动了两秒,桃香立刻又冷静下来。昴也是想要刺激自己一下吧?竟然让后辈如此为自己费心,桃香不禁想要苦笑。今天的签文是怎么说的来着?优柔寡断就会错失良缘?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仁菜...”

“嗯,桃香さん。”

“能够和我保证吗?绝对不会从我身边离开。”

“桃香さん说的话好像有点沉重啊...”仁菜的眉间蹙起,表情复杂地看向了桃香。

“唔...总之你回答我!能还是不能!?”

“那反过来我问桃香さん,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呢?朋友?同伴?”

“那当然是...!”

“是什么?桃香さん什么都没有说,却要我向你保证,这不是太狡猾了吗?”

少女的双手捧在她因为激动而略微鼓起的脸颊上,手指轻柔地挠动像是抚摸。但与温柔的动作全然不同,她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无比坚定的气势。

桃香明白,这是需要自己踏出那一步的时候。仁菜所想看到的,是她把心里所想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倾泄而出。内心最深处的愿望,那个说出口连自己都会觉得有些丢人的愿望。

“所以说我喜欢仁菜!想要你也只看向我一个人!”

“桃香さん。”

“什么!?”

“我一直都只看着你一个人啊。不知道能不能算保证,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身边离开。”

仁菜说着,朝她爱怜地笑了。桃香呆愣地看着对方,刚才因为激动而僵硬的肩膀突然就这么松懈下来。

“总觉得,我像个笨蛋一样。”

“桃香さん就是笨蛋啊。”仁菜抱怨着说道,反过来伸手抱住了她。

“明明我才是该难过的那个。难得能和喜欢的人一起旅游,结果她却一整天都不开心。我想要桃香さん也能为我露出笑容,这是很奢侈的事吗?”少女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对不起,仁菜。”

“桃香さん不必道歉。虽然这次留下了遗憾,但是这些未来是可以实现的吧?”

“绝对,我向你保证。”

“那我就原谅桃香さん了。”

“你这家伙,还真好搞定啊。”

“毕竟,我就是这么喜欢桃香さん啊,就是这么容易搞定,所以请不要欺负我。”

“才不会呢。仁菜...”

“什么?”

“喜欢你。”桃香说着将仁菜的手拉过来,轻轻吻上了对方的手背。难得会这样

“桃香さん...今天果然还是幸福的一天。”然后少女凑了过来有些腼腆地亲吻了她的侧脸,被触碰过的肌肤变得微微发烫起来。

“我,我去洗澡了!”还没等桃香反应,少女逃也似的抱起睡衣准备离开。等到她正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桃香终于出了声。

“仁菜!”

然后抱着衣服准备快步离开的少女停住了脚步,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江之岛,我们再去一次吧,就我们俩。”

仁菜簌地睁大了眼睛,转过头,映在她视线里的是桃香温柔又明媚的笑脸,让她的心脏泛起层层涟漪。

“好的。”她郑重地回答,“我会期待的,桃香さん!”

 

TMK_yl

【平 行 线】

人物ooc预警⚠️

以ai为视角,一个关于钻石星辰的故事。

全文9k+  

平行线无法相交。

内含微弱

  【ai×mmk    mmk×nana    mmk×nina】

  

1.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桃香的呢?我自己也不清楚。

只记得这份友谊从初中开始,又在鼓声与吉他声的一次次合音中化成了内心那份不安的悸动。这份喜欢从始至终都是独属于我的,没有任何人参杂的余地,就连桃香也没有。

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使然,永远无法在感情中成为主导的那一方,都怪自己总是什么都比别...

人物ooc预警⚠️

以ai为视角,一个关于钻石星辰的故事。

全文9k+  

平行线无法相交。

内含微弱

  【ai×mmk    mmk×nana    mmk×nina】

  

1.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桃香的呢?我自己也不清楚。

只记得这份友谊从初中开始,又在鼓声与吉他声的一次次合音中化成了内心那份不安的悸动。这份喜欢从始至终都是独属于我的,没有任何人参杂的余地,就连桃香也没有。

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使然,永远无法在感情中成为主导的那一方,都怪自己总是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偏偏也最受不了刺激,遇上很多事也只会用哭来解决,远没有其他人那样勇敢。

这么弱小的我,喜欢上了比谁都充满干劲,永远大大咧咧的桃香。

可我也清楚的知道,这份感情在任何时候都不被允许公之于众。

高一的那年,四人加入了早已被荒废已久的轻音社,那天的桃香非常兴奋,在这座以升学为目的的重点高校原来也有这种地方方便乐队活动,放学后,从不同班级不同楼层,把爱她们三人拽走,带入了这间普通的部活教室。

教室里明显的被打扫过了,打扫的人相当细心,连门框都被擦得锃亮。

桃香得意的靠坐在桌子上,眼神扑闪着兴奋的光。

“喂,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打扫的。”我们三人中凛总是最先出声。

“怎么了?难道不行吗?我可是翘了下午的体育课来打扫的。”

第二天,就看到了桃香原本深灰色的头发被染成了金黄色,还记得桃香跑到自己的班上,握着自己的手向自己展示着头发。

“怎么样?爱?”

“很、很好看!很适合阿桃!”我不敢抬头看,被握着的手让心跳漏了一拍。

金发的桃香更加活力,她脸上的笑容也如金发一样闪闪发光,在向周围不停散发着魅力。

也许就在这时候,我明白了内心对桃香的感情。

并不是朋友的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身为女生,我喜欢的人同为女生。桃香呢?她是怎么样的?能否接受吗?这种喜欢会让她觉得困惑吗?

如此闪耀,却好像有些触不可及。

意识到这种情感的我,开始难以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但除了这样,向桃香告白这类的想法也从来没有出现在我脑海里过。

桃香是自由的、她的梦想远大浩瀚,想朝着更高很远的地方行进,我却一直觉得当下如何如何不,脑子里也对未来想做什么没个大概,只觉得能和大家一起组乐队实在是太好了。

桃香的热情永远是最热烈的,在这个北国之地,桃香带着一团火于此诞生,格格不入。


这是一切的开始,名为「钻石星尘」的、熠熠生辉的、此生都无法忘记的故事的开始。

也是暗恋故事的开始,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们的乐队,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奈奈突然问到。

那时的我们已经作出了空之箱的初版,也在sns上发布了一些乐队翻唱歌曲,像是游戏里给新手的福利,我们的人气快步上升,在社交账号有了稳定的听众,除此之外,忙着为接下来的校园祭演出做准备。  

“嗯……钻石……星尘,尘埃都是飘在空中的吧?钻石在光的照射下会发出绚烂的光哟,想象一下,把空中的尘埃全部想象成钻石,那肯定很美丽的吧?”桃香说着这句话时,脸上摆出为难的表情,两只细长的腿毫不在意地摆在桌上。

“为什么还要现想啊?该不会是刚编的吧?”

“对啊,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啊!diamond dust——?”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我不禁开口。

桃香突然愣住,一脸感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架子鼓这边猛地抱住了我。

“还是爱最懂我了!爱!最喜欢你了!”

属于桃香的气味萦绕在我的身边,我能闻到桃香身上那股阳光晒过的味道与柠檬味洗衣液的味道,我能看到桃香扎着马尾的发尾因为大幅度动作飘荡在我的身边,桃香整个人扑在我的身上,我努力的调整慌乱的呼吸,怕身上的人发现我内心的慌乱。

心脏似乎要停止跳动了。

糟糕,害羞到要哭出来了。

桃香像往常一样调皮的拉了拉我的发尾,看我满脸通红的样子,像是得逞一般坏笑着放开了我,转身和凛与奈奈又吵闹起来。

我坐在原位,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右手正不停地转动着鼓棒。

啪嗒一声,我没注意好,鼓棒落地了。

真是窘迫呢。

不过也没人注意到我的奇怪,真好。


我与桃香的点点滴滴尽数融在名叫钻石星尘的记忆里。

在秋风开始阵阵刮起来,四周树木开始走向变黄然后掉落的衰落周期时,我们四个以乐队的身份一路笑着闹着,创作着属于我们的歌,一首首乐曲虽然青涩,但意外顺利地登上了校园祭的舞台,并大获成功。

还记得在上台前,我们四个站在角落,我不安地手都有些发抖,桃香握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她那只因为弹琴而长满厚茧的手指,如此温暖。

“没事的,不用紧张,相信我,大家一起排练了这么久,观众们一定会喜欢我们的演出的!”

骗子桃香,明明你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这是场梦幻的演出,我如今只记得在脑子一片发白中凭借肌肉记忆敲完了全曲,紧张到全程闭着眼睛,最后听到了台下如雷鸣的鼓掌声和欢呼声,看到了可以用爆满来形容的学校体育馆,再然后,傻傻的我甚至忘记结束后要起身鞠躬,意识完全清醒时已经站在后台流泪了。桃香、凛和奈奈也少见的眼底里冒着泪花。

从小泪腺就发达的我,无论遇到开心还是难过总是会忍不住哭,此刻更是被演出成功的欣喜而冲击得兴奋的哭泣。

大家安慰好麻烦的我,我抬头正好与桃香对视,并没有哭泣,那双灰色眼睛此刻如有万千星辰闪烁,自信地直视前方,桃香没有只我和交往眼神,而是坚定地看向大家。

“果然我们组乐队是正确的!我们的歌绝对会收到欢迎!”

“如果一直一直坚持下去的话,我们绝对会走的更远。奈奈,凛,爱,我不想只留在旭川玩乐队。”

“我们四个要组一辈子的乐队,即使头发花白变成了老奶奶,也要一起玩乐队!”

我听见,17岁的河原木桃香,铿锵有力的发出了宣言。



现在想起来,我好像理解了为什么桃香后来会离开我们,谁都没有错,对于音乐这条路,我们三个都是被桃香牵着走的,从始至终。

在体育馆的成功演出后,桃香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写歌,然后到处去学校外的LiveHouse预约演出场地,在她的脑海里,是否有个选择性上课清单呢?桃香总在某节课下课时偷偷溜去活动室写歌,又会在某节课神不知鬼不觉的飘回来。

“阿桃翘课又回来的规律是怎样定的呢?”

我和桃香同班,一次体育课,我也好奇跑到活动室。

“反正像这种体育课根本就不用管啦!只要不是那几个麻烦老头的课,也没有必要上吧?”

“阿桃真是厉害,总是做那些我完全不敢尝试的东西。”

“那就来试试?下节课是家务课程,去不去都无所谓吧?帮我在这里听听新曲吧?毕竟奈奈和凛一听到我翘课就老是骂我。”

“诶——我——”

“爱还是太乖乖女啦!我相信爱是最能理解我的,对吧?”

下课铃应景地响起来,耍赖一样,桃香不知什么时候把活动室的门锁了起来。

内心被怕被老师发现的不安和与桃香单独呆在一起的羞迫交织在一起。

“喂!”

“啊……”

桃香看出我的紧张,还顽劣地拍了拍我的头顶。

“真是的,明明比我还矮。”我悄悄嘟嚷着,内心又暗喜着。

只要有桃香在身边,就算出了事也肯定会很好的解决吧。

“如何?试一试吧?”

就这样稍稍放宽了心,我点点头,打算陪着桃香小小的堕落一把。

我坐在桃香身旁,桃香拿起吉他就开始闭着眼睛哼唱起来。

哦,对了,我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桃香歌唱的声音总能拨动我那颗不安分的心弦。

略微低沉的声音轻快的被哼唱出来,与桃香此刻内心的雀跃一样。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打在桌面,桃香脸颊上夹着几丝丝因汗被黏上的发丝,后脑的金色发尾随着因弹奏而摇晃的脑袋微微晃动,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扫着弦,17岁的桃香总是带着张扬的笑,毫无保留地散发着她身上的温暖与热血,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照耀着大家。

在班级里听到同学们分享她们喜欢的人,有苦涩的暗恋,也有酸甜的明恋,我很多时候会骄傲的在心里默默雀跃,看吧,我暗恋的人离我这么近,我几乎是每天都能与她呆在一起, “这样的阿桃,果然很值得喜欢…”糟糕,话还没经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桃香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我,我快速低下头躲避那炽热的目光。

“很值得喜欢?是吗?”

桃香坐在旁边愣了两秒,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又释然的笑了起来。

“可是被别人喜欢是很辛苦的啊,每次被现场告白的时候,我都很尴尬啊,要绞尽脑汁的想到底要如何才能拒绝的不伤他人的心,明明作曲就已经够费脑子了……爱也总被别人告白对吧?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啊——”

“阿桃……?不想谈恋爱吗?”

“当然了,我可是要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音乐!”

桃香说这话时又露出畅快的笑容,兴奋的举起手中的吉他。

一直到放学后乐队的其他人来到活动室,我都有些恍惚。

不论桃香的宣言是玩笑还是实话,都似乎变成了一把关住那颗跃跃欲试的心的锁,将我最后一丝幻想与庆幸扼杀掉了。

17岁的我内心也曾幻想过与桃香的未来,幻想某一天我向桃香告白,而后桃香开心的答应,最后两人幸终的世界线。

可惜这份幻想才刚开始,我误打误撞的被提前告知了桃香的恋爱观,又悲催的被告知这份暗恋实在很难有结果。

酸涩的感觉在体内绽开,事到如今,好像也只能贪婪的以朋友的名义留在她身边。

意识到这些的我,难过之余又有些庆幸。

校园祭后的桃香越来越受欢迎,甚至已经到了每天早上鞋柜里都能稳定收到一两封情书的地步,就连自己也撞到过几次桃香被别人堵下告白,仰慕者中甚至女性多于男性。

我和奈奈、凛也不少见证直率的告白场景,看着桃香先摆出扭曲的微笑,然后不熟练的弯腰道歉拒绝。

我站在桃香的身旁,悄悄的看她在应对不同表白时的神色,幸好,那张俊俏的脸上暂时还没有出现比面对音乐更兴奋的样子,我暗自偷乐。


有心防备外人,却没想到钻石星尘中喜欢桃香的也不止我一个。

每当想起这段从未公之于众的恋情,我想对着桃香开口大骂,你这个骗子,明明说好的要把一生奉献给音乐,明明说好的对谈恋爱不感兴趣。

奈奈和桃香在一起的事,她们本人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甚至在乐队练习时也从未露出过一点风声,若不是某次练习后,回家后发现我不小心把包落在了轻音部的教室。

夏日的夜晚闷热,我内心烦躁的顺着夜色来到学校,爬上安静的教学楼楼,从楼梯口看到了尽头的活动部室,推拉门留了个缝,里面还亮着灯。

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在里面?

凛?奈奈?

当然了,我的内心绝对希望是桃香。

内心的疑惑让我莫名奇妙放慢了步伐,屏住呼吸向活动室靠近,

“大概就这样,如何?”

啊,是桃香的声音。

我躲在门旁,悄悄用门缝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啊——好累!不过,听起来还不错!”

是奈奈。

这么晚了,她们两个为什么还在这里见面?

我内心逐渐有些不安起来。

桃香坐在桌子上,奈奈则靠在一旁摆满各类cd的架子上。

两人间的距离因小小的房间被拉得极近,桃香和奈奈分享着耳机,对视着听着歌。

“就只是‘还不错’?喂,你对我不忠啊!” 

听到奈奈的评价,桃香像是不太满意似的侧过身,撇撇嘴,一只手把联系两人的耳机线扯掉。

我知道,桃香每次分享新歌时,也总会因为我们的态度不够积极而开始闹小脾气。

所以——这是正常的——

“阿桃,我说的还不错就是很好的意思。”仅从侧面都能看到奈奈那无奈的笑。

“真的?我不信。”

“我喜欢阿桃的一切,不论是歌曲还是人……”

“是吗?那让我看看啊。”

藏在门后,抓着门框的手被汗浸湿,看到桃香那张永远大大咧咧的脸说出这句带着撒娇意味的话,我的头脑莫名有些发白,一瞬间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夜晚独处的轻音部里,奈奈走近桃香,把被扯掉的耳机重新安放在桃香的耳朵上。

“阿桃……”

两人靠的极近,下一秒,奈奈伸出手,捧住了桃香的脸颊,坐在桌子上的少女并没有躲。

这种气氛,绝不是队友、朋友情谊,是因为我也对桃香持着如此的感情吗?即使是常常慢半拍的我此刻都能猜到。

不对,

不要、不要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钻石星尘的人。

再下一秒,贴近。

白炽灯光下,两名少女青涩的交换着吻。

脖子如同被人死死掐住呼吸一般,忘记来时的目的,我悄声快步走出下楼。

呼吸到校外的新鲜空气,脱力似的双腿一软,我勉强扶着路灯蹲坐在路边。

眼前被路灯照的发白,泪水如珠链从眼中流出,胡乱的用手擦拭着泪水,名为失恋的心情在我内心爆发,我从未想过奈奈与桃香之间能有什么关系,明明大家都在同一个乐队,桃香却能与奈奈相爱。

我并不怨恨奈奈,家人从小就对我说,所谓情侣,是两情相悦才会在一起。

第二天的练习中,我有些恍惚的坐在活动部室中,偷偷观察着两人,昨夜所见如同幻想,桃香与奈奈依旧会为曲子的编排而激烈的吵起来,并没有因关系的变化而有丝毫退让。

唯一的变化也只是在提到恋爱相关话题时,桃香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弹着吉他。

桃香总是对乐队活动最热情,休息日,节假日,放学后都统一被划分为乐队练习日。

某次帮翘课的桃香交作业的时候,我偶然翻到桃香写在草稿本上的时间安排表。

桃香的时间被乐队练习充满了,就连在家都安排了吉他练习,只有在睡前的一小格标上了 “奈奈    电话(?)”

自私的放了心,在桃香心里,音乐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吧?

这个小插曲突然又让我的心里有些释然。


往后的日子一如往常,开始踏入职业乐队道路的我们,在北海道地区的LiveHouse不停的演出,LiveHouse的舞台上,我坐在架子鼓后,望着大家的背影,我看到桃香架着话筒站在最前,朝着同样陷入癫狂的观众席拼命的嘶吼,现场的气氛被推到顶点,热气从头顶的灯光、台下的观众传来,热汗不受控制的流下,军鼓将落下的汗水震起,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任由机械记忆控制演奏着,脑子里甚至出现了要晕眩的错觉,半小时的演出很快过去,在演奏最后一曲时,恍惚间听到贝斯、吉他在耳边大声轰鸣着,如同不协和的乐章,如同打架般将音符弹奏出。

感受到大家的疯狂,我憋住一口气,用力的敲打着结束的节奏。

“diamond dust!!!!!!”

“diamond dust!!!!!!”

“diam……”

下台前,观众疯狂的朝着台下喊叫着。

和大家回到休息室收拾东西,有人敲响了门。

“你好,我是音乐公司的制作人,希望能多多与钻石星尘相互了解。”

穿着整齐西装的大人鞠着躬递出名片,站在桃香身旁,我看到了桃香眼中爆发出的、无比耀眼的光。

啊、钻石星尘,终于能走在地上了。  


2.

“抱歉,我要退出钻石星尘,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在公司安排的四人宿舍里,我和奈奈、凛正窝在搬进来时买的四人座沙发上,忐忑地等待桃香回来。

房间里的电视正播放着钻石星尘上地上波时采访的画面。

昨天的live后,桃香身上发出的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越发明显,沉默寡言的从演出场地回到宿舍,今天一早就离开了,只留下了“我要去一趟公司,你们好好休息”的字条。

时针已经指过凌晨12时,门口终于传来动静。

桃香只是站在玄关,低着头,平静的说出了退团宣言。

“阿桃……”奈奈从沙发上坐起,以一种不可相信的语气。

“阿桃,在开什么玩笑啊?呵哈哈……”我扯出微笑,试图让这不同寻常的夜变得活跃起来。

“我说的是认真的,现在的钻石星尘不是我想要的钻石星尘,即使这里是走上职业和火起来的最佳途径,但抱歉,恕我无法忍受,但你们不太在意的话,我希望你们能走的更远。”桃香很快做出回答。

房间里没有人出声,只听见电视机里播放的地上波搞笑艺人说着无趣的笑话和无底线的吐槽,令人发疯。

没听到我们的回答,桃香径直走向房间,从房间里能听到她急促的收拾行李的声音。

我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走到桃香的卧室面前,一定是开玩笑的吧,一定不是真的吧,我是不是该说说什么调节气氛呢?

站在门框,我张开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看看凛,看看奈奈,比起手足无措的我,奈奈显得莫名的沉静,她只是坐在沙发上,而凛已经捏起了拳头。

“那我们之前说的约定算什么?是你说要我们四个人组一辈子的乐队的!我们跟在你的身后辍了学来到东京,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等等,只要这次巡演结束后,我们有了名气,公司会回应你的要求的!每次每次,我们都被你牵着在身后跑,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凛朝着桃香的房间怒吼着。

并没有因为客厅的喧嚣而稍稍停止,桃香收拾的很快,不久从房间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放在玄关,又背着三把吉他,路过餐桌时,她停了停,把两张纸放在桌子上。

“这是歌曲版权的转让书,这些歌,今后就属于你们了,祝你们今后一切顺利,还有……对不起。”

随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只听到一声门关的响声。

我颤抖着走向餐桌,拿起文件,解约合同的落脚处明晃晃的用熟悉的笔迹签着【河原木桃香】

以往钻石星尘里吵架并不少,桃香也不是没有闹得出门的时候,但这次,我的桃香好像真的不会回来了。

如梦一般,一股难以掩盖的悲伤气息充斥在屋子里。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明明说好的到头发花白都要一起组乐队。

我发了疯般的冲到奈奈的面前,是啊,奈奈是桃香的女友吧,一定能有办法劝她回来。

“奈奈!求你了,我知道,阿桃、阿桃和你在交往是吧?去劝她回来吧!”

我抓住她的手发泄着,双腿脱力的只能蹲坐在地上。

我看到奈奈听到交往这个词之后有一瞬间惊愕的样子,然后又被悲伤所覆盖。

“对不起,我劝不了她。”泪珠从奈奈脸庞滑落,她慢慢的泄了气,又滑坐在沙发上。

记忆里最后是凛抓住了我和奈奈的手,温暖但颤抖。


在那之后的事我也记不清太多,忙碌与恍惚的过了半个月后,我坐在会议室里,煞白色灯照在身上,让人看起来有些死气,手机开着录音,以免会议上走神。

座位面前摆着几沓厚文件,经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接下来的活动。

钻石星尘决定公开面向大众选拔主唱,已经签了约的,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退出而打乱后面的计划。

由于桃香的退出,钻石星尘的全国巡演被迫暂停,我看着巡演的时间安排表,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今天是巡演的熊本站。

我突然想到确定巡演地点的时候,桃香还指着地图上的熊本标识开玩笑说在这里开live时要穿着吉祥物熊本熊的玩偶服开唱。

我们从极北之地旭川来到东京,即将开启南方的世界。

熊本是怎么样的呢?也许永远无法和桃香看到了。

我抬起头,憋住眼泪。


签约公司后,桃香就变得越来越不开心。

桃香的歌大部分被公司里的人所否认,我们四个只能穿上更加可爱的服装,唱着由公司安排好的歌曲,平日的生活里被当成偶像一样培养、管理。

我和奈奈、凛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我们都认为只要是钻石星尘,就没什么问题。

桃香比起我们三个更加厌恶这一切,在最后一次live的上台前,她磨磨蹭蹭的不想换上服装。

“阿桃,就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我们火了就可以做自己想要的音乐。”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到。


3.

“钻石星尘的大家演出辛苦了,接下来请安心等待后面的艺人来打招呼!”staff恭敬的鞠了个躬,离开了休息室。

“累死啦~”奈奈瘫坐在沙发上,毫无偶像包袱的翘着二郎腿。”

“请注意注意形象吧?万一被拍到。”我们的新主唱hina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戴上了眼镜。

“接下来是谁来着?哦——是阿桃的新乐队啊!”凛靠在桌子旁,引导着大家的视线投向转播屏幕。

阿桃?

胡乱用毛巾擦了擦汗,我也抬头。

转播屏幕里名为Togenashi Togeari的乐队登台,主唱垂着头握着话筒呐喊

“无论是悲伤、喜悦、还是愤怒,全部投入歌中!!!!!!”

现场气氛被完全点燃,观众们在台下兴奋的怒吼着。

桃香站在舞台左侧,穿着特色鲜明的衣服,她没有再扎着马尾,尽情的、快乐的演奏着宛如咆哮般发泄着的歌曲,随着音乐而摇摆着身体,与周围的队友默契的确认着眼神,吉他solo段冲到最前,踩着音响,宣泄着自己的才能。

一曲结束,乐队成员介绍开始,桃香兴奋的朝观众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挥手。

桃香现在,一定非常快乐。

我心里不禁感叹真好。

自从那个雨夜桃香和那位酒红色头发的小主唱共同宣战以后,我的生活终于又能见到桃香。

在解约之后,沉寂很长时间的桃香又组了乐队,我在网络上看着她和那位叫做仁菜的女孩子,还有昴小姐,由最初的三个人到现在的五个人,她们长满了棘刺的乐队从一众新乐队脱颖而出,人气上升的很快,我知道她们曾加过事务所,却又很快退出,如今以独立乐队的身份活跃在各类音乐节和livehouse。

去年年初,钻石星尘与桃香的新乐队举办了对邦live,那之后,我们和阿桃又能重新联系起来,虽然只有节假日的寒暄与商务上的合作,但关系总该有缓和。

我们也没有停下脚步,上个月,我们钻石星尘举办了武道馆演唱会。

tgtg还在舞台上散发着光和热,我们四人安静的坐在休息室里看着。

hina坐在我身边,指着转播屏幕里演奏《爆裂绽放》时互动着的桃香和仁菜,突然出声。

“桃香和仁菜,正在交往。”

hina过去和主唱仁菜是好朋友,现在有时也联系。

我才注意到屏幕里,桃香毫不保留的、以带着爱意的眼神与主唱对视,完全没有隐瞒的样子。

我偷偷看着奈奈,也看看凛,她也有些紧张的样子,自从桃香离开后,我们从没提到过奈奈和桃香曾经的关系。

“哦,那挺好的嘛,桃香果然会喜欢这个孩子。”奈奈竟然笑着说了出来。

奈奈她放下了吗?还会怨恨桃香吗?

看到如今的桃香,我越发觉得桃香其实本就不属于钻石星尘的,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同她志同道合过,已经放长的距离也不会收回来。

放她走吧,不要让一个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人占据心里这么多年,我劝自己说。  

看着衣柜里的各类可爱风服装,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反感,相反在很多时候都想感叹坚持下去真是太好了,唯一可惜的只有台下的观众不停的变化,以前在旭川时,小小的livehouse里我们能看清很多观众的脸,几次下来能变成朋友一般的关系,甚至在路上碰见还能叫上名字。日趋成名的日子中那些熟悉的面孔逐渐变少,挥手被荧光棒代替,观众们熟练的打call,live上除了演奏新曲外,只会演唱拥有热度的歌曲,桃香留下来的那些歌也只有空之箱被不停的演奏着,剩下的歌随着那个回不去的记忆被抛弃在某个角落里。

桃香守着她心里的底线,与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并会一直坚持下去,尽管我们和桃香经历了如何的痛苦与悲伤,这样也好,用过去的痛苦换来了如今的happy end。



“打扰了……!”门伸出一个浅金色的脑袋。

思绪扰乱时,没有意识到已经tgtg之后的乐队已经演奏了两首歌了。

桃香带领着队员们,来到钻尘的休息室打招呼。

门逐渐推开,桃香带着其他四人走了进来。

桃香对着我们点了点头,然后拍拍旁边主唱的肩膀,

“抱歉,仁菜说无论如何都要来和你们打招呼。应该没打扰到你们休息吧?”

“十分欢迎哦!刚刚的live实在是太棒了!我们可是看了全程哦!”

“嗯,你们也很厉害。”

桃香和奈奈寒暄着。

桃香伸手抓住仁菜的双肩,把她推向前。

“这是鼓手安和昴,键盘海老塚智和贝斯手卢帕,”桃香伸手抓住仁菜的双肩,把她推向前。“还有……主唱井芹仁菜,上次对邦后太累了,所以没能过来好好介绍,失礼了。”

“没事没事!”

主唱仁菜突然搂住了桃香的腰,身材娇小的她像是被圈在桃香怀里,

“我们的武道馆live也决定了哦!桃香姐和我们绝对没有错!”

乐队其他四人摆出了无奈的表情,我们钻石星尘都感觉好笑起来。

“武道馆的风景可是很美的哦,阿桃~”

“是吗?恭喜。”

“那一定要玩的开心哦!如果有时间我们会去看的。”

凛、hina和我如释重负的说着祝贺的词。

“啊,这样啊,恭喜你们了!”

奈奈站起来,她身为队长,想要和这个可爱的小主唱握个手,

仁菜不知为何看着伸过来的手更加生气,小声出口

“还有……桃香さん是我的!”

桃香的脸迅速变红。    

  

    

WindSnow

【ももにな】杀死月亮,亲吻月亮。(四)

 (十一)


   午夜魔法消失了。烟霞、灯光、人群,恐惧、信仰、疯狂,只留下远处的地平线,在闪动着什么,却也只是在闪动。生命。地平线是由生命构成的。地球上最小的计量单位。


  渺小。困不住飞鸟,困得住每一个仰望星空的人。


  车里,狭小密闭的空间。只有桃香,还有不愿意好好扣安全带的仁菜。明明很小,却也足够空旷。跟没有容身之处的都市相比。


  车载音响不厌其烦地唱着山下达郎和荻野目洋子。桃香没有切,citypop,和夜景还挺搭的,而且这时候放涅槃枪花估计会让仁菜直接甩手下车。高速上也一样,固执起来是看不见危险的。先好好坐着吧,她提醒旁边试图把手臂伸出窗外的少女。不远的。...

 (十一)


   午夜魔法消失了。烟霞、灯光、人群,恐惧、信仰、疯狂,只留下远处的地平线,在闪动着什么,却也只是在闪动。生命。地平线是由生命构成的。地球上最小的计量单位。


  渺小。困不住飞鸟,困得住每一个仰望星空的人。


  车里,狭小密闭的空间。只有桃香,还有不愿意好好扣安全带的仁菜。明明很小,却也足够空旷。跟没有容身之处的都市相比。


  车载音响不厌其烦地唱着山下达郎和荻野目洋子。桃香没有切,citypop,和夜景还挺搭的,而且这时候放涅槃枪花估计会让仁菜直接甩手下车。高速上也一样,固执起来是看不见危险的。先好好坐着吧,她提醒旁边试图把手臂伸出窗外的少女。不远的。


  我喜欢这种感觉。她听见少女如此回答。会让我觉得还有能破茧成蝶的希望。


  一次次打破标签,又默默拾起来。大声呐喊着,身上的绑带却越来越多。


  宛如作茧,可成不了蝶。


  桃香姐,你把我缠到一半的丝线拿走了。


  


  民宿规模不算大,桃香预订前主要考虑的是离车站近不近和有没有停车场,其他倒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不过也算撞上大运了,这家民宿价格便宜,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主家一看就是个热爱生活的人,隔栏里养满了花卉,随风摇曳着。蝉声直穿耳膜,听久了也并不烦人,反倒成了一种宣扬——鲜活,彩色,夏天的风。


  装饰着花边挂条的房门被拉开了,一位相貌年轻的高挑女性接过她们随身携带的行李,笑脸盈盈。屋子里散发着如阳光晒过般的温馨气味。


  “欢迎光临,两位请跟我来吧,房间就在二楼的最里面。”


  上楼,打开挂灯,映入眼帘的是简洁的墙纸和素描挂画。女性动作麻利地把两床被褥从抽屉中取出,在榻榻米上铺摆齐整,随后给她们指点了供应早餐的位置。


  “有事情都可以按铃,我是这里的老板。那么,祝两位在博多旅途愉快。”


  不急不缓的关门声后,立刻把床铺分开的仁菜。桃香没有阻拦她,把换洗衣物从背包里取出,往浴室方向走去。


  “我们……有没有回来?”


  看上去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是局促颤动的双手出卖了她。


  果然……很抵触我吧,现在。


  “还是喜欢跟这个世界的我待在一起?”


  桃香停下拉上浴室门的手,哂笑了一下。


  “那你呢?还准备了旅行,看来是相当喜欢呢,不像我,只会给你添麻烦。”


  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还反击了。桃香觉得此刻的仁菜与其说是横冲直撞的小刺猬,用战斗力惊人的野猫形容可能更适合。注视着自己的那对眼睛,分明带着肉食者捕食时的凶猛,暖橙色光影也掩盖不了令人寒毛直竖的气息。


  也许冠冕堂皇的誓言和天花乱坠的关心才最为井芹仁菜所厌恶,一旦在她视野内出现,便会刀光剑影般用利爪撕碎。更何况,自己也是。


  “喜欢。因为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啊,来这边,补上四年前没能在这里开全国巡演的遗憾。”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在说喜不喜欢的事情吗?”


  “不要偷换概念。”


  “如果说,”桃香把换洗衣物放到一边,在她面前盘腿坐下,“能转世重生一次,你想变成什么?”


   意义不明。仁菜怔了怔,没有容许她进入警戒范围,从榻榻米上蹬起来拍拍手灰,去热水瓶处泡上红茶,用拆纸袋的声响代替多余的空白。水汽上下摇晃着,心也跟着摇晃。


  “谁知道呢。可能是南美洲的小食蚁兽吧。”语调上扬,仁菜回头冲她轻蔑地笑笑。


  “……?”


  “没有什么价值不用担心被捕猎,自由自在,也不用想伙食是什么,每天吃吃吃就行。你不想要这种生活吗?”


  好难受。她才不想如此深思熟虑后才对河原木桃香开口,尽管听起来可能更接近玩笑话。换做以前,她会用最朴实却也最赤诚的烈焰扑向桃香,毫无顾忌,因为她知道桃香也在燃烧,只是被冻在冰层里了,而自己会把她拖出来。分开后的那几百天里她重新品尝了恐惧的味道,她学会了撒谎,学会了奉承,学会了怎么像安和昴一样维持表面朋友关系。在湿透的木头上烧火,加再多柴火也不会盛旺,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干燥的木头,才能让冻僵的心脏真正暖和起来。她越懂得这个道理,她就越怕桃香选择回到旭川才是理所应当的。井芹仁菜对他人的反对批评早已建立耐受,再多恶意袭来,她也会岿然不动。可是河原木桃香不一样。她的心脏就是由河原木桃香的歌组成的。一旦异变,她的血管就再也无法流淌新鲜血液,直至器官衰竭、呼吸停止。她会真正意义上死亡,结果就是分不清杀了她的究竟是周围的人,还是桃香,亦或是她自己。


  啊,又是这个好像能洞察一切的眼神。你怎么就能断定我说的不是真话。


  她看见桃香把身子凑的更近些,踌躇着开口。


   “如果能重生,我还会选择投胎到河原木家吧。学吉他,辍学,live,然后发现自己的音乐不受欢迎。”说到末尾桃香局促地挠挠头。


  “你不后悔吗?”


  “不,”她深呼一口气,没有躲避仁菜审视般的目光,复杂情绪在虹膜上揉卷成看不透深意的凝视。


  “因为无论如何,我会与你重逢。这就足够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所以啊,我痛恨当时那个胆小的自己。我实在太害怕了,我可能就此失去有音乐在的世界,所以随着本能做出最悲观的打算。和你相遇那天我本来想抛弃吉他就此寿终正寝,可当调转方向,最珍视的吉他将要抛弃自己了就……马上不乐意了。很幼稚吧。明明没好好正视你,还把所作所为都概括为替你着想……其实完全不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私欲作祟罢了。”


  “今年秋天,我偷偷给你打过电话。可当我听到你声音的那一刻,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仁菜将手臂抓得更紧些,颤了颤嘴唇,吐出微不可察的鼻息。


  她当然怀疑过,毕竟IP地址明晃晃显示着旭川。河原木桃香。她只能想到这个人的名字。或者也可能是广告推销?这样的话从全国哪个地方打来都不稀奇……可为什么紧接着就是挂断的嘟嘟声?这难道不就单纯浪费时间吗?


  为什么要用公用电话打给我?


  你真的连一点痕迹都不想留在我这吗?


  为什么不多跟我说点哪怕只是家常便饭的事?


  为什么连声音都不愿意让我听见?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用最大的音量把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背部传来被闪电击中般的触感,深灰色的水波里夹杂不属于桃香的蔚蓝。仁菜努力平复心跳,收回快要把她按倒在地的手,面不改色地再次起身。红茶不再萦绕白雾,可她只是捧着,迟迟没有喝。


  “对不起。”声音很轻,融在空气里,让人搞不清到底想道歉还是怪罪。


  井芹仁菜觉得河原木桃香狡猾到蛮不讲理。让她心动后自说自话离开,强制她忍受无边无涯的寂寞,当她想抹消掉这段回忆后又突然回到她身边,非要用一看就虚情假意的温柔再次撕开即将结痂的伤疤。


  可她永远没法像学会撒谎奉承一样学会不在乎河原木桃香。


  


  房间里有淡然却无法忽略的花香。闻起来很像仁菜以前经常用的那种香皂。窗外树叶哗哗作响,让桃香联想起以前无聊在课上剪的纸风铃。没有颜色,被好友们调侃是要去奔丧。


  她忽然觉得她被关起来了,在一个看似空空如也的箱子里。有死神亵慢着身躯,也有爱神抚摸着脖颈。


  全部是回忆。被回忆包裹的不只房间,更有她。


    “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眼泪。”


     高纬度的海都是灰色,给人以死寂空寥的印象。这种海水里真的会有鱼生存吗?但是鲑鱼鳟鱼什么的又确实存在……是因为喜欢寒冷吗?因为寒冷所以油脂含量高……但那也只是为了烤起来吃的时候味道更好吧?


  是因为能看见极光吗?


  因为有极光所以连乏味的灰暗都更加鲜悦生动了吗?


    “我发现我根本没有想象中坚强。我甚至比退出钻尘那时更无法忍受寂寞。”


  “我很想你。”


  “仁菜,我很想你。”


  


  大约是在商场演出后的一幕。


  仁菜在换衣间和后背拉链斗争着。蛋糕裙什么的果然除了让自己丢脸一无是处……小昴早早去叫车和预订今晚的烤肉店了,桃香不知去了哪里,换完衣服就没再看到她的身影。


  走廊灯闪烁起来,应该是有人进来了。有些模糊,但听得出是桃香在和她不认识的工作人员聊天。


  “桃香,好久不见!今天的演出很棒呢,你的吉他弹的都快出神入化了!”


  “您过誉了川村女士。希望接下来也能有幸与您合作。”疏离恭谨到极致,是平常的河原木桃香不会有的人设。


  “我这边才要请你多指教啦。对了今晚想不想去看烟花秀?拿来的票有多出一张,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您。我今晚还得和队友去庆功宴。”


  “真是稀奇啊!不是一般你开完live就直接回家,合照都不愿意合吗?”


  “嗯……情况不太一样。”桃香尴尬地赔笑。


  “是你的队友热情过头了吗?我看你们主唱唱起歌来很有激情呢,哈哈。”


  “也不算……就是她们年纪都还小,我得多照顾照顾。”


  “这样啊。你这次会组长期乐队吗?还是跟之前一样只是搭着演出?”


  “其实我也还没想好……”


  “嘛,懂的懂的。带小孩很累啊,我家那两个儿子就,天天没法让人省心……”


  思绪陷入了迷蒙一片的漩涡,仁菜机械地把鞋带系好,指尖颤抖着,可并不妨碍她迸发不知从哪来的猛力,门把在她掌心成了一折就断的竹筷。


  “咔哒”。


  很响,响到瞬间盖过了围绕孩子话题的滔滔不绝。仁菜没有理会她们被惊吓到的表情,朝川村深鞠一躬后拽过桃香的手腕,朝外走去。


  “小昴在叫我们了,快点吧。”


  高中,大家的交际圈都大差不差,就算没说过话至少也都彼此眼熟。正因如此,她被所有人冷眼看着,哪怕只是听到谣言。谣言传的飞快,同时迅速变异着,谁也分不清原始版本究竟是怎样,也根本无人关心。她被逼迫着,逼迫着,如久在樊笼的飞鸟般急切地逃离。她要去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要找几口空气用来喘息。


  然而她不希望以河原木桃香为中心的圈子偏离她太多。她当然明白年龄和社会阅历的巨大差距是她无论怎样努力追赶都无法填补的,甚至可以说她最初来到川崎认识的大部分人都是由桃香介绍的——可那也只是灯火斑斓中的其中几点而已。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做河原木桃香的监控;谁也无法预料桃香何时会谈起解散一事,谁也不清楚桃香何时才会不把自己当小孩看待。


  河原木桃香终究会在某处某刻,和她认识亦或不认识的人,毫无预兆就坠入爱河。


  而那个人绝不会是自己。


  不甘心。不想就这样轻言放弃。


  桃香自己也说过吧?不管乐队还是人,都会变的。


  那只要我多说几遍,也并非完全没有她能心回意转的可能性吧?


  为什么她一直不懂呢?难道她在不懂装懂吗?


  到底要怎样她才能明白?


  


  简单冲洗后从浴室出来,视野里没有出现仁菜的身影。桃香猛地一惊,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就匆忙下楼。拉开门,和尘土一起飞舞的树叶中,她看到井芹仁菜靠在树上出神地仰望什么,顺着视线望过去,是半掩在乌云里的月亮。黯淡,甚至称得上阴森。


  感受到沿落叶经络传来的体温和湿气,仁菜没有躲闪。没有预想中猛烈的应激,反而让桃香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下,不知所措。


  “快凌晨一点了,别出来了吧。”她硬着头皮劝道。


  如野猫般、逼仄晶莹的蓝光。即使在路灯打下的黑色阴影里也依旧闪亮。仁菜背着手转过身面向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刹那间瞥见了蓝光中的一抹释然,亦或是势在必得。


  “我想明白了,桃香姐。”


  “反正见不到这个世界的河原木桃香了,也可能没法回去了,最坏结果也就是两败俱伤嘛。”


  仁菜踮起脚尖凑得更近些,明明是国中生般人畜无害的脸蛋,现在却在颤动树影的衬托下显得超乎寻常的成熟。


  “和我交往。不然我们就此别过吧。”


  “……欸?”


  小路的尽头宛如黑洞,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桃香脑海里穿针引线,牢牢打下死结。没等到躲开视线的时机,野猫伸出尖锐的利爪在她下颚游走,用行动警告她,这次不会留下否决的选项。


  月光绝无可能独属一人。她原先以为在无人知晓的暗巷倾吐爱慕便好了,不需要更不准许去干涉月亮随自然规律投掷温凉与暗火。


  可她终究还是从暗巷跑出来了。


  “看表情就知道。你一直以为我说的喜欢是对偶像的喜欢吧?现在也只觉得我在耍小孩子脾气吧?”


  “仁菜,交往是不闹着玩的,你不能这样……”


  “不要给我装大人教育我!”野猫从嗓子里挤出歇斯底里的嚎叫,“我对你什么想法我自己清楚得很!”


  没有给她插嘴的余地,过快的呼吸让语气更为沉重。


  “等等现在有点混乱,你让我好好……”桃香想拉开仁菜依旧不安分的指尖,却被一把反握住了。苏打汽水般透明黏腻的手汗让摩挲轻而易举,比从前更炽热的温度快要把虎口烫出水泡来。


  “桃香姐,我也会累的。喜欢你很累。”


  “我没考进学校本来给我保送的大学。几名,就那几名……可没有就是没有。父母都在马后炮说看我们当初让你忍是对的吧,我实在不想听干脆就搬宿舍去住了,什么也没告诉他们,以后也不想见到他们。生活几乎只有打工和上课了,小昴平常也很忙没时间陪我,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再也没人跟我说反正都会失败的冲上去就好了。”


  “你老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哪怕不情愿也不表露出来。没法靠近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放下了,早就忘掉川崎了,早就不在乎我了。”


  “我好讨厌你啊,桃香姐。”


  “可是我更讨厌一个人。”


  压抑着情感的颤音,说到最后尾音已经完全变调了。


  


  被蝉鸣占领的短暂沉默后,桃香再次对上仁菜的视线——锐利且冰冷的蓝光转眼就被晕开的血红色取代了,或者说,这才是井芹仁菜内心真实的情感。


  她在哭。


  虽说如此,她还是没有松开桃香。沸水在指缝间流动的感觉逐渐消退,脚后跟放下了,头低垂到和桃香肩部差不多高,强撑着没有打颤,观感上很像暴雨天后集满水的花盆,萎靡不振,仿佛一碰,花盆便会碎裂一地。


  紧靠树的路灯倏然冒出噼里啪啦的白光,没过几秒暗黑下来,月亮成了周围唯一的发光体。


  谁也看不清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叮咚”。是手机震动着。


  终于找到理由拿起人工照明器,桃香长叹一口气,划开屏幕。锁屏上显示列车预约成功的通知。


  “现在的话别讨论这个话题了吧,还要回房间休息的,再纠缠下去明早两个人都尴尬……”


  “用这种理由来逃避吗。”


  奇怪的暧昧有如嚼了过久的口香糖,已经没有甜味了,可依旧黏糊糊的,拿出来沾在纸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不是,仁菜……我现在没法好好消化,心脏……跳太快了。”


  仁菜眼里的星火霎时亮起,然后迅速熄灭了。


  这种时候不太愉快的回忆反而涌上来……自己是受虐狂吗?


  明明不喜欢,还要抱住她让她留下来陪自己。


  明明不喜欢,还要折一株代表希望的樱花送给她。


  这真的只是她自作多情吗?


    “你还要犹豫多久。是哦,你根本对我没感觉所以在想拒绝的说辞吧。”仁菜破罐子破摔般开口,刚才的苦涩也全都再次隐藏,取而代之的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故作轻松。


  “你说很想我是吧?我收到了。”


  “我们重逢了,然后呢?继续当朋友?”


  她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桃香的领口,迫使她弯下腰来接受缠绵的呼吸和近乎用气音道出的耳语。仁菜身上传来桃香所熟悉的花香味,她鼻尖发痒,肩膀却紧绷着,在比她矮半头的少女的强大气场中一动也不敢动。


  “不可能。要么跟我交往,要么就再见。”


  “桃香姐,这是胁迫。毕竟我是个坏孩子嘛。”


  


  河原木桃香呆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胡乱地吞咽下口水,她开始在回忆的箱子里翻找起来。


  她不是从来没怀疑过井芹仁菜对她怀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井芹仁菜会以为她没注意到,偷偷拿起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盖在脸上;会让自己一起买款式相同颜色不同的配饰;会趁她喝醉了神志不清时,把脸庞凑得很近很近。


  会把告白掺杂在草草雕饰的语句里。


  只是桃香没想她对自己的感情依旧如岩浆般沉睡着,随时准备苏醒并喷涌而出。就像现在。尽管东京的大染缸令她无法喘息,尽管高处浓雾阻挡了她眺望月亮的视线。


  尽管井芹仁菜已经累到需要用胁迫自己的方式来寻求解脱了。


  那么河原木桃香呢?她自己呢?


  “仁菜。”桃香酝酿好思绪,尽量用平和温柔的语气开口,喉部能看到她因紧张而凸起的青筋脉络。


  “我不会把你当小孩,也没想拒绝。可是我顺着你的意思就这样跟你交往,你也不会有真正解脱的感觉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


  “仁菜,你说的跟我交往,绝对不是那种靠喜欢和性开始的短期恋爱吧?”


  “那我们就要考虑很多。我们都是女生,经济来源都不稳定……当然除此之外最关键的还是,你愿不愿意未来都和我在一起。”


  


  高中,在天台悬挂纸风铃的桃香,忙活到满身是汗。


  “别挂了啦……怪不吉利的。”


  “怎么会!明明很好看。”


  “桃罐你这性格,标准的注孤生啊。”


  “欸?!为什么!情人节也有人给我送巧克力啊!不知道谁就是了。”


  “你看,就因为这样。”


  “完全不会考虑别人。”


  “我行我素。”


  “比起恋人绝对是音乐优先。”


  “你们三个要不要把我贬得一无是处啊!”


  她们说中了。不知这到底是预言,还是永恒的诅咒。


  火焰,仅凭注视就能本能做出远离反应的火焰。火焰总是要被拘束起来的,在木柴上、在壁炉里。可总有些看起来神志不清的人走近无拘无束的野火,甚至心甘情愿被吞没,仿佛这样做了之后明天太阳也会照常升起。


  “我伤害过你,伤害的很深……也正因如此我必须加倍认真对待你。”


  “我没有分寸感,就算已经伤害过你一次也可能没法完全吸取教训。恋爱总会有摩擦的,可我不能靠这个当免死金牌去理所当然原谅自己。”


  “所以,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我也接受。我怕和你走的太近自己又会后悔……对不起。”


  说到底,她和仁菜之间就没有介于疏远和亲密之间的选项。把仁菜逼到那种程度的也是自己。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得如此决绝,或许就不会给她留下那么多苦涩了。


  她合上眼等候回应,结果完全出乎预料的,她听见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


  “仁菜……?”


  桃香疑惑着,缓缓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随即看见仁菜眸里重新闪烁的蓝光。不同于刚才的凌厉如冰,而是她所熟稔的那种,洒满星星的蓝色海洋。


  像极了那个舞台上接受观众欢呼、闪闪发光的她。曾经让自己痴迷的她。


  “我决定了,桃香姐,今天就放你一马吧。”


  桃香的脑子立刻宕机了。


  嗯?刚刚还那么咄咄逼人怎么突然就……本来还做好被踹一脚的准备来着?把她逼到极点就会战斗力爆棚的仁菜呢?是刚刚还太委婉了?


  “说不拒绝然后又道歉,桃香姐,很狡猾呢。”


  “对不起。”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很没用地重复了一遍。狡猾什么的全都认了吧,虽然自己觉得只是在讲真心话。


  “我才不要听,以后也不想听。早就遍体鳞伤了,才不是你道歉就能愈合的。”


  “桃香姐你以前跟我说过吧?摇滚人的生命会停留在27岁,什么的。”


  “嗯,但是很不吉利所以请你忘掉吧。”在这时候说这个是想干嘛?谋杀?桃香冷汗直流了。


  “五年。至少还有五年。我会证明的。如果五年后你还意识不到,那我就自动放弃。算你的胜利。”


  “觉悟什么的,我早就做好了。”


  说完她狠狠锤了下桃香的肩膀,没有理会后者暴鸣的“好痛”和满眼问号,蹦着跳着朝民宿方向走去。粘稠的晚风在此刻变得舒爽起来,在发间吻下淡淡痕迹,破碎。


  看来选择沉溺在梦里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今晚的井芹仁菜知道了河原木桃香也喜欢她。

阴天可以天晴吗

【GBC/桃仁】阵痛

  双视角 桃仁

  nina: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像是脑袋上留下的伤口留下的阵痛,更像是身体更深处,更深处的疼痛。不知道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呢,如果有的话肯能就是灵魂中的阵痛吧。

  一个人到东京,一个人面对新的生活。没关系的还有耳机中传来的空の箱在后面推着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可以的。尽管我这样说服我自己,耳机声音放大到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导致差点坐过站,心中的不安也没有像我所说的一样消失。直到看到那个人,那个我在耳机循环了几千遍的主唱,河源木桃香。

  那一刻有种理想照进现实的感觉,在我的梦里都是胖揍霸凌者的那段时间中,也没...

  双视角 桃仁

  nina: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像是脑袋上留下的伤口留下的阵痛,更像是身体更深处,更深处的疼痛。不知道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呢,如果有的话肯能就是灵魂中的阵痛吧。

  一个人到东京,一个人面对新的生活。没关系的还有耳机中传来的空の箱在后面推着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可以的。尽管我这样说服我自己,耳机声音放大到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导致差点坐过站,心中的不安也没有像我所说的一样消失。直到看到那个人,那个我在耳机循环了几千遍的主唱,河源木桃香。

  那一刻有种理想照进现实的感觉,在我的梦里都是胖揍霸凌者的那段时间中,也没出现在我梦中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与我轰鸣的心跳声一起出现的是熟悉的阵痛,如果是她的话会认为我是对的吗,我真的没有做错吗。

  桃香找我租乐队的时候真的很开心,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感受,好像浑浑噩噩的人生找到了答案,是啊我可能就是为了现在才没在天空最晴朗的那个下午从教学楼上跳下的吧,像是漂泊的浪者终于有了为其拔刀的目标。

  我认为桃香就是我的理想,我的憧憬。但在青春jk在桃香家里探出头那一刻我想明白了我的情感是什么,不只是因为那首空の箱,我想站在桃香身边,我想和桃香一直在一起,其实也不是很突然的事情我也很快接受了我喜欢的是女生这件事,毕竟那可是桃香啊。

  后来?

  后来我们组了乐队,每个人都有推着每个人前进的理由,rupa和tomo的加入我们的乐队终于有乐队的样子了,大家都下定决心向着职业努力,桃香…她还是没有表态,临近音乐节才说是最后一次演出要退出乐队。那算什么,明明是鼓励着我向前的桃香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不能再相信自己一次。我认同不了,桃香的歌没有输,桃香没有错。我…我还想站在桃香身边…

  在吉野家前台又见到桃香的时候我想我是开心的,不然也不会话语在嘴里滚了一圈之后想要置气说自己没空又变成了有空。可恶的桃香!

  算了,谁让她是桃香呢。我认为我们的相识可能就是一种命运,在每次看见桃香的时候她的表情中总带着一丝颓废和悲伤,像是随时要消失一样,所以我珍惜每次与桃香见面,每次站在桃香身边,无论是喝的烂醉趴在我身上的桃香还是沉浸在吉他世界的桃香,我都很珍惜。每次心中蓬勃的感情都被我压了下来,因为桃香是胆小鬼,如果说出来的话也没法好好的回应我,最后还是会躲起来吧,如果忍受阵痛和不和桃香见面的话我还是选择后者吧。

  “要去哪里?”

  “就在附近哦,马上就到。”

  “是这样啊”

  “你想去哪里吗”

  “没…我并不讨厌和桃香小姐坐着小皮卡兜风”

  “……”

  压抑的心思还是露出来一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像是夏天的炎热一样让人心烦的阵痛又开始了,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们去看了DD的演出,我也终于确定新主唱是我早就绝交的挚友,我以为她可以理解我的,也有可能是我自己要求太高了。就像是桃香一样,她的歌支撑着我前行,但是桃香也有自己的烦恼也有自己的顾虑。桃香自己也有…想要逃走的时候。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呢,逃走不是应该如释重负吗!

  果然,可能这就是我们最后几次见面了,我知道我总是横冲直撞的,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但是让我枯萎的心脏重新跳动的桃香,我不想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啪”

  巴掌过后不知道更疼的是我还是桃香,应该还是桃香吧,到头来还是这样。

  “你到底在怕什么”

  “现在你面前不就有一个被你给予勇气因为你的存在才可以展翅翱翔的人吗,和你一起唱歌会感到很幸福,想和你赌上人生的人吗!”

  “桃香小姐…不要把我当成逃避的借口!”

  到头来还是这样,我根本不懂像我这样的人到底怎么才能鼓励别人,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横冲直撞。啊…在桃香怀里多待一会好了,真的很温暖。

  “果然…我还是喜欢桃香”

  “那算什么?”

  “还不明白吗,是告白”

  调大空の箱的音量,桃香现在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又小孩脾气了?啊桃香怎么哭成这样,这可不行啊,这不是让我又想哭了吗。

  第二天清醒过来懂我后悔的想用脑袋开十斤核桃补补脑,被脑袋开的核桃还能补脑吗?不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到时候啊啊啊啊,桃想会怎么想?

  后来默契的谁也没提那天晚上雨夜皮卡中的话,应该是桃香也有不安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我吧,等乐队稳定下来,可以支撑我们的生活了再认真告白一次吧。

  喝醉之后在桌子底下偷偷牵我等小手指的桃香,怎么让我觉得你是拒绝了我啊…

  mmk:

  我绝对不是一个善心泛滥的人,但是在看着那蔚蓝眼睛里的光听着语言中充满对我的歌的认可和喜爱甚至立刻掏钱买下我卖不出去的cd的时候,我确实有点点高兴,像是有人认可了我的前半生一样,我做出的决定也不算是全错,也有认可我的粉丝。

  刚从乡下来到大城市?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言之隐。但高中非自愿辍学大概能想到是什么情况,浑身透露着一种让人不能放着不管的气质,啊…桃香,明明你自己的生活也一团糟吧。

  自己不是主唱听着自己的歌还是第一次,拨弄着手中淡蓝色的吉他的我心中不免出现了那双更深色一点的眼眸,奇怪,不是已经熄灭了吗,那团名叫希望的火苗,可是怎么又有点想组乐队了呢,正好这不是有现成的吉他手和主唱吗。

  每次live都站在仁菜的斜后方呢,有些小孩气的两个马尾每次都晃动的让人没法移开视线,明明看起来就跟小孩一样,怎么唱歌的时候总能让人感觉有力量呢?想着,我手下吉他声音又大了几分。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乐队人又多了两个,是我把仁菜带到这条路上的,是因为我喜欢听她的歌声,无论是空の箱还是之后的歌,她的歌声就像是对我的认可,对我的选择的认可。但是我终究不适合专业的歌手,我的cd终究不会畅销…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我总想着让自己不要想这些,同时也让自己别再想仁菜。什么时候开始她总牵动着我的心呢,她怎么总能轻易的说出喜欢两个字呢,每次都害羞的我是不是也像个傻瓜,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只是…

  “老板!生啤!”

  对不起呢,在大家众志成城要向着职业努力的时候我要退出,但是是我给仁菜带到这条路上的,我的退出也会让大家生活回到原来的轨迹上吧,仁菜…现在回学校的话应该还可以去大学吧,她只是有时候有点傻,但脑子还是很好的跟我这种被酒精浸透了的大人不一样,她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不停的打工打工为了所谓的梦想。到时候发现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要为现实妥协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她值得更好的人生,昴演艺学校虽然不是她的兴趣,但对她来说也是轻松养活自己并且富足吧,rupa和tomo两个人的才华不会被埋没的,会有慧眼识珠的人发掘他们,我这种只剩下“前钻石星辰主唱”的噱头的人,就别拖着他们了。

  “老板!生啤!”

  傻不傻,怎么在吉野家打工啊,这样我不一眼就认出来了吗,算了还是带你认清现实吧,特意借了几天的皮卡也就是这个用途了,正好在这遇见。

  “我并不讨厌和桃香小姐坐着小皮卡兜风”

  “……”

  别跳了我的心,她只是…马上就不会再见面了…

  我的歌拯救了你什么的,别再说了,我只是临阵脱逃的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而已,支撑你的是钻石星辰时候的桃香,不是现在的我,你喜欢的也是…

  “果然我还是喜欢桃香”

  “那算什么”

  “还用说吗,是告白”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刚想心下心来说出违心的话,转头看见仁菜靠在车窗上,眼角一滴泪滑落。该怎么说呢,仁菜是个小哭包,看起来坚强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硬撑,像是刺猬幼崽,让人只能想到柔软的肚皮,刺仿佛不存在一般,但是她又是坚强的,她的歌给了许多人包括我力量。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应该出现这么脆弱的表情,那滴泪仿佛是晨露在被太阳照射消失前的最后,一闪即逝。

  在那一刻,桃香好像是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突然感觉口干舌燥,下一刻却尝到了一丝咸味,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下一刻,失声痛哭。

  后来没再提起这件事,仁菜和我还和之前一样,对不起啊仁菜,我果然还是自私的,我自私的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作为弥补,我会和你,和这个乐队走到最后的。

  不不不河源木桃香,她还没成年!而且现在也没有稳定的生活你给不了她需要的。冷静冷静,但是喝醉了之后偷偷牵一下小拇指还是可以的吧,上帝啊原谅我!

   

是白子酱吖~

桃仁/未读①

ooc预警!致歉


  「你回熊本这么久,什么时候回来?」桃香给仁菜发消息聊天界面的消息显示未读,还是如此。「你再不回来,乐队就要解散了…」她想以这件事来骗仁菜回复消息,但依旧是未读。「我想你了…」桃香又发了一条。

       未读…


       一个星期前…

       「桃香睡了吗?」仁菜发消息问道,手机显示时间凌晨1:23分。

   ......

ooc预警!致歉


  「你回熊本这么久,什么时候回来?」桃香给仁菜发消息聊天界面的消息显示未读,还是如此。「你再不回来,乐队就要解散了…」她想以这件事来骗仁菜回复消息,但依旧是未读。「我想你了…」桃香又发了一条。

       未读…


       一个星期前…

       「桃香睡了吗?」仁菜发消息问道,手机显示时间凌晨1:23分。

       「没有,夜班刚下班,你还不睡?」桃香回复。

       「我去你家找你,等我。」仁菜立马发去消息。

         她从床上坐起来,边穿衣服边自言自语。“是不是咖啡喝太多了?还是失眠。”穿好了衣服,在玄关处穿上鞋,把门锁好,就往桃香家方向走去。“川崎晚上治安不太好…”仁菜嘟囔着,一路胆战心惊的,到了桃香家门才好了点。

       「我到了」仁菜拿出手机发消息给桃香,桃香给她发了20多条消息,她也就装作没看见。

        桃香走到门口拉开门,一脸生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仁菜,仁菜模仿昴的表情吐了个舌头。

        “不是叫了你别来吗?”桃香亮出两人的聊天界面。

        “我没看手机嘛…仁菜说道。“我都来了,难道你要把我赶回去吗?”她装作委屈说道。

       桃香摇摇头,叹了口气。“进来吧。”她侧过身让出一条道。“真拿你没办法。”

       仁菜高高兴兴地走进桃香房间,桃香关上大门紧跟其后。

       “和你合租的室友不在?”仁菜坐在桃香房间地上。

       “不在,去他男友家了。”桃香关上房门,坐在沙发上。

       “桃香没练吉他吗?”仁菜爬到吉他面前,想伸出手去拨弦,被桃香一记手刀打在头上。

       “不许玩吉他,扰民!”桃香说道。

       仁菜捂着头,讪讪笑了下。

       “曲想好了,没想好词。”桃香坐回沙发。

       “唔…没思路?”仁菜坐到她旁边。

       “是啊…”桃香叹了口气,从旁边书柜取出一本书。“一起来看看吧。”

       两人对着那本书看了半天,仁菜给桃香提供了很多思路,桃香很快写出了词。

       “要试唱一下吗?”桃香把写着歌词的纸递给她。

       仁菜看着歌词,脑海里开始播放起旋律,唱了起来,桃香在一旁默默听着,等到仁菜唱完。

       “果然,让你当主唱是没错的。”桃香笑着说道。

       仁菜笑了,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


       回忆戛然而止…

       两天前,仁菜说家里有事要回去,大家送她到了车站,一直到现在。

       一开始仁菜还会回复桃香的消息,但前一天就和失踪一样,消息一直显示未读。

       “难不成手机被收了?”桃香躺在沙发上。

       明天就去找她吧…桃香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仁菜就离开两天而已啊…我这么快就出现戒断反应了吗…”她自言自语道。

       “就这么定了,明天出发去熊本。”桃香坐起身,在群里发了消息。

       「明天出发去熊本,你们一起吗?」桃

       「可以」卢帕发来消息。「小智也没有意见。」

       「可以,我要一起。」昴

       「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出发。」桃

茶杯咕咕叽

(になもも)不经意

—仍然ooc造谣

本篇桃仁无差

 这次是mmk主视角,可以和上一篇对应也可单看…你俩卖好大再写点(?)





  河原木桃香搞不懂井芹仁菜。

  那天她们三个人各自在后台的休息室里休整服装。演出服的搭配是完全没有经过事先安排的,倒是演艺出身的安和昴没花两分钟就穿戴整齐,跑到屋外去了。河原木桃香对穿着还算讲究,对着墙边的镜子修理眉毛,结果一眼望见身后的仁菜愣愣地站在衣帽架前,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怎么了?”

  她于是开口问道。井芹仁菜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没关系,纤细的指尖在...

—仍然ooc造谣

本篇桃仁无差

 这次是mmk主视角,可以和上一篇对应也可单看…你俩卖好大再写点(?)





  河原木桃香搞不懂井芹仁菜。

  那天她们三个人各自在后台的休息室里休整服装。演出服的搭配是完全没有经过事先安排的,倒是演艺出身的安和昴没花两分钟就穿戴整齐,跑到屋外去了。河原木桃香对穿着还算讲究,对着墙边的镜子修理眉毛,结果一眼望见身后的仁菜愣愣地站在衣帽架前,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怎么了?”

  她于是开口问道。井芹仁菜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没关系,纤细的指尖在空荡荡的脖颈间游走。她马上发现仁菜今天的演出服是件宽外套搭紧身内衬,显得肩膀以上都有些突兀。

  “我这里倒是还有颈环,要吗?”

  “桃香さん的?……我要戴,谢谢。”

  怎么回答前还有段微妙的沉默啊。河原木桃香在自己的背包里翻了两下,找出一个小巧的黑色饰品,那上面还镶着闪闪亮亮的配饰,是井芹仁菜绝对不会喜欢的类型。

  然而当她招手的时候,那人却只是顺从地靠了过来。桃香揭开挂扣,动作间手指难免触碰到仁菜的皮肤,惹得后者僵着身子向后缩了一下。她像抓捕挥舞爪子的猫咪一般按住井芹仁菜的肩膀,无意间瞟见白净漂亮的锁骨,稚嫩的躯体虽还远称不上有什么魅力,却意外的精致到令人羡慕。

  “嗯,送给仁菜了。”

  河原木桃香揣着半分恶作剧的心思说道。

  “…可以吗?!”

  井芹仁菜为人天真坦率,加之对憧憬的桃香更不设防,因此格外容易哄骗。她在梳妆镜前转了转身子,轻而易举地为一个根本不合自己喜好的、甚至价格不如录音室租金的劣质品雀跃起来。桃香无法理解,她不懂这种敷衍的礼物到底有什么价值。但她看着仁菜难掩笑意的侧颜,心中却切实地因某种难以言喻的事物躁动起来。

  仁菜,于她而言年少了整整三岁的主唱,是个十分不可思议的人。

  在川崎夜晚的街头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河原木桃香的街头演出几乎无人问津。毕竟退队之后几乎都在埋头打工,鲜少抛头露面,突然随着兴致说要唱歌,没人注意到才是理所当然的。出乎意料的是演出都要结束的时候,面前突然窜出了一个根本没见过的女孩子。

  那个时候她对仁菜突如其来的热烈声援除了感谢便也再无二意。无论多动人的心意也不能让人填饱肚子,更不足以支撑她继续那些已然愈发沉重的梦想。“命运”这种虚浮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所以她故意递出了那张CD,心里只想着早点回家休息。

  摇曳着的幼小身躯,略显土气的发型与红色外套。如同小动物一般天真,又很倔强,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没两天就被坏人拐走了——那就是河原木桃香对井芹仁菜的第一印象。

 

  “好热啊~”

  “说要为了演出努力运动的是仁菜你吧。”

  “呜……我知道了!我会跑的,请不要拽我。”

  六月初的河岸边。她一手拉着讨厌出门而闹脾气的井芹仁菜,一边和那人拌嘴。后者在嘟嘟囔囔中浪费了大好的五分钟,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沿着河堤小跑起来。然而没过多久,似乎又被其他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径直更改路线跑到了街角的一家店铺边上。

  “桃香さん,你看!是猫咪哦。”

  这种东西在乡下到处都是,事到如今没什么可兴奋的吧。虽说这么想着,但河原木桃香毕竟还算是喜欢猫的,便也跟着两步凑了过来。

  店铺的角落里确实缩着一团纯黑色的猫咪,看起来也不像是别人家饲养的宠物。井芹仁菜俯下身子,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小点心,激动地想要凑近。结果那黑猫很快惊醒,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你动静太大了。”

  河原木桃香说道。她微微抬眼,不出所料,映入视线的是仁菜不甘心地嘟起嘴巴的样子。

  “桃香さん你觉得,家养猫和流浪猫哪边比较幸运?”

  井芹仁菜突然抛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提问。

  要回答这个问题实在简单不过。桃香想,流浪猫没有家人和同伴,每天只为了勉强维持生存到处奔走,无论刮风下雨还是衰老病逝都是孑然一身。后者当然更加不幸——这对她来说是浅显易懂的道理,却不一定同样适用于井芹仁菜。特别是当她看见那个独自离开家门流落到川崎的前高中生,望着那些逐渐远去的、无拘无束的背影的时候,神情中总是不禁流露出的几分寂寞。

  所以河原木桃香最终没作答复,只是用力拍了一把仁菜的脑袋:

  “好了好了,快去跑步了。回来请你吃好的。”

  “桃香さん最近也请了太多次……”

  “——啰嗦!要把你抛下了啊。”

  她换了个稍微有些强硬的说法,就成功让仁菜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井芹仁菜总是如此,她稚嫩可爱的外观和总在顺应他人的个性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相处久了才发现,柔软毛发的深处藏着的是一排排锐利的尖刺,时不时还会暴走,棘手又让人无奈。

  河原木桃香回忆起不久之前她和仁菜的吵架。她不喜欢被人触及自己的过去。每当那种时候她便想起脱离团队之后网上铺天盖地的评论,有祝贺钻石星尘越办越好的,也有为被改造的曲子打抱不平的。明明什么都不懂。无论是愚昧肤浅的热爱,还是胡乱硬塞过来的那些廉价的同情,全部让人烦躁到近乎癫狂。

  黑色的洪水失去控制,一滴滴渗入她那平静安稳的世界。很可怕,不要过来。偏执的流浪猫和温顺的家养猫,谁该被眷顾如此一目了然。该怎么说这个笨蛋才会懂呢,在黑白分明的立场下,个人的感受才根本无关紧要。

  ——“桃香さん觉得那样的钻石星尘就好了吗!?”

  她不知道。尖锐的话语仿佛一柄利刃,径直刺进心脏。仁菜的言语总是能像那样直捣人心,哪怕是在坏的意义上。她费尽气力才安顿好那道裂痕,在周边种满了鲜艳亮丽的花朵,结果居然轻而易举地被那个头脑简单的小动物连根拔起。她第一次觉得井芹仁菜很可怕。

 

 

  “头发,吹干了吗?”

  “……”

  河原木桃香看着站在面前,浑身湿透又沉着一张脸的幼稚鬼主唱。那副模样让人联想到她们在居酒屋里闹翻的那一天,但她还是一言不发地拿了条毛巾,扣在那人的脑后胡乱地蹂躏着:

  “居然在大雨天跳进河里,你到底是什么新品种的笨蛋?”

  “……因为黑猫要被水冲走了。”

  如同蚊虫般微小的声音从小家伙的唇边挤出。躁意让河原木桃香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她想不出哪有第二个人类会做出像仁菜这般不经大脑的事,把自家主唱打捞回自家住处的时候她可是连手都在抖。

  “你还有空管猫吗?流浪猫和命哪个更重要?”

  “桃香さん才不会懂呢。”

  又是这样的说法。河原木桃香想道,她确实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搞不懂井芹仁菜的脑回路。于是她不再继续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只是盖着毛巾把那人的头发彻底揉成一团海藻。

  从脖子到脚下,全身上下的衣物全部都被浸透,时不时还把水滴在地板上。偏偏桃香那家老式住宅的设备很旧,要烧洗澡水还得费些时间。空气里还停留着风雨过境的味道,没人愿意率先打破这沉重的寂静。河原木桃香皱了皱眉,伸手想解开仁菜那被泡得湿答答的领口,结果遭到了后者敲敲打打的反抗。

  稚嫩的身子费了好些气力,才终于挣脱了她的手腕。井芹仁菜背过身子,在脖颈间来来回回地抚摸着,突然,像发觉了什么大事一般径直跳了起来。

  “不见了!”

  仁菜又回过头。桃香呆愣愣地看着井芹仁菜敞开的衣领,和在那附近反复比比划划的手指。

  “难得桃香さん送了我的……怎么不见了!”

  “……”

  河原木桃香把最近的生活全都回忆了一遍,终于记起几周前她在休息室里随手送出的那个便宜饰品,虽然是看出仁菜真的很喜欢,但也没想到她居然一直戴在身上。如同被一滴水打破了宁静的湖面,不知滋味的微妙心绪又一次在身体中蔓延开来。

  “我要回去找!”

  桃香赶紧拽住冒失主唱的后衣领:“别去了!天都黑了。”

  “才没关系,我家又没有别人!”

  “当然有关系!我会很麻烦。”

  “唔……”

  又是像这样互相大喊了起来。和井芹仁菜在一起的时候,桃香简直觉得自己都吵完了最近一年的架。好在搬出了会给自己添麻烦这一理由之后,那人总算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河原木桃香叹了口气,起身打算去烧热水。结果身后又传出了一阵极其微小的、仿佛是隔着厚厚的被子说出的话音。

  ——“我在这里,桃香さん会觉得麻烦吗?”

  她愣了一下,心想她俩果然八字不合,连随便说句话都能被会错意。明明来来回回给自己添了那么多麻烦,明明平日里根本倔强到做事都不会先经大脑。但她确实是欣赏井芹仁菜的,喜欢她直率的歌声,喜欢她竭尽全力的呐喊,喜欢她对自己说:有了桃香さん的歌我至死都不会认输。

  河原木桃香搞不懂井芹仁菜。搞不懂她到底如何才能像那般,总是竭尽全力地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奔跑,连伤痕都被她连根拔起,自己好不容易构架好的堡垒全都被毁得一塌糊涂。但她却始终站在那里,就算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团污浊的黑色洪水,仍然像笨蛋一样不知所谓地笑着。

  “留在这里吧。”

  喉咙在大脑开始思考之前擅自发出了声音。河原木桃香和井芹仁菜不同,鲜少任着情绪胡乱讲话。也许她说出口的一百句话里,只有那么一句是真的不经意。她不可能明白这样混乱复杂的心情到底该如何定义。

  “仁菜你,留在这里就好。”

  所以再多一会儿,直到她有一天能弄清楚一切为止,就稍微再维持这样吧。

 

 

 

 


WindSnow

【ももにな】杀死月亮,亲吻月亮。(三)

 (一) (二) 或者请戳合集

前面是桃香视角。

感谢喜欢!

    

  


  (七)


  像是不慎跌落,空气猛烈撕扯。疼痛,窒息,下坠,下坠,并没有粉身碎骨。随后,是一片敞亮。


  我听见安和昴担忧的声音。没有错,就是她,小猫正在她怀里打呼噜。杯里的茶快喝完了,看来来了有一段时间。


  “桃香姐,”她继续开口,“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摸了摸差点裂开的脑袋,勉强挤出笑容,回答她。


  “我回来了。”


  “你撞坏脑子了?好歹也是「欢迎光临」吧。”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一) (二) 或者请戳合集

前面是桃香视角。

感谢喜欢!

    

  


  (七)


  像是不慎跌落,空气猛烈撕扯。疼痛,窒息,下坠,下坠,并没有粉身碎骨。随后,是一片敞亮。


  我听见安和昴担忧的声音。没有错,就是她,小猫正在她怀里打呼噜。杯里的茶快喝完了,看来来了有一段时间。


  “桃香姐,”她继续开口,“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摸了摸差点裂开的脑袋,勉强挤出笑容,回答她。


  “我回来了。”


  “你撞坏脑子了?好歹也是「欢迎光临」吧。”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被年下教训了。我尴尬地耸耸肩,努力适应着当前状况。其实没有说错,的确是「我回来了」。


  上次在这间老房子里弹吉他,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真是怀念啊,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因为我无法断定,经过维修和替换木板的船,是否仍然有机会与原有的轨道啮合。


  


  我不敢去看病床旁的心电图,更不敢看仁菜那张被氧气面罩遮盖大半的脸。可这根本不可能逃避,除了紧闭双眸,我别无他法。


  从窗棂透进来的光束,大概是这间单人病房里唯一鲜艳的色彩。滴嘟滴嘟的电子声和刺鼻的药水味,在旭川医院家打工场所的三点一线循环间早已再熟悉不过。然而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少女,给我以游戏世界里会出现的大型bug的印象,陌生,或者说是恐怖。


  我花了一年时间搭建起的新系统,此时开始发出警报声,红色灯光炫目地闪烁、闪烁。地表震动,氧气大面积碎裂,胸口的焦躁如同荆棘刺挠手脚。这样是不行的吧,绝对。应该跟昴一起留下来照顾她,这不都是上飞机之前就做好的选择吗?而现在却只想……


  “我去买点水喝!”


  随便找了个蹩脚借口便夺门而出,快走,而后越来越快,空气发出急啸声。我在和仁菜一起看过樱花的街道上奔跑起来,和一年前的我们擦肩而过。花早就在刺骨的寒风里凋零了,亡灵悲歌后又将我当做容器,乘着动静脉到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曾经被仁菜触碰过的每个地方,都在疼痛不止。


  这份捞起来破碎不堪的新月,比我想象中要更沉重。甚至可以说一旦选择了,就要用余生来承受这份重量。而习惯躺在黑白之间泾渭分明的线上、本就不愿倾向任何一方的我,显然没有如此强健的臂膀。


  我被激烈的血液循环推到道旁长椅上,喘息一声声化为具象,飘落到一尘不染的树冠顶部,镀起微弱的蓝,像是她眼睛颜色的蓝。


  冬天的隅田川好像永远叫不醒,被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包裹。偶尔有几个没有表情的人匆匆路过,那是我在长时间居住的环境里,最不想成为的那种。可惜,樱花必然会在来年的春季复活,而我,夹在缝隙里生存的冒险者,不会有重来的机会。我要想生存下来最简单的办法,是融入他们,否则就会变成黯淡的影子。不论东京,还是川崎,都在飞快的发展里把我剔除了。现在区分它们,早已失去了意义。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过客,如我所愿,我变回了北海道原本的模样,可又非渴求的那种,冰雪里长大的孩子特有的豪放不羁。不是人人都有资本重返十八岁的,更多的,是随着人流缓缓前进,没人知道行程的终点在何处。


  想回到那天,和仁菜在车站相遇的那天。我记得在回旭川的路上,这个想法充斥了脑海。如果能收拾地再快些,或者不弹唱空之箱,是不是就能减少一点痛苦的配方,和她之间的红线就不会缠绕。我会早些开始注定会到来的生活,放下对音乐的执念,排布就班,学会以往被我咒骂的职场营业规则,找个能过日子的伴侣,有新家庭……不,前提是没有度过和吉他和纸和笔相伴的那几年。如果这一切走向成真,不如让我将灵魂埋葬在飞驰的火车下,鲜血飞溅,至少还能留下我活过的证明。是否从起始的起始,听到那首神放的摇滚乐不会停歇,就代表我的未来注定会走向灰暗?


  可我终究没有后悔,不论是成为职业吉他手,还是跟仁菜相遇。虽然这样听起来像是什么把自己封为缪斯之类的自大之言……但是音乐的力量的确能化作强有力的双手,把人从崩溃的大楼一角拉回,产生难以想象之剧烈的涟漪。


  诚然以前那个心比天高不计后果的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触,直到电车上摇摇晃晃的身影只剩我一个。


  要打比方的话就是做一份菜肴,发到SNS上,收到点赞通知会很开心。因为即使喜欢做饭,也不一定会有忠实的食客来品尝,结果就是填饱肚子这件做饭的本质被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得到他人赞赏的过分追求,哪怕别人都没有真正品尝过其中的酸咸苦辣。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我想,与其让别人来理解自己,不如坚信着,不论怎样的味道,有个人一定可以理解。


  这或许被称作灵魂的共振,也是我真正希冀追求一生的东西。


  当然前提是我能够勇于去相信,而不是被恐惧胁迫着,战战兢兢。


  海市蜃楼全被消去图层后变得麻木又敏感的我,看见荒漠里划过燃迹的红色流星。朝她伸出手后,我们成为空白世界里绝无仅有的彼此。然而一场由我引发的混沌,让相结的红线被囚于漠土之下——我无力挽回过去,很遗憾,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本就没有认真正视她,面对她炽热的情感;我把她当做我的歌,却渐渐忘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在断绝了所有退路之后才想着好好理解井芹仁菜,可为数不多的牧草让反刍都如此艰巨。而且等到定要破除那层密不透风的壁时,我也得靠别人推着肩膀,才能惴惴不安迈出那本该在一年前就跨出的一步。时间不会等待本就毫无自信的人。“您的服务已到期,请续费”。我看到鲜红的大字在门前悬挂。摸了摸口袋,没有硬币碰撞的声音。于是我只能狼狈地立着,骗自己这不过是命运让我们重逢前开的恶劣玩笑。现实不是童话故事,我不可能成为吻醒睡美人的王子,不如说仁菜更像引吭高歌、无所畏惧的勇士,而我则是她一心想着投降的逃兵部将。等危机真正包围这座废弃城堡,我才开始思考要怎么保护那个被刺穿心脏、血流不止的她,才能有机会逃到那座开满花的原野之上。


  


  我在夕阳彻底沉落前回到了病房,空无一人。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有昴半小时前给我传来的讯息。


  「不准逃啊!不然我在仁菜醒了以后就把你拉黑,在她面前拼命说你坏话!」


  我强颜为笑,回复她一个「收到」表情,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捋开仁菜有些打结的发丝,脖颈露了出来,雪色,仿佛一触即碎。汗水坠落,像是不会反射光的玻璃珠。明明表情如此平静,可在夕阳镀下的金边衬托下显出几分壮烈,宛如一朵被燃尽的向日葵。


  脑袋里闪过毫无根据的猜想,我愣了愣,狠狠拍了拍脸颊。


  井芹仁菜不是那种知道会游戏失败就不迎难而上选择逃避的性格,连石头估计都没有她半分固执。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可是……


  流动的时间能把磐石冲穿。


  十八岁,我也同她一般固执。


  珍视的灵魂是怎样被海浪淹没的,我再清楚不过。


  胸口沉入水底,我捻起她被子的一角,把她冰凉的手放进去,却又不知此刻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仁菜,记得她很喜欢寺社。和她同居的时候还看到过她塞了满箱子的佛寺周边。自己理解不能,但如果仁菜是虔诚的信徒,神明也会予以她好运吧。


  27岁俱乐部什么的,不要不守时啊。不,再也不会嗤之以鼻了,摇滚之神,请保佑她不被病魔折磨,一生顺遂平安。时限延到八年之后的之后也没关系,不会去评分网站打差评的!


  这样想着,乘电车来到了离医院最近的寺庙。


  位于僻静的住宅区,加上是工作日,只有稀稀拉拉的游客点缀。这座寺庙以招福猫为特色,目之所及几乎都能看到大同小异的猫脸雕饰,奉纳所更是满满当当塞了好几个木架,很是壮观。


  参拜过后去了最近的御守店。没有挑很久,在入口处便认定下来——绝对很适合仁菜。柔软的织锦缎上绣着大片海浪,并未完全由蓝线所织就,而是别出心裁地勾勒上几笔火焰图案,栩栩如生。店家还附赠了一个招福猫样式的铃铛,总觉得举爪子的动作有点像她……她应该会很喜欢。


  


  回到医院时病房只剩下昏暗的灯光,电子仪器还在不知疲倦地运作。我把御守塞至仁菜的枕头下,打开窗户,让风带走会勾起回忆的气味。就这样在窗台不知趴了多久。是啤酒罐子砸到头顶的脆响强制性掀开我困倦的眼皮,把我压缩到那个,不像我的梦里。


  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想罢了,就算把游戏存档,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在北海道的黑夜里坐起时,无数次如此自嘲。


  可这一次我像是掉进了深海。没有回音,连女孩子的笑容都被开了慢动作回放。


  笑起来会有虎牙的少女。自说自话却彬彬有礼的矛盾体。比起哭泣更像在呐喊的主唱。


  ……我的歌。会把我的心声全部在歌声里发泄出来的,我的歌。


  也许这次,的确不是梦了。我们之间的间隙是如此之短,短到只要我想就能紧紧抱住她。


  如果仁菜真的做了和我一样的梦呢?


  而我要选择明哲保身吗?


  哪怕是最纯朴的愿望,就不想再和她说说话吗?


  你来东京不就是想跟她说说话吗?


  哪怕那只是和仁菜长相完全相同的人?


  难道更换了木板就真的不是原来的航船了吗?


  我顺着起伏的月光碎片,越沉越深。直到海的最深处,我窥到一缕不会编织泡沫的幽蓝。


  随后是能使人血液逆流的失重感。我捂住口鼻,闭上眼睛。我想就算睁眼,也无法找寻到那条连接现实的绳索。


  随它去吧。


  一念之间,我把恐惧撕了个粉碎。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酒酣脑热。但又无比清晰地知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请再予我一枕黄粱,然后化作擦亮现实的火柴。


  我想和她再相遇。


  


  (八)


  汽油涨价了。无比肉疼地刷了卡,在加油站的超市里买了黑咖。嗯,虽然都是苦的但还是朝日好喝。


  开得昏天暗地,导致转弯符号现在看起来像章鱼触手。好恶心。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河原木桃香,有些肉麻过头了吧。


  大可不必多言的情书型歌词稿,连银行卡支付密码居然也换成和仁菜一起去看钻尘演唱会的日期…在手机里苦战了好一番才试成功。


  也明白解散以后还一直用钻尘成立日期作密码不好啦……但是真的有必要特意跑去银行改吗。很麻烦哎。


  像是开屏的孔雀一样。偏偏还因为脸皮薄,不愿意把情感全盘托出。


  河原木桃香在夺舍没多久就确定了这份躁动的名称是“坠入爱河”。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异常。她把与仁菜单独相处时过快的呼吸归结为灵感源泉,随着本能在弦上发泄,殊不知拨片都被裁成暧昧的心形,在屋子里散落一片。


  并非一见钟情式怦然心动,离日久生情也差之千里。为什么就能确定未来的道路一定会有仁菜的身影在呢……


  她记起和井芹仁菜一起做饭,看到她蹩脚刀功的场景,由于第一次见土豆还能被切成外星人形状而憋笑到根本直不起腰,连平日里不敢跟对方讲的话都夹在玩笑里道出了。


  ''你说你如果没在车站遇见我该怎么生存下去啊,井芹大小姐!”


  “不劳您多费心!”仁菜作势要踢她小腿,在桃香笑声小下来之后又喃喃自语般开口,


  “其实吧,以前我想过这个问题。”


  “哦?那你思考的结果是?”


  “在哪里听说过,一生遇到真爱的概率和人类找到外星人的概率差不多……所以我想没有遇到桃香姐才是常态化吧。我会接受现实。就算没有桃香姐,我也要好好活下去,证明自己没错。”


  并没有预料中的激动或者煽情。


  毕竟也算睡过一张床的关系了,对「偶像」的狂热也渐渐衰去,所以只是当尊敬和需要自己操心的前辈对待了吧。


  那「真爱」又是什么意思?


  这种小学词汇如果都不懂,国语成绩大概不及格吧。


  看来除了唱歌和基本的烹饪技能,怎样把控好边界感也需要慢慢交给她。


  毕竟我是她的前辈嘛。


  不知为何无比地烦躁。


  “现实是什么?你继续上补习班?然后不跟别人说话?”


  嘴巴比脑子领先一步,反应过来,已经把扎满刺的气话脱口而出。


  刚想要鞠躬道歉,没想到仁菜跟没事人一样,笑了笑接着说道,“确实会这样。所以我很感谢桃香姐啊。如果没遇见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肯定到现在都没法搞清新川崎和川崎的区别吧。”


  听到这话又让桃香觉得相当难为情。自己还真是无理取闹,既不要太平淡的回应,也不要太开诚布公。她用余光扫了扫当事人,不出所料完全没认识到自己话语之沉重性,透亮的双眸里没有夹杂一丝邪念。


  “我喜欢桃香姐,因为是桃香姐的歌让我能昂首挺胸。所以桃香姐也不要随便离开我哦。跑两公里路找你很累的!”


  语气轻飘飘的,却像石头一样砸向胸口。难以察觉的无奈从她眼底稍纵而逝,学着寿司店店员的动作麻利地挽挽袖口,她装作若无其事,继续颠起勺来。


  没法给与永远的承诺,却也不明确拒绝,放任对方的期许开花。这样果然最恶劣了吧。


  


  离熊本站还有100公里,开了过长时间的空调口都开始呼呼吹热风了。桃香干脆把旋钮调到off,打开车窗。该说不愧是亚热带吗,风又闷又湿,自己这种习惯干燥的北海道人只有在大浴场才会有这种感受。或者说也有点像,和仁菜贴在一起的时候会有的感受。因为是熊本人……?体温很高,软绵绵的却很难挣开。就像出生的雏鸟,连羽翼都还未长齐,对生存的渴望却能直冲云霄。


  其实仁菜极少会黏着自己。和与仁菜关系亲密的昴比起来,她们之间手和手触碰的次数都可以直接忽略不计。硬要说的话,她更熟悉仁菜的后背,喝醉限定。酒精似乎成了她们能肆无忌惮接触的理由——大抵是搬运重物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把酒精强行灌入了她那具去便利店买酒一定会被年龄确认的身体里。她们两个都醉了,把暧昧不清全部翻到了理所应当那一面,事后也从没想过还要翻回来。


  假装很懂地教她怎么应付乐队男人,擅自替她交朋友,正大光明喝她喜欢的酸奶。


  以前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却觉得全部越界。自己才是最没资格说仁菜不会掌控边界感的那个。而仁菜肯定是意识到她的窘迫,才勉强着进行配合罢了。


  为什么吵架都能很自然地吵,在察觉到不适以后却默默忍受下来了呢。


  明明是个正论怪物。


  


  “你认真的?开车去找仁菜?开车?”


  “当然。难道听起来不可实现吗?”


  “不是……可是你刚刚才说总会有办法的啊!这就是你的办法?疯了?”


  “怎么了,你也要一起去?或者再叫上rupa和智?”


  “才不要啦,你给我清醒一点!那可是好几千公里啊好几千公里!连rupa姐都可能没法顺利开完全程啊!”


  结果就是完全没听昴的劝告,也没有如她所料在半路就抛锚。至于后果……黑眼圈重的都快不能见人,如果一整天都没能在熊本站找到仁菜可能会直接倒地不起的程度。


  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恰巧到令她咋舌。就是这样刚刚好的,在最想找到仁菜的时候,被告知她可能就此一去不复返。


  什么也没有多想,一心觉得能养出这样的仁菜父母绝对不会多坏,还把来自己家当砝码的河原木桃香。


  “我是很赞成仁菜回去跟爸妈说清楚啦,但是也没有到非逼她回去。完全没想到是最后一激是桃香姐给的呢。”


  “为什么?”


  “没注意到吗?桃香姐你前几天还宣告退队,现在眼睛都恨不得长仁菜身上了。完全被仁菜拿捏了呢,明明没认识她之前的你就是那种没有世俗欲望的样子。”


  “闭嘴。”


  就算知道不是在调侃真正的自己,也还是会微妙地不爽……和脸颊发烫。


  太逊了。完全不是河原木氏的作风吧!


  不过风风火火就要上高速要人与之比起来好像确实也不遑多让。


  新干线出发的提示音在车站回响,桃香才发觉这一幕有些熟悉。不就是她临走那晚时的情景再现?


  只不过此刻,她和仁菜的立场完全对调了。


  桃香想起在北海道街头的风里出现的红衣女孩。有没有可能仁菜也曾跟自己一样,完全没有深思熟虑过就跨越千里,在极端的盛夏亦或寒冬,即使人生地不熟也想见上一面?哪怕只是简单的寒暄?


  一年多过去,十九岁的井芹仁菜会对自己怀抱什么样的感情呢?


  依旧憧憬?


  冷淡?


  厌恶?


  遗忘?


  自己又希望是哪种呢?


  “桃香姐?你怎么在这?”


  因为过度震惊而炸开的火龙果形状双马尾。


  或许眼前这个女孩,能给她一些关于答案的提示。


  


  (九)


  井芹仁菜在车上哼着小曲,双腿放在车座下,小鹿一样乱晃,时不时看一眼在旁边认真开车的桃香,又马上移开视线。


  桃香的开车技术实在算不上优秀,把车上的人摇晕是家常便饭之事。即便如此,井芹仁菜完全不想用睡眠抵抗头晕,一点点嘬着瓶装酸奶,甚至还兴奋地数起了经过红绿灯的数目。


  “仁菜,”桃香终于忍不住了,“有这么高兴吗?”


  “高兴啊~”桃香觉得如果不是隔着换挡杆她就要这么黏上来了,“因为是桃香姐输了嘛。”


  “我可不记得有跟你赌什么东西。”


  “有啊!肯定有的!就是那什么,”仁菜清了清嗓子,念到最后还刻意换了孩子气的说法,“如果你能跟你爸说通,以后我家,你想来就来。”


  “喂,说法完全错了吧!我用的明明是否定句式!”


  “不是一样嘛!”


  “才不一样!”


  “一样的!”


  “不一样!”


  “那你要怎么办?身为大人却出尔反尔吗?”


  “才不会!”


  “那就是答应喽!”


  “你这小鬼——”


  “好桃香姐第二次败北——”


  光顾着和仁菜拌嘴都没注意红灯,赶紧来了个急刹车,副驾驶车座就这样光荣牺牲了——粘腻的酸奶气味在车厢里弥漫开,连桃香衣服都不幸沾上了白点。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到沉默后又开始新一轮拌嘴。


  “把你那喝不完的酸奶拿好啊!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都是桃香姐的错吧!还有这才不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麻烦死了,酸奶都一样吧!”


  “那桃香姐觉得酒都一样吗!”


  “酒有辛口甘口,酸奶有吗!”


  “酸奶也有浓稠度和口味的差别啊!”


  “这才不算差别吧!”


  “算的!”


  “不算!”


  “算的!”


  “那你说你到底最喜欢哪种!”


  “桃香姐之前买给我的那种!不行吗!”


  “我买什么你就喝什么,你是小狗吗!”


  “太过分了!那桃香姐跑来熊本是干嘛!找跑丢的小狗吗!”


  “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来见你不行吗!”


  啊,完了。要暴露了。


  老是这样嘴不听脑子指挥……


  桃香用力抓了把头发,不出所料在对方眼眸里看见仓促慌张的自己,然而没等她观察仁菜的反应,下一秒就被抓住领子,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差点把刹车都松开。


  脸颊递来湿润的触感——虽然仅有短短一瞬,却足够让她心跳大乱。像是小狗淋过雨的鼻头,很痒,很软。满溢出来的酸奶气味此时不再令人反感,反而变成了缱绻暧昧的迷情剂,在两张脸又变回相距五十厘米时更加让她晕眩。她赶紧打开车窗,试图找寻柏油马路的怪味。啊,第一次觉得这气味如此令她安心。


  恼羞成怒的,在红灯转绿的刹那伸手给了仁菜一手刀,声音却怎么也没法装出暴躁。


  “我还在开车!老实一点。”


  不要总让我安心不下来。


  没有老实反而更得寸进尺了。少女的纤纤小手没有离开她的衣服下摆,很烫,烫的快要灼伤身体,还在不时转头看过来。和窗外的积雨云一起安静下来的车厢,仿佛她们从来没吵过架。


  “桃香姐,原来这么容易寂寞啊,明明才三天不到。”


  再次启程时,仁菜藏不住笑意的声音杂糅在扑向车窗的雨点里。


  “你这家伙……”


  理解方式偏了。可……


  啪嗒。啪嗒。好似桃香韵律不齐的脉搏。


  轻易撕下了自己为逞强带上的面具。初次见面那么唯唯诺诺,现在胆子大到能亲自己。完全摸不准她下一步的行动,所以待在她身边会心跳加速。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井芹仁菜,是狂犬,偶尔也是乖巧小狗,毒药一样吸引她的女孩。


  和桃香记忆里的仁菜大致重合了,甚至温度要更超越她,莽撞,直率,大概是被夺舍的河原木小姐给她带来的副作用。


  停止胡思乱想,她开始庆幸没有被识破。还真没想过如果仁菜说“桃香姐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啊”该怎么应付过去。看来就算没分开,她和仁菜也还是保留了吵架的习惯。


  桃香想这大概是她的第三次败北,同时也是首次胜利。


  “不准说出来。”


  thankyou,这个世界的我。


  


  回程小雨没有停歇,加上假期余热,托此之福她们在不是在堵车就是在堵车的路上。桃香在旅馆退订界面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犹豫着如果堵到十二点后干脆就睡车上好了,还能省点钱用来加油。


  需要给河原木小姐省钱吗?明明算不上自己的钱。


  好有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呀,长点心吧,改不掉的月光族习性。


  旁边最无忧无虑的小鬼已经睡着了。桃香无奈地摇摇头,把系在腰上的迷彩衣脱下给她披上。没法决定要不要现在把她叫醒。毕竟今天虽然还在和没事人一样跟自己打闹,实际上面对父母的诘问再获得谅解,绝非容易之事,自己亲身经历过所以深有同感……而且在家里就把歌词写好了,就初作品而言绝对是篇不可多得的佳作,肯定没怎么睡觉吧。尽管这两天开车她也是靠咖啡强撑下来,但精神压力和糖分消耗过多的疲倦肯定是大相径庭的。她没有兴趣过度深入仁菜的家事,换位思考也根本不想仁菜追问自己家庭如何,所以她选择缄口不言,除非仁菜主动提及。


  桃香始终觉得透彻了解并非好事,相处过程中不由自主就会产生时停错觉,忽略掉并不相似的部分,从而在盲目并肩走远后才发现彼此有本质上的差别而不得已分离,白白浪费追逐理想的精力。


  四年前,雨夜,紧扣的铁门。


  “桃罐,不要退出,好不好…”是抽泣的爱。


  “我们一起变老的约定呢?“是还无法接受的凛。


  紧紧抓住肩膀的手。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奈奈。


  “以后我们别联系了,各自安好吧。”


  “再见(さようなら)。”


  是假装豁达的桃香。


  为了所谓的不产生错觉,她再也没有组过长期乐队。「特立独行的吉他手」,成了她在川崎乐队圈的新代号。就算井芹仁菜现在再怎么说喜欢,终究会分道扬镳的。恐惧如风暴潮袭来,吞没了孤身漂泊的河原木桃香,让她从极直接跌落到极的另一端。


  想要摆脱寂寞,却又担心由摇滚构筑的那部分心脏被啃噬到所剩无几。她就这样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恶性循环。


  也许她缺少的,真的只是一份去白费精力的勇气。


 


  轻轻闭上车门,去服务区的快捷餐厅买了些小吃,正当准备回去时就猛不防看见店门口东张西望的井芹仁菜。脸上全是水珠,湿漉漉的刘海扎进眼睛里,小辫子耷拉下来更像小狗了,楚楚可怜的。桃香赶紧问前台要了纸巾跑到她身后,整叠整叠就在仁菜头上胡乱抹起来。没有想象中抗拒,不如说看起来更像享受?嘴里说着些自己听不懂的熊本方言,随着那种坐在震动机器上会有的节奏。


  “在车上等我呀,淋雨跑到这来干什么?你该不会是醒了就要吃的类型吧?”


  果然一激就变回狂犬形态了。


  “都是桃香姐不好吧!醒来就闹消失,发短信也不回,肯定要到处找啊!”


  “能到哪去啊!难不成把你一个不会开车的扔这就跑啊!”


  “谁说我不会开车的!说,说不定就天赋异禀!”


  “跟你说十六岁以上的未成年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哈?!怎么就判定我一定会撞到人的!”


  越吵靠的就越近,连带着桃香的前额也氤氲上湿气。


  “两位客人,”前台的服务员突然闪现在两个人中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话,“再吵的话,就要请你们出去了哦 。“


  ……


  


  瞬间变得乖巧,偷偷摸摸在餐厅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桃香姐。”


  哇都这样了还要吵真是要老命了。


  “想吃雪糕。”


  小孩子吗!


  “因为是这里的特色啊!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吃!”


  “真是时髦啊你!”


  眼见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立刻把声音挤在嗓子里吐槽了。


  仁菜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意咀嚼了几口就接着嘟囔。


  “桃香姐没有听说过吗?”


  “什么?”


  “此生值得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五十件事,这类的。”


  该怎么评价呢,像那种过时的少女杂志上为了赚钱,在满口胡话的稿件里挑出来个没那么胡的,偏偏就有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被钓上钩。


  比如眼前已经站起身朝自己释放kirakira的那位。大概连喜欢和爱都分不清吧,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桃香叹了口气,递给她纸巾,指指嘴角示意她把番茄酱擦干净。


  “和喜欢的人去吃没吃过的特产,不觉得很有趣嘛?我记得还有什么,听音乐会?已经和桃香姐开过演唱会了所以可以pass吧,还有去博物馆,楼顶看星星,吃两人一份的超大薯条……”


  “总之我想说的是,以后还有很多事,想和桃香姐一起实现。可以吗?”


  说到最后带了点羞涩的语气,重新坐下来,手乖乖叠放在桌面上,眼底的星星仿佛是透明的。如果跟陌生人说这就是舞台上横冲直撞的小刺猬一定会被狠狠质疑吧,可事实的确如此。舞台上她还能用快速扫弦压制她膨胀的气场,台下恨不得用AI直接生成一本井芹仁菜饲养育成手册随时供她参考。比如现在她就很需要。


  你想要怎么回应她?


  你还要继续视而不见吗?


  你就不想再任性一回吗?


  无数记忆碎片被强风吹起,在她脑海里飞扬粉尘。下舞台时对她露出的筋疲力尽却满足的笑。为了道歉摆放的石头和满筐橘子。还有多摩川回荡的歌声。


  “我喜欢桃香姐,因为我喜欢桃香姐的歌。”


  “桃香姐的歌在我心里剜下爪痕。”


  居酒屋人声嘈杂,可唯独仁菜的声音,她无论何时都听得见,不是警铃大作,更非空谷传响,如果要具象化,她更愿意形容成烟花盛放那一刹那,涤荡黑暗的湛蓝烟雾。


  很漂亮。


  思来想去,她其实早已把井芹仁菜视作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只音乐,生活也是。正因如此,她更需要洞悉连仁菜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情感。


  她不希望仁菜受伤。更不希望那个让她受伤的人就是她。


  “如果我在某一天,什么通知也没有,回到旭川去了,仁菜会来找我吗?”


  出餐厅之前,桃香如此问道。


  没有马上得到回答。仁菜把舀雪糕的木棒含在嘴里,似乎是在思考。


  “虽然不懂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啦……绝对会的,而且可能会揍你。”


  “即使你自己会付出很重大的代价?”


  “我不在乎。”


  如同落雪般平静、却又燃烧熊熊星火的回答。


  异变,也如包不住的火般冲破,从桃香和仁菜周围扩散,直到布满整个服务区。


  


  (十)


  空气游船一样左右摇动,持续了短短几秒后,又恢复宁静。不知何时染上了鲜亮的海色,光晕刺眼地散射开,似乎一碰就裂。


  “桃香姐?”


  很可惜,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仁菜的呼唤声开始失真,像是隔着厚厚的窗帘传来;人流,服务区广告牌,白炽灯,被快速擦除了,徒留模糊的马赛克。世界陷入震动,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天旋地转,与乘坐的扶梯一起,桃香逐渐失去了重心。


  条件反射地去寻找支撑物,可就在指尖触碰到她和仁菜之间狭小的缝隙时,空气真的如她想象般碎裂了,玻璃扎进肉里的痛感顿时扑面而来,血和灰尘溶于一体。很痛,但她忍住没有合上眼睛,因为身旁的仁菜幻化成蒸气一样消失不见——她焦急地搜寻,却在转头时看到另一个红棕色头发的少女。


  或者说,那就是河原木桃香想找的井芹仁菜。


  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她确实押中了。


  仁菜正在扶梯下方无措地张望,在对上自己的视线后,猛然忘记了肢体移动的方式。而此刻桃香的全身惯性早已失控,被巨大的离心力甩到半空,重重落下,冲力把瓷砖都撞出了明显凹陷。她在地面上滚动几圈,停止后立刻用手肘支撑,挣扎着爬起来,鲜血溅到少女的小腿处,染脏了她纯白的短袜。


  这之后即使回到了原有的世界,鲜红的印记也未曾消失。


  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什么运动的物体都被扭曲了,什么都好像静止了,只留下气流在急速撞击后留下的滋滋响动。门外的天一瞬之间黯淡下来,悬起明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很快世界的管理员便修复了漏洞,空气重新流动,地上鲜血的残迹被清理得和雪一样惨白,餐厅门口有小朋友正牵着父母的手,一蹦一跳地出来。


  而井芹仁菜和河原木桃香,这个世界的侵入者,并没有恢复如初,不如说突如其来的沉重负荷让她们的动作更为吃力,尽管在数秒后异感就逐渐飘离身体。体型更为瘦小的仁菜在几个踉跄后喉咙一阵发紧,跪坐在地上干呕起来,没有多注意地,裙子都差点卡进正常运转的扶梯里,幸亏路过的一家子及时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关心地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井芹仁菜没有回话,海色双眸直直盯向明显还没有从现状中回过神来的河原木桃香,眼眶里不知何时,盈满了浅浅的泪。


  她声线发颤,可说的内容却好像稀松平常。


  “是你来找我了吗,桃香姐。”


  


  「我不在乎。」


  刚刚仁菜的回话依旧如雷贯耳。


  明明是幻想,明明是无意义的等待,明明对象是从她身边逃离的自己。


  总是这样傻傻的去相信,连前路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笨蛋。”


  “你说什……”


  “我说你是笨蛋吗!白痴!傻子!什么也不考虑,什么也不知道就由着自己性子乱来!你有想过要怎么离开这里吗!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虚弱成什么样子……”


  河原木桃香把乱糟糟的浅金碎发一把撩起,因为生气而通红的面庞早已被泪水沾湿,声带却还极力忍耐呜咽,为了抑制抽泣声而紧紧咬住下唇。


  是井芹仁菜从未见过的,河原木桃香最狼狈的一面。


  她伸出手,想要抹掉桃香脸上残留的灰痕,却被狠狠抓住了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其扭断。仁菜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但并未试图挣脱,缓缓开口。


  “好久不见的第一句话就要骂我笨蛋啊。明明桃香姐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


  河原木桃香怔了怔,用另一只手胡乱擦拭泪痕,努力让脑海里的万顷巨浪平息。


  她其实从未想过对井芹仁菜生如此大的气,可她只能怨恨自己就是如此笨拙。


  “的确,我对现在的你一无所知。可就算你不爱惜自己,也考虑一下关心你的人的心情啊……”


  她再也无法忍耐,声音微微带上哭腔,连握手腕的力气也几乎归零,松松软软地垂到身侧。


  明明是担心的话语,可井芹仁菜却在她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时低下了头,红刺直冒,被刘海挡住的光线让表情看不甚清。她向状况外的一家子道谢,跨走了小半步,并在所有人都未预料到的情况下,朝河原木桃香的脸上大力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嘈杂人声中都显得格外清晰,连带着有些路人都好奇地停下脚步。


  像是火焰被从天而降的大雨熄灭般,河原木桃香剩下的千言万语尽数被棉花堵住,只剩微震的空白,还有刚结束就再次袭来的刺痛。用余光瞥去,井芹仁菜的神情很是镇定,似乎这一巴掌对她来说不过是顺其自然。


  “这一年来我怎么没感受过你的关心。难道你以为删掉我联系方式就是关心我吗。”


  “不是这样……”


  仁菜盯着她冷笑,用力甩开了桃香的手。


  “我知道的啊,你其实烦我,嫌我幼稚,爱做些不切实际的梦,还总强迫你做出不愿意做的选择。没有我在的日子对你来说才更轻松吧。”


  “可是你说出这话,自己不会觉得好笑吗。桃香姐,别自以为是了。”


  “我不会离开的。至少在这里,我真的能做自己。”


  冷静,没有任何语气。可击在河原木桃香心口,瞬间化作那晚的乌龙茶,无数冰块从天而落,坚硬物体砸到脑袋上的痛觉和冰镇带来的舒缓感,她不知道该先接受哪样。


  她隐隐记得自己好像在那天说了对不起。对谁说呢……可恶,完全不记得了。那天难受到想拆下厕所里的卷筒纸勒在脖子上倒是记得很清晰。酒精在血液里欢腾,攻击神经,脖子上全是黏糊糊的果汁味,喉咙干涩到说不出话,刺耳的、电视机坏掉一样难听的杂音还在脑子里开杜比震撼全景。想死。但是又会嘲笑自己是胆小鬼,明明有那么可爱的孩子怀抱着如此单纯的想法喜欢你。好吧,她还是太麻烦难缠了,说不过我就开始哭,其实哭的很丑,鼻涕一大把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啊,让我在舒适的地方再多呆一会吧。如此这般,把责任全部推卸给了那个说好想永远拥抱的人。自己还真是差劲啊。


  “桃香姐我不小心把东西落这了……啊,你怎么了?”她好像听到仁菜的惊呼。梦?不过随后捂住嘴发出的闷响和回身去关门的轻盈脚步声让她确定是现实。咋咋呼呼的,一开始就给我想到会打扰别人啊。是什么贵重东西啊明天来拿不行吗……纠缠成藤蔓的思绪没持续多久就被仁菜慌里慌张放到额头上的湿方巾砍断了。


  “桃香姐你是不是发烧了?我看你浑身都是汗。”小心翼翼的语气,好像做错事的是她。


  笨蛋,就不能因为室内空气不流通闷的吗。在心里吐槽她的一根筋思考方式。


  “病人能不能吹空调啊,都能吃冰棍所以应该可以……不对,身上有汗所以会加重……”她不明所以地在狭窄黑暗的屋子里转来转去,打开空调的叮咚响后没几秒就是关闭。什么忙没帮上还白白浪费两度电啊,没大没小的小鬼,明明在居酒屋的时候还那么气焰嚣张。


  “唔,温度计温度计……”找到以后雀跃着跳进榻榻米,用轻到几乎感触不到的力气把自己的胳膊移开,放进去。是不是冰冰的?她歪着脑袋,也不知道是在问谁。然后就跪坐下来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凝视自己,毫无防备。深海可燃冰。晕乎乎地蹦出这样的形容词。挺合适她吧,很难开采,开采出来能量又巨大无比。


  突然胃里就开始了新一轮排山倒海,以把脑浆也一并吐出来的气势。不过使劲了以后发现其实什么也没有。心是空虚的,大概胃也跟着空虚了吧。


  “等等桃香姐!我把垃圾桶给你拉过来…唔哇!”


  回过神来已经把仁菜的后背环进手臂里了。很香……是自己不会买的花香型洗发水的味道。她迷茫地用鼻尖蹭自己衣服,酥酥痒痒的。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了点。就算她发出代表难受的喃喃,也全权置之不理了。


  我到底想对她说什么呢。


  我们的未来要怎么样。


  我们又能在一起多久。


  是她的错。是她非要和我一样辍学来东京,还非说喜欢我。害得我为她的歌喉,更为她而着迷。真的一点防备也没有,对上我的獠牙还无动于衷。天真到傻里傻气的,到底为什么要喜欢上她啊。


  我现在肯定在用很糟糕的眼神看仁菜吧。


  支离破碎的词句和鼻腔里的酸意一起涌上来。


  “留下来,陪我。”


  只记得那天她没有答应,左顾右盼,绷紧的脸颊写满带着尴尬的笑意。她打着哈哈把温度计取下来,发现体温正常就挣脱开怀抱,说了声「打扰了」就逃开自己的视线。门口蝉的鸣叫挤进来,又立刻静音了。屋子里还是那么黑,只有残留在身上的余热证明她的确来过。


  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正如她发现眼前十九岁的井芹仁菜如此陌生。


  这个扇了她一耳光、目光冷漠的少女,根本不是她记忆里那团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她不再拥有能将人灼伤的温度,相反眸里的炽热早已化为了一滩诡谲的黑水,映出她呆愣的神情来。


  原来朝夕铸成的风雨,真的能将山火扑灭。


  河原木桃香没能成功破解忒修斯之船悖论。


  彻头彻尾的背叛。这就是她的短视给井芹仁菜留下的最后“礼物”。或者说,只有河原木桃香自己成为了既得利益者。她把她重新推回了悬崖之下,而她作为罪魁祸首竟还浑然不觉,满心以为是她送给井芹仁菜的祝福。


  用一辈子来抵债,可能还不够吧。自己连重新和她在一起的勇气也没有。


  但是至少,现在……


  不能再这样擦肩而过了。


  “仁菜!!”


  没有提前预热的喉咙快要撕裂,桃香皱了皱眉,继续朝离去的背影大喊。


  “跟我一起回去!!”


  脱口而出的是命令式语气,可她顾不上这些了。


  “我会一直纠缠你的!你更讨厌我了也无所谓!直到你愿意回头看我为止!”


  就算玩到死亡结局,也有回档重来的机会吧。哪怕概率比抓住星星还要微小,只要不逃避或者无动于衷就能增加成功几率吧……


  这样糟糕地祈祷着,她看见红线随风飘去远方。红线的另一端,井芹仁菜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可足够让她的心脏猛烈震颤起来。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乖乖听你话吗。”


  比浮冰更寒冷的语调,却蕴含火柴的微光。


  桃香抿紧嘴唇,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我赌你会。”


  顺着灯光倾泻下的黑色倒影,仁菜紧绷的肩线垂落下来。


  她没再过多挣扎,把满腹怨恨加入无法沸腾的气泡里。


  井芹仁菜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赢不了河原木桃香。


  “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麻烦鬼(やっかい)。”


  一字一句往外蹦着。


  “所以,去哪。”


  仁菜从牙缝里愤恨地挤出最后几个音节。


  低沉的声音穿越已逐渐散去的人群,让河原木桃香模糊的视野重新清晰起来。聚光灯下,只有那个曾经被她叫做“我的歌”的少女,和她身旁亮起的星星。


  “人生若是27岁就能死掉,那么便是摇滚乐救了我。”

  

  

  

  

——————————————————————————

        怕写的太意识流了补充下:平行世界的mmk和27通过一股神秘力量(作者的大手?)进入了tv世界,也就是“梦”。然后mmk做这个梦的次数来讲比27更多(从还在北海道就一直),她感觉的出来如果一直沉浸在梦里就会被困住再也出不去,所以晚上经常失眠。这个梦有且仅有一个出口,就是打破交错的时间线,心意相通。如果不能在时限里完成,就会导致现实里的死亡。

  简而言之是不kiss就出不去的房间(什么)


      附一首高铁上写的桃仁小诗。完全不懂诗韵什么的大家将就着看吧


      如果太阳不再炽热

    如果彩虹褪去颜色

      如果列车都被人潮堵塞

      如果我只是梦里的唐吉诃德

      一年,三年,某一时刻

      穿过夜晚的你与我共同高歌

      沉默森林里风声瑟瑟

      我们油绘非日常的罗曼蒂克

      遇见你的时候我拥抱溺水的快乐

      魔法失落沼泽

      无声的鱼在水里挣扎着

      今夜我爱你 请你不要离开红线另一侧

      我想将错就错 和你坠入都市的兰若

      请你不要离开我身侧

      请你不要离开我身侧

TMK_yl

【翻译】ももにな无差 Undercurrent

▶凹3作品翻译,未授权,纯搬运,请勿转出lofter以外的平台,如有侵权会删除的。

▶非专业英语翻译,用高中英语水平+网上各类翻译软件参照粗略翻了一遍,仅为本人因爱发电之作,如果有翻译错误的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担待,可以指出来。

▶全文4k+,原文共有六章,这里翻译的是最后一章,不过不影响阅读。

  倒数第2小节这些过不了审,所以只能删掉。

作者:Evening_Redness

是他们在动画中没有展现出来的故事。

屏幕外仁菜和桃香的关系在告白后发展的场景。


1.

结束了。

演出结束了,虽然她们已经竭尽全力,钻石星尘还是以绝对优势赢得了对邦。

但不知怎么的,她们五个人似乎都...

▶凹3作品翻译,未授权,纯搬运,请勿转出lofter以外的平台,如有侵权会删除的。

▶非专业英语翻译,用高中英语水平+网上各类翻译软件参照粗略翻了一遍,仅为本人因爱发电之作,如果有翻译错误的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担待,可以指出来。

▶全文4k+,原文共有六章,这里翻译的是最后一章,不过不影响阅读。

  倒数第2小节这些过不了审,所以只能删掉。

作者:Evening_Redness

是他们在动画中没有展现出来的故事。

屏幕外仁菜和桃香的关系在告白后发展的场景。


1.

结束了。

演出结束了,虽然她们已经竭尽全力,钻石星尘还是以绝对优势赢得了对邦。

但不知怎么的,她们五个人似乎都觉得是Togenari Togeashi赢了。

于是她们决定出去庆祝。

这是一个真正属于TogeToge的庆祝活动:桃香和卢帕火热地喝着啤酒,另一个人则尽力控制醉酒者。

“不,说真的,我确实认为这样更好。”

昴得意地冲她笑了笑,“你确定吗?你不是随便说说的吧?”

“真的!”仁菜十分坚定。“有一小群真正喜欢你的音乐的人比一大群只是单纯为某人而去的人要好!好十倍!”

“嗯,我同意仁菜的看法。”小智勉强地点了点头。“这样更好。”

“你确定你不嫉妒钻石星尘有一大群观众……?”

“闭嘴!”仁菜朝昴吐了吐舌头。“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那么多人的。我们不可能不去!那些专门来看我们的观众,你看到他们有多兴奋!他们会相互告诉他们所有的朋友,他们下次会来,我们的观众会是真真正正、最真实的粉丝。”

“哇哦哦哦哦哦!!!”

一大声欢呼打断了三小只的谈话,仁菜转过身来,看到能喝酒的那一桌上,卢帕正在为桃香加油,桃香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一半啤酒,然后砰地一声放下杯子,满意地擦了擦脸。

三个未成年人的脸上瞬间闪过恼怒的神色。

“桃香さん!!!,”仁菜拖长着尾音抱怨。“你每次都要这样吗?”

“嘘!那还只是我的第一杯酒,我还没醉呢。”

昴叹了口气。“是是是,你还没有醉。但我们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卢帕,别再怂恿她了。她不像你这么重量级。”小智怒视着室友,她的室友此刻却正在平静地喝完自己的酒,毫不在意的微笑着。

“是啊,”仁菜抱怨道,“毕竟我就是那个在一会儿结束时,晚上要和她一路、然后照顾她的人。”

当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卢帕兴奋地招呼服务员再来一轮食物和啤酒分散时,桃香突然向仁菜靠近了一些。

“喂,如果你不希望我喝的太醉的话,我也不会喝得太醉的。”

仁菜瞪了她一眼,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恼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以喝醉哦,桃香さん已经是成年人了。”

桃香咧嘴一笑。“你确定吗?”  

“不过要记住,我是那个在深夜把你背回家的人……”

桃香脸上的笑容变得调皮起来,她凑到仁菜耳边低语,“或者,如果你不想把我一路拖回家,我们可以住在街对面的酒店里……”

仁菜的脸猛地变红了,她把手挡在桃香的脸前,想把她推开。“啊!你喝醉了。”

桃香只是哈哈笑起来。

仁菜呻吟了一声,重新转身面向乐队的其他人。

然后突然意识到她们全都在看着她和桃香。

小智看上去有点恼火。卢帕和昴则在傻笑。

不好,她想。

“嗯,我们只是……嗯……”

“所以……”昴开始说,把手指交叉后支在下巴下面。“你们俩在窃窃私语什么?”

“嗯,我好像听到什么关于一起回家的事,”卢帕插话道,“你们俩最近似乎总是一起回家……”

“对,你说得对,卢帕!你知道,她们俩似乎也经常拥抱和抚摸对方。”

“嗯嗯嗯……说真的,我想知道她们现在会不会在桌子底下还牵着手?”

仁菜迅速将与桃香在桌底相握的手移开,放回到自己的腿上。

卢帕和昴看到桃香的脸比仁菜的还要红,很快大笑起来。就连小智都用手掩着嘴笑着。

“我、我们……”

她和桃香隐瞒已经交往的秘密已经很久了,仁菜知道。让乐队的其他人不知道其实是不公平的。

如果这会引起问题,那么最好尽早解决。

仁菜回过头来,再次抓住桃香的手,鼓起勇气。“我和桃香さん,我们,嗯,我们在交往!”

在其他人做出反应之前,她猛地站了起来,向桌子对面的朋友们深深鞠躬。“对不起,我们一直瞒着你们!”

很安静。

仁菜紧张地抬起头来,却仍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想看看她们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卢帕和昴对这一突然宣布表现得很惊讶,但很快又开始咧嘴笑起来,几秒钟后,他们俩的笑声比刚刚更大了。

仁菜看向小智,又看到她再一次试图掩饰笑容的样子。

“仁菜……你们俩都表现得很明显。我们都知道好几个星期了。”

“嗯?”她又转身面向桃香。“我们真的这么…?”

此刻桃香的脸涨得通红,用手捂着脸。

仁菜不知所措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抱着双臂,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好吧,那我收回我的道歉。我向你们坦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你们却嘲笑我。”

昴好不容易忍住了自己的笑声,然后回答道“啊,但真的吗,你们也太明显了。时不时拥抱对方?当你认为我们没在看的时候牵手?”

卢帕也加入了进来。“每次练习后都在对方家过夜?”  

“一直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闭嘴,”仁菜嘟囔着。

“写出很明显适合对方的歌?”

“闭嘴!”

“上周我还看到桃香的肩膀上有个吻痕。你骗不了任何人。”

仁菜绝望地呻吟一声,然后把头埋在桌子上的手臂上。作为回应,她听到昴又发出咯咯的笑声。

但当她的脸隐藏在视线之外时,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内心深处,她无法否认——她一直担心其他人会如何反应。除了轻松的笑声和完全的接受,没有从她们那里得到任何反对……这种感觉真好。

太好了!    

  

2.

聚完餐之后,她们手牵着手、手指交织在一起,一起走回家。

外面一片漆黑,唯一可见的是几颗微弱的星星。她们一边走,仁菜一边低声哼着TogeToge的歌。桃香听着,笑了。

live演出地很顺利。公开恋情也很顺利。桃香也没有喝得太醉。

现在她们像往常一样一起走回家。

综合考虑下来,这真是个完美的夜晚。

最晚的电车已经开走了,但仁菜还是拉着桃香穿过车站,尽管这有点偏离她们的路线,

直到她们停下来,桃香才注意到。

“为什么我们……”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还记得吧?”

桃香笑了,“当然,我卖了你一张CD。”

“嗯。”

她们沉默了一会儿,仍然手牵着手,看着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第一次一起唱歌的地方。

周围没有其他人。

“有时我在想,如果我没有碰巧在最合适的时间下车,正好在这里遇见你。如果我们从未见过面,会发生什么。”

“是啊,我也想过。”

“我会做什么呢?可能只有学习,不交任何朋友,什么都不做,一切都是灰暗、无聊的。”

“我早就离开川崎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放弃了。”

仁菜点点头。“我很开心能够遇见你。”

桃香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广场上。

“就这样?”

“什么?”

“真是老套的说法。”

仁菜叹了口气。“一定要让我说出来吗?”

“不,我——”

“桃香。”仁菜转过身,直视着她的女朋友。“在这里与你相遇是我一生最美好的事。”

这些话在她们之间的空气中轻轻飘荡

“仁菜……”

“真的。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欠你多少。你让我的生活变得多么美好。是你让我的生命都变得有价值。”

桃香想说话,但喉咙里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

“所以,谢谢你,让我和你在一起。”

仁菜松开桃香的手,紧紧地搂住女友。

夜晚的空气有些发凉,但她们的身体又如此的温暖。

桃香喉咙哽咽,泪水几乎要溢出来,桃香只能低声回应。

“是一样的……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谢谢。谢谢。我——”

然后仁菜吻住了她。    

  

3.

当她们回到仁菜的公寓时,她们必须尽量保持安静,因为这是一个工作日的晚上,仁菜的邻居可能正在睡觉。

所以她们只能小声交谈。

“你想刷牙吗?”

“不,为什么,难道我的嘴亲起来不好?”

“不,不,只是想问问,我们……直接去睡觉,对吧?”

“嗯。”

仁菜拉着桃香的手穿过厨房,进入卧室。

“灯……”

“不用麻烦了………”

“……好。”

在黑暗中,仁菜伸出双臂搂住了桃香的脖子。

“嘿,这是场精彩的演出,对吗?”

“这是我演奏的最好的一次。”

她们的嘴唇再一起温柔的贴在了一起。

“我们明天可以睡懒觉,对吗?”

“是的。”

“那么我们今晚可以熬夜了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

房间里唯一的光线来自窗外的月光。

但她们不需要看到。

“你今天弹奏的真的很棒。”

“真的?”

“是啊,你进步的很快。”

仁菜正沿着桃香的衬衫往下走,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我在其他方面也进步得很快,你不觉得吗。”

“……啊”

这是场黑暗中的舞蹈。

 ……

 ……

她们突然停顿了一下。

房间里只有她们的呼吸声。她们的眼睛在朦胧的蓝色月光下相遇。

“喂”

“怎么了?”

“我爱你。”

黑暗中看不见微笑。

“我知道。”

“我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你对我有多重要。”

“你不需要表达出来。当你唱歌的时候我就能听到了。”

“我能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嗯”

……

……

仁菜听到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低声说:“…我也爱你……”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杀伤力十足。

一滴眼泪差点流出来。

但仁菜没有哭。

她没有回应,因为从那一刻起,就不需要言语了。  

    

4.

第二天早上,桃香是第一个醒来的。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

隐约可以听到微弱的鸟叫声。

能感觉到宿醉还不算太严重。

她把仁菜抱在怀里。

桃香忍不住微笑。

前一天晚上对TogeToge来说是一个结束

也一个新的开始。现在,她们五个人都觉得她们完全同心了。

虽然现在和仁菜共度/良宵已是家常便饭,但她们单独相处的夜晚似乎也很特别。比平时更加温暖和充满爱意。既舒适又令人兴奋。

桃香紧紧抱住怀中的女朋友,把脸埋在仁菜的后脑勺里,闻着仁菜头发上熟悉而可爱的气味。

作为回应,仁菜恼怒的嘟囔了一声。

“早上好,”她在仁菜的耳边低声说。

“嗯……太早了。”

“抱歉,如果你还想睡的话,可以继续睡哦,”

又传来一声抱怨。

然后,仁菜微微抬起身子,在桃香的怀抱中翻了个身,面对着她。

当仁菜把脸贴到桃香的肩膀上,抱住她的背时,桃香感觉胸口的温度急剧飙升。

沉默了片刻,她又听到闷闷的一小声抱怨,“这个床有点小,你知道的。”

“这是你的床,并且你似乎并不介意和别人拥抱。”

“嗯,是的,不,我喜欢拥抱,只是要是能再伸展开来一点就好了”

“嗯,不过这间公寓也装不下更大的了。”

“那我就找个更大的地方。”桃香感到仁菜在她脖子上给了她一个昏昏欲睡的吻。“然后就可以有一张更大的床了。”

一想到要和仁菜一起为她们俩买一张更大的床,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跳动,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

于是她笑了。

一阵明亮而快乐的笑声促使仁菜往后退了一点,疑惑地看了桃香一眼。

桃香把脸凑近到仁菜的脸上,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子。

“好的,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