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陳小蝸 陳小蝸 的推荐 slowyy.lofter.com
茶木罐

关于一起去游乐园这件事

-

翻译嵌字:茶木罐

授权转载:@omaruru00

关于一起去游乐园这件事

-

翻译嵌字:茶木罐

授权转载:@omaruru00

少年不思异

《小尘寰》(刘家凯x吴青峰)


  故事应该从哪里开始?

  

  

  “刘家凯,你的菜?”
  “嗯。”

  

  

  就这里吧。

  

  

  

  2010年的某一天,从利物浦回到台北,万众瞩目的庆功发布会上,茫茫人海中最漂亮的生面孔,同时吸引了舞台上主唱与吉他手的目光。

  

  听起来像极了争夺戏码的前情与伏笔。

  

  但实际剧情是,一贯怕生的主唱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那么无所畏惧地,穿过人群走去,笑意亲切舒和到让自己都讶异。他表现得那么好,无可挑剔,迅速拿下了漂亮姑娘的名片。他微笑,告别,得意地转过身,把名片放进吉他手的掌心。

  

  没人会深究的。为什么主唱那么清楚吉...


  故事应该从哪里开始?

  

  

  “刘家凯,你的菜?”
  “嗯。”

  

  

  就这里吧。

  

  

  

  2010年的某一天,从利物浦回到台北,万众瞩目的庆功发布会上,茫茫人海中最漂亮的生面孔,同时吸引了舞台上主唱与吉他手的目光。

  

  听起来像极了争夺戏码的前情与伏笔。

  

  但实际剧情是,一贯怕生的主唱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那么无所畏惧地,穿过人群走去,笑意亲切舒和到让自己都讶异。他表现得那么好,无可挑剔,迅速拿下了漂亮姑娘的名片。他微笑,告别,得意地转过身,把名片放进吉他手的掌心。

  

  没人会深究的。为什么主唱那么清楚吉他手的喜好,一眼就知道这是他注定要爱的人;为什么不善交友的主唱自告奋勇,去搭话讨要一张无关紧要的名片,即使知道太过唐突的它只有蒙灰的下场。

  

  吴青峰一笔一划,为刘家凯与刘太太的故事写下序章,亲手,把刘家凯的人生放回他手中。

  

  那一度,为他所拥有的人生。
  还给你,都还给你。

  

  

  

  

  

  

  “喂,青峰。”

  

  第一个音传入耳廓的下一秒,那边的喧嚣猛然消失殆尽,静得让吴青峰错觉听见了山雨前满楼满楼的风。趋利避害的本能拧成透明的线,缠紧了他的喉咙,没了发声的能力。

  

  “喂?”

  

  那边不依不饶,非要讨声回应。声音很低,呼吸一样又轻又温柔,带着慎重而紧张的涩感,听得吴青峰下意识放下手中的笔,坐得端正了些。

  

  在期待些什么啊,莫名其妙。

  

  “……明天记得吃早饭。”

  

  停顿久到吴青峰怀疑是不是已经挂断了电话,他的嗓音才传过来,七个字咬的清晰又温柔,深情得不像话。

  

  他沉默,细长的笔杆在指间辗转来回,阖眸想象着电话那头,空气中流窜着酒精与香水味,笑声、音乐,震耳欲聋,他手上乱七八糟的戒指被灯光映成晃眼的金属色。等那边的哄笑与调侃声小了,才放下笔开口。

  

  “去死啦刘家凯,大半夜还在泡吧玩白痴游戏的人有什么资格讲我。”

  

  挂断电话,他却调好了八点三十的闹钟,琢磨着早餐选牛奶煎蛋还是果汁三明治。暼了眼半成的词稿,目光又落在软乎乎的床上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这么听话,最终还是扑进了温柔的陷阱。生物钟颠倒的夜行生物,竟然真的在十二点睡觉了。

  

  给他个面子嘛。吴青峰闭上眼睛,枕着令人心安的柔软气味入眠。

  

  

  心情或是别的原因,一向起床气严重的吴·睡不醒·青峰比闹钟更早醒来,精神充沛地备好早餐。咬第一口煎成焦黄的蛋白,接起刘家凯打来的电话。

  

  “喂,刘家凯你还没睡死过去喔?”

  

  吴青峰满嘴煎蛋含含糊糊地问,听他那边慢吞吞地回答。

  

  “……设了闹钟,要喊你吃早饭。”

  

  “靠北,刘家凯你管我。”

  

  吴青峰留心听着他那边迷迷糊糊,把枕头扔在地上的动静,从小声的偷笑变成开怀大笑。

  

  “好啦保姆先生,我有在吃早饭,那你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喔……早安。”

  

  “早安。”

  

  吴青峰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果汁。

  

  

  

  ……

  

  

  

  我们都不是神圣的。

  

  

  私心贪念,是灵魂里携来的东西。

  

  

  漂亮的、发光的温情,是碎金,是流银,是让人想要独占的一整座金银岛。越喜爱,就越想守住它,抓的越紧越慌张,靠的太近所以知道,总有一天,是要放的。

  

  

  终究,不是你的。

  

  

  所以会在教堂默声祷告,对神父痛哭忏悔。所以偶尔怯懦,放下一些,偶尔抉择,自我出卖。所以会把那张名片放在他的掌心。

  

  

  轻轻地,将军。

  

  

  明明早就想好了,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一刻,怎么还是舍不得。当年,在绝望中疯狂中也抓紧了你的手,在长大后,在清醒后,却没了力气。

  

  

  我放过你。

  

  

  

  

  

  

  刘家凯从不让人失望。

  

  

  他是身为吉他手,一定不会错的和弦,身为团员,一定在后方的身影,是忠诚的听众,有趣的朋友,合格的爱人。做乐团从不会拖延他的脚步,五官周正帅气,脾气温驯有趣的男人,每一个转折都把握得精准到让人羡慕。从剥削进入苏打绿,从摇滚少年变得像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捧着玫瑰花与香水口红,一派深情。取下乱七八糟的戒指,从此只在无名指留下刻着她名字的银光。

  

  

  关注、约会、交往。
  分手、复合、结婚。

  

  

  他捧惯了电吉他的手,想握住一个人时,也一定不会放。他试着一个人也不辜负,就好好牵住了吴青峰交到他手上的姑娘。

  

  

  婚礼那天清晨,吴青峰起的太早,穿着质地柔软的纯棉睡衣坐在窗边,看窗外落的薄雨像极了烟霞。如果不是令他讨厌的雨,高处会让他有张开双臂,一头栽进风里的冲动。沙发背上搭着最偏爱的衣服,倒不取决于昂贵或款式,只因为触感带来的无可替代的安心。吴青峰很慢很慢地穿上衬衫、外套,细心抚平了每一条褶皱,冷色系的正装被弃置一旁。

  

  西装从来都不相衬他太瘦的肩胛,好像他就不该长大。

  

  

  吴青峰坐在后排托腮看向窗外,听阿龚和阿福聊天。小威作为司仪早早拉着更细心的馨仪去做准备,刘家凯本是想让他唱歌的,却被吴青峰一句“唱什么唱,我是男方亲友又不是驻唱嘉宾”打发了。手机嗡嗡震了两声,手探进外套兜里,指尖却碰到了塑料质感的包装袋。

  

  一颗被藏了很久的糖果。

  

  浅绿的糖衣,放了小半年也没有融化或发霉,只有浓烈甜味一早散在了空气里,使它的口味充满未知。但吴青峰记得。是刘家凯给他的,只有他家门前有卖的糖果,不太常见的品牌。糖味有些粗劣,舌尖初接触碳酸甚至有轻微的刺痛,但后味很甜,有雪碧气水的奇妙口感。

  

  昔日他一度钟情,刘家凯便每天买一小袋放在琴盒里,等练团时带给他。他把包装袋塞回他手里,不依不饶地数落。

  

  “你不是讲还有别的口味吗家凯,干嘛就带这一种啊。”

  

  刘家凯讨饶般笑,将糖果喂给他再把糖纸揉成一团。

  

  “但是没有这个好吃啊。”

  

  他含着雪碧味的汽水糖,再没尝过别的口味。
  这是他们的时代,别人都没有邀请函。

  

  

  

  

  

  

  

  吴青峰坐在座位上,拽着衣服的下摆,频频望向门外。——这家伙怎么那么慢,自己结婚都不积极。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时,浮躁的心忽然安稳了。

  

  

  姑娘挽着他的臂弯,纯白的纱裙让她美得不可思议,两位新人的脸上偎着如出一辙的甜蜜笑意,这一刻世上再没人比他们更登对。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的肩很宽,让吴青峰发现苏打绿的吉他手已经是一个,可以扛起一片天,可以对另一个人负责的男人了。

  

  

  欢呼中宾客们举起香槟杯,琥珀色的通透酒液摇来荡去,音响扩散开刘家凯轻快又愉快的声音,许下誓言。吴青峰想起那通象征着一切开始的电话——给我一束最漂亮的香槟玫瑰,今天我求婚。

  

  

  于是他举杯,对着刘家凯的背影遥遥致意,然后仰头,前尘旧时、年少轻狂,一饮而尽,一笔勾销。

  

  

  

  刘家凯啊,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然后悄悄地,剥开那颗因为一直攥在掌心而半融化的糖放进嘴里。从酸涩开始,然后甜味在口腔化开,汽水味从喉管一路冷到胸膛,代替了一些别的东西。

  

  

  后来他无意中又找到消失已久的牌子,兴起买全了三个口味,一路抱着小箱子回家,一颗一颗尝。橙汁味太淡,草莓味太甜,只有在汽水味糖果落在舌尖时,才缓和了眉尖。

  

  

  原来他给的,是最好吃的那颗。
  不疼不痛,焉能触动。

  

  

  

  

  

  

  “刘家凯。”

  他不在这。

  

  “家凯。”

  喊什么,他又不在。

  

  “阿凯。”

  你喝醉了。

  

  

  吴青峰躺在床上,唇齿细语千变万化也不过是同一个人,念着,依稀还有汽水糖的甜味挥之不去。原来在意到极致,只是念念平时不曾出口的名字,都觉得心安。

  

  是家人啊。他被一整天的欢乐与灯光绞碎了思考能力,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合租的时候偶尔喝多,刘家凯会端来醒酒汤,他嫌弃的不行还是被逼着喝到一滴不剩,才被勉勉强强放过。现在一个人住,就是有这点不好。

  

  还好他现在也不需要醒酒汤,也就孟婆汤说不定有效,或者一记偏方也好。

  

  教教我,怎么抓住彩虹,怎么拥抱风?

  

  

  很久很久以前,他做过个梦。

  

  梦中他们是荆棘丛中迷路的旅人,行李失踪,跌跌撞撞,找不到出路。他们在慌乱中相遇,气喘吁吁,满身疲倦,却在彼此发亮的眼神中嗅到可以依靠的气息。没有牵着手,却相依为命,一起寻找水源捱过黑夜,肩并着肩。

  

  他们是彼此安全感的来源。

  

  醒来之后,他坐在黑暗中发呆,想更久更久以前,久到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快乐与疼痛都被看在眼里,放大千万倍延伸进另一个人的骨骼,还要攀比一下谁疼得更多。那时候他想,等某一天,某一天他们再也没有任何感受,就是结束的时候了。

  

  然后太阳升起,白日到来,他拨通安溥的电话。

  

  他们背靠背坐在河堤边软软的草坪上,风打着转,轻柔得像一个吻。

  

  “爱是什么呢?”他仰起头,脖颈与下颌构成清瘦的弧线。

  

  “爱是花。”安溥回答,“含苞时意犹未尽,绽放了就美好到给人希望,荼靡时因为濒死而最美,枯萎了化作养分……总之,由生到死,都是很美的东西。”

  

  吴青峰沉默着,清瘦而郁郁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像个寥落的年少诗人,身子向前躬去,俯在膝盖上双臂环抱,不再依靠她。

  

  “爱是一口井。”他喃喃自语,“让人活下去,也让深陷的人出不去。”

  

  安溥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佛珠取下来戴在他的手腕上。

  

  “不要陷进去。”

  “陷太深的人,是要困一辈子的。”

  

  

  

  来不及了。
  就像梦里到最后他们也没走出那片荆棘林。

  

  

  

  

  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吧,不比草木卑微。

  

  明明我们没有迟到,感情没有迟到,可这世界的宽容与准许,一迟千年。曾经叛逆的仰仗,成了笑容后的沉默。忽然之间,再没有人开那些温柔的玩笑了。因为剥去玩笑的外壳,它是真的,在真实地、悲哀地、不可回避地痛着。

  

  我愿意为了你违背规则,对抗世界,可就算如此,就算你我,也真的没办法改变什么。也心照不宣,也倾尽衷言,唯一不曾说出口的,只剩三个字。过去没有资格,现在没有意义。

  

  

  

  这个世界不曾给我深陷的机会。

  

  

  

  

  

  刘家凯也做过一个梦。

  

  

  

  忘了哪一场节目,07或08年,安排了“初遇再现”的白烂情节,推脱不过,主唱大人嫌弃地撇撇嘴,伸出手冲吉他手敷衍地笑。

  

  

  

  “你好哦,初次见面,我叫吴青峰。”

  

  

  

  玩笑之下,他怎么看见了泪光。

  

  

  

  “你好,我叫刘家凯。”

  

  

  

  在出口之前,他仍觉得很假。这场相遇从开始至今已经过了那么久,哪里有重头再来的可能?时间只顾向前,从不理会他们被拉开的拥抱,握不住的双手,分离的指尖。其实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的故事就已经结束了。

  

  

  

  可当再看见他不曾变更的笑容,“好久不见”脱口而出,真的有捕获了时间的错觉。就像是真的同时活在两个平行世界,一个世界满足欲望,另一个世界维持平衡,在一切崩盘后毫无顾虑地重启,把交情再延一口气。

  

  

  

  全世界都在告诉刘家凯,永远有重来的机会。所以他就真的以为在选择题背后,其实是有撤回选项的。我永远有机会等你,对吧。

  

  

  

  可吴青峰的笑容淡了,疏离地抽回手。

  

  

  

  “没有了,刘家凯,哪有那么多机会啊。”

  

  

  

  “难道你牵着刘太太,抱着小孩,还可以说等我吗?”

  

  

  

  “我不要你等我,刘家凯,我不需要。”

  

  

  

  “我不管你要不要!”

  

  

  他疼痛的快要落泪,风呼啸着冲进他的胸膛,把一颗心蹂躏得摇摇欲坠,疼得无以复加,嘶吼着懊悔者的绝望。

  

  

  

  然后骤然惊醒,飞机仍在平流层安然飞行,机翼给一团团白云划出尾翼,梦里惹他失控的罪魁祸首抱着手机,诧异又调侃地盯着满头是汗的他。

  

  

  

  刘家凯摸着鼻子笑,笑这只是一场梦,就好。

  

  

  

  

  

  原来不只是梦啊。事到如今,刘家凯忽然又想起来。原来是个预言,征兆,比梦残忍得多。

  

  

  

  可真当它发生,却没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有突然空了一块的心脏,毕竟还有一线余地啊,毕竟他还可以是“吴青峰最好的朋友刘家凯”啊,他还是能站在他身边,哪怕不是以最渴盼的形式。

  

  

  但是没关系。再等一等,快了,就快了,天就要晴了。这辈子不行了,就下辈子。

  

  

  到那时,到世界允许时,承诺的、失约的、亏欠的。一并,加倍,补给你。我们不是蝉,但来生也不算特别远。

  

  

  等到下一世,等到被允许,就告诉你。

0715

冰点即沸点 一

失恋人们的某次相遇


01


有天晚上,李易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很久王者荣耀,灯全部关着,只有隔壁的KTV不时传来鬼哭狼嚎。游戏里刚认识的朋友为队友送了几个人头愤懑难平,他搜索枯肠安慰了两句,发现成效不大便下线了。同住几年的舍友发来简讯,问他要不要出来玩,美女众多,热火朝天。他说不来,你当我死了。尾音拖得老长。放下手机就接到电话,对方说不来后悔,有你喜欢的类型。他在床上以一点为中心做圆周运动,匪夷所思地说你故意的吧,之前每天问你有没有新局,都说没有,我这才刚分手八个小时你已经深入敌军了。舍友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我多冤枉啊,不就是想给兄弟创造点约会时间,结果你个不争气的瓜娃还是分手...

失恋人们的某次相遇



01


有天晚上,李易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很久王者荣耀,灯全部关着,只有隔壁的KTV不时传来鬼哭狼嚎。游戏里刚认识的朋友为队友送了几个人头愤懑难平,他搜索枯肠安慰了两句,发现成效不大便下线了。同住几年的舍友发来简讯,问他要不要出来玩,美女众多,热火朝天。他说不来,你当我死了。尾音拖得老长。放下手机就接到电话,对方说不来后悔,有你喜欢的类型。他在床上以一点为中心做圆周运动,匪夷所思地说你故意的吧,之前每天问你有没有新局,都说没有,我这才刚分手八个小时你已经深入敌军了。舍友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我多冤枉啊,不就是想给兄弟创造点约会时间,结果你个不争气的瓜娃还是分手了。


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日子,虽然天气足够好,但谈了一年的女友突然闹分手,打王者荣耀遇上猪队友,即使称不上霉到头顶也足够运交华盖。李易峰一边洗头一边思忖难道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不然哪至于每秒都写满诸事不宜。


洗干净了头,涂满了发油,好像一个充满希望的人。地球尚无毁灭的迹象,那美克星还未决定入侵赛亚,只好继续面对生活。微信一直振动,但置顶杳无音信。难道要说我们再谈谈?李易峰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字。信息发送时再遇滑铁卢,他仍在纠结道歉与复合,置顶那位倒是快刀斩乱麻,眼疾手快地就把他拉黑了。李易峰叹了口气,无端想起今早还是女友约他,当时的蓝天白云和其他三百六十四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吃了顿饭,聊了挂科,喝了新晋网红奶茶,相敬如冰。还能怎样呢?唯一的不同是饭后他溜达着去买了盒汤包,回程路上兴奋的讨论起哪个俱乐部又买了哪位新星,叹息果然没有人能够在皇马终老。一切都很舒适,然后某个瞬间,剧情忽然急转直下,漂亮的女友打断他,像忍耐许久那样冷漠地对他说,我们不合适,分手吧。那个刹那他回头看她,见她的嘴唇抿得锐利又疏离,他全无防备,甚至没问为什么就落荒而逃。


大概全天下的人分手都爱用不合适当借口。李易峰长吁短叹,觉得自己三年来听星座广播的时间是抓了瞎,不然怎么十二个星座约了个遍,全部是这样下场。八卦消息传播速度超越海缆超越光,老友惊闻噩耗,第一时间来电慰问,一句欢迎回归单身贵族说得铿锵有力。李易峰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管这叫安慰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边就笑言你抗打击能力这么好,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你还没习惯啊。李易峰觉得委屈,闷闷地说我可是每次都很认真的。


谁说不是呢,每段恋情伊始他都雄赳赳气昂昂,以为能走到最后,以为这一回是不同的,结果每回都中途落入俗套。马天宇叹了口气,拿出年长者姿态分析他,说这世上谁比你能啊,和女孩出门只知道谈篮球谈犯罪电影,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欢,分手冤枉吗?李易峰辩解说我自由输出观点都不行啊?建议你通读宪法言论自由那一章。马天宇嗤之以鼻,觉得他冥顽不灵。所以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朋友目光如炬,真当别人硬要哈着你呀。这话有点伤人,李易峰半天没反应过来。自觉失言的马天宇辨过味来也立刻补救,说这也没啥——没准备好就别谈嘛,合理规避伤害,你看像我这么貌美如花成熟稳重不也还在求索当中。李易峰嘟囔说主要是没有女朋友很逊,我又不像你这么自甘堕落。这话简直无耻之尤,足以登上大多数人的黑名单榜首,马天宇愣了三秒才找回声音,他说你看你找有用吗?你觉得找了个姑娘挺好的,人女生觉得养了个儿子。我可告诉你,母子关系不和谐,分手是常态。李易峰恼羞成怒,喊我金盆洗手这几年马天宇你这个老小子可真是皮痒了啊。对面就咯咯笑,好像这辈子就在等他这一句中气十足的威胁话似的,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李易峰老师,我只是通知你,今晚别忘了来。


李易峰又叹了口气。活在世上,很多人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不是。分手痛苦吗?其实还好,很早他就知道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个性,再说,遭遇太多次重复的故事后,便总觉得自己与多愁善感无缘了。因为什么都不怕,不怕受伤也不怕失去,所以干脆一头扎进去,就凭一身铮铮一颗铁胆。只是被分手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爽,但又不是不爽那些耗进去的时间与消磨掉的爱意,是不爽在好胜心,别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能这样的好胜心。他如此矛盾地自证。


朋友们如临大敌,怕他想不开纷纷约他出门,好像所有的不开心都可以用一次新的相遇冲散,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朋友们解释,他其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脆弱,心里破了个大洞又被塞满了沉甸甸的铅块之类的,没有。他只是单纯好奇,为什么这么努力还会失败呢?是他发出的波长和女友们的波长不吻合?是他的心长成了锯齿状但女友们恰好全是正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可许多朋友,都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找到人生的另一半的呀。


02


要说受爱神眷顾的人,他周围就有一对。


有一回做梦。是在某个舞台上的样子,聚光灯炫目无比,他说了些话,场下就沸腾了。每到这里梦就戛然而止,像一个奇特的休止符。可他还记得镁光灯下还有道身形模糊的影子,在他发言的时候望向他,并且,就在他手边,分明是近到足够看清面容的距离,却始终笼罩在一张巨大的幕布里。


他和朋友开玩笑一样提起这个梦,对方凝重地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想恋爱了。李易峰彼时分手一个月,正值空虚寂寞之际,就特惆怅地趴桌子上说对,我想恋爱想疯了,我怎么还没谈恋爱,我想结婚。朋友爆笑,说兄弟,恋爱可以,结婚还得考虑考虑,浮屠广厦大千世界啊,你舍得放弃祖国这一大片花花草草吗?李易峰打开手机,诚恳地说王老师你再说一遍行吗?我录给璇姐听听。对面的王弢就打他,轻轻的,像风拂过,严谨的音乐老师说怎么老想做小叛徒呢,大逆不道。李易峰说谁叫你老是教育我。王弢乐了,捏他的脸,感慨说不得了,我们李易峰老师长大了,说几句都不爽了。我还记得你……李易峰拍开他,眼黑危险地浮在上眼眶下面,打断他说停,我是说这回事吗?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你都旧事重提。王弢快乐地喝茶,说但你确实哭了,不是吗?


说的是那件让他哭得一塌糊涂的陈年旧事,当时多感人肺腑的心意现在看起来倒像搞笑片。王弢结婚结的早,请李易峰去当伴郎,那时他还很小,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更小,虽对自己说万万不能哭,然而就是忍不住。是次不同寻常的游艇婚礼,新娘的婚纱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李易峰还记得那天状况频出,证婚人的稿子被吹上了天,新郎新娘想要接吻却被头纱蒙住头,主持叹息说好事多磨,话音未落男方就掀了头纱吻上女方的唇。南方特有的润燥混合着咸湿海风冲进鼻子,两边的工作人员后知后觉扔起纸花,他注视着这一切,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这个镜头被摄像机记录,成为他人生中永不可辩驳的一次笑柄。后来去王弢家做客,难免谈起这场婚礼,这个镜头,以及当初的那些参与者。李易峰说我也要找到像嫂子那么好的人。王弢逗他,问他嫂子好在哪儿,他就掰着手指数数,说美啊,体操冠军啊,独立又顾家啊。王弢说小伙子年纪轻轻还把美放第一位呢,可见你谈恋爱本质居心不良。他说喜欢美又不肤浅,不知道喜欢的是什么才肤浅吧。王弢平素最爱和他唱反调,那一次倒一反常态,目光柔软地说,对,热爱美是世界上最正常不过的趋向,杜拉斯说过一个人因为金钱、体味、皮肤而被爱,不一定会比因为思想、才华而被爱来得轻巧,那样的爱同等厚重,也许更甚。李易峰说你成天听你叨逼叨谈艺术,还不是看中璇姐美色。王弢说你要这么说我也认可,毕竟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而脸是最直观的了解方式。我想澄清的是,我认定她的那一天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打扮的美美的,我帅帅的,我俩开着豪车坐在高档的餐厅吃饭,宾主尽欢。不是的,是那一天她在教室外面等我下课,室内我的学生在拉一段我怎么教都教不会的乐章,空调还很热,太恐怖了。然后我从窗户里看到她,雪非常大,天地间一片白色,那个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世界上还会有白色以外的颜色。她在外面跟着这些不成调的音乐转圈。这个画面让我有了决断,我会和刘璇结婚,非她不可。


李易峰撑着脸恹恹地说你说这没用,毕竟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个刘璇老师,还被你拱了。王弢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纠正他错误的择偶观,做老师做惯了的年长男性柔和地说小招啊,问题不在这里,不是要像她一样,是只要适合你的就可以了。你的女朋友,她可以是圆的,方的,长的,短的,温和的,酷酷的,她可以有麻子,龅牙,可以是近视眼,罗圈腿,可以是一切,只要你觉得她美,只要你觉得她让你心动。记住,永远不要停下追逐的脚步,永远要在去爱的路上。


永远要在去爱的路上,李易峰为这句话倾倒。年纪小没有主见,很自然的拿别人的观点做自己的人生,为了实现这话他全力以赴。当年他踌躇满志地对王弢说我要找一个爱我灵魂的女孩,王弢评论说好想法,但你怎么确定?李易峰笃定地说如果她也热爱我喜欢的东西,那她一定爱我的灵魂。谈何容易呢,正在经历第十次失恋的李小招一声不吭。灵魂啊灵魂,多少人为这个仅重21克的爱欲之词前仆后继赌上终身,李易峰不能免俗的成为其中一个。马天宇在livehouse冲天响的音炮里笑他,问他那个誓言还成立吗?被打击了这么多次还打算接着找吗?李易峰说找啊,我这么一个介于牛A与牛C之间的人!马天宇笑得前仰后合,大吼说那就祝你成功!


03.


蹦到中途出去解决个人问题,已近凌晨,酒吧门口愈加人声鼎沸,夜色比海更深。马天宇认识老板和其中几位演出者,留下来联络感情。他们说好续摊。李易峰等得百无聊赖,蹲在门口玩手机。身边间或走过成群结队的情侣,那些情侣的影子在月色的照耀下变得又虚又脆,好像沙子堆成的堡垒,又像来自深海的游鱼骨骼,仿佛风一吹就会碎了。他撑着下巴观察,忽然听到有个声音问他后台怎么走。是粤语,切入他周身的冰壳中,李易峰像死者复苏那样转了转眼睛。


他拍拍裤子站起来,甚至因为蹲得太久而踉跄了一下,那人愣了愣,伸出手截住他。这位不速之客的身量不怎么样,比他稍低一些,但当他接住他的时候,李易峰仍然发现头顶那一小片天空迅速黯淡下来。他说谢谢的语气挺真诚,那人便也笑了,夜色里眼睛依然明亮,说不客气。一来二去就这样聊上了,原来香港人是朋友找来顶班的DJ,不熟悉路,迟到了近半个小时,他颇为遗憾地冲那条人形说不赶巧,演出都快结束了,又熟稔地批评说知道要上台怎么还出来的这么晚。他爱点评是众人皆知的事,有次和住酒店朋友没带身份证被他念叨了一个整晚。那人倒没生出点被陌生人批评的不乐意,轻轻地啊的一声,显得非常懊恼,说这下要被灌酒了……语气诚挚不似造假,他的眼睛在对方身上转了又转,狡黠一笑说那还愣着干嘛呢,赶紧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往舞台深处走去,都对几分钟前的自己产生了怀疑。李易峰无比懊恼,烟没抽完,烟瘾还绕在胸腔里,指尖总想搓点什么,陈伟霆也有点懵,明明应该等待朋友过来接他,他却跟个陌生人走了。李易峰熟门熟路地摸到休息区,冲马天宇介绍说刚认识的路痴朋友。后者点点头,叫来DJ准备换班。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流程本无问题,只是在马天宇随口问起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卡了次壳。李易峰这才想到他连对方名字都没问,幸好那人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刻自我介绍说叫威廉。


还是个洋名呢,李易峰后知后觉地想。再看到威廉的时候灯光全换了,刚刚的DJ喜欢浩室,整个厅搞的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舞厅似的,威廉明显年轻很多,这从他换上的脏辫花衫大金链中可见一斑。李易峰说好好一男的整这些花里花俏的干什么!刚刚那么穿不是挺好看的?马天宇就笑他,说这是HIPHOP,时下最流行的雷鬼男孩,李易峰百思不得其解,围着个链子就走街串巷啦,那我围个鞭炮是不是能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啊?朋友习惯了他的信口开河,边听驻唱吼死了都要爱边敷衍地说您围,您要真围,我把记者都给您叫来,摄影机摆一圈三百六十度录像。这又勾起了李易峰某件往事,他噎了一噎,刚想顶回去,却听音响里开始咿呀鬼叫,他倒也能屈能伸,翻个白眼就把这事给翻篇了。


聚会到尾声舞池和卡座逐渐骚动,马天宇蹭过来叫他在门外等等。他一整天没吃东西,光顾着喝酒吃果盘,这些冰冷的穿肠剑搅得他胃里天翻地覆,李易峰拉住马天宇,说不去了,再去真要搞出人命了。他在离开前无意朝台上望了一眼,如此凑巧,那个威廉也正朝他看来,不过是一面的交情,但光影筹措间,两个人不知为何都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对方就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李易峰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容易被取悦的人,太多人这么说过,可或许是气氛太好,加之明暗的灯光总让人容易卸下心防,这一刻他忘记失恋与胃痛,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04.


门外有很多大着舌头准备续摊的人,同手同脚地讨论下一摊的具体地点。李易峰也喝多了,他的饮酒后遗症与旁人不同,主要集中在视力水平直线下降五百度,看什么都雾里看花,美得冒泡。被醉鬼撞了也没多大反应,就站外面等的士,的哥打电话给他说放假了全北京的人都在街上呢,马路堵地跟火锅店门口似的,或许要晚点到。他呆呆地说哦,隔了会又费劲想起,说不是我这特别急,师傅你可快点吧。师傅在那头哈哈笑,说帅哥你说话慢悠悠的,不像着急的样子。怎么不像呀,大晚上的谁不着急睡觉呀,挂了电话李易峰神志不清地抱怨,首都就是规矩多节奏快,在我们成都,讲话说太快让人听不清是要被人套麻袋教训的。


北风呼呼的吹,等待的时间比臆想中更长,李易峰在下面平均两秒打次哆嗦,比金钟报时还准时。没喝酒的友人们过来探视,都携带着“我带你一程”的温馨祝福,李易峰不答应,觉得让相反方向的人载他回去特别可耻,好像他是专程等着别人来接似的。所以友人们最后只能遗憾地搭上了返程的捷径,李易峰则继续在天寒地冻里苦中作乐。冻了十分钟后李易峰顿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在四周转悠,片刻后觅得旧报纸一份,随便垫着便坐了上去。北京的一月,温度里已经带有凛冽的寒气因子,李易峰把头拢在外套里,远方婉转传来低低的歌声,忽然就睡死过去。


打盹起来的士也到了,熟门熟路的问他去哪儿,他在小花园里呕的掏心掏肺泪流满面,手抖个不停,的哥被他的肠胃发烧阵势给唬住了,揣着钥匙站在旁边忧心忡忡地问他是不是要去医院。他气笑了说没见过喝多了撑的啊,话没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熟悉的翻滚。擦干了嘴去停车场,走到半道总觉得有什么闪到眼睛。回头去看,是那个DJ威廉,大概刚完工,正架着一个醉鬼上了车。他还没换装,脖子上的那根金项链一甩一甩的,轮廓渐次晕开,像雨季过后金黄色的太阳。


李易峰飞驰在回学校的路上,黑夜在绿化带上奔跑,师傅奇思妙想,一路凯歌高进誓把的士开成飞机。清辉皓月,街角橙黄的灯逐渐连成一条舞动的光线,车内也开着灯,他有点头痛的发现自己不太记得今晚的生活了,灯光波澜不惊地打在地面上,唯一的记忆点还是威廉与他对视的那一眼。李易峰捂着肚子倒在后座,胃里痛像进驻了一组舞狮队,且随着心跳加剧跳桩力度,他忍了又忍,半晌挣扎起来说师傅我们要不还是去医院吧。师傅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也没追究他事多,训练有素的掉了头。


可喜可贺世界上24小时营业的除了便利店还有医院。去拿药的时候,不经意看到护士们拉着担架往里冲,遗憾的是,年前交通事故依然频发,李易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过去后看到滚动字幕栏上跳出自己的名字,一个叫做陈伟霆的人的名字端端正正的缀在他后面。他从窗口里接过自己的药,药师不厌其烦地提醒用量,他一一应下。取完药往回走的路上听到身后响起一阵金属敲击声,他抬头,正好看见威廉站在前面,还是没能脱掉他一身的叮叮当当。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总之李易峰再次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古道热肠地问了句,你怎么也来了。对方好像也认出他来,有点拘谨的指着电子屏说来拿药。他的视线在电子屏和面前的人身上逡巡了几个轮回,隔了会问道你叫陈伟霆啊,带点探究的味道。对方回他腼腆一笑,说是啊,陈伟霆,大家都叫我威廉。


一下子无话可说,反倒是窗口先打破僵局。已经没人在排队了,药师探出头问陈伟霆,陈伟霆是哪位?过来拿药。威廉就摆摆手,示意说我我我。李易峰看了眼那人手上的药说你感冒哪,威廉就笑,他看起来邪魅狂狷的,笑起来却傻的可以,说是啊,没想到北京这么冷的,又礼尚往来地问那你呢。李易峰没回答,盯着他手上两瓶盐水说你该不会自己一个人挂吧?陈伟霆摸摸头,不好意思麻烦朋友,就这样回了句。李易峰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他顿了顿,说反正我也没事,你在哪挂?对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李易峰笑了,强迫中奖一样推着人走,他瘦瘦落落地说哪儿这么多废话呢,萍水相逢就是缘嘛。


折腾到凌晨四点多终于挂完了水,护士郑重其事地往他手背上的针眼按了团棉花。李易峰按着脖子走出去才知道夜色也是分浓度的,遮住天穹的浓稠黑色已经被点亮了一些,而脚边的还在沉寂。他们在凌晨的医院门口分别,陈伟霆仍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向他道谢,手上拿着李易峰一个小时前买来的面包。陈伟霆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你是胃疼吗?我看到你一直在捂肚子。他们好像在这一场并不容易交心的交谈中忽然交付了几秒真心。李易峰笑了,说是,但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再说你这个刚挂完水的都挺不错的,何况我呢。陈伟霆点点头,冲他笑笑就走了。他们没留电话,也许再也联系不到了。不过人与人之间,最擅长的不就是盛大地来,悄然地走。


此时天色稍亮,路灯却也没关,将明未明,是这样的黎明的夜空。李易峰深呼了一口气,不其然的,他又想起那个梦。那个他身边的人。


到底是谁呢。身高形体看起来都像是男生,那,最好是贝克汉姆吧。他暗暗地想。



TBC.


恭喜发财!

shio

奧斯維辛沒有什麼新聞

「他一鬆開鏈條我就從板凳上摔下去,跪倒在地。他扶了我一把,舉起我的右手,說:『舉著別動。』」——《奧斯維辛》

——<他舉起右手點名>    詞/曲  青峰


「這是眾人共謀的一個惡遊戲」

「這一舉措絕不僅僅是為了騰出更多住房那麼簡單,它實際上反映出納粹對猶太人根深蒂固的仇恨和恐懼,而這些仇恨和恐懼從一開始就是納粹主義的核心思想。」


「那火車不應該載我們到這裡」

「就這樣,艾興格林家的三個女人穿過街道,一起登上了木頭坐椅的三等車廂。當列車啟動時,露西爾意識到這將是『沒有目的的一段旅程,我們不知道列車會駛向...

「他一鬆開鏈條我就從板凳上摔下去,跪倒在地。他扶了我一把,舉起我的右手,說:『舉著別動。』」——《奧斯維辛》

——<他舉起右手點名>    詞/曲  青峰


「這是眾人共謀的一個惡遊戲」

「這一舉措絕不僅僅是為了騰出更多住房那麼簡單,它實際上反映出納粹對猶太人根深蒂固的仇恨和恐懼,而這些仇恨和恐懼從一開始就是納粹主義的核心思想。」



「那火車不應該載我們到這裡」

「就這樣,艾興格林家的三個女人穿過街道,一起登上了木頭坐椅的三等車廂。當列車啟動時,露西爾意識到這將是『沒有目的的一段旅程,我們不知道列車會駛向哪兒,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個個幽靈像死了又死的魅影」

「大約有500名或自願或被挑中的犯人離開了集中營,等待列車的到來。『他們都病懨懨的,』卡其米日·什莫倫說,『沒有一個健康的人,他們就像一群幽靈一樣。』」



「我是一個編號還是擁有姓名」

「由於這些蘇聯戰俘都登記在案,每人都有一個囚犯編號。」


「那毒蜘蛛懂得讓人手舞足蹈」


「看他們正要奪走凱旋的指環」


「這裡甚至不允許粗糙的渴望」

「『我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任何人願意那樣做……但在隔離區裡,性是非常寶貴的商品,人們拿它來交換東西,就像其他任何商品一樣。』」

「在納粹的種族理論中,被關押在集中營裡的人會對帝國公民的身體健康造成威脅,因此黨衛隊隊員與集中營犯人之間的性關係是被明令禁止的。這種行為可以構成德國人的「種族罪」。」




「時間是不存在的讓惡夢餵養」

「對囚犯來說,他們沒有一個結束日期可以用來盼望,只有無盡的不確定感,不知道自由會在明天到來,還是下個月或下一年。」




「被逼迫著走了岔路還能活著再見嗎」

「『我握著她的手,』艾莉絲說,『我們又在一起了。我們對彼此發誓,再也不分開。』」


「移民俘虜同/性/戀/吉卜賽猶太」

「對於希姆萊等癡迷於純正『德意志血統』的人來說,為所有想要回到祖國的德意志人找到住所是他們的信念。」

「從一開始其追隨者就聲稱,他們對猶太人的仇視並不是處於無知的偏見,而是基於科學的事實:『我們之所以要打擊他們,是因為他們為各個族裔的人群帶去了種族結核』。」

「當然,我們也不該忘記死在集中營裡的非/猶/太人,他們是7萬名波蘭政///zhi犯、2萬多名吉卜賽人、1萬名蘇聯戰俘、幾百名耶//和//華見證人、數十名同//性////戀者,以及其他出於種種荒謬的原因(或根本沒有任何原因)而被送進集中營的人。」


「有沒有他這麼恨我們的八卦」

「這群惡棍中的其他人喊道:『猶太人!是你們害死了基督。』」



「幾十年後世界會不會還一樣」

「選擇永遠存在,但隨大流總是更容易一些。如果大家都持有反猶主義觀點,都想迫害猶太人,那麼跟大家一樣就可以了。」




「令人憤慨的不是受苦而是受這苦沒理由」

「由於卡波與其他囚犯朝夕共處,因此,他們幾乎比黨衛隊守衛有更多的機會肆意妄為,把集中營的生活變得讓人無法忍受。」



「看官們若有選擇你會當受害者或劊子手」

「如希姆萊所說,『卡波的工作是確保該完成的都完成了……所以他需要給他手下的人施加壓力。一旦我們對他不再滿意,他就當不了卡波,要回到其他囚犯中去。他知道回去的頭一個晚上,其他人就會把他揍死。』」




「它的綸音讓我們集中如螻蟻」

「這是在貫徹他那套極端達爾文主義的冷酷世界觀。」



「瘟疫的紅十字」

「『病人都被抬上了卡車,』格倫寧說,『畫著紅十字的卡車——他們總在製造一種假象,那就是沒什麼可怕的。』」



「痙攣的六角星」

「『那是一種感謝上帝你生下來不是猶太人的感覺。感謝上帝你不是他們中的一員。你本來很可能生在猶太人家裡,因為沒人能選擇誰是自己的父母,那麼被趕去別處的就是你了,你走到哪兒都得帶著那顆星星。我到今天還能想起那種感受……』」



「被自己的夢吼驚醒多血淋淋」

「『等待一切工作都做完,我們把他從毒氣室抬出來準備焚燒的時候,我記得我當時在想,這是個美麗的夜晚,好多星星,那麼安靜……3000個人死了,什麼都沒變,星星還在原來的位置。』」


「給它一根指頭它要我整隻手」

「我們的世界觀讓我們堅信,猶太人正聯合起來謀畫著反抗。」



「所有生靈加起來也不值它一個慾望」

「寧可站著死去也不跪著苟活」



「在愛仇敵之前卻先恨了朋友」

「因此,任何一種形式的同情和悲憫都是弱者的表現。如果有哪個黨衛隊隊員感到自己正被這種情緒影響,那就意味著他的敵人成功地矇騙了他。」

「他們接受的教育是,任何憐憫都是中了犯人詭計的表現。」



「住進一朵火焰就成為螢火蟲」




「因為他的不公才有了第一個殺人犯」




「智慧帶來原罪別用契約馴服我」

「對奧斯維辛的納粹份子來說,使用齊克隆B顯然大大減輕了屠殺過程帶來的痛苦,屠殺者不用再在行刑過程中注視受害人的眼睛。」



「命運瞎了眼誰能抓一綹頭髮」

「天毒氣已四溢我逐漸失去我」

「我我的手我的臉我的瘋狂」

「我我的手我的臉我的瘋狂」




「脫下你的衣和帽」

「『當時正下著雪,冷極了,大概零下15或20度。所有人都因為寒冷在哀嚎。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叫聲,我以前從沒聽到過。他們光著身子進了毒氣室。那個場面既邪惡又可怕。』」


「打開你的齒和嘴」

「檢查你的心和腎」

「剝離你的靈和魂」

「他們在等著我死。如果我死了,我的雙胞胎姐姐米利亞姆就會立即被送進門格勒的實驗室,心臟被扎上一針,然後門格勒就可以做配對屍體解剖。」



「為什麼要相信你你哪裡會是真理」

「站在不遠處的另一個猶太人問卡波他怎麼能這樣做。卡波走過去,說演示給他看,然後就用同樣的方法把他也給殺了。然後卡波對我們說,永遠不要問問題,管好自己的事。」



「誰管是不是經典誰管有沒有頁數」

「『希姆萊想你下達所謂的最終解決的命令後,難道你從沒想過拒絕嗎?』『沒有,』霍斯答道,『我們所接受的訓練讓我們不可能產生拒絕命令的念頭,不管是什麼樣的命令……我想你沒法理解我們的世界。服從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要求。』」




「蘇菲濕婆請解救」

「聖哲神佛都入墮」

「輪迴涅槃誰操縱」

「如你一般怎麼做」

「出草火大風大中」

「曉星早已經墜落」





「噓別吵想安穩睡個覺就等著進墳場」

「到了晚上,我聽見外面有動靜。我說:『夥計們,怎麼回事?咱們看看去。』我們走到窗前,聽見嚎叫和呻吟聲,能看見一群人一絲不掛地朝焚屍場跑過去。」



「喂使者有橄欖枝我看到人帶來」

「丹麥幾乎不需要多少德國士兵駐紮在此地進行管理……然而,這種態度在1943年秋天發生了改變。……8月29日,德國奪去了丹麥政權。」



「我很想想到家臉覺得快快樂」

「對我來說,火車站總是跟美好的記憶聯繫在一起,因為父親在布達佩斯有個辦公室,我們經常在週一陪他去火車站,然後週四接他回來。他總會給我們帶回些什麼。」



「滿口谵語數到七或許我有罪」

「為何我有罪」

「我們必須記得,超過90%的受害者之所以在奧斯維辛被奪去生命,只因他們在納粹眼中有一種『罪』,那就是生為猶太人。」

「人類從內心深處需要這個世界有公道存在,需要無辜的人最終得到補償,有罪的人最終受到懲罰。但奧斯維辛的歷史沒有給我們這樣的慰藉。」


「若我說祂也」

「『奧斯維辛沒有上帝。那裡的條件太可怕了,上帝決定不去那裡。很多倖存者都成了無神論者,他們無法再相信上帝。』當一個人認為主宰命運的是完全不受個人控制的偶然因素時,他很難再有任何宗教信仰。」




LILYBEER

SightOfWave


Bondi🌊

SightOfWave






Bondi🌊

一细化就掉头发

🥰🥺🥰🥺我爱吴青峰

🥰🥺🥰🥺我爱吴青峰

王客
陈铭x肖骁。摸个鱼。希望两位老...

陈铭x肖骁。
摸个鱼。
希望两位老师都能越来越好。🙏

陈铭x肖骁。
摸个鱼。
希望两位老师都能越来越好。🙏

草右先生

罅时:

[ 12/25/2015 ]

关于 · 扁平化设计

Photoshop教程

罅时:

[ 12/25/2015 ]

关于 · 扁平化设计

Photoshop教程

一细化就掉头发
薛可勇的钥匙打开您郑开司的心灵...

薛可勇的钥匙打开您郑开司的心灵之锁

薛可勇的钥匙打开您郑开司的心灵之锁

赤坊
///总之就是正太51! 虽然...

>///<总之就是正太51!

虽然很多太太都画过小男孩了但是我也好想过一把瘾(???


爽过吸红冰。

>///<总之就是正太51!

虽然很多太太都画过小男孩了但是我也好想过一把瘾(???



爽过吸红冰。

纳兰妙殊

中考作文《我奋斗,我幸福》

早起把编辑给的任务写完了。算上吃零食、找歌听、下美剧,还真花了两小时。毕竟手生了。


《我奋斗,我幸福》

北京朝阳区中考二模作文题;

要求:800字左右。多写也不多给钱。


答题人姓名:张天翼


-------------------------密封线------------------------


《我奋斗,我幸福》


老故事总是这样结束——王子与心爱的女孩结婚,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男孩救出了被困在山底下的妈妈,从此母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善良的穷人找到了宝藏,他把骡背上的麻袋装得满满的,赶着骡回到家中,从此一家人幸福地生活下去……十岁以上的小学生就不该相信这种...

早起把编辑给的任务写完了。算上吃零食、找歌听、下美剧,还真花了两小时。毕竟手生了。


《我奋斗,我幸福》

北京朝阳区中考二模作文题;

要求:800字左右。多写也不多给钱。


答题人姓名:张天翼


-------------------------密封线------------------------


《我奋斗,我幸福》


老故事总是这样结束——王子与心爱的女孩结婚,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男孩救出了被困在山底下的妈妈,从此母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善良的穷人找到了宝藏,他把骡背上的麻袋装得满满的,赶着骡回到家中,从此一家人幸福地生活下去……十岁以上的小学生就不该相信这种结局了,茜茜公主当了奥地利王后,生活一点不幸福,住在宫里就生病,一离开宫廷百病全消;孩子有救母事迹?考试没进年级前十名照样被妈连打带骂;宝藏?别说扛回一麻袋钻石金条,就是一间老房拆迁也能引得亲戚们争产打破头。从此幸福了?不存在的。

幸福是如此一种缥缈难寻、变动不居的东西。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如今教人们“怎么才能幸福”,已经成了显学,成了一门特别赚钱的生意。

到底什么是幸福?到底如何获得幸福?残酷点说,幸福感其实只是大脑分泌的一种叫内啡肽的物质。想得到它有个特别简单粗暴的法子:跑步或有氧运动达到三十分钟以上,内啡肽就开始分泌了,幸福感就占领高地了。但那一点感觉消退得也太麻利了……怎么得到更持久、更强烈的快感和幸福感?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在他的《人类激励理论》论文中提出,人类需求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五种: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

玲珑塔,塔玲珑,幸福感在第五层。又该怎么实现“自我实现”呢?它需要一种专注纯净的创造过程,犹如一场灵魂的长跑与搏斗,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充分发挥才智与潜能,使出浑身解数,最后达成目标那一刻的幸福感,就像烈酒一样让人心醉神迷。

为了点题,我需要用这个不漂亮又不那么准确的词,“奋斗”,来概括这个行为。练习一种舞蹈,从身体上下半截不会一起动,到准确跳出所有步伐,练习一种乐器,从只能在弦上割出杀小鸡儿的声音,到完整拉出一首优美曲子,攻克一门学科,从分数刚及格到错一道题算我输,克服事业上的难关,从业绩垫底到年度最佳……这都是“奋斗”。

只要享受过“奋斗”带来的幸福感,我们会感到打游戏、买包包那点微末的幸福感,犹如萤火之比皓月,抖音女主播之比蕾雅·赛杜。不过听说现在游戏设计师们都在玩命琢磨,怎么让玩家在游戏里体验自我实现了,大家要小心啦,那是假幸福,是行者孙和者行孙,用这名字,叫破喉咙宝物也不灵光的。


(完!)


来吧,老师们,打分吧,写评语!

三葉梨

※第二篇点我※ │ ※第三篇点我※ │ ※第四篇点我※
搞了好幾天的警探組條漫,然而只是第一篇(吐血
※和平結局後/乖巧異常康納醬/
總之就是想畫結局後的康納醬跟暴躁老漢的一些小日常,一個老警探走向真香之路的故事(不

以及大家喜歡的話可以點下打賞!
或是留言感想小紅心小藍手!
給你們比心!>3<

PS:順便一提沒讓康納醬換衣服是因為康納要去找漢克的時候希望給他一點熟悉♂的感覺

※第二篇点我※ │ ※第三篇点我※ │ ※第四篇点我※
搞了好幾天的警探組條漫,然而只是第一篇(吐血
※和平結局後/乖巧異常康納醬/
總之就是想畫結局後的康納醬跟暴躁老漢的一些小日常,一個老警探走向真香之路的故事(不

以及大家喜歡的話可以點下打賞!
或是留言感想小紅心小藍手!
給你們比心!>3<

PS:順便一提沒讓康納醬換衣服是因為康納要去找漢克的時候希望給他一點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