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俊八】无字书
1.5w+一发完,现背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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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假如我从没对你说过爱,请在我没有防备时来牵我的手。
01
嘴里长的溃疡重新裂开,痛得很难忍。
罪魁祸首大概是夫胜宽起坏心眼给的那瓣酸极的橘子,抿进嘴里稍用些力,连同包裹着直冲灵魂的酸涩汁液的柔嫩囊壁一同开裂的还有右腮侧没完全粘合上的口腔黏膜,痛感瞬间钻进心头又蔓延至眼底,叫他非自愿地从身体里渗出些泪。
夫胜宽带些惊异的声音传进他耳里:“明浩哥哭了吗?”
后知后觉探出手...
1.5w+一发完,现背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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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假如我从没对你说过爱,请在我没有防备时来牵我的手。
01
嘴里长的溃疡重新裂开,痛得很难忍。
罪魁祸首大概是夫胜宽起坏心眼给的那瓣酸极的橘子,抿进嘴里稍用些力,连同包裹着直冲灵魂的酸涩汁液的柔嫩囊壁一同开裂的还有右腮侧没完全粘合上的口腔黏膜,痛感瞬间钻进心头又蔓延至眼底,叫他非自愿地从身体里渗出些泪。
夫胜宽带些惊异的声音传进他耳里:“明浩哥哭了吗?”
后知后觉探出手指抚上眼周,大片湿润沁凉让他自己也心头一跳,想要说没事,开口发出成字语音前又是细微的哽咽。
好像毫无由来,眼泪的源头究竟是哪里,徐明浩自己也摸不清头绪。
于是归因于近在眼前的夫胜宽和现在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那瓣橘子,想要像以往一样笑骂两句就算结束,堵在心头的气却始终找不着出口,四处乱撞着沉闷作响。
唇舌间酸涩到发苦的汁液慢慢混进些铁锈味,他没知觉地发了会呆,脑子里什么也没想起来,最后摇摇头摆摆手当做没事,略过弟弟担忧的眼神往房间里走去。
他大概也能知道夫胜宽在想什么,“这哥到底怎么了”。
但徐明浩说不出是怎么了,甚至自己也觉出奇怪,这实在是太小一件事,一周七天内至少四天会在他们宿舍内上演,加害人和受害者并不固定,全看运气。
口腔溃疡是很疼,但是为了这个流眼泪好像又很没有道理,明明从前已经长过很多次,明明更大更痛的伤都承受过了,怎么偏偏是溃疡、又偏偏是现在。
一个人静静看会书,或者听上两首歌,又或者用新收来的茶桌泡壶茶喝上半小时——总会好的吧?他的烦恼和心事大多靠这些解决,如果还有剩下的,那就只好再去随机抓住一个善解人意的队友聊天。
外头日色正亮,脑子里已经把接下来三五小时的待做事项列好,连带着气劲都鼓足了些,打开房门后走进去,那么两步竟然就让他卸下力,很茫然环顾四周,看什么都觉得是熟悉的陌生。
有点不太妙,他想,他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事实上,他连在自己身上这会正在发生什么都说不上来。
那么,还是睡觉好了。
睡觉总是很好的,没力气的时候就睡觉,很饿的时候就睡觉,想哭的时候就睡觉。很久以前他没那么多时间和自由去安安静静在这样一个太阳极好的下午休息,现在他总算有了,真正那样做的次数竟然也少得可怜。
他的床很软,秋冬换季时他习惯早早铺上绒毯,且前不久刚换了足有30厘米厚的床垫——文俊辉网上冲浪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宝贝,很新奇地要他也买一个,于是就那么换了。
屋里熏香厚重的气味弥散开,徐明浩睡眠状况一向不太好,文俊辉对比各类助眠剂效力副作用以后没头没脑给他推荐中式香丸,一双眼睛里写满固执,非说是药三分毒,像极徐明浩远在异国的妈,最后还是听了他的话。
看来是假货,躺在床后很久也没能睡着后他想,不该叫助眠丸,提神醒脑丸反而更符合些。
意识清醒有时也是种负担,就像现在这样,他不知道自己的愁绪从何而来,为什么眼泪是控制不住地一阵隔一阵的悄无声息地冒,像是一场逼真的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只好又重新下床,拉起厚重的窗帘隔绝一切光线,从床头柜最旁侧抽屉里找出个花花绿绿贴着洋文字标的小瓶子,摸上一粒褪黑素混着水胡乱吞进去,文俊辉不喜欢他吃这些,总疑心不安全,所以买来到现在还是很满一罐。
意识慢慢迷糊起来的时候他脑子里忽然没逻辑地想,文俊辉总是被骗,不知道怎么敢叫自己火眼金睛冲浪达人。
02
他做了个十足古怪的梦。
梦里他变成个带高高帽子穿夸张西服的怪人,睁眼是颜色饱和度过高的鲜艳的树木花朵,昆虫鸟兽开口是标准的当下听来于他而言有些陌生而新鲜的普通话,远远见到他就点头问好,然后接上一句,“今天是那个日子吧?”
徐明浩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虚心去问了,呆头呆脑双胞胎胖兄弟对视一眼,举起短肉手臂大叫着跑开,像是见鬼一样,叫他在梦里也吓一跳。
没谁肯回答他,只好漫无目的沿着碎石小径走下去,一路上经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如果顶着手机大屏一样的头的自由摇晃的草茎能够叫做花的话,他会把那叫做花丛。
文俊辉一定很喜欢。
真怪了,徐明浩想,怎么梦里也会想到文俊辉。
这之后他又遇到干锅牛蛙灌木丛,西瓜汁水塘,最诡谲的一次隔着老远闻见熏天臭气,硬着头皮上前去了,发觉是挂满大碗带汤螺蛳粉的史前巨树。
他便开始疑心这不是他的梦,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份到底是徐明浩还是文俊辉,因为这分明是文俊辉快乐林。
然后一只单眼带金丝镜片穿西装打领带的兔子从不知道哪颗树上窜出来,手心里攥着的怀表发出比他说话声音还大的秒针走动的声音,斯斯文文朝他行个脱帽礼,“明浩大人,快来不及了。”
他便也稀里糊涂要摘下帽子跟着敬礼,兔子又说,“大人,你的帽子不可以随便脱下来。”
怪规矩很多。
兔子一把拉住他开始飞速跑起来,快得林间风像是在给他赏呼哧作响的大耳光,眼睛也睁不开的时候他问兔子,“我们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兔子没回他,有可能他的话消散在很猛的风里没叫它听见,然后又过了那么一会,他们停下来,徐明浩睁开眼,兔子说,“我们要来接爱丽丝。”
哦,原来他是疯帽匠,徐明浩想,他不记得爱丽丝是疯帽子接来的,但这毕竟只是一个梦。
于是他安安稳稳跟着兔子在榕树地洞旁蹲下,期间探头向下看去无数次,有那么两次徐明浩试图跳进洞里,他说不上来为什么要那么做,不过也没能成功,兔子虽然只是兔子,但有着惊人的力气,它说了些很古怪的话,“大人,我们只能等爱丽丝来。”
“那么,爱丽丝什么时候会来?”他问。
兔子捡起腿上的怀表看了两眼又塞回袖子里,垂着长耳朵摇头。
“不知道啊。”
只好干等。
这地方没有日出日落的昼夜规律,太阳像是画出的虚假,半分不差地遥遥挂在天边,只算鲜艳的装饰品,只偶尔吹来细微的风,拂在脸上也很没有实感。
过了一会他兀自笑开,这到底只是个梦,梦里的风吹来当然没有实感,就像他的等待,好像很漫长,其实也许只有那么几分钟。
“也许爱丽丝今天不会来了。”兔子说,与此同时焦躁地摁动掌心的怀表,滴答作响的声音分毫不差地传达了它的心情。
徐明浩不知道这有什么重要的,仿佛王国里真的住进了红皇后和恶龙一样急着要等少女勇士来拯救子民,明明这是他的梦,他却说不清那样的焦躁是为了什么。
“那就不等了吧?”他说,“起码今天不等了。”
兔子却扭过头忽然用埋怨的眼神看他,过了很一会才继续去盯着没什么动静的树洞。
“你不懂,”它用脚扒拉洞旁的土,“你不懂。”
“爱丽丝已经很久没来了。”
徐明浩就不敢再说要离开,陪着很伤心的兔子在坑旁边蹲了很久很久,天边一成不变的太阳到了某个时间点忽然掉下去,换成了值夜班的星与月。
“走吧,”兔子站起身,白毛在湿凉的夜里没精打采顺在身上,“明天,明天爱丽丝总该来了。”
它说着要走,脚却一步也不肯挪,眼睛仍然很执着地看下去,兔子不动,徐明浩也不敢动。
在那段很令人窒息的静默里,他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那部黑白哑剧,只是主角要换成爱丽丝。爱丽丝是谁,她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不来,这些他一点也不清楚,只能陪着兔子干等。
穿西装的兔子像是才明白过来爱丽丝真的不会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来时的路走去,徐明浩慢慢跟上,它闷闷地说,“是你做得不够好,所以爱丽丝不肯再来。”
凭空飞来的大帽子这样扣在他头上,他想反驳又无从下口,最后跟自己说,只是一个梦而已。
干脆认下,任由兔子怪在他身上,一人一兔垂头丧气往回走。走出去没多远兔子很耳尖地听见后方细碎的动静,猛然扭头望去,然后推着徐明浩要他回去,高兴到连声音都发虚发抖。
它说,“一定是爱丽丝。”
徐明浩重新往树洞那里走,回头时兔子却不跟上了,只说让他去。
树洞下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响,有点像很久之前宿舍里闹老鼠,他忽然想到,那时候文俊辉跳起来到处躲,那么长一个人最后挂在他身后,尹净汉和夫胜宽笑他,文俊辉就很大声反驳说那老鼠真的很大,还要拉着他作证。
很闹很吵。
他的脸上带上些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树洞里的声响更近些,最后徐明浩瞧见一团深色乱撞着向上顶来,他让开两步,被兔子叫做爱丽丝的人就莽撞地摔出来,抬起来是龇牙咧嘴的样子,非常狼狈。
非常文俊辉。
徐明浩的爱丽丝没有蓬蓬裙和金色公主波浪卷发,他等来的人只有单薄的黑色T恤、沾上泥巴的长裤、白色运动鞋和挂在宽宽肩膀上胀鼓鼓的小包。
文爱丽丝睁着大眼睛,黑一块灰一块的脸扬起懵懵的笑看他,“哎,我怎么在这里啊?”
徐明浩也看回去,“对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谁也不知道文俊辉为什么会在这里。
爱丽丝伸手去摸后脑勺,又问,“那我们现在要干嘛?”
徐明浩扭头去找兔子,却连个兔子影也看不见了,和爱丽丝大眼瞪大眼很一会,然后爱丽丝说,“你连这也不知道吗?”
徐明浩很心虚,但这是他的梦,总不好叫文俊辉耍上威风教训他来吧?于是一分底气膨胀出八分来用,清清嗓子又拽过爱丽丝的小臂,“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逞强的人逞强着说,“跟我走就行了。”
其实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去干嘛,但是也许下一秒他就会醒,反正这只是一个怪诞的梦,做梦的事情需要那么认真干什么呢?
徐明浩带着他的爱丽丝沿着兔子领他来的路往回走,经过水杉林时一只挂在树上睁眼打盹的猫头鹰倒栽葱一样直挺挺掉下来,被很好心又反应迅速的文俊辉伸手接住,猫头鹰一句谢谢只说得出口一半,澄黄的大眼里瞳孔急速收缩着扑扇翅膀飞走,遥遥听见它飘在空气里的尾音,“爱丽丝来了!”林中便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翅膀扑闪的飞鸟的声响。
好大的阵仗,看来这里真的是文俊辉的地盘。
现在他大概知道到底一路上为什么会经过那样的灌木丛、那样的水塘,以及那样的树了。
徐明浩没有饿,他以为梦里大约不会有那样的基础生理需求,但文俊辉总是不一样的,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落魄的爱丽丝坐在地上熟练从背包里掏出筷子和碗盆,就像回家一样自然,徐明浩不需要对他说饿了没渴了没吃了没别客气要不再来点,文俊辉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哪怕在他的梦里也是。
文俊辉要他也坐下,穿了夸张西服的梦的主人张嘴是要拒绝,但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就绕上那么两圈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最后在有着很大眼睛和很深眼皮褶皱的爱丽丝身前盘腿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碗碟勺筷。
这就算是一起吃饭了。
他们总是一起吃饭,他见过好多遍吃东西的文俊辉的样子,脸颊鼓鼓嘴唇通红,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新奇的,但是徐明浩又必须要承认在梦里看人吃饭是头一回发生的新鲜事。
忙着吃饭的爱丽丝吐出来一根细细小小的骨头,空隙里问他,“我们第一次吃牛蛙是什么时候来着?”
是很久之前,在一个既不是徐明浩的城市,也不是文俊辉的城市里。
很久之前他俩都还在国内各自跑行程的时候,文俊辉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二十好几的人把脸莽莽撞撞怼到摄像头前面占满整个视频通话界面,严肃认真皱着眉头说话的样子像徐明浩老姨家里对着电话手表和朋友装老成唠嗑的小侄女。
“你想去哪里?”他问他,文俊辉刷手机界面刷了很久,最后说,“想去看烟花。”
徐明浩本来想说城市禁燃烟花爆竹,让他上小卖部买两根仙女棒过过瘾得了,但是他抬起眼去看隔着小小一方手机屏幕和很多很多公里的文俊辉的脸,那双眼睛在凌晨昏黄的床头灯下面都好亮,说要看烟花的人心里有烟花,眼里也有。
徐明浩鬼迷心窍一样叫他的名字,“文俊辉。”
被他喊了名字的人乖乖看他,他想其实他不需要去看烟花,因为文俊辉已经给他看过了。
“那就去吧。”他说,“我们俩。”
说要看烟花的人却顿住,无意识一样去用手揉脸颊肉,最后趴在床上仰着脸问他,“真的去吗?”
文俊辉好怪吧?他说了要去看烟花,却又要质疑得到的肯定回答,他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去,却又不给他回答的时间,像被洪水猛兽追杀一样在徐明浩张嘴前就挂断电话,视频黑掉前一秒听筒里传出他的声音,着急又大声,很文俊辉。
“徐明浩你不可以反悔。”
文俊辉好怪,对吧?
可是为了这样奇怪的文俊辉那样奇怪的想法就愿意一起去做奇怪事情的徐明浩,好像比文俊辉还要怪一点。
徐明浩从那天晚上起被一种细微且绵长的躁动困住,他说不清那躁动来源哪里,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来将它根除,像活在自己编织而成的茧中被层层包裹住挣脱不开的无助的蚕虫,每天睡前他想也许明天会好些了,也该好些了吧,但他早晨睁开眼,那样的躁动依然存在,且一天比一天更强烈。
日子仍然要过,工作仍然要做,并且似乎永远没有做完的那一天,他们说好要去看烟花,但是什么时候看,去哪里看,这些一点都没有商量,到后来徐明浩想大概文俊辉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个烟花约定大概会像从前无数个没有被他和文俊辉兑现的约定一样,最终的归宿是被抛到记忆照不到光的角落里遗忘。
没什么可稀奇的。
跑行程的休息时间里他在手机里刷到文俊辉的记者采访,头发打理得很好,咧着小爱心一样的猫咪嘴唇笑嘻嘻,胡乱开些没营养的玩笑,眼睛大概上了一点淡妆,打光灯在后面照一照就足够漂亮。
他把手机丢开,在很珍贵很稀少的时间里阖上眼睛试图让自己陷入睡眠,但是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睡不着。
那双眼睛一遍又一遍出现在他黑漆漆的大脑空间区域里,今天的文俊辉和那天的文俊辉有什么分别吗?
徐明浩为这无意义的古怪的问题想了很久,最后自顾自张嘴讲给自己听,“没有烟花了。”
经纪人和助理坐在前排扭过头来问他什么意思,他笑了笑,顿住一会才说,“没什么。”
后来那天他顶着凌晨三四点不太纯粹的黑蓝夜色回到酒店房间里,他已经很习惯自己一个人工作、吃饭、睡觉,也已经很知道这是每一个人的生活常态,谁都不能幸免,所以如果房间是黑的空的,那么就让它黑着、空着,如果知道只有自己,那么就不要再期待谁的出现。
困倦到闭着眼睛往床的位置倒下去的时候他没想过也会有个人在等他回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文俊辉。
被子里挣扎着伸出一双手臂,有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发和惺忪睡眼的霸占主人床铺的他的队友困到发懵的声音在寂静惯了的房间里沉闷闷响起,徐明浩确信那个瞬间里碎掉的不止是夜与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无理的客人一头栽倒进柔软的被褥和枕间,偏过小半张脸剩一只眼睛半睁着看他,说话的功夫里缓慢地眨着阖上,唇齿间溢出些呢喃,轻幽细碎到听不清,只留给房间的主人更加烦乱的心绪。
睡不着的时候他趴在他身边侧着脸看人睡觉,想不起来上一次他们共享同一张床、同盖一条被子是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他们也有过几个人一个房间的大通铺团体生活,文俊辉比他来得早,很自然地承担起前辈和哥哥的责任,在他适应不良的时候抱上枕头一言不发挤进徐明浩的被子里,长长的头发蹭过脸上有点刺挠,他抽抽鼻子忍住没掉下来的眼泪问文俊辉干什么,平躺着的文俊辉闭着眼睛转过身用手臂圈住瘦弱的弟弟,只说不睡觉会长不高。
文俊辉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睡相不好,热了会蹬开被子,冷了又要挤挤挨挨凑近另一具有温度的躯体,手臂和头发一样缠人。
徐明浩睡得不好,他应该要告诉文俊辉不要再那样做了,但是他没有说,文俊辉不知道他睡不好,仍然会在他悄悄摸摸竭力抑制声响翻身或抽泣的时候抱着枕头钻进那床被子里。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饿狠了躲在厕所里吃拉面的时候夫胜宽蹲进角落里提着筷子头也不抬地问他,这实在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是徐明浩想上很久,垂头去吹掉一点滚烫的热气,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他渐渐可以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习惯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假如他把脸挨近了,可以听到从那处胸腔里传来的声声有力的心跳。
他还是睡得不好,但是文俊辉在的时候,好像会让人很安心。
他们不再是穷困潦倒日日夜夜期盼出道期盼能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的十七八岁了,他的房间仍然是开放的,会有个人进来既不要喝茶又很少喝酒,像好奇心很重的大狗四处嗅闻拨弄,扰乱房间固有秩序留下自己的痕迹后大摇大摆离开,但是没有人再钻进那床被子里,他也不会后半夜醒来看见耷拉眼皮昏迷一样睡着的人吓到心脏一颤。
那样的安心和他离得已经很遥远。
“喂,”他伸出手指悄悄去拨弄睡着的人的脸,气声讲出的埋怨是说给自己听,“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是笨蛋吗?”他小声问,睡得很沉的文俊辉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徐明浩想不清他是在问谁。
他像从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垂下肩与颈,把脸去挨近了那片胸膛,隔着不过分近的距离静静听黑暗里生命的跳动,他听见自己的,也听见文俊辉的。
他以为自己会不习惯,但是没有,那种长久以来折磨着他的躁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不见,而某人头顶碎发蹭过他耳垂的那一瞬间里房间的主人听见他的呓语。
明浩,他喊他的名字,和我一起去吧。
他们最后真的去看了烟花。
他们第一次一起去看焰火,属于他和他的烟花之城也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牛蛙的地方。
文俊辉对待食物有异常执着的真心,饿到满床打滚也不肯将就,用要把手机刷烂的气势说着一定要带你去吃好吃的,彼时同样饿到发昏的徐明浩没听进去他的话,夸张黄铜锅里加上滤镜腾腾冒烟的干锅美蛙跳进他眼里,分明是在说快点来吃我。
有可能那天肠胃实实在在遭了一番罪,顶着城市里细密雨点钻进出租车又钻进店里,什么样热腾腾的食物都变成老天的赏赐。
他犹豫着不知道从哪里下筷的时候文俊辉的手掠过他眼前,徐明浩的碗里就那么渐渐地堆起小型山丘来,他抬起头去看,文俊辉笑眯眯咧开嘴唇举着筷子说,徐明浩,现在我要把你吃掉了。
很幼稚。
那时的文俊辉和如今的文俊辉没有什么分别吧?他是一如既往的典型的文俊辉作风,过去是,现在是,现实里是,梦里也是。
徐明浩的爱丽丝盘着腿坐在他对面,脸颊鼓鼓嘴唇通红,和从前每一次都没有分别,不仅要在他的眼里、脑里和心里卷出小型月亮风暴,还要霸道地占据他的梦。
而他甚至连一句不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不呢?他把帽子揣进怀里,沉默看着文俊辉的时候问自己,其实不必问,因为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你会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餐后习惯很不好的爱丽丝往草地上躺去,被扯住手臂也像不肯再走路的大型犬一样耍赖,徐明浩不去看那双晶亮水莹的眼,只低声问些没期待得到回答的问题。
懒懒散散的爱丽丝说,“不知道啊。”
下一秒又恢复元气一样站起身拍掉不存在的草屑,“不过到那时候就会知道了吧。”
在他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另一个人牵住手,不知道为什么莽撞向前跑去的文俊辉在呼啸的风里扭头笑着看他,“再不快点就要来不及了。”
徐明浩不知道每一个人都在说的来不及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是在等待什么,但是他不再想要那个答案了。
因为这是一个梦,一个有文俊辉和他的梦,那么这就是一个好梦、美梦。
清醒时候没有理由和立场去紧握的那只手,现在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十指相扣。
灰蓝色的夜渐渐被橘粉色覆盖,高大城堡前破空锐响穿过天际,数不清的银亮光束在同一瞬间窜起又爆裂,各色各形的焰火像铺开画布的油彩,璀璨又艳丽。
“好险,”他的爱丽丝喘着气朝他做鬼脸,“赶上了。”
和那时候一样。
徐明浩便也和那时候一样,祈求时间过得再慢一些,祈求焰火放得再多一些,祈求这个人在他身边留得再久一些。
文俊辉一心一意抬头望天,流光溢彩衬出满目流动的耀眼的星河,他从他眼中看见世界,不知道自己心里装着的是世界还是独独一个人。
很久之前他们还没能出道的时候,某个冬夜徐明浩和夫胜宽一起去公司大楼旁边的便利店买饭团,走回去的路上遇见广场放烟花,弟弟惊叫着把手里的零食交给他,双手合十举到脸前静静闭眼站着好一会,徐明浩问他做什么,夫胜宽就接过他提着的大袋小袋,要他来许愿。
焰火不是流星,对着流星祈祷都不一定能得偿所愿的事情,对焰火祈祷更没可能实现吧?
“但是我们遇不到流星,”小土豆一样装在羽绒服里的弟弟用圆眼睛来看他,“只好要烟花来做替代品了。”
“心诚则灵,”夫胜宽蹩脚的普通话歪歪扭扭讲着,“文俊是这样说的。”
徐明浩从前不信那些,他想还不如赶快回去多练一个小时,但是也许是那天首尔真的很冷,也许是烟花真的很亮,有点像冬天里的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他就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胜宽问他许了什么愿,徐明浩把拎着黑色大塑料袋的手往袖子里缩进去一点,他说我希望谁都不要走,大家一定要一起出道。
这是那时候他最恳切的愿望,也是那个小小的绿色的永远闹腾腾的房间里所有人的愿望,弟弟一点也没有意外地笑着说啊果然大家都一样。
也许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加练结束回到宿舍以后穿着围裙吸鼻子的文俊辉冲过来说我煮了鸡丝粥给你留了底,徐明浩就换上拖鞋跟着裹成毛绒熊一样的人去喝粥。
在那个很冷又很暖的冬夜里他许的愿望是,希望谁都不要走,大家一定要一起出道。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再让文俊辉感冒了。
后来文俊辉真的很少感冒,后来他们真的谁也没再走,其实徐明浩知道这些事和许愿没有太大关系,但是他头一回那样真心地感谢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各路神仙,也开始变成会要别人对着烟花许愿的人。
心诚则灵,徐明浩这样说。
现在他所渴望恳求的事大概是永远也不会实现了,也许对着再多的烟花和流星许再多遍愿望都没用,但是他想骗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在自己的梦里做傻子又有什么关系,于是真心实意闭上眼去许一个愿。
花一样缀在城堡上空的光点一颗一颗慢慢掉落,很完满的圆或心不再成型,最后彻底和透明没有形状的风和空气融为一体。
天渐渐又黑下去了。
文俊辉说,“徐明浩。”
徐明浩偏过脸去看他,抓着高高帽子边缘的手指没意识拢紧些,他那没有蓬蓬裙和金色波浪卷发的大眼睛爱丽丝朝他挥手,“我要走啦。”
你要去哪里,还会再回来吗?他想要问很多事,但是最后只把帽子递给他,“好,走吧。”
很朴素的他的爱丽丝接过他的帽子转身走掉,徐明浩朝那个背影喊,“文俊辉,你要不要去城堡?”
文俊辉没有回头,只把肩膀上没有背着包的那条手臂举起来,在空气里轻轻晃了两下,爱丽丝说,“明浩,我不能去的。”
骗人。
他把什么都给他了,这里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了的呢?他不是不能去,只是不肯去,也不肯留下。
消失了很久的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出现,用兔子手来拉他的裤腿,“我们也走吧。”
兔子领着他走进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里,徐明浩问它,“我什么时候能走?”
戴眼镜的兔子推推眼镜,“睡吧,睡一觉,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辗转反侧的时候很大的雕花玻璃窗外传来石子敲打的声音,他去开了窗,穿着奇装异服戴着不知名生物皮革帽的二十一二岁时候的他自己站在徐明浩眼前,扒在栏杆上用很青涩的脸和声音问他,“喂,他们说爱丽丝来过了,真的吗?”
是的,他说,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声称自己是巨龙的二十一岁徐明浩又问,“那你的帽子呢?他肯要吗?”
肯要的,他说,爱丽丝把它带走了。
巨龙脸上出现高兴和不安交织的复杂的表情,用手去拨弄镶嵌在栏杆上的糖棍,最后很小声问徐明浩,“他不会再回来了,是不是?”
徐明浩不知道那问题的答案,他也想问文俊辉的,但是他没问,他想也许是因为他知道那问题的答案,所以他才不敢问。
他说,“我不知道。”
巨龙偷偷抬起眼睛看他,“你觉得是因为我吗?”
徐明浩张开嘴,但是又很茫然地合上,他说不出,巨龙也不再为难他,转身的时候说,你们都要走了,我也要走了。
他看着二十一二岁的他自己跳下低矮的窗沿,很快走出一段距离,脚步顿住又转过头问,“他好吗?”
他补充道,“你和他,你们好吗?”
应当是好的吧,十年前他们想要的很多东西现在确确实实被抓在手里,谁都没有走,人是要长大的,但是他们没有走散,也不会走散。
可是他知道他想问的好是什么样的好,也知道他没有底气去欺骗那时的自己,徐明浩对他说,“我们是好朋友。”
十七八岁的文俊辉是,二十一二岁的文俊辉是,二十五六岁的文俊辉也是。
他们没有一天不是。
过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文俊辉望着他的眼睛说祝我们友谊万岁,所以他们要长长久久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巨龙不再回头了,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林道的尽头,爱丽丝不会再回来,徐明浩知道他也不会再回来。
细微的响动传进耳里,睁开眼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他看见轻手轻脚猫着腰往房门口方向离开的人,在意识完全清醒前徐明浩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
文俊辉扭过头,脸上带上些尴尬局促的笑,“被我吵醒了吗?”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徐明浩站起身,隔着不算近的一段距离叫他。
“文俊辉,”门外李灿和夫胜宽一路争吵着路过,他的声音很低,但是他知道文俊辉会听到。
“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03
文俊辉不会知道的。
徐明浩刚淘到室内投影仪的时候文俊辉跑来,很新奇地说想试试。他们凑到一起讨论了很久应该看什么,最后他发现是白忙一场,因为文俊辉在电影进度条一半都还没拉满的时候就已经歪倒进厚厚枕头和被褥堆起的背靠里。
交错的光影拢过他的眉眼和鼻骨,徐明浩很少在看电影的时候分心,但是那天晚上他频频开小差,一会是在担心文俊辉这样睡着会不会腰痛,一会又要担心声音会不会吵到他睡觉,明明他应该要对选了电影又不好好看的人生气的,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想,只给胡乱睡着的人盖好被子。
所以连一半都没能看得完的文俊辉不会知道的,他问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文俊辉真的不知道,穿了很厚毛绒外套的人身上还带些外头的冷意,揣进兜里的手伸出来在右脸颊上轻轻挠两下,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喜欢那样做。
“为什么?”文俊辉问他。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而已。”徐明浩说,“爬山高兴吗?”
文俊辉莫名松了一大口气,连带着紧绷的肩背都放松下来,在床尾坐下,“高兴啊。”
他从山路边长着的草和树讲到山顶很蓝的天,夸张地把眼睛睁很大说没见过这么好的天气,说到一半又打岔去讲下山时遇到的打扮很潮流的老爷爷,思维是波浪线一样的跳脱。
徐明浩只知道大型犬是要每天带出门散步的,他从前觉得文俊辉像大猫,硬邦邦一大坨随时随地懒洋洋窝成一团,睁眼张嘴睡觉的样子也像他常常半夜发来的发神经猫咪照片,但是现在他开始觉得文俊辉像大狗。
像会在太阳底下追着风和蝴蝶跑的,舌头会在空气里乱飞的,有着很飘逸金黄色漂亮毛发的天真烂漫没有烦恼的大狗。
对什么都很有些兴趣的狗人兴致勃勃讲着,响亮的敲门声也没能打断他,夫胜宽挤进来半颗又橘又黄的头,看见文俊辉在里面就忍不住要搞怪逗他,“喂文俊,你把睡觉的人吵起来听你讲废话是不是?”
大狗皱眉又皱脸,很有些张牙舞爪的气势追出去说要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人。
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加湿器徐徐喷出白色的水雾,厚重遮光的窗帘不久前被文俊辉拉开,傍晚暖橘色的光线柔和的照进来,照出一弯转瞬即逝的彩虹。
就算伸出手去试图留下一些,也抓不住的。
他坐在床尾的位置发呆,穿了棉织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洪知秀在门口停住,“明浩啊,走吧。”
徐明浩愣愣抬头,哥哥撑着门框笑着说,“俊给买了吃的回来,我们也去吧。”
屋里暖气给得很足,五六个人闹哄哄的挤作一团在餐桌前,光是饮料罐子就摆了好长一排,因为有人要喝咖啡,有人要喝果汁,有人要喝牛奶,也有人要把冰箱里的所有瓶瓶罐罐都掏出来,什么都想来一点。
他的手伸出去够咖啡壶,碰到壶柄又被另一只手拦住,文俊辉还在和坐对面的弟弟拌嘴,这种时候他讲话最快,明明没有在看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带停顿,拿走咖啡壶又把自己手旁另一只杯子推给他。
是热茶,可能泡了金银花,也可能是菊花,浅黄绿色的一汪液体聚在杯子里轻轻泛起些不太明显的涟漪。
搞什么啊,犬齿在柔软的口腔内壁轻轻磨上一圈,没有碰到溃疡面竟然也觉得痛。
回房间的时候夫胜宽溜进来,很少主动要求一起看电影的人盘腿陷进铺着绒毯的矮脚沙发里选了片子,片头曲放完后抬起头说想和哥聊天。
大概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
穿白色球鞋的男高中生像其他所有青涩爱情片的主人公一样背着书包骑自行车给喜欢的人买早饭,夏日树荫里斑驳交错的光影像扑闪的蝴蝶轻飘飘落到睫毛鼻梁和唇角,徐明浩莫名其妙想起来文俊辉。
其实没有一点相像。
“俊尼和哥哥真的很亲,”弟弟下巴撑在膝盖上偏脸看他,“下午回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问明浩在哪里,说给你买了钥匙扣。”
圆且亮的大眼睛里倒映出的他的脸好像是微微笑开些,可是笑着的人也会心里觉得苦吗?
“你们会冷战吗?”夫胜宽回头去盯着误会解开冷战结束以后拉上手的男女主角,小小惊叹了一声,“文俊也会有不和你说话的时候吗?”
黑色短发的女孩把自己做的刻着名字的串珠手链偷偷塞进男孩包里,徐明浩想,有啊。
有吧,他们冷战的时候,文俊辉和他不说话的时候。
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徐明浩以为自己不会忘记的,但是到今天、到现在,也渐渐地开始忘了。
时间就是这样的东西,再深的感情也会有消失的一天,再意难平的事情最终也会变得可以接受了,这个世界是这样运转的,如果不是的话,怎么样才能骗过自己活下去。
不记得了,徐明浩对弟弟说。
但那是一个谎。
他半夜很忽然地惊醒,房间里除了黑暗没有别的,徐明浩没有再做梦,也可能做了,只是什么也没记住。
加湿器仍然兢兢业业日夜不分地工作,但他很渴,并且似乎从来没那样渴过,仿佛需要水的不是他的喉舌,而是脱离肉体的一些东西。
客厅沙发的角落里闪出一点光,他抓着水杯凑近了去看,裹着厚厚绒被的人窝成很大一团仰脸睡着,身旁的手机还亮着,是在放一些搞笑综艺。
文俊辉才应该去上搞笑综艺,放下杯子静悄悄皱缩进绒被角落里偷看别人睡觉的人想,因为有的人大晚上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喜欢用四仰八叉的睡姿扭曲自己那么大一条的身体,第二天还要跑来说,明浩,我最近大概是被鬼压床了,脖子和肩膀总是很痛。
他看过眼前这个人的睡脸好多次,看到眼睛都觉得厌烦,可是心和脑不满足,所以文俊辉只要安静躺着了,他就像被下了蛊一样牵过去,好像千百遍都嫌少,十年二十年都不够。
很难被吵醒的睡着的人在他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盯着看的时候睁开眼睛,如果文俊辉真的是狗,那么他的尾巴会摇晃起来吗?
文俊辉问他,“又睡不着吗?”
只有徐明浩和文俊辉两个人在的时候,他们很少用韩语交流,在这里能说韩语或要说韩语的地方太多了,保留一点母语权利好像变成他们对彼此应尽的义务。有时候他很感谢这样的特殊,有时候他又希望不要有这样的特殊。
吃饭的时候、出去玩的时候、拍好看照片的时候,他喜欢这样的时候有人和他用从小用到大的语言交流,但在这样的深夜里,在他面对睡着又清醒的文俊辉的深夜里,徐明浩就希望他们可以不要说中文。
但是他不会说,文俊辉也不会读心,只会用那双让他想要伸手去捂住的眼睛看他,用让他感到脆弱难捱的声音问他,“要一起睡吗?”
怎么办,徐明浩问自己,你要怎么办。
你要拿文俊辉怎么办。
人是被允许拥有脆弱的权利的吧?他想要拒绝的,但是最后他们又变成共享一个枕头、同盖一条被子的亲密到有点过头的关系。
现在那双眼睛离他更近了,口鼻间呼出的热气毫无保留蔓延到他那里,偏偏另一个人一点也不在意,手臂垫在脑袋下面用气声跟他说,“今天天气真的很好。”
是的,天气很好,所以你要出去爬山,所以你要出门去玩。
所以你要离开我。
这时候他才明白那种躁动、不安与满到溢出来的愁绪是为了什么,是从哪里来。
但他竟然一点也不惊讶了,也许是因为这样的事太常发生,也许是因为他知道无计可施。
那不然我能怎么办呢?徐明浩也把手臂垫在脑袋底下,侧着身静静听身前人说话。
难道我要把他栓在我身边,要他再也不去交其他的朋友,要他再也不和别人出去爬山吃饭,要他只许看我、只许听我、只许对我一个人做哭脸笑脸吗?
他做不到,文俊辉也不会为他做这些。
所以他们才要做朋友。
电影放完胜宽没有走,他的弟弟问他,“为什么喜欢?”
喜欢是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的。
假如我说我喜欢你有很大很亮的眼睛,但世界上那么多有着大眼睛的人,我说我喜欢你笑起来好看的样子,但笑起来好看的人实在太多,我说我喜欢你善良又真诚,但那样的品德并不稀有,我说不出为什么喜欢,因为我喜欢你的全部。
组成你的每一部分,你的所有,只要是你,我就喜欢,只要见到你,我就欢喜。
“喜欢就是喜欢,”徐明浩对他说,“跟别的都没关系。”
夫胜宽不再听得懂了,圆圆脸皱起来一点,“那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喜欢,这很难说。如果是十七岁的徐明浩,他会说喜欢是流泪的眼睛和被子下面紧握的手,如果是二十一岁的徐明浩,他会说喜欢是生日蛋糕后躲开的脸和被推开的真心,如果去问十八岁、十九岁、往后更多不一样岁数的徐明浩,他们的答案都不一样吧?
但现在夫胜宽问的是他,二十五岁的徐明浩说,“喜欢应该是一本书。”
喜欢应该是一本没有字的书。
他不说爱,不说喜欢,倘若错的人打开了,看见的是一片空白,以为他的心里便没有住着谁,可是如果文俊辉有心想要看,那书该是炙热地跳动着由他翻看个彻彻底底,一点底线也不愿给自己留。
他的喜欢和爱是由无数张脑海里翻看亲吻过很多很多次的记忆碎片构成的,喝水的文俊辉,吃饭的文俊辉,做鬼脸耍赖的文俊辉,刷牙时候满脸白沫的文俊辉,有时候黏在身上甩也甩不掉的文俊辉,生气了也不说只憋在自己心里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文俊辉,徐明浩的文俊辉。
如果闭上眼睛,不必费任何力气,就能够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个会笑会闹的生动的他的他,徐明浩能听见他的咳嗽,他的怪叫,喝水时候还喜欢含糊不清说话的声音。
他早就不必在那本书里过分强调是不是真的喜欢、是不是真的爱着,因为沿着年岁的时间轴去翻,每一页都是由密密麻麻的同一个人的脸与笑组成的真实的他的心脏,哪怕只字不提爱,仍然句句都是爱。
喜欢是这样的一本无字书,倘若他要,那么心就给他拿去,如果他不要,那么就合上,摊开时候仍好好装作一本空白的常年无人问津的记录本。
“你给他看过吗?”夫胜宽站在门口回头来看他,咬着嘴唇很纠结一样问。
徐明浩没能听清,弟弟于是又问一遍,“你的书,你给他看过了吗?”
他忍不住笑起来,在那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他们冷战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样结束的,他说,“嗯,看过了。”
早就看过了。然后那本书直到今天,也还是一本不会再被任何人翻开、不会再出现任何字的,真正的无字书。
深夜里交握的手、近到可以数清睫毛根数的不适宜的危险距离、错位的视线,和最终别开的脸与唇,那时候文俊辉说的是什么?
明浩,我们不可以。
他和他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交谈和眼神交汇都被彼此禁止的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夜里长个抽筋痛到脸都发白的时候他咬牙坚持着没要他来,弟弟可以随随便便挂在那个人身上撒娇卖乖的时候他竭力忍耐着不去看他,徐明浩想自己应该做得很好,假如时间再久一些,他大概真的可以不再需要文俊辉了吧?
可是过生日前一天他半夜醒来,个子很高的他不会再叫哥哥的人趴俯在床沿,睁着凝集了很多水汽的眼睛看他,那时候文俊辉说的又是什么?
明浩,很快要满二十二岁的人哀求一样对他说,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他没那样爱过一个人,不知道除了把一颗心奉上还能做什么,不知道爱的人流眼泪会像针尖戳刺心脏,文俊辉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他也不想再让文俊辉哭,所以他说好。
二十二岁的文俊辉带上生日快乐帽子,昏暗烛光下他的眼睛像星星,你说老天多偏心,他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月亮,却还把星星一并交给他。
他的星星、他的月亮,他站在那样的黑暗里却还发着光,但是很残忍地用天真的大眼睛对他说,祝我们友谊长存。
谁会睁着眼睛许愿,谁会睁着眼睛对另一个人说出自己的愿望。
只有不属于徐明浩的文俊辉。
和那时没什么分别的,善良到只对他一个人残忍的文俊辉,那双笑盈盈的装着星与月的眼睛望进他眼底,徐明浩听见他说,“我买了一个钥匙扣,你应该会很喜欢,明天拿给你。”
可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你会给我吗?你能给我吗?明天的你和我是从前的你和我,还是今天的你和我?
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时他以为他摸到边了,他以为他找到进去那颗心的秘密通道了,可是心的主人给他吃闭门羹,要他快走,再也别回来。
他们早就不再是那种关系了,那时他想不通又得不到的,如今更没可能得到。
文俊辉是很残忍的只对他一个人坏的恶人,他把他留在那时候,固执地要他站在界限外,却又不许他离开,叫人伸长了手来牵住装作好朋友,可是徐明浩从来没想要做他的好朋友,可是他们一起做过的许多事早就不能用好朋友来概括说明。
他的爱丽丝、他的梦的主角不会再回来,二十一岁时的那条巨龙不会再回来,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停在原地,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要守着城堡等待。
文俊辉不会告诉徐明浩他要走了,可是他梦里的爱丽丝早就告诉过他千百遍,他最终沉闷着开口。
“俊辉,”徐明浩努力朝他的哥哥、他的队友、他的好朋友扬起一个笑,“我们不要再这样了。”
现在他的爱人又露出那种被扼住咽喉的脆弱小兽一样的表情,徐明浩知道文俊辉听见了,也一定听得懂。
他很少对文俊辉用上那种耐心到爆炸的好脾气口吻,现在他用那种口吻对他说,“别再这样对我了。”
我不需要你和别人出去游玩的时候记挂着我,不需要你和别人约着出去吃饭的时候还要担心我是不是在意,不需要你在日常生活里做我的身体保镖,不需要你来盯着我吃饭喝水睡觉,如果你根本不像我爱你那样爱我,那么我不想要你的钥匙扣,也不想要你对我说友谊万岁。
我们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我不想丢掉或毁掉很多东西,也不想要看你痛苦,但是假如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当初我们没能及时拉回正轨的,现在还不算太晚,你知道我前两天刚读一本书,那里面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我应该有念给你听,看那本书的时候你就躺在我身边,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没有记住,因为我说话你总是不听。我老是因为这个和你生气,我希望你在意我,但是我对你期望的太多了,有时候我觉得对你很抱歉。如果我真的像灿和瀚率那样做一个乖巧的弟弟,你是不是会好过很多?
我会那样做的。
因为假如你的心里有一条翻腾奔涌的河,就不应该松开堤线叫它无节制地释放天性,假如你要放一束很好的飞得很高的风筝,你得要把它的绳紧紧握在手里,假如你希望伤口不再发烂或流脓,那么你得从根源上剖除坏死的肌肉组织。
他的眼睛里是水,但他的心里渐渐烧起一把火,他感到悲哀和痛苦,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要为自己和文俊辉做这些。
他有时候在文俊辉面前感到自己需要承担起一些责任,文俊辉总说,喂,徐明浩,别丧气,你可以依赖我,但是文俊辉从前给他的太多了,伸出的手总觉得不安。
后来他才知道事情是那样,文俊辉给了他好多,所以他不再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更特殊的了,他给文俊辉的好少,以为把心掏出去,或者把爱塞给他就能叫他高兴,可是文俊辉不需要那些。
装载了他全部心意的那本书,假如文俊辉不需要,那么也形同废纸,他拥有的好像没有尽头的流淌的河一样的爱,假如文俊辉不需要,那么他该挖出一个不存在的排水口,叫它们尽管嘶鸣翻腾,最终仍然要消失。
究竟是我的眼泪还是他的眼泪?湿漉冰凉的液体落到他和他交叠的手背上,徐明浩分不清,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他有那么一点任性的权利吗?
有啊,该有吧,因为他是不属于徐明浩的文俊辉。
他不想要文俊辉伤心的,但是他确实让他伤心了,他原本不想要再让他的哥哥流眼泪,但是他又让他哭了,这样是不是能够算作扯平了?
他们像回到十六七岁住大通铺的日子,但是现在翻身竭力抑制声响的人变成文俊辉,他过了很久才敢像从前文俊辉对他那样伸出手臂,很轻很轻环住身前人的脖颈,他说,“俊辉,不要哭。”
文俊辉不太连贯的哽咽的声音问他为什么,徐明浩在他身后用他看不见的哭着的笑脸说因为不睡觉会长不高。
因为我们不可以。
但是你知道我爱你,明早起来无论是阴天还是晴天都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假装很久的好朋友。
【俊八】我磕了我和队友的CP(上)
希望它是个短篇
2023了还是喜欢这个梗
我是个很冷的人,所以可能没有那么好笑……
——
1·
我叫徐明浩,是一名南韩务工的东北人,是知名韩国男团seventeen的一员。
他叫文俊辉,是一名南韩务工的深圳人,也是知名韩国男团seventeen的一员。
我俩一个天南一个海北,没成想在异国他乡来相会,除了同样的国籍和母语外,我俩似乎没什么大的共同点,性格和喜好完全天差地别,他是精神忙内,我是老僧入定。
我们团花名叫次,他是次钓,而我活成了次佛。
他要被宠着说“我们俊尼是需要保护的孩子。”而...
希望它是个短篇
2023了还是喜欢这个梗
我是个很冷的人,所以可能没有那么好笑……
——
1·
我叫徐明浩,是一名南韩务工的东北人,是知名韩国男团seventeen的一员。
他叫文俊辉,是一名南韩务工的深圳人,也是知名韩国男团seventeen的一员。
我俩一个天南一个海北,没成想在异国他乡来相会,除了同样的国籍和母语外,我俩似乎没什么大的共同点,性格和喜好完全天差地别,他是精神忙内,我是老僧入定。
我们团花名叫次,他是次钓,而我活成了次佛。
他要被宠着说“我们俊尼是需要保护的孩子。”而我要经常和我的粉丝强调,我暂时不会出家。
暂时,嗯,暂时。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
2·
为什么我着重介绍他,而不介绍其他队员呢。
这话还要从我网上冲浪,一不小心点进微博推荐说起。大眼,我只知道你是瓜田,却不知道你也开饭店,你给正主推荐同人超话这一点,我是不太能够理解。
什么叫做关注了徐明浩超话的人也关注了如下超话:文俊辉、俊八junhao
后边那名儿一看就知道是我和文俊辉的CP超话。cp嘛,我当然是知道的,大家的想象是自由的,就是文俊辉为什么在我前边儿。他3J不都是花吗,我学武多年还压不过你一只小猫咪?
不对,我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这个,我应该澄清一下,我和我俊哥就是普通同事,只不过是异国的依靠罢了。
他对我好我知道,我也对他好啊,我俩,铁哥们儿。
3·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我悄摸摸进超话瞅了一圈,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要不怎么说同人女是无敌的,戴着显微镜看物料呢。
我和文俊辉对视,那是情意绵绵眼神拉丝。
我和文俊辉打闹,那是甜甜蜜蜜打情骂俏。
我和文俊辉互选,那是命中注定天生一对。
······
顺着链接点了好几个视频,发现很多时候我在和别人讲话的时候文俊辉都会看着我,不是,我怎么没有发现他会偷偷看我呢。
完了,这视频剪的,我都有点相信他喜欢我了。
不是,我只是和金珉奎打闹,那是因为他欠抽,你顶腮干什么?
4·
他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5·
男团现役爱豆,不能恋爱。
但是好像没说不可以和队友恋爱。
6·
冥想是个好东西,不然我一夜都睡不了。
7·
第二天我觉得不能这样,我得理智,我不能被糖点蒙蔽了眼睛,我要证明这是假的,在行程结束之后,我回房间用了个小号登上微博,去了超话,不死心的再看了一遍。
8·
怎么说呢,有点甜。
这是可以磕的吗?
9·
我也不想磕,但他叫他小可爱欸。
10·
文俊辉你什么毛病对一个东北人喊小可爱,是哥提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
11·
但是好甜哦。
12·
我迟早精神分裂,算是明白了超话里的水贴为什么都一副“博主的精神状态让人担忧”的样子了。磕CP哪有不疯的,磕CP哪有精神状态好的。
许愿我产品下次发微博麦个大的。
13·
不对,我是我产品的正主。
14·
可是他牵着我的手在舞台上奔跑欸,那一瞬间,真的好让人心动。
15·
我磕CP和我本人不喜欢他不冲突吧,不是爱情方面的喜欢。
毕竟想象是自由的,创作也是自由的。
16·
我说你们同人女太会写了点,这甜蜜得,比言情小说好看多了。
看得我头昏脑胀,早上文俊辉给我买早饭,我想问他好吃吗,结果脱口而出“好磕吗?”
还好他是个四次元脑袋,没发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还认真问我是不是想磕瓜子了,等会去便利店他给我买。
17·
对我好宠,磕到了。
18·
徐明浩,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19·
因为那些视频的原因,我也开始偷偷观察,是不是在他不看他的时候总会看我,发现好像的确如此,我状态一不对他永远是第一个发现的,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赶到我身边。
好像我们的综艺going里我去爬树拿那个鸟窝道具的时候也是,他从最远的地方过来用手护着,生怕我摔下去。
当时我没有注意,因为我下去之后队员们都围着我。
好像我会一不小心就忽视,他对我的好。
20·
伤到了。
好虐,我为什么不回头,我为什么不多看看他,为什么要让他孤单的看着我。
21·
我会加倍补偿文俊辉的,哪怕我不能真的和他在一起。
22·
补偿第一步,不再吐槽他最爱的螺蛳粉。
天知道我是多么昧着良心说出来味道还不错这句话,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居然摸摸我的额头,问我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平常对这玩意的厌恶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饿了吗,我陪你出去吃。”
“那这个螺蛳粉怎么办?”
“给shua哥。”
Joshua哥,我对不起你,怪就怪在你为了哄他说味道不错。
俊刷安对,不能拆我的CP。
23·
文俊辉记得我所有喜好欸,他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24·
要是被偶遇,是不是又会进入糖点锦集?我怎么有点期待呢,这是否也算另一种为CP做饭。
“在找什么呢?”
文俊辉替我把帽子整理了一下,遮住我有点张扬的头发,他靠我好近,身上有香香的味道。
男人,为什么这么好闻······
他贴得太近了,我心跳加速是正常的吧。
“哇,明浩你不是吧,这也害羞。”
糙,不好意思,又红成番茄了,我这该死的容易脸红体质。
25·
我对我哥们儿没有那个方面的想法,我是个直男。
26·
吃完饭打算散步,文俊辉问我手冷不冷,我下意识的抬起手让他摸,他抓住我的手拢进手心,他的手好暖。
男孩子关系好就是会手牵手散步的,这很正常,我和我虎哥也牵过,婆婆闷死队以前还四人分一口饺子呢,嗯,很正常。
DK还亲过我脸呢,牵手多正常。
27·
正常个屁,我CP牵手牵的这么自然,肯定是已经结婚了。
我CP是真的。
28·
理智一点,是假的。
29·
文俊辉大抵是看出我的内心戏有点太丰富了,他很担忧的停下来看着我。
“明浩啊,你真的没事吗,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没有休息好。”
“我······”
“不能和我说的事情吗,小浩浩你对我也有秘密了。”
他泫然欲泣作委屈状,而我有苦难言,脑子里在“他撒娇好可爱”和“文俊辉你多大个男人了幼不幼稚”之间天人交战。
我不能说我最近状态不佳是因为半夜在被窝看我俩同人文,在超话化缘,甚至已经摸进了几个群里,看一手更新。
最终,我选择避重就轻,委婉问他:“俊辉呀,你知道,CP吗?”
他听闻此话眼睛一亮,说太知道了。随后他拿起手机捣鼓了半天,我手机震动好几下。
30·
【微信消息:
文俊辉:《话梅同人大礼包》zip.
文俊辉:《95line/我们三》zip
文俊辉:《荣八/落花》zip
文俊辉:《珉佑好文合集》zip】
31·
好家伙,您每天玩手机,原来是在看这些?
你怎么能磕荣八呢,你是我对家,我不和你好了。
32·
见我愣了,文俊辉解释了一下,这里都是清水,全年龄向的。
你还看过不全年龄向的?你怎么能看兄弟的R18呢,你怎么能看我和别人······
今天就是杀人魔来了,俊八都得be
我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在角落看我,哪里是吃醋,分明是在磕糖,那哪是对我情意绵绵,是对他的CP情意绵绵。
33·
不行,我得把他拉上正轨,俊八才是最好磕的。
【奎八】小狗不平等条约
5k一发完,ooc。
01
金珉奎补交完欠的住院费后卡里没剩多少钱了,1043.8,这是他的全部身家,下一个月的住院费都交不起了。
他累得连话都说不出,在医院门口买了个手抓饼,还只舍得加一个蛋,随便找了个花坛坐下来慢慢吃起来。
他的脑子很乱,父母车祸的赔偿金加上积蓄已经花得不剩多少了,但妹妹的病并非三两天好的起来。医生告诉他这病要治好就得把医院当家一样长期住着,进口药也不能停。花钱续命,医生最后留下这几个字就接着查房去了。
手抓饼已经快吃完了,不算好吃,换成以前的大少爷脾气他咬一口就丢掉了,但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瞧不起的发传单也已经轻车熟路,练就了一身识人本领,跟他...
5k一发完,ooc。
01
金珉奎补交完欠的住院费后卡里没剩多少钱了,1043.8,这是他的全部身家,下一个月的住院费都交不起了。
他累得连话都说不出,在医院门口买了个手抓饼,还只舍得加一个蛋,随便找了个花坛坐下来慢慢吃起来。
他的脑子很乱,父母车祸的赔偿金加上积蓄已经花得不剩多少了,但妹妹的病并非三两天好的起来。医生告诉他这病要治好就得把医院当家一样长期住着,进口药也不能停。花钱续命,医生最后留下这几个字就接着查房去了。
手抓饼已经快吃完了,不算好吃,换成以前的大少爷脾气他咬一口就丢掉了,但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瞧不起的发传单也已经轻车熟路,练就了一身识人本领,跟他一起兼职的人要发三四个小时,他一个多小时就发完了。
但是不够,远远不够,兼职的钱只能勉强维持兄妹二人的日常开销,他甚至动了卖房子的心思。
他在门口买了份白粥和小菜,边往妹妹的病房走边琢磨卖房子的事。妹妹吃饭的速度很慢,金珉奎也没催促,摸摸妹妹毛绒绒的脑袋,问她好不好吃,过会又问她明天想吃什么。
妹妹摇摇头,乖乖地说:“什么都可以。”
金珉奎又坐了一会儿就跟妹妹告别了,说明天再来看他,要交的作业还没写,妹妹笑出两个小酒窝冲他摆摆手,他也学着妹妹的样子挥手告别,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就是在这样窘迫的时刻碰到了徐明浩,身无分文,差点要砸锅卖铁。
分开后他时常想起徐明浩,以一种很特殊的情绪回忆他,恨意里面带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
金珉奎在朋友的介绍下干起了服务员,写作服务员读作陪酒的那种。
说是酒吧但其实是个很高档的私人会所,里面上班的全身美女帅哥,给的工资也很高,不加提成都是300一天,工作内容很简单,陪来玩的小少爷小姐喝会酒。
今天来的人包场了,经理叫他服务的时候上点心,那群人脾气大着呢。
“你把徐少爷哄起来跟你喝一杯,我今儿就放你一马。”几个二世祖推推搡搡的,嘴上反复提到的都是一个人。
金珉奎低着头,不该看不该他知道的东西,少去关心。
二世祖们嚷嚷半天都没人敢去,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来。
“喂,你去,给明浩敬酒。”个子高一点的男人推了他一下,以金珉奎的体格他本可以原地不动,但又怕扫了他的面子,便假装踉跄了一下。
随后他听到了一声轻哼,几个人同时转头望去,金珉奎也顺着望过去,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徐明浩。
卡座角落里盘腿坐着一个瘦弱的人,穿了件卡其色风衣,正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看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看起来非常人畜无害。徐明浩就那样看着他笑,金珉奎也抿了抿嘴局促地笑了一下。
他听到徐明浩轻轻说:“你来敬酒,我只喝一杯哦。”
四周一片喧哗,有人恶狠狠地瞪金珉奎。他实在不该再往前,但他隐约察觉到,这是摆脱财政危机和高档会所的一个机会。于是他故意用牙咬开瓶啤酒,绷着肱二头肌一饮而尽,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徐明浩,看到他没移开视线时暗自松了口气。
徐明浩弯了弯眼睛,手机往衣兜里一揣走到他身边,转身对其他人说:“张二的事情算了,但是没有下次了哦。”说完不轻不重地踢了金珉奎一脚,他连忙跟上徐明浩的脚步,没管一屋子二世祖的反应,一同走出了会所。
徐明浩把车钥匙甩给他,往副驾一躺,报了个地名就闭上眼,压根不管金珉奎有没有驾照。
初春的风尚有几分寒意,叫这冷风一吹金珉奎脑子清醒不少,回想刚刚的所作所为后悔起来。走上歧途了啊金珉奎,他满脑子都是法制频道被抓的“少爷小姐”,真的完蛋了。
02
金珉奎第二天就搬进了徐明浩的房子,江景房,离他的大学很远,早八的时候他六点就要起床,徐明浩把车库钥匙给他,警告他如果早上六点再被吵醒他妹妹的医药费就得停了。
是的,妹妹的医药费现在都是从徐明浩卡上划了。只有这个时候金珉奎会感激他,除此之外他在徐明浩面前展现得最多的情绪就是隐忍。
给小少爷当床伴是很麻烦的事,徐明浩脾气糟糕透了,与他乖巧的外表南辕北辙,金珉奎不知道他从哪里想到的那么多折腾人的招数。情事中更是不可理喻,自己尽兴了便一脚踢开他,裹着被子遮住半张脸,脸上还带着泛红的春意,指使金珉奎出门去买东西,有时候是一块蛋糕,有时是江边的一捧落叶或者一支玫瑰。
金珉奎在徐明浩面前是没有资格发脾气的,每当这时只能默默穿好衣服满足小少爷的一切要求。
跟了徐明浩之后,金珉奎原本的兼职在他的要求下全部辞掉了。
“被人看到了很丢我的脸。”
他因徐明浩近几月除了事后几乎都百依百顺的态度而积攒起来的那点反驳的勇气灰飞烟灭了,顺从地点头,露出一个他最喜欢的傻气的笑,徐明浩如他所料想的一样摸了摸他的脸,像逗小狗般捏着下巴处的那点软肉。
在徐明浩心里,我就是一只狗。金珉奎想把这句话刻在心里,时刻警醒自己。
但他做不到。到底是徐明浩太会演还是我自己恋爱脑识人不清?
徐明浩也是学金融的,但他高数压根学不懂,每次上大课就要求金珉奎挪到最后一排来陪他。
他从来不会拒绝,坐在徐明浩的旁边也不会分神,拿着笔跟着老师的讲解演算着,徐明浩就半靠着他玩手机,玩累了就叫他支起腿给他当枕头。
大学的八卦传得很快,没多久他们系的人就都知道金融系一班的金珉奎和二班的徐明浩在恋爱。起初他很担心徐明浩听了会不高兴,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有好事者拿这事去问徐明浩:“我以为你眼光多高结果你就和他恋爱啊?”
“关你屁事。”徐小少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他哥禁止他校内斗殴早叫人揍他了。
当天晚上是周五,按照小少爷的规定今天是要做的。
徐明浩今天心情不太好,破天荒地允许金珉奎结束后抱了他一会儿。
“有人说我和你在恋爱。”他揪着金珉奎的头发说。
金珉奎转了转脑子,想:“应该怎么回答?徐明浩想要我说什么?”见人没有反应他更不高兴了,使劲拽了拽身边人的头发,听到他痛得倒吸一口气才觉得心中不那么郁闷,趾高气扬地问:“你也配和我恋爱吗?”
徐明浩躺在他的怀里,脸靠在他肩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便也不用掩饰自己屈辱的表情,但语气还是要伪装的。
他的声音很低,声调却是上扬的:“小狗不配哦。”
徐明浩如他所想的一样被逗乐了,发出几声短促的笑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狗了啊。”
“汪汪汪。”金珉奎闭着眼叫了几声,有东西碎掉了,仔细一听,原来是他所剩无几的自尊心。想到得到最好治疗的妹妹他又把那点不甘心和屈辱吞了下去,徐明浩花了钱,装狗就装狗吧。
03
徐明浩来找他的那天下着大雨,他不知道这么长一截路他是怎么走来的,金珉奎想象不到他淋雨狼狈赶路的样子,徐小少爷大概从没这么狼狈过。
“金珉奎,你为什么要走?”徐明浩浑身湿透,丝绸衬衫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金珉奎能够想象到薄如蝉翼的衣物下是什么样的光景,如果是一周前他大概会直接和他滚到床上去。但他现在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把外套脱下来给他,还能冷静地说:“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徐明浩摇头,哭了一路鼻子眼睛都红红的,看起来和金珉奎以前养的小白狗一模一样。
他注视着小少爷,有很多话想问,但最后什么也没说,把那天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妹妹的医药费会还给你的,还是那张卡,你记得查收。”
徐明浩抓住他的手,似乎被他手心的温度烫地缩了下,随后又坚定地握紧,不管金珉奎的挣扎,恳求地说:“我错了,我不该在你同学面前那样说,那个时候我只是太生气了......”他睁大眼睛去看金珉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想从中看到和好的信号,但他所见是一片虚无,金珉奎什么反应也没有。
徐明浩是家里的小儿子,顶头一个大哥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低声下气道歉这种事他没做过,这是第一次。他来之前问了一些狐朋狗友要怎么取得别人的原谅,他的朋友们嘻嘻笑着调侃谁敢让徐小少爷道歉,末了几个同样没低过头的二世祖紧急搜索出了一本叫《哄情人一百招》给他。徐明浩来之前熟读三遍,最后决定用苦肉计,离金珉奎家还有两公里就叫司机把他放下了,伞都没拿,全凭一腔莫名其妙的执念走了好远,满脑子都是等把金珉奎哄好了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这雨淋得我好冷。
徐明浩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在他看来再稀罕的物件只要冲着大哥撒娇他哥都能给他弄来。
但这次好像不行。
回去之后他烧了三天,徐大少把办公桌搬到他房间,无微不至地看护起他闹腾又娇气的弟弟。
“好好吃药,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说。”徐明浩发脾气摔了杯子的事被人告知徐大少后他给弟弟打了电话,温声细语地哄他,“你不是想要出国念书吗?哥哥同意了,下个月就去好不好?”
“我不要。”
“那我们明浩想要什么?”徐大少熟练地继续哄。
“我要金珉奎回来。”
这有什么难的,他想,一个小情人而已,更何况是图钱。徐大少最后亲自去见了金珉奎一面,他也好奇弟弟闹着要的人是什么样。
整个见面过程仅持续了十分钟不到,金珉奎不想来,但想到徐明浩的卡还在他这,要还就要还干净。离开的时候走了没两步又折回来,把手上的素戒指轻轻放在桌上,金珉奎冲他点了点头就径直走掉了。
金珉奎相信徐明浩是喜欢他的,甚至给他套上戒指的一瞬间那个闪闪发光的眼神称之为爱也毫不夸张。
喜欢他,甚至是爱他,但不尊重他,一点也不。
开始的方式就错了,重来一次,金珉奎绝对不会再喝那瓶酒,也绝不会住进那套江景房。
04
金珉奎经常想起徐明浩,这个人好像阴魂不散,非要搅得他脑子一团浆糊才肯罢休。
徐明浩在他的梦里还是一副作天作地的样子,一会儿指使他干这个干那个一会儿又非要他放下手上的作业去抱他。梦里的金珉奎脾气没那么好,被他折腾几次就会气呼呼地挠徐明浩的痒痒肉,或者干脆按着人亲得头晕作不出妖来。
凌晨醒来的时候金珉奎总会有想流泪的冲动,而后他会晃晃脑袋试图把有关徐明浩的东西都扔出去,如果这样真的有用就好了,最后还是得靠喝点酒才能不让人出现在梦里,一觉睡到天亮。
除了想徐明浩,金珉奎偶尔也会恨他,特别是碰到校友的时候。
“学长,你听过我们学校一个八卦没有,我也是听人说的,就是那个徐家小少爷以前包养过你们那届的一个男生,好像还上过热搜......”
放到刚和徐明浩分开那一年听到这话他肯定暴跳如雷就要揍人,但虱子多了不怕痒,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还不是忍到了毕业?
已经是个成熟社畜的金珉奎什么没见过,波澜不惊地点头,附和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不清了。”学弟见他不想多说,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两人又小坐一会儿便结账离开,在酒吧门口他感觉有人在注视他,回头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黑眸,是徐明浩。
他许久没见过他了,闪烁的灯光落到徐明浩的脸上,光影明灭,金珉奎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类似的场景。
隔着舞池里摇曳的青年男女,他们沉默对视着。
“学长?怎么了?”学弟握住他的小臂很疑惑。
金珉奎下意识地甩开,再抬头徐明浩已经消失了,刚刚的对视仿佛是他的臆想和遥不可及的幻想。但他知道不是,梦里的徐明浩表情更鲜活一点,不会这么冷冰冰的。
那个晚上金珉奎很晚才回去,告别学弟后他一个人折返回去,几乎把酒吧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角落的卡座里捞出了醉醺醺的徐明浩。
他当然知道徐明浩不会出事,带着人刚走出卡座两步就被几个浑身名牌的二世祖拦住了问他带着徐小少爷这是要上哪儿去。最后有人认出他了,说这不是明浩大学时包养的小情人吗,你们和好了啊?旁边的人肘击他一下,咳嗽两声,掩饰着说哎呀不是的,明浩找了你可久了,他从来没说过你是情人,都说的男朋友。剩下的人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称是。
金珉奎对他们没有任何好感,自然也不信这群人的任何一个字,背起徐明浩就往外走,一言不发。
走出来的时候居然下雪了,初雪在恋人们的千呼万唤中姗姗来迟,他们也曾凌晨赏过一次这样的雪。他把围巾取下来给徐明浩戴在头上,想了想又把外套给他穿在外面,做完一切才又背起了人,走上了回家的路。
昏黄的灯光洒从头顶洒下,影子也不断变幻着。
“金珉奎,是你吗.....”
“不是,我是绑匪,你被我绑架了。”
“......幼稚......”
05
好像变了,但又好像没变。
现在换徐明浩住到他家来了。
妹妹病好没多久就复学,还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除了寒暑假都不怎么回家,金珉奎问起来她就说要享受错过的四季,于是他只好多转点钱给妹妹,怕小女孩委屈自己。
徐明浩就正大光明地赖在他家不走了,还打电话叫人把行李也搬到了金珉奎的房间里,他的衣服侵占了金珉奎三分之二的衣柜,整个房间都被徐明浩的东西填满了。
但徐明浩对他的态度有点小心翼翼。金珉奎想象中的颐指气使没有出现,徐明浩很少像从前那样对待他,反而更加粘人起来。
金珉奎偶尔弄痛他的时候徐明浩也不会说,只是咬着唇忍下去,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也只会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气声。他还是有点恨徐明浩的,有时候会故意折腾他,看他隐忍的表情,每当这时才会感到痛快点。
恨他,但又不愿意把徐明浩越推越远,金珉奎把扭曲又奇怪的感情全部倾注到徐明浩的身上,而他只是全部咽下,娇气的小少爷过了这些年也懂得了包容隐忍。
金珉奎流泪的时候徐明浩想问他你是在心疼我吗?
他的手贴在徐明浩肩膀处流血的齿痕上,眼睛在下雨。
“不疼的,没事。”徐明浩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
金珉奎的眼泪汇在徐明浩的肩窝,任由他轻抚自己的脊柱。突然他说:“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徐明浩轻轻问他:“你不恨我了吗?”
“恨,但是我心很疼。徐明浩,我这里很痛。”他指指心脏处。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心口,徐明浩问:“现在呢?”他就吸吸鼻子,把泪水擦在徐明浩带来的昂贵蚕丝被上:“不够,你要爱我很多很多,我才会好起来。”
最后徐明浩被他逼着签定了一份不平等条约,诸如不能去酒吧、十点前回家、不能无理由发脾气、不能生闷气等,最重要的一条是要爱小狗一万年,永远不能变心。
“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狗吗?”徐明浩憋了好久的疑问找了个金珉奎心情好的时候问了出口。
“小狗和狗是不一样的。”金珉奎回答,随之谴责他违背恋爱条约看电影的时候走神了,神气地把脸凑过去,得到了一个吻,徐明浩亲得很重,走出电影院的时候金珉奎脸上的红痕颇为引人注目。
金珉奎没有察觉到,就这样牵着他的手大摇大摆地去逛菜市场,直言今晚要露一手让他瞧瞧什么是大厨。徐明浩被他逗得直笑,怕他一会发现了恼羞成怒,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给他看,谁知金珉奎看完趁他不备给他脸咬了圈工整的齿痕。
于是交换哄人,现在轮到金珉奎去哄气呼呼的娇气小少爷了。
【论坛体】李涛 李硕珉和全圆佑算不算宛宛类卿
⭐瞎编,勿上升
⭐有大量泥塑言论
1L楼主
如题,真的能有人分清徐明浩的现任和前任吗?我每次刷到小图都要点进去仔细的看一下是哪个哥
2L
确实,我不明白徐明浩为什么要和一摸一样的人谈两次恋爱
3L
还是不一样吧,李硕珉可是和你姐一起去寺庙算过姻缘的人,岂是什么人都能碰瓷的
4L
?你们硕八批别太过分,不过就是个替身,我姐玩两天就腻了,到时候不也是前男友一个
5L
少死鸭子嘴硬,你们圆八恋爱两个月合照少得可怜,我们硕八可是恋爱一周亲了四回,四回都够全圆佑从年前亲到年尾的量了吧?
6L
拍个电影亲几回有什么了不起的?崔胜澈不也亲了那么多回?他今天能因为移情别恋...
⭐瞎编,勿上升
⭐有大量泥塑言论
1L楼主
如题,真的能有人分清徐明浩的现任和前任吗?我每次刷到小图都要点进去仔细的看一下是哪个哥
2L
确实,我不明白徐明浩为什么要和一摸一样的人谈两次恋爱
3L
还是不一样吧,李硕珉可是和你姐一起去寺庙算过姻缘的人,岂是什么人都能碰瓷的
4L
?你们硕八批别太过分,不过就是个替身,我姐玩两天就腻了,到时候不也是前男友一个
5L
少死鸭子嘴硬,你们圆八恋爱两个月合照少得可怜,我们硕八可是恋爱一周亲了四回,四回都够全圆佑从年前亲到年尾的量了吧?
6L
拍个电影亲几回有什么了不起的?崔胜澈不也亲了那么多回?他今天能因为移情别恋和全圆佑分手,明天也能因为更年轻貌美的男人抛弃李硕珉
7L
你们竟然真的是在认真吵架吗…我以为咱们论坛已经不会出现这个画面了,毕竟那天大混战后没几天你姐就分手投入下一个新男友的怀抱平等的伤害了每一个前姐夫cp粉的心
8L
还平等的伤害了每一个前姐夫的心
9L
昨天金珉奎又在直播发疯,他的怨气要是能变成实体的话已经把李硕珉咬死了吧,我中途点进去他说他已经准备要去寺庙烧香拜佛求月老了
10L
那他还得早点预定呢,毕竟最近那个庙最近火得很
11L
小好这次不会真的要结婚吧!我看到他俩一起去算姻缘吓我一跳,他俩才处了一星期进度就这么快了?
12L
安心啦,这玩意哪有那么准,再说要是这有用的话,在教堂宣誓过的洪知秀和在红绸带上写过婚书的文俊辉哪个不比他李硕珉早
13L
说起来 今天文俊辉回国小好还去接机了
14L
我看到他俩我脑子里就响起樱花谁懂啊
15L
我懂 他俩分手的时候满大街都在放樱花,我一看到樱花我就要PTSD了心好像已经在痛了
16L
作为蝉联你姐最喜爱男人榜榜首十个月的男人,李硕珉竟然能放心让你姐去接机,这个气量我佩服
17L
主要他也不敢不让小好去吧,毕竟文俊辉在徐明浩心里是个什么分量不用说了吧
18L
俊哥是我最信任最依赖,能相依为命的人,是我生命里的光
19L
这段话俊八批直接刻入DNA了好吧
20L
懂不懂什么叫竹马+白月光
21L
当时小好因为被媒体造谣脚踏两只船被堵在酒店门口文俊辉直接冲进人群把小好护在身后,真的给我帅惨了,后面文俊辉的助理和经纪人两个人拽都没拉住
22L
他俩认识都得有十几年了吧,青梅竹马的,连我妈都知道娱乐圈里有一对小情侣马上要结婚了
23L
毕竟是当时颁奖典礼上你姐直接主动勇了上去一吻定情,那天wb我根本就打不开
24L
他俩在一起算不算众望所归?
25L
是路过的蚂蚁都要说一声好配的程度
26L
所以到底怎么分手的?
27L
很难说 当时小好只说了做朋友或许更合适,结果被拍到晚上泪洒街头,然后妹宝时期就一去不复返了,酷姐时代来临了
28L
文俊辉不也是直接出国了,最近才回来
29L
希望他俩这辈子能写个回忆录,我这辈子要是不知道他俩分手的原因我死都死不踏实
30L
我靠 李硕珉怎么会和徐明浩文俊辉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31L
这都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了,李硕珉你小子有点东西,怪不得你小子能从全圆佑手里把小好撬过来呢
32L
我圆八没惹任何人
33L
小好微博还发了三个人吃饭的照片…
34L
徐明浩你小子现在让我有点看不懂了,新欢旧爱左右逢源是吧
35L
所以李硕珉根本就是不放心跟过来了,只是机场没有出现而已
36L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全圆佑的战队赛季五连胜了
这难道就是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37L
所以全圆佑到底是怎么成为前男友的?
38L
谁知道呢,毕竟当时发声明分手也只说了性格不合
39L
我大胆猜测!是不是全圆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让小好没有安全感了
因为我最近看他b站收藏的视频都看上恋爱学大师了,最近播放最多的就是那个要大胆表白给爱人安全感
而众所周知,小好每次进入一个新角色的时候会有一点敏感,他算是有点体验派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和崔胜澈在一起那么久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入戏太深,全圆佑最近又是新赛季到处比赛,距离太远两个人又很忙所以就分手了
40L
他真的我哭死,他甚至还一键三连了
41L
不过话说回来,全圆佑和李硕珉虽然长得像,但是两个人的性格还挺不一样的
全圆佑是那种会把爱放在心里,要仔细体会才能发觉,李硕珉会把爱展现出来,每天都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42L
挺好 都是好男人 我作为8妈我很欣慰
43L
所以根本无人在意楼主提的问题
44L
无所谓,什么替身不替身的,都是你姐的过客罢了,争这个有什么用
45L楼主
我靠 你说的好有道理
下篇可能搞个恋综设定
【ALL8】这个队友,我渣过
只要集齐十二个火葬场,那么我就可以反向火葬场。
徐明浩如是说。
标题灵感红楼梦“这个妹妹我见过”。
视线范围内一阵天翻地覆,耳边充斥着巨大的碰撞声,徐明浩眼前阵阵发黑。
“任务成功,正在脱离当前世界。”
很快,身上因碰撞产生的疼痛消失,徐明浩感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他睁开眼,已经回到自己的穿梭机舱。
“宿主宿主,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进去下个世界?”
这是徐明浩的任务系统,按照他的要求,把自己的数据形状调成了一团白棉花。
徐明浩嘴里叼着袋营养液:“不用,直接去。”
...
只要集齐十二个火葬场,那么我就可以反向火葬场。
徐明浩如是说。
标题灵感红楼梦“这个妹妹我见过”。
视线范围内一阵天翻地覆,耳边充斥着巨大的碰撞声,徐明浩眼前阵阵发黑。
“任务成功,正在脱离当前世界。”
很快,身上因碰撞产生的疼痛消失,徐明浩感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他睁开眼,已经回到自己的穿梭机舱。
“宿主宿主,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进去下个世界?”
这是徐明浩的任务系统,按照他的要求,把自己的数据形状调成了一团白棉花。
徐明浩嘴里叼着袋营养液:“不用,直接去。”
作为快穿局最优秀的任务员,再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他就可以休年假翘着腿等着拿奖金了。
而他的小棉花系统对捡到自己这个小倒霉还带飞自己的大佬任务员唯命是从:“好的,宿主。现在开始对接任务世界。”
都是烂熟于心的流程,徐明浩闭上眼睛任由小棉花在机舱操作,隔离门关上,徐明浩的身影消失。
与此同时,他的机舱和快穿总局监控室红灯大作:
“警告!警告!0808号世界开始崩塌。”
“警告!警告!1004号世界开始崩塌。”
“警告!警告!1230号世界开始崩塌。”
……
“警告!警告!0211号世界强制重启。”
徐明浩再睁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地铁站,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瘦小少年。
他拖着手里的行李箱,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阅读任务面板。
他以前一直在虐渣组工作,是组内任务成功率最高完成任务速度最快的任务员,而且基本不用情感剥离。领导拿他任务世界做培训教材的时候,局里的同僚都得感叹一句恐怖如斯。
后来不知为何,黑月光组任务员频频辞职,导致任务堆滞,许多小世界无法运转,组长不得不跟虐渣组签下种种不平等条约,借来了这位大佬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业绩。
徐明浩本来不乐意的,但无奈两位组长给得太多了。
黑月光组的任务就是任务员穿到各个世界,成为推动当前世界主角的重要成长和人生转折的反面角色。
徐明浩看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他的身份是男团成员,他的任务对象是队友忙内李灿,另外还有十一个成员,不过除了任务对象其他人都没有显示。
他想查看世界进度,资料卡却点不开。
徐明浩皱眉:“0526,怎么回事?”
“宿主,刚刚总部技术故障,现在正在传输数据。”
好在问题很快解决,徐明浩接收到世界信息:今天是他和队友见面的第一天,未来他将会和十二个队友作为SVT出道,而未来的未来,李灿最终会成为世界顶尖solo歌手。
他马上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最快地完成任务?
也不用等到李灿成为世界大明星,只要在之前这个过程中给李灿一个重要的影响,当然是以一个非正面的形象,最好让李灿记恨他一辈子想起他就充满战意。
嗯,大致方向有了,具体得见见人才能制定计划。
徐明浩站在扶梯上,很快理清了自己完成任务的方向。
走出地铁口,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记忆里说应该有人来接的。
没多久,他看见前面有个人远远地对着他招手,确定是在叫他后,徐明浩动作笨拙地拖着箱子走去。
他一步一步靠近,对方的身形也一点一点变得清晰,然后徐明浩突然顿住脚步,定定地盯着那人。
???艹?
“0526,这是怎么回事?”
“崔胜澈怎么在这?”
亲娘嘞,有可能会影响仕途。
“宿主稍等,我查询一下。”小棉花也吓了一跳,赶紧让自己的数据运转起来进行扫描检测。
徐明浩看着崔胜澈稍显稚嫩的脸庞,心里有无数个场景预演,心想着要怎么才能哄住这个脾气暴躁又傲娇的“杀人魔”。
他无法掌握现在的状况,所以不能主动,只等着崔胜澈对他发难。
但崔胜澈见他不走了,只是歪了下头,走过来:“徐明浩?”
徐明浩不动声色,有些怕生地轻轻点头:“我是。”
听见对方小猫似的声音,崔胜澈也放轻了声音:“我是崔胜澈,和你一个组练习的,算是你的哥哥。”
“胜澈哥你好,谢谢你来接我。”
这不是崔胜澈,不,应该说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崔胜澈。
徐明浩觉得应该是哪里出了bug,否则他之前世界的任务对象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失忆了?
之前那个世界,崔胜澈是千娇万宠的本国大将军嫡出幼子,徐明浩是邻国被扣下为质的庶出皇子。
徐明浩的任务是要成为影响崔胜澈走向最高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大将军王的重要人物。
徐明浩先是和崔胜澈成了朋友,再成了亲亲小嘴的朋友,后来通过他在将军府拿到了军机密要,邻国大肆进攻,本朝落败,大将军父子在战场上下落不明,徐明浩趁机逃走。将军府上下风雨飘摇,崔胜澈不得不披挂上阵戴罪立功,几经生死最终成为战功赫赫令周围几国闻风丧胆的杀人魔大将军王。
但是现在,他成了他新任务世界的队友。
徐明浩提着心一路观察崔胜澈的言行举止,发现他的确不认识自己,并且跟他们以前初识的时候略有相似,大约真的没有记忆。
徐明浩放心了但不完全放心。
如果崔胜澈恢复记忆怕是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吧?
我趣,职业生涯即将面临滑铁卢,人身安全即将面临重大威胁!
“0526,到底查清楚没有?!”
小棉花哭唧唧:“嘤,宿主,总部说正在排查中。”
“能不能退出?”
“不行。”
OK,天要亡我。
“你累了吗?”崔胜澈帮他拖着行李,看他步子慢下来,过来拉他手臂。
徐明浩乖巧地顺着他的力道走:“有一点,麻烦你了胜澈哥。”
现在能不能重新刷好感度?
也许等他恢复记忆也能让我先跑三秒。
徐明浩心里盘算着,等崔胜澈恢复记忆哄好他的几率有多大。
笑死,根本没有这种几率。
你没看见趁将军府式微落井下石趁火打劫那些人的下场吗?
更何况他这个罪魁祸首。
走了十来分钟,到了公司楼下。
徐明浩已经调整好自己心态了,确认崔胜澈现在是失忆状态,那么只要按照原主的性格走下去跟他打好关系,就算崔胜澈想起来了,那他也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总不能对一个只是像他的人都不放过吧。
问题不大。
不大nm……
这个正从暗沉的楼道间出来的人怎么这么像尹净汉?
艹。
真的是尹净汉。
他正跟崔胜澈打招呼:“噢,胜澈,接到人了吗?”
“嗯,这就是徐明浩。”
尹净汉往这边看过来,他眼皮一撩,徐明浩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完球蛋了。
只一眼徐明浩就确定这是尹净汉本汉,噢,本人。
这位的凶残程度比起崔胜澈不遑多让,甚至还要多一层心理折磨。
真好,我被Double Kill。
“0526,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棉花的数据都要开始打结了:“宿主,我查不出是哪里的问题,但是你放心,我已经向总部发了报告,很快就有反馈的。”
徐明浩却不这么想,两个其他世界的主要人物跑到了这里来,那他们原本的世界如何支撑?
快穿局没有给他提醒,那就是根本连一点异常都没有察觉到?
那现在到底是哪里的bug?这个世界都快穿成筛子了吧!
心里有再多的活动,他现在也只能听着崔胜澈的介绍怯生生地叫人:“净汉哥好,我是徐明浩。”
“你好,欢迎。”
尹净汉对他浅浅一笑。然后便一同向公司走去。
徐明浩原本放下去的心又开始提起。
比起崔胜澈,尹净汉的心计智慧更胜一筹,洞察力也更强。现在情况不明,在他面前更要小心捂好马甲。
毕竟,他对尹净汉做过的事也挺不厚道的。
尹净汉出生之时祥瑞满天,星官言其乃天降紫薇,又因其自幼天资聪颖洞察人心,是以成了最受宠的皇子。后又在三岁之时便被仙门大宗普莱宗主收为亲传弟子。
收到信息的时候徐明浩还觉得这星官有几分本事,毕竟尹净汉是真的上神转世。他的任务就是帮尹净汉历劫升阶成为上九天一方帝君。
但尹净汉自幼受宠,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宗门,人人对他疼爱有加有求必应,奇珍异宝天地灵气奉养而成,一贯是清风霁月仙人之姿,从未有不顺心意之处。
既是要历劫,那不如我来做他的劫。
于是徐明浩作为魔界太子,选择潜伏普莱宗,成为了尹净汉最是宠溺的小师弟,最后又假意被魔界所擒让尹净汉独身深入魔界,欲诱上神入魔。徐明浩想着他家亲亲大师兄可是仙门同辈排名第一,所以下手也没留情,虽然入魔是不可能入魔的,但也让人遭了不少折磨。
要不人家重拾记忆和修为后怎么就立马灭了魔界。
徐明浩打了个寒颤,尹净汉看起来芝兰玉树仙风道骨,实则记仇得很而且后劲十足,受过的苦只怕加倍奉还也不够。
总之,换成是他自己的话,都一定让对方生不如死,更不要说尹净汉这个睚眦必报的腹黑帝君。
感觉前途黑暗,徐明浩也不指望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小废物系统了。
人还是得靠自己。
为了年度优秀员工的名誉,为了丰厚的奖金,为了我宝贵的小命,为了…
rnm,退钱。
劳资不干了。
徐明浩面无表情地看着练习室里的几个人。
一语成谶。
这个世界真的穿成了筛子。
面前这些无一例外,全是熟人。
噢,也可以说全是仇人。
他现在有种预感,没有意外的话,他的队友应该都是他的前任务对象。
有意外的话,可能不止他的队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波工伤稳了。
哦,搞不好是殉职。
徐明浩心情烦躁难以控制,把帽子往下压了压不想跟人交流。
然后下一秒,帽子被人揭开,一阵水雾劈头盖脸:“明昊,你来啦!”
!!!!文俊辉!
我靠他认出我了?他没失忆!?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危机四伏,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王道。
“啊?”徐明浩微微向后退了半步,表情迷茫眼神无辜。
文俊辉看到他脸,又见他这样,马上把帽子还给他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啊,我以为是我认识的那个明昊。”
虚惊一场。
徐明浩嘴角抿出个小括弧,有点害羞:“你…你好。”
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明浩。
“噢噢噢你好你好,我是俊辉。”
还好,看这傻笑,没有记忆呢。
徐明浩鼻子有点酸。
他还是会对我很好吧?在恢复记忆之前。毕竟这是他陪伴时间最长的的任务对象了。
徐明浩突然觉得有点迷茫,短短半个小时受到的冲击太大,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找了角落坐下,他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处境和任务方向,现在他连任务目标都顾不上了,反正李灿看上去还是个小孩子。
目前见到的这几个人,如果恢复记忆,崔胜澈和尹净汉危险度数最高,文俊辉最低,最安全的就是新任务对象李灿,其他人还要再看看情况。
最坏也就这样了。
“你还好吗?”思绪突然被打断,徐明浩抬头。
……
沃 日
打脸也不用按秒计算吧?
洪知秀关切地看着徐明浩,清澈的鹿眼一如既往的漂亮。
“我没事。”徐明浩腼腆的微笑。
我不可能没事。
我事情大条了。
徐明浩脑中警报拉响,又是一个杀人不见血危险系数极高的人物。
“不习惯吧?没关系,慢慢来,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我叫洪知秀。”
徐明浩害羞地点头:“谢谢知秀哥,叫我明浩就好。”
叫我倒霉大冤种就好。
小好四面杵哥kkkkk
没有承诺,就不用负责。这就是渣男的快乐吗?
写新脑洞真的好快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佑灰】论全圆佑的表情管理
*灵感来源于221229 BE THE SUN 世巡末场
*王五盯丝丝真的性张力太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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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上升正主,阅读愉快~
“全圆佑,开门!”酒店房门被敲得轰轰作响,全圆佑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但还是本能地先伸手捂住了文俊辉的耳朵。
但文俊辉也已经被吵醒了。昨晚全某人实在太狠,他现在还浑身没劲,所以虽然叫门的人是崔胜澈,虽然这声音一听就气急败坏,文俊辉还是不想起床,心一横想着大不了被大哥骂一顿,他揉着眼睛又把头缩进被子里,困得连嘴都不大想张开,有气无力地命令全圆佑:“你快去看看胜澈哥......
*灵感来源于221229 BE THE SUN 世巡末场
*王五盯丝丝真的性张力太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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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上升正主,阅读愉快~
“全圆佑,开门!”酒店房门被敲得轰轰作响,全圆佑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但还是本能地先伸手捂住了文俊辉的耳朵。
但文俊辉也已经被吵醒了。昨晚全某人实在太狠,他现在还浑身没劲,所以虽然叫门的人是崔胜澈,虽然这声音一听就气急败坏,文俊辉还是不想起床,心一横想着大不了被大哥骂一顿,他揉着眼睛又把头缩进被子里,困得连嘴都不大想张开,有气无力地命令全圆佑:“你快去看看胜澈哥有什么事,我再睡会儿,困死了。”
全圆佑顶着一头炸毛,心跳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确保文俊辉的鼻孔能露在外面,然后神志不清地穿衣服、套睡裤,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崔胜澈铜铃般的大眼睛时,才基本清醒过来。
出乎全圆佑意料的是,崔胜澈的表情和他的嗓音完全不匹配。他眯着近视眼端详了半天,神奇地发现对方眉眼间居然有点歉意,而不是怒气冲冲的。正想着,崔胜澈小声问了一句:“我给气糊涂了,不该这么大声敲门来着,俊尼是不是在啊?我有没有吵醒他?”
搁平时全圆佑肯定知道,崔胜澈又对老六和精神忙内双标了,但刚睡醒的他搞不懂这哥是什么路数,怎么又生气又抱歉的。出于对刚刚苏醒的脑神经的呵护心理,全圆佑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捡着对方最明白的问题回答:“在,醒了,不过没事,他又睡着了。”
崔胜澈一听,似乎放下心下来,不过表情也瞬间发生变化,一把揪着全圆佑的衣领把他从门里拽出来,然后迅速关上门,改成抓住对方的手腕,拉着他就往自己房间走。
全圆佑被崔胜澈一通操作搞得莫名其妙,反应过来以后才表示反抗:“胜澈哥你干嘛啊,男男授受不亲啊喂!”
崔胜澈回头白了他一眼,道:“别废话,我对你可没兴趣,跟我走就行了,好几个孩子都在我那儿,我们有话要问你。”
一听这话,全圆佑不敢作声了,开始在脑海中盘算最近自己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
想了半天没什么结果,全圆佑觉得最近自己很乖,就索性摆烂了,心想队友又不可能吃了我。
不过打开门看到围坐在一起的成员们,他还是怔了怔——就算不吃人,这么一群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还是挺恐怖的。
好在大家没给全圆佑留太多大演内心戏的时间,全圆佑刚在椅子上坐好,尹净汉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圆佑啊,这次回国以后,你好好跟着田老师上表情管理课。”
全圆佑不解:“为什么啊?净汉哥你是说跟那些练习生一起?”
不是,谁家出道七年的大前辈还需要上表情管理课啊?
“不一定和练习生一起,可能田老师会专门给你上吧,这样效率也高一点。”尹净汉回答,而且出奇地对上了全圆佑刚才在心里的那句吐槽,“要是出道七年的大前辈跑回去跟十几岁的小孩子一起上课,估计 #全圆佑居然还要上表情管理课# 这个话题能在韩趋上挂好几周。”
全圆佑咽了咽口水,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最近自己又对文俊辉露出什么变态表情了?
崔胜澈的床被坐得满满的,只得拖了一把凳子坐在全圆佑旁边,掏出手机给他看staff和seventeen队长群里的聊天记录。
【staff1:[图片] 胜澈啊,圆佑和俊辉是怎么回事,他俩是有什么过节吗?】
开什么玩笑,我和文俊辉怎么能有过节。全圆佑对着那些文字在心里嗤了一声,又翻回头看上面的图片。那是12月29号世巡的站姐产出,画面中文俊辉正蹲在前面喝水,而全圆佑低头看着文俊辉,表情严肃,好像还在用舌头顶腮帮。
全圆佑一愣,心想这个表情确实有点吓人哈。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对俊尼做出这种表情,思来想去目光锁定了文俊辉的透视装,一下就明白那副表情的来源了——
前几天全圆佑刷ins和wvs,看到了文俊辉之前演唱会因为跳跃动作T恤上移而露出腰腹的照片,以及一众粉丝在下面的疯狂赞美。看着那些诸如“啊啊啊啊啊老婆”“啊啊啊啊啊我亖了”“啊啊啊啊啊文俊辉嫁给我”的留言,全圆佑气得想砸手机,顺便在心里暗骂cody干嘛老是让文俊辉穿那种动不动就露肉的衣服。
事实证明,在心里骂别人只能是气自己,因为紧接着的12月29号的演唱会,cody居然乐呵呵地给文俊辉穿了透视装。
全圆佑看着那件衣服,眼睛瞪到了生平最大:不是,这穿和不穿有什么区别?啥啥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这?能穿?是不是有点太少儿不宜了?
文俊辉也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注意到全圆佑冷飕飕的眼神,忸怩了半天还是又找到cody,表示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露得太多。
没想到cody非常爽朗地拍了拍文俊辉的肩,还朝他眨了眨眼,笑着说:“诶呀害羞什么呀,俊尼真的超级适合这种风格,而且粉丝就爱看,相信我,准没错!”
文俊辉在cody大步流星走开后,尴尬地回头看全圆佑,而此时的全圆佑已经快气得灵魂出窍了。他狠狠从背后瞪了两眼那个cody,努力了一番才对文俊辉扯出一个笑脸,表示没关系,人家让怎么穿就怎么穿吧,我不介意。
全圆佑当然觉得自己笑得很温柔,殊不知在文俊辉眼里,那个笑实在太过复杂,所以演唱会还没开始,他就做好了晚上回去以后要哄猫的准备。
不过现在全圆佑大概也能想到自己那个笑应该不是很温柔了——眼前这张照片就是很好的证明——他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那么真情流露了,不熟悉他们的人,比如那个觉得全圆佑和文俊辉有过节的staff,也许会想全圆佑这是得有多恨文俊辉,但全圆佑自己知道,他当时心里想的估计是:
气死我也,我的俊尼怎么能让别人看呢?这破衣服,以后我见一件撕一件!
好吧,昨晚确实差点撕了文俊辉的衣服,做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想,我这是得有多狠啊。
**
这么想着,全圆佑的心又飘到文俊辉那里了,他很想立刻就跑回去看看小猫睡得好不好,如果他醒了就赶快给他揉揉腰。
不过成员们可没想让他走,崔胜澈眼睁睁看着全圆佑发了半天愣,忍不住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问:“你小子发什么愣,看完了吗?看没看到英淑姐说了什么?”
英淑姐?什么英淑姐?全圆佑继续看下去,发现人家在群里问了:
【胜澈啊,你老实说,俊辉和圆佑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这个问题炸出了几条其他staff的回复。
【staff2:啊?英淑姐为什么这么说啊?】
【英淑:就是看到一些网友评论啦,我贴过来你们自己看。】
【 [截图] 文字:这表情真的不是在说晚上狠狠do吗?】
【staff3:哈哈哈英淑姐你还信这些啊。】
【staff4:英淑姐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觉得俊辉和圆佑也不太对劲……】
【崔胜澈:哎呀大家想哪儿去啦!圆佑估计是发呆呢没注意表情管理,我以我的队长身份担保,我们队里绝对没有谈恋爱的,和队外也没有!我们都一心搞事业呢!】
【staff1:既然胜澈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放心啦!】
【staff5:不过圆佑的表情管理真是……之前有一些片段也是,还得给他艺人保护,是不是得重修一下表情管理课啊kk】
【staff2:赞同。】
【崔胜澈:对对对,他多上上表情管理课就好了。大家放心!】
看完聊天记录,全圆佑心里五味杂陈,既因为大哥解围而感动,又因为他解围的方式是让自己重上表情管理课而头疼。
不过也认了,上上课也没什么不好,还能问问田老师,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对别人做出温柔的笑脸,这样就不会吓到俊尼了。
“啊,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上课的。”全圆佑态度诚恳。
众人倒是都挺惊讶,心想全圆佑怎么会这么听话,一点反驳都没有。
那没有反驳不就是默认了,这副表情就是“今晚一定要狠狠do”的意思吗?夫胜宽忍不住问了出来:“圆佑哥,我JUN哥呢?他还好吗?”
空气安静了一秒,众人都既八卦又含蓄地注意着全圆佑的反应。
谁想全圆佑认错态度极好:“我昨天确实有点狠了,俊尼现在还在睡觉,一会儿回去我会好好给他按摩的。胜宽你想他的话,下午我告诉他去找你玩。”
夫胜宽满头黑线,提到JUN哥,圆佑哥忽然这么大方,反而让他心惊肉跳。
崔胜澈把全圆佑叫过来本来是打算狠狠教育一通,没想到全圆佑态度这么好,想好的大道理也说不出口了。其他几个成员也是一样的想法,又简单聊了几句,就把全圆佑放走了。
一出崔胜澈房门,全圆佑就立刻狂奔回自己房间,刚才被一把拽出来没拿房卡,这下还得让文俊辉开门。他轻轻敲了敲门,心想要是敲不开就算了,自己再去别的成员那里待会儿,不要打扰俊尼睡觉。没想到门很快被打开,文俊辉睡眼惺忪但是衣衫整齐,应该是早就穿好衣服等着了。
全圆佑捏着文俊辉的脸柔声问:“俊啊,怎么不多睡会儿?”
文俊辉拍掉他的手,朝床走去,道:“这不是你被胜澈哥叫走了,听他挺生气的,我担心你被训嘛,还能睡得着吗?”
全圆佑紧跟着文俊辉走到床边,命令他趴好,要给他揉腰。
文俊辉一边享受着全师傅的按摩,一边忍不住笑:“我刚才问明浩了,他都跟我说了,我们圆圆回去以后就要上表情管理课了啊哈哈~”
全圆佑稍微尴尬了一会儿,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开始耍嘴皮子:“本来不想去,但是一想到做好表情管理以后就算不开心也能对你笑得出来,就觉得去去也挺好的。”
文俊辉一听这话,做出一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表情,又嘲笑了全圆佑半天。
**
十几分钟以后,两个人已经又成了抱在一起的姿势,文俊辉怕全圆佑累,所以早早就说不疼了不用按了。
他把头埋在全圆佑怀里,就在全圆佑以为这人又睡过去了时,文俊辉轻轻问:“圆圆,昨天的事你还生气吗?”
全圆佑没明白:“什么事?”
文俊辉道:“哎呀就是那件衣服嘛,我看你挺不高兴的,看到我穿它……”
全圆佑笑了,没想到俊尼还在记挂这件事。他揉了揉文俊辉的发顶,道:“早就不生气啦,而且本来也不是生你的气呀~”
文俊辉这才把头抬起来,看向全圆佑的眼神中满是笑意,开心地说:“那,我跟你讲哦,没必要对我做表情管理,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你都要告诉我,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全圆佑。”
全圆佑被文俊辉这番话搞得心里软软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索性在文俊辉额前印下一个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搂着他,两个人紧紧相依,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看屋内的光影,就那样安静地转动着。
爱情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全圆佑笑了,笑得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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