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辰月夕24h接力/13:00】
"Wait for me ,just like I wait for you.Don't back downunless you have no choice.Live a good life ,stay curiousity."
上一棒:12:00 黑白
下一棒:14:00 @君子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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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第一章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一章: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三千青丝散散披落与卷上,美人俯在床边小榻的雕花方桌上,一手枕着头,压着写满小字的五云签,另一只手用指尖......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一章: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三千青丝散散披落与卷上,美人俯在床边小榻的雕花方桌上,一手枕着头,压着写满小字的五云签,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敲打摩挲着白瓷酒瓶,叮咚的轻响下隐约掩着前院的歌舞声,轻轻哼唱。
醉意迷蒙地眯起盈盈狐狸眼,看春花在夜风中缓缓打转,鬓角处束起的一处发梢,锦带串着贝型的玉片,幽幽闪光。
谁知道,李府夜夜笙歌的只是作假,一群本身就为歌舞而生的姑娘们受邀来到这里,没有浑身油腻色欲熏心的骚扰,也没有为钱财难以抬头的束缚,水袖三尺,素琴七弦,绛色点唇,朱砂眉心,纯粹的舞蹈和歌声,是世间难得的畅快,只是听者无心,索性给她们更加自由的空间。
热闹的表面和骨子里的冷清强烈反差——烫酒入喉,热了几寸心房?
微不可闻的声响伴着火红的身影,以韩信的身手,就算是习武善剑的李白本也不能完全捕捉那一丝动静,但莫名的默契使然或是如何,知己身上独特的清冷气息倒是早早冲破酒气萦绕过来。
李白微微抬头,轻轻笑起来,玉片随着动作左右摇晃,带倒了放在方桌上的酒瓶,酒水泼洒在五云签,上好的宣纸缓缓洇湿,字迹浑成一片,看不出内容。
心里默数两个数,“一,二……”果然第三个字欲出,穿着黑色暗纹长衫的韩信就笑容明朗地出现在窗边,暗红色的长发梳成马尾肆意飘扬在身后,漆黑的眼眸盛满笑意和热烈,光是对视一眼,都让人心生暖意。
李白暗想,纵是黑夜也无法使这双生光的眼蒙尘罢。
韩信长眉一挑,伸手扶起歪倒着的酒瓶道:“这般不爱惜这金贵的宣纸,有煊王爷做弟子,确实是愈发肆意了。”
“翩翩浊世佳公子,莽莽红尘白玉郎。”摇摇头,李白缓缓抬起手,皓腕凝雪,指尖点在这白玉郎肩头,笑骂着,“这种胡话也瞎说。怎的又半夜翻墙来寻我,李府的大门你不认识,后院的墙倒都快认识你了。”
见李白答非所问,韩信心下微紧,嘻嘻哈哈笑着翻窗挤坐在他身边,“好歹我还特地穿了一身夜行衣嘛……白日不好约你相见,耳目众多,圣上真舍得在我们身上花心思……唉,倒也是,兵权在握的将领和看似无欲无求皇弟的老师,换了谁也担心我们俩凑在一起,让屁股底下的龙椅易了主吧。”
李白看他凑近,身上的气息更浓,从紧张中竟生出一丝别扭,忙别过脸去捞地上的酒坛:“高处不胜寒,在那个位置孤独久了,高傲久了,自负多疑倒也不怪。只怕继续荒淫无度鼠目寸光,大厦将倾,受难的也只是百姓。”
细心如此,韩信隐隐察觉到李白的不悦,又见他拿酒迟迟未转身看自己,干脆伸手邀上李白的肩将他拉向自己,靠近他的耳朵,略带失落地低声说道:“太白,我知道你心怀天下,慧极必伤,你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没事的,等……”
“!”韩信朝着耳边的呢喃惹得李白一个激灵,莫名暧昧的姿势伴着胃里酒的灼热感让他悄悄红了脖子,大狗狗一样的撒娇居然毫无违和,“这个呆瓜……!”
李白心里暗骂,羞恼地提起两坛酒重重放在桌上,拉开距离手撑桌面,歪头狡黠一笑。象牙白的华服衬得他宛若仙人,上挑微红的眼角又映得好似妖魅。
打开一坛酒,仰头豪饮一口,开玩笑似的转过脸,凑近了和韩信对视:“我的心事,你全权操心,这么关心我?”
“呃呃嗯?”李白突然的靠近却让韩信猝不及防,在眼前放大的精致面容多少次出现在梦里。“不应该关心吗?我们不是挚友吗?”像是受到了提醒,韩信突然就这样思考了起来,梦里与他同游花团锦簇间,与他齐弛大漠孤烟上,然君似桃花娇,君甚长河秀,世间万物都不及君美好。
鬼使神差的,韩信对这近在咫尺的脸庞轻轻伸出了手,摸上了李白的嘴唇,带着一丝深夜的清凉,携着一缕春花的芬芳,又伴着一分酒酿的辛辣。
两个人都愣了半秒,回过神来飞速分开。
“韩重言!!!”李白一下子炸毛地跳开,反手将酒坛子向韩信砸去。
“太白,得罪了!”韩信早就顶着红透的脸跳出了窗子站在院内,轻巧接下还有大半的酒坛子放在地上,手足无措。
“还不走?”李白见他呆样,马上都要抄起剑了,随手丢过去已经喝完酒的白瓷瓶,几个步法间便飞身到院子里剑招挥去。
“圣上密令,几日后我便要出征了,粮草今日已上路,兵马先行,诏书后下,为的也是瞒过敌国的细作。太白,这战争终是躲不过了,”
韩信一边接下白瓷瓶揣进怀里一边连连躲闪着李白的剑招,急匆匆说道,“今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我们怕没几次可见了!”
闻此要讯,像一盆冷水浇下来,料峭春寒从脚底升起,李白突然静了下来,挽了个剑花收起招式站定,把剑背手收到身后。
低垂着头,发丝遮住了几分神色,轻轻颤动的睫毛,千万言语难以言说,不得言说,只是将剑柄越握越紧,指尖都开始泛白。
空气在此凝固了,像变成胶质堵塞在肺里,让人喘不过气。
李白取下发梢绑着的贝形玉片,丢给韩信,转过身推开门进屋,未有多言。
韩信垂下眼睑,握紧似有余温的玉片,都说玉石灵性认主,这玉片是首次触碰,却宛如已经伴他很久很久。
敌军的虎视眈眈倒不足以使他忧虑,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当朝君主洵,暴厉专政,随心所欲,做出些许荒唐事,但人民总归是勤勤恳恳,国库不曾空虚,兵甲不曾损弃,边境来犯,打回去就是!潇洒少年郎,不羁紫骨枪,只愿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风推了一把将门重重摔合,振落落花三两。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春日将尽了。
《玉楼春》·第二章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二章:
次日早,已然梳洗整齐的李白在院中舞剑,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手腕一挑,剑锋直指青天,身形一转,雪刃接住落花——十几载不断的挥舞与磨炼,他出剑的速度愈发快速度,但招式从未如今日般狠厉。
说来奇特,龙泉剑随他十几载,除劈开晨雾、凝结露滴、承接花叶,竟是从未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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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二章:
次日早,已然梳洗整齐的李白在院中舞剑,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手腕一挑,剑锋直指青天,身形一转,雪刃接住落花——十几载不断的挥舞与磨炼,他出剑的速度愈发快速度,但招式从未如今日般狠厉。
说来奇特,龙泉剑随他十几载,除劈开晨雾、凝结露滴、承接花叶,竟是从未见血。
是了,这样一个才华横溢、机敏聪慧的君子,不必动武,便足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低头看看树影,估算时辰,收剑入鞘,进屋披上绌云缎绣风痕外衣, 大步走向府门。
果然,宫里派来的车架早已停门前。
“见大人安,请上车吧,圣上等您多时了。”公公忙赔着笑脸弯腰迎上去,豆大的冷汗自额角滑落,心中谢天谢地,终于出来了,神仙斗法小人遭殃,李大人让皇上凭白干等了半晌,此时不知火气该多大呢。
李白摇摇折扇微笑示意,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意,自是浑然天成。
轻点脚尖便翩翩登轼,指指趴跪在地上做垫脚软凳的奴仆道:“我向来不习惯如此,公公下次注意了。”
掀帘入内,竟是备好的美酒珍馐,暗自嘲笑,半倚着软垫翘起脚,挑几样清淡的小尝一口,全然不担心吃食有问题。
这一点倒也没想错,圣上留他有用,还得放在高处捧着,怎舍得伤他性命呢。
“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不过此时已然是下朝许久了,逐渐走向御书房,几个心腹老臣恰好迈步走出。
官与民相见,本就不用行礼,但知晓李白文采斑斓或是为人善柔的还是会向他点头示意,反观这“民”呢,倒也是毫无跪拜之意,笑眯眯朝向他示意的回应,众人也早见怪不怪了。
难免有古板尖酸点的,每每看见总是不屑冷哼一声,今日脸色竟不似以往难看,轻蔑更甚。一群人与李白擦肩而过后悠悠开口:“受点优待也是应该,于我朝大业有大用,纵是花瓶,也是稀品。就是不知以后被他人用作何物呢?”
李白自身习武,耳力过人,当然听到这讥讽,收起折扇,作势欣赏这御书房外的龙爪槐,问身后的公公:“这树根基倒深,只是一直养在这大缸里,根土板结,雨水难以外溢,怕也早由内而外腐朽了吧?”
公公怎不知他有意回怼,想到圣上也将赋重任于他,依着性情还不知会有何反应,便也斟酌着话语,回复着:“回大人话,此树栽植已久,确是从未换土,今载春意已晚还未发芽,大概,确实是有些问题了吧。”
二人声音不小,已有些走远的大臣也听到了,再转头来理论倒显得自己对号入座,失了气度,半咽下这口气,轻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李白大笑起来: “ 哈哈哈哈,公公有几分能言善道,不知圣上听了如何作想啊?”公公茫然不知情,紧张是哪里说错了话。
不等人前去请示,也不等皇帝传唤,他自顾自径直前去推开了御书房的门。果然,皇上面色铁青,嘴唇紧抿,耐心将尽的模样。
PS:章节相互之间不是很独立,字数也不是很匀私密马赛。。。
《玉楼春》·第三章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三章:
宣历六年时,不知从何处来的国师带着强大的占卜能力,入宫任职,居摘星楼。称谢陛下赏识,行卜三巡,不料,无不是惊天言论。
其一,本朝开国近百载,初代圣上一统中原,并攻下南蛮之地,文武双全,明君也;天子为龙,倾尽天下,风起天阑;而如今沧海桑田、楼起楼落,这皇位一代代传下,“国之基础尚在,但天子龙气尽散,难平天下。”
......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三章:
宣历六年时,不知从何处来的国师带着强大的占卜能力,入宫任职,居摘星楼。称谢陛下赏识,行卜三巡,不料,无不是惊天言论。
其一,本朝开国近百载,初代圣上一统中原,并攻下南蛮之地,文武双全,明君也;天子为龙,倾尽天下,风起天阑;而如今沧海桑田、楼起楼落,这皇位一代代传下,“国之基础尚在,但天子龙气尽散,难平天下。”
此卜一出,全朝激荡。有忠心者维护皇帝,只道这国师胡说八道,几欲问罪;有谋逆者大肆宣传,以此为台阶动摇人心。一时间,从朝廷到民间,从国内到国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巧时逢大旱,皇帝急于证明自己,翻阅古籍,寻找祖辈召唤神龙之术。布台五日,净身三天,长跪于祖庙前,难平心绪。
时机成熟那日,皇帝盛装立台上,挥剑斩鼎首,口中念念有词,群臣拥至高台下,屏息凝神,静待真龙现身。
咒语念毕,皇帝割破手指,鲜血滴落,在打磨光滑的石台表面绽开朵朵血花,倒映着天空。
半晌未有动静,群臣恍恍不敢骚动,皇帝面色不虞,心里万千思绪难言,干脆拔剑割破两只手掌,顿时间血液汨汨淌下,他将流血的手掌高高扬起,像完全没有痛觉一样,声嘶力竭道:“真君来——!”
台下众臣受到感染,纷纷振臂高呼“真君来!!”韩信与李白并肩立与台下,带着半分有趣半分从众,也高呼起来。
突然黑光一闪,天空终于聚起朵朵乌云。风雨欲来,天生异象,鸟兽嘶鸣,国都中的百姓也纷纷出门查看。皇帝的身周缓缓泛出金光,云层裂开来,黑色龙身在其中穿梭。
紧接着另一方天空竟也裂开云洞,从中隐隐透出的,是白龙与九尾的模样。
三只神物几乎同时从云洞中探头看人间,像是在寻找能召唤自己之人——这一探头,皇帝清楚看见,那黑色的不是龙,分明是黑蛟啊!
众人哗然,左顾右盼寻找,发现韩信与李白周身,焕发着与皇帝同类的金光,无不震惊敬仰。
然白龙在前,黑蛟隐约畏惧,两兽终是一同唤雨,雨水滴答落下,随风延绵向四方,解决了大旱。
有大臣带头跪下:“天子仁德善治理,可唤白龙真君,救天下苍生与大旱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跪拜高呼万岁,而韩李二人已趁乱偷偷溜出人群。
方才真君现身时,二人手腕处隐有灼烧感,此时再看,一个印着白色龙纹,一个印着火红狐纹。
相视一笑,李白轻声念道:“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天下风雨出我辈,一入江湖倾年岁。壮志凌云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韩信也笑道:“早知太白非常人,如此谪仙人,确是只应天上有。”
闲聊半晌,二人又匆忙溜回去,纵是忽闻喜讯,两人也心中清明,今日异象,群臣共同见证,皇上定会留二人谈话。
这白龙为韩信之属,却被冠以皇帝之分,那黑蛟,该如何同天下解释?
几日后,流言传开。
“青莲大人竟是青丘九尾转世,果然如此聪敏慧心,又玉树临风身姿卓越。”这是坊间女子私下所慕。
“韩将军前世竟是蛟龙,固然英勇善战,气吞山河,可传说蛟龙为恶,怕是成为皇上心头大患啊。”这是兵场将士所忧。
“皇上贵为天子,又有白龙真身,如今国库充盈,兵力强盛,这天下何处非国土,打过去便是,若有人有异心……杀了便好。”这是后宫宠妃所蛊惑。
只管怂恿与豪言,心中泛虚的皇帝在美色旖旎间荡漾了心神,默默接受了如此安排,不断告诉自己他才是白龙之身,而黑蛟,自是浴血沙场背负万千鬼魂的活阎王韩信。
可悲可叹,可笑可笑,如此,却是忘记了,“贵为天子”乃先祖所传,“白龙真身”乃盗人身份,“国库充盈”靠搜刮民财,“兵力强盛”靠武将领兵、文官献策。
民众哪管这多,旱情得到解决,苦于傜役与征税,然莫不敢言,心中也许有几分怨言,说了被官兵得知,便是死路一条。有几分期待“黑蛟”乱天下,谁人得知呢。
御书房中,皇帝交着手端坐着,“李爱卿,是否来的太迟了一点?”一边说,一边习惯性暗自摩挲手腕上黑色蛟纹。
李白眯起眼睛笑笑,擅自坐在斜方的软榻上,翘起腿:“我可不是圣上的‘爱卿’,您忠心的狗刚出去呢,还和我呛了两声,不知圣上可听到?”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皇帝勉强维持着形象,只感觉额角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在御书房前以盆中枯树做比,含沙射影说百年基业腐朽将倾,还如此嚣张!心中恨意更深,手腕上蛟纹刺痛,透着血肉感受到黑蛟因恨意而散发的兴奋嗜血的活跃气息。
“青莲客气,君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于朕有大用,于江山有大用,又对皇弟悉心教导,怎不是朕的爱卿?”说着缓缓起身走向榻上的李白,诡异地笑着。
李白暗道不好,心中警惕,连忙起身立于房中,暗自计划逃跑路线,内力展开往四周探寻,言语间,整个御书房已被包围,逃出御书房还不知有多少层暗卫或死侍等着自己。
低头苦笑一声,今日鸿门宴,纵然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抗旨是罪,畏罪潜逃可不符如此潇洒人生啊。还是少年心性高估了自己,也是低估了皇上。
皇上掏出匕首直刺李白手筋,李白练剑多年,自然轻松躲闪,没想到这一刺只是虚晃一招,下一秒一道黑烟从皇帝手腕漫出,在空中扭曲成型,飞速射入李白胸前。
顿时李白手脚麻木、呼吸困难,眼前也开始发黑,此招属实狠毒,却是黑蛟之力,皇上因强行调用,自己也是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是伤了心脉。
他略显癫狂地大笑起来,“从今以后你的武力被废,弱者没有话语权,不过是一只空有躯壳供人享乐的玩宠而已!”
摇摇晃晃负责桌案不肯倒下,眼中充血,“为了皇权与天下,一切都值得。”
李白只觉得无边的黑色涌来,身体愈发寒冷,早已半跪在地上,心中悔恨一人入宫,手指蜷紧,调动最后的力气将手腕间白狐的一丝神魂送出,嘴角溢出一丝血,失力倒在地上,意识被无边黑色淹没。
《玉楼春》·第四章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四章:
那一边,韩信在皇城外的军营里练兵。
将士们或成阵,或成团,有条不紊地训练着,整齐划一的口号,干练有力的动作,还有严肃认真的风纪,与大任在肩的紧张与压抑。
“将军,粗布与木棒已经准备好了,炊事还在赶制干粮。”一位下属向韩信汇报着。韩信点点头:“今日上午练......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四章:
那一边,韩信在皇城外的军营里练兵。
将士们或成阵,或成团,有条不紊地训练着,整齐划一的口号,干练有力的动作,还有严肃认真的风纪,与大任在肩的紧张与压抑。
“将军,粗布与木棒已经准备好了,炊事还在赶制干粮。”一位下属向韩信汇报着。韩信点点头:“今日上午练罢就让大伙回去歇息吧,睡觉补眠,或给家里写信,整顿一下,晚上好上路。”“是。”
下属退下,韩信站在高台上,手持长枪。
此枪乃高人所赠。
当年与李白同去山崖边观日,“朝霞粲粲垂冰柱,暖日疏疏映绮罗”,李白吟诗二句后,抽出自己的龙泉剑,行云流水的剑法划破了山间破晓的雾气,水珠在剑身凝结,又反射朝阳的光辉,此情此景,让人看迷了眼。
站定收剑,韩信目光灼灼凝视着他鼓起掌来,然他们身后也传来一阵掌声,二人惊诧回头,是何等高手才会在接近后让两位高手同时没有察觉?定睛一看,是一位青袍在身、手持拂尘的老人,身后站着一只白鹤,风仙道骨之气显然,只觉面貌亲切又深不可测。
老人看了看李白系在发尾的贝形玉片,伸出手示意韩信靠近,韩信与李白对视一眼,上前拱手行礼。
老者指尖召出一缕金光,送入韩信掌中,温暖柔和又带有熟悉感的金光,让韩信不自觉将其握紧,金光竟逐渐变大、幻化成型,是一把长枪——枪头嵌有六刃,枪神环绕龙身,龙首正好在六刃之后,栩栩如生,无比威严。
不等韩信辞谢,老者已然冲他微微一笑,与仙鹤一起,身形淡去。若不是手中确切握着一把长枪,此等经历倒像是一阵幻觉。
李白给这长枪取名凌渊,凌渊枪至此伴韩信多年,与邻国战乱在即,要与太白分别,韩信坚信凌渊会代太白守护着他。
韩信正准备走下高台视察粮草,远处一道细不可闻的白光快速侵来,“是太白的气息……”韩信四下张望,那一缕神魂直直射入他的额角,手腕处的龙纹旁出现了一条小小的狐尾。
青狐的气息杂夹着黑蛟的煞气,与白龙冲撞,一时间,三种神识让韩信头痛欲裂,持着凌渊堪堪单膝跪倒,昏倒过去。
恍惚之间,一切像是一场梦。烟尘卷着滚滚红尘,前世今生。
青丘之民与蛟之民,比邻而居,世代为友。然而蛟之民追随黄帝,决战叛徒蚩尤于涿鹿。蚩尤兵败后于青丘身死,青丘一族亦遭受灭顶之灾。
青丘,古老的故土,毁灭的家园只存在于记忆中,在废墟之上,孤独的身影缓缓前行,族人的灵魂凝结在随身携带的元魂珠中。
伴随这孤独身影的,只有好友赠与的龙泉剑。知道自己擅剑,白龙擅闯龙族禁地,突破封印、背负天谴,带出这把本应泯与世界的宝剑。
“龙吟涧底寒潭澈,一剑霜寒十四州。”白狐低声吟诵着,握紧了手中的鳞片,这是战前白龙匆匆忙忙赠与自己的,两族世代为友,却要兵戎相见,两人作为族中佼佼者,责任在肩、不可退。
“此……此乃龙鳞,是我身上最坚硬的一片,你把它带在身上护住要处,普通龙族的攻击无法穿透,可以抵挡致命伤。”出于拔下鳞片的巨大疼痛,或是出于大战在即的无可奈何,白龙嘴唇微颤,眼含不忍。
青丘狐何尝不懂其中种种,沉默接过龙鳞,透过温润的鳞片,传出巨大不舍与哀伤。
战后,白龙盘旋三天三夜,呼唤好友。狐狸,你带走族人的灵魂漂泊向何方?刀刃下崩裂的友情,可会如残破的身躯一般修复?
时间已过去太久。一千年?两千年?旅途无休无止,看尽了人间沧海桑田,悲欢离合,挥别了擦肩而过的情缘。
“纵行山河万里,肆意九州五岳!”
“若是此行与你,自当盛情难却。”
“真龙之怒。” “狐鸣风萧。”
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是面容相似又完全不同的自己……与太白。
太白持龙泉剑起舞,一招一式间尽是洒脱与风采,眉眼间的傲然与嘴角的笑意,原来早已在前世见过千百遍。
“……爱恨痴狂,抵不过沧海一笑。”
再次睁眼,韩信发现自己已处于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撩开车帘,见窗外夜色已深,士兵在马车后骑马缓慢行进,马嘴衔木,铁蹄包麻,数十万人出征,悄无声息。
略略估计时辰,边疆战线吃紧,众将约摸也是担心天子降怒,及敌国发起进攻使城邦民众受难,已经按照前期安排连夜出发。
“太白……”韩信摩挲着手腕的小小狐尾印记,颜色沉了沉,“这一世,我定护你周全。”
再三思索,麻利收拾了点行囊,便去与副将们交代事宜。
“将军,真定要独行吗,如今战势难为,只有您去了才能扭转局面、护天下黎明啊!”钟副将苦心劝说到,被拉来做替身的小兵别扭地穿上韩信的盔甲,内心也甚是慌张。
“无事,重言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临阵逃脱之辈,只是我确有一要事在身,得离开几日。麻烦副将率领众将士先行,待我事成之后定快马加鞭火速奔赴战场。”韩信目光诚恳。
在座都是同生共死过的战友,哪怕是大敌当前,韩将军也是沉着应战,倒是不曾见他这般心神不宁,大家微微沉吟,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便也了然,抱拳道:“将军只管去吧,我们定全力领好大军,不走漏风声,但愿将军早日归来,与我们疆场再见!”
“多谢各位了!”韩信终于神色缓和,笑了笑走到穿着他盔甲的小兵前,“这次真的麻烦你了,主将不在难稳军心,若是传出去难免落得欺君罔上之罪……”
话即此眼底划过一抹阴沉,太白前脚进宫、后脚就出事了,怕是和皇帝脱不了干系——欺君罔上,韩信自不是愚忠之人,只怕是无路可走时,天下风云变。
小兵本就是自愿从军,在营中也是表现出众之辈,才得副将赏识委以重任,壮志将酬的激动和对心中英雄的崇敬让他压力不小但毫无畏色。
“小人未读多少经书,也知男儿有志在四方,平天下,护家国,定不辱使命。”
《玉楼春》·第五章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五章:
昼夜不息地赶路,脑中的思索却是一刻未停,此次离军的影响,边境大战的后果,朝廷形势的阴谋,还有与李白的过往种种。
披星戴月赶到山脚下,安顿好战马,登上山崖时,已天光大亮,霞光万道,映在韩信冷峻的面容,好似想为他暗含愁绪的面容增添些许温暖。
眼前山河且好景......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五章:
昼夜不息地赶路,脑中的思索却是一刻未停,此次离军的影响,边境大战的后果,朝廷形势的阴谋,还有与李白的过往种种。
披星戴月赶到山脚下,安顿好战马,登上山崖时,已天光大亮,霞光万道,映在韩信冷峻的面容,好似想为他暗含愁绪的面容增添些许温暖。
眼前山河且好景如初,身边之人却身处险境。
韩信握紧临渊,深吸一口气:“仙人已知我要来,韩信但求一见。”
仙人缓缓现身,拱手行礼:“不敢当,真君要见我,何来‘求’之。真君可是已寻回前世记忆?”
“略有一二,不知仙人如何称呼,为何叫我真君?”
“吾仅是一小仙,有幸曾得青丘狐仙相助,此世前来报恩,不足挂齿。当年逐鹿之战后,白龙真君战功赫赫顺利飞升,狐仙留恋人间,收集青丘族人的灵魂途中,救过很多弱小,吾便是其一。”
仙人站直身躯,眼中隐有泪光,“真君性情耿直,见不得天界也有难言的肮脏,受无故之责下方历练,狐仙得知后,一直伴于您身边。临渊枪,也不过是狐仙大人拜托我从天界为您取来的。”
早觉得太白这般人物只应天上有,但知道事实,韩信还是有些震惊。此世凡胎肉体,自然也有好友亲朋,世间竟真怪力乱神。
又了解到太白作为青丘狐仙,担任着聚集族人灵魂,助其投胎的责任,又因在人界神力受限,还陪在自己身边。
前世两族相残情恨难纠,今生暗中守护自己丝毫不知,愧疚与感动涌上心头,现下太白卷入人世纷争身处险地,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仙人见韩信神色不好,叹了口气,上前说到:“此崖由小仙镇守,因崖下有一泉眼,是与天界通道的一处裂缝。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泉眼处的时空也受影响流滞,若真君有意,可前往历练。”
信听闻大喜:“时间紧迫,拜托仙人速速带我前去……”
“但此处泉眼实在仙气浓郁,有洗髓之效,如今真君肉身,只怕很难抵御……”
“信不惧,最坏的后果,又能是怎样呢。”
“恐怕疼痛难忍,灵气感受到人的意志放弃后,会涌入躯壳使人爆体而亡,化为灵气的一部分。”
从山崖下的裂谷进入,来到泉眼前,是一片浓雾。
“鲜有人知此地,愈走进雾中,便离泉眼愈近,灵气越发浓郁,也就越痛苦。时空扭曲之地,距离也无法感知,真君往前走就是了,定能走到灵泉。”
褪下厚重的盔甲,将临渊枪背在身后,再次谢过仙人,便沉着向雾中走去。
韩信直直向前,白茫茫一片的雾如一道道屏障,让人难分方位。不知何时,不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是白茫茫一片了,雾气在身上凝为水珠,带来密密的刺痛,在身上滑落时,更是宛如刀割。
一会儿好似走在江南的雾中,一会儿又好似走在漫山的雪里,一会儿又好像走进学堂的本本书卷,一会儿又好像走进纺女的张张布匹,走过处处 走过人间。
长时间睁着眼,又沐浴在灵雾中,早就布满血丝的双眼开始流血,大滴大滴的水珠滑落,也开始真的在身上划出道道血痕。
看不见前路的大雾,脚下潮湿的岩石,还有累在路上的白骨,千百年来总有人追求长生或成仙,寻到此处也不见怪。
“呼……呼……”不断失血前行,身体愈发沉重,脸颊上凝结出的水珠滑进嘴里,却又补充了体力。
韩信暗暗苦笑,一边伤人一边救人,还挺折磨,但有此续力,也更有信心向前走了。
一公里……五公里……十公里……暗暗估计着路途,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灵泉呢?
浑身已被血色染透,伤口在被灵气划伤,又被灵气滋养。
行路的疲惫和视觉的麻木堆积,皮肉划开的剧痛与伤口愈合的痒意糅合,使韩信意识愈发混沌,略略失神。
“大概已经走了很远了吧……太白……太白……”宛如行尸走肉,靠信念机械地支撑着自己前进。
“咦?居然来人啦!”一团隐隐发亮的东西贴过来,圆润的“身躯”看不出有没有首尾,听声音倒是个年轻的小伙。
“嗯?”意识被人唤回,韩信抬起眼皮向声音传来处看去,脚下步伐未停。“虽然这么问不太好,你是……人吗?”
“以前是,但现在应该已经是鬼喽~这里已经离灵泉很近了,所以魂魄未散。”
“为何不离开?有甚怨念吗?”韩信语气轻轻,几乎力竭,感觉到魂魄能跟他一起前进,正好边走边聊。
“我们好像靠自己出不去啦,外面灵气不足,还不知道怎么投胎就要魂飞魄散了,哎呀,这里不止我一个鬼噢,里面还有别的,我带你去见他们呀!已经太久没有新面孔喽,太无聊啦……”魂魄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陪在韩信身边向前漂浮着。
韩信拖沓着步伐,血液与灵气汇聚的液体早就浸满了战靴,脚底的皮肤说不出的感觉,钻心地疼痒,早就麻木了,他想把靴子脱掉,也许赤脚前行还好一些,但又不敢弯腰。
他的身躯已经太佝偻了,仿佛走出时间,已经成为垂暮的老人,勉强依靠着临渊枪稳住身形,艰难前进。
靴子里灌满血水,逐渐溢出,在地上拖出一条红红的印记——在伸手难辨前路的甬道里,除了灰色的地面,他的血液几乎是唯一的颜色,滴落后,开出一朵一朵地花。
逐渐的,果然魂魄多了起来,或冷漠愤恨不愿理会他,或热情讲述自己的故事,或癫狂妄想发起攻击,也有很多像第一个小伙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一开始还能勉强回应,到后来,韩信已经完全没有气力回话,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离灵泉越发近了,因灵泉没有消散的魂魄也逐渐不能抗住威压,一个个止步,到最后,仅剩几个勉强跟在他的身边,为他鼓劲。
太累了,太疼了,太难熬了,千疮百孔的身躯没有一处完好。
不,已经不能称之为“疼痛”,复杂的感受刺激着韩信的神经,前世的记忆在一轮轮无止境的痛苦中,尽也缓缓回笼,只感觉灵气划开的每一条伤痕,都是世世代代无辜惨死生灵的报复。
“错误的战争,只起源于上位者的野心和贪欲——那便向我传达哭诉吧,那便也由我审判。”
韩信倒下了,跪倒于灵泉仅剩百米的地方。
魂魄们也跟不上了,“我们也最多送你到这里了……看你魂魄澄净,不似凡人,我们的遗愿,就靠你啦!”
那个少年的声音疲惫又哽咽,又好像含有一丝解脱,“我为获得力量保护家园而来,死于洞中,于今日,家人估计早已惨死,魂魄无法离开洞中,又不远就此转世。你是我们见过走得最远的人 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了……”
少年魂魄逐渐淡薄,慢慢消失,融化在灵泉的雾气中,变为其中的一部分,只是这一部分裹在韩信的身躯一处,并不疼痛。
为救其子的母亲,为反冤案的清官,为保护家人的长子,为找寻爱人的痴情人……一个个魂魄消散,化为灵气包裹住韩信的整个身体。
身躯勉强修复,他终于有了一丝精神与意识的清明,声音颤抖问到:“如此,你们是不是就永远消失了?”
已经没有“人”回答他了。
原来仙界的灵气,是这样来的。
许久未见的泪水从眼眶流出,这一滴泪为千万人所流,为仍处于水深火热苦难中的生灵所流。
整理情绪,继续前进,神界巨大的威压下,魂魄化成灵气的保护,都被逐渐剥离,这就是“神”的力量吗?韩信茫然地想,原来只有作为人的时候,才能清晰体会到,神与人的差距。
疼痛还是穿过保护席卷肉体,比之前的漫长路途更加千百倍的痛苦。最后的十几米路,韩信连枪都握不住了,终究是松开了手,整个人拜倒在地,勉强爬行,俨然一团血肉模糊的惨状。
仅存的意识一点点想起自己的使命,一点点向前挪动,终于到了灵泉边缘,翻身滚落水中。
像是得到了救赎,身体的皮肉终于开始全部愈合,过于浓郁的灵气逼入脑内,眼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鬼诞画面闪烁,身心俱疲下,昏死过去。
“真君,真君!醒醒!”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一片黑暗后,韩信被唤醒,他又回到了那个山头,沐浴在万丈阳光下。
惊坐起,只觉得人间的空气如此清新,身轻如燕,再也不知疲惫一般。
“仙人,这是过了多久了?”转身看到遗失在洞穴甬道中的临渊,韩信握起后站立行礼,急忙问道。
“一整日夜。”仙人眸中微光闪闪,“快去吧,真君,您的神力已恢复两成,这便是凡胎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一切,都来得及。”
一次历练,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成长太多了,连眼神与周身的气质中,都带着隐隐的威严、怜悯,和巨大无言的悲伤。哪怕只是在路途中奔跑,竟也比马匹快上许多,颇有御风之感。
归心似箭,日夜兼程——百姓、战士,还有挚友,都在等着他。
《玉楼春》·第六章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六章:
将军营帐里,穿着韩信盔甲的小兵坐在地毯上,细细擦拭着手里的长枪,身上新添的伤口被包扎完不久,仍细细密密地疼着。
将军才去两日,但战事岂能等人,昨日夜大军到达边境扎营,今日便已兵戎相见一场。
那时战场上。
......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六章:
将军营帐里,穿着韩信盔甲的小兵坐在地毯上,细细擦拭着手里的长枪,身上新添的伤口被包扎完不久,仍细细密密地疼着。
将军才去两日,但战事岂能等人,昨日夜大军到达边境扎营,今日便已兵戎相见一场。
那时战场上。
“韩信何在?”敌军带兵首领手提长刀,跨坐战马之上 ,身近八尺,好不威风。
不待钟副将率先战出,小兵已轻夹马腹上前,站在了大军最前方。
大漠的风沙轻轻吹动头盔顶上的红缨,他只是停于那里,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与韩信相似的身躯透出沉默的坚毅。
敌军首领向且眯起眼,仔细打量着百米开外的“韩信”,轻哼一声道:“莫不是转性了,他不对劲。”
话音落,立即有下属急急应话:“大将军,恳请让副将前去一探!”
“这么急做什么。”向且摇摇头,挥手召来一位老兵。
“军职?”
“丙午方阵百夫长。”
“可曾见过韩信?”
“数年前一役见过。”
“很好。”满意点点头,抽过副将的长枪丢给他,眯了眯眼,“长枪会使?你去会会他。”
那百夫长剑起长枪,卸下腰间惯用的长剑,翻身跨上马,已是视死如归。大喝一声驾马奔向战场中心。
小兵也动了,长枪划破空气,发出猎猎呼声,两人相遇,第一枪飞速刺出,被敌方百夫长挑开,又一枪顺势上挑,被侧身险险避过。
必须要快,他只是身形与韩信相仿,也受过韩信带领的统一训练,但多出几招必然被发现并非原主。
思及此,未等敌方摆正身位,一枪再刺,这一看似简单的动作是韩信最常用的,也是士兵一同操练时练得最多的。
在军营里,大家都憧憬成为将军那样的大英雄,他苦练了多少日夜的三连刺,竟真有派上大用处的一天。
三连刺的第二刺正预刺出,那百夫长已然认出面前这人并非韩信,目的达到,拼尽全力下划长枪,化解第二刺的同时,也割伤了小兵的左肩。飞速收手勒马转身,就要避战通报。
“不可!”小兵心中大喊,一鞭狠狠抽向马臀,马儿吃痛向前追去,右手持枪向对方百夫长后腰斩去,对方来不及转身,眼见就要命中,地方敌营中飞出一支利箭,正中小兵右臂。
不同于左肩的皮外伤,这一下不知有没有伤及筋骨,竟是疼得枪都险些脱手而落。
“好生无耻!重将士随我而战!”钟副将怒目圆睁,单挑之战竟还连放冷箭,谁能忍得。
小兵狠咬牙关,又把枪换与左手,抬起受伤的左肩,长枪飞出,力度之大竟如有神助一般,洞穿百夫长的胸膛,自己也大腿再中一箭,马儿更是中箭后将其掀翻在地。
再后来,对方本就没了战意,伤了“韩信”后便迅速撤军,钟副将带着一队人马追出百里,也便只好作罢。
半日休整,已是入夜。
“他们认出我不是韩将军了。”见钟副将掀帘进来,小兵忙起身说道。
钟副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两国交战几十年,对方也不全然是傻子,就看他们如何抉择了。”
钟副将正预去与其他将领商讨其他战场事宜,边有士兵来报,在大营驻扎地门口百米处收到带信件的长箭一支。
待将首聚齐,打开信封,赫然竟是一日后邀请韩信于对面营帐中赴宴的消息,明里暗里提醒李白也在宴席之上。
众人面面相觑之下,小兵走到营帐中心跪下:“还是我去这一遭罢。”
然此时,韩信也已告别那山头的仙人,一手握持临渊枪,一手紧攥龙鳞玉,向边境赶来。
另一边,李白自晕倒在皇帝的御书房内,竟被关押在马车中,摇摇晃晃送出了宫,一连几日马不停蹄,直直到了关外。
到了敌军营帐,倒还有提前准备好的,他李白的住所。向且已然等候于内。
“这位将军好大的能耐,不知于太白有何见教,能与我国君上勾结来寻我?”押送的士兵松了手,太白活动了一下被拘住了手脚,抚了抚因太久一个姿势,在华服上压出的褶皱。
哎,早知如此应该穿那套最喜欢的镶金云锦来,重言赠与的发冠玉簪也没戴头上,还有煊王爷赐的琉璃嵌珠酒壶,皇家的东西还是好啊。
一边心里溜号一边调笑:“早知将军心诚至此,递个帖子到我府上,也自是万事好商量的。” 好似受黑蛟气息一击的人不是他,被自己国君出卖的人不是他,站在敌军军营、被众多兵器指着的不是他。
已是阶下囚还这般轻佻?向且脸色微寒,提起随身沉水长刀,快速向李白肩颈砍去。
心中暗知自己不会如此丧命,但出于反射,身体下意识后撤,手伸向腰间的龙泉剑。
黑蛟气息本就是主攻精神,仅是有运气自保的反应,也被死死压制,痛意随筋脉快速游走,手腕与后颈齐齐传来痛意,饶是李白,也不禁蹙了蹙眉。
这一丝神情落入向且眼中,算是印证了他的想法,证实了两国私下的约定。
是了,百年出将才,一国难得韩信,一国也难得向且。刀带着沉山劈水的气势,又如时间停止般顿住,可见功力之深,削断李白半帘垂发。
见李白无力躲闪,向且满意收刀。
不是大哥,你稍微少切两根呢这么丑?
李白冷了脸,不必多说,自己一个耽于声色的王爷讲师对他们几乎没有用处与威胁。敌军蠢蠢欲动要攻下边境,君王自损国土也要维持皇权,他们联手,目标是韩信。可是把自己抓来又待如何,威胁重言吗?
嗯……那倒也是找对人了。
“先生有诗曰天生我材必有用,自然于我们也是有用处的。”向且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先生与韩信羁绊颇深啊。”
站起身,捏住李白的下巴:“一个摇摇欲坠的故国,对上我们王丰厚的条件,还能不费吹灰之力救下在意的人——我相信他是聪明人。”
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李白的脸,向且拍拍手唤来下人,朗声吩咐着:“先给李先生好酒好肉抬上来,再按照计划细致招待。”
酒确实是好酒,肉也确实是好肉。
但这是什么细致招待?
被人包围着沐浴后,只穿了中裤就被锦缎绑了手脚丢到床上。
“向将军?”李白睁大了眼,看向且坐在一边的座椅上,一排婢女端着针,跟着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走进营帐,又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带着笔墨纸砚坐到了一边的矮桌前。
向且朝男人点了点头,介绍道:“这是我们国都最善刺青的艺人,李先生一副好相貌,自然也是要闭月羞花了。”
又指了指已经开始磨墨的书生,告诉他:“这位是诗仙李先生,想必你也早知他大名,先生金口玉言,可要一点点抄录好了,没有传唤就别停了。”
吩咐完,一名婢女抽出另一段锦布蒙上了李白的眼睛,另一名婢女往他的背上倒上白酒,以做消毒。
“若是怕疼也可以喝上一口,向将军拿来的已是营帐中最好的酒了。”刺青师唏嘘着,在蜡烛上烧着银针,有些虔诚地看向李白略显肌肉线条且光滑洁白的背,“在下一定使出毕生所学,就是可惜了……”
“可惜甚。”李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几番身心难以抑制的反抗得到的精神疼痛已经让他有些力竭,“那酒给我来一口吧。”
婢女红着脸,拿玉盏接好,朝他嘴里喂去,眼神都不敢多落到那确实出色的脸上——稍微有些太香艳了,这幅美人被绸缎所束,又显得有些酒池肉林的场面。
就是一边短了小半扇乌发。
不过倒也有些凌乱美。
《玉楼春》·第七章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七章:
“霞光映树金镶腰,望舒别枝叶随梢。可笑弄使扶摇催树老,冰轮消。强起愁绪,赋词今朝,叹美景终难再。明月皎皎,长风萧萧,心与尘事先凋。”
……
“悻。但怪灵渊情意轻。惊波起,又怨扶揺倾。”
......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七章:
“霞光映树金镶腰,望舒别枝叶随梢。可笑弄使扶摇催树老,冰轮消。强起愁绪,赋词今朝,叹美景终难再。明月皎皎,长风萧萧,心与尘事先凋。”
……
“悻。但怪灵渊情意轻。惊波起,又怨扶揺倾。”
……
“青幕遮鳞云,木犀绕清风。不予秋日比春朝,何时冷雨戚戚落花娇。枯木忧少年,四时叹兴衰。莫笑新词愁难消,无凭世事茫茫意气抛。”
……
“妙啊!实在是妙!不愧是诗仙大人,啊啊,都说写诗最重触景生情,大人纵是躺在这里倾吐秀口,也已经人在诗中游!改日能给我留书一封吗,小人定一生珍藏!”
书生卖力誊写着,一副钦慕者不可自拔的模样,脸都涨红了,时不时确认一下所用字是否正确,每一首结束都有从韵律夸到诗体、从炼词讲到意境的大段点评。
李白手脚上的绸缎早已被解开,营帐里的上到书生刺青师,下到婢女士兵,早为他倾倒,也看出他确实没有反抗之力,任凭刺青师的“作画”从背脊延展到大臂小臂,灵动的树叶与娇柔的花瓣在肌肤上延展盛开。
李白趴在床上,吊在床下的手臂没有被刺青的手费力抬起来,有气无力地摆了摆。
蒙着眼睛,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了,是过了一天了,但这第二天具体过了多久呢?中间听到过营帐外人马骚动,是否军队出战?重言可还安好?
不知昼夜,不知形势,不可心安。
除了进食出恭和睡觉,只要他被迫醒着,就在一边被刺青一边念诗,从自己尚还记得写过的诗作,到记不起来开始凭空原创。细细密密针刺的疼痛配上脑力劳动,也是许久不曾这样受苦了。
听又是一阵盔甲摩擦碰撞的响声,片刻后,有人打帘进来,带入一阵冷风。
所有人停了下来,跪地行礼,是向且来了。
问过刺青与誊诗的进度,向且让众人退下,解下了李白眼上的绸锦。
被营帐里的灯火晃了眼,李白眯起眼睛,皱眉看向且褪下盔甲后仍带着些许大漠风沙的外袍,还有靠在一边的沉水刀,便已知这是刚下战场。
又低头看向自己,大片刺青都在背上,一部分顺着大臂延伸到手肘,按刺青师计划是要绘至手背的,还未完工,一部分翻过肩头垂在胸前,映衬着恰到好处的胸肌和玲珑锁骨,晃得得人移不开眼。
只不过这刺青不是墨色,甚至看不出用了颜色,只是透露着淡绛红,更显妖冶。
向且端起属下送来的茶,轻抿了一口,其实没什么好品的,军中所用自然是陈茶,平常大多在有将士肚子疼时嚼一口清清肠胃,也只有向且有情志在军营不喝酒且喝茶吧。
一点陈茶愣是给这丰神俊秀的将军喝出了千金之感,向且给李白也沏上一杯,指了指小几对面的座椅,李白也轻轻松松走过去,大喇喇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见到韩信了?”
“也不算全然见到了。”
“想喝茶可以试试青砖茶,茶砖便于运输。”
“领军的是个小兵,并不是韩信。”
“青砖茶属于黑茶,压制分三个部分,滋香味浓。”
“他此次迎战,将士连夜奔袭,马匹裹麻衔木,没能探到具体多少战力。”
“那茶除生津解渴外,还清新提神,帮助消化。”
“你说小兵替他,是战术还是另有隐情?毕竟你们国君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茶天下也就一块地方特产,您若想要可以托人弄些尝尝。”
两人各说各话,却也显得有问有答。
向且不怒,李白又不是与他投诚的谋士,本就没期待他提供信息。
李白也不恼,心中隐隐担忧,又全然相信重言不是胡乱行事之人。
“先生可看看这个。”向且拍了拍手,进来一亲卫,端来一个乌木雕山水的匣子,复退了出去。
见李白无动手的意思,向且放下茶盏起身,单手托匣站在李白面前,打开了匣子。
竟是一团囚于琉璃球的黑蛟气息。
似是没了匣子封印,七夕察觉到李白的存在,猛然在琉璃球里冲撞起来。李白体内那一丝七夕受到感召,也躁动起来。
“呃。”一瞬间又是随着筋脉肆意横行的痛意,不顾及后背与大臂刺青的伤口未好,李白用力紧靠在座椅上,眼前发黑,双眸紧闭,曾被传唱天仙只触纸笔与宝器的手指攥着扶手,像是要捏碎那实木。
向且凉了脸色,快速把匣子合上,李白才又缓了过来,小口喘着气,脱力斜依着座椅靠背: “国君有心了,向且将军拿什么条件得了这物,又为何为难太白呢?”
向且摩挲着尖锐的匣角:“以杀了韩信为条件,这东西,也是用来压制韩信的。”
李白皱眉,正欲说这东西对他有用,因为体内青丘狐气已被猝不及防袭击,才难以反抗,但韩信并非青丘狐……思及此,李白想到在自己在御书房晕倒时向外送出的那一道神识,露出一个苦笑。
竟是连这,也早已料到了吗。
抬头看着向且,这个敌国男人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没有显露出情绪,噢?但是有没有敌意和杀意。
“我会派人传信邀韩信入营赴宴,到时候也请李先生出席了。”向且看李白打量他,露出了一个笑,带着些友善,还挺润沐春风。
“来人,先生身上的大作还未完成呢。……诗就不用再写了,听闻先生善古琴,想必琵琶也可以一试,总归道理是想通的。”
太恶劣了。一点也不友善。
宴席就在一日后,向且对他的看管松了许多,至少不用被锦缎束缚了,却在刺青完后时时练琵琶。
他聪明有悟性,自然是想学什么都能学会的,没几遭摸清了门道,也就能缓缓弹起些许简单的曲子了。
极好的琵琶,那么多婢女和不应该出现在军营里的人,想必早已备好了。
一曲罢,周围的琴师婢女皆面露悦色,唧唧喳喳夸赞着,几天下来,她们都已确信面前仙人一样的男子性情极好,不想着逃走,也未想伤人,是个极好相处的。
一些事情不理解,但没必要问。
只管结果就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被羞辱罢了,大不了一死,也只是再断一尾,养一养就好了。
嘈杂声里,李白浅笑着回应,手暗暗贴上内衬贴身携带的青色圆珠,向且没有强迫收走他的东西。
这里面,存着千百年来青丘狐族的灵魂碎片。
约定日期到了,小兵用绷带一点点包紧身上的伤口,再次披上韩信留下的铠甲。
带上钟副将,与其清点的一小对人马,从容赴宴。
“将军已遇到信鸽,送信道今日便能归营。”钟副将拍了拍小兵未伤的肩,“想必已快了,赴宴回来,你的任务结束,也便是大功臣。”
小兵轻笑着点头,但两人心知肚明,这一去虽说主歌舞酒肉,不动刀枪棍棒,但真实如何,有无变故,又有谁能保证呢。
不能不去,未战先怯,其他不知情的士兵知晓了如何;不能不去,敌方所提信息真真假假,又如何定夺选择。
必定是凶多吉少的。哪怕是等将军回到营帐,再得知消息前往敌营,也不一定来得及挽回一些事情了吧。
身下的战马的大漠的沙砾上飞驰,风吹起小兵额前为束进去的发,钻进他的盔甲缝隙。
像离家参军时母亲的眼泪,思念与悲伤无孔不入地挤进身体,随着风像要一刀刀划破血肉。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哈哈,这一战结束,也该母亲过上好日子了。”
小兵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却湿了眼眶。
大漠的水源不多,流在心里的泪水却从未干涸。
大帐里,向且坐在左边主位,次位上是王上派来的大臣,保管着装有黑蛟气息琉璃珠的木匣。
对面主位便坐着小兵,次位是钟副将。大臣并未见过韩信真容,但见向且面色如常,便也未过多怀疑。
美酒好菜依次入场,歌舞不停,前半场便热热闹闹开始了,酒盏之间尽是些夸赞宴席场面的空话。
此时,韩信里军营愈发近了,却只觉异常安静。于门口站住,一路驾风赶回,随风尘仆仆,容貌凌乱,也不掩难以忽视的气势,与那眼眸中闪烁的亮光。
马上有看守士兵迎出,见是韩信回来了,顿时面露喜色,往内通报,其他驻守的将士也纷纷迎了上来,见钟副将不在,还未开口问,一将领单膝跪地呈上邀帖,禀到:“钟副将与将军……与肖渡受邀于敌军主帐赴宴,此去凶险,请将军救救他们吧!”
“肖渡是那位小兄弟的名字?他竟应允前去了。”韩信扫了一眼邀帖信息,看到李白也在的消息,心里已有猜想。
心中顿时涌起怒意,难掩焦急之色,两下脱下身上被灵水与血液湿了又干的衣袍,随手接过几件行军布艺,盔甲不批,马匹也不牵,便提着枪朝外走去。
“将军?”有将士要提醒,又觉得将军这样定有他的道理。
只见韩信又驾风而去,明明也许是在跑,那一步跨越之远,一眼便看出是再好的轻功也达不到的。
“我去。”惊愕的众人里有一个出了声,大家才如梦初醒般回神,一番商量下,再组出一队人马,紧随去接应钟副将等人随将军回营。
酒光流转,丝竹声断,宴席已是要结束了。
大臣举起酒杯,朝肖渡示意:“将军可尽兴?再多喝些,这等机会,以后怕也难得了。”
肖渡端起酒杯饮尽,心中冷笑这话说得确是有技术——若今日将军丧命于此,以后便没得时日了,若将军安然归去,两军开战,也不会再这样坐下请宴。
还好今日在这里与小人对饮的不是韩信,是他肖渡。
大臣见肖渡不言,只觉得甚是无礼,转念一想,也没必要和将死之人置气,换上笑脸:“今天好日子,本朝准备了一绝色美人献曲,韩将军可要看好了。”
又转头对向且:“也请向将军和曲子,舞剑一首?”
感情这是把他也算进去一起折辱了。
向且抬头看了这大臣一眼,起身言:“向不善舞剑,便舞这刀吧。”
立于宴台中央,沉水刀寒光烈烈,大臣自以为向且懂了他的意思,手满意地在袖口里敲了敲乌木匣:“自然自然,还是要选将军最顺手的才好。”
李白进场,赤红的云锦绣着九尾狐披在他的身上,领口敞开,能看到从背后延展出的绛红刺青,一侧发丝因斩断而无法束进发髻,整体竟是女子嫁人后的样式,青色的魂珠仍贴身佩戴,穿上银链坠在胸前。
犹抱琵琶半遮面,雌雄莫辨的美,应是让谁都移不开眼。
魂珠愈发炽热了起来,族人的灵魂在悲伤地颤动,为他鸣不平。
然李白心中平淡,千百年的漂泊与流浪早让他的心性没了年轻时的棱角,美丑不过一张皮囊,贵贱岂在他人评判。
若人活于世,总是顾忌着别人的想法,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他李白便也不是李白了。
向且低垂着眼眸,道了声:“请吧。”
李白坐在婢女端来的矮凳上,顺从拨弄起了琵琶,一抬手,宽大的袖口滑落到手肘,显出了图案延伸到手背的小臂。
珠落玉盘的乐声响起,向且也动了,仅是缓慢有力地展现着一招一式,却好像已经显出杀意。
一曲过半,向且舞刀未停,李白开始暗暗在手上附上灵力,熟悉的痛感展开,手指略过琴弦,像是在摁向刀尖。
听得所有人都开始眼前模糊昏昏欲睡,虽然是很小儿科的法术,也已经让他精疲力尽,咬紧舌尖保持着清醒。他已经感受到韩信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大臣扶住发昏的头,顿感不妙,大呼着让死士围攻肖渡与李白:“不许发昏!扎自己大腿也要保持清醒把他们杀了!”
又对向且发问:“你为何还不出手?”
大臣记着王上交代,此物是帝国君主所赠,对韩李二人有奇效。也无需担心被骗,本就是口头交易,又是受人所托,他们不会亏损什么。
恶狠狠从怀里掏出乌木匣打开,李白琴声未停,疼痛加剧下红了眼,直直从耳朵里渗出两行血来,滑至肩颈。
但肖渡并不受影响,同孙副将一起,和各位随行士兵抵抗轻音尽力自保。
大臣变了脸色,隐觉不对:“他不是韩信!”向且挥刀转身至木匣前,轻轻一挥便要挑飞那琉璃珠,被大臣拼命躲过。
肥胖的身躯这一刻居然格外灵活:“向且!你敢背叛王上?你早知不是韩信却不报,还帮着敌军!”
死士们听到动静纷纷来保护大臣,肖渡得以喘息,却见孙副将已经不堪倒地。
一边对抗琴音的法术一边使剑御敌实在艰辛,肖渡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握紧手中的枪,护在了孙副将等将士前,枪头与衣袍上已经染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暗卫的。
李白自己眼前也已开始模糊,身躯没有一丝伤口,疼痛却从内里溢出,眼睛与嘴角也开始淌下一抹鲜红。
“坚持……再坚持一下……”
骚乱从帐外响起,刀剑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一人划破大营门帘而入。
只见那人手提六刃盘龙临渊枪,长发束成马尾飘扬于身后,一席最为简单的战袍上片甲都无,却带着无人可当、无人能敌的气势。
是韩信来了。
《玉楼春》·第八章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八章:
“将军!”肖渡高兴地喃喃着。
向且撑着沉水刀柄滑坐在地,靠在营帐梁柱下,踢了死士身体一脚,被围攻的伤口翻起血肉,拿起未喝完的酒水往伤口洒去,眼前黑一阵花一阵。
李白也终于停了下来,帐中除了靠疼痛硬撑的肖渡与大臣,死士基本都受影响死于向且刀下,手无力滑落......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第八章:
“将军!”肖渡高兴地喃喃着。
向且撑着沉水刀柄滑坐在地,靠在营帐梁柱下,踢了死士身体一脚,被围攻的伤口翻起血肉,拿起未喝完的酒水往伤口洒去,眼前黑一阵花一阵。
李白也终于停了下来,帐中除了靠疼痛硬撑的肖渡与大臣,死士基本都受影响死于向且刀下,手无力滑落,身体脱力向前,却仍单膝跪地不让自己完全趴倒。
大臣高举着琉璃球,却仍只有李白面带痛色,大惊,汗早已布满整个额头:“韩信!你是韩信,却为何不惧这黑蛟之力!”
他怎会知韩信与灵泉中洗髓净魄,身体里本就稀少的随着灵狐气息而入的黑蛟之力,早已被清除干净。
见韩信提着滴血的枪朝他走来,一下子肥胖的身躯跪倒在地,又生出鱼死网破的勇气,咬紧了牙要把琉璃球往地上砸。
“将军!”一边的肖渡一直警惕着,宴席下来,看李白的反应便知这里面囚着的黑气必然毒恶至极,见大臣要砸碎琉璃球,急急撑着身体就要扑过去。
未来得及拦下大臣,琉璃球坠地应声碎裂,黑气浮出,在空中像是寻人般滞了一秒,向韩信眉心刺去。
韩信将临渊掷出,大臣被扎了个对穿,路径上黑气被临渊划裂,消散一分又迅速凝聚。
韩信皱眉闪开,拾起一个玉盘飞出,更是无法阻挡,避无可避,难道一直奔逃不成?哪怕是躲在大臣已经瘫软的尸首之后,黑气也直直洞穿了死肉。
突然,韩信感到面前撞来一个身影,一个和他差不多的身形,穿着他的铠甲,一如年少几岁意气风发的他。
肖渡站不稳了,双手下意识抓住韩信的手臂,仍是下滑。
黑气钻入他的身体,却因不是死物没能穿透,但李白都受不得一击的黑蛟灵魂碎片,更妄论肖渡凡胎肉体呢。
“肖渡!”韩信一把扶住他,呼唤着他的名字。
肖渡涣散的眼眸亮了亮:“太好了,将军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早知今日难逃一死,我有书信一封与我的母亲……在,在将军营帐的地毯下。”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睡主将的卧榻,睡在毛皮地毯上也足以入眠。
什么能救他,什么能救他?
韩信脑子里嗡嗡作响,灵泉路上那些为他消散的魂魄啊,那个第一个遇到他、陪了他一路的少年魂魄啊,此时好像也浮现在他的眼前——为何世事总是如此,无能为力?
“将军。”
“嗯?”韩信回过神,居然是肖渡在叫他。
原来是眼泪滴到肖渡的眉心,竟有和灵泉相似的奇效,也不知确是因为洗髓的效果,还是他的白龙命格影响,泪水干在肖渡的皮肤表面,人居然就这样醒了过来。
继续靠在一起太过尴尬,肖渡稳了稳身形,虽有受伤,但也不致命。肖渡去唤醒钟副将,检查将士们的伤势。
钟副将醒来看到肖渡安然无恙,差点老泪纵横。
古来征战几人回,能活着,已经是大幸。
韩信忙把李白扶到怀里,把龙鳞玉塞到他的手里,白龙命格配上千百年前的本体龙鳞,源源不断的精力与温暖顺着掌心涌入李白的身体。
韩信小心翼翼地用衣摆擦着李白脸上的血,布衣的粗麻材质把血迹都擦晕开了不说,给脸都有些蹭红了。
“住手吧笨蛋,”李白恢复了些力气,忍住翻个白眼的冲动,搀着韩信的肩膀站直,本就宽大的赤红绣金外袍有些滑落,大片的花鸟刺青显露眼前,配上脸上晕开的血迹,仍是一点不难看。
察觉到韩信的视线,李白拢了拢外袍:“怎么,好看吗?”
韩信红了脸,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好看是毋庸置疑,但感觉应该也很疼吧。
李白朝仍坐在那里无人在意的向且努了努嘴:“拜他所赐。”
众人像是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敌军将领,出于行径又像是友军,孙副将便吩咐士兵把向且也扶坐起来。
大家围坐在一起,向且将刀搁置一旁,从两国国君间的阴谋,讲到自己在意的兄弟受制于王上,又从不愿两国再战,讲到如今想与韩信谈一笔交易。
“我知你国君主暴戾专断,又忌惮你的身份。我国王上虽有治国之志,但我实在不愿无故扩张国土,交战毁的是边疆百姓的生活,其实无论哪国统治,只要上位者勤于为民,总归是好的。”
“后续战斗我会故意战败,希望两军配合,最大程度减少伤亡。”
“话说”,向且指了指李白,笑着说,“这个刺青是空针,没有上颜色,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的。”
其他将士的接应韩信众人回营后,向且归整了军队,这么一闹也算是清洗了许多王上眼线,于他来说,不亏。
当肖渡身上的黑气被净化和李白逐渐好转时,远在皇城中的君王连续吐出两口心头血来。
此黑蛟之力是他的灵魂碎片所化,也是下了血本,如此消散,便知道是失败了。
《玉楼春》·最终章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最终章:
一切终于接近尾声。
这边战场上,韩信率军与向且周旋,几胜几负下两军除了一众奸细,都没什么人员伤亡,以两军粮草渐尽,决战之中向且惜败告终。
那边皇城里,李白先一步回城联合煊王爷,趁韩信带走众多兵马,且本就民心动荡之势,携众文人与私军逼宫,斩旧君主于闹市街......
【架空古言·信白(龙狐)】
最终章:
一切终于接近尾声。
这边战场上,韩信率军与向且周旋,几胜几负下两军除了一众奸细,都没什么人员伤亡,以两军粮草渐尽,决战之中向且惜败告终。
那边皇城里,李白先一步回城联合煊王爷,趁韩信带走众多兵马,且本就民心动荡之势,携众文人与私军逼宫,斩旧君主于闹市街头,登机为帝。
都城新历一年,韩信将军班师回朝,新帝煊与帝师李白于城头相迎,黑蛟不利家国只说不攻自破。
帝师手背上遮不住的暗纹与修剪后独树一帜的半扇齐耳发掀起了新的潮流。
后韩信将军交还兵权,新帝任钟副将为新护国将军,肖渡为副将,宅邸钱财赏之。其千里迢迢亲自驾马车接母亲于京城定居,孝心传为佳话。
敌国国君听劝同意停战,出使臣向且讲和。
同时,一本都城帝师李白的诗集竟在敌国横空出世,除开已耳熟能详的旧作,还有不少未公开诗篇。
不日后李白与府中歌女坦然确实是他之作,都城学子围坐几日篇篇精读,大呼:“亏了亏了,这种好东西怎么是从别人家门出来的!”
后,两国交好,互利通商,都城出新政,百姓生活日益变好,家国欣欣向荣。
皇城外,二人骑着马,带着新帝给的鼓鼓囊囊的银票游闲地向南去。
“你就这样放下你的军营将士们了?肖渡那小子可舍不得你。”
“你说呢,皇上还不是一点舍不得你离开,人家刚即位,你也放心得下。”
韩信侧着头,看着明媚阳光里这个与自己相伴几世轮回的挚友,佩戴着的魂珠与龙鳞玉,在风里轻轻摇动。
他不想再让他一个人背负沉重的使命了,也不愿再与他有分别的时刻。
他会一直陪着他走遍山川异域,看尽沧海桑田,寻回青丘族人的灵魂。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情思无尽处。】
——END——
2024.03.30
好久不见
时间上发生在多余的小心思和本能这两篇中间,具体见合集。真是好久不见了(目移
PS:想继续他们的主线,铺垫一下先√
提一件私事,前两天加班到很晚回来、心情不怎么样的时候,收到一封来自读者兼朋友的手写信,是我玩忘川那段时间加到的,但信中她告诉我其实早在我画龙卡的时候就有关注我,那一瞬间有种拨云见日般的触动感,真好。
好久不见
时间上发生在多余的小心思和本能这两篇中间,具体见合集。真是好久不见了(目移
PS:想继续他们的主线,铺垫一下先√
提一件私事,前两天加班到很晚回来、心情不怎么样的时候,收到一封来自读者兼朋友的手写信,是我玩忘川那段时间加到的,但信中她告诉我其实早在我画龙卡的时候就有关注我,那一瞬间有种拨云见日般的触动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