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刃恒】会哭的A有老婆
*本篇是原著向刃恒,abo文学。
*丹恒是a变o。乾元=Alpha,坤泽=Omega
sum:大家都去匹诺康尼后,留守列车,临近汛期的丹恒为躲避刃回了仙舟,却没想到正好撞上易感期的刃。
正文;
丹恒很少喝酒。
丹枫有些不好的回忆。
转生后,丹恒平日里总是整理智库,酒精会影响他思考,便更是滴酒不沾。
不过开拓者总是一有什么新鲜的玩意你喜欢送给丹恒,从匹诺康尼送过来的东西里面,不仅仅有零食,还有一瓶调制好的鸡尾酒。
据里面附带的小卡片所说,这是开拓者特调,用了梦境里的特殊工艺保存送出,不拆封就不会损坏。
喝酒还是要和朋友一起才好喝。...
*本篇是原著向刃恒,abo文学。
*丹恒是a变o。乾元=Alpha,坤泽=Omega
sum:大家都去匹诺康尼后,留守列车,临近汛期的丹恒为躲避刃回了仙舟,却没想到正好撞上易感期的刃。
正文;
丹恒很少喝酒。
丹枫有些不好的回忆。
转生后,丹恒平日里总是整理智库,酒精会影响他思考,便更是滴酒不沾。
不过开拓者总是一有什么新鲜的玩意你喜欢送给丹恒,从匹诺康尼送过来的东西里面,不仅仅有零食,还有一瓶调制好的鸡尾酒。
据里面附带的小卡片所说,这是开拓者特调,用了梦境里的特殊工艺保存送出,不拆封就不会损坏。
喝酒还是要和朋友一起才好喝。
丹恒的脑子里冒出来这个念头,于是又把酒放了回去,放到柜子上摆好。
他的腿突然晃了一下,丹恒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发热的脸,他的汛期似乎要到了。
前世,他是个乾元,从没体验过汛期的滋味,可蜕鳞之刑,硬生生地让他变成了坤泽。
难以控制地身体和信香曾经困扰了丹恒很久,他摸向后颈,那里的牙印已经渐渐消退了。
上次和刃见面还是在仙舟,最后诀别之时,刃把丹恒拉到了无人的地方留下了这个印记。
男人什么都没说过,只是满眼通红,眼神里有的也不是恨意,丹恒猜测那是愤怒。
其实刃并非坏脾气的人,他的恨意仅仅针对丹恒,他杀戮则是为了宣泄难以消化的情绪。
死亡这件事,在他眼里是良药。
可那天,丹恒总觉得在他眼里多看到了些什么……那不仅仅是对死亡的偏执。
男人嘴角满是血迹露出兴奋的眼神时,丹恒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他过去无比熟悉的,另一位总和他难分胜负的乾元信香,压制住了他。
刃抹掉唇边的血,再放入口中舔掉。
他似乎在品味其中的味道。
……
“不要舔我的耳朵帕!”帕姆跌跌撞撞地跑向丹恒,可它的耳朵已经被舔得翻起来,几只猫糕一起压在他的身上姆妞姆妞~
“丹恒乘客,快来救我帕!”
丹恒早就见怪不怪,帕姆只要和猫糕碰上都会被撸。
每次都是三月七的冰糕最积极。垃圾糕是帮凶,糯米团只会睁着大眼睛在旁边看,芝麻酥则在趁乱舔糯米团的尾巴。
把冰糕和帕姆分开是个大工程,它还会吵着要丹恒给她和帕姆拍照,毕竟平时照顾他们的人是丹恒,帕姆不常来,机会难得。
“呼,得救了……”帕姆的耳朵垂下来,仰起小脑袋看向丹恒,“谢谢你!丹恒乘客,我再也不过来了……太恐怖了帕!”
帕姆这句话可说了不止一次,可他今天榨了果汁还是给冰糕送了过去。
丹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让猫糕们排排站聆听列车长的训话。
“咳咳,你们既然到了列车上就也是乘客!自然要遵守最基本的规矩帕!比如,不能舔我,那边那个……芝麻酥,你也不准和糯米团打架帕。”
丹恒轻轻弹了一下芝麻酥的鼻子(猫糕有鼻子吗?),让它松了口,也成功阻止糯米团要扇它的小爪子,芝麻酥这家伙哪怕被糯米团挠出一身伤也非要去缠着他。
真的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丹恒乘客,那个星核猎手要是再过来的话,列车可能会被他毁掉的帕!”
丹恒皱起眉,确实如此,之前刃就过来了好几次,每次他们打起来总是会弄坏东西,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和帕姆留守列车,东西坏了很麻烦。
“如果我感觉到他要来,我就先离开列车一段时间,但是……”丹恒捧起冰糕,“它们要交给列车长照顾了。”
“哇啊啊啊……别别让它靠近我,我我知道了,我会学着和它们相处的,丹恒乘客你也要注意安全帕,那个人看上去很危险。”
丹恒勾起嘴角,“没关系,我可以去搬救兵。”
……
“所以你就到我这来了?”
景元的桌面上还摆着不少公文,他倒是收拾得很妥帖,但优雅的外表也掩盖不了他眼底的疲惫。
“接近年关,自然要来拜访一下将军。”
“那又何必多礼。”景元指的是丹恒手中的酒盒以及,一地的“点心”。
糯米团离不开丹恒,芝麻酥离不开糯米团,于是丹恒便拖家带口地过来了。
丹恒也知道自己这样过来很麻烦景元,所以把匹诺康尼寄过来的礼物全都捎上了。
丹恒刚把糕点放到桌子上,就听见景元啪地放下笔,喜欢猫咪的将军身上又多了两个猫糕,它们倒是很敏锐,知道谁能亲近。
景元似乎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年关要到,我不好把事情交给符卿处理,她现在也忙得脚不沾地,招待你可能会有些怠慢,见谅。”
“将军不必客气,我也不过是来你这里……过个年。”
离开仙舟之后回来过的第一个年。
他这么一说,景元倒是更愧疚了,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糯米团的脑袋,还没说话便听见丹恒说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事,尽管说。”
景元的眼睛突然亮了,是啊这位是前任龙尊啊!
丹恒看着面前一摞鳞渊镜和建木的大小事物,陷入了沉思。
这也太多了吧,还有些案卷明显不是最近的,日期甚至是几年前……
看来景元也并不能处理掉所有的事啊。
景元倒是毫无愧疚之情:“丹卿,麻烦你了。”
丹卿。景元勾起嘴角,太爽了,他当上将军之前就幻想了无数次这样子叫丹枫的感觉,虽然就算他是将军也要称呼对方为龙尊大人,但是万一呢……
没想到年少时的幻想竟然在几百年后实现了,纵然故人已不在。
丹恒处理这些事起来竟然十分熟练,纵然有些细节的地方会有遗漏,但景元仅仅提点一二,他便能举一反三地把后续的工作全都处理完。
景元坐在座位上抱着猫糕眨眼睛:“丹卿,你要不要回仙舟啊?将军这个位置我给你做。”
“将军大人说笑了,我的身份不合适。”
“嗯……”景元垂下眼,算是默认,而且,他之前说过让丹恒早点离开,便也是因为他留下的话,持明那边更难处理。
但是,若是有丹恒这么稳重又聪慧的人在,他也不至于等至今日都难以退位,不愧是持明的龙尊,丹恒虽然年纪小,可论记忆的厚度,整个罗浮没有一位长生种可以与他媲美。
罗浮少了位有记忆与传承的龙尊,将军的压力自然就大了。
他们都成了自由的鸟,独留景元担下了这些,可他不怨也不恼,毕竟这是他一直都想要的。
「想要成为应星哥和丹枫哥那样优秀的人,想要和师父你一样强。」
“这些事需要去一下现场。”
丹恒不方便暴露持明的身份,外表他用丹恒的装束即可,但是气味上……
他现在身上一股持明龙尊才会有的莲花味。
大抵是临近汛期了。
“这是白露做的帖剂。”景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叠坤泽用来遮盖气味的抑制帖。
丹恒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因为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像是一个男人拿出卫生巾给女生说我这边还有很多,需要随时来找我。
甚至让丹恒怀疑他的性别。
不过既然是将军,准备得多一些也正常。
其实那些是景元刚刚休息时要彦卿去白露那里取的,他作为乾元自然闻到了丹恒身上的味道……
还是临近汛期的坤泽的味道,里面还有被标记过后,混合的味道。
来自那个男人的。
不过味道很淡,没法保护丹恒。
丹恒没有怀疑,接过抑制帖便贴在了后颈处,丝丝清凉感从那传来,让他心头放松不少。
他也在为汛期犯愁,这下外出总归安全些。
“多谢将军费心。”
……
丹恒并不知晓,白露这抑制的帖剂和其他药物类的不同,它是以乾元的信香为体,小龙尊的妙法为引,阴阳调和,以最健康最自然的方式用乾元的信香化解掉坤泽汛期过多的信香。
这种方式里,唯一的的坏处便是坤泽会闻起来有提供药引的乾元的味道。
但它效果持久耐用,做法也十分简单,白露会提前画好符纸,剩下的步骤只需要乾元注入一点信香即可。在仙舟很受欢迎。
而这些符纸是彦卿帮景元带回来的,白露当时便让那位小侠士注入了信香……
也就是说,丹恒现在闻起来,是这位少侠的信香味。
可他自己无法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只觉得抑制帖的效果很好,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丹恒步履轻盈地去了鳞渊境的深处。
他这次是来处理一件怪事,有位持明上报旧时龙尊的寝殿里时不时会有奇怪的鬼影,据说那鬼双目赤红,长发披散,身上会乱穿着不同样也不合身的奇怪衣物,有时满脸是血 有时浑身煞气,还会发出诡异的吼叫。
文书中并未使用持明幻影一词,想来是龙师早已探查过,那东西并不是幻影。毕竟这寝殿在丹枫离开后一直是由他们看管,而此次上报罗浮,想必是断定那东西,是人。
而且很可能是接近魔阴身状态的人,他们想要在缉拿之后交给罗浮或者请求十王司的协助。
今天,便又递上来一份请求十王司协助的文书。
此事紧急,可十王司忙得抽不开身,需要明日才能去处理,丹恒这才决定他去。
他对付丰饶孽物颇有经验。
可丹恒到那里时,那地方除了被持明的符咒拦了起来之外并无他人,甚至,这符咒还是只能出不能进的。
不知道龙师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但丹恒并不想和他们碰面,挥挥手便把这咒解开,施施然进入其中。
进了半个身子丹恒才发觉这不仅仅是一层符咒,似乎是两层。还有一层是,他也没见过的,制造幻象的符箓。
刚一进去,丹恒就被一股子血腥味扑了鼻。
大殿之前,尽是血……
可是,却没有尸体,只有一个人歪歪扭扭地倚在门边,似乎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刚走出来。
丹恒轻叹一口气。
他就说,最近游龙臂鞲怎么会这么烫。
刃的眼睛看向丹恒,却似乎无法聚焦,他盯了许久,然后歪着脑袋笑:“呵呵,你怎么又来我梦里?”
他断定见到丹恒是在做梦,因为他常做这个梦,早就不稀奇了。
丹恒沉默地走过去,刃一直都没和他开口说话,也没攻击他,只是任由他跟在身后。
他们一路走到屋内,刃二话不说就趴到了堆满衣服的床榻上。
丹恒皱皱眉,这屋子里的信香太浓,是刃……是应星身上那股杏花酒的味道。
过去丹枫一闻到这味道就会瞪应星,彼时他们同是乾元,信香碰到一起就想打架,虽然最后也没打起来,似乎……每次都会有个人服软。
而这一次,丹恒把埋进一堆衣物里的刃捞了出来。
刃睁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却没有说话。
“你睡在我的衣服上,为什么不洗澡?”
准确来说,是龙尊的衣服。
睡衣、外衣和每年祭舞时穿完就丢进柜子里压箱底的,各种各样的衣服都被堆在了那,而且,很多都没有完整的形状了。
刃身上甚至还披好几件不成样的布条。
丹恒轻车熟路地把刃带去浴室,这边有一汪依托建木形成的温泉眼,长年有热水,哪怕两百年过去,放出来的水一如往昔带着淡淡的建木的香气。
“脱了,进去。”
刃没有反抗,只是有些呆愣地看向丹恒。
“你什么意思?”丹恒顿时被这个人气到,“为什么光看我却不说话?”
刃还是没说话,却伸手捏了捏丹恒的脸。
光滑柔软手感颇佳,如果不被扇巴掌就更完美,不过这巴掌好疼,梦还没醒……应该不是梦了吧?
丹恒本就被他的信香呛得心烦意乱,手再一摸更是火上浇油。
登时不愿再看刃也不帮他更衣。
“你自己进去洗。”
“丹恒。”看来没失忆也没魔阴身,脑子清醒得很。
丹恒沉默片刻后问道:“你为何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这话里大半是关心,责怪不多。
“我最近易感期……”
不用他说丹恒也知道,从信香里就可以闻出来,但他不明白刃为什么要来饮月的寝殿,又为什么要把他的衣服全都拿出来?
莫非也是为了报复?
还是单纯地易感期脑子不清醒?
至于为何有这种怀疑。
是因为过去应星某次不小心喝了酒,也是跑去了丹枫房间,还撕了他的衣服。
丹枫因为这事整整三天没跟应星说话。
谁看书看得好好的突然冲进来一个浑身酒味的人把自己压倒在地撕衣服都会莫名其妙。
好在是龙尊大人武德充沛,一掌就让那狂徒倒地不起。
事后应星的解释便是:“易感期脑子不太清醒。”
“为何我易感期不这样?”
“短生种不一样。”
短生种有情yu,遇到爱的人难以控制自己,和你不一样。
“罢了,你先洗澡,我去收拾一下。”
“丹恒。”
丹恒闻声回头。
刃却沉默了。
“无事。”
丹恒收拾完屋子便把禁制又加上,先去白露那拿了抑制魔阴身和易感期的药物,又去帮刃置办了几件衣服。
可是当他回去的时候,本来收拾好的衣服又被搬了出来,刃把自己整个人罩在里面。
衣服搭起小帐篷在床上不停地抖。
丹恒脑袋上冒出无数的问号,这是在做什么?
他走过去,听见那里面传来男人低沉颤抖的气音:“又跑了……还是做梦?”
掀开像是被野兽撕扯过的衣服,丹恒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那双本只有橙红眸色的眼边,大滴的泪水顺着绯红的眼角落下。
丹恒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刃,哭了?
下一瞬,丹恒的手腕像是要断了似的疼,他被刃扯入怀中,肋骨都被勒得发痛,男人的呼吸不稳,像是刚战斗后的粗喘也像是……啜泣。
丹恒分不清。
可是他身上的人散发着痛苦的味道,那股苦味又在紧紧抱住他后浸出一些……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没见过刃这么脆弱的样子,他总是朝着死亡走,好像没有任何惧怕的事,没有恐惧不畏伤痛。
可他怎么会没有恐惧呢?
如果没有的话,他就不会被魔阴身纠缠那么深。
原来不仅仅我会在梦中被他纠缠吗?丹恒的指尖探入刃的发丝中,他回抱住这具滚烫的身体,真热……
他好不容易才在列车上理好思绪冷静下来,果真是一遇到他,什么理智都不太管用了。
丹恒偏过头轻叹一口气,因为刃正在把脸往他颈窝里钻,他不得不偏头给他挪位置。
呼吸喷洒在皮肤,丹恒微眯上眼,手指间缠绕的发丝被攥紧……好痒。
“你味道不对……”
刃离得太近,乾元澎湃的信香从皮肤的毛孔里往丹恒身体里钻。
还好,还好他戴了抑制信香的帖剂。
刃的鼻尖蹭过丹恒的后颈:“你有别人了?谁?什么时候有的?”
什么别人?什么意思?
以丹恒现在缓慢的反应速度,他只能回答第一个问题,于是他抠开颈后的抑制帖剂。
“现在味道对了吧?”
“怎么有牙印?”
丹恒面无表情地盯着刃。
“某个人发疯咬的。”
“谁?”
啊?
“你啊!”
“哦……对……”
丹恒正要推开刃,却见他眼角又流了几滴泪出来:“我要再咬一次。”
用最可怜的表情说最霸道的话。
丹恒简直感觉自己被雷劈了,整个人外焦里嫩,而最可恶的是,他拒绝不了一个哭了的人。
而且回想起之前标记时,刃也是两眼发红得厉害,丹恒以为只是魔阴身的影响,现在想来,不会也是哭了吧?
“你可不可以先把眼泪擦掉?”
“我没哭。”
丹恒:……
他递给刃一张纸:“鼻涕也擦擦。”
……
「三月,有人哭的话该怎么哄?」
「嗯?谁哭了?为什么哭?」
「……」
「丹恒你不会欺负小孩吧?」
「不会,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啊……害那有点难办了。」
「?」
「小孩给个糖吃就好了,大人难搞」
「……」
「你要问问他是因为什么难过啊?如果他被人欺负了就帮他报仇,嗯……也不一定是报仇,如果解决不了问题,也可以就安慰安慰他。」
「好,谢谢」
“你为什么哭?”
“我没哭。”
“刃,你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能帮你,我不是卡芙卡,做不到直接控制你,但是……你是可以告诉我的。”
刃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丹恒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刚哭过的脸没有过去那么阴沉透出更多的俊美。
这让丹恒想到了,应星……之前也哭过,丹枫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在哭。
因为做出来的东西被人否认,他气得不清,那时候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时冲动就离家出走了。
结果身无分文的迷路后,他遇到了同样在曜青迷路的龙尊。
本身丹枫看都没看他第二眼,一个蹲在路边眼泪汪汪的小屁孩有什么可看的,可奈何应星见到他后就一路跟着他。
“你跟着我作甚?”丹枫凤眼轻挑,有些疑惑。
谁知这小孩冒出一句:“你像神仙。”
把要强的龙尊哄得服服帖帖的。
看到他一直抱在怀中的手稿,甚至有心情指点一二,持明匠人的手艺在某些领域远超仙舟。
“不如,你之后来罗浮找我吧,我教你更好的。”
“你是罗浮的神仙吗?”
“我是罗浮龙尊「饮月君」。”
……
“饮月……我想,标记你。”
在应星来到罗浮三十年后,一次夜游后的竹林里,一句被人咀嚼了许久都没吐出来、恰似玩笑的话。
“都是乾元,该怎么标记?”
“让我咬你一口,我会记住你的血的味道。”
不论你在哪,我都会寻着气味来找你。
……
丹恒对刃露出自己的后颈,在他凑上来前用手指拨了拨他的下巴,上面还有湿哒哒的水迹:“不准太用力,也不准抱我,保持距离。”
被咬的时候如果被抱住,丹恒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无法挣脱,他可能会被强制标记后进入汛期。
他可不想在这间寝殿里,露出那副丑态。
刃点点头。
他在这时候倒是会卖乖,嘴唇贴上来也不急着咬,甚至还亲吻了几下。
嘴唇、呼吸、血都是热的,冷的,是泪水。
他在哭什么?
他到底在哭什么呢?
“味道一样吗?”丹恒问道。
刃的瞳孔微缩,轻轻摇了摇头,他的拳头攥得很紧,不知道是不甘还是别的情绪。
“和他不一样。”
“那你知道我和他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刃有些不解。
“不一样的事有很多……刃,只是你没去看罢了。”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可以被你标记了,就算血的味道不一样你也能找到我,还有……嗯……”
标记时的痛让丹恒红了眼眶,他胡乱去抓刃的手,把男人的手攥得发白。
“还有……”丹恒喘着气说道,“臂鞲……我一直戴着。”
他过去并不知道刃就是应星,被追杀时护腕微微发热,他总以为是坏了,可持明匠人的造物、饮月君特意为满足好友的一句醉话而挑选的礼物,怎么会坏?
那么可能是自己……
过度思念导致的幻觉。
梦中,热的不仅仅是护腕,还有很多东西,可是现实中,总是冷冷清清的。
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丹恒起身整理衣物,刃就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丹恒拎起击云走到门口,抬起戴着臂鞲的那只手,“跟上。”
于是该案的罪犯被罗浮将军缉拿归案了。
“哎呀……你们二位还真是……缘分不浅。”
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
“冤家。”
景元点点头,算是认可。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刃还在被仙舟通缉,我带他回列车。”
景元让彦卿给他们拿了几盒仙舟特产,还给趴在刃身上的糯米团喂了点芝麻糊,这才笑着挥手道别:“我让彦卿送送你们,恕不远送。”
彦卿回来后却快要哭了:“将军,那位星核猎手是不是盯上我了?他看我的眼神里有杀气。”
景元猛然警觉,刚才他似乎看见丹恒的后颈处贴的并非抑制帖,更像是伤药。
他翻出那副帖剂,凑近闻了闻,又默默地放回去。
然后低眉浅笑地看向彦卿:“彦卿,辛苦了,最近零花钱是不是不够?我再给你点吧。”
花钱消灾,实在是美事。
……
丹恒的脚搭在刃的小腿上,把背上的汗擦到他的胸口,然后把他往外推了推:“离我远……”
几个字还没吐出来又咽回去。
“说好了,不再来一次,但是让我抱。”
粘人,简直比芝麻酥还粘人。
看见芝麻酥的性格丹恒就该猜到刃会这样才对。
丹恒挣扎了一下:“我要呼吸。”
“我要你。”
丹恒的长发在刚才的剧烈运动后湿漉漉的黏在脸上,露出的耳根红了个透。
“好了,知道了,休要再说。”
面皮薄的人脸红得快要熟透,哪怕刚才不清醒时听了十多遍,清醒时听到还是让丹恒害臊。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我找不到你……银狼他们做任务去了,没有人帮我……我找不到你的时候就会去那里,你出现的时候我以为在做梦,所以你走了之后,魔阴身有些压不住……”
所以,想要咬是因为记性不好总是忘记味道,想要多试几次吗?
可是,就这么胆小吗?
连信息都不敢发,连想要标记都不敢提出来。
“你可以联系我的。”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丹恒回过身,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刃。
刃目光闪躲,“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丹恒发出了一声冷酷的,“哼。”
然后咬了刃一口。
end
彩蛋是点星和三月知道刃恒在一起后的反应,和丹恒逼刃给手机设置密码~
【刃恒】关于新来的向导是刃老婆这件事
关于新来的向导是我老婆这件事(?)
整点先婚后爱(?)
黑暗哨兵刃x向导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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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外出任务回来的时候给刃带来一个好消息。
当然,也许对他来说并不是好消息。
上头给刃分配了一个新的向导。
这个向导是他素未谋面的妻子。
银狼满脸八卦的凑上来和刃说这次来的向导可是少有的美人。
就连眼睛都是青色的。
刃没有理会,推开银狼后,抬手给自己的精神体黑豹顺毛后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毕竟,这场婚姻,并不是他自愿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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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是被卡芙卡领过来的。
彼时刃正在休息室,满身血腥给自己包扎伤口。
他还沉寂在战斗的感觉中,眼神凶的吓人。
在卡芙卡带着丹恒走进来时,刃下意...
关于新来的向导是我老婆这件事(?)
整点先婚后爱(?)
黑暗哨兵刃x向导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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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外出任务回来的时候给刃带来一个好消息。
当然,也许对他来说并不是好消息。
上头给刃分配了一个新的向导。
这个向导是他素未谋面的妻子。
银狼满脸八卦的凑上来和刃说这次来的向导可是少有的美人。
就连眼睛都是青色的。
刃没有理会,推开银狼后,抬手给自己的精神体黑豹顺毛后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毕竟,这场婚姻,并不是他自愿的结果。
1
丹恒是被卡芙卡领过来的。
彼时刃正在休息室,满身血腥给自己包扎伤口。
他还沉寂在战斗的感觉中,眼神凶的吓人。
在卡芙卡带着丹恒走进来时,刃下意识握住了武器,身侧的黑豹也蓄势待发。
看到来人是卡芙卡后才放松下来。
丹恒跟在卡芙卡身后,闻见满屋子的血腥味微皱了皱眉头。
刃血红的双眸中眯了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将成为自己搭档的向导兼妻子。
和银狼说的一样,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甚至从头到尾都长在刃的点上。
怪不得当时银狼会露出那样八卦的眼神。
真人的冲击力更大,眼前的人正抱臂冷脸看着自己,眼角绯红。
刃在得出这个结论后觉得牙有点痒,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丹恒白皙的手腕上。
不知道咬一口,他会不会哭。
刃面无表情用舌头舔了发痒的牙根,脑子里飘过一个有些过分的想法 。
而卡芙卡显然已经习惯了刃的这副死样子 。
笑着将人介绍给刃后便转身离去,甚至贴心的关好门。
将空间留给两个刚刚见面的搭档。
刃是新生一代哨兵的最强者,在各个方面都几乎是碾压式的第一。
但是黑暗哨兵的本能让他常常陷入狂躁。
等到真正失控的那一天,无法想象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他和丹恒的婚姻是商业联姻,这也是他为什么到现在才见过丹恒的原因。
不过现在,刃后悔了,把这样的美人放在家中简直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
丹恒上前两步,面上的表情显露几分担心,眸光闪了闪。
在刃满是侵略性的眼神中抬起手。
耳上的耳坠轻轻晃荡,向导素如清泉般将刃包围,他的手按在刃的肩膀上 。
刃靠在墙上,轻笑一声,没有竖起精神屏障,一双眼没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丹恒。
黑豹也收起了刚才那副样子,大小变为刚才的四分之一,在丹恒小腿处乱蹭。(他超爱。)
任由点点滴滴的力量渗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他们俩的契合度高的出奇,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怕数值。
刃的精神世界里一片血光,破败不堪,充斥着各种杂乱的声音,
丹恒抬眼对上了刃有些玩味的眼神,大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低声开了口。
“专心点,小向导。”
“好…”
丹恒微红了脸,崩塌的世界在精神疏导下才慢慢变得平静。
刃盯着丹恒的脸看了很久,感叹自己这些年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一条幼龙从丹恒的精神世界钻了出来。
青色的龙尾慢悠悠的缠上刃的手臂,刃一瞬间有些愣住。
眼前这个?
看起来只有手臂长的青色幼龙?
是丹恒的精神体。
他下意识的拿手掌抚摸了下龙尾,龙尾在他手中摆了摆,很神奇的触感。
眼前的丹恒却颤抖了一瞬,贝齿咬住了下唇,面色潮红。
刃轻笑了声,他的妻子看起来有些敏感。
拉着他的手将人带入怀中。
丹恒比他想象的要乖,刚才看见的好似都只是表象,腰软的不像话。
和刚才的冷面小青龙判若两人。
梳理刃的精神世界太耗费精神力,丹恒有些脱力,这才被刃得了手。
他伸手抵住刃的胸膛,面上有些恼怒,想要站起身来。
却被刃大手一揽,他修长的腰身被死死禁锢在对方怀中。
“刃!”
丹恒无奈的出了声,看来素未谋面的丈夫并不是那么好处理。
从目前的体力上来看,他挣脱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刃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丹恒的耳垂上,将原本白皙的耳垂染的嫣红。
“丹恒,现在该履行另外一项义务了。”
“唔。”
一个凶狠又带着侵略性的吻。
………………(彩蛋)
据知情可靠的某情报人员表明,丹恒晚上凌晨两点左右是被刃抱回家的。
什么?
你问为什么,噢天哪,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建议当面采访当事人,不过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我们先暂时放下好奇心。
而我们的安排人卡芙卡深藏功与名。
这个家没有她可这么办呢。
END
俺想写一整个系列了哈哈哈,哨向设定我还没摸太清楚,后面应该还会出相关的后续~
彩蛋是扩写了那段,感兴趣可以看看~
【刃恒】ABO:)故意怀不上宝宝狠狠惩罚(三)
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系列居然到三了!一点孕期加涨奶期的小礼物罢了。
“丹恒?丹恒?!”刃着急的抱着怀中人,看着丹恒紧皱的眉间,苍白的唇,刃慌张的不得了。
“你醒醒啊,别睡!”刃晃了晃丹恒。
“让开!”刃粗暴的推开挡路的人。
“白露!开门!”
“不在不在,我才不要给讨厌鬼开门咯~”
“丹恒昏迷了!”刃用力拍门。
“来了来了!快把人放进来!”白露踮起脚抓紧开了门,就看丹恒被刃公主抱着。
白露诡异的看着刃把丹恒放在病床上。
什么东西?!不是?喊打喊杀的现在怎么回事?!
毕竟是丹恒,白露还是压抑着情绪给丹恒号了脉,好嘞,情绪白压了。...
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系列居然到三了!一点孕期加涨奶期的小礼物罢了。
“丹恒?丹恒?!”刃着急的抱着怀中人,看着丹恒紧皱的眉间,苍白的唇,刃慌张的不得了。
“你醒醒啊,别睡!”刃晃了晃丹恒。
“让开!”刃粗暴的推开挡路的人。
“白露!开门!”
“不在不在,我才不要给讨厌鬼开门咯~”
“丹恒昏迷了!”刃用力拍门。
“来了来了!快把人放进来!”白露踮起脚抓紧开了门,就看丹恒被刃公主抱着。
白露诡异的看着刃把丹恒放在病床上。
什么东西?!不是?喊打喊杀的现在怎么回事?!
毕竟是丹恒,白露还是压抑着情绪给丹恒号了脉,好嘞,情绪白压了。
刃看着白露把个脉把了半个小时,实在没忍住:“怎么样了?”
白露少有的怀疑自己:“是喜脉???”
“?他怀孕了”
“丹恒怎么会这样......”白露摇了摇头:“我草!等等!你?!他?!不是,你是孩子的?呸,孩子是你的?!”
“要备什么药,给我多开点。”刃平静开口:“谢谢。”
白露麻木地写完一张张安胎方,感觉自己被绑架了。精神啊!精神被绑架了!
“刃…”丹恒醒来就看见刃趴在自己肚子上:“怎么了?”
“我们有宝宝了。”刃的嘴角抬起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弧度。
“嘿嘿。”丹恒偷笑了一小,被刃捕捉到了,刃凑上来亲了亲丹恒的嘴角。
“老婆真棒。”
在陪着丹恒住院的时候,刃一个水果都没让丹恒自己剥,也没有一餐早饭落下。每天总是日夜照看着丹恒。
刃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丹恒,盼望着到了预产期。刃和丹恒一般紧张。
在门口,刃已经走马灯的想过了很多,担心丹恒会不会太疼,宝宝健不健康,像自己还是像丹恒多,以前和丹恒的故事,甚至更远的时候,能和他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还好,还是让这个笨蛋重新爱上自己了。
不知过了多久,丹恒终于出来,出病房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一个龙龙玩偶服在迎接自己,木木的,一看就是那个傻瓜。
丹恒看着龙龙玩偶笨拙的靠近自己,说了句:“老婆真棒!”又蹑手蹑脚的去看小可爱。
一直陪着丹恒到了普通病房,刃才脱下头套,对着丹恒发呆。看着刃满头汗水,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丹恒一时心疼的不得了,又甜蜜的不得了。
哎,快点能动动就好咯,想抱抱这个笨蛋。
他们给宝宝取了个小名,叫点点。你看,丹恒的丹里有一个点,刃也有一个,所以就叫点点吧~
点点时时刻刻缠着丹恒,只有睡觉的时候安稳。
“他都不和我好,你也不和我好,你俩排挤我。”刃故作埋怨。
“哪有,他要吃奶呀。”
“总吃,小心被爸爸揍噢!”刃抱着点点,轻轻蹭了蹭他。
“噗,多大了还和小孩较劲呢?”
“嗯?”刃半夜被丹恒戳醒,刚要开口就被丹恒捂住嘴,丹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刃去厕所。
到了厕所,关上门,丹恒别别扭扭地说:“难受...”
“哪里?”刃低头查看丹恒,发现丹恒的胸前湿了两点。
【刃恒】仗着标记和老婆春宵一夜有问题吗?🌟
⚠️原著 意识流 私设有 传统AO,猫迷晕青龙,半夜劫他走,并标记成结他 破镜重圆 偷吻 心意不通 半强制 一万+摸鱼片段 无合集别问了其他的自己翻主页
⚠️abo管理局规定,所有omega都必须在特定时间内被标记,否则就会被拉去强行匹配其他A或挖掉腺体。
⚠️丹恒知道时没有多大触动,幸运的是,他还可以重蹈覆辙,选择第二条路,没什么大不了,可有人偏不准他受这锥心之痛,不惜下药,以最不堪的方式标记他,困他于心,拒绝第二次失去他。
⚠️庆祝我葡语考试等级过了,从列表抽三个宝宝送月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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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的自私与病态,都是在疯狂爱丹恒的证明,扭曲又难以割舍】
透明的玻璃杯已经泛不起一丝涟漪。
记录员第五次路过omega专属收容所的房间时,拿着表格打了勾,视角的余光刚好避开监控器,走到死角,拿出电磁脉冲枪逐个击破,本来在监控室昏昏欲睡的指挥员们顿时清醒,拿出对讲机:
“收容所被入侵了!警告!所有人员下去排查!!”
“怎么会?出现什么状况了!?”
“该死的!我也不知道...”
他快速点开后备监视器,画面终于清晰起来,不过三秒,空荡的走廊出现大量的白烟,催眠瓦斯释放完毕后,从中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摘下防毒面具,露出那双非人的金红色眼眸。
“嗬...这是?”
砰的一声,男人举起枪打碎了后备监视器,所有的画面黑下来,最后一瞥如此冰冷,透过机器直接定在指挥员的身上,看着失灵的机器,他失魂落魄的坐下,呢喃着完了。
一切都完了。世界上最高级的omega收容所居然就这么被攻破了。
那是自然的。记录员摘下帽子,打开冒着冷雾的舱房时,身后已经传来略微急促的脚步声,皮鞋的跟丝毫不拖沓,似乎是迫切的为什么而来,他站在一旁,在脚步声停止前,恭敬的弯下腰:
“大人。”
“......”
刃把防毒面具摔到地上,它一骨碌滚到后边昏迷不醒的警备人员的身上,在白雾彻底散去后,除了在场两人,其他人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迷晕他们需要很大的工程,刃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件轻松的事,恰恰相反,这应该是他干的最疯狂,最不理智的一回,甚至没听艾利欧的劝阻,他盯着舱房里平躺的身影:
“你确定他今晚不会醒来。”
“是的。”记录员,或者称呼为星核猎手成员比较准确,他亲自放入了针对omega的新型特效安眠药,并且看着任务目标喝下去,放了十足的量,就是为了刃今晚要做的事。
他要带走这间舱房的omega。
“可是大人,您真的要这么做?”
在刃踏进房间的前一步,他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虽说刃不一定会听这番话,但他并不觉得将持明的大人物私自带走是正确的。可刃根本没有犹豫,他打断他:
“事情的后果都是我一个人承担,不会连累你,我已经跟艾利欧特别申请过了。”
他住嘴了,看着刃执着的进去,关闭了舱门,留他在外守着。
刃对世间万物的感知都淡漠的不似人类,但唯独牵扯到和传言中的持明龙尊相关的事,他偶尔也会做出这种别人理解不了,却又像人类的事。
他看到金红中深邃的欲望,无可避免的疯狂生长,所以才什么都说不出来。
世上最高的omega收容所。
刃每次咀嚼这样的字眼时,都觉得这是很可笑的,在森严的第二性别等级制度下,这跟笼子也没任何区别,在刃眼里,就是打着保护omega旗号的,较为精致的鸟笼,他扯掉一旁的设置电源,本来在房里运行的omega信息调节器,机器猛然熄灭,翁动停止,平躺的轮廓也消失在黑暗里。
但刃依然看得清他。
从机器上延伸的保护装置,套着管子一路向上,像藤蔓从四面八方缠住床上的黑发青年,他紧闭双眼,不去用澄澈的青绿打散金红的灰蒙,脸色略微苍白,几根线连在心脏处,旁边的心电图平稳而有规律的起伏,深度睡眠让他感应不到任何动静,双手垂在两侧。
刃伸手,去拉掉最后几根线,机器猛然发出剧烈的滴滴声,等待了数秒后,走廊外的警报红灯亮起,机械声传来:
“警告,生命体征出现异常。警告,生命体征出现异常。警告,生命体征出现......”
被锤烂的警报按钮彻底让其断线,刃相当不耐烦,他讨厌这种声音,咬牙捏碎手上的东西,发出电流的噼啪声,烧糊他的掌心,血和烂掉的东西都被他随意的甩到地上。他走到床边,一手穿过黑发,托着丹恒的脖子,一手放在他的腰下,慢慢的把他扶起来。
黑发青年睡着的模样比醒着的时候乖顺些,大概没有攻击性的人都是这样的,斜斜的垂着脑袋在刃肩膀上,露出碎发后淡粉色,形状却不太自然的腺体。
巨大的消毒水味和刺鼻的药膏味从丹恒身上传来。
刃想去抚摸的动作一顿,受到药物影响,腺体已经逐渐软化,这是挖掉腺体前必须注射的药物,刃再清楚不过,摘除腺体和挖掉本身就是两个概念,前者可以通过技术修复,后者却完全不可逆,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后者。
除非疯了。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的摸到丹恒开始软化的外壳,脆弱的快要剥落,影响他的健康,在这收容所主动待上半月,进行挖掉腺体的手术,让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还要瘦些。
刃真的不理解,丹恒怎么能这样选?
Alpha握紧手,坐在床沿,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黑暗里抱紧丹恒,昏睡着,像任人摆布的洋娃娃那样,他收紧手,带着一点晚来的悔恨,又是因为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在微弱的灯光下,墙壁上出现半个剪影。
几乎要被折断的,丹恒瘦长的影子,对比抱着他的人有些弯曲的背,他像是要被刃给吞没了,就连说出来的话都那样嘶哑:
“是你先不给我后路的。”
他对丹恒的责怪是理所应当的,他甚至也该痛恨,因为他而被卷入麻烦的事情中,他又何尝想这样闯进来,若非丹恒做了这个决定。
刃怎么能在清醒的时候当一个疯子?
星历rh99年。
由于Alpha剧烈增加与omega剧烈缩减,这样巨大的差距不可逆转,宇宙ABO管理局出于利益和人道综合考虑,决定在未来的十年内实行全AO结合计划,如若超出时限未被标记的omega,会被强行匹配给其他Alpha或是被挖掉腺体,保证他们失去孕育机能而减少被Alpha盯上的可能性。
“这未免太不可理喻了。”
向来一直端庄优雅的姬子在收到这个颁布令的时候,管理局的人员快马加鞭,不惜拦住星穹列车也要传达这个消息,他们毫无感情的视线放到丹恒身上,冷冰冰的告诉他:
“建议你考虑清楚,选择一个合适的Alpha远比挖掉腺体要好得多。”
在列车上东躲西藏,十年过去,丹恒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的,他提出跟他们离开,去挖掉腺体的时候,瓦尔特眉头紧锁,手杖敲在地上,他拦住丹恒,并不赞同他的想法:
“你现在是不是太不冷静了?”他在斥责丹恒不成熟的决定,拒绝他就这样下列车,但丹恒并非是与谁置气或没考虑好,这是他很早就下的决定,不是他人能左右的:
“瓦尔特先生,我很抱歉。”他道:“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后果我很清楚,请各位别再劝我,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丹恒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有的时候旁人会认为他是过度冷血,甚至是苛刻,因为他对自己更狠。
瓦尔特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最开始丹恒登上列车时,他们都对彼此不熟悉,自己和姬子有很高的警觉性,加上丹恒精通武艺,身份特殊,二人是不放心的,可丹恒当时走投无路,受到太多追杀和刺激后性子孤傲,又剑走偏锋,拿小刀就要往自己手腕扎去,初见的青绿色眼眸淡漠又充满绝望:
“请允许我自证,我可以放下枪,各位可以监督我。”
姬子脸色微变,这才夺走小刀,连忙阻止了他。
瓦尔特应该明白丹恒就是这样的人,过度的理智让他做出常人不敢做的事,即使再戒备刃,他在这一刻也想和丹恒商量这件事。
只是这句话相当于堵死了他和姬子的后路。
星和三月七说不过丹恒,两三句就哑了声,最后没人能拦住他下车,去挖掉几乎能要omega半条命的腺体。
———————
“既然是丹恒说的,那我们就尊重他的选择,等他回来就是。”
列车暂时停靠在管理局附近,姬子说给两个女孩听,就是怕她们过度担心干出傻事,只是星的确想不到怎么做,她辗转难眠数日,还是在放风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偷偷泄露给了刃。
其实也是赌一把,毕竟也不知道手机账号那一头是不是真的刃,她还以为是银狼,可对方发的第一句口吻就不对。
“地址。”
短促的来不及思考。
“丹恒到底在哪?”
她一边怀揣着出卖丹恒的愧疚,一边将消息发出,放下手机后长叹,那又能怎么办?即使她对情爱懵懂,也不至于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气氛。
那醉人的红酒香顺着青龙身上攀爬的时候,同样身为Alpha的自己也能感觉到,她默默离丹恒远了些,生怕打扰到他和刃,只是丹恒从来都不搭理,就算Alpha强行侵入,试图去夺取omega的信息素,丹恒也从不松口,他脸色不变,从远处看了刃一眼就离开。
消失的速度快到星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omega抗拒与自己匹配程度近乎百分之百的Alpha呢?她实在不懂,就像她转头想安慰刃几句,却在他脸上看到理所当然,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丹恒不理他,他也不留住丹恒,只是带着自嘲的冷哼出声,掉头与他背道而驰。
她站在原地,望着脚底延伸的阴影,从她的两位亲人身上,刃和丹恒的两张影子似乎融合成一棵营养不良的小树,弯弯曲曲的结出瘦小的果实,其实情爱能开出的最苦涩的果,刃和丹恒已经尝遍了。
所以不愿意再吃第二次。
————————
但这只是丹恒个人的想法,刃就恰恰相反,他是习惯重蹈覆辙的人,因为有些事反复做,反复错,那样才来的深刻。他收到信息的时候,从前那些坏透顶的事又从被修补好的心脏里翻出来,被劈开一个大口子。
情感过深的AO会在后期形成感官共享。
在褪鳞前,青龙不舍得人类体会这份痛觉,所以自己在牢狱里把自己的腺体硬生生用手挖出来,被带到台上时,这才看到他腺体上狰狞的大洞。刃死了一万次都不会忘,他的omega是那样狼狈的被抓着脑袋按在地上,没人在乎他流了多少血,只是想着审判他。
没有能力,没有资格,任凭怎么呼喊,他都没法保护他。
但是如今有了,却在他们渐行渐远下逐渐走到老路,他怎么能让丹恒把腺体挖掉,也不会让他和其他Alpha匹配。
只好他把恶人做到底。
事后任凭丹恒怎么对付他,先解决眼下问题再说,他今天的目的再明确不过。
他要在丹恒身上成结,终生标记他。丹恒肯定不会答应,他会觉得这是失去自由,这是束缚,但爱本来就是枷锁,是痛苦的,是变质后疯狂的,他只要清醒一刻,就不会同意。
为此,刃不惜使出这下三滥的手段,迷晕并带走他,来进行这荒唐的一晚。抱着他好一会,确认脉搏、呼吸、心跳都是正常的,他不再等待,用大衣包裹住他,打横抱起,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下属已经为他准备好地方,足够这一场黄粱梦进行到底,他进了套房,把丹恒放在床上,站着看了他好一会。
他依旧沉甸甸的睡着。
似乎?刃不确定,沉默在空气中发酵,他站着不动,面对这样的丹恒,忽然失去了来之前的一半气势。
怎么这样安静?刃明白自己也耻于干这样的事,频率都有些混乱,更没发现omega扑闪的睫毛,只是细小的变化,他压下身去,僵硬的掰过丹恒的脸,抬高,冰凉的唇角贴在他的脖侧。
正对着天花板,那双青绿色的眼眸睁开了。
—————————
被挖掉腺体有多恐怖,丹恒当然还清晰的记得,进来的第一晚,他就撞见被拉到手术室的omega,模样凄惨,连叫都叫不出来,他只见了一眼就心有不忍,快速的离开了。
所以记录员问他要不要加安眠药睡觉的时候,他同意了。私以为不过是逼迫自己快点入睡,但他曾经会医啊,杯中液体的流动走向和味道就算再细致,也没瞒过他。
“......”
有古怪。他蹙眉,放下杯子,用幻术骗过了记录员的眼睛,果不其然,的确是冲着他来的,谋财亦或是害命?丹恒不确定,一直到外面乱成一团,他听到刃的声音时。
心中的鼓动快要戛然而止。
他看到那方剪影在舱房外,忽远忽近,丹恒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但他更清楚,自己的伪装骗不过刃,所以他暂时封了自己的心脉,陷入一种定时的昏睡状态。
刃是来找他的。
从被带离管理局到刚才行车路上,丹恒掐错时间,他提前醒了,躺在刃的腿上时,他有瞬间想起身,质问刃到底要做什么?可他心脉未解冻,身体机能也没恢复好。
他说服自己再等一会。
可脸颊被摸到的刹那,他无法动弹,刃的动作很轻柔,很缓慢,像是在摸陶瓷玉器,丹恒紧闭着眼,被他捧着脑袋,扶着腰抱起来。
“大人,到了。”
他听见车门被拉动的声音,身体起伏之间,刃把他抱下来,回了句知道了。冷的一如既往,却又有那么点不对劲,更加的冷冽显得急迫,露出了些破绽。
到底要做什么?
他望着天花板的现在,好像有点眉目了。
“......”
他张嘴想叫刃的名字,又安静的合上,刃在亲他的脖子,锁骨,细碎的吻带着力道,如痒刺破在他的皮肤上。手给他握紧,衣领也被拆开,撕裂声很清晰...
刃是在趁人之危吗?丹恒心想,他忽然觉得这十分不合理,因为他这么大费周章把自己迷晕,就是为了这春宵一夜的话,那完全不符合刃的作风,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第二次,丹恒说服自己再等等。
当刃抬起头后,阴影提醒丹恒该闭眼了,法术的影响依然能让他保持脸不红心不跳,耳边的碎发也被拨弄了会,唇瓣印在额头上,脸颊,舌尖细细的舔了舔他的嘴角,热的,烫的,要夺走他的氧气,侵占他的神识,丹恒的手忍不住动了动,刃立刻停住。
“丹恒?”
他只是下意识念出名字来,被omega的信息素熏的有些恍惚,刃回神一看,刚才的动作似乎是错觉,丹恒的指尖平整,依然在他掌心中。
安安静静的躺着,对他的亲吻置若罔闻。他居然是有些不甘的,刃暗暗咬了牙根,此刻他又希望丹恒醒着,让其更直接的能体会到自己是要做什么,无论是这样肆意的亲吻他,还是抱着他,似乎都无法唤醒他们之间脆弱的快要消失的联系。
“睡吧。”于是他只能自欺欺人:“反正你也不愿意看见我的脸。”
丹恒:“……”
有些怨怼的,颤抖的语气,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他难以想象,很想睁眼去看看,因为刃看上去总是不大痛快,他自认为最讨厌刃的一段时间里,认为他只是自怨自艾的愁人鬼,是可怜又悲哀的困兽,那副模样像是要打动谁,咬到出血的唇,殷红的眼眶,抱着剑在原地死死盯着他的Alpha。
像是要挽留谁似的,丹恒总能从这些细小的变化里联想到他们以前的事。
有人在用回忆阻止他奔向未来,如此病态又疯狂。
他真的很想看看刃的脸。
—————————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他听见金属片掉落,衣服摩擦声停止,更为直接的,带着疤痕的肌肤与他接触,丹恒能感受到疤痕的走向,那些狰狞岁月留下的东西至今存在,细小的电流在刃低头咬住他的喉结时不断传来。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抗拒,他们始终没有接一个完整的吻。直到坦诚相见为止,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都被抚摸。
他希望刃能说几句话,哪怕是自说自话也好,他也想听这个人的真心话,很可惜,从头到尾刃都沉默着,只有呼吸的交缠,纳入的那瞬间,omega的本能提醒丹恒该逃离,有Alpha正在释放信息素攻击他的腺体,这是Alpha占有的信号。
野性又危险,不可抗拒又难以启齿。
丹恒已经尽力,他相信世上没人能在这样的折磨下不出声不动作,可他再也说服不了自己第三次,在粗暴的对待下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克制了很久才将呐喊封在心里,强迫自己咽下去。
他不想揭穿刃,甚至都害怕睁眼看他,正是在红浪间望见翻滚的两只游鱼就是他们,身体诚实的接受着Alpha,思绪也逐渐被打散。
是的,刃不是那种贪恋红尘的人,他可以说是为了一些特殊目的,但唯独不能说因为一己私欲,他不想让丹恒挖出腺体又或者被其他人夺去,也许很早之前丹恒拒绝的理由就再清晰不过:
“刃,其实到现在你和我都不懂什么是爱。”
何解? 他心里纠结着,面上冷着,疑问奔向远方的青龙。
他却反问:“你认为爱是什么?”
刃能说出很多模版,即使那些他都不奢望也不看好。
他说,是目光。
丹恒不说话。
是身体。
丹恒朝后退了半步。
是婚姻?
丹恒苦笑。
是浪漫小说里,清晨六点半的吻,是一堆孩子,刃约猜越没有耐心:
“也许这些都不对,但如果是你想要的,这些我们都可以再有。”
可丹恒是怎么想的?他说:
“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刃无法领会,他只体验到求而不得的痛苦,只怕丹恒这样自我伤害。怎么能指望他这样的怪物去理解这些情绪?也许应星都不会懂,刃只是做了本能上的决定。
“今晚过后,你一定恨不得杀了我,但我…不后悔……”
丹恒最后都听不清刃在说什么了,他所有的理智都拿去控制自己不带任何情绪的去接受这场甘霖,可他依然在情绪中掀起惊涛骇浪,就如今晚,折叠,冲撞,来回起伏,据为己有……
他闻到自己脖子后边散发的红酒香,一分钟前,Alpha狠狠的咬在上边,又在体内堆积成结。
我该反抗的,我是不是疯掉了?这样的念头在丹恒脑海里,这不可逆转,代表着他重新成为刃的omega,可是,可是……
就这样卑劣的把他留下,不让他挖掉腺体,就是刃的真实目的。
只是这样,好像成为了丹恒无法拒绝他的理由。
爱是什么?
是走投无路的疯狂,背后的心酸和成全。
无法解释。
————————
隔天清晨,刃就离开了。丹恒坐着发了一会呆,看着外边的飞鸟,觉得人生的波澜起伏也就这么回事,他觉得该平静的,不该充满戏剧性的都不期而来,从手腕处往上一点延伸,有深深的齿痕,他捏着手心,断掉这麻木的感觉。
没有办法。
腺体的疼痛感已经散去,但酸胀依旧存在,他伸手一摸,摸到没凝固的血丝,方知刃的牙齿多尖锐,从神经处传来接收Alpha的信号,这是未被标记或暂时标记的omega感受不到的东西,成结会让他的身体起新的保护机制,丹恒叹了口气,在刃离开不到几个钟的时间内,他就觉得信息素缺失,头有些晕乎。
所以他才不敢接受这样的联结,就算抱紧自己,也不能将刃留在里边的东西驱逐出去,违抗天性去排斥自己的Alpha,做不到的越害怕,不想要的越是要来。
昨晚,他的定点被打破,将头低下,他不断回想起昨晚的事,也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接受了。或许是刃付出了行动,所以他退让了?不,他不是这么简单成全的人,但内心却有声音告诉他,推开刃他会后悔。
这件事从他过去挖掉腺体就开始了,谁痛斥他的自私,问他怎么能这样做?他就早想到会有被报复的一天。
只是这个报复太突然,居然突兀的有些好笑,丹恒整理好着装后,站在套房的客厅半天,他想刃这样离开,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但打从心底的,丹恒想认真和他谈一谈,逃避太久,就连现在也是。
再不谈的话,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拒绝签收星际和平公司送来的包裹,那是刃寄过来的信息贮存器,是的,现在的科技足够发达,可以将配对后的Alpha信息素贮存送来,明知终究瞒不过丹恒,他抽取了自己的信息素,并附上一张能定时提供的字条。
字迹有些潦草,丹恒扫了几眼,就被一旁的星夺去,她抓着字条想撕碎丢了,又觉得气愤不过,在丹恒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朝她摇摇头:
“给我吧。”对于这件事的发生,星当然会生气,她觉得刃做事不厚道,郁闷的对丹恒说,既然他这么爱你,早就该拦着你:
“....这种事...这种...”她别过脑袋嘟囔道:“这算什么。”
这算别无选择。丹恒心想,他没给刃其他的选择,就算明知道他是这样极端。
“他拒绝签收?”
快递员将物件原样退回,卡芙卡视线向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刃,他已经颓丧好几天了,于是她声音大了些,刻意说给他听:
“如何呢?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卡芙卡很好奇,比起管理局的强制措施,对比丹恒不接受刃的信息素而逐渐失控凋零,哪个对刃的打击更大?当然,她两者都不期待发生,毕竟她也不希望刃出问题,所以和他说得很明白。
但刃明知故犯。
事情发生后的半月,迎来omega第一个情潮,丹恒不愿意接受贮存器,刃还是暗自来了列车,被星数落好一通才被偷偷放进来,她没给他好脸色,这是自然的,刃没什么好逃避的,他没有还嘴,只是在数落结束后,看着小姑娘: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的行为称为禽兽也不过,但是...我和丹恒的事谁也理解不了,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
星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微弱的反驳道:
“可是...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你也不能强迫他啊。”
刃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轻笑:“是吗?那你应该问问他,为什么当初私自挖掉腺体。”
我与他感同身受,却看着他一点点破坏自己,这与如今有何不同。
星不知道这些事,她啊了一声,上次和刃聊天是因为卡芙卡,当初那句“为了让你活下去做了很多,”她记到如今,其实这句话也适用刃和丹恒:
“也许...丹恒只是不想连累你。”她为青龙辩驳:“虽然平时他也会数落我们,但也护着我们,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从来都是嘴硬心软。”
刃说我知道:“这一点从以前就没变...”他望向窗外,眼神变暗许多:“但时间无情。”
她眨眼,像是因为刃的话愣住了。从没想过他能和自己说这么多,大人们的世界实在是复杂,她也不想谁难过,只好蔫巴下来。
“...我清楚你们怎么看待我。”他说小姑娘,不要再继续问了。
星似乎明白,世上会有超越爱恨的情绪,放不掉,离不开。
那天通知列车来接丹恒,星就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是独自来的,谁都没告诉,就算再迟钝,一片狼藉也给足了信息,她很震惊,问了丹恒他也说不清:
“或许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吧。”
聪明人做事,一向是早有准备,但冲动的人做事,不过是破罐子破摔,丹恒抹掉嘴角的血,星左看右看,直到领子把吻痕都遮盖了,在他身上喷了遮盖喷雾,这才没被他人察觉。
“你是来跟我道歉的?”丹恒没有拦住他进入智库,反倒淡定,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
“如果是这样,没有必要,事情已经发生,就改变不了。”
那是自然。刃说:“我不会这么说,只是单纯从各个角度来讲,我可以提供帮助。”
你是个聪明人,丹恒,接受才是最好的。
“你让我利用你。”
“对。”
“真是奇怪,你会甘愿被谁利用。”
“我别无选择。”
那还能怎么办呢?
丹恒:“......”他坐着好一会才起身,猛然抓过刃的衣领,咣当一声按着他的脑袋到地上,一丝血迹从他的额角流下。
啊,他手下留情了。这是刃的第一想法,他对这种疼痛完全不在乎,只是盯着丹恒黑下去的脸。
“你别无选择?”丹恒笑了几声:“你可以选择不管我,这毕竟是我的事,谁都没资格插足。”
“是啊...”刃呢喃道:“是我多管闲事。”他的表情有瞬间迷茫,随即又迸发出其他的东西,眼神闪烁着不甘:
“但我不认为当时你挖掉腺体,这件事与我无关。”
结合的AO连性命都连在一起,不是吗?
丹恒叹了口气,从地上起来,背过身去,他说没错,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所以我没怪你,一报还一报,都是自然的结果。
“我不会解除和你的联结。”
刃站了半天,血滴在地上,他也不擦,看着丹恒的侧脸,似乎不再淡漠,他认死理,做的事他认,不管结果如——
下一秒,脸颊被捧起,丹恒不知何时走近他,悄无声息的:
“那你就试试吧,如果你有这个自信,我不拦你。”
丹恒的话说的很隐晦,刃看着他的眼神,忽然能在无声言语中读懂什么,一声丹恒如鲠在喉,就是说不出来。
也许,他猜想的没错,丹恒是故意引他过来,他不拒绝,就是接受,一向如此,于是再难压抑情绪,无论他做的对错,他抓住丹恒的手,走前半步——
“嘘。”
只差半寸,他的唇被指尖抵住,还能闻到omega并不抗拒的雪松香,丹恒明明比他低半个头,但气势却在他之上,只是掀起眼皮,瞥着他:
“我希望你是清醒的。”
如果只是因为一时的占有欲,就不要这么做,丹恒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会因为在意某个人就止步不前。我心里是有你,他淡然的说,但你想利用这个把我困住,我宁愿没有腺体。
就像以前,他明知自己要死了,怎么能让人类和他承受一样的疼痛。他会想明白刃对他做的这件事,也不过是他们也有一样的私心。
区别是,丹恒以前过于无私,而刃现在过于自私。
“...我不敢不清醒。”刃哑声道:“可能这就是变成疯子后,无可避免的改变吧。”
丹恒:“......”
“你不是疯子...”丹恒下意识开口反驳了,本能性的维护了他,又伸手擦掉他头上的血。
刃并非是石头,也不是朽木,他是麻木了太久,忘记自己是谁了,习惯性的照着剧本去演,知道可能会失去丹恒,他冰封的心脏久违的鲜活起来。
谁是谁的羁绊?两者密不可分,又或者是等待太久。
丹恒还是松手了,如刃所愿,他低头亲吻自己,抓紧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但丹恒从始至终也没想过要反抗。
“对不起,做了这样的事。”
“......”
尚且存在不安,丹恒摸着埋在肩膀上的脑袋,他也没变,还是喜欢这样抱着他,青绿色的眼眸软下来,他说过去就过去吧,我累了,再也不想跟你计较什么:
“我不会糊弄你,所以你也不要再做这些事。”
是谁将苦果再尝一遍,愚蠢的,奋不顾身的,只是为了体会爱情的滋味?酸的,苦的,甜的,辣的?没人知道。只能是刃和丹恒在以后慢慢品鉴了。
刃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紧他,心里却因为他的放纵再度活跃起来:
“其实我一直都很清醒。”凑到耳边,轻声的低语,刃抓紧他的手,在愣神间与他对视:
“那一晚,我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他知道刃在亲他,在抱他,也知道在标记他,成结他。每一个脸红心跳的步骤他都明白,但他允许刃这样做了,允许他的越界的占有,肆意生长的疯狂,金红有些涣散,恍惚着。
“我们是生死相依,已经结合的Alpha与omega。”
刃说不出话,却看见脚底的阴影无限延长,丹恒擦干净他的血渍,注视着他,于是他在一片茂盛中——
再度坠入无尽的青绿。
【理砂】论体型差的可怕之处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导致了砂金在同龄男性中身高并不突出,不过砂金本人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是他交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多,体型强壮的男朋友。
刚交往的时候,砂金并没有意识到体型差过大有什么不方便。
反而觉得很有安全感。
比如拥抱的时候:
强壮的臂膀搂住自己,砂金整个人都被教授抱在怀里,脸靠着拉帝奥练得很好的肌肉,还能闻到爱人身上清爽的香味。
这种时候,砂金总会觉得世界上的一切烦心事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因此,每次出差回来,砂金第一件事就是扑向拉帝奥,要一个满怀的拥抱。
比如睡觉的时候:
砂金的睡姿不是很好。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早上醒来常常...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导致了砂金在同龄男性中身高并不突出,不过砂金本人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是他交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多,体型强壮的男朋友。
刚交往的时候,砂金并没有意识到体型差过大有什么不方便。
反而觉得很有安全感。
比如拥抱的时候:
强壮的臂膀搂住自己,砂金整个人都被教授抱在怀里,脸靠着拉帝奥练得很好的肌肉,还能闻到爱人身上清爽的香味。
这种时候,砂金总会觉得世界上的一切烦心事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因此,每次出差回来,砂金第一件事就是扑向拉帝奥,要一个满怀的拥抱。
比如睡觉的时候:
砂金的睡姿不是很好。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早上醒来常常发现要不是被子掉到了床下,要不是自己掉到了床下,总之乱糟糟的。
但和拉帝奥同居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教授会把小孔雀抱在怀里,给他盖好被子,为他准备睡前牛奶,最后是一个晚安吻。砂金总能在教授怀里拥有一个安稳的睡眠。
比如一起出差的时候:
没有什么能阻止小孔雀花枝招展的打扮,即使是拉帝奥也不行。
“愚蠢的赌徒,你应该学会根据周围环境来选择该穿什么衣服。”拉帝奥有些不快地说。
“教授,这件衣服我可是等了好久才拿到的,当然要立马穿上啊。”砂金笑着牵着拉帝奥的手。
维里塔斯·拉帝奥此时在反思着,自己是不是把某位赌徒宠得太过了。
他们现在正在一个资源匮乏的地区出差。这里没有适合那件衣服的鲜花与美酒,有的只是一群贪婪的囚犯,有的只是犯罪与欺骗。
走在前去讨债的路上,在有公司员工保卫的情况下,依旧有一群不怕死的流浪汉如饿犬一般跟着他们,试图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而穿着最显眼的砂金,则是所有目光的中心。
“过来。”拉帝奥抓着砂金的手,把对方拉的紧紧靠着自己,用大衣把对方遮住了一些。
“教授,你干嘛。”砂金抬头看着拉帝奥明显不悦的表情。
“下次这种时候别穿这衣服了。”拉帝奥撇了一眼那件破洞多到算不上一件完整衣服的上衣。
“教授你不懂,这衣服很衬身材的。”砂金装作听不懂拉帝奥话里的意思说。“还有,教授,你把我拉得这么近,不怕明天就传出什么绯闻吗?”
“公司上下还有不知道我们关系的?”拉帝奥藏在大衣下的手掐了一下砂金的腰。
当时拉帝奥前一天上午表白,后一天到公司就发现了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他和砂金的恋情。
他当时有些好奇地问了托帕,得知是砂金前一天下午拿走了自己的月桂发饰,带到了头上,桌面上还多了一本自己写的书,心情还特别好。
月桂头饰,加上那本书,不一会儿,他两的恋情就被传遍了公司。
听完托帕说完,教授觉得经历了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早知道不问比较好。
“天啊,教授你怎么对同事下手,掐得我好痛。”砂金夸张地说着。
“闭嘴,花枝招展的孔雀。”
砂金心里都知道教授这样做的原因。男友高大的身材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把自己圈进了他的个人领域。
教授虽然嘴上说着不让自己穿太招摇的衣服,但行动上从来没有阻止过自己。
砂金遇到类似的情况,教授都会默默移动到他的身边,给那些人一些警告。
毕竟或许有人想骚扰一个看起来瘦弱的男生,但绝对不会有人想惹恼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但有些时候,体型差会带来一些烦恼。
比如:
“拉帝奥,你放我下来。”砂金被拉帝奥扛在肩上,动弹不了,只能锤着对方的背。
“别乱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被打了屁股的砂金耳根子红透了。
昨天晚上他赌完后喝得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拉帝奥双手抱臂站在门前,严肃地看着他。
看到拉帝奥这个表情,砂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教授真的生气了。但时间太晚了,拉帝奥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给他倒了杯蜂蜜水,催促他洗完澡,接着像往常一样搂着自己入睡了。
但砂金知道终究是逃不过的。他正打算悄悄起床去上班时,被拉帝奥抱了起来。
爱人的身材他是知道的,自己的挣扎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用,更何况还被打了屁股。
拉帝奥把砂金放在了吧台上,双手撑在两侧,盯着砂金的眼睛。
砂金感到有些心虚,于是抱住了拉帝奥的一只胳膊,故作可怜的看着对方。
“吃早饭了吗?”没有等来劝说,而是一句询问。
“吃…吃了。”
“吃的什么?”
“麦片。”两人早上经常吃这个作为早餐。
“麦片前几天就吃完了,你根本没吃早饭。”拉帝奥有些无奈地说。“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偶尔几次也没什么…”砂金小声说。
或许是因为砂金早期的经历,从拉帝奥的视角看过去,自己的胳膊和对方的大腿差不多粗,而对方的胳膊基本就是骨头加上一层皮肤,瘦的可怜。巨大的差距让拉帝奥完全可以整个罩住砂金。
不过在教授的投喂下,砂金脸颊上总算有了点肉。
在拉帝奥分神的时候,砂金试图推开胳膊离开。
“教授~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上班要迟到了。”那胳膊纹丝不动,砂金只好换个方法。
“今天不用去了。”
“唉?教授,你可不能这样,我要去上班的。”
“公司今天放假。”
“啊?”
“你昨晚喝的太醉了,没看到公司的信息。”拉帝奥单手把砂金抱下了吧台,“先吃饭,我热了牛奶。”
教授最终还是不忍心教育小孔雀。
【刃恒】当分手后被冷漠以待的丹恒浑身剧痛晕倒在刃的面前
破镜重圆
🍒:丹恒得了一种怪病,他只要想起刃,就会浑身剧痛。即使疼到走路都困难,他也想去见刃。可是,当他晕倒在刃的面前时,刃一眼也没有看他……
“分手吧。”
梦中的他似乎在对谁说话,嘴唇一开一合,每个字都带着艰涩。
“什么?”他对面那个看不清脸的人问道,丹恒几乎能感觉到,那人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了,变得一片冰冷。
“我说,分手吧。”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可以,分手吧。”
梦境的迷雾越来越浓,丹恒却看清了那双红色的眼睛,有疯狂,有恼怒,最后归于死水一般的平静。
刃转身离开,修长的身影没入迷雾之中,丹恒本能地想伸手去捉,可刃那修长的身影仿若鬼魅一......
破镜重圆
🍒:丹恒得了一种怪病,他只要想起刃,就会浑身剧痛。即使疼到走路都困难,他也想去见刃。可是,当他晕倒在刃的面前时,刃一眼也没有看他……
“分手吧。”
梦中的他似乎在对谁说话,嘴唇一开一合,每个字都带着艰涩。
“什么?”他对面那个看不清脸的人问道,丹恒几乎能感觉到,那人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了,变得一片冰冷。
“我说,分手吧。”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可以,分手吧。”
梦境的迷雾越来越浓,丹恒却看清了那双红色的眼睛,有疯狂,有恼怒,最后归于死水一般的平静。
刃转身离开,修长的身影没入迷雾之中,丹恒本能地想伸手去捉,可刃那修长的身影仿若鬼魅一般,瞬间就迅速没入了浓稠的迷雾之中,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刃!”
就在他大声喊出名字的瞬间,一阵如利刃般尖锐的剧痛毫无征兆地骤然贯穿了他的身体,丹恒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还残留着方才梦境中的惊惶与痛楚。
好痛……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剧烈的疼痛?难道是他昨天陪星打模拟宇宙受伤了吗?还是他身上的一些隐疾复发了。
丹恒捂着心脏将自己缩成一团,在等待疼痛消解的过程中,他的思绪发散开,想到了刃魔阴身发作时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痛苦。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疼痛却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更加剧烈地袭来。那痛楚仿佛无数把尖锐的小刀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搅动,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经都被无情地撕扯着。
--刃?
疼痛加剧。
--什么也不想。
疼痛慢慢消解。
反复试验了几次后,于是,丹恒确认了,在和刃分手的第47天,他得了一种只要想到刃就会浑身剧痛的怪病。
--
思绪是最难被控制的东西,丹恒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想他。
比如早上起来的时候,因为昨夜梦中还残余着他,所以丹恒刚想起身倒杯水,疼痛瞬间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水杯落在地上,飞起的碎片划破皮肤,丹恒蜷缩在地上,完全无法顾及身上被嵌入玻璃,徒劳的颤抖。
他试图通过读书来分散注意力,可当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的文字时,那些字居然全都变成了刃的名字。
丹恒只能在惊慌中将书狠狠扔出,但是疼痛如影随形,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捂着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发出呜咽,直到手掌上满是痕迹才松开,然后疲惫的去捡起书放回到书架上。
在外出散步时,看到街边相似的背影,刃的形象又不受控制地闯入脑海。
丹恒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他靠着墙壁缓缓蹲下,喘了好久的气才缓了过来。
--
后来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几乎到了无法理喻的地步。
比如丹恒一看到餐桌上的刀,就联想到刃,差点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跌下来。
还比如星对三月七说,“我们去扔个垃圾吧。”
丹恒也能因为“扔”字与“刃”字读音相似的部分,瞬间被疼痛侵袭。
短短的一周时间,丹恒就瘦了一大圈。
然而就算每次想到刃都会痛不欲生,他依然想要去看到他。
是的,丹恒承认了,他还放不下刃。
--
“丹恒你今天居然和我们一起吗?”星疑惑的问道。
自从分手后,丹恒再也没有参与过星核猎手和列车组一起组织的外出探查活动,他总是刻意避开与刃的接触,时间长了,星也就默认他不会参加了,没想到今天……
丹恒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星探询的八卦视线,轻咳一声说道:“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参与的。”
星没多问什么,转过身给谁发了个消息,这件事也就这么囫囵过去了。
--
一碰面,丹恒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刃,分别短短不到两个月,刃自然是没怎么改变的,反观丹恒,倒是瘦了太多,让人总觉得他过的不是很好。
心脏的细碎疼痛自看到刃的第一眼就开始蔓延,与之前的疼痛不同,这次的疼痛程度要缓和很多,但是却带着酸涩,那感觉就像是一颗尚未成熟的青果,被硬生生地从树上拽下,咬上一口,酸汁四溢,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丹恒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那酸涩从心底一直涌到鼻腔,眼眶也不由自主地发热。
而刃只是随便瞥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了,仿佛丹恒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这一眼看的丹恒更加难受,他忙背过身去,调整过快的呼吸,不让自己太过失态。
他们执行任务的地点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所以只走了短短几分钟,众人便从丹恒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而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了刃。
刃的步伐迈得极大,仿佛急于将身后的丹恒远远抛开。他目不斜视,自始至终都未曾转身回望丹恒一眼。
丹恒吃力地跟在后面,走的力不从心。
“刃……”他低声呼唤道,随着这一声呼唤,疼痛瞬间加剧。
但是刃却没有听到,他依旧不停的往前走着,距离越拉越大。
丹恒向前追了两步,但是追不上,他怎么也追不上刃。
那一刻,密密麻麻的疼痛化作心头泛起的委屈,如丝如缕,密不透风的将他缠绕。
在人群中,他看着刃渐行渐远,像一个被丢弃的孩童。那委屈宛如一股隐秘的暗流,在他的心间翻涌,与身体上愈演愈烈的疼痛相互交织,令他几近落泪。
“我追不上你……”丹恒喃喃道。
周围的环境开始旋转,扭曲,世界在他的眼中颠倒倾斜,色彩混杂成一片混沌。
丹恒的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他的双腿像被铅块重重拖住,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软绵绵地向前倾倒下去。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最后闪过的,仍是刃那决绝的背影。
彩蛋:刃发现老婆晕倒和生病的真相后追妻火葬场了
【刃恒】得了幽囚狱ptsd的龙居然会偷偷的抹眼泪吗?
战损委屈小龙x口是心非跟踪狂刃
发现宿敌因为害怕在掉小珍珠,你的选择是:一.开启嘲讽 二.置之不理 三.亲一口 刃:33333
黑暗在蔓延,如同一团浓稠的墨汁,无声无息地吞噬着一切。寒冷如尖锐的冰刺,穿透肌肤,直抵骨髓,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他回来了,又回到这囚了他不知多少个光阴的地方,腐朽的气息几乎要把他淹没,无尽的墨色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说:
“丹恒,你永远别想离开。”
--
“丹恒!你还好吗?”
一声呼唤将他拉回了现实,丹恒睁开眼,发现星正担忧的看着他。
“进入幽囚狱以后你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刚刚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
战损委屈小龙x口是心非跟踪狂刃
发现宿敌因为害怕在掉小珍珠,你的选择是:一.开启嘲讽 二.置之不理 三.亲一口 刃:33333
黑暗在蔓延,如同一团浓稠的墨汁,无声无息地吞噬着一切。寒冷如尖锐的冰刺,穿透肌肤,直抵骨髓,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他回来了,又回到这囚了他不知多少个光阴的地方,腐朽的气息几乎要把他淹没,无尽的墨色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说:
“丹恒,你永远别想离开。”
--
“丹恒!你还好吗?”
一声呼唤将他拉回了现实,丹恒睁开眼,发现星正担忧的看着他。
“进入幽囚狱以后你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刚刚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有理会我。”
“没事的,我只是有点走神了。”
丹恒扯出一个微笑,这个笑容看起来不太有说服力,引得星再次确认,“真的没事吗?这里处处都透着危险,我真的很担心你。”
听完星的话,丹恒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幽囚狱那扭曲阴森的通道。
“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往,没什么要紧的。我们还是专注眼前吧,这里危机四伏,不能掉以轻心。”
“那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承受,虽然三月不在,但是我们还是最坚固的铁三角!”
“好。”
——
二人小团队向前走去,许是因为这通道实在是过于曲折回环,又或者是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的未知上,丹恒和星愣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多了个刃。
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看到了卡芙卡“一不小心”转发给他的新剧本,剧本的内容很丰富,出场的人也很多,但是刃只看得见那两个字——“丹恒”。
知道丹恒要再度进入幽囚狱后,他便毅然跟了进来。
当然,刃很擅长自欺欺人,他不过是负责监督丹恒一行人有没有按照剧本安排的大纲走,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出手纠正一下,才不是什么担心龙会因为再回囚室感到不安呢。
嗯,没错,区区宿敌,还不至于让他做到这个地步,他只是敬业而已。
——
越往深处走,寒意便越强,周围的墙壁散发着潮湿的气息,水珠不断滴落,发出清脆而又令人心悸的声响。微弱的光线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起初星还和丹恒谈笑两句,但是越往下,见到路上被打倒的守卫还有游走的魔物,饶是一向喜欢插科打诨的星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
丹恒的心情更是愈发沉重,他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又一次让伙伴陷入这样的困境,他本该预见到这件事情的不一般的,但是还是眼睁睁的让星跟着自己进入险境。
他果然是个不太称职的队友。
就在思绪混乱间,异状陡生,孽物如潮水般疯狂涌来。
丹恒与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手中武器奋力挥舞,试图抵御这汹涌的攻击。
那孽物虽没有神智,但一嗅到血的气味就和疯了般的向前,竟是压垮了墙壁,一块巨大的石板猛地砸落下来,正对着星的方向,丹恒心神一凛,猛地冲上前推开了星,自己却被石板狠狠砸中,没了知觉。
——
当丹恒再度苏醒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中了,他的后背传来阵阵钝痛,脑袋也疼得厉害,伸手一摸,满手的血迹。
丹恒强忍着疼痛,缓缓站起身来,看向四周的瞬间,他想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这里……
太熟悉了。
这里居然是曾经关押他的狱室。
这里依旧是这么阴暗而潮湿,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狭小的窗口透进来,却无法驱散那如浓墨般的黑暗。地面湿漉漉的,似乎永远也不会干燥,隐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冰冷的锁链在微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上面还有斑驳的痕迹,也是是生锈的铁,也许是他曾经受刑时沾在上面的血迹。
丹恒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再去看。
“星?你在吗?”
没有回应,只有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囚室内回旋。
通讯器在幽囚狱里相当于一块废铁,根本没有办法使用,这也就意味着,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又只有他自己了。
丹恒顺着墙慢慢坐下,胃里渐渐翻腾起了恶心。
好想吐……
好想离开这里……
锁龙针钉入身体的疼痛开始在身体蔓延,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那些黑暗腐朽的日子里,他被锁链重重捆缚,悬吊在空中,许许多多的人来来去去,每个人的面目都那样的狰狞,他们想从他的口中挖出些什么,甚至不惜动用最残忍的手段。
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面上积成了一片,他在血的倒映中看到自己紧抿的唇和苍白的脸,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下颌滑落……
嘀嗒。
丹恒猛地睁开眼睛,他这是睡着了吗?
不对,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他好像是发烧了,外加上失血过多的虚弱,真是什么坏事都缠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十分钟,还是两个小时。
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概念,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昭告着他:丹恒,你会和我们一起腐烂。
温度似乎越来越冷了,空气也变得愈发稀薄。
不,好像不是空气变少了,而是他呼吸不过来了。
丹恒颓然跌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无形的大手不仅攫取了他的呼吸,也攫取了他的神智。
丹恒猛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个口子,疼痛带来稍许的清醒,于是他跌跌撞撞的再次寻找出路,可是还是无果,所有的通道都被封死了,他找不到出去的路。
也许他真的回不了家了。
按道理这囚室除了丹恒一人以往已经没有别的活物了,应该是绝对安静的,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丹恒茫然地抬头去寻,耳朵努力地捕捉着那若有若无的声响来源。
然而,当他停下脚步,静静地聆听时,他才惊觉,那声音竟然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的。
丹恒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一片。
原来是他自己在哭啊。
彩蛋:什么剧本,什么命运,刃再也管不了许多,因为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他听见了丹恒压抑的哭声
【刃恒】关于丹恒恢复记忆后只愿意黏在宿敌身边这件事
*xql贴贴
在收到丹恒的信息时,直白来说刃很意外。
刃和丹恒有对方联系方式这件事列车组这边其实一直没人知道,毕竟谁也没想到表面上关系那么差的两个人居然互相加了好友。
星核猎手这边也是银狼在借用刃手机时发现的,一个置顶。
不过好友都是摆设,两人还从未用手机聊过天,这次是丹恒第一次主动发消息。
【能过来一趟吗。】
刃没有回信直接动身去了星穹列车。
列车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开拓者和三月七甚至带了几分欣喜。
一星期前丹恒的情况就出现了不对劲,他整个人都沉没在曾经的记忆之中。
明明先前都是慢慢恢复的记忆突...
*xql贴贴
在收到丹恒的信息时,直白来说刃很意外。
刃和丹恒有对方联系方式这件事列车组这边其实一直没人知道,毕竟谁也没想到表面上关系那么差的两个人居然互相加了好友。
星核猎手这边也是银狼在借用刃手机时发现的,一个置顶。
不过好友都是摆设,两人还从未用手机聊过天,这次是丹恒第一次主动发消息。
【能过来一趟吗。】
刃没有回信直接动身去了星穹列车。
列车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开拓者和三月七甚至带了几分欣喜。
一星期前丹恒的情况就出现了不对劲,他整个人都沉没在曾经的记忆之中。
明明先前都是慢慢恢复的记忆突然一次性涌入。
刚开始丹恒还能控制,可到了后面列车组的人发现他时常不记得自己是丹恒。
在记忆中他是很多人,但无一例外都是持明龙尊。
众人这才知晓了丹恒数世皆为持明龙尊,而龙师却一直偷摸着对龙尊使用不完整的褪鳞转世,导致每一世龙尊都会回想起曾经数世的记忆。
持明龙尊一世少说几百岁起步,这些记忆的数量之多可不是说笑的。
丹恒整个人都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列车组焦急地去请了白露来,可丹恒的情况是因为龙师的半截褪鳞转世所造,白露对此一点办法没有。
更别提景元这个不是压根不是持明的人了。
但作为丹恒故友,景元给了一个主意。
可以试着找某个人,数百年前丹枫也有这样的状况,那人在身边时丹枫就可以稍微稳定下来些。
那个人是刃,明确来说是【应星】。
在景元提到应星这个名字时,丹恒顿了顿。
列车组的人看有效,便准备要去联系星核猎手。
在这时的丹恒好像找回了几分理智,他摸到旁边的手机,找到列表的某人发出了信息。
——
刃被带到了丹恒房间门口,目前丹恒的情况严重,列车组的人不敢轻易上前。
不久前开拓者就因为擅自移动丹恒而被巨大冲击力的水流冲刷得浑身湿透,好在丹恒保留的潜意识不会对他们使用有杀伤力的招式。
进入房间,第一眼便能看见坐在床榻上的丹恒。
青年被数世记忆折磨,头痛欲裂。
一段段交错时间的记忆一下涌了上来,刃听到他在喃喃自语。
“我究竟是、谁……”
丹枫从前时常这样,作为伴侣应星明白他所承受的折磨,于是尽可能去想办法让丹枫能够平静。
不过很多方法都尝试了,最后发现丹枫被他紧紧拥住时会好一些。
持明龙尊抓着匠人衣衫,嘴里一直念着他的名字:“应星……”
显然丹恒现在经历的就是那些杂多混乱的记忆在脑中来回串。
刃站在丹恒面前,看着他一点点恢复持明本相,长发散落,龙尾不安地摇晃着。
在发现来人时持明愣了愣,随后迅速将刃拉下,按在床上。
龙尾缠绕在男人腰间,力道大的颇有一副要绞杀他的样子。
曾经应星也时常被龙尾绞着,匠人挣脱不开,只得苦笑。
“龙尊大人,我这短生种可受不住你的‘纠缠’。”
要知道饮月君一尾巴是能够将敌人抽飞的,可想而知这龙尾的力量巨大。
被这尾巴用力绞住腰腹,绞死并非不可能。
听闻,丹枫会慢慢松懈力道,但恨不得整个人都化作龙形将应星缠起来。
当前的刃已然不是短生种,哪怕是死亡,不出多时就能够活过来。
倒不如说丹恒真能把他彻底绞杀他其实是很乐意的。
可目前丹恒这状况怕是连他叫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丹恒。”刃喊出他的名字。
不是饮月,也不是丹枫。
刃自始至终认定的都是丹恒的灵魂,转不转世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往日没有记忆的丹恒是很反感刃唤他饮月君的,可记忆逐渐恢复,丹恒也不得不承认。
况且,唤他的人是刃。
持明坐在男人身上,青色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应星。”
杂乱无章的记忆太多,他很难分清现在的时间地点,唯一能辨认的就是眼前的人。
是他的应星。
刃坐起身,和丹恒四目相对。
诸多记忆中一幕幕闪过的工匠和刃划上等号,持明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一点点摩挲。
尖锐的指甲不小心划破刃的皮肤,血液渗出几滴顺着脸庞滑下。
丹恒静了几秒,借着靠近刃,伸出舌头从下往上把血液舔舐,最终落在伤口处。
持明龙尊拥有疗愈的能力,唾液也可治疗伤口,只是如今的丹恒只有一半的力量,做不到这一点。
感受着青年唇瓣在脸上磨蹭,刃失笑。
他承认,刚开始他确实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过来的。
他忘了很多东西,唯独将丹枫记得一清二楚,所以也能在见到丹恒的第一眼认出来,就算丹恒已经化形彻底掩盖原本的模样。
要知道,丹恒对他就没有过好脸色,现在倒是因为这点小伤抱着他不断舔舐。
“已经好了。”刃捏着丹恒脸颊两侧,将人移开。
一些小划伤,在这该死的丰饶赐福下恢复速度很快。
指腹擦过皮肤,确认没有伤口后丹恒环住刃的脖颈,整个人靠在刃身上。
像是在寻求安慰。
只有丹恒自己知道,他还存有一丝理智,让他意识到刃在这里。
过去丹恒恢复的散碎记忆中,大多都是丹枫身为龙尊时的回忆。
直到镜流点出应星这个名字,脑中一直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丹恒想起了关于应星的小部分片段。
虽然谁都没有直说,可丹恒自然发觉到了。
刃就是应星。
握紧手中的击云,丹恒心想,真是戏剧性。
一个是赠予他武器的应星,一个是追杀他已久的刃。
这居然是同一人。
他无数次用应星送的长枪贯穿刃的身躯,看着那鲜血涌出。
刃这人只要还能动弹,就绝不放走丹恒,丹恒如果一开始没能躲开,那就只好让男人处于站不起来的状态才能离开。
想到这里,丹恒心中就止不住抽疼。
这恢复数世记忆有一点好处就是,同时记起了他与刃真正的关系。
丹枫和应星是伴侣。这件事从未在明面上表露,毕竟龙师根基深,倘若知晓持明龙尊竟和一个短生种成为恋人,必然会出事。
两人真正的关系只有几位亲近的友人知道,其余人最多感叹一句饮月君跟百冶大人关系真好。
毕竟持明龙尊跟短生种的工匠处为挚友已经很神奇了,两人深入交谈后混成恋人这事谁能想到呢。
哪怕是他们共同的友人都不禁奇怪。
丹枫生为高位的龙尊,从小便能随心御水,云吟术法更是一点即通,立下数功的他说一句眼高于顶属实正常。
应星虽是短生种,天赋却极其过人,年纪轻轻就拿下罗浮顶级工匠【百冶】之称,一个寿数不过百年的短生种却能打造出神兵,这位也是个鼻孔看人的家伙。
两位都是傲气十足的性子,不仅相谈甚欢居然还能成为恋人,而且看样子处的甚是融洽,并没有哪里不和谐。
白珩和景元暗叹,若不是不能暴露,真想让全仙舟人都知道这段恋情,这不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到时候丹鼎司肯定人满为患。
丹恒能记起来的,刃又何尝不知道。
魔阴身让他忘却了很多事,可唯独丹枫他是从未遗忘过。
如今这比前世还要矮上两分的身躯缩在他怀里,他心情复杂,但到底还是抱着人安抚。
男人手掌顺着持明长发抚下,嘴里轻声说着话。
“冷静点,丹恒。”
刃清楚这时候要点明丹恒这一世的身份,于是在青年耳边一遍又一遍念着对方名字。
丹恒安安静静环住男人脖子,手绕到刃身后抓着几丝头发。
“......你的发簪呢?”丹恒问道。
“早坏了。”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刃叹了口气把丹恒抓到前面来。
青年眼底有明显的黑青,显然这段时间没睡好过,大抵是一睡下去记忆就如同泉水般涌入,怎么睡都不安稳。
盯着刃的眸子,丹恒贴近他,在刃唇边蹭了蹭后轻阖上眼。
星核猎手任由他的亲昵,既然想起来了,那么这种程度都只是日常罢了。
躺下后丹恒的龙尾顺着刃的大腿缠着他腰,只要男人有离开的动静龙尾就会将人拉回来。
心思一点不遮掩摆在明面上。
刃只得顺从他,一起躺在床榻上。
把持明的长发摆弄放好,刃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入眠了。
星核猎手体型比青年大了许多,以往大部分时候都是用这幅身躯阻挡丹恒逃离的路,而现在却将人以守护的姿态抱着。
毕竟还是那么些天没好好休息,丹恒睡着的速度很快,但尾巴力道没松,手上也紧抓着刃的衣服。
良久,刃才轻笑着缓缓吐出几个字。
“黏黏糊糊的。”
【彩蛋:彻底清醒后的丹恒老师,被昨晚自己那股黏糊劲惊呆了】
【刃恒】多味猫猫糕的秘密
*原作背景,甜甜甜
*灵感来源于游戏1.6养猫猫的活动,是暧昧期xql,依旧是一篇可可爱爱的文~
*爱情是刃恒的,ooc是我的
丹恒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他非常喜欢吃甜食。
在登上星穹列车前,他辗转于数艘飞船间,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吃甜食是唯一一样能够为他的生活增添彩色的事。
每当他看到那一份份精致的甜点时,内心的阴郁就会一扫而空。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喜甜,但他身边有一群十分关心他的伙伴,这个小秘密自然也就成了列车成员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从那以后,丹恒的书桌上便会时不时出现一份漂亮的小甜品,无论是香甜的草莓蛋糕,或是弹嫩的焦糖布丁,无疑都是出......
*原作背景,甜甜甜
*灵感来源于游戏1.6养猫猫的活动,是暧昧期xql,依旧是一篇可可爱爱的文~
*爱情是刃恒的,ooc是我的
丹恒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他非常喜欢吃甜食。
在登上星穹列车前,他辗转于数艘飞船间,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吃甜食是唯一一样能够为他的生活增添彩色的事。
每当他看到那一份份精致的甜点时,内心的阴郁就会一扫而空。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喜甜,但他身边有一群十分关心他的伙伴,这个小秘密自然也就成了列车成员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从那以后,丹恒的书桌上便会时不时出现一份漂亮的小甜品,无论是香甜的草莓蛋糕,或是弹嫩的焦糖布丁,无疑都是出自勤恳的列车长帕姆之手。
在没有开拓任务的时候,他也会走遍各个美食星球,搜寻好吃的甜食。
近来,他迷上了一款叫「多味猫猫糕」的甜食品牌,顾名思义是将不同口味的糕点做成猫咪的造型,不仅外形可爱,用料和口味皆是上乘,一经推出就风靡星际,不仅线上直播卖得火热,也成为了各大甜品销售店的招牌推荐。
其中,他最喜欢口味是芝麻酥,那是一只通体深蓝、蜷缩在柔软的抱枕下的猫猫糕,只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
这只芝麻酥与以往活泼可爱的猫猫糕形象大为不同,它像只躲在阴暗角落的受伤猫咪,独自舔舐着伤口。
这让丹恒莫名地联想到了某个人。
某个同样阴暗的、藏匿于深处的危险男人……
打住。
丹恒猛然止住自己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
他并不承认芝麻酥和那个男人有几分相似,他之所以这么喜欢芝麻酥猫猫糕,纯粹是因为芝麻口味香浓醇厚,加上猫猫糕造型也还算可爱。
总之,和那个男人无关。
丹恒这样想着,又顺手拿起手边的一只芝麻酥,一口吞掉。
今晚是多味猫猫糕的一场活动前瞻直播,丹恒调好了闹钟,提前完成了今日的智库工作,然后就点进直播间等待直播的开始。
此时仍在黑屏的直播间底下早已人声鼎沸。
「我是银枝的狗:还有五分钟!前排前排!」
「希露瓦唯一圈外女友:期待新活动!」
「实名上网:希望能出一款黄金猫猫糕。」
「罗刹娶我:坐等优惠券兑换码。」
不一会儿,直播间的画面亮了,一位银色兔子特效头的女孩出现在正中央,经过电脑处理的声音欢快地响起。
“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多味猫猫糕」的活动前瞻直播,我是骇兔小妹。”
动物特效头和变声装置,这是「多味猫猫糕」品牌方的特点之一,他们以虚拟形象面向众人,其中骇兔小妹就是负责直播的专员。
除此之外,还有负责策划宣传活动的猫咪女士,以及负责猫猫糕形象设计以及口味研发的灰狼先生。
“这一次的活动是为了回馈我们的忠实粉丝,相信大家都已经品尝过我们目前推出的人气最高的芝麻酥猫猫糕——”
“其实,悄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芝麻酥猫猫糕还有隐藏的另一半,是一款同样可爱的猫猫糕,目前还未曾上市,且仅此一只,被我们随机藏在了其中一份芝麻酥猫猫糕的礼盒里,和其他芝麻酥猫猫糕一同销往各大星球。”
“只要拆到了这只隐藏款,就能收获来自我们猫猫糕设计师——灰狼先生的惊喜大礼——芝麻酥与隐藏款猫猫糕的精美独家手办,以及定制自由形象猫猫糕的特权!”
……
三天后。
三月七拆开手里的第五百盒猫猫糕,往里瞥了一眼,又安好放到一旁。
她搜了搜酸疼的手腕,苦兮兮道:“丹恒老师,已经第五百盒了,要不咱们还是放弃吧。”
丹恒坐在一堆猫猫糕点心盒中间,手里的动作不停,“再坚持一下,三月,还有两百盒。”
三月七叹了口气,说:“丹恒,你别抱太大希望,这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你就算买一万盒猫猫糕,也很难中呀。”
一旁的开拓者拉了拉三月七的衣袖,悄声说:“算了吧,难得看见丹恒老师这么执着于一件事,就让他痛快玩一回。”
“也是。”三月七休息了一会儿,又撸起不存在的袖子:“那咱们加油,把剩下的都拆了。”
于是三人坐在智库里,又继续着拆甜品盒的工作。
结果不出所料,隐藏款猫猫糕仍未见踪影。
丹恒看着满地的芝麻酥,有些失落。
三月七不忍地安慰道:“丹恒,你别太伤心了。”
“我没事。”丹恒摇摇头,心里却满是芝麻酥与隐藏款猫猫糕的独家手办。
好可爱,好想要,怎么办。
“要不我再买一千盒……”
“别!!!”开拓者连忙制止住了丹恒的这个危险想法,“你要是再买,我们就送不完了。”
他们已经和娜塔莎说好了,这一千盒吃不完的猫猫糕会送去贝洛伯格下层区,免费分给那里的孩子们。
但如今看丹恒这势头,何止下层区,整个贝洛伯格,再加上仙舟都送不完了。
“好吧。”丹恒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
三月七看丹恒还是有些无精打采,于是叫上开拓者,两人一起拉着他到别的星球上转转。
“听说这里的甜品店可多了,到处都是芝麻酥猫猫糕,丹恒老师你可以一次吃个够,说不定就中奖了。”
“谢谢你们。”
丹恒看着林立在街道两旁的各色甜品店,心情也舒缓了不少,他还在一家精品店里看中了一只芝麻酥猫猫糕玩偶,开拓者二话不说就买下来送给他。
此时丹恒左手抱着芝麻酥抱枕,右手提着一盒芝麻酥点心,头上还别着一只芝麻酥发卡,这副造型放在平常确实引人注目,但眼下这条路上肉眼可见都是芝麻酥猫猫糕的粉丝,在一众更为夸张的造型的映衬下,他倒显得十分正常。
开拓者一边划着手机一边说:“攻略上说,这条街街角处有一家大型的多味猫猫糕主题店,很多网红都去打过卡。”
“我们现在去。”丹恒说。
三月七看着面前的精品店,走不动道,“啊啊,可是我还没逛完,要不丹恒老师你先过去占个位,我们等会儿来找你。”
于是丹恒按照开拓者的指示,一人来到了那家大型主题店,店面很大,顾客也多,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空座位,于是只能和陌生人拼桌。
有一张四人座的桌子上只坐了一个男人,丹恒走过去礼貌地询问道:“你好,先生,请问可以拼桌吗?”
男人抬起头,丹恒瞬间愣在原地。
“……刃?”
刃的穿搭和平时相去径庭,他穿着长款羊毛大衣,内搭高领毛衣,还带着一副墨镜,只露出冷硬的薄唇与线条漂亮的下颌。
但丹恒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比起这身装扮,他更惊讶的是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跟踪我?”他质问。
刃轻笑一声,说:“别多想,丹恒。我只是在执行任务的间隙,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丹恒半信半疑,为了安全起见,他立刻掏出手机通知两位伙伴,让他们不要过来。
刚抬起头,却发现对面的男人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丹恒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形象。
“你很喜欢这个?”刃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点心盒,是他自己点的芝麻酥猫猫糕。
“与你无关。”丹恒有点恼羞,不想和他多说。
刃也没再搭话,随手拿起芝麻酥点心盒,拆开。
一只雪白的糯米团子映入眼帘。
他愣了愣。
还没反应过来时,丹恒已经冲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是隐藏款。
竟然是隐藏款!
他极力按捺住自己内心喷涌而出的激动,佯装镇定道:“这份点心可以给我吗?”
“什么?”
“我可以再给你买一份。”
丹恒有些心虚,但他肯定刃对这种甜食是不然兴趣,极有可能连这个活动也一无所知。
刃看了看那只糯米团子,又看了看丹恒,一向沉稳的青年此时眼睛亮晶晶的,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兴奋,却不知已经把情绪写在脸上。
又或者是他比较了解丹恒。
总之,可以肯定的是,这条小龙现在开心得不得了。
“你想要这盒点心?可以,我有条件。”他是星核猎手,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交易。
丹恒:……
“好吧。”
他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于是他问刃:“你想要什么?”
刃突然手一伸,把他拉到自己身前。
丹恒没有防备,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刃的大腿上。
他连忙用手撑住桌面,“你想干嘛?”
刃看着他,直接道:“让我亲你一口。”
???
丹恒的大脑过了好几秒钟才转过来,脸瞬间红了。
流氓。
“不可能。”一口回绝。
刃不明意味地哼笑了一声,随即把桌上属于他的甜品盒装好,起身抬腿欲走。
“等等。”
他停下脚步,慢悠悠地转过身,只见丹恒盯着通红的耳朵尖,表情却一脸纠结。
“能换个条件吗?”
“不能。”
“……”
又纠结了一会儿,丹恒实在是无法放走近在眼前的隐藏款猫猫糕,于是快速点了点头。
他在心里不断地进行自我催眠,不就是被亲一口么,就当是被狗咬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刃满意道:“好,成交。”
……
一个小时后。
丹恒脚步虚浮地从街巷子里走出来。
他咬牙地看着路边店铺橱窗中反射出来的自己,头发凌乱,衣领扣子也被扯断了,露出的白皙脖颈上一片斑驳的红痕。
这人真是狗吧?
说好的就亲一口呢!
竟然抱着他啃了一个小时还不撒手。
要不是卡芙卡的来电打断了刃的侵略,丹恒无法保证双腿几乎发软的自己还能走出那条小巷。
丹恒把手里的芝麻酥猫猫糕抱枕想象成是某个恶劣的男人,泄愤地捏了好几下,全然忘记之前的自己是如何把男人与芝麻酥进行切割的。
不过,他已经拿到了隐藏款猫猫糕,那就意味着他赢得了这次的活动,不仅能够得到独家的芝麻酥猫猫糕手办,还能见到它们的设计师灰狼先生。
想到这里,丹恒已经把方才被刃上下其手的恼怒全然抛诸脑后,心里满是中奖的喜悦。
他回到列车后,马上把那只甜品盒拿出来,里面端正地放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团子,底下还有它的专属标签——「糯米团猫猫糕」。
这就是隐藏款,传说中芝麻酥猫猫糕的另一半。
丹恒又拿出一只芝麻酥,把它和糯米团才在一起,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只见照片上两只猫猫糕亲昵地摆在一起,一黑一白,一只表情阴暗,一只神色无辜,有种诡异的和谐。
丹恒怎么看怎么喜欢,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把照片发给多味猫猫糕的线上客服。
兑奖的过程十分顺利,丹恒过了两天就拿到了属于他的芝麻酥与糯米团独家手办。
同时,他还获得了与灰狼先生见面的机会,可以任意定制一只属于他的限定猫猫糕。
丹恒难掩激动,在见面的前一晚,还认真地给灰狼先生写了一封信。
「尊敬的灰狼先生,您好:
首先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是一名甜品爱好者,同时,也是这次寻找隐藏款猫猫糕活动的中奖者,非常荣幸能够获得与您见面的机会。
虽然我知道您已经听过无数的赞美,但我还是想说,出自于您之手的猫猫糕——尤其是芝麻酥,是我吃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好吃、最完美的糕点,您的才华与手艺令我佩服不已,期待您更多的作品。
——芝麻酥忠实粉丝,丹恒」
……
两个月后。
甜品圈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多味猫猫糕」揭晓了最新的隐藏款猫猫糕——糯米团猫猫糕。
比起其他猫猫糕,糯米团彰显着设计者灰狼先生毫不掩饰的偏爱,不仅通体雪白相貌精致,味道更是美味绝伦,一经上市便引起了抢购风潮,登上各大甜品销售榜top 1。
第二件事,是「多味猫猫糕」又推出了一款新品——「芝麻馅糯米团」,这是多味猫猫糕首次尝试的一款混合风味糕点,将香浓的芝麻馅注入软白的糯米团子中。
显然,这是一次成功的尝试,在芝麻馅糯米团上线首日,其销量就成功超越了霸榜一个月之久的糯米团,且热度一直在攀升。
在多味猫猫糕的直播间中,观众们问到芝麻馅糯米团的创作灵感,而首次参与直播的猫猫糕设计者灰狼先生则表示: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彩蛋是丹恒终于知道了“芝麻馅糯米团”的真正意思(狗头)
【刃恒】怀上了宿敌的崽怎么办?(ABO)
*原著背景,小甜饼
*终究还是对ABO下手了
*爱情是刃恒的,ooc是我的
列车内,一片寂静。
姬子和瓦尔特罕见地眉头紧皱,开拓者一脸焦急,甚至连一向神经大条的三月七,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丹恒坐在床上,被众人团团围住,头微微低着,看不清神色。
终于,姬子开口打破了沉默,她问丹恒:“丹恒,你介意告诉我们是谁吗?”
丹恒嘴唇紧抿:“我不知道。”
“不知道?”三月七忍不住惊呼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怀孕了,居然经手人是谁都不知道?!”
大家都十分愕然,没想到丹恒竟然……这么开放。
丹恒被吵得头疼,他沉默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原著背景,小甜饼
*终究还是对ABO下手了
*爱情是刃恒的,ooc是我的
列车内,一片寂静。
姬子和瓦尔特罕见地眉头紧皱,开拓者一脸焦急,甚至连一向神经大条的三月七,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丹恒坐在床上,被众人团团围住,头微微低着,看不清神色。
终于,姬子开口打破了沉默,她问丹恒:“丹恒,你介意告诉我们是谁吗?”
丹恒嘴唇紧抿:“我不知道。”
“不知道?”三月七忍不住惊呼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怀孕了,居然经手人是谁都不知道?!”
大家都十分愕然,没想到丹恒竟然……这么开放。
丹恒被吵得头疼,他沉默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说。”
“好,我明白了。”姬子虽然也担心,但也还是顾及丹恒的身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让丹恒一个人休息,至于别的事……过段时间再说。”
走出丹恒的房间后,姬子又嘱咐大家:“丹恒的胎儿还不稳,这段时间我们要照顾好他,我会让帕姆为他准备一份新的食谱。”
一旁的瓦尔特叹了口气:“物质的照顾我们能够提供,但精神上的安抚无能为力,我担心的是这个。龙族本就是敏感体质,加上丹恒又是omega,孕期没有Alpha的陪伴很难熬。”
三月七愤懑道:“可是丹恒连经手人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找他?可恶,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
……
此时的丹恒倚靠在床头,陷入沉思中。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经手人是谁。
那个恶劣又疯狂的男人,是他无数个深夜噩梦的来源。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在仇恨与杀意中夹杂着往昔的记忆余温,他们曾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却因为一系列变故反目成仇。
仙舟之乱后,丹恒回到星穹列车,准备开启下一段旅程,而刃也没有停止过追杀丹恒。
变故发生在上个月的一场厮杀中。
刃扑面而来的杀意夹杂着强烈的信息素,竟引得丹恒竟然提前进入了发情期。
丹恒的上一世乃持明族龙尊饮月君,自然是一个强大的Alpha,而这一世,丹恒却分化成了Omega,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每一次的发qing期都是独自躲在房间里,靠着抑制剂度过。
这一次的强制发qing导致了一系列混乱的后果,两人稀里糊涂滚上了床,也没做任何措施,导致他怀上了孩子。
丹恒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不要再回想那几天发生的事。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平整的肚子,如今还没显怀,少年人的腰腹线条流畅,里面正悄悄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
无论如何,他从没有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尽管他本不应该存在。
至于刃……
丹恒叹了口气。
那人不会放过自己,下一次的追杀,他该如何应对……
很快,刃再一次出现在列车上。
此时的丹恒正坐在书桌旁安静地看书,开拓者刚好端着一碗补品从门口走进来。
这是第一次,刃面对丹恒没有提剑就砍,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开拓者像是见鬼了一样,骂了句“我靠”,就把丹恒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又是你!你想干嘛?今天丹恒没空跟你打架!”
刃的视线越过开拓者,看向他身后的人,只见丹恒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侧身对着他。
刃的脸色愈发阴沉,不知为什么,看到被开拓者护在身后的丹恒,他心里的怒火更甚,说出的话也略带嘲讽:“怎么?一个Omega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吗?”
开拓者毫不畏惧地回怼:“关你屁事,快滚!”
刃无视了开拓者,步步朝丹恒逼近,强烈的信息素使得丹恒难受得蜷起身子,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开拓者连忙扶住丹恒,急得朝刃吼道:“收起你的信息素,他怀孕了!”
此话一出,在场另外两人都惊了。
丹恒尴尬到了极致,连耳尖都红了。而刃则震惊不已,血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丹恒,沉声道:“你说什么?”
开拓者自知多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现在知道了,就别想再伤害丹恒,不管什么你们有恩怨,孩子是无辜的。”
刃的脸色越来越差。
丹恒怀孕了,刃当然能想到孩子是自己的,只是他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开玩笑,一个月前,他甚至都没想过丹恒是个Omega。
丹恒艰难地开口,对开拓者说:“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
开拓者有些惊讶,但在丹恒的强烈请求以及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妥协了。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丹恒把补品趁热喝掉。
房间里安静得离谱。
丹恒叹了口气,打开炖盅的盖子,碰撞角间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刃盯了他一会儿,问:“你打算怎么办?”
丹恒平静道:“把孩子生下来。”
“但你放心,我不会麻烦你什么,孩子是我的,我会自己带着。”
刃被他冷漠的话刺激到了,他强忍怒意,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忘掉这件事……”
忘掉我。
最后的一句,丹恒没有说出来。
“忘、掉?”刃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了起来,语气中尽是疯狂。
他上前掐住丹恒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四目相望之时,丹恒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痛苦、仇恨、执着……还有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刃咬牙道:“你就这么想甩开我吗?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孩子我也有份,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你?”
丹恒闭上眼,不再去看他。
日子就这么诡异而和平地过了下去。
刃几乎每一天都会来列车上找他,关于他们的事,丹恒还不想告诉列车上的其他人,于是刃只能避开众人的探望时间。
丹恒孕期的反应很强烈,他经常半夜惊醒,然后彻夜难眠,更别提平日的孕吐、抽筋等等,折磨得他不得安生。
但自从刃来了以后,丹恒的这些症状都减轻了不少。
丹恒苦笑,果然,Alpha的信息素是Omega最好的安慰剂。
刚开始,刃不懂得如何安抚丹恒,只能一味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有时候信息素多了,丹恒反而会难受,于是他学会了如何控制信息素释放的多少。
丹恒越来越依赖刃,甚至分开几小时都觉得难熬。
刃默不作声地任由着丹恒对他的依赖与日俱增。
有一次,丹恒夜晚踢被子着了凉,第二天发起了高烧,还带着强烈的孕吐,几乎什么都吃不下。
刃看着丹恒难受得小脸都皱起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受,酸酸疼疼的。
他走到丹恒的床边,僵硬地把人拉进怀里,手在丹恒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像是哄小孩一样。
丹恒冰冷的四肢逐渐被捂热,他柔顺地躺在刃的怀里,忍不住发出“唔”的一声。
刃低声问他:“怎么了?”
丹恒含糊道:“胃疼。”
刃便伸手从他的衣服底下摸进去,轻轻地给他揉弄着。
丹恒很快就睡着了,刃怕他又踢被子,于是陪着他一起躺下,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借着星光,刃仔细地打量着丹恒的模样。
比起记忆中的饮月君丹枫,丹恒显得更稚嫩一些,五官精致淡雅,眼尾的那抹红为他增添了几分妖冶。因为怀孕睡得不好的原因,眼底有一片淡淡的乌青。
刃盯着看了许久,然后俯下身。
在丹恒的眼窝处落下了一个轻吻。
一夜好梦。
很久以后,丹恒问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愿意放下过往的一切仇恨而选择来爱他。
刃牵起他白皙修长的手,亲了亲,然后捂在怀里。
“大概就是你愿意向我展露脆弱的那一刻。”
让我知道,原来你也如此需要我。
彩蛋是丹恒发qing那天,主动得不行的小青龙和被勾得失了理智的刃(狗头)
【瑞金/一发完】真爱的野兽总是冲动
Summary:金向格瑞告白了!格瑞回应: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一个告白失败奋起直追的故事。
Attetion:2w6+挺长的大学校园AU,狗血酸爽青春偶像剧(x)ooc偏差较大,,少年情怀总是诗的那种偶像剧剧情,请谨慎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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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格瑞松开握着单肩包背带的手,帮金额角连发胶都压不下来的炸毛一一顺好,才停下来低头看着他。
“什,什...
Summary:金向格瑞告白了!格瑞回应: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一个告白失败奋起直追的故事。
Attetion:2w6+挺长的大学校园AU,狗血酸爽青春偶像剧(x)ooc偏差较大,,少年情怀总是诗的那种偶像剧剧情,请谨慎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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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格瑞松开握着单肩包背带的手,帮金额角连发胶都压不下来的炸毛一一顺好,才停下来低头看着他。
“什,什么?”金还保持着刚刚的表情,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僵硬,心情却隐隐约约有了阴霾将来的预兆。
格瑞帮他整完发尾,将手搭在金颈后。他的手有些凉,金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避。
“刚刚的告白,我不能接受。”格瑞的话中带着歉意——他向来问心无愧,鲜少因为什么事情抱有歉意。但此时他语气郑重又小心,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够长,长到像一条永远到不了的路,灯光与阴影交错让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晦涩不明。
金眨了眨眼睛,觉得喉咙有些干,脑袋飞速运转着想找些别的借口搪塞,或者说一些不相干的笑话来糊弄。此时他头上还沾着精心抹过的发胶,刘海的一边精精致致地撩上去做成了一个清爽的造型。想说点什么缓和这个气氛,却像闹剧结束一样被迎面泼了一滩冷水,再无法抽出多余的精力应对。
“你不用现在就……”金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格瑞的手指在他颈后无意识摩挲,凉意从指尖传到脖子再直直传进心脏。金不再说话了。
格瑞或许是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道:“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当真的。”
说罢,他又补上一句:“我一直把你当朋友。金。”
**
对于金这样脑筋简单心思直率的人来说,从十几年「我和格瑞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状态到突然察觉喜欢上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发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天正好是没课的一个下午,吃完中饭又塞了些甜点的金趴在咖啡厅的木桌上昏昏欲睡。两名好友一个哒哒哒敲击键盘赶着课程论文,另一个靠在软垫靠背上单手滑着手机翻看美妆博客。
“好闲啊——”男孩喉咙里传出一声猫咕噜一样的声音,秋日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打在他头发上像蒙上一层微光。
凯莉从手机屏幕上分出半束眼神,嫌他就是闲得慌的。
“喏,闲着你就去找你那个好发小,反正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他吗。”凯莉手指点了点吧台,那里站的穿着深蓝色衬衫正在忙碌的调酒师正是课业不忙的时候出来兼职打工的格瑞。
本来这个下午她是打算窝在宿舍看网剧刷指甲油的,吃完饭却被金叫住说“我请客吃甜点!”便坐进咖啡厅点了几份甜点饮料闲坐,用脚趾想也知道他来这儿其实是要找谁。
被戳穿心思的金不好意思地把下巴搁在桌面笑嘻嘻地道:“怎么能啊,我就是不能打扰他干活,所以才这么闲的嘛。我跟格瑞说好了等他兼职结束再一起回去,就拜托你们再陪我坐会儿啦。 ”他眯着眼睛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副乖乖恳求的姿态。
头埋在手提电脑里的紫堂幻自然没有异议,能出来有个安静环境写论文还有人请吃甜点当然是他赚。——他最近正苦于宿舍里养的三只仓鼠每天吱吱叫,扰得他没法好好静心学习。
凯莉耸了耸肩,看在桌上还躺着没吃完的豆乳蛋糕的份上,也算是应了下来。但女孩子嘴上要刻薄一些,吃了人家的甜点也不忘挤兑一下:
“怎么说你好,平时就天天粘着格瑞,难得没课了还要追着他到这里等他下班,整天形影不离的,你不如干脆直接跟他谈恋爱好了。”
“说什么呀凯莉,怎么能和我的好朋友谈恋爱呢!”金惊奇地回道,“何况那是格瑞啊!”和格瑞谈恋爱?金从来没考虑过,但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这下凯莉突然来了兴致,百无聊赖的下午终于找到了有趣的突破口。
“怎么不能?”她坐直身子摆了摆手让金别急着否定,抛出了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喜欢格瑞吗?”
“喜欢啊!”金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如果不喜欢的话也不会挑着没课的时间也要跑到店里来见他,但随即又添上了一句,“可是我也很喜欢你们啊!”
“我们也很喜欢你,金,但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显然不一样 吧。”从论文里抬起头透口气的紫堂幻推了一下眼镜,顺便拿起了许久没有喝动的饮料凑到嘴边,“你和我、和凯莉的关系,明显和你和格瑞不一样啊。”
“有很大不一样吗?”金歪头吸了一口果汁,“格瑞只是别扭了一点,对人还是挺好的呀。只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久一点,所以关系才更亲近一点啊。”
“算了吧,就是因为很大不一样才这么说的。”凯莉没好气地敲他的额头,“你也不看看只要你和格瑞在一块儿,周围的空气氛围都不一样了。特别是平时格瑞看你那个眼神、对你那个样子,简直三好男友模范,你说实话真没有对他心跳加速动心过一秒?”
金的眉毛皱成了一条直线,正在努力消化这句突然冒出来的「动心」。
凯莉见他一时还在纠结,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正好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便抓起扔在坐垫上的包包就起身准备离开。
“我看要你小子开窍还不知道要多久,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约了人一起做美甲,就先不奉陪啦!”
“啊,那我也先去图书馆查个资料,回见啦金。”
紫堂幻把手提电脑一合,也背上了挎包和金道别。这下就剩金一个人倒在咖啡店的沙发上继续猫咕噜。
不一样的关系、不一样的感情?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对于他来说,从小和格瑞一起长大、一起生活,就连目标大学也是追着格瑞才考来的。他完全习惯了和格瑞在一起的日子,就像飞鸟习惯天空、流水习惯向东,完全不会刻意去思考两人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紧密的关系。
而且,从小时候开始就把格瑞当成憧憬依赖的对象,格瑞也一直是这么好,明明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怎么会跑到恋爱、喜欢、心动那个方向去呢?
金拧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想着想着又泛起困来,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着,突然一瓶凉凉的饮料贴到他脸上冰得他一激灵。
“嗷!”金惊叫着弹起来,就看见格瑞拿着一瓶饮料站在桌子旁边,“是你啊格瑞!吓我一跳。”
“怪叫什么。”格瑞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还穿着咖啡厅的蓝色制服,领口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黑色手套下的指节在桌面扣了两下,“等得不耐烦的话可以先回去,我这里还要再忙一阵。”
“说什么呢格瑞!说好了要等你下班一起回去的!”金从沙发上蹦起来就要往格瑞身上扑,却在路上就被一巴掌抵住不能再靠近。
“我可没和你说好。你先回去就是了。”
“我不!”金鼓起嘴巴不满。
格瑞也没有再坚持,低头给他递了一瓶饮料,正是刚刚贴到金脸颊上的那瓶,他低声道:“那再等一会儿吧,等替晚班的人来就可以走了。”
“嗯嗯,我等你啊!”
金等格瑞走回吧台,才惊觉对方好像是看到自己一个人等得无聊才过来送饮料的。手里的饮料凉爽又不算太冰,喝进嘴里解了暑却又不会让人感到过多的凉意,就像格瑞这个人一样,总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和懂得分寸的保持距离。
金喝着饮料,扭头看向站在咖啡厅吧台收拾的格瑞——他刚把调饮料用的器皿收到一边,正低头擦拭着吧台上的脏污。从金这个角度只看得到他额前发落下来遮住半张脸,抿着嘴巴认真做着手上的事。过了几秒,格瑞似乎注意到来自这边的目光,抬起头给了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似乎是觉得好动的男孩会等得不耐烦而需要安抚。
这一瞬间,金突然感觉像被什么击中了。
这样的场景在他们之间发生过无数次,两人的默契也无需解释。金从前一直觉得格瑞很好,这个「很好」是一种常态——他无数次地对别人对自己展示,看,格瑞就是这么好,我们就是这么好的朋友。
但从被问了一句是否心动之后,金怔怔地看着那边,感觉内心有一扇门被轻轻悄悄推开,涓涓流水从缝隙里溢出流动。格瑞是很好啊,可是他的好和其他人不一样,总觉得像是一颗与众不同的种子,照耀着同样的阳光沐浴同样的雨水,长成了一株与众不同的芽冲出了地面挤出了门缝,张牙舞爪地宣示着存在感。
心动往往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当天晚上回去,金就在「金凯幻学习小组」群聊中发了一条消息:
「我对格瑞动心了!我喜欢上他了!我要对他表白!」
*
从发觉心动喜欢也就用了一秒,而从决定告白到筹划表白却花了好几天。本来以金的性格应该就在察觉的第二天就忍不住破功,加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凯莉撺掇着金不如马上就把自己送上发小的床,但紫堂幻还算残存着理智建议好好制定告白计划选个良辰吉日再实施。
“表白的时机是很重要的!贸贸然出手的话就没有那种氛围了,还是做点准备为好。”
于是时机很快就到了,先是学院里一个有钱又有闲的学长开了个酒吧,准备定在这周五晚上开业,请了一大帮人来喝酒撑场子,其中就包括金和格瑞。按照凯莉说的,酒吧这种暧昧氛围正好合适,加上喝点酒、人一多,气氛一上来,“你只要闭着眼睛往他胸口一撞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于是就定在了这一天。
临到表白之前金却紧张了起来,他坐在酒吧后台不安分地抖着腿。金今天穿着精心挑选的白衬衫,外面套一件黑色马甲显得腰身纤细,头发刘海的一边撩上去贴在耳后,倒是好好做过造型的样子。他左手旁躺着一把木质吉他,这是他今晚表白的「决胜道具」。
难免是会紧张的,毕竟是一生可能就会只有一次的机会。金的手握得有些泛白。
“你还好吗?”金的宿舍室友走了过来,他是这家酒吧老板的弟弟,也是邀请金今天来酒吧聚会的人,“有什么问题的话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决。”
“没问题的!谢谢你啦卡米尔,要不是你打了招呼,雷狮大哥还不一定能答应我这个任性的请求呢。”金赶紧摆摆手,“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早在进酒吧的时候凯莉打了个招呼就跑去找熟人寒暄拼酒了,紫堂幻也找了个借口窝在角落里继续打开手提电脑写论文,是卡米尔把他带到后台整理仪容帮他打理头发——金实在是用不会那种冰凉凉滑溜溜的发胶,好在卡米尔对此颇有经验。
卡米尔再次帮金确认了造型没有差错之后,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看着还在调试吉他音色的金,扯了扯领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抱歉,虽然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不过,你的表白决定做得这么快,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卡米尔向来是个做事之前深思熟虑的人,这点倒和他仗着有钱有闲肆意妄为的兄长不太一样。
金落在吉他弦上的手指停住了,他抬起头,眼中闪着明亮的光:“我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我喜欢他,我就想让他知道。”
说罢他又不好意思了起来,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尖缓解心情,又继续说道:“对不起卡米尔,我不像你这么有头脑能列出个好处坏处一二三,我就是想到什么事情就会要去做。说是急于求成也好,但我根本没想过能不能成,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他!”
他向来是自信的、勇敢的……即使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却还是要孤注一掷做一艘没有回航票的船。
大概这就是金的处世之道。
卡米尔老成地舒了一口气,抿着嘴说:“是我僭越了。”瞻前顾后想得太复杂,确实不太符合金的风格。
金反而被他的客气搞得措手不及,慌忙摆着手解释:“不不不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还要谢谢你帮我这么多忙呢!卡米尔你最好啦——”说着又要蹭过去攀他的好室友的肩膀。
黑发的少年被他逗得想笑,随即又拍上金的肩膀,表示你就这样上也完全没问题。
毕竟不会有人能抵挡住一颗赤诚的心,何况是他那位偏心偏得人尽皆知、只差没把区别对待写在脸上的发小。
*
很难想象几天前还在觉得「我和格瑞是一辈子的朋友要一起单身到老」的人今天就要坐上酒吧中央舞台弹吉他唱情歌表白了,对此金本人没有多少察觉,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就是金啊,金就是这样的,喜欢就喜欢上了,0就是0,100%就是100%,一旦有了一小束火焰,那就会一夜之间变成燎原大火,那座冰山一定会被炽热融化。
金坐上舞台那把凳子的时候底下的人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把面前的话筒支架调低,拉到身前装模作样地试音。
“咳咳,啊——试音试音。哎哟,不愧是狮哥新开的店,从优秀的话筒音质开始就透着有钱的气息!”
台下的人群笑了起来。开业第一天,请来的都是老板的熟人,大部分都是学院里那些叫得上名字的人,他们大多都认识这个咋咋唬唬的金发男孩。
金也跟着笑了:“很高兴能和大家相遇在这里!我是今天的特邀嘉宾金……哇好像自己说自己是特邀有些不要脸,不过给我们狮哥捧场的人肯定得要舍得豁出面子才能上台啊!”他的开场白也恰到好处地炒了气氛,底下的人都善意地鼓起掌来。
“谢谢大家的鼓励,鼓掌都鼓得我不好意思啦!那我今晚就献丑了,接下来第一首歌献给大家。”金坐直身子把话筒调到合适的角度。
别处的大灯都熄灭了,光亮集中在舞台上的聚光灯。卡米尔贴心地给金调了一束暖白色灯光,照得他金发末梢像在发光。金处在光亮处看不清台下的人脸,但他凭着感觉一眼就锁定了站在前方远处大门旁,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的格瑞。
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格瑞了。虽然在旁人眼里他们俩就像安了磁铁一样经常形影不离,然而金这几天为了不让自己提前暴露、为了给格瑞一个足够的惊喜,他硬生生忍了好几天没有找过格瑞。现在格瑞是什么表情?他看得到我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吗?金把话筒拉了下来,示意后台开始放音乐伴奏。
第一支是欢快的歌,金的唱功其实并不算出色,但胜在音色清亮,加上与生俱来的热场能力,一首歌被他唱得轻快又搞怪。紧接着第二首又是一首更嗨的轻民乐,他随着节奏拨动吉他琴弦,调动气氛不亦乐乎,到后来甚至取下话筒走到舞台边缘和台下互动。
站在格瑞旁边的雷狮用手肘戳了一下他,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能耐,你可算是捡到宝了。”
格瑞抱着双臂不置可否。
气氛热起来之后演唱就变得容易多了,金从平日歌单里精挑细选扒拉出的几首都很适合这种场合,来了好几首热情欢快的曲子之后也算是嗨够了,又换了几首抒情的慢歌。
雷狮先去别处招呼其他客人了,格瑞站久了也准备找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他朝舞台走过去,离台上的光越来越近。他一直知道金是如此耀眼,现在尤其是。
到尾声的时候金也有些累了,他坐回椅子上抱起吉他,对后台打了个手势。卡米尔心领神会地帮他把舞台大灯关掉,只留下一束细细的聚光灯。
音乐伴奏也停了下来。金拿起话筒,朝台下扫了一眼,看到了坐在离舞台近处的格瑞。
很奇怪,分明站在亮处是看不清暗处的人影,但金就是觉得没有了人群的阻隔,格瑞的脸像扑面而来映入眼帘,自己都能在脑海中描绘格瑞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没有多少情绪的,但那双眼眸底下又有一点点无奈的纵容,一点点闪动的积极的情绪。
明明那双眼睛看了几十年,却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它是如此吸引人呢。
还好,现在并不晚。
金拨动了吉他弦。
“今天的最后一首歌,想送给一个人——虽然这么说好像很老套啦,哈哈。”
“但我为此准备了很久,现在手都是在抖着的!如果你听得懂的话,那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啦!”
他抱着吉他,手指在弦上跳跃舞蹈。一束小小的聚光灯照出安静弹唱的男孩,照着他捧出的一颗干净的真心。唱了一晚上的歌,金的嗓音有些沙哑,最后这一首,他唱得认真唱得用心。
这是一首与陪伴有关的歌,旋律温暖又柔和。从最开始的「你陪伴在我身边使我非常快乐」到「只有你是我真正想要的」,歌词里一遍遍重复着「留在我身边」,一遍遍呼喊确认着「爱是我唯一需要的」。
唱出格瑞之于金,是不分彼此的陪伴、是所有感情的归所,希望你陪在我身边,希望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歌曲结束在吉他琴弦的最后一次震颤,金放下吉他站了起来。他拿着话筒茫然望向人群,或许所有人在看着他,又或许这只是他一个人孤独的表演,但他知道有个人会在听。
金把话筒放回支架上,刚刚唱过歌的喉咙干涩了起来。但过去近一个星期克制的等待、惴惴的心情,全部都在此一举。
格瑞也不知何时站在舞台边缘下面,两人抬头对上了眼神。
“格瑞——你听到了吗!”金的眼睛亮了起来,伸出手作出一个要扑过去的姿势。格瑞罕见地没有偏过头躲避,反而放开了一直抱着的双臂,双手空出些许余地,恰好是够一个拥抱的位置。
这就是听到了吧。
金一脚跨过舞台台阶,扑入台下人的怀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一刻心如擂鼓。
和酒吧的人告别之后,金关上了酒吧后门的木质大门。
格瑞已经背好了单肩斜挎包站在门外等他,路灯把他的身形轮廓模糊了一轮变得柔和,见金已经出来,他点了下头,先行转身走了起来。
金小跑着跟了上去,出于一些特别的心思,他头上的发胶和脸上的淡妆都没有卸掉,他抬着眼睛像邀功一样问:“格瑞格瑞,听到我刚刚唱的歌了吧!好听吗,好听吧?!”
“还行吧。”格瑞小幅度地点头,斜挎包上金送给他的金属挂件叮铃铃地摇晃着。
“怎么只是还行——我可是准备了好长时间的呢!”金一边走一边绕着格瑞绕了两圈,从他左边转到右边,不自觉地鼓起嘴巴。
格瑞忍不住侧身去捏他鼓起的腮帮子,道:“期末考试没时间准备,倒有时间准备这个。”
“那不一样,这可比期末考试重要多了……”金小声嘟哝,收到疑惑的眼神之后又摇了摇了头,转而抬头,轻声问,“那你喜欢吗?”
金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格瑞也跟着停了下来,隔着一步之遥回头看他。月光像是揉碎了又落进他的眼里,暖黄色的路灯营造出微妙的氛围,他站在原地,眼睛里流动着不安和稍许雀跃的期许。
“我喜欢你啊。你喜欢我吗,格瑞?”
刚刚在酒吧台上突然涌出的勇气仍有剩余,趁着还未完全消散也趁着月色,金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
夜晚安静,两人隔着半米相望,掉在地上的影子重叠出一个旖旎的姿势,仿佛舞台下的那个拥抱。不确定的暧昧被夜风吹掉了最后的掩饰,路灯映在金眼里明晃晃的全是爱意。
听到那首歌了吗?听到了吧。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而格瑞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抓着单肩包背带的手,上前一步踩灭了两人中间的影子。
“抱歉。”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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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从没有哪天像这样痛恨学院调课系统。
周六早上还没睡醒电话就响了起来,迷迷糊糊摸到枕头下的手机接起,听筒那头紫堂幻担忧的声音就传来了:“金,学院昨晚发的通知你看到了吗?……周一上午的选修课,调到今天第二节了。”说罢他顿了一会儿,又艰难地补上一句:“你要是不想去,我替你去上?”
“唔?选修?我想想……”金慢吞吞地起床穿衣服,慢吞吞地转动着脑子,“周一的这节选修好像只有我和凯莉选了?紫堂你忙着赶论文的话就不用麻烦你啦,我自己去上就好了。”
他迷迷糊糊地挂掉电话,一只手揉着有些难受的眼睛,一只手抓起手机去看课程表,总觉得眼睛里硌着什么东西看不清屏幕。等他视野恢复了正常,视线触到屏幕上的选修课程时,瞌睡戛然而止。
“怎么偏偏是这节……”金小声嘀咕着。
他揉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把手机扔到一边,爬起来冲进洗漱间胡乱涂完牙膏往嘴里塞去,咕噜咕噜漱完口洗完脸,盯着浴室镜子里自己发红发肿的眼睛,做了个鬼脸。
“有点丑。”金像模像样地评价着,“难怪格瑞不肯要。”
提到那个名字他又忍不住心里发酸,看着镜子里自己嘴角垮下的样子,丧丧地关掉了洗漱间的门。
辛辛苦苦准备的弹唱歌曲,小心翼翼送出的表白心意,换来一句「抱歉」,说不委屈自然是不可能的。他想起自己在台上唱歌时沙哑的喉咙,扑下舞台时紧张到发颤的双手,想起在路灯下闪烁的告白,当然也顺带着想起格瑞听到那句话之后的反应。他说的是「我不会当真」,可他眼神里明明是已经认真的拒绝。
金想不下去了,他有些难过。他走到餐厅从冰箱里掏出周末准备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慢吞吞地吃,脑袋放空不知道想些什么。学院的调课系统怎么这么不合时宜,周六上课对任何一个大学生都是天大的噩耗吧?而对于周五告白失败周六还要见到告白失败对象的大学生金来说,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了。
金给吐司涂上炼乳,一个不注意挤多了,甜腻的奶油塞到嘴里却尝不到甜味。他在心里骂着调课系统,心想如果多给他几天时间,周末收拾好心情周一再去见面说不定好得多。可是多两天时间又能怎么样呢,赤裸裸的结果就摆在那里,不会因时间推移而有所改变。那告白被拒了以后怎么办?被拒绝了就不喜欢格瑞了吗?可是喜欢又不像手指出血,贴个创口贴就能轻松止住。接下来又怎么办呢,按照格瑞说的,「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继续做朋友?
我可去你的朋友,谁要跟你做朋友!
金愤愤地咬了一口早餐的火腿肠,拿起纸质包装牛奶瓶大口大口喝完用力地往桌上一放,抓起书包背带就跨着小单车往学校奔去了。
*
凯莉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搁在课桌上转着黑色圆珠笔,右耳鬓角发丝撩到耳后,被黑色发丝隐藏的左耳下却塞着一只深色蓝牙耳机。
左耳中回荡着爆炸摇滚乐,右耳支棱着随时注意着什么时候点名。台上讲课的人已经连续讲错了三个知识点,台下听课的人大多没有在意,学生要么低着头玩手机要么抬头只盯着台上人俊美的容颜发痴,凯莉在心中冷笑,长得是一副好皮囊,可惜那人一心向他人,世间其他人哪有插足的空隙。别人发现不了,凯莉倒是注意到他每过几分钟目光就向窗外逡巡一遭,仿佛在盼望一个不知何时才回来的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凯莉嗤笑一声,把耳机换了个耳朵,轻轻放下另一边鬓角的刘海。
上课十五分钟后,金终于姗姗来迟,他佝偻着背蹑手蹑脚地从教室后门溜进来,带着他满满当当的单肩包喘着气扑在最后一排的课桌上,过了几秒钟才抬起头挥着手掌和旁边的凯莉打了个招呼。
凯莉盯着他眼睛周围一圈的红肿,什么也没说,掏出包里的另一只蓝牙耳机塞给金,低头把音乐切到了轻快的流行音乐频道。台上的人恰到好处地停下讲课,拿起花名册准备点名,教室里又传出一阵庆幸自己来了的声音。金把头埋得更低了。
金不喜欢这堂课的原因——金原来是很喜欢这堂课的。这节选修本来是院里一个很和蔼的女老师教的,这位女老师近期休了产假没法来上课,便把这堂课托付了给她门下最得意的研究生弟子——那就是格瑞了。
没错,现在正在课堂上翻着花名册挨个点名的人,正是昨天冷峻着一张脸拒绝了金热情告白的人。他慢条斯理念名字的声音和昨夜里道出「抱歉」的嗓音如出一辙,金忍不住悄悄抬起半边头偷瞄了一眼,看到格瑞俊美精致的侧脸又不由得在心里哀嚎:啊就算格瑞不喜欢我,可看到他还是抑制不了的心动。
趁着点名的空当凯莉撞了撞金的手肘,像是不死心地问:“喂,格瑞当真……我是说,他真的拒绝你的告白了?”
凯莉昨晚都编辑好微博微信朋友圈打算转发抽奖庆祝这对黏糊糊的发小终于放过世间其他人互相缠缠绵绵修成正果了,结果半夜被三人微信群的消息震醒,打着哈欠定睛一看才发现金狂发三十个哭丧着脸的表情包告诉他们:我告白失败啦。
要说这告白失败的原因,凯莉虽然不清楚具体,但至少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对你没有感觉」「不喜欢你」。格瑞不喜欢金?开玩笑,格瑞不喜欢金,她凯莉能把自己的头往轻松熊上撞三回。再说今天这节课金还没来的时候,台上人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又不是瞎子,说格瑞对金没感觉,只有脑子中了风进了水在沙子里碾了三回的人才会信。
所以她就这么和金说了,金还红着半边眼眶,却试图跟她解释:“不是这样,凯莉,我觉得你们搞错了。格瑞是一直对我很好,可那是出于发小情谊,出于他的……道德责任。”金绞着手指,艰难地把后面几个字说了出来。
他沮丧了一晚,也考虑了一晚,即使一片真心被拒绝,他也对格瑞生不起任何负面情绪。格瑞对他的关心是实打实的,虽然那或许仅仅是出于格瑞本人的责任心,但十几年相处的感情不似作伪。格瑞大概只把他当朋友、当弟弟,可他已经踹开友情的大门奋不顾身、义无反顾地跳进了爱恋的河流,即使流水淹没头脚让他难过到想逃避,也不想再回头是岸。
回头哪里有岸,站在沙地上的时候看不真切,落入水中只觉得从前那些情谊关切都是由一人筑成的沙堡。他把格瑞的好当理所当然,可是格瑞并不是理所当然这么好的。
他在那里内心纠结,这边凯莉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发小情谊?道德责任?我信你个锤锤!但金现在这样沮丧她也有责任,毕竟最开始是她撺掇着策划表白的。于是她耐心下来询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金把手里的笔袋一捏,差点把几只笔挤出来。随即发现自己太激动声音太大,惹得台上讲课的人都向他飞来眼刀,立马怂了钻回课桌。
“当然不能算了啦……”金放小了声音,抬眼确认了一下格瑞没有再看向这边,才神神秘秘地凑近凯莉朝她耳朵悄悄说:“我要追他!”
下课铃准时响起,格瑞合起手中课本,将讲台上个人物品收进包里,不一会儿,讲台旁边围满了前来请教问题的学生。说是请教,问的内容大多和课堂无关,不外乎老师你有什么爱好,老师你教我们多久啊,几个胆大的女生还直截了当地问老师有女朋友了吗?格瑞大多无视了过去,挑了几个课上讲过的简单问题答了,最后以“有问题的把疑问发到我的教学邮箱”结束就准备走人,却还被女生们围着不依不饶地讨教私人问题。他有些烦躁,顾着让自己来上这堂课的导师情分没有拂面子,但人群拥挤过来填满视线让他觉得很是不好受。
这样想着,挤满的人群突然松动了,从后面窜出一个金色脑袋,嚷着“让一让,让一让!”像摩西分红海一样拨开人群钻了进来。
他走到格瑞面前,把台上的书包一拎:“格瑞我们去吃午饭吧!”
A大食堂每周六只开放二楼的私人小餐厅,金拉着格瑞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菜单一扯,点上了今日特供菜品,再加上几个常规点菜完成点餐,其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称奇。
金与格瑞面对面坐着。金抬眼偷偷看格瑞,瞅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以前是好朋友的时候没觉得,如今察觉了自己心意之后看他一眼都觉得满是心动,不禁怀疑自己原先是怎么在格瑞这张帅脸和这双漂亮眼睛下面心安理得过来的。刚拨开人群邀请格瑞的时候气势十足,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和挤在讲台边上的女生们没什么不同,区别在于其他人与格瑞还不熟,他却已经理所当然占据了格瑞身旁最近位置数年。
近水楼台。近水楼台就能得月吗?那可不见得。
格瑞察觉到了金的不自在,他手虚握成拳头放到嘴边,选择了一个最不适合的问题开启对话:“昨晚睡得好吗?”
“没睡好,一整晚在想你。”金呆呆地答道,随即又意识到自己不过脑的话语,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补救,“我是说,啊哈哈哈,晚上太热了,踹了几次被子没睡好……”
“好吧,我就是在想你。”他沮丧地耷拉下耳朵,还是诚实地承认了。
格瑞梗住了。夜里他拒绝金的时候干脆利落,到了白天看着坐在对面坐立不安的小动物,心里难免些许愧疚。可有些事情是愧疚也勉强不来的,他缓和了声音,说:“纠结于这个没有意义……”
“格瑞,我想追你!”与此同时响起的声音铿锵有力,覆盖住了他刚刚飘出口的话语,对面的人坐直了身子,手指绞在餐桌上,听到格瑞与他同时说出的话又一怔,紧张地抓紧了餐布,“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这很没有意义吗?”
他说得太坦然,让格瑞有些赧然的无言以对。格瑞轻咳了嗓音,说:“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金,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接受的。”
“我知道啊!”再次听到拒绝的话语时金反而放松了下来,他撑着下巴笑了起来,“你把我当朋友,可是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嘛。你不接受没关系,贸然告白肯定不会很容易的我也知道,所以我才要追求你,让你慢慢发现我的好、体会我的真心啊!”
格瑞表面却还是没有任何波动,他抿着嘴,手里握着透明的水杯,没有回话。
“你放心!”金的眼里流淌出那种他下决心要去做什么事情才绽放的光辉,“我追你,你可以和平时一样呀,绝对绝对不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的!所以,就让我试试好不好嘛,格瑞?”说到最后干脆像平时撒娇一样双手捧到脸庞,眼睛水汪汪,嘴巴抿成一条曲线,一副你不答应我就要磨到你答应为止的样子。
“……咳。”格瑞垂眼,“随便你。”
随即又添上一句:“我说过,不会接受的。”
金却无视了他后半句,举起手大声欢呼:“太好啦!”
正好这时点的菜上了,小餐厅今日特供清蒸螃蟹,金高兴地拿起剥壳用的特制剪刀一边剥一边自言自语:“果然凯莉讲的没错,这样说一定能行。”
这一点声音却被格瑞敏锐地捕捉了,他的气压稍稍沉了下来,语气中也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悦:“刚刚那些话是凯莉教你说的?”
“嗯?”金抬头,“没有啊,凯莉只教了我,要主动把心意大声说出来,她讲得果然没错。来格瑞,我剥好壳啦,给你螃蟹肉,很新鲜的!”
*
“他答应让我试试啦。”金摇头晃脑地用勺子搅拌着玻璃杯里的沙冰,“嘿,我正在名正言顺地追求格瑞哦!”
面前摆着三杯不同口味的冰饮,中间桌子上还放着几盘精致的甜点。同一个咖啡厅,同样的三个人,同样的金在说话间还忍不住去偷瞄咖啡厅吧台里调饮料的人。
凯莉把勺子搭在甜品盘子边缘敲了敲,翻了半个白眼:“别在那儿傻乐,来说说,你现在什么情况?”
然后金就一五一十把他和格瑞在餐厅的对话、接下来这几天的动向老老实实交代了。但也不外乎和平时一样的陪吃陪喝陪聊陪玩,早上送新鲜牛奶,晚上发晚安讯息,在没课的时候跑来咖啡厅等他兼职结束下班一起回家。
凯莉听完一拍桌:“你这追人方式也太传统了吧,和你们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追人谈恋爱的必经之路情书告白课后约会呢?”
“那……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吧。没那个必要。”金挠头,别的不说,这个年代了还有人写情书吗?光他给格瑞发的那一堆短讯就已经完全可以充当电子情书的量了吧。
凯莉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想怎样?我看你还是强烈攻势,主动一点,发挥发小优势直接24小时粘着他,用尽一切方法让他妥协吧!”
“可是,我为什么要粘着他?”金困惑地问,他盯着凯莉的眼睛,“我喜欢他,不代表就要占据他所有的生活啊。”
他是认真想过的。
金摸了摸鼻子:“虽然是在追他没错啦……可是我不想给格瑞添麻烦。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怎么能让他承担我的私心呢?”
金原本不是这样懂得分寸的人,他毫无阴霾的热情注定了他是如同直射的太阳一样热烈的性格。
但因为是万分珍惜的人,他才不想让自己的火焰有任何灼伤对方的可能性。
凯莉不说话了,紫堂也继续哒哒地敲键盘写论文。金自知好友们都是为他好,而自己是定了一个方式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自觉理亏地把甜品往对面两人那边更推过去了点。
最后两位友人离开的时候,只有紫堂幻认真地、认真的情绪透过眼睛玻璃都看得清地对金说:“金,你能这么快振作起来并且决定追求真爱,我很为你高兴。但是,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难过,如果你觉得痛苦、想要放弃、要找地方倾诉的时候,我们随时都可以倾听。”
“无论何时,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金趴在桌上看吧台里调饮料的人,心想,他喜欢格瑞,怎么会因为这个感到难过?他百无聊赖地把喝光饮料的杯子从桌子这一边滚到另一边,等格瑞从忙碌中抬起头给他甩来一个再等会儿马上就下班的眼神,金才突然高兴了起来。
金对格瑞的喜欢来得又快又热烈,虽然被明言了现在只能做朋友,但他只是沮丧了一会儿就没有继续耿耿于怀了。而且,站在另一个以往不会想的角度看格瑞,又是另一种乐趣。
他扒在研究生的教室门外,探头探脑地往里面使劲瞅。以前也不是没等过格瑞下课,但那会儿他站在教室门外不过三分钟就要低头按手机,直到格瑞下了课出了门拍他的肩还沉浸在手机里的搞笑小视频。今天他却是在掏手机之前就看入了迷。
格瑞坐在靠窗第三排的位置,这节似乎是公共理论课,他桌上摊着几本笔记本,手里转着一只笔,有时停下来在笔记上写几个字。格瑞上课不怎么抬头看黑板,耳朵里听着老师讲课的内容再看看书本就基本能弄懂。
或许是隔着教室门窗,不像平常习以为常的抬头就能看到的距离,从金这个角度看格瑞低头写笔记的样子专注又迷人。他心想,自己怎么会浪费这十几年,就应该在见到格瑞的第一面就立刻苏醒心意坠入爱河把他薅到自己碗里来。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格瑞呢!
这样想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在教室外磨蹭被拍住肩的时候金还有些诧异,等回过头看到一个面容精致的女生的时候他开始发愣。
“金?是金吧?这么巧,你也是来找格瑞学长?”面前女孩子清爽的中长发落在肩侧,抬手把颊旁的刘海撩到耳侧。金在见到她的时候莫名升起一种危机感,不仅是话语中的「也来找格瑞」,更是因为这张脸在几天前的选修课上曾经是围绕在格瑞讲台旁的其中一个。
是格瑞的爱慕者。金当即这样下了定论。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女孩子从腰侧的挎包里抽出一只干净的信封,信封表面是素雅的白色,上面却用粉红的彩笔画上了暧昧的心形符号。这个年代了,还真的有人写情书啊。
拿出信封的女生面上赧然,连着信封还带出来一个小小的方形礼物盒。里面或许是自制的小玩意儿,或者只是一些可口的零食巧克力,金无从得知。她拨动耳后刘海的动作些许不自在,递给金的时候也有些发颤。
“格瑞学长还没下课的话我也不方便在这里多留……等他出来的时候,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可以吗?”女孩微红着脸,看起来羞涩极了,但踮起脚偷瞄教室里面的动作又分外胆大。
金听见自己的声音:“嗯,我会好好转交给他的。”
“那太好了,谢谢你啦!”女生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握住金的手,顺手把手里东西塞到他掌心里笑道,“我之前还听别人胡说,让你转交给格瑞的情书和礼物都会进你自己的口袋呢!”
“下次再请你吃东西,这回可千万别私吞了噢!”她眨了眨眼睛,说完飞速地跑了,留下金靠在教室门外心里莫名泛起了酸泡泡。
格瑞出教室门的时候金还在闷闷不乐,走到金的面前才引起他的注意。金抬起头,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礼盒与一封信件递给格瑞。
“女孩子给你的。”金撇了撇嘴。
“不是说了这种东西你处理掉就行了?”格瑞瞟了他一眼,不懂他什么用意。
以往塞给金让他转交给格瑞的情书,并不是主动进了他的口袋,只是别的女孩送来的糖果巧克力零食,就算到了格瑞手里最后也是进金的肚子,久而久之,格瑞干脆让金收到之后自己处理了。
“是个女孩子给你的!”金强调了一遍,“叮嘱了让我一定转交给你。”
格瑞眼神余光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有些好笑:“怎么一脸不情愿。”
金揉了揉自己鼓得太久有些僵硬的脸,一边走一边说:“不想把这个给你。”
“那就不用给。”格瑞无所谓地说,反正他也不会看的。
并排走的脚步其中一个突然停下来,接着金立马三步并两步追上去绕到了格瑞的前面:“格瑞你到底懂不懂啊!别的女孩子要给你递情书,那她就是我的情敌!帮情敌转交情书,怎么说都没法高兴起来吧!”
他这话说得有些埋怨,可事实上前来表达心意的女孩子他埋怨不起来,自身太有魅力吸引太多爱慕者的格瑞他也埋怨不起来,只能怨起因为对格瑞产生了特殊好感所以会对这种事情感到醋意的自己。他现在是理解到紫堂说的会感到难过了,金是真的有一点难过,是因为察觉到这份从未有过的酸涩情绪,像一口咬下半只柠檬被飞溅出来的柠檬汁酸到嘴里泛苦那样难受。
格瑞常年沉静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些波动,低头看着金沮丧得垂下来的呆毛。
倒是金先泄气下来,闷闷地钻到他背后戳他的脊背中心。
“就算是我提出来要追你,但你起码也要有我喜欢你这件事的自知吧……”男孩小声嘟哝着。
格瑞没有看他,什么也没说。
“不行!我必须和情敌堂堂正正交锋,不能暗里使绊子!”金突然激动地张牙舞爪起来,“同为格瑞的追求者,我要用实力证明,我才是最厉害最适合格瑞的……哎哟、疼!”
卷成筒状的书本不轻不重地砸到了他的额角,金吃痛地捂住额头,刚要抬头抱怨,接着嘴里立马被塞了一块清爽的糖果。那味道清清淡淡,与女孩子们精心准备送给格瑞的糖果那种甜到喉咙的味道不一样。
“薄荷糖!”金惊叫起来。
格瑞的外套口袋里常年备着几颗薄荷糖,金以前有事没事就去掏他的口袋偷吃,格瑞自己很少吃那些零食,但只要金去掏,里面总是备着存货的。
而格瑞只是低垂着睫毛波澜不惊道:“走了,快跟上。”
金心里的那些难过突然被稀释了,从心底里泛起半透明的泡泡向上升起。他挎起书包往前快走了几步,跟上了格瑞左边空着的位置。
·下·
**
虽然说了「要有我喜欢你这件事的自知」的豪言壮语并且发表了更加直白的追求宣言,但其实那之后一段时间内追求格瑞的事情毫无进度。
不是金不努力,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早安晚安嘘寒问暖刷了存在感,也熟知打铁应当趁热这个说法,但金现在实在无能为力,无暇顾及,长吁短叹,虚度光阴。
因为,期末的地狱考试周要来了。
“我太难了。”金趴在小自习室的小桌子上,发出一声哀嚎,“卡米尔快教教我,你是怎么理解那么难的公式的啊?!我真的完全看不懂!”
难得的周末,家就住在本地的金却没有回家吹空调吃西瓜,而是留在了学校死赖着抱学霸舍友的大腿。
“能考上这所大学证明你脑子还不错,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个多星期,细致点复习吧。”取了帽子和围巾的舍友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不咸不淡地说道。
“不行的,我脑子里的学习细胞,已经在高三全部用完了——!”金靠在座椅靠背上,仰天长嚎。高三时为了考上格瑞所在的大学确实发狠了一阵,但擦边过线进了这所学校之后,他便重新显露了学渣本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前几个学期的课程都是恰好卡在及格线,倒也不用这样慌张。”卡米尔抬头,他记得金向来运气好,不是61就是62,是个门门低空飘过的及格万岁选手。
“这学期可不一样!我不就下课期间偷偷说了一句通识课老师是秃头还戴假发嘛……就被他记恨上啦,每次上课一看我不在就立马点名,几次下来我这几堂课的平时分低得令人发指!”说到这个,金就开始大肆诉苦,“老师都直接点名让我期末卷面好好考了,可是我平时随堂检验就够呛了,期末哪能一下就考好的!我拿着那试卷就跟抱着本天书一样,看两眼就晕了,期末考试真的太可怕了!”
眼看着金还要发表三千字的控诉任课老师小论文,卡米尔冷不丁丢下一句:“期末考试和告白失败,哪个更可怕?”
“……那还是后面那个比较可怕。”金灰溜溜地夹起尾巴,秒怂了。
虽然看起来已经恢复过来并回归了乐天派积极心态,但当时受的心灵创伤至今让金有些介怀。期末考试是努力就能获得好成绩的,但感情上的事情,无论如何强加努力,只要对方对自己没感觉,那就算做到极致也只是无用功。
金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可他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放弃,终归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更可怕的事情你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考试?”卡米尔递给他三本厚厚的复习资料,里面夹满了自己写好的笔记便条,“好好复习。人还是要靠自己。”
金把自己埋进书堆里,半晌,发出一声要死不活的哀嚎:“卡米尔,我要去跟你哥告状,你真的越来越会戳人痛处了……”
这就是跟我哥学的。卡米尔心里吐槽,表面却一言不发,甚至还非常“好心”地再给他多加了几本复习课本。
老老实实坐在自习室看了半天书,到了中午才推着舍友的肩膀说请他吃个午饭报答他借自己抄课堂笔记的恩,出了自习室的走廊却撞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还是一头清爽的中长发和一张精致的面容,那天给格瑞递情书的女生靠在走廊栏杆上,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身材高大身形可靠的男生。金还没打招呼,她就迎过来拉住金悄悄问那天的情书和礼物有没有交给格瑞。金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讲了实话,说格瑞拿了但是一眼都没有看,女生却反而松了一口气地拍拍胸口。
她用手拨开耳后的刘海,露出那种赧然的表情:“那会儿不是听说格瑞学长是单身……就想去试试嘛。不过现在已经找到真爱啦!”然后眼神飘向了身后不远处等着自己的身影,说了几句就和金告别回身牵上了那个男生的手。
金一时不知道是庆幸自己少了个情敌还是忿忿她竟然这样没有眼光,格瑞哪里比不上那个男生啦?!金盯着前面牵手的两个人,左看右看,怎么也没看出那人比格瑞好在哪里,直到已经走远了还对着卡米尔煞有其事地嘀咕:“我觉得还是格瑞吊打。”
卡米尔没懂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也懒得搭理他。他已经在食堂二楼的小餐厅坐下,点了菜单上的今日特供,然后就坐下捏手机了。
而解除了情敌危机的金闲着也不知道干什么,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又呆在那里。最近忙于临时抱佛脚考前复习,例行的早安晚安没有落下,但着实好一阵没有抽空好好聊会儿。以往就算是吃饭在菜里吃到一块姜都要拍照发过去骚扰的,这阵子准备考试焦头烂额却忘了这些事。
好像确实有点……冷落了他的追求对象?
挠着脑袋这样想着,他打开了通讯软件的聊天窗口,编辑好颜文字和表情包,还没发出去,一条信息突然跳了出来。
来自于格瑞的消息:「忙?」
就这么简短的一个字,金却将他的瑞语十级发挥得淋漓尽致从里面看出了「在?最近很忙?怎么不来找我?」的意义,他精神一振从椅子上弹起来,两眼发光按动手机屏幕的手快如虚影,闪速回复:「不忙不忙不忙,有空的有空的!」
那边回来一句:「哦。」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一个字带了些失望的意味,金的读瑞术突然间歇性失灵,他从手机中探出一个头,迟疑地问卡米尔:“如果一个人说「哦」,那代表了什么意思?如果没有特殊的意思,我能不能当成「我想你了」的意思??”
卡米尔:“哦。”
金收回了探出去的头,低头端详着手机页面底端孤零零一个哦字,他在脑中描绘着如果格瑞本人当面说这句话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想着想着温书温得锈掉的脑子突然飞速运转了起来,爬起来哒哒哒地按动屏幕上的键盘回复:
「其实~最近在准备考试,实在太头疼啦,待在自习室啃书也看不懂,格瑞你最近有没有空呀?可不可以帮我梳理一下知识系统?我听说你本科时候这几门课程都是超高分的,帮帮我好不好!拜托拜托!」后面还附了一个小老鼠两眼泪汪汪作揖的表情,点击发送。
半晌那边才回复一个字:「有空。」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啦!今天周六你应该没课吧,就今天下午来我家好不好?正好,姐姐晚上也要回了,来我家一起吃个晚饭吧!」
「好。」后面加了一个黑猫猫扮酷的表情,逗得金往背后的椅子上一倒,想象着格瑞作出这只黑猫意义的表情开始打滚。
他抱着手机欢呼:“好好努力复习,果然还是会有回报的!”
*
格瑞到达金家门口的时候,那位同为金发的年长女性正在厨房煲汤,听到开门的声音也只是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
“格瑞来啦!自己换双拖鞋啊,你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了,先坐着喝点东西吧。金!别傻站那儿,帮格瑞倒点水。”
格瑞依言打开鞋柜换好自己常用的那双拖鞋,走到客厅时金已经往格瑞专用的杯子里倒好了柠檬水,正抱着他自己的杯子坐在沙发上冲着格瑞傻笑。格瑞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了。
“格瑞!”金给他打招呼,好歹克制了一下没有控制不住地扑上去缠住对方。
“嗯。”
金傻笑着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是几天没见,在家里近距离看格瑞感觉他变得更好看了。或许是周末,他没有穿平时在学校里穿的那件白衬衫学生服,而是换了一件较为宽松的休闲衫,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解开了两颗纽扣,光与阴影交错在他锁骨附近,露出的脖颈线条修长而精致。
暗暗吞了一口口水,金悄悄地往格瑞那边坐了一些,刚想说点什么开启话题,只见对方取下腰侧的单肩挎包,从里面掏出了——
三本厚重的复习资料。
金的脸垮了下来,面无表情:“哎呀不用这么客气来我家做客不用带手信的啦。”
获得的是当头一个爆栗。
金抱头抓狂:“我们五天没见了!整整五天!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不应该先把酒言欢互诉衷肠吗!还没开饭呢!讲什么复习资料啊!”
格瑞忍不住逗他:“还会用成语了,不错。”
“你又笑我!”金气呼呼地扑在格瑞腿上,牛仔裤的布料蹭得他脸有点疼,也不管不顾地挠着格瑞央求,“吃完饭再讲不行嘛,我可是刚从图书馆的复习地狱出来的,好歹和人家说说话嘛!”
“抬起头。”格瑞现在的表情有点像他表情包里那只酷酷的黑猫,扮着酷却又忍不住想笑的样子十分格瑞本瑞,“没让你现在就看,先把资料给你。”
金这才从他腿上抬起头,露出两只警惕的眼睛:“真的?”
格瑞挑眉,低头看他。金爬起身嘿嘿笑了起来。格瑞到之前他还在想着好几天没见了,如今关系不同以往,又是有姐姐在的场合,再会面或许有些小别扭。事实证明是金平时大条特殊时候突然细腻的神经作祟,在熟悉的自己家熟悉的沙发上和熟悉的人一起,还是会有熟悉的亲近感,仿佛之前酒吧一夜的失魂和那之后长达数日的沮丧都不复存在。
他爬起来坐正了身子,从沙发旁边掏出一台游戏机。“我有一关死活过不去,格瑞你帮我看看……”格瑞低下头指导他怎么过关,不时还拿过主机自己操作,玩着玩着两个人又靠在了一起。
等从游戏中抬起头,金的姐姐端着一盘洗好切好的水果站在了两人面前。
“今天有我最爱的火龙果!谢谢姐姐!”金跳起来拈了一块就往嘴里放,被秋捏着耳朵勒令他要先用湿纸巾擦手。格瑞则慢条斯理地从茶几上抽出几根牙签,插着水果块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又要麻烦你帮这傻小子补习了。”秋微笑颔首,顺手给格瑞的杯子里加了点柠檬水。
格瑞摇头,不知是表示没有麻烦还是已经习惯了。他寒暄了几句:“秋姐最近工作还忙吗?”
“忙,忙着呢!”干练的女性这才面上略显苦涩,正是打拼事业的上升期,忙得没时间抽空回来陪弟弟,她始终心存歉意,“等会儿吃了饭还得回去加班,晚上可能回不来了。你要是有空的话,今晚留下来陪着金,在这睡吧?”
金在一旁大叫:“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用非得有人陪着过夜的!”金心里慌得很,姐姐不知道,可自己现在还是处在单方面追求格瑞的状态,单身青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动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秋无视了他的抗议,回头征求格瑞的意见:“格瑞觉得怎么样?正好,我们家柜子里还留着你的睡衣呢。”
格瑞觉得怎么样不说,我可觉得不怎么样啊姐姐!金急得马上要跳起来,格瑞却颔首:“好的。秋姐先去忙吧。”
于是秋笑了,对着金教育:“有了格瑞的陪伴,你可别像小时候那样半夜怕黑爬起来哭啦?好了,也别傻呆着了,帮姐姐下去买点调料,待会儿做饭要用的。”然后一边念叨着这孩子,从小就爱缠着格瑞,小学初中高中,连到大学都还要麻烦格瑞补习功课,一边进厨房忙活了。
剩下金站在沙发前,低着头对格瑞小声说:“姐姐她还不知道我对你……你不要介意。”后半句话小声得像蚊虫叮咛。
格瑞却仿佛听不懂的样子,表情不变地看着他。金被盯了一会儿又察觉不自在来,借着去买调味料的理由溜了。
一顿丰盛的晚餐后两人瘫在餐厅椅子上不想动,金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直夸姐姐煲的汤好喝,秋捏着他的耳朵说不要以为说好话就可以逃避洗碗,却被格瑞劝阻。
格瑞望着秋,说:“我来帮忙洗碗吧。”
*
黄昏终于不用窗帘的阻隔也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夜幕悄然降临。
正在讲第二本讲义的格瑞推了推他的框架眼镜。他小时候有一些夜盲,长大后虽然好了不少,一到晚上视力还是容易受到影响。
但金面上听着,那些讲义的文字从左耳进去了又从右耳出来了,他的心思不在那儿。——他的心思放在了戴着眼镜也阻挡不了帅气逼人光芒的格瑞脸上。他用余光打量着格瑞垂下来遮住小半边脸的刘海,看书时镜片后认真垂下的睫毛,如雕刻般的高耸鼻梁,象牙的色皮肤和精致的嘴唇……金吞了一口口水,假装看书的心乱得不成方圆。
金觉得自己很怪异。或许是因为晚上太安静,整个房子只有他和格瑞两个人,又或许是五天没见面,现在看着格瑞的脸,心中除了一贯的格瑞好帅之外,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躁动着。他觉得心里有只野兽在驱使自己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想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这只野兽让他无法正常地和格瑞相处了。
窗外夏夜微弱的蝉鸣响起。手中的书页丝毫未动。
“金。”格瑞无奈地合起书,摘下了眼镜,“如果没有看书的念头,还是趁早休息吧。指望你好好复习,果然还是不行的。”
放在平时,金肯定要不服气地跳起来“谁说我不行啦,我现在就背下三十页内容给你看!”今天他却恹恹地跟着合起书,小声说:“你刚刚讲过的那些……我上午自己复习过啦。”他从书包里掏出另一本厚厚的书本资料,摊开里面夹得满满的便签,工工整整是另一个人的字迹。
格瑞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问道:“谁给你的?”
“啊?哦……我找卡米尔借的笔记。”金回答,他捏住折页的书角抿着嘴,“我也是有好好复习,努力不挂科,努力追赶你一点的。”
格瑞不再说别的,却也不让金再看别人给的笔记了。他把自己的两本旧书摊了开来,虽然笔记甚少,但写上去的都是关键东西。他耐心地一个个讲解,等金露出迷惑的表情时才停下来等对方发问。格瑞虽然面上冷,但在学术问题上向来认真对待,这也就是为什么导师选了他去带本科生的选修课。只要有人发问,他便会认真严谨地解答,更别说对上金有更多的耐心了,弄得金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真的是格瑞本人嘛?”
得来的当然是一个来自格瑞本人的熟悉爆栗。
晚上睡觉时就更不好意思了,秋临走之前把另一床薄薄的空调被搬到了金的房间,金本想悄悄搬到客房去,格瑞却说就放在这里,晚上只开一台空调比较省电。言下之意是今晚他和金睡一个房间。
他是一脸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样子,金却心里嘀咕着有的没的。直到关了窗熄了灯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金才感觉到迟来的尴尬。
他们相距十几公分面对面,能感受到对方轻缓的呼吸。接着房间微弱的光,金看见格瑞低垂下来的睫毛,和他发色一般的浅淡。白天忙着吃饭和复习没来得及注意,现在回想了一下,格瑞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太过缓和了。虽然格瑞平常对自己就很纵容,但今日他又耐心又温柔过了头,甚至晚上还和自己睡同一个房同一张床。
金心里想:他真的有我喜欢他这个自知吗?还是说……格瑞开始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心里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注意到对面人合上的双眼已经打开了。格瑞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儿金湛蓝的眸子,揣测他小脑瓜里在想什么乱糟糟的想法,无果,终于忍不住抬手去够他的额头。
格瑞轻声:“快睡吧。”声音像倾泻下来的月光。
“我睡不着。”金回答道。
寂静流淌,夏夜里沉闷的空气阻隔在玻璃窗外,静音式空调的外口吹出的风安安静静。
过了一小会儿,又或许是过了好一阵子,金又开口了。他说:“你睡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格瑞低声回复:“以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可是以前我还没有这么喜欢你啊!”金急切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想争辩,“喜欢的人在身边我怎么能睡得着,你是不是又忘了?格瑞你——!!”话语戛然而止。他坐起的同时,谁知格瑞也突然坐起身靠过来,两人猝不及防脸颊擦过,格瑞的嘴唇蹭到了金的颊边。
金察觉到脸上柔软的触感,脸腾地变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这可不是我故意的……”
格瑞或许也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只是叹了一口气。
半晌:“我没有忘。”
金单手捂着自己的脸,从指缝中露出半只眼睛看他。格瑞靠着床头半坐着,手指抓在轻薄的被单上,就那样淡淡地解释:“因为没有忘,所以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
现在这样?现在是哪样呢?是他永远追逐着也摸不透格瑞心思的现状吗?是他获得一点来自格瑞的温柔就会惶恐不安的现状吗?他们隔着一条被单各怀心思,金不知格瑞是否介意,可他自己内心是纠结成一团解不开的线。最初告白的时候他可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的,那时候他坦坦荡荡地对卡米尔说「我喜欢他,我就想让他知道」「没有考虑能不能成,只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他」,但那些没有考虑过的所承载的后果让他始料未及。喜欢让他变得充盈,但喜欢也让他变得敏感脆弱,遇到和格瑞有关的事情就会容易紧张,见了和他一样喜欢格瑞的人心情就开始变得奇怪,喜欢让他连和格瑞共处一室时表现得正常一点都做不到,让金变得不像金。
回想起那个夜晚扑下舞台的奋不顾身,这是金第一次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
金有些难过,连刚刚那个算不上吻的意外也没法让他高兴起来了。他从床头滑下去窝在了被子里,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可是我不喜欢现在这样,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就是谈恋爱的那种在一起,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那种。”
格瑞靠近了一些,离他身侧只有几公分的距离,难得语气温柔地问他:“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
“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吗?”金很不服,但他也说不出缘由,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回敬。他垂下头想了一会儿,沮丧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要的话,那我就不再争取和你在一起好了。”
“所以你要放弃?”
“我不知道。可是喜欢你会让我有些难过。”金翻了半边身,背对着格瑞,格瑞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也明确拒绝了我,还是会对我很好。可我不是因为格瑞对我好才喜欢你的,我是因为……”到后面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了。要为心中的懵懂情感找一个缘由,他也想不出来,但那份情感绝非一时冲动,只是金自己读不太懂。
室内再次陷入了寂静,空调的定时功能到点自动关闭,这下连风声都没有了。
金心里乱乱的,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刚刚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如果他没有喜欢上格瑞,那么现在还能像朋友一样手脚缠住他的四肢或者钻到他怀里捉弄他,可是现在他是被拒绝过一次的追求者,隔着半边床单背对着他追逐不到的意中人心里发慌。他难过得心里的苦柠檬汁都要滴下来了,像回到第一个失恋的晚上,而现在和当时相比,仿佛也并无长进。
直到他快要入睡,才从背后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声音:
“你不要放弃。”
*
金小时候喜欢过一个玩具,是一只躺在超市门外玩具店橱窗里孤零零的小恐龙玩偶。
他几次经过的时候都拉着姐姐的手不肯走,趴在店门上,两只小手拍拍玻璃隔窗:“我喜欢它!我想带它回家!”
秋哄着他:“以后再给金买好不好?我们以后会有更可爱的玩偶的。”
那时候的秋也还是个高中生,家里收入只有她的助学金一个来源,姐弟两人的生活捉襟见肘。一只精致的玩偶对于别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却是一笔昂贵的支出。
金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下次来就要买。”
过了一阵,他却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经过那间玩具店的时候也对橱窗里的东西熟视无睹了。
等到秋高中毕业,上了离家近的大学,有了份稳定的兼职还能每期拿到奖学金,姐弟俩的生活才变得好些了。这时候格瑞也住到了他们家的隔壁,经常来他们家待着。有天姐弟三人一起去超市,出来的路上又路过那家玩具店,橱窗里的玩具早就换了好几拨,秋却指着橱窗讲起小时候的这件事。
“其实那之后一个星期,家里就突然收到了一大笔的资助金。如果金当时不放弃地坚持叫上几天,说不定姐姐就给你买你喜欢的小恐龙了哦。”秋逗他。
金脸上一红:“可是我的喜欢让姐姐很困扰……我不想让姐姐觉得难办,所以就假装不喜欢啦。”
隔天起床,身边已经没了人。金挠了挠脑袋爬起来洗漱完,抓起手机一边走去餐桌一边晕乎乎地打开好友三人小群发语音消息:“紫堂,凯莉,喜欢一个人真的好难过啊,我终于知道了……”然后一抬头,格瑞坐在餐桌前看着他,手里是打开一半的牛奶豆浆早餐袋。
金放下手机,什么也没说,格瑞也当什么也没发生,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安静地吃着早餐。
周日的早上没什么事情要做,格瑞换了双运动鞋准备出门散步,站在玄关处等了一会儿,金才慢吞吞地系好鞋带跟了上来。
两人从餐桌上开始没说过话,此刻也是一言不发地一前一后走着。
附近的公园离家只有几百米,走着走着就到了公园门口。生机勃勃的树长满了青翠的绿叶,香樟树的香气弥漫在街道上,夏天的味道扑入耳鼻。
格瑞走在前面几步的位置,背影像一棵沉默的树。金想起很多时候他都是这样看着格瑞的背影的,他小时候总是缠着格瑞,即使对方叫着“别跟着我”也不挠不屈地跟上去,跟在背后,像条小尾巴一样地对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长久的注视如滴水涌向河流,开了闸就是一片汹涌的大海。在察觉到动心的瞬间,那些长久的陪伴就通通发酵成浓烈的喜欢。
他无端想起小时候喜欢过一只小恐龙玩偶却买不起的事情,那之后的结局是“假装不喜欢了”,当时却是确实让秋松了一口气。
而现在,他也可以假装不喜欢格瑞。他的喜欢让自己难过,也让格瑞困扰,所以他应该懂事一点,知分寸一点,向后退一点。
……但对一个人的在意要如何假装从未存在呢?即使难过着钝痛着,对一个人的喜欢要如何停止呢?
金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阳光与树荫的分界处,光与影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印记。他站在那里,突然开口:
“我想好了,格瑞。”
格瑞听言也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
金突然心里感到一阵轻松,他向前走了一步,踩碎了地下晃动的树影。他想说,我想好了,我昨天的话不要当真,我喜欢你啊,我很喜欢你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的,无论有没有回应。“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而一颗突然塞进嘴里的薄荷糖打断了他,格瑞制止了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格瑞朝前面也走了一步,直射的阳光吞没了他的影子,他的表情却是明朗的。他站在金的面前,撩起金额前的刘海帮他擦掉因炎热渗出的汗水,带着些许紧张地说:
“嗯,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尾声·
**
1
我与他几米之隔,他在台上发光,我在台下看他。
金是天生会发光的人,我早就知道的。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他会如此适合酒吧热场的场合,但首次见到,体验还不错。雷狮在我旁边揶揄笑闹,我充耳不闻。那些调笑的话不适合放在他身上,金于我是年少时期的可遇不可求,不应该被如此轻浮地形容。
金弹吉他确实很有一手,他小时候学什么都没耐心,倒是音乐方面就这样坚持下来了。
弹着弹着突然说起奇怪的话,我忍不住遮住半张脸不让自己暴露糟糕的表情管理。他手里那把吉他还是有一年生日我买给他的,唱的歌还是从我歌单里偷过去。他脸上的表情如此耀眼,从舞台上跳下来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我。
这个笨蛋真丢人。
然后我接住了他。
气氛使然、不能让他下不了台、……种种借口。
但我那一刻确实心动了。
2
酒吧门口那盏路灯还是太昏暗了点,暗得让金色的头发都变得黯淡。我知道这不该责怪谁,但我还是不由得迁怒选址在此的酒吧老板。
金的表情垮下来要哭不哭的样子,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不是因为一句话就会放弃的人,但也是着实丧气的样子,张口小声嗫嚅的声音听不太清。
我不会与他理论,我太了解他,比任何人,包括金自己都还要了解他。
我是喜欢着金的,这毋庸置疑。要追溯起来,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时间长河的哪一段,他就成为我心里最珍视的那一块。
喜欢虽无高下之分,我无意将他的感情与我自身相比。他的喜欢太热烈,可同样的,他的喜欢也太过短暂。而我的喜欢,比他要早许久,比他要多许多。
我也并非爱得卑微,我珍视着他,但从未想过占有他。
若要说我的爱情表现方式愚笨,我也并不悔改。
3
小时候金喜欢过一个毛绒玩偶,是我从秋的口中听到的,话里行间都是金对那个玩偶的喜爱。
我心血来潮给他买了一个。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得隐藏什么,只是听到金喜欢,想象到他收到的时候眉飞色舞的表情,便冲动地去做了。混在了其他人给金的生日礼物堆里,放在一起。
金收到的时候自然很高兴,当然,他对拆开的每一份生日礼物都很高兴。
然而我再一次看到那个玩偶,已经堆在柜子里落了灰。
从那以后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金喜欢什么东西,在喜欢的当下都是热情热烈的,得到的瞬间也是心花怒放的。但热情褪去,浪潮平复,只剩下一地狼藉。浪花总是在追逐着海风与浪,从来不顾身后等待的沙滩。
我不愿意成为那沙滩的一部分,所以我不愿意接受他的喜欢。
一场看起来轰轰烈烈的告白,我无法确定其中有几分是出于冲动,抑或是出于他人劝诱。——并不是我多心,他身边的朋友看起来个个不太靠谱。若是头脑一热做的决定,轻易开始或许也会很快消散。
比起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短暂烟花然后归于沉寂,于我而言,还是陪伴才能当作最长情的告白。朋友虽然是永远触及不到亲密范围的角色,却也是最安全的近距离。
至少这样我不会失去金。而他也不会厌倦我。
4
喜欢若是藏不住,就使其融入生活的一部分。
我自认在隐藏情绪这方面颇有心得,起码像金这样的笨蛋无从察觉,但总有敏锐者能察知一二。
或者说,总有敏锐的女人能洞悉实情。
一是那名常伴金左右、与我不太对付的女子,我总觉得她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是不屑我藏起心意的行径。但这又与她何干呢,她与金是亲密好友,不代表她可以在我和金之间的感情中指手画脚。
二则是与金关系最为密切、于金于我都是生命中很重要一部分的女性。
秋是一名优秀而敏锐的女性,她很早就察觉我对金的情感,或许比我自己还要早。秋太过聪慧,有时候会觉得在她面前,多余心思无可遁形。所以我选择不刻意隐瞒。
我是一个对她亲弟无害的人,要说起来,我是她出门在外打拼时留在金身边填补一部分空缺的角色。起初我以为她会对我有所戒备,毕竟不会有人希望亲生手足被其他人拐入歧途——当然我不会这样做,我连主动接近金都不愿意,又怎会做多余的事情。
秋却默许了我的存在,甚至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都带着些许的歉意。
或许是在抱歉她看穿了我的情感,却不能对金道出一二。
这又何妨。我本来就不曾奢望。
5
说来可笑,我还是后悔了。
拒绝金的时候干脆果断,隔天上课看到他发红的眼眶时恍若无闻,听到他的追求宣言时也按捺住了心里涌动。以金的耐心,我断定他坚持不了两个月。
但其实先坚持不下去的是我。我低估了自己的耐力,也低估了金的能力。
默许金的追求或许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他一遍一遍说着:我喜欢你呀,我喜欢你嘛。
我心非磐石,又怎会毫无动容。每听到一次,就像是心上一块厚重的石钟被冲撞一次。这对我来说实在太过不妙。
我必须承认,被金追逐的感觉让我有些忘乎所以然——心仪之人满眼都是你的影子,有谁不会因此感到愉悦呢?我的理智告诫着自己要保持距离,心却不由得一点点的靠近。
我抵挡不了太阳,我早该知道。
习惯了阳光直射之后,陡然降低光亮会让人不适。虽然于我而言,爱情并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东西,过去二十几年我也是如此过来的。但五天未见的空档之后再次相遇,打断了这一切。
是我单方面的撞见。他与一个中长发女生一起靠在走廊栏杆上,女生害羞地撩起耳后刘海说着什么,金微微弯下身听她的悄悄话,表情温柔开朗。
虽然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但那景象还是让我坐不住了。
承认自己的嫉妒心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而在嫉妒冲突下主动发出的讯息猝不及防地拉近了距离。
偶尔的冲动,不知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收起了手机,走出了教学楼。
6
秋的厨艺和往常一样的好,她说着“今晚在这睡吧”趁机眨眼的样子也和往常一样狡黠。
我摸不太清她的态度如何,但她经常制造着意外让金和我有更多独处的机会。虽然是好心,但也着实无用。
“金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洗碗的时候,她这样说道,用她一贯带着歉意的笑容,“你要等。”
秋总是对我带着若有若无的歉意,她知道我对金的感情,并认为金的迟钝耽搁了我许多时间与精力。但如今她看来是不知道金现在的感情。这是自然,金的心思连我都无法完全确定。
我也无意向她解释,甚至道出了全然不是同一个意思的回应:
“我不愿意等了。”
7
我不愿意总是站在岸边等着奔腾的浪了。
浪潮向我奔来,我应该接住不放手,再不让他从指缝中溜走的。
8
“你不要放弃。”
这句话的尾音隐没在夜幕中,金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轻缓柔和。格瑞等了许久,他向来是不吝啬等待的,直到确认对方已经入眠,才轻轻地靠近。
以前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金的睡相糟糕得很,每次早上醒来总会被他的手脚勒得呼吸困难。而现在金背对着他蜷成一团,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格瑞第一次在金家里过夜的时候,金就是这样睡的。那时候金很小,秋又经常不在家,有天在他家玩到很晚之后格瑞准备回家,却被金拉住了手臂。
「格瑞……留下来好不好?姐姐不在家,我一个人睡觉怕黑。」
那并不是格瑞对金的第一次妥协,自然也并不是最后一次。如现在这般,格瑞的心里无数次地想对金妥协,想对内心的冲动妥协。
他看着夜色中金的后颈窝和落在床单上的碎发,有些失眠。他又等了一会儿,才谨慎地把睡得酣甜的金拢过来了一点,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贴着对方的脊背。
倒是有些僭越了。格瑞自嘲。
可他也不知如何自处了,自恃理智的格瑞总是站在岸边,那些矜持着的理由,自认冷静的分析。
全都比不过金流淌着难过情绪的一席话。
他无法骗过自己,小心翼翼保持的安全距离,五天的骤然冷落,同一张床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还有金闷声的「喜欢你会让我有些难过」,这些都让他有些心脏钝痛。
而伴随着钝痛而来的,是他从未奢求过的确认:
金的喜欢是认真的。
与他的喜欢如出一辙。喜欢会让人变得坚强,也让人变得脆弱,让人会难过失落。
金和他一样是认真的。从告白的那一瞬间直到现在,从爱上的第一眼直到现在,都是100%认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格瑞,心底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伴随着他缓缓坠入睡眠。
第二天保持着良好作息醒来的格瑞先下楼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金还四仰八叉地熟睡着,于是格瑞先坐上了餐桌。喝豆浆的时候顺便解锁手机,打开了万年没开过一次的社交朋友圈,格瑞添加的好友不多,滑下来都是金的实时动态,再滑了一会儿,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把木质吉他,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曲谱,发表人是那个难搞的魔女,文字内容大体是抱怨这把吉他的主人拖着他们对曲谱对了一整天,累到了围观群众。发表时间稍早,至少在金在舞台上弹奏起这把吉他之前。
而底下回复着「哟,不错,这小子为了个热场演唱准备得这么上心?」的人头像熟悉,和他开的酒吧LOGO如出一辙。
「那可不~这家伙铆足了劲,不知道是要表现给谁看呢~」
两人就像唱戏一般,一唱一和,在评论底下把金那段日子的辛苦努力一句句道出,一点一点剥开了仿佛刻意说给别人看。
显然,发表的时间证明这些刻意给谁看的评论已经过期无用了。但他们的好意也并不是全然白费,格瑞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当然,这些小插曲是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等金醒来之后吃完了早餐,带着他下楼散步。格瑞其实是很想牵着他的,莫名觉得这种悠闲的周日早晨应该牵点什么,比如猫猫狗狗,比如金。所以他放慢了脚步,等着金追上来。
但金没有。不仅没有追上来,他还停下了脚步。
“我想好了,格瑞。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8
“嗯,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关于我喜欢你很久从未对你说这件事情,可以勉为其难告诉一你下。
这次就换我来说吧。
9
并非所有事情都需要理智。
有些事情理应冲动,真爱的野兽最能轻易冲破囚笼。
10
格瑞站在离我两米的昏暗台下,我站在光彩夺目的台上。
他应该是朝我眨了一下眼,但我假装没有看到。谁让刚刚在后台的时候他偷偷亲了我的额头,我朝他拼命眨眼还要多一个亲亲他也假装没看到,还装模作样地帮我抹好发胶让我早点上台别耽搁。
可这明明只是一次即兴演唱,多亲一个晚几分钟也没什么问题的!
我知道了一些事,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告诉你。因为格瑞实在是太——小气啦!小气到连我给狮哥的酒吧上台表演,都被他勒令不能唱超过……超过几首来着?
算了,这不重要,反正他最喜欢的歌我在家里的沙发上给他弹过了,结果还被他评价「还可以的程度」。哼,格瑞就是这么别扭,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真的好喜欢格瑞!嘿嘿,虽然格瑞对我的喜欢也不比我少啦。嘘,这个可不能告诉他,格瑞这个人,可以把「我想你」说成一百种形式,也可以把「我喜欢你」表现出一百种方式,可他就是不愿意说一句真心话。
哎哎,不能多说啦,等下被格瑞听到,他又要犯别扭了。
哦,还有!凯莉的「转发抽奖庆祝这对黏糊糊的发小终于放过世间其他人互相缠缠绵绵修成正果」微博终于发出去啦!奖品是狮哥的酒吧免费畅饮券,如果有自信好运的朋友,可以来转发试试看!
当然,我的运气总是最好的一个!
(完)
***
终于写完了,事后检查看了一遍这篇真的好无聊……
金告白的时候唱的歌是《by my side》,偶然有一次听到动画配音老师直播唱了这首歌觉得挺好听的就记住了。这一段老爻为了催文画了张piu亮的插图在这里
这应该是我最早的一个瑞金脑洞,大概在两年前我还是在别圈产出的路人时候随口讲的「怎么瑞金同人里总是金给格瑞发朋友卡」,然后就有了
瑞:对8起,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冷酷)
金:我可去你的朋友,谁要跟你做朋友!(掀桌)
就大概这种,“金哥你也有今天”的感觉(……)后面重新把这个梗拿出来抖了抖的时候,就想金告白被拒了会怎么样呢,会怎么想,想着想着就觉得。
“可是,我为什么要粘着他?”金困惑地问,“我喜欢他,不代表就要占据他所有的生活啊。”
就觉得会这样吧!因为金虽然看起来很大条,但觉得他还是一个很懂事懂分寸的男孩。于是为了这一句台词,就想好了整个故事。
起草开头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真的是个普通吃粮路人……断断续续改了好多次,最近又重新拿出来写写,期间因为时间过了太久我已经忘记了之前想的是什么情节(…)最后成果实在是很多乱糟糟的心理描写还很少女漫画言情偶像剧实在无颜以对
就,两年前的框架真的很稚嫩,而且和现在自己的人物理解也稍微有偏差……啊真的还蛮雷的ry
谢谢观看!迟早会成为黑历史的这篇还不能锁那我真的好难
瑞金/ABO/我不是想和军官先生谈恋爱我只是想吃苹果鹅已(9)
*Alpha格瑞(29)x Omega金(17)
*星际背景注意
*ooc
军官先生的的手心很凉,和他本人别无二致,他似乎一直都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即使现在金的手被他握着、两个人被人群挤得紧紧贴在一起,那股子疏离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
金垂着头,把目光聚集在脚下,被动地任由军官先生拉着他走。他的脸有点没来由的发热,手心也开始冒汗,这是他第一次和姐姐之外的人牵手——或许也不能叫牵手?
就在Omega...
*Alpha格瑞(29)x Omega金(17)
*星际背景注意
*ooc
军官先生的的手心很凉,和他本人别无二致,他似乎一直都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即使现在金的手被他握着、两个人被人群挤得紧紧贴在一起,那股子疏离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
金垂着头,把目光聚集在脚下,被动地任由军官先生拉着他走。他的脸有点没来由的发热,手心也开始冒汗,这是他第一次和姐姐之外的人牵手——或许也不能叫牵手?
就在Omega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人终于顺利地通过了星港的检票出口,外面是闹哄哄的候机大厅,距离星港的正门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没有那么拥挤了。照理说这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把手松开,金也很怕自己高热潮湿的手会引来军官先生的不满,但是格瑞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只是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
“诶?那是什么……”金这才注意到大厅门口聚集着的好大一圈人,看样子正在互相交谈,直到其中一个人抬手指了指他们所在的方向。
从检票出口到大厅正门的这一小段距离仿佛不存在,那群人转眼就涌到两人面前,简直像狂风入境。金看清他们脖子上挂的工作证和相机,猜测他们应该是首都星的记者。
啊……军官先生果然是风云人物呢,连重返首都星都有这么多人赶来接机和采访……他默默地想,全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手还紧紧相握着,在这种奇妙的八卦氛围的衬托下,简直像是一对情侣。
一名勇敢的女记者首当其冲地开口了,她是个Omega,金能隐隐约约闻到她的水果味信息素,只是为什么这位小姐看上去非常震惊和感伤……?
“您好格瑞先生,我是来自帝都晚报的记者,请问你们为什么要牵着手呢!??”
?!
金这才反应过来,他僵硬地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脸腾地烧起来,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格瑞低头看了他一眼,Omega紧张得连双手都无处安放,只能紧紧地揪着自己那件破破烂烂的外套下摆,低着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笨蛋……欲盖弥彰。这样一来反而更容易让人误会了。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Omega手掌的温度,带着一层薄薄的、稍显潮湿的汗水,紧紧地附着在他的手掌上,军官先生沉默着握紧手,不知道是因为心里莫名涌起的一阵烦躁,还是想抓住这份残存的温暖。
女记者更加激动地举起手里的麦:“请问两位是恋人关系吗?!”
“两位是怎么相识的呢?”
“未来有什么打算?会因为这次的重伤而无法重返战场吗?”
“格瑞先生伤势恢复得如何?”
“请问两位什么时候结婚?”
周围的记者开始七嘴八舌地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争相获得一手资料,全国Omega的梦中情A竟然在一次大战后意外收获了爱情!看他身边这位的穿着分明就是大战地点登格鲁星上的原住民啊!天哪,要是把这个消息丢给娱乐小报的编辑那分分钟可以编写出几万字凄美的爱情故事,比如说格瑞先生的恋人其实是医院里负责照顾他的护士,总是能看到军官先生昏迷不醒的俊脸从而深深地爱上了他;又或者其实两人在登格鲁星的贫民区边缘相遇,这个贫穷却坚强的少年深深地打动了军官先生的心……简直是太浪漫了!
“不是。”
正因为深知这群记者的脑补能力,格瑞才回答得如此果断且干脆,他哄着金离开熟悉的故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本来就已经出于一己私欲——他不愿意让金再受到一些莫须有的舆论的攻击和非议。军官先生的表情很冷漠,深紫色的眼睛里像是藏着锋利的寒芒,他一字一顿地回答:“不是恋人。”
tbc.
这两位真的希望他们结婚的人非常多.jpg
15551这就是昨天跟大家说的惊喜₍˄·͈༝·͈˄*₎◞ ̑̑ᗦ↞◃,也不知道算不算惊喜啦QAQ,人生当中第一本合志呜呜呜呜呜,参与合志的老师们都特别厉害,主催人也超级好呜呜呜,能参加这次合志是我的荣幸₍ᐢ⸝⸝› ̫ ‹⸝⸝ᐢ₎
把唯一能透露的设定告诉大家一下(?)年下皇骑双向暗恋十岁年龄差
从头甜到尾请放心꒰⌗´͈ ᵕ ॣ`͈⌗꒱৩
刊名:Plunder my heart【掠夺我的心脏】
原作:凹凸世界
配對:雷獅×安迷修
開本:A5
頁數:120↑↓
裝幀:平裝
性質:文圖漫合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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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51这就是昨天跟大家说的惊喜₍˄·͈༝·͈˄*₎◞ ̑̑ᗦ↞◃,也不知道算不算惊喜啦QAQ,人生当中第一本合志呜呜呜呜呜,参与合志的老师们都特别厉害,主催人也超级好呜呜呜,能参加这次合志是我的荣幸₍ᐢ⸝⸝› ̫ ‹⸝⸝ᐢ₎
把唯一能透露的设定告诉大家一下(?)年下皇骑双向暗恋十岁年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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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質:文圖漫合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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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主催:言松药
封繪作者:夏懿
裝幀設計:回头
文章作者:白茶,白奶昔,夜韵,夜翎飘雪,水牙,哑鸟
插圖作者:真浦,拔丝煎俏,甘来,li黎
别册作者:令呦三
漫畫作者:黑白
海報繪製:有糖,醺
明信片:to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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