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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为次瓜/约劳，本章非cp的亲情向也非常明显（主要为本篇私设的两代家庭），注意避雷。

★其余预警见上篇。

Summary

别怕，爸爸妈妈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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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两边家长对于劳埃德和约尔谈恋爱的态度倒是截然不同。阿尼亚与尤里作为知情人士自然与当年如出一辙——阿尼亚从头到尾都是想撮合父亲母亲的，尤里则是一边希望姐姐幸福一边又对抢走姐姐的劳埃德咬牙切齿。亏得阿尼亚和劳埃德瞒得好，即使已经转生，布莱尔姐弟还是一直都不知道劳埃德曾经是『黄昏』，不然事情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家长中唯一不知道转生之事的是达米安·德斯蒙，事实上他与知道父亲是以前的『黄昏』、知道母亲是以前的『荆棘公主』、知道曾经的福杰家是为了任务组建的家庭、知道现在的劳埃德和约尔就是父亲母亲本人、拥有读心术的妻子相比，掌握的信息量简直少之又少，以上这些他除了第二条全都不知道，第二条甚至还是阿尼亚告诉他的。

阿尼亚和劳埃德有时会谈到这个问题。

“德斯蒙就好像那些小女生看的小说里被蒙在鼓里的傻白甜女主。”

“父亲怎么还叫次子德斯蒙呀，阿尼亚不喜欢这个姓，好歹叫达米安嘛，虽然阿尼亚现在就姓德斯蒙……对哦，我姓德斯蒙，这个‘傻白甜女主’拐走了你女儿喔。”

“哦。”

“哼哼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被次子拐走，就算跟他家姓，我可是有读心术，对他可是狠狠拿ni……等等，放下枪！所以就说了小孩子不要随便拿枪啊！”

28.

并不傻白甜的“傻白甜女主”达米安·德斯蒙对劳埃德与约尔的恋爱一开始和阿尼亚一样持支持态度，毕竟姓氏的问题已经解决没啥好纠结，儿子拐了人家姑娘怎么也不吃亏，要生气也该是对方的家长尤里生气。

再说劳埃德谈恋爱完全不影响学习和生活，达米安记得开学的第四个月劳埃德就披着专属斗篷回来，一向淡定的儿子还罕见地刻意跑到阿尼亚面前嘀咕着“我就说四个月是能拿八星的吧”，像在炫耀什么似的，他看到时忍俊不禁，再早熟也果然还是小孩子。偏偏阿尼亚好像真被炫耀到了，整个人蹲在角落画圈圈散发着怨气像雨后长出的粉色蘑菇，漂亮可爱但有剧毒那种，达米安无端地想。

而且现在伊甸学院的校规里成为“皇帝的学生”并不影响继续授予“星”，劳埃德约莫是励志要创下得星最多的断层式记录，投身于学业、社会实践、恋爱中三管齐下，繁忙程度与他逆天的拿星速度成正比，对达米安和阿尼亚放松了不少，达米安终于能把缺失的二人世界补回来，这也是达米安支持的原因之一。

只是劳埃德省心得达米安有时候会忘了自己有在养孩子，从庆幸和阿尼亚有更多时间独处到有点不是滋味不用多久。

那孩子很小的时候还会和妈妈一起跟他撒娇卖萌，现在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叛逆，但客气得不像一家人。尤其是虽然一家人相处的时间变少而阿尼亚依然时不时会带孩子出去玩，更显得仿佛是他被嫌弃了。

不，不对，什么被嫌弃，他只是工作忙以及要保持作为父亲的威严！当初父亲不也——

“德斯蒙先生，敬您一杯。听说贵公子……”

思绪飘远的国家统一党总裁回过神来，给他敬酒的人是安全部要员，他的女儿和劳埃德同班，多半是借此来拉关系的。此时对方正滔滔不绝，仔细一听内容却无非是些夸赞劳埃德优秀的官方奉承话，与孩子们具体的校园生活没半点关系，一看就根本没和女儿交流过。果不其然，客套结束后话题悄然转向东西关系的事宜，达米安神色暗了暗，熟练地打个太极委婉表示再议后便称身体不适离开。

他们这种阶层所谓的亲情本就如此，都是拿来利益交换的道具。身为次子的他甚至不是父亲利益交换的第一选择，父亲后来对他的态度改变并不是因为他对父亲的敬重与爱，而是因为他变得足够优秀，足以成为父亲在政界博弈的帮手与筹码。那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一丁点的感情不过是其中附带，若是真成为前路的阻碍，会被父亲毫不犹豫地抛下。

他对劳埃德·福杰也该是这样的。

他会为劳埃德不亲近自己而纠结和难过，也一定只是因为那孩子足够优秀。

和平民家庭的父母本来就不同，达米安想起福杰夫妇，德斯蒙家永远不可能像他们那样对孩子那么亲近，出生在那样家庭的阿尼亚或许可以，这大概也是她能够在儿子上学后仍然带他去玩的原因。

他爱阿尼亚，但他和她是不一样的。

29.

“没问题吗？真的没问题吗？在自己儿子身上装窃听器？话说我为什么要特意请假陪你这女人胡闹……你没工作吗？”

“嘘，达米安你小声点，知不知道怎么跟踪啊？太大声会被发现的，心里想想就行。”

他到底在干什么？

在工作日请假和阿尼亚一起鬼鬼祟祟地跟在放学回家的劳埃德身后，这不完全和阿尼亚一样是笨蛋父母行为吗！！！！而且哪有父母会在自己孩子身上装窃听器啊！！！

“没关系达米安，今天约尔酱和劳埃德酱一起回家，在劳埃德酱身上装窃听器是经过他同意的，他只是不知道你也会来。你别多想，只是我忘记告诉他而已，他不是讨厌你……呃，大概吧……”

那种不肯定的语气，连阿尼亚都看出劳埃德讨厌他么？说起来阿尼亚叫“约尔酱”和“劳埃德酱”越来越顺口，可他还是觉得羞耻只是普通地叫名字，是不是和亲和力有关？要不先从阿尼亚试试？

“阿尼……”

“不要叫我阿尼亚酱。次子这样叫好恶心。”

“喂，我还没叫呢！等等，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我读——赌的，看表情赌的，你忘了我什么身份？这种小事轻而易举。”

那他们家或许该去买六合彩，阿尼亚好像每次都能赌对，包括这次带他出来，也仿佛看透他这几天落寞的原因似的。

他遇到她，很幸运。

“咳，别说话，劳埃德酱和约尔酱在聊天了，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可是我没说话。”

30.

劳埃德瞥向身侧低着头看地面的约尔，他们之间保持着一拳左右的距离并排走着，他不知怎的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他和约尔明明在交往而且从某种意义上算是老夫老妻，却连一起回家都紧张呢？果然是因为每次尤里都会来接约尔放学怕暴露身份所以紧张吧，今天好不容易尤里要加班实在抽不开身……不对啊，尤里本来就知道他们是转生，而他现在又不是间谍，怕暴露什么？还能暴露前世的身份不成？

哦，阿尼亚今天非说要听听他和约尔放学聊什么所以在他包上放了窃听器，她执意要凑热闹，他也就由着她。是因为这个紧张吗？可是反正阿尼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并不会影响什么。

那么他紧张的来源只能是一言不发的约尔。劳埃德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因为他有好几次试图提起话题，例如今天数学那道题有没有听懂要不要他给她讲讲，约尔却都像没听到，或者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两句。劳埃德在脑海里过滤一千多种他惹约尔生气的可能并都pass掉以后才决定忽略这种情况，然而现在又绕回来，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也说明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让约尔不高兴了，那么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直接问。

“约尔，”他还是不习惯叫约尔酱，“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了吗？”

“啊？啊！抱歉！我刚刚在想些事情没听清，劳埃德酱刚刚说什么？”

约尔显然吓了一跳，满脸通红。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了吗？”

劳埃德耐心地复读一遍。

“不不不不不不没有发生什么什么都没有！窝窝窝绝对没有想什么！快走吧！”

约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着快走却又没有加快脚步。

她真是不会撒谎，这一看就是有什么，都已经紧张得语无伦次了。也许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要是阿尼亚在就好了，可以读心……对了，阿尼亚不是装了窃听器在他身上？刚刚隐约觉得后面有人看着，多半是那丫头跟来了，这个距离不知道能不能读到心声。如果能的话，或许可以让阿尼亚给他点暗示。

他们正走的这条路人不多，是约尔放学时执意要走的，劳埃德回头望向最合适藏身的拐角，有一点粉色的头发露出来，而以阿尼亚的间谍素养不可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肯定是能听得到他的心声。

【阿尼亚，听得到就给点提示，约尔现在精力不集中不会发现的。】

阿尼亚果然探出头来，不过只是指指嘴唇，就又立刻缩了回去——甚至看上去像被什么人拽回去的，应该是错觉。

嘴唇，是他嘴唇上沾到东西了约尔不好意思指出，还是……不会吧？

满脸通红一言不发的变成了两个人。

31.

“达米安，拽我干什么！”

“笨蛋，你把头探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可是不探出头去怎么看得到！”

“不是有窃听器吗！”

虽然劳埃德和约尔没在说话。

达米安在心里补上一句。

“难道你就不想看？真的不看？不看会错过很多哦~安啦安啦，被发现也没事，反正你和劳埃德酱关系不会更生疏了。”

达米安被阿尼亚并不算安慰的安慰整得又有点胃疼，但他确实还蛮想看的。

于是在阿尼亚的撺掇之下两人又一起探出头去，然而在刚刚他们争论的这几句话时间里，外面显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劳埃德酱，我……”

“约尔……”

达米安几乎要背过气去，且不说那个女孩壁咚他儿子的时候墙好像被锤下去一块，现在这个情形怎么看都是要亲啊！可恶，可恶，明明知道他们在交往，明明那个女孩也蛮可爱的不算亏，为什么他还是有种自己的白菜被别家的白菜拱了的感觉！不要纠结白菜怎么能拱白菜的问题但总之他儿子还没成年不可以这样！阿尼亚力气怎么这么大啊不要拦着他他不允许啊啊啊啊！！！！！

“姐——姐——”

……？

那个冲出来的是阿尼亚她舅舅吧？

好撕心裂肺的喊声，他突然舒服多了。

32.

墙的维修费是尤里赔付的。尤里还是放心不下约尔，临时请假准备接她放学之后再回去工作，没想到约尔已经离开，就一路问过来找到了他们。他本人声称那声“姐姐”只是因为劳埃德和姐夫都是金发碧眼，他在那一刻幻视当年姐姐和姐夫要在他面前接吻的场景才忍不住冲出去并大喊出声。而且结局竟也如此相似，约尔没反应过来是尤里，下意识把突然冲出来的人拍飞，还好防御力点满的尤里只是包个绷带就又活蹦乱跳了。

有理有据，达米安早听阿尼亚说过她舅舅是个姐控，从给女儿取和姐姐一样的名字也可知一二，对和姐姐很像的女儿过保护再正常不过，这说辞是可信的。

“所以才拦你，要是次子的话现在已经在医院躺着了吧，不要小看布莱尔家的基因。”

阿尼亚·德斯蒙如是说。

亏他在尤里叫“姐姐”的时候有那么一丝怀疑儿子儿媳是岳父岳母，还在想阿尼亚和劳埃德那么亲近除了母子关系是不是还因为上辈子是父女，果然世界上哪有那么玄学的东西，达米安放心地想。

有男友滤镜和老父亲滤镜的总裁先生没发现老婆孩子脸上的假笑快挂不住了。

33.

阿尼亚不知道她要瞒着达米安到什么时候，也许是到这一世的劳埃德和约尔长大成人，也许是到父亲的遗志实现。

“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说什么遗志呢。”

“噫！父亲也会读心术了！”

“是你刚刚自己嘀咕的，身为第一间谍就这？还好不是在任务的时候走神。”

“反正丢脸也是丢『黄昏』的脸。”

又一次“出游”结束，阿尼亚比划比划，劳埃德虽然才11岁，身高已经到她肩头，她恍惚间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从她被父亲领养回家发现他是间谍原来过了那么多年，和平什么时候能到来呢？

达米安一直在努力推进东西和平的议程，其中有多少困难她是知道的，也在暗中协助着。不过最近看他时常面露喜色，再加上她读到的一些心声，大抵快要成功，希望不会功亏一篑。

“那干脆我再去接替你，现在看上去年龄有点小，但解释后他们应该会相信。”

“免谈，小孩子好好读书，劳·埃·德·酱~”

知道劳埃德和约尔转生的除本人以外只有她和尤里，他们也默契地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阿尼亚对wise更是瞒得严严实实，长官和同事试探性地问起她儿子时，因为wise知道她和父亲没有血缘关系，没法用隔代遗传混过去，她只说是思念父亲才取这个名字，长相是她刻意打扮的——她会因为想偷懒而让劳埃德帮她一起做任务，但她绝对不要劳埃德再次成为间谍、再次成为『黄昏』。

创造一个孩子不会哭泣的世界。

阿尼亚想起当初哭泣着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在面前死去却弱小得无力改变什么的自己，又想起在父亲的回忆中看到的他的童年。

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34.

今天不是个平凡的周末。

这是东国国家统一党总裁与西国领导者会面并可能签下正式和平协议的日子，虽然名义上只是一场饭局，但报纸和电视上早已满是报道，谁都知道这不止是一场饭局，而是谈判。

然而主人公之一正在家中陪老婆学做菜。

“要不还是我来……父亲晚上不是还要去重要的谈话吗，不准备一下？”

劳埃德尝过一口家长们做的第四十四盘菜时嘴角在抽搐，阿尼亚和达米安这么多年吃饭都是保姆做或者劳埃德有空做，可能确实天赋没点在这里，手艺虽不至于像约尔的正常水平那样致死，但真不怎么好吃。他搞不懂阿尼亚为什么心血来潮，再次示意保姆帮忙把菜倒进垃圾袋后决定彻底阻止这种浪费食材的行为。

“可是今天是劳埃德酱的生日！达米安晚上有事没时间，我可能也没时间，就想给你亲手做顿晚餐补偿一下……”

“没关系，自己过也一样，我会好好待在家。父亲，你外套领子没整好。”

是谎言。

约尔没忘记劳埃德的生日，她昨天就给他送了礼物，原因是今天她可能有事没法来找他玩。阿尼亚告诉了他约尔上辈子是杀手，他不能确定约尔会不会继续做相关的事，不过具体的事约尔没说他便也没问，不把一些东西言明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事实上他是有点失落的，昨天想着今天可以和父母一起过也还好，谁想到在早上会定下达米安去谈判的日子为今天，但能理解，这么突然定下恐怕是因为担心有主战分子在知道谈判的消息后偷偷搞什么小动作，纵使地点保密，留下的时间越多就越可能被发觉。

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失落？他怕是在这幸福的家庭里待得久了，太过得意忘形。

【没关系，阿尼亚，我以前都不过生日的。不过那个谈判可能有些危险，你让德斯蒙多带点人去以防万一。】

心声也是谎言。

“只是去吃顿晚饭，不用多久。我会回来陪你过生日的，记得叫阿姨准备好蛋糕。”

“犯规犯规！那阿尼亚也肯定要陪劳埃德酱过生日啊，我争取比次子先回来，嗯，我想想，七点左右？”

达米安看上去心情相当好，甚至还摸摸他的头，劳埃德想着不能影响东西和平谈判，难得没躲开。阿尼亚确认劳埃德不会在意后也终于放下心，按他说的跟达米安嘱咐几句，两人照例各在额头给他一个离别吻后就都离开了。

劳埃德·福杰，前西国第一间谍『黄昏』，是个在得知阿尼亚读心术后连心声都能精准控制的大骗子，深谙想骗过别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之道，并且借帮父亲整理领子的由头在达米安外套上安了定位。

反正他自己一个人也无聊，跟去远远看看没什么吧。

35.

劳埃德·福杰甚至没有看到爆炸的瞬间，赶到时已是断壁残垣，他上辈子在许多场爆炸中死里逃生过，虽然最后一次没有逃脱，但也不至于害怕爆炸的余威。

可他这次仅仅是站在离废墟几百米远的地方腿就发软迈不动，耳朵在嗡鸣，捂住嘴巴也只是干呕，他想给自己构造一个达米安他们早就转移谈判地点的解释，然而他确认定位信号是随着爆炸消失的，没来得及移动。

“爸爸……”

他在私底下从不这么叫达米安，作为转生者他总归还是认为阿尼亚和达米安是女儿女婿，即使并不知情的达米安是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但达米安离开时明明答应他会回来陪他过生日的。

大人们全是骗子。

明明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过战争压根不可能发生。

那些权威人士也说过两国因为那什么协议关系融洽。

还有爸爸也是……

明明答应过我，回来要一起逛庆典的，却再也没有回来。

又是谎言。

他不在意，他习惯了。

他不也骗了阿尼亚和达米安，说自己会好好待在家吗？

不……要说骗子，我也一样。

我还不是骗了10达尔克，没来得及还回去吗。

等爸爸回来了，我一定要如实说出真相，向他坦白一切才行。

他听到好多尖叫，听到模糊不清的议论，听到德斯蒙宅好像也在刚刚发生了爆炸。

附近的钟楼没被爆炸波及，钟声铛铛响起，标示着整点的到来，七点是傍晚了。

阿尼亚这时应该已经回……

就像那个头盔一样，谎言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没关系的，颤抖的手抚上干涩的眼睛，看，他连眼泪都不会为此流下。

他只是好想回家。

可是他回到哪里去？

“劳埃德先生，找到你啦！你没事吧？”

是约尔，她现在称他为劳埃德酱，但每次着急起来都会下意识叫他劳埃德先生。

她还在。

“欸，你怎么哭了？不怕不怕，我在！”

为什么他会哭呢？

36.

“委屈你啦劳埃德酱，我们家肯定没德斯蒙家那么豪华。不用担心，那些过激主战分子被抓到了，尤里正在收拾他们呢！不过我让他今天也回来，虽然有点晚，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要一起给你过生日哦~还有啊，阿尼亚酱准备回去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你跑出来就没回家，让德斯蒙宅的其他人也先回自己家去了，我和她是一起找你的，找到你以后还没通知她……啊！对，我还没通知她！还有达米安也忘记通知了，哎呀，我这记性，电话电话……”

劳埃德在脑子一片混沌的情况下还是提取了一些关键词：阿尼亚、达米安、通知。

还能通知他们，意思是他们没事？

“不用通知了，我就说不放心让小孩子帮忙，还好阿尼亚在你身上装了定位。”

“达米安，这种事情不要说啊！”

布莱尔家的大门没关，约尔正要打电话时两个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达米安提着看上去多半是蛋糕的礼盒，旁边的阿尼亚甚至熟门熟路开始换鞋，约尔这才发现自己袖子上好像有个什么小东西，应该是达米安所说的定位。

劳埃德坐在沙发上发愣，两人走进房间才看清他脸上的泪痕，阿尼亚顿时有些慌张，讪笑着说她是因为想给劳埃德过个快乐的生日才把行动计划瞒着他的。达米安看看阿尼亚又看看劳埃德，想到原定地点和德斯蒙宅惨不忍睹的爆炸，大致明白了儿子哭的原因。他想理论上他该摆出严父的姿态教导儿子德斯蒙家的孩子不能随便哭，但最后还是让那些贵族的理论见鬼去了。

“你以为你爸妈是谁？国家统一党总裁和西国第一间谍要是有那么笨，还混不混了？”达米安弹了劳埃德一脑瓜崩，这是他和阿尼亚遇见贝姬时对方和他们侃侃而谈的拉进关系方法之一，但贝姬也特意嘱咐阿尼亚最好别用，她那与母亲相差无几的力道能把人脑瓜真弹崩。

“生日快乐。”

达米安说。

“生日快乐！”

阿尼亚和约尔反应过来，立刻接上。

劳埃德低着头不说话，短暂的安静之后约尔突然打破沉默。

“话说西国第一间谍是？原来阿尼亚酱是间谍！好厉害！我不会和尤里说的，放心吧~”

又安静了，这次打破沉默的是阿尼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达米安是笨蛋！是大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37.

“呜呜呜阿尼亚暴露了……都怪达米安呜呜呜……我明天要吃花生蛋糕！后天也要！”

“好，好，给你买，是我错了。我这不是一紧张忘记你没和孩子们说过，而且劳埃德一副知道你是间谍的样子……”

阿尼亚挂在达米安身上闹，一边呜呜呜一边也没见挤出几滴眼泪，劳埃德便明白阿尼亚这是不在意间谍身份被约尔知道了。他俩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地瞒着怕出什么问题，现在能这么坦然，只能说明东西和平协议成功签订，可以不用再做间谍。虽然他们还没解释，但从各种表现来看，应该是达米安和西国人员都提前转移了地点，阿尼亚参与其中，说不定是易容成达米安的样子进入原定地点掩人耳目，然后在炸弹引爆前及时逃脱，而定位会在原位是因为达米安的外套被留在了原位。至于约尔，她身为杀手的行动力毋庸置疑，可能是被阿尼亚拜托和尤里一起去追查过激主战分子。

阿尼亚突然向他竖起大拇指，他抬眼看去，对方用口型比了句“父亲好厉害”，看来他的猜测完全正确。既然如此，她其实不用比口型，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我本来就知道。”

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在劳埃德身上。

“你们以为你们儿子是谁？眼泪当然是演的，一个孩子在那种爆炸面前被吓哭才正常，西国前第一间谍要是有那么笨，就不用混了。”

38.

约尔得知劳埃德是『黄昏』后并没多惊讶，只是连连赞叹劳埃德和阿尼亚都好帅气，并保证不和尤里说，终于不用藏着掖着的阿尼亚则是直接肆无忌惮地抱着父亲母亲乐呵呵地换了称呼。约尔和劳埃德依次拍拍坐在沙发一角怀疑人生的达米安的肩，约尔说她看得出来他是个好孩子，以后要继续和阿尼亚酱好好过不然他知道后果，劳埃德说别郁闷了还是一家人赶紧来吃蛋糕吧，不过得给加班的尤里留一块。

“父亲/劳埃德先生，许完愿以后用力吹蜡烛哦！一，二，三！”

尤里回来后的愤愤不平缓解了达米安的幽怨，几杯酒下肚后气氛完全high起来，喝醉的布莱尔姐弟是“卧龙凤雏”，加上达米安堪称“三足鼎立”。还好会醉的和不会醉的人数是3/2，不至于把家里掀翻，虽说不会醉的阿尼亚也在跟着瞎胡闹，但在一个好日子里一家人笑得开怀不算是坏事。

阿尼亚悄悄和劳埃德说，她知道他在撒谎，这次是她考虑不周，但东西终于和平以后她和达米安一定会尽到父母的责任，不会再让他【他们的孩子】哭泣了。已经是母亲的女人攥着自己的衣角，声音有些颤抖，她说他知道劳埃德跑出去又找不到他的时候真的很担心，很后悔她没把计划告诉他，万一他去了原定那个地点，被爆炸波及到，就像以前那样……

“阿尼亚酱！别怕，爸爸妈妈都在这里！”

喝醉的约尔突然凑过来，一左一右搂住劳埃德和阿尼亚大声宣布。

“嗯，我和约尔都好好的呢。”

腰有点痒，劳埃德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努力绷住表情摸摸阿尼亚的头安慰。

“姐姐！我呢！不要我了吗！”

尤里可怜兮兮地凑过来，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约尔这下不知所措了，劳埃德先生是一定要抓着的，阿尼亚酱和弟弟当然也不能丢，可是她只有两只手呀！要不她揽着劳埃德先生和尤里，然后劳埃德先生揽着阿尼亚，完美！咦，那达米安落单了，他也是个好孩子，怎么办呢……哎哟，好晕……噢，总之先放开阿尼亚酱，这样她才能自由活动……

“你也是，别哭，爸爸妈妈都在这里。”

达米安揽过阿尼亚和劳埃德，刚刚还在怀疑人生的总裁先生喝醉以后反倒自然地摆出父亲的样子，擦擦劳埃德的眼睛，阿尼亚像他刚才一样在憋笑，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笑得一整个窝倒在达米安怀里。

抱成一团坐在地上也太怪了，还好约尔家里是有地毯的，不然说不定还得着凉，不过……

劳埃德想，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End

【开篇有提过本文是同人式玄幻纯糖走向，相当于发糖弥补一下遗憾。但还是想说原文停在那里就是停在那里，在现实中就当这些都是阿尼亚大梦一场吧。】

【一些由于笔力不足在正文里插不进的东西：

1.德斯蒙家发炸弹不是提前装好，是过激主战分子发觉行动失败直接去莽的，因为是突然的举动而不是事先的想法所以阿尼亚读不到。

2.阿尼亚原本准备七点回家，如果劳埃德没出去，他和阿尼亚会一起死在德斯蒙家的爆炸。

3.阿尼亚遣散家里的其他人员只是正要去找劳埃德然后想着反正他们一家都不在家那让保姆之类的人也回家吧，反正是个好日子给他们放个小假，没想到刚好救了他们一命。

4.达米安和阿尼亚互相之间有联系，在找劳埃德的时候非常着急，但看到约尔的定位不移动知道找到了，于是放下心先去买了蛋糕。】

*双溯洄文！大概是偏现代的设定，不过忽视掉现代通讯工具当成原设定年代也完全没问题。偏剧情正剧向，全文5K+，大量私设！

*永动机不存在！！！！

*这里的h2m还是死了（因为他挂在阿尔瓦办公室的墙上hhh）

*卢卡的转折点他是当年撕掉的入学通知书被巴尔萨夫人找见，所以被母亲一脚踢进了最高学府。阿尔瓦的转折点是他在赫尔曼去世后出于愧疚又重新开始在这个领域的研究。

 

————————

收到学生的语音信息的时候，阿尔瓦还在办公室里整理衬衣。他把刻绘着女神伊希丝的奖章别在胸前，又在旁边别上一朵紫鸢花。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检测到是特别关心联系人发来的信息，于是自动播放了语音。少年特有的嗓音充满着意气风发和对未来的期待，那种明亮的少年气让办公室里仿佛都充满了阳光。

“老师！我要毕业了！”

阿尔瓦听到爱徒的声音，嘴角忍不住的上扬露出笑容。

他拉开办公室的窗帘看向远处的广场，真正的阳光一下子洒满了办公室。

一大群穿着毕业服的学生们熙熙攘攘的挤在广场上兴奋的准备拍毕业照。就算大家都穿着一样的西服外套，他也能从中认出最不守规矩把外套系在腰上的那一个是他的学生。

 

这小子总算是要毕业了啊。

 

第一次见到卢卡斯的时候还是在新生入学仪式的时候。

那时候在他眼里还是小孩的人小小一只，被母亲按着强行押进了校门口。

他身上是绣有家族纹章的小西服，布料已经不是时下最流行的了。出于礼仪用途的皮鞋并不合适长途走路，鞋尖的漆皮都已经磨掉了一块。他扭过头和母亲抗议，却被那个眉眼中透露着疲惫的夫人狠狠训斥。

从阿尔瓦的阅历，看得出来这两人很明显来自某个已经没落的贵族家庭。

 

那时候的阿尔瓦还不知道这个小少年就是自己去世的挚友赫尔曼的儿子卢卡斯·巴尔萨克。

他只知道赫尔曼消失了一段时间去拉投资，却完全没想到挚友是把自己卖给贵族家庭当赘婿才换来他们的经费。

阿尔瓦对于自己退出永动机的研究这件事是愧疚的。他只是处于自己理性的判断，做出了‘永动机不可能存在’的判断，从而决定不再继续这项研究。却没想到挚友因此和自己背道而驰，甚至一意孤行在实验室事故中去世。

“如果那时候我再等一等他就好了……至少和他说清楚，而不是任由他坚持错误的信念。”

“既然这样，我就继续这项研究吧，做到做不下去为止。就算是死路，也要替你摸清宇宙规则的壁障。”

没想到永动机的可行性探究以及对于物理规则的探讨让他在科研界的名声愈发大了——为此他还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科学家，大家都等着他研究出永动机、从而就此改变人类。

 

一个被各个企业众星捧月的发明家，即便他出身寒门，也仍旧会搏得比这两人更多的目光。

所以阿尔瓦能够作为特邀教授出席入学仪式，而少年卢卡斯只能和他的母亲一起站在台下众人中聆听他的发言。

 

后来的卢卡斯听闻阿尔瓦是永动机研究上的顶尖科学家、就算对方早已放出风声不收学徒、也还是第N次在办公室堵住了阿尔瓦。

“老师！我真的很想跟着您做研究！请看看我的思路和实验设计吧！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少年人执拗地拦在他面前，递过来一本实验册子，褶皱的边页证明主人曾无数次修改上面的内容。

阿尔瓦的确不打算收学生，他本身并不支持永动机的存在，却没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学生们。

不过他也确实为了卢卡斯的毅力动容了一下——说起来，这种在人际关系中就算被拒绝了、也仍然坚持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精神，不就是他欠缺的吗？

如果当初他是这样的人就好了……

阿尔瓦想着，骨节分明的手终于接过了卢卡斯递过来的册子。

从看到那个熟悉的姓氏，阿尔瓦就明白了这或许就是命运的纠葛——他是知道赫尔曼在回来之后改姓为巴尔萨克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两个人的争吵就让他永远失去了探究的机会。

果不其然，手册的第一页就是熟悉的手稿，那是当年他和赫尔曼在对科学的幻想中画下的第一版草图。

或许是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出现了一些疏漏，这张手稿混在赫尔曼的生活用品里，送回了巴尔萨克家。

“啊，这是我父亲当年的手稿，我对永动机的兴趣也是他启迪的。”卢卡见老师一直在看第一页，急急忙忙做出解释，然后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过您不用担心，他在我眼里就是个王八蛋，所以我只想要超越他，不会剽窃他的设计的。”

阿尔瓦想要解释些什么，开口的声音却无比干涩：“不……或许你的父亲在家庭中是个王八蛋，但他在科学上……的确是个勇于探索真理边界的人。”

卢卡斯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久仰的老师竟然和口中的‘那个王八蛋’有些交情——甚至看上去还不是简单的认识而已。

阿尔瓦退了一步，让他进办公室里小坐。

卢卡斯也就懵懵懂懂的跟在老师身后进屋，坐在了用于接待的宽大皮椅上。他已经换上了学院的制服，胸口却仍然别着家族徽章。

而阿尔瓦从书柜里拿出了几份期刊杂志，语气温和的问他：“你有读过我的论文吗？”

“当然读过！从您还是大发明家的时候我听说过您了！入学后同学们说您在永动机方面颇有建树！所以您所有关于永动机的论文我都已经被拜读过了。”卢卡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快回复了老师的询问，随后他非常赦然地表示，“不过因为家里的钱已经不够我买那些昂贵的期刊杂志、我又还没申请下学院的借书证，所以都是读近几年的手抄版……嗯，只有正文，抱歉，我还没来得及阅读您的参考文献。”

阿尔瓦摇摇头，脸上面对学生们时常有的微笑已经消失，他把杂志放在了卢卡斯面前，并从中拿出了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书：“这是十几年前我和你父亲第一次对永动机提出设想时的论文。”

随后他打开其他几本看上去同样有些年头的书来，只要稍一用力，书页就会翻开到他想要的页面——这是纸张的叠压特性，如果长久地翻看某一页，那么原本崭新的纸张物理性质就会发生改变。总被翻开的那一页的叠压情况比其他页面更严重，下一次被翻开时书本将首先展开到最常被阅读的那一页。

阿尔瓦继续向卢卡斯介绍他未曾见过的永动机研究历史：“这里是你父亲和我一起对永动机的构想，他在物理上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这一篇的第一作者是我，因为当时我们的研究还不出名而经费已经见底，他去筹集经费，把实验的重任交给了我。”“…最后一篇的作者只有他，因为当时我提出想要退出研究，他仍然想要探寻真理边界。”

一张张泛黄的书页摊开在桌上，单词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写满的是十几年前两个年轻人对科研的无限热情。

卢卡斯坐在椅子上，半是好奇半是害怕地看着那些杂志。

而阿尔瓦没有停下讲述，他拿起来另一本书——这一本的侧面还是米白色，看着要比之前展示的新不少，却同样轻易被翻开到了论文的界面：“我……我很抱歉当初没能和你的父亲好好沟通，他离开后，我决定替他完成这项研究。他想要探寻熠熠生辉的启明星，而我……却只能为他证伪那颗星星。”

一下子被灌输了太多往事的少年姿势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他觉得自己的胃好像在抗议般微微痉挛。他难以找到合适的措辞来应对，或者说他从小就为理性服务的思维更加难以应对这样情感和道德上的判决。最终卢卡斯也只是挠了挠脸颊，短促小声地说：“老师我明天再来找您。”

说完他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从杂志中一把抓出自己的笔记，逃命似的飞奔出了办公室。看得出来他的确紧张的过头了，甚至连门槛都忘了跨，差点儿摔一跤。

 

卢卡斯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才发现手上抓着的除了笔记本、在慌乱之中他还顺带抓走了阿尔瓦的一本珍藏期刊。不过好在看起来它是最近发表的、应该不至于绝版到自己赔不起。

梦中情师所说的内容实在是有些破碎自己的梦……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书都拿回来了，那就再读一下老师的文章吧。

他翻开了阿尔瓦发表的永动机论文，看到作者的地方只写着洛伦兹的名字，心情有些复杂。

略过摘要就是论文的第一段，这里就和其他普通的论文一样，介绍了永动机的历史。本该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水分文字里却标着一个大大的引用，卢卡斯有些好奇，循着引用找到了参考文献表，发现这篇文章正是阿尔瓦和自己的父亲曾发表的第一篇关于永动机的猜想。

他又想起了老师每一篇文章里似乎都是这样的开头，也就是说每一个看似水分的历史介绍，都是他对挚友的歉意。

“父亲……”卢卡斯难得用这个词语称呼赫尔曼，他盯着铅字印刷出来的赫尔曼·巴尔萨克的名字，没想到在儿子都买不起这本书的时候、这个王八蛋竟然还能让人对他念念不忘、一直把那个名字印在书上。卢卡斯的语气里变得酸涩，情绪爱恨交杂，“你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老师。”

他倒是完全不觉得阿尔瓦需要对赫尔曼的死负责，王八蛋死了就死了，况且死因还是拿不出手的实验室事故，谁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在实验室里架锅煮面条结果打翻火焰引发的事故呢？

卢卡斯只是有淡淡的惋惜。他还以为自己和老师能够成为物理研究上的师生。

如果最后永动机能被发明出来，那他们就是名垂青史的一段佳话，一起拿诺贝尔奖也未尝不可。就算是其他人实现了这个构想，至少他有过一个这么真挚的人陪伴，也算是在探寻梦想的道路上不虚此行了。

但不得不说，年轻人的脑子有时候就是好用。他甚至还没有开始伤心，就突然意识到了他和阿尔瓦在目的上并不冲突——两个人都在研究永动机，不管最终是想要证实还是证伪，他们循着的都是物理的真理。

也就是说，他们还是可以一起研究永动机。

创造宇宙的上帝抛起一枚硬币，他们二人最终的分歧只在于硬币的两面。

而硬币始终是硬币。

 

愉快的合作就此展开。

阿尔瓦在科研上一直尽心尽力地指导卢卡斯，总在生活上给他塞补贴，即便不够让落魄的贵族回到当年的生活，却也足够学生专心研究不用为家里的财政担心。而卢卡斯在学习和给教授打工的同时，也一直在努力用自己的性格改变老师。

期刊里永动机的论文标题下，一直孤零零的那个名字旁边终于有了学生的名字陪伴。

卢卡斯甚至每次看到自己和老师的名字挂在标题下、而赫尔曼的名字只能躺在小一号的参考文献里时，总是会得意洋洋地想——谢谢老王八蛋留下的人脉遗产，我就不客气的继承然后把你给挤走了哦。嗯，谁让你当初在实验室煮面条的。

学生怀着这种“要和老师更亲近！要超过当初我爸和他的关系！”这样的想法，逐渐在科研之外的生活之中，也想办法粘着阿尔瓦，不知不觉间竟然变成了阿尔瓦的特别关心联系人。

他看到自己发出的消息在阿尔瓦的手机上变成红色星标时搓了搓指尖，迅速地把老师也设置成了自己的特别关心。

特别关心=tbgx=特别高兴=特别感谢。

物理学家当然是是会做等式的。

 

 

在生活中两个人越贴越近的同时，在科研上当然也取得了十足的发展。

卢卡斯加入这个项目仅仅四年，就和阿尔瓦在永动机研究上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诶呀……怎么会是这个结局呢……”卢卡斯皱了皱鼻子，盯着最终推导出的理论结果。

阿尔瓦有些紧张——他不大确定卢卡斯会为这个结果感到高兴。虽然他在这几年学生开朗性格的影响下已经改善了很多，但面对这种重要的事情时还是忍不住沉默下来，等着对方的反应。

“好吧！那就先恭喜老师拿下诺贝尔奖了！”已经成长为青年的学生显然也从老师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他异常淡定，把记载着结果的纸递给阿尔瓦，在恭喜的同时还不忘催促老师在今年诺贝尔奖评选之前就把论文投出去。

 

最新论文的发表轰动了世界，由于这是与基础定理热力学相关的证明，在物理学的领域里又铺下一大块基石，可以称得上是为物理学体系的构建和人类探究真理做出了巨大贡献。

果不其然，诺贝尔奖颁发给了他的永动机证伪理论。

 

而卢卡斯同年也要毕业离开学院，结束他在探寻永动机真理上的这一段美好旅程，去走向新的人生道路了。

阿尔瓦欣慰的同时隐隐感到有些不舍，他有预感自己或许很难再碰到这么合拍的学生了。但在那隐隐的不舍中，他又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那孩子对他实在是太过亲近，甚至不像是对父亲的那种移情…反倒和学院里同龄的男孩子们追求自己喜欢的女生一样。

阿尔瓦向来是不擅长应对这些情感的，因此卢卡斯毕业出去，他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为什么还会觉得有点失落呢？

 

时间没留给他细想，现在要紧的事情是学生的毕业典礼。

他佩戴好诺贝尔奖章，金色的徽章在紫鸢花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其上女神从云中浮现，圣母握着象征财富和科学智慧的号角，轻轻拉开女神的面纱，露出她冷峻的面容，象征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和发展。

阿尔瓦又看了一眼喧闹的广场，他甚至能看到站在喷泉侧边的卢卡斯往他的办公室这边挥手，双手拢成喇叭的样子，在往这边说些什么。

身为物理学家，卢卡斯应该知道隔着这么远、自己是没办法听到他的声音的。阿尔瓦忍不住又从老师的角度开始点评学生，随后才发现自己应该赶紧下去，是时间拍毕业照了。

阿尔瓦离开之前还是看了一眼自己挂在墙上的那张相片，挚友的面目已经随着油墨扩散变得模糊。

“赫尔曼，敬我们的诺贝尔奖章。”他笑了一下，敲敲胸前这块沉甸甸的黄金奖章，“谢谢你让我知道，即便是真理的边界也是值得探寻的，也谢谢你的孩子，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阿尔瓦拿着手杖，急匆匆赶到了广场，在喷泉边找到了卢卡斯。

学生一看就兴奋过度，先是抓着他欣赏了一番诺贝尔奖章，然后又不让阿尔瓦和其他老师说话，抓着他在旁边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

一直到拍照的仪式正式开始，别的老师都是带着一大群学生上去拍照，只有阿尔瓦和卢卡斯两个人站在偌大的阶梯顶端。

卢卡斯终于难得把他的西装穿好，乖乖站在老师身边，咧着嘴笑得很开心。而阿尔瓦则是盘算着这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要不要挂在赫尔曼的照片旁边。

摄影师按动快门，这一刻的时间被留在了胶卷上。他用力喊下一个老师带同学们上来拍照的声音让阿尔瓦回了神。老师却一转头就看见卢卡斯又把外套脱了往教学楼的方向跑。

真是的，知道你急着收拾东西去开启自己的新生活也不用这么急啊。阿尔瓦内心生出了一种“空巢老人”感，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身为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其他的老师和学生们也纷纷聚过来向他搭话，有人祝贺，也有人打听他还招不招学生。

“招什么学生啊，我们实验组就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他摇摇头，想要婉拒同事们想要介绍优秀学生来的好意。

另一个老师有些诧异：“我听说今年学校给你拨了一个助教，想来应该会多一些教学时间吧。”

“啊……是吗？”这件事阿尔瓦自己都不清楚，只好带着尴尬的笑意糊弄过去。

他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热情的同事们，才终于狼狈脱身，拄着手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个在其他老师口中提到的助教已经到了，甚至他捡起之前学生用过的办公桌就当作自己的工位了。

但是阿尔瓦却半点也责怪不出口。

——因为那个意气风发对着他笑的助教青年，除了提前溜走的学生卢卡斯·巴尔萨克还能有谁！

“老师，你总说今天是我的毕业日，其实今天是我的升学礼。”新晋的助教高兴地向教授展示自己布置的办公桌，笑得眉眼弯弯。

“老师，我们可是来日方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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