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亮「亮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真话」
生亮/双向暗恋
ooc致歉(设定亮哥无酒精过敏)
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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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铮亮有一个公开的秘密,他喜欢陈楚生。这个秘密像琴键上的高音区,明亮得所有人都能听见,唯独陈楚生装作听不见。
因为陈楚生也有个秘密,他喜欢王铮亮。这个秘密被他藏在吉他第六弦的震动里,只有最贴近心脏时才能听见。
要论谁先动心,恐怕连时光都记不清了。十七年的情谊像一杯半凉的茶,起初只是解渴,后来却品出了回甘。当《快乐再出发》的镜头对准他们时,某些被岁月冲淡的东西突然又浮了上来。
王铮亮是在团综录制时确认自己心意的。镜头前的陈楚生会顶着那张性冷淡的脸说"脆脆鲨冷笑话...
生亮/双向暗恋
ooc致歉(设定亮哥无酒精过敏)
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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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铮亮有一个公开的秘密,他喜欢陈楚生。这个秘密像琴键上的高音区,明亮得所有人都能听见,唯独陈楚生装作听不见。
因为陈楚生也有个秘密,他喜欢王铮亮。这个秘密被他藏在吉他第六弦的震动里,只有最贴近心脏时才能听见。
要论谁先动心,恐怕连时光都记不清了。十七年的情谊像一杯半凉的茶,起初只是解渴,后来却品出了回甘。当《快乐再出发》的镜头对准他们时,某些被岁月冲淡的东西突然又浮了上来。
王铮亮是在团综录制时确认自己心意的。镜头前的陈楚生会顶着那张性冷淡的脸说"脆脆鲨冷笑话"——这种反差感比任何和弦都更具杀伤力。某天夜里回看素材时,王铮亮突然按了暂停,画面定格在陈楚生被篝火映红的侧脸。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意识到十多年的兄弟情正在发酵成更危险的液体。
舞台成了最甜蜜的煎熬。每次合唱《活该》时,陈楚生的目光总像带着静电,从"谁不曾有过贼荒唐的青春"这句开始就黏在他身上。最要命的是谢幕时的十指相扣,生哥的拇指总会无意识地摩挲他虎口的茧,仿佛在确认这段即兴solo该不该继续。王铮亮每次都要用推眼镜的动作掩饰脸红,却不知道陈楚生正盯着他发红的耳尖出神。
至于这个秘密是如何曝光的,还要感谢那晚的真心话大冒险。
"亮哥这手气,不去买彩票可惜了!"王栎鑫拍着桌子大笑。玻璃瓶口在王铮亮面前停下时,张远手里的卡牌突然变得烫手。
"对右手边第一个人深情表白1分钟。"
王铮亮觉得KTV的霓虹灯突然刺眼起来。他的右手边坐着陈楚生——今天穿了件黑色丝质衬衫,第三颗纽扣松着,锁骨处落着一点蓝调灯光。
"生哥可是冠军,这不得好好夸夸?"苏醒的起哄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王铮亮捏着卡片的手指微微发颤,突然想起上周音乐节结束后,陈楚生也是用这样松散的语气说:"亮哥,你弹《时间都去哪儿了》时,灯光打在你身上特别好看。"
此刻陈楚生正用演出时的专注目光看着他,左手无意识地转着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像倒计时。
"我..."王铮亮开口时发现嗓子发紧,"其实从第一次听你唱《有没有人告诉你》就..."这句话半真半假地卡在喉咙里。他本该说"就很佩服你的创作",但陈楚生突然前倾的姿势让他改了口,"...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连皱眉都好看。"
包间突然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王铮亮不敢看陈楚生的反应,却听见一声很轻的"叮",是酒杯被放下的声音。
"还有五十秒。"陈楚生说。他声音很平静,但王铮亮看见他左手正死死攥着沙发边缘,骨节发白。
后来王铮亮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结束时陈楚生突然凑过来帮他扶正眼镜,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廓:"亮哥,你弹琴时从来不看谱的吗?"
"啊?"
"刚才表白的时候,"陈楚生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你眼睛一直在看我的左手。"
————
苏醒趁着张远他们闹哄哄地做惩罚时,不动声色地挤到王铮亮身边,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亮哥,借一步说话?"
王铮亮疑惑地挑眉,但还是跟着他溜到了包厢角落。霓虹灯的光被隔在身后,苏醒抱臂靠在墙上,笑得意味深长:"亮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生哥?"
"啊?"王铮亮眼睛瞬间睁大,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酒杯,"什么叫真的喜欢?我、我怎么可能会……"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别过脸去,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苏醒"噗嗤"一声笑了:"得了吧,你耳朵都快烧起来了,还嘴硬呢?"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放心,那三个‘栎’来‘栎’降智的看不出来,但我可早就发现了。"
王铮亮张了张嘴,最终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有这么明显吗?"
这句话无疑坐实了他的心思。苏醒得意地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亮哥,不是我说,生哥对你绝对也有意思。"
"怎么可能……"王铮亮下意识反驳,可眼神却忍不住往陈楚生的方向瞟。
苏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意味深长道:"你看,他现在表面上是在看虎子他们闹,可实际上——"他故意拖长音调,"每隔十秒,他的眼神就会往你这边飘一次。"
王铮亮心跳漏了一拍。
"而且,"苏醒压低声音,带着点调侃,"你刚才对他表白的时候,他那眼神……啧啧,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看谁这么专注过。"
王铮亮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低声道:"……Allen,你别开玩笑。"
"我认真的,"苏醒耸耸肩,"你要是真喜欢他,今晚就是个好机会。"他冲王铮亮眨眨眼,"放心,我嘴严得很,不过嘛——"他故意拉长语调,"你要是再这么磨蹭下去,我可保不准生哥会不会先出手。"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临走前还回头补了一句:"加油啊亮哥,我看好你!"
王铮亮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他本以为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可没想到连Allen都看出来了。如果连他都发现了……那生哥呢?他会不会也……
王铮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可越是回想刚才苏醒的话,越是忍不住去揣测陈楚生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
"……烦死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回去喝点冰水冷静一下。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陈楚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后,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眸色深沉。
"亮哥,"他轻声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聊完了吗?"
消防通道的门在身后咔嗒一声关上,将KTV包厢里的喧嚣瞬间隔绝。王铮亮后背贴着冰凉的金属门板,手里那半杯威士忌在颤抖中晃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生、生哥?"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安全出口的绿光给陈楚生的侧脸镀上一层幽暗的轮廓,"怎么突然..."
"刚才Allen和你说什么了?"陈楚生直接打断他,向前逼近半步。他手里的酒杯边缘还沾着一点唇印,琥珀色的液体在倾斜时碰到冰球,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就聊新歌编曲..."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玻璃杯上凝结的水珠,水痕顺着指腹滑到虎口,"Allen觉得副歌部分的小提琴可以再..."
冰凉的触感突然贴上耳廓,王铮亮整个人僵住了。陈楚生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耳垂,呼吸间的酒气混着薄荷烟的味道拂过颈侧:"亮哥,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那声音又低又缓,像是大提琴最低沉的那根弦在震动。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突然发出细微的电流声,绿色的光晕在他们脚边投下交错的阴影。王铮亮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远处包厢里隐约传来的《平凡之路》的旋律。陈楚生的拇指还停留在他的耳后,那块皮肤烫得快要烧起来。
沉默像蛛网般蔓延了几秒,陈楚生突然又靠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镜框:"其实我听到你们说..."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温柔,"你喜欢我?"
王铮亮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狠狠撞了一下,仿佛有人猛地按下了休止符。酒杯在他手中危险地倾斜,几滴酒液溅在衬衫袖口,深色的痕迹在布料上晕开。他该否认的,该像过去三年里每次心动时刻那样用玩笑搪塞过去,可陈楚生近在咫尺的睫毛在绿光下投出的阴影,让他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都碎成了玻璃渣。
就在他几乎要窒息时,陈楚生突然笑了。不是舞台上那种礼貌的浅笑,而是眼角泛起细纹的,真正愉快的笑容:"巧了,我也是。"
王铮亮瞪大眼睛,镜片后的世界突然变得模糊。他看见陈楚生抬起手,指尖微微发抖地碰上了他的眼镜框。金属支架擦过鬓角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视野骤然模糊的瞬间,一个带着威士忌味道的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很轻,轻得像拨片扫过琴弦的颤动。陈楚生的唇有些干,蹭过他下唇时带起细小的电流。王铮亮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终抓住了对方腰侧的衬衫布料,褶皱在他掌心发出窸窣的抗议。
。陈楚生稍稍退开些,却没归还眼镜,而是用额头抵着他的,呼吸依然交缠在一起。
"眼镜..."王铮亮小声抗议,500度的近视让他只能看清陈楚生睫毛的轮廓。
"这样好看。"陈楚生低声说,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扣在门板上,冰凉的酒杯贴着手背,"你每次推眼镜的时候,我都想这么做。"
王铮亮感到刚降温的耳朵又烧了起来。他这才发现陈楚生今天喷了香水,雪松混着琥珀的味道,和KTV里沾染的烟酒气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当他们再次接吻时,他尝到了自己那杯教父鸡尾酒里的杏仁甜味。
防火门突然被撞得震动了一下,王栎鑫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来:"生哥?亮哥?你们躲哪儿去了——"两人迅速分开,王铮亮手忙脚乱地戴回眼镜时,陈楚生已经整理好被他抓皱的衬衫,只是嘴角还噙着笑。
"暂时保密?"陈楚生用气音问,手指却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指。
王铮亮点点头,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秒,他感觉掌心被轻轻挠了一下。安全出口的绿光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一场秘密演唱会的应援灯,只为他们亮起。
“生哥亮哥快来,我们来玩新的游戏吧!”
"新规则很简单,"虎子突然从沙发背后探出头,坏笑着把一张方片A抵在唇间,"两人一组用嘴传牌,掉了就罚酒三杯!这可是经典团建项目!"
王铮亮感觉后颈的汗毛突然立了起来。他下意识望向对面,恰好撞进陈楚生含着笑意的眼睛里,那人正用虎牙轻轻磨着下唇,在昏暗灯光下像某种蓄势待发的猫科动物。
"生哥亮哥一组!"陆虎已经拽着张远往角落撤退,王栎鑫更是手脚并用地把其他人都赶到沙发另一端。王铮亮这才反应过来——这群小子根本是串通好的。
扑克牌边角硌在唇上的瞬间,王铮亮闻到了威士忌混着薄荷糖的气息。陈楚生倾身过来的影子笼罩着他,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阴影。他努力屏住呼吸,却听到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
"亮哥别抖啊。"陈楚生的吐息扫过他鼻尖,扑克牌"啪"地掉在他俩之间的空啤酒瓶上。王铮亮手忙脚乱去捡,指尖却碰到对方同样伸过来的手,触电般缩了回去。
第三次尝试时,王铮亮已经能数清陈楚生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扑克牌在交接处微妙地颤动着,他盯着对方被酒液润湿的唇纹,突然意识到这个距离能看清对方虹膜里的琥珀色星芒。
"生哥你往前凑啊!"王栎鑫突然拍着茶几大喊,"平时弹贝斯不是挺稳的吗?"爆笑声中,王铮亮感觉陈楚生的膝盖不小心顶到了自己大腿内侧。
当那张红桃K第五次飘落时,陈楚生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后颈。王铮亮还没反应过来,唇角就掠过一片温软的触感——比扑克牌更烫,比威士忌更烈。他瞪大眼睛,看见陈楚生垂下的睫毛在灯光下镀着金边,而那张该死的扑克牌正缓缓飘落在对方球鞋上。
"这牌上是有静电吗?"张远突然探过脑袋,"亮哥脸怎么红成这样?"
王铮亮感觉全身血液都冲向了耳尖。陈楚生已经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甚至顺手帮他扶了扶滑落的眼镜,只有蜷在他腰侧的手指悄悄勾住了他衬衫下摆的一根线头。
——
团建结束时,城市早已被浓稠的夜色包裹,街头巷尾弥漫着静谧的气息,唯有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在地面勾勒出斑驳陆离的影子。陈楚生瞧了瞧身旁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踉跄的王铮亮,心底满是担忧与关切,毫不犹豫地主动提出送他回家。
一路上,王铮亮的身子软绵绵地靠着陈楚生,嘴里时不时嘟囔着旁人听不真切的话语。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打开门,屋内漆黑一片,安静得有些压抑。陈楚生扶着王铮亮往卧室走去,小心翼翼地想把他安置在床上。
就在这时,醉意朦胧的王铮亮像是突然被什么触动,下意识地一把抓住陈楚生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抬起头,眼神迷离,带着几分醉后的懵懂与憨态,结结巴巴地开口:“楚生…我其实…”声音因为酒精的作用,带着些许沙哑和含糊。
陈楚生见状,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微微仰头,与王铮亮平视,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用那极具磁性、满是诱哄意味的声音说道:“其实什么?慢慢说,我在听呢。”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王铮亮的脸颊,在这寂静的夜里,无端添了几分暧昧。
王铮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突然被拉回了一丝理智,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与羞涩。他张了张嘴,原本到嘴边的话瞬间改了口:“其实…好喜欢你弹吉他…”声音越来越小,尾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完便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
陈楚生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那根名为“爱意”的弦被轻轻拨动。他突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王铮亮的下巴,动作看似强硬,实则温柔得很,迫使王铮亮再次与他对视。这一次,陈楚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强势与认真,他微微眯起眼睛,低声说道:“亮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真话。”那不容拒绝的语气,让王铮亮的心猛地一颤。
王铮亮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紧闭双眼,像是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扯着嗓子喊道:“喜欢你!从头发丝到骨节分明的破手都喜欢!”喊完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子微微发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楚生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愣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脑海里一片空白。但仅仅过了一瞬,他便回过神来,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随后笑出声来,那笑声里满是宠溺与欢喜:“早说不就好了…”说着,他双臂一弯,稳稳地将王铮亮打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云端。
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屋内,为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梦幻的银纱。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迫不及待地透过窗户,直直地照在王铮亮的脸上。王铮亮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的眼神里还残留着几分未散尽的迷茫与惊慌。他下意识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布置让他稍稍安心。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粥香顺着门缝钻进卧室,王铮亮微微皱眉,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他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轻手轻脚地朝着厨房走去。
还未走进厨房,便瞧见陈楚生系着围裙,正专注地站在灶台前搅拌着锅里的粥。晨光透过窗户,洒在陈楚生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王铮亮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陈楚生的脖子上,那里,几道清晰的抓痕格外刺眼。王铮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那些昨晚被他遗忘的片段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明栎】等一座岛(上)
ooc造谣文学
平行时空
细节不可考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一切,也一定会记得我爱你
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一切,也一定要记得我爱你
1.
俞灏明是在深夜接到虎子电话的。
他说:“灏明,你来看看栎鑫吧。”
俞灏明解领带的动作顿了几秒,他烦躁地扯了几下,仰头灌了半杯水:“看他做什么。”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虎子重重叹息一声:“他想见你。”
俞灏明暗骂了句脏话。
当初分手的时候闹得那么难堪,嘴里说着什么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现在又反悔了?
当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想见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跟他说?让虎子传话是几个意思?
俞灏明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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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时空
细节不可考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一切,也一定会记得我爱你
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一切,也一定要记得我爱你
1.
俞灏明是在深夜接到虎子电话的。
他说:“灏明,你来看看栎鑫吧。”
俞灏明解领带的动作顿了几秒,他烦躁地扯了几下,仰头灌了半杯水:“看他做什么。”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虎子重重叹息一声:“他想见你。”
俞灏明暗骂了句脏话。
当初分手的时候闹得那么难堪,嘴里说着什么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现在又反悔了?
当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想见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跟他说?让虎子传话是几个意思?
俞灏明感到窝火,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好半天都没点着。
他烦躁地甩了甩打火机,语气生硬:“叫他自己来跟我说。”
“他是想自己说的,”虎子的声音发苦,“他说不了。”
终于点着了,俞灏明狠狠抽了一口烟,尝到了满嘴苦涩:“为什么说不了?”
虎子又不说话,听筒里只有嘈杂的电流声。
俞灏明皱着眉,正要追问就听见虎子一声叹息,像裹在乌云里。
“灏明,栎鑫生病了。”
燃烧的烟头落到地毯上,燎出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外面好像下雨了。
2.
直到坐在去北京的飞机上,俞灏明的手还在抖。
“阿尔茨海默症”六个字像一把巨斧,狠狠地凿着他的脑神经。
怎么会呢?
俞灏明想了一整晚也没想明白,第二天一大早坐上最早的航班胡子拉碴地飞去了北京。
地址没变,还是他几年前和王栎鑫一起住过的房子;门禁密码也没变,是他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的日期,0512。
俞灏明一进门就被虎子按住了,很显然虎子也没休息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招呼他坐。
俞灏明没心情跟他叙旧,满脑子只想着王栎鑫,整个人都很急躁:“栎鑫呢?”
虎子抹了把脸,声音里满是疲惫:“还在睡觉呢,他现在很难睡个整觉,你别吵醒他。”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俞灏明颓然地垂下眼,挨着虎子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这张沙发是他和王栎鑫一起买的,当初为了挑选到一张合适的沙发,他们俩还吵了一架。
俞灏明有点想抽烟,但他忍住了。
他转头看向虎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虎子苦笑一声:“他一开始连我也瞒着,后来实在病得太重了才不得不告诉我,你知道他当时怎么跟我说的吗?”
俞灏明没说话,虎子也没想他能回答,自顾自地接下去:“他说,虎子,对不起啊,以后可能要麻烦你照顾照顾我了。”
3.
“去他妈的!”虎子狠狠抹了把眼泪,眼底红了一片,“我是他把兄弟,有什么对不起的,他生病了我照顾他天经地义!”
俞灏明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像堵了团什么,闷闷地憋在那里,只恨不得拿把刀伸进喉咙里搅碎了才好。
他的手有些抖,无意识地紧紧攥成一团,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的病…到什么程度了?”
“已经不大认得清人了,记忆力也越来越差。”虎子低着头,瓮声瓮气,“他是不愿意让你知道的,之前还算清醒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不能告诉你。可是现在他连我都快不认识了,每天中了邪一样要找灏明,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
俞灏明觉得自己也像昨晚那张地毯,被烫了个窟窿。
“栎鑫是个傻的,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怕自己拖累你。他太傻了,太傻了……灏明,你说他怎么那么傻啊?”
虎子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俞灏明伸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抖得不成样子。
明明他才是最应该照顾栎鑫的人啊!他明明知道王栎鑫有多么爱他,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他的鬼话,真的再也不肯见他?
两年啊,他的小朋友是怎样孤独而绝望地撑过了两年啊?
俞灏明不敢想,那些被他所遗弃的七百多个日夜在一瞬间幻化成疾驰的利箭,顺着时间的长河奔流而上,把他扎得千疮百孔七零八落。
他的心脏也被撕裂成无数个碎片,每一片都写着“王栎鑫”,每一个“王栎鑫”都在说,
“灏明,救我。”
4.
这间房子和俞灏明走之前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多了很多照片。每张照片里都是相同的两张脸,或笑或闹,从炙热懵懂的少年过渡到温柔沉稳的成年人,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永远都热烈坦荡,爱意赤诚。
独属于他们的过去被珍重地装填在相框里,四散在家里的各个角落,一张照片就是一个故事,好像只要看一眼就能拼凑出他们的十五年。
虎子说:“他这是怕忘记你。”
照片上的小孩笑容热烈张扬,饱满漂亮的卧蚕坠在眼睛下,像月牙儿。
俞灏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心尖泛起一阵饱涨的酸楚。
他透过这张照片看见了十五年前鲜活肆意的小少年,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为换取他的小朋友永远笑意明亮。
俞灏明转头望向虎子,像在进行某种郑重的宣誓:“虎子,谢谢你帮我照顾栎鑫这么久,以后还是我来吧。”
虎子笑了一下,说不上心疼和欣慰哪个更多,抬手轻轻拍了几下对方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做了十多年朋友,有些话不必明说,都懂。
送走虎子,俞灏明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会。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垂眸盯了半晌,忽而用力捏成皱巴巴的一团,连着打火机一齐扔进了垃圾桶。
从前王栎鑫跟他说过无数次戒烟他都没戒成,现在突然决定戒了。
人啊。
5.
俞灏明走进卧室的时候,王栎鑫还在睡觉,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跃进来,给他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衬得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愈发苍白。
瘦了。
脸颊上的软肉瘦得凹进去,下巴颏尖得吓人,过长的额发遮住了半边眉眼,整个人显出一种易碎的美感,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王栎鑫从小睡觉就不老实,踢腿掀被子是常有的事,从前俞灏明总是要半夜醒来给他掖被角。可是现在,他却只是乖乖地抱着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要拼尽全力抓住些什么。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似乎梦里也在受委屈。
俞灏明想给他抚平眉头,手指刚贴上去,人就醒了。
王栎鑫纤长的眼睫轻轻扫过俞灏明的指尖,像一片轻柔的羽毛在心间挠痒痒。
俞灏明想哭,突然就红了眼。
王栎鑫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还没从梦境中解脱,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好半晌才开口:“灏明?”
“嗯,是我。”
俞灏明半跪在床沿,半边身体都贴上去,把他朝思暮想的人紧紧拥进怀里,像从前每一次拥抱那样。他把头埋在王栎鑫的颈窝,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暖暖的,是思念的味道。
王栎鑫笑弯了眼,紧紧地回抱他:“灏明,我好想你呀!”
“我知道,我也好想你。”
有滚烫的液体滴落颈间,灼伤了那一片瓷白肌肤。
王栎鑫挣扎着想退开他的怀抱,茫然又无措:“灏明,你在哭吗?”
俞灏明更紧地拥住他,声音里带着雾气:“别动,让我抱一会。
王栎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哭,只知道自己应该安慰灏明。于是他顺从地不再挣扎,空出一只手轻抚爱人颤抖的脊背,像在给小动物顺毛,嗓音十足温柔,带着诱哄:“灏明不哭,不哭啊...”
6.
王栎鑫的左手腕靠近脉搏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纹身,是一只兔子,怀里抱着一颗星星。
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这是什么?”俞灏明指着那个小小的纹身,他其实明白那个纹身的含义,但他就是想逗逗小朋友。
王栎鑫闻言笑得眉眼弯弯,骄傲地仰起头,像等待夸奖的小朋友:“兔子是你,星星是我。”
俞灏明也笑了,伸手揉揉他毛绒绒的后脑勺:“怎么突然想纹这个?”
王栎鑫愣住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垂下去:“我忘记了。”
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但是他想不起来。
俞灏明暗自懊恼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哄:“忘了就忘了,没关系的。”
王栎鑫的下巴搭在俞灏明的肩膀上,看着自己掌心的黑色小痣,声音听起来很空:“灏明,我觉得我不是我自己了。”
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搅得七零八落,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他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捡起来,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王栎鑫”。
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被一寸寸剥离,只留下一个乏味的空壳,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躯壳是灵魂的载体,如果失去灵魂,那么躯壳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如果他不再是“王栎鑫”,他又能是谁?
王栎鑫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独自漂浮在大海的小船,没有帆没有浆,孤零零的小船。
不知来路,不识归途。
王栎鑫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往俞灏明的心口扎刀子,偏偏他还不能喊痛,把苦涩连同淋漓的血肉一起吞下。
俞灏明稍稍退开一些,极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伸手捏住王栎鑫的脸颊用力揉搓,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胡说什么呢,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看着王栎鑫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小脸又有些心疼,用拇指轻抚过那片红痕,低头亲了亲:“不要胡思乱想,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十七岁的小朋友,是我抱在怀里的小星星,是我最珍爱的宝贝。”
亲爱的,我们都不要害怕,即使人生充满坎坷挫折,我也会站在你身边,紧紧握住你的手。
7.
阿尔茨海默症对患者的影响不仅体现在记忆受损,更可怕的是丧失生活自理能力。
从前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对现在的王栎鑫来说都变得无比困难,他甚至没办法独立穿上一件衣服。
岁月的车轮从他身上倒着碾过去,王栎鑫变成了小孩。
俞灏明很擅长照顾小孩,毕竟他从十五年前就开始这样做了,只不过现在的那个小孩需要他更用心照顾。
吃过早餐后俞灏明在厨房收拾碗筷,王栎鑫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俞灏明一转身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双澄澈漂亮的眼睛,他走过去,低下头给小朋友一个吻。
“还记得我们今天要干什么吗?”
王栎鑫点点头,乖乖地回答:“看医生。”
“真棒!”俞灏明笑着牵起他的手带他来到衣帽间,“今天想穿什么衣服?”
王栎鑫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俞灏明身上的白色印花泰迪熊短袖,一拍脑袋从衣柜里扒拉出一件蓝色的,肩膀上坐着一只小熊的短袖,眼睛亮晶晶的:“我要穿这个!”
“好呀。”
王栎鑫就张开手让俞灏明帮他换衣服。他的身体从前是很漂亮的,瘦但不弱,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年轻而富有朝气。可如今,粉白的皮肉下只剩下嶙峋的骨头,摸起来硌手。
他这段时间在俞灏明的照顾下长了些肉,但还是瘦,风一吹就能被卷走。
俞灏明沉默地帮他换好衣服,心里默默地想今晚要再煲个什么汤给小朋友补身体。
换好衣服走到门边,王栎鑫自己把脚塞进鞋子,又对着鞋带犯了难。
俞灏明笑着搬来一把小凳子让他坐下,半跪着替他脱鞋:“小笨蛋,鞋子穿反了。”
王栎鑫乖顺地坐在小凳子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俞灏明高挺的鼻梁和骨节分明的手指。俞灏明的手指在他的鞋面上翻飞,变出了一只漂亮的蝴蝶结。
王栎鑫盯着那只蝴蝶结,突然好难过。
“灏明对不起,我好没用。”
他垂着头,落寞又无措,像一记闷锤,狠狠砸进了俞灏明的心里。
“你没有错啊,”俞灏明抬手将王栎鑫拉向自己,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声音轻柔得像一片云,“我说好要照顾你的,你可以完全依赖我。”
王栎鑫皱着眉不说话,俞灏明叹息着去吻他柔软的嘴唇:“小朋友是不需要说对不起的,你只需要记住,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情。
8.
王栎鑫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坐在诊疗室里整个人都异常烦躁,不停地咬手指。俞灏明怕他把指甲咬出血,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草莓味的水果糖,握住他的手揉捏几下:“再等等,我和医生说完话就带你回家。”
王栎鑫的舌头裹着糖果,甜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稍稍安抚了一下他敏感躁动的心。他皱着眉,黏黏糊糊地撒娇:“那你快点!”
俞灏明笑着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又掏出耳机给他戴上听歌,这才转头去看医生。
“我爱人他…有可能恢复吗?”
医生从一开始就在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听到这个男人如此坦然地说出“爱人”这两个字,也着实震惊了一把。他的视线定格在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上,遗憾地摇摇头:“阿尔茨海默症是不可治愈的,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症状,延缓病情发展。”
他又转头看向那个皮肤白得耀眼,长相漂亮的男人,目光带着怜悯:“患者现在这种情况……”
他没忍心说出剩下的话,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需要你多留心,照顾阿尔茨海默症患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要做好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俞灏明坦然地微笑,眼神温柔而而坚定:“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他。”
医生见过的病人太多,大部分患者家属都是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在日复一日的歇斯底里中彻底磨灭掉那份爱意。
更何况,是这样的两个…男人。
医生望着两个相偕远去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
俞灏明直到晚上睡觉之前还在想着医生的话,“愉悦的心情能有效缓解病情发展”。他一手枕在王栎鑫颈后,另一只手揉捏对方圆润可爱的耳垂,认真问道:“小鑫,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王栎鑫有些困了,埋首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黏黏糊糊带着鼻音:“我想和灏明永远在一起。”
俞灏明的脖子被王栎鑫毛绒绒的脑袋蹭得发痒,心脏也变成柔软湿润的一片,他忍不住加重了拥抱的力道,爱怜地亲吻爱人的额头:“我也是。”
王栎鑫在他怀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眉目舒展,已然熟睡。
今夜会有个好梦。
【生亮】《厚会有妻》1
【食用说明】
娱乐圈名歌手生x小歌手大制片亮
再就业全员有,主生亮。
先婚后爱,奉子成婚。
半现背半架空,第三性AU。
“都是成年人了,我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很正常……很多人都可以,我有什么不行?”
“因为你是王铮亮!”
经纪人气愤地将玻璃杯掷在茶几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杯里的热水混着玻璃碎片溅开,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王铮亮也不例外,他缩了缩脖子,回手摸向衬衫衣领,从脖子后面摸出一块碎玻璃。
因为他是王铮亮,所以他从不会做出格的事;因为他是王铮亮,他的世界里...
【食用说明】
娱乐圈名歌手生x小歌手大制片亮
再就业全员有,主生亮。
先婚后爱,奉子成婚。
半现背半架空,第三性AU。
“都是成年人了,我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很正常……很多人都可以,我有什么不行?”
“因为你是王铮亮!”
经纪人气愤地将玻璃杯掷在茶几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杯里的热水混着玻璃碎片溅开,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王铮亮也不例外,他缩了缩脖子,回手摸向衬衫衣领,从脖子后面摸出一块碎玻璃。
因为他是王铮亮,所以他从不会做出格的事;因为他是王铮亮,他的世界里只有音乐和音乐相关的东西;因为他是王铮亮,第三性、419、怀孕……这些离谱的词汇都好像跟他没关系。然而事实是——
这些的的确确发生了,尽管难以置信,但也没有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至少王铮亮本人就没有对自己的那份孕检报告有多大反应,他面无表情地接受了这一切,并且当即拍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把那块碎玻璃放指尖轻搓两下,感觉有碎渣被揉进指腹里,他轻嘶一声,低头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悻悻地将碎玻璃放在茶几上,眼神从经纪人身上掠过:“就因为我是王铮亮,所以我不会贸然去堕胎。”
“不堕胎你要怎么办?生下来?!”经纪人抬高音量,抬头的瞬间不期然瞥见王铮亮笃定的眼神,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疯了!第三性生孩子的危险性你不是不知道……”
“第三性堕胎的危险性也很大。”
王铮亮盯着他的眼睛,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从利益收货上来看,我不能什么风险都承担了,结果还损了大盘,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既然风险避无可避,那至少最后得让我获得些什么吧,你说对不对?”
对你妈个蛋……
经纪人咬牙切齿,他显然是早有准备,不然不可能这么淡定:“你家里人怎么说?”
“他们随便我。”
“叔叔没拎着棒槌狠揍你一顿?”
“没有。”王铮亮顿了顿,道,“……就是在饭桌上差点把我叉出去了。”
“……”经纪人无语,王铮亮的父亲他曾经见过,是非常正直非常开明的一个人,能让老人家动如此狠手,想来是气得不轻。
他琢磨了下,王铮亮的父母都没说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气过头了才没逮着机会说什么,他一个外人,就不好再多嘴。只不过王铮亮正处在事业上升期,虽说他爆火的歌不多,可作为歌曲制作人那也是在业内响当当的人物,突然搞一出未婚先孕,自己不爱惜羽毛,这要传出去了,总是面上难堪,说不定之后事业也会受阻。
经纪人面上愁云惨淡,手伸到衣服里掏出包烟,刚想点着,就听见对面王铮亮清了清嗓子,有意提醒,他这才反应过来,对面还坐着名孕夫,虽然从外形上完全看不出来,却不影响他身体里还有另一支心跳的事实……
悻悻收回烟,经纪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孩子父亲呢,找到没?你别告诉我这都仨月了还没找到人。”
“找到了。”王铮亮眨巴眨巴眼睛,道。
经纪人被看得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是什么表情……那个渣男不想负责?”
“也不是……”这回扭捏的人终于轮到王铮亮了,他伸手扶了下眼睛,镜片反光的瞬间看不清脸上表情,“我们谈了一下,他觉得确定关系比较保险。”
“哦……那是好事啊,至少对方愿意站出来。”这个圈子水很深,有太多吃干抹净不承认的,倒打一耙也多的是,见的多了也就不奇怪,偶然碰见一个上赶着要负责的,倒也新鲜。
经纪人道,“人都说愿意负责了,干嘛还愁眉苦脸的?”
“就是他身份有点特殊,所以才来和你商量一下……”
经纪人心里再次咯噔一下:“……你要被人包养了?”
“那倒也不是……”
“那就是他很穷需要你委身扶贫?”
“……狗血小说看多了吧你?”
经纪人耸耸肩,漫不经心地道:“这不就是本狗血小说吗?”
“……你说的对。”
“那到底是谁?也是娱乐圈的?”
“是。”
“很有钱?”
“还可以。”
“你之前认识?”
“嗯,很多年的老朋友。他人很好的,音乐造诣也高,这两年发了不少歌……”
经纪人瞬间瞳孔放大,某个答案脱口而出。
“苏醒!”
王铮亮瞬间气歪了嘴:“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经纪人摸了摸鼻尖,道:“其实我第一反应是陈楚生的,不过觉得没可能……”
“怎么没可能?”王铮亮饶有兴致地抬头。
“嗐,我跟他经纪人经常打交道,连对方周五喜欢穿红裤衩都知道,就这关系,还能不知道他陈楚生实际上就是个无性恋?”
经纪人老神在在地双手抱臂,道,“别的大佬是男女通吃,他是男女都不吃。出道这么多年了,连个绯闻都没有……不过当他的粉丝应该挺好的,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出的歌即便过了十几年也还是很有生命力,跟养老保险似的,很值。”
接下来,他话风一转:“不过说真的,他一个功能健全的大男人,怎么会就没点那个方面的需求呢……他是不是……”
“欸欸欸——”王铮亮抬手打断他,“别在背后编排人家啊,万一传出去可不得了。”
“我这不是咱哥俩之间纯聊天嘛……”
王铮亮摇了摇头:“你别瞎猜了,他挺行的。”
“啊?”经纪人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挺行的?”
王铮亮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啊。”
经纪人瞳孔地震:“……啊!”
王铮亮:“就一晚上,你说他行不行?”
经纪人:“啊??”
“就是这么回事。”无奈地抬手帮他把下巴合上,王铮亮的掌心在膝盖上用力蹭了两下:“你说,我们要不要开个记者发布会?我是觉得没有必要,有点欲盖弥彰了。”
“……”
“我和楚生去领个证就行,酒席什么的也不用办,省点事。”
“……”
“毕竟只是为了孩子之后好上户口,也不是真要把彼此的下半生都捆在一起。”王铮亮仔细斟酌着道,“他要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让位就是。”
经纪人瞪大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怔愣好半晌,才问道:“这个事儿……你和他商量过了?”
“还没。”王铮亮挠了挠后颈,有些局促地道,“我是想先问问你,听听你的建议。”
“你别问我。”经纪人扁嘴,“分明已经决定好了,还整这一出给我看?你决定好的事情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王铮亮笑出两排锃亮的牙齿:“先斩后奏不失为一种攻略手段嘛。”
经纪人嘴角抽了抽,“那希望你的‘计策’对陈楚生一样有效。”
王铮亮闻言,笑容僵在嘴角。
呀……
什么都想好了,就卡在最重要的一环。
王铮亮挫败地扒了扒头发,如果陈楚生不同意,那都是空谈。
走出电梯,王铮亮踱进地下停车库,坐上车沉思许久,还是决定给陈楚生打个电话。
那头估计在忙,没人接。
王铮亮把手机揣兜里,开车回了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那头才回了电话过来,略哑的慵懒声线顺着电话那头传出,他俩认识十几年,期间打过无数次电话,王铮亮没一次像这样忐忑的。
“怎么了?刚刚在忙没接到。”
“哦……也没啥事儿……”突然就有些难以启齿,王铮亮沉吟了会儿,道:“我刚去了趟公司,把事情和经纪人都说了。”
“啊……”陈楚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坦白,也担心公司里会责备他,关心的话着急忙慌地顺嘴就说了出来:“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咱们把电话挂了,你发个视频过来我看看你是不是还好的。”
“去你的!”王铮亮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上面再不满顶多就是雪藏我,冷处理了,还能端把枪突突我,把我揍得稀巴烂不成?”
“……也是。”他低低地笑应了声。化妆师忽然过来要帮他补妆,陈楚生忙低下头任人摆弄。
“那什么……我昨天刚从成都飞回来,和我爸说咱俩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但我怕你不乐意,所以想问问你……”
他一直记着经纪人说陈楚生是个无性恋,这在王铮亮心里好比根刺,扎在肉里,怎么都不舒服,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趁火打劫,单方面要强行生下这个孩子也就罢了,还想以此要挟对方,衍生出一段本就不该发生的关系:“你要是不愿意……那,那我还有时间回家和我爸说说。”
陈楚生这头沉默了。
“我知道你以工作为主,其他事情不考虑。”
“所以就算拜托你——陈楚生,也不是死乞白赖地非要粘着你,我也要脸,只不过迫于外界的压力,不想传出什么难听的绯闻给两家父母亲人遭罪。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去离婚也是可以的。我当初去跑场,一首歌一首歌地把自己养活了,现在条件比之前好太多,再养个小家伙肯定不成问题的。”
“你要是之后找着对象了,有了喜欢的人,和我知会一声,我绝不赖着你——到那时咱再永不相见老死不相往来也来得及……”
到了最后,他的声音顿了顿——
“你看,这样行吗?”
他们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的呢?
说亲密也谈不上,说疏离也绝不是。
他们本应该是无话不谈的老友,是在音乐世界里高山流水的知己,只因为稀里糊涂的一晚,只因为那个还没有发育的受精卵,令他和王铮亮之间连对话都觉得尴尬——他们不该是这样。
至少在陈楚生的心目中不该是。
摄影棚里刺眼的白炽灯打下来,陈楚生不由眯了眯眼。
沾着粉底液的粉扑从他的鼻尖滑过,让他忍不住想打喷嚏。
望着巨大的摄影棚,他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无措。
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和电话那头的人捆绑在一起吗?
可那人卑微乞求,低声下气地模样令他心口一阵阵酸疼,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想所有的事情都能顺着这个人的意。
于是他垂下眼眸,低声道:“好。”
仿佛一切尘埃落定。
眼皮上方金棕色的眼影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高挺的鼻梁,散落在光洁额头上的碎发。陈楚生后知后觉地有些羞涩,嘴角忍不住咧了个快要到耳后的弧度。
“亮哥。”他说,“我也有一个请求。”
电话那头心愿被满足的人语气轻松,心情雀跃:“你说。”
“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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