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管了 女仆瘾犯了 敖光你儿穿这个真好看 李靖你儿也是😍
孩子们,我从影院四刷回来了😭😭😭是我太轻信网友给的治好藕饼瘾的偏方了😭😭😭网友说磕藕饼太上头就应该这样治:越是上头越是要看,只要看的够多画的够多日子久了就会腻了,我的藕饼症就治好了。大夫😭我按你方法去做了,为什么藕饼瘾没好反而越来越大了。。。。😭😭😭😭😭
后面断断续续画了两张 就不分开发了,p5是人偶吒吒和人偶饼饼去扫楼的时候,吒吒给饼饼龙角戴了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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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杀》其二」he 冷漠杀伐的通天太师大藕x温柔坚定的华盖星君的饼饼
那被哪吒扼住咽喉的人的神色中,惧怕、愤怒与诸般情绪不似作假。
敖丙闭上眼,良久再睁眼时,眼中那些情绪却都一一被他压下。
而后敖丙才再次开口道:“…太师息怒,放过小神罢。”
哪吒轻嗤一声,不知为何,他想起方才他碗中那尾醉虾来了。
7.
宴上他玩弄够了那尾醉虾,心下无聊,便随意掐断了它的脖颈。
而他现在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断握在自己手中的、敖丙那白皙脆弱的脖颈。
不过哪吒此刻不觉无聊。
他倒也...
那被哪吒扼住咽喉的人的神色中,惧怕、愤怒与诸般情绪不似作假。
敖丙闭上眼,良久再睁眼时,眼中那些情绪却都一一被他压下。
而后敖丙才再次开口道:“…太师息怒,放过小神罢。”
哪吒轻嗤一声,不知为何,他想起方才他碗中那尾醉虾来了。
7.
宴上他玩弄够了那尾醉虾,心下无聊,便随意掐断了它的脖颈。
而他现在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断握在自己手中的、敖丙那白皙脆弱的脖颈。
不过哪吒此刻不觉无聊。
他倒也不是觉得有趣,他只是心绪莫名有些波动。
他辩不明究竟为何,于是随心而为、随意而行,看这般心绪究竟是指向何方。
“放过你?”哪吒的指尖慢慢收力,神色漠然地看着面前的人被迫仰起头,看那脖颈扬起的脆弱弧度。
真是好看极了。
“把你宴上看我时的想法说出来,说真话我便放你。”哪吒就着姿势把人拉近,那是个几乎肌肤相亲的距离。
“我…我说无心,太师不信,又…又有什么办法。”
敖丙叫他掐的话音断续,一手用力掰着哪吒扣在自己咽喉处那金石般劲力的手,一手推在那杀神胸口,抗拒着骤然的贴近的距离。
“嘴硬。”
哪吒嗤笑,同时加重了力道,几乎要掐着脖子把敖丙从地上提起来,这回敖丙两只手都用来掰哪吒的手,无法推开二人距离了。
“你不愿说我便替你说,”哪吒那眼底分明是有怒意了。
“你看见我,便想起百年前东海上你我那场百局鏖战,想起那日兵刃交接、海天色变,想起你未能敌我败退,想起叫混天绫缠遍周身的滋味,”
“闭嘴…”敖丙低斥。
哪吒当然不予理会,他声音不大,却偏头正对敖丙耳畔。
这个姿势若是远看,他俩倒像是耳语婵娟。可除了敖丙,无人知道那耳语之词究竟如何恐怖至极——
“你看到我便想起我是如何把你压在身下、如何让你动弹不得、又是如何一点点抽出你的龙筋的,想起那时不知如何与父亲再相见,”
哪吒就贴在敖丙耳边,低声垂问:“对吗?”
敖丙再忍不住,红了眼眶,咬牙忍着喉间剜痛低吼道:“李哪吒!”
他明明知道,明明都知道!却还要这般威胁、捉弄、欺辱自己!!
寒冰一样结起的愤怒与伴生的委屈盖过了忍让,敖丙抬腿奋力蹬在哪吒胸口,可肉身成圣的人又怎会被撼动。
看见敖丙情绪大动,哪吒低沉躁动的心绪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抚。
于是哪吒回身,毫不费力一把将敖丙摔出,他看着敖丙连退几步险些跌倒,看他剧烈的呛咳,看他疏淡之上平添愤怒。
就仿佛将敖丙从那琉璃净台上扯下,扯入某些恼人的凡俗业火之中。
敖丙就这样呛咳了许久,平息后他理了理凌乱衣袍,再开口时嗓音嘶哑。
“太师认为当打就打,该杀便杀。您杀伐无边,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敖丙语气冷硬,见招拆招,半分不再退缩:“我怎么想重要么?”
哪吒看着敖丙,听着他一句句冷硬的话,怒火却渐渐止息,目光如深潭无波,并未回答。
敖丙叫他盯得头皮发麻,他握着拳,指尖卡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许久,通天太师反倒不合逻辑、也不合时宜的说出一句话来。
“你恨我。”他说。
“……”
敖丙不知这杀神究竟吃错了什么药,更不明白哪吒究竟为何能道出这句话来。
他眉心微动,神情复杂地望向哪吒,似是欲言却止,最终还是移开目光。
敖丙心中暗道算了,他又知道多少。
“不恨。”
所以敖丙轻声言出答案,垂眸抬手轻施一礼说道:“小神今夜值宿,太师若无他事,我先告退了。”
哪吒这一问倒叫敖丙扳回一城来。
敖丙在哪吒那表若寒潭、内燃业火的凝视下退行几步,转身离去,很快离开了这碧色喧嚣、莲香侵人的地方。
随着敖丙踏出这一方莲池,那水中鸥鸟骤然振翅而起,啼叫着成群直上,划入云天无处寻觅,徒留水面空波荡漾。
而后四下雾起,少时万顷莲池朦胧一片,莲动倩影在雾中婷婷袅袅,很快也看不见了。
大雾之中,晨昏不再,天地一白,万籁刹寂。
唯剩哪吒一人心绪不得安宁。
8.
自那日不欢而散已有半月。
哪吒行事一如往常,三太子依旧声名赫赫,可无论是斩杀妖邪还是打坐入定,他心绪那处起伏都不能平息半点。
哪吒向来言行随心,千七百杀劫又奈他如何,四方天地九州风雨,他来来去去,从未动心动念。
因此对他而言,从没有什么是不得开解的。
他是脾气难测,却并非心性不佳。些个磨人心性的事影响不到他什么,只是他有些烦。
于是杨戬说哮天犬想下凡戏水,他便跟下来逛逛,此时正枕着胳膊闲散躺在一处树枝上。
人间正直好时节,阳春三月,煦日春风,莺飞草长,万物温柔。
鲈鱼也正肥美,杨戬就在树下烤着刚抓住的鱼,鲜香四溢。
“来一条?”二郎真君诚心邀请。
“不了。”哪吒闭眼吹着风,拒绝了。
“啧,”杨戬轻啧一声,觉得哪吒是个在吃喝上没品的家伙,肺腑完转而话里有话问道:“你不喜欢水产啊?”
“没吧。”哪吒没听出他话外音,心道这问的哪跟哪。
紧接着杨戬不打算再惯着他,一语中的:“那你近日心情烦闷,不是因为华盖星君?”
“……”
更烦了,他怎么不知道天眼还能读心。
片刻,哪吒从那蓊郁的树枝上起身,一手撑着脸,看了看杨戬闭着的天眼,眼中似笑非笑,开口问道,
“谁?”
“???”二郎真君一愣,从哪吒那表情中也看不出个真假来,诧异道:“华盖星君敖丙,你不记得他了?”
哪吒当然记得。
那是哪吒百年来打的最痛快的一场,他一招一式皆烈如赤焰,凶狠张扬。而敖丙一动一静却像水中凝冰,于柔和中自现锐利。
明明水火不容,却偏偏棋逢对手,那一战哪吒打的酣畅淋漓。他兴致非常,打上了头,千七杀劫落在身上便又催得他凶性大发,几乎走火入魔。
他好像确实记不太清了。
却又清楚记得,龙筋握在手里是凉润的,莹莹剔透蓄满灵力,能胜过天下所有美玉珍宝。
思及此,哪吒暗自轻叹,认真起来淡声问道:“你怎知我是因为敖丙烦扰?”
他本以为二郎显圣真君能给他什么启发。
谁知杨戬却道:“哦,我听人说宴饮那日,华盖星君进了莲池的湖心亭未出,后来你也进去了,你进去后不久华盖星君便匆匆离开,看起来很狼狈,神色恹恹,眼眶都红了。”
“……”到底谁这么闲,没事盯着他们看?还看得那么仔细?!
问了不如不问,通天太师更更更烦了。
于是哪吒从树上跃下,一把拽过还没吃完烤鱼的杨戬,大步向前。
“诶哪吒你干嘛?去哪啊又?”二郎真君不明所以!
“去找不痛快。”哪吒脚下烈焰翻腾,风火轮滚滚而出,杀气四溢,带着二人腾空而起。
杨戬丢下烤鱼,忙对远处戏水的哮天犬打了个短哨,心道——
“冤孽啊!”
9.
云景山下有条河水蜿蜒环绕,这里的百姓世代居住在这,依山傍水,靠渔樵农桑生活,安宁自足,不介外事,连庙里供奉的都是本土“河神”。
“河神”与此地百姓本是互惠互利的,可封神大战乱了天地间运行已久的规则,那“河神”封神心切,竟频频索要活祭用以增强修为,不给便兴风作浪,扰得百姓不得安宁。
本也就算了,可那“河神”近日竟从吃三牲改为要吃活人了!
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愿望强烈,上达天听。哪吒拉着杨戬去的,便是此地。
火尖枪亮于身侧,哪吒翻腕扫过,法印推掌附上,裹挟着炽火滚雷,那一枪气势如虹。
“河神”躲闪不过,硬生生叫三昧真火瞬间烧没了一边臂膀,三魂七魄都烧伤了!
见打不过,他起身便逃,谁知那混天绫邪性得很,分明是个柔软物什却凶悍万分,如影随形跟上,将他牢牢缠住。
他在地上滚了三滚,不及起身,烈火滔滔间,那紫焰蛇矛火尖枪便正对他眉心!
“哎呦,哎呦,太子爷饶命啊!!我虽兴风作浪,可还并未伤人啊太子爷!饶命啊!我错了太子爷,别杀我,别杀我…!”
那“河神”吓得涕泗横流,连声求情。
哪吒悬于半空,他眼下两道神纹颜色艳艳,妖冶万分。而他垂落的视线毫无慈悲、甚至已达至静至空之境。
他握着火尖枪的手缓缓抬起,只需手腕微动,火尖枪便会穿过那“河神”的头颅,而后三昧真火会烧的他魂飞魄散。
杨戬好整以暇抱着臂膀,就悬在不远处看着。
这“河神”其实是个泥鳅成精,确实并未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天害理之事。
而且他是靠百姓信仰进行修行的,有实打实的功德,兴风作浪不过一时鬼迷心窍,将他引入正途远比杀了他要好。
可惜了,这泥鳅精运气不好。
偏偏来的人是哪吒。
接下来的场面杨戬看过无数次,实在没什么新鲜的了。
他活动了一下肩背,回过身准备离开,他打算去捞几条鱼给哮天犬晒鱼干吃。
“太子爷饶命,小的知错了,太子爷饶命啊!”
这些求饶之词也是鲜少变过。
哪吒见过无数人以色相诱、听过无数人以声相求。
威逼、利诱、告饶、诉苦、表忠、陈情……他听过太多太多了。
那些声音层层叠叠蓊蓊郁郁铺天盖地,他听过太多、以至于他根本听不清自己枪下必死之人唇齿开合间究竟在说什么。
这次也是一样。
生杀予夺,他再熟悉不过。
可不知思索着什么,火尖枪却迟迟未动半寸。杨戬困惑回头,便听哪吒开口道。
“今日一战,你可恨我。”
那泥鳅精叫混天绫捆着动一下都费劲,还是连滚带爬地跪在哪吒身下,声泪俱下道:“不敢,小的不敢啊!太子爷您就是给我两个胆我也不敢恨您啊!”
是不敢恨。
不是不恨。
那近乎亘古的沉默中,谁也不知那杀神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乾坤袋从哪吒腰间飞出,将那泥鳅精收了进去,而后软软歪歪落入哪吒掌中。
火尖枪凭空消失,只留下莹莹星子散落。风火轮一跃万里,混天绫飞回主人身边,搭在哪吒臂膀,随风烈烈舞动。
不久后,钟鼓声起,传音神官声音一如往常,传颂道——
“通天太师、哪吒三太子于云景山捉拿一泥鳅精,押送天庭渡化,造福一方百姓,功德无量。”
10.
那日不欢而散后,敖丙平复心绪只用了一天时间。
哪吒那日所说的话在过去百年里他想过无数次,早就想的不能再透彻。旧事重提,情绪波动定然是有的,但这些已经不会困住他了。
不过那日哪吒所为所言他还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但也无妨,他不愿再想了。
敖丙晨起换衣时对着铜镜看了一眼,愕然发现他脖颈上那可怖的青紫掐痕终于彻底消退了,他算了算时间,发现竟已过去小半个月。
这小半月他值宿忙些,期间去看过一次师父,往家里传了家书。
今日终于有了闲暇,他便铺纸研墨、洗笔燃香,俯身准备抄经。
敖丙抬手从旁侧书架上随手抽了本经书出来,单手翻开压住后垂眸一看,呆住了。
竟然是本《清静经》。
敖丙不觉自己心绪有哪里不够清净,也不觉自己哪里不够从心,抄这本书对现在的他并无直观益处。
他想换一本,又不知想起什么,觉得换书太过刻意,索性便这样了。
日光洒金一样从窗口映入,落在敖丙身上,将他镀了一层暖融融的光。
从他眉峰鼻梁挺拔处,依稀可见属于少年人明朗的轮廓。
敖丙幼时师父严格,要求他事无大小必须认真。是而此刻他眉目如炬,薄唇轻抿,用心非常,抄出来的书能直接装订成册。
耳畔钟鼓乐起,传音神官传颂功德的声音一如往常。
“通天太师、”
敖丙落笔不顿,气势如常。
“哪吒三太子……”
敖丙毫无波澜继续落笔,字迹舒朗漂亮。
“于云景山捉拿一泥鳅精,押送天庭渡化,”
那毛笔转峰时一顿,墨汁顷刻在宣纸上晕开层层叠叠的大片痕迹。
“造福一方百姓,功德无量。”
敖丙看着抄坏的《清静经》,片刻,闭上眼眸。
这杀神自己心乱便罢了,偏生要旁人也不得安宁。
敖丙搁下毛笔,准备起身下界去海边转转,他穿过内院又穿过回廊。
转身步入门厅的那一刻,敖丙脚步一顿,通体生寒。
传音神官口中那威名显赫的通天太师,正站在他那一方小院中,出神地看着星宿缸中那一尾银鱼拨尾游动的自在模样。
【藕饼】听说中坛元帅今天受伤了
全文免费,彩蛋为不影响正文的小故事。
好吧,想看拉扯和不拉扯的都有,那就先把这段完整地更完再统一放甜吧~
本章依旧接上章发火了那篇,时间线穿插在仗势欺龙之前,应大家的要求这俩再拉扯一会,不过也拉扯得差不多了,大概再拉扯个一章,小两口下下章就能解除误会啦~
本章来点战损梗和经典吮毒救人梗~
某种意义上讲中坛元帅确实缺根筋,但至少还不算是傻子。
现在的生活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回归了正常,他与敖丙也能日日相见朝夕相对,可敖丙待他总是隔着一层戳不破的纱,他进一步敖丙便退一步,永远保持着疏离的距离,...
全文免费,彩蛋为不影响正文的小故事。
好吧,想看拉扯和不拉扯的都有,那就先把这段完整地更完再统一放甜吧~
本章依旧接上章发火了那篇,时间线穿插在仗势欺龙之前,应大家的要求这俩再拉扯一会,不过也拉扯得差不多了,大概再拉扯个一章,小两口下下章就能解除误会啦~
本章来点战损梗和经典吮毒救人梗~
某种意义上讲中坛元帅确实缺根筋,但至少还不算是傻子。
现在的生活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回归了正常,他与敖丙也能日日相见朝夕相对,可敖丙待他总是隔着一层戳不破的纱,他进一步敖丙便退一步,永远保持着疏离的距离,无论他多努力想打破这层障壁,敖丙都只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言也不语地望着他。
黑夜永远会将人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而此刻的敖丙正无知无觉地睡在他的身侧。哪吒侧躺着直起身子安静地打量他,那张脸与他记忆中一般无二,唯一的变化大抵是他记忆中的敖丙对他总是笑着的,而现在的敖丙已经许久没对他笑过了。
那句话怎么说?敖丙就像温山软水,看似随意触手可得,实际却是水中花、镜中月。
床榻已经乱成了一团,好在他们早都习惯了。哪吒执起了一缕敖丙散乱在他手边的长发,每天清晨敖丙都会趁他还没睁开眼之前匆忙跑走,开始哪吒以为他害羞,可后来日日如此,哪吒后知后觉地觉察到那是敖丙在逃避他。
你在想什么呢?哪吒将那缕长发举在唇边轻吻了吻。
中坛元帅的军务时常涉及外出征战,是以这次敖丙回来后不久便听闻中坛元帅今日出征。
哪吒要走了?他心间一动,昨日哪吒并未对他提及半字,睡前似乎想同他说什么又不了了之。能派到哪吒头上的战役多半较为艰险又不知何日能归,敖丙在府中犹豫再三总觉得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大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最终他叹了口气承认自己不争气,还是朝着南天门赶了过去。
我就看一眼便回来,他安慰自己道,只是——就算是朋友,出征前也是要相送的。
即便任是谁的朋友也不会睡到一张床上。
可惜他在府中纠结的时间长了点,待他赶到南天门时,浩浩汤汤的大军已经出发了。敖丙站在最高处的一片云朵上,遥遥地望见哪吒走在最前端,一身战甲在天光云影的反射下十分耀眼。所有的将士都有序跟在他身后,一同出征的真君自下界自去,因此此刻无人与中坛元帅并行,他的身侧空无一人。
那样高大,那样孤单。
心口间不知名的地方忽地疼了一下,敖丙皱起眉头,刚想趁着无人注意到他时匆匆离去,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你啷个在这里?”
“······太乙师伯。”敖丙拱手同他行礼,已是十二金仙的太乙真人摆摆手让他赶紧起来,他瞅瞅远行已然看不见身影的哪吒又看看眼前的敖丙,了然道:“你来送他嗦,咋个不往前面站站?”
敖丙抿抿嘴,答什么都不是,前来相送中坛元帅的仙者甚多,有仰慕他的也有敬佩他的,相较之下自己的出现似乎有些尴尬,他垂下眼,低声道:“我······在这看看就好。”
“哈?”太乙真人对于敖丙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看来这两个娃儿分明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就差谁嘴皮子快一句话的事,怎么哪吒一天天的还是吊着个脸,敖丙也这副样子。想起先前申公豹提着鞭子找到自己门口要拼命,当时太乙真人还以为他练功走火入魔了,现在想来居然事出有因:“你们吵架了?”
敖丙无奈地笑了笑,太乙师伯几次救他于危难间,诚然许多事他无法当着师伯的面说,可也无法说谎:“没有。我——怎敢和中坛元帅吵架呢。”
“哈???”太乙原本要说话的嘴一下张得老大,被敖丙的话震惊得不行。敖丙自顾自同他行礼道别,走出了许久后太乙真人才使劲甩甩头回过了神。
“完喽!!”终于意识到哪出问题的太乙真人浮尘往身后一插,圆鼓鼓的身躯直接跑起来了,奔着分水将军的府邸就去了:“师弟啊!完喽!不止哪吒发疯,你徒弟也疯魔喽!!”
事实上灵珠魔丸确有心灵感应,哪吒出征了多久,敖丙在府中便心绪不宁了许久。直到一日敖丙处理公务时手上的笔忽然一抖在掉落在了地上,他怔怔地看了那支笔许久,唤来了伺候的小星君:“威灵显赫大将军可是回来了?”
“这······没听说啊。”小星君答道:“大军若班师回朝,肯定会有消息传过来,现在什么动静都——您去哪?!”
他说话间敖丙已经站起了身,随手取过一件外袍披上便要出门:“我去一趟元帅府,你们不要声张。”
“哦。”小星君眨着懵懂的眼睛呆呆地应了。
因主人不在,元帅府沉寂了数日没有人烟,敖丙落足于府门前时甚至没听到附近有半点声响,空落落的如一座空府。但不知为何他有种错觉,他感觉哪吒回来了。
敖丙手上掐诀,隐去了自身身形后穿墙进了府邸中。这经历对他而言很新奇了,毕竟过往这里的门永远对他是开着的。可现下他无暇分神于此,因为方刚一踏进院中,他便清晰地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龙族嗅觉灵敏,敖丙又曾在尸山血海滚过不止一遭,这点子气味显然已经被法术刻意遮掩过了,仍是瞒不过他的鼻子。当下他原本就不安的心瞬间便跌坠至了谷底,敖丙扶着院墙试图让自己冷静些,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朝着府内走进去。
越往里血味越重,可这股血腥味道的来源却并不在卧房一类伤患应当休息的地方,反而在距离甚远的书房处徘徊。哪吒不爱看书,说是书房其实大多放的是一些公务卷轴和战报竹简,敖丙屏息走了进去,果不其然书房中当真有人。
中坛元帅大抵没想过有人会这般大胆青天白日擅闯他的府邸,是以并未太过留意提防。眼下他背对着敖丙,染了血的铠甲已经剥落在地上了,洁白的里衣上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染透了,伤口不算长,比不得他之前贯穿了整个胸膛的那道伤痕,但那妖人这次的武器太过歹毒,刺入皮肉后会拔起倒刺,连带着划开了那一整片的皮肉。
他身上不止这一处的伤口,衣物撕裂声渐次响起,哪吒撕开胸前同样染血的底衣,小腹上还有一道刀伤,脱衣服太麻烦了,他抬手正准备以火直接烧光时,忽地闻见身后有一阵慌乱的跌撞声,他眼神瞬间凌厉,反手混天绫已然朝着身后袭去:“——谁?!”
那人却站在那不躲也不闪,而后哪吒看清了来者的身影,一愣后瞬间将混天绫紧拽回来,红绸带自发地飘回了他的身侧,哪吒看向眼前人的目光一怔:“敖丙?”
可敖丙没答他的话,他的注意力全在哪吒转过身来后赤裸的半身上又一道极深极长的伤口处。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战场永远是残酷的,他沉默着走上前,伸手想去触碰那道伤痕时,哪吒向后退了一步躲了。
“脏。”中坛元帅仍是这熟悉的一个字,七情有失后他的话也很少,看见敖丙站在那不动,他又说了一句:“会脏了你的手。”
“······”
敖丙甚至说不出此刻是何种滋味,某种快要被生生气笑了的感觉涌上来,他紧锁着眉头自中坛元帅身侧走过,看见他的桌案上仅有几只应急的药:“怎么就只有这点药?”
“——主将受伤,军心不稳。”哪吒复又坐回原处,言简意赅地同他解释道:“杨戬在整军,军中的医者不够。这里有备药,我等下还要回去。”
所以这位不要命的就自己偷偷跑回来处理伤口了,敖丙从他未出口的言语中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事实上他这会也有些说不清的火气,径直跪坐在了哪吒身侧,哪吒想要侧开身些,被他直接抬手摁在没伤处的肩膀上:“别动。”
“你的衣服——”
“别动。”
哪吒刚要开口就被敖丙打断了,后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哪吒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敖丙已经埋头在鼓捣那几瓶他匆忙间寻出来的金疮药了。
往日里眉眼间时常染着风露清愁的灵珠这一刻是真的在同他生气,那些故作客套的什么元帅小仙都不再说了,意识到这点的哪吒垂下眼,忽然觉得这伤受的也不亏。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的敖丙了。
但敖丙没觉察到中坛元帅心底间闪过的种种情绪,哪吒背上的伤一看便知中毒了,而这些药物中并无解毒之物。思及他方才所说还要赶回军营,回去拿药已经来不及了,敖丙索性双手抓在哪吒坚实的臂膀上,低声说了句冒犯了。
“嗯?——嘶!”
哪吒甚至没反应过他是什么意思,毫无防备间只感觉到敖丙微凉的唇瓣覆在了自己背脊处血肉模糊一片的伤口上,微妙的感觉让他没忍住倒吸了口气,下意识想要挣开他:“你不必——”
敖丙吐出了一口泛黑的毒血,大抵是这会他的火气也涌上来了,听见哪吒这话,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一把自身后捂住了哪吒的嘴。
意思很明显,不想听。
这在往日里是他万不会做的行为,封神后敖丙将自己所行的每一步都一并封入了天宫繁琐森严的规矩之中,既然哪吒非拉着他破了一个又一个规矩,那他当然······偶尔也可以逾矩一次。
被捂着嘴的中坛元帅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垂下眼看捂在自己脸上的青白手指,眼中的情绪变幻了几许,终至为不可察。
龙族不同于人身,他们天生体格强悍,龙涎有解毒的功效。敖丙没注意到哪吒的异样,只埋头将那处伤口上乌黑的血都吸尽后取过了白帕擦擦嘴,哪吒似乎想要回头看看他,被他低头躲了:“——脏。”
只能说有时候一个字能表达的意思很多,自己说的话也能打死自己。中坛元帅无言地回过了头,任敖丙泄愤般将临时寻来的烈酒尽数倒在了伤口上。
酒洗尽了残存的血,露出伤口原本的模样,血肉模糊的一片看着更加可怖了,不晓得方才烈酒浇身时有多疼,哪吒背对着他一声不响,修长有力的身躯坐在那不动如山,连抖都未曾抖一下。
这是曾经受了多少苦······敖丙的心口又隐约泛起了疼。
这道伤下面还有一道更长更深的痕迹,但那是旧伤了,显然没来得及好好处理便匆忙又奔赴前线。敖丙将药粉仔细和成泥抹在绷带上,小心地缠在了哪吒如今已足够宽阔的背上。
前面的伤口还好些,只是位置略有点尴尬,敖丙弓着身子为他擦了半天血,整个身子几乎趴在哪吒修长的腿间,擦到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一抬头正对上哪吒沉默地低头注视着他。
“······”那人身上的某些变化掩也掩不住,敖丙的表情有些尴尬:“元帅,您——”
“方才堵小爷嘴的时候,怎么不叫元帅了?”哪吒一挑眉,开口间声音有些喑哑:“现在又想起来了?”
方才气上头了,这会冷静了。敖丙耳廓泛红眼神四处乱瞟,匆忙拿绷带就要先给哪吒的小腹先裹伤,哪吒却不想管这么多,直接扯着他的胳膊将他又拽近了:“躲什么。”
“你的伤——!”这一动眼见那道刀伤又要流血,敖丙刚有几分着急地往他腰上摁,又被哪吒抓住了另一只腕子挪开了。
这个姿势就有些微妙了,敖丙手中的绷带飘落在地,哪吒松开一只手,扣指在他额心上轻弹了一下:“等下还要赶路——现在别招小爷。”
忽然明白他意思的敖丙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哪吒松开另一只手时他飞快地向后退了数步,险些撞到摆满了竹简的柜子。
哪吒挑眉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自顾自将绷带拾起来熟练地为自己裹上了伤。敖丙见他的血都有些渗出绷带了,可哪吒依旧面不改色地重又将铠甲披了上去。
“你……”他几番欲言又止,又在哪吒转眼看他时梗住了。
“小爷走了。”
时不待人,真君能匀给中坛元帅的时间不多。敖丙眼见着他将浑身的甲胄穿戴整齐提枪就要走,到底没忍住道:“……你一切当心。”
“……”
正要走出门的中坛元帅至此顿住了脚,哪吒眯眼看了看外面的时辰,转过步伐转向了敖丙,像是要同他解释那样,哪吒低声道:“已经快结束了。”
“你不必和我说。”敖丙低着头声音很轻:“别泄了军……”
“你不是外人。”哪吒这次没再让他抬头,而且主动俯下了身,同低头间被他吓了一跳的敖丙面对面:“你……?!”
“等小爷回来。”哪吒的眼中是一片化不开的漆黑深邃:“到时候你有话,小爷慢慢听你说。”
(彩蛋是藕霸征战回来了,所谓如何勾引心上人呢,三步走,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狗,他发现了怎么忽悠老婆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