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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变成了乌鸡，悄悄从隔间上方探出脑袋打量着外面。

“嘿，小子，保护费交了吗？”几个强壮的男生正一齐围住一个瘦弱的男孩。

为首的正是之前那个看卢修斯不顺眼的男孩，名叫凯西，他是卢修斯班里的运动健将，还是一个校霸。当然，卢修斯对他并没有印象，毕竟同学太多了。

“抱歉，凯西，我这个月的零用钱真的不够用，我爸爸很忙，急需用钱，我妈妈操劳家里的事情，我不好和他们要零花钱…”那个男孩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可怜，希望能引起凯西的同情心。

“呵啊！你这没用的小鬼头，钱的事情先不论了，这次可没有露米护着你了！上次你居然敢牵露米的手！还借着露米的势来顶撞我！真是找死！”凯西像一只咆哮的小狮子一样恶狠狠瞪着眼前的男孩，其他小弟也跟着起哄，说的无非是老大和露米天长地久什么的。

“那是她主动来保护我的…不是我要求的啊…”男孩疯狂求饶。

“还敢把责任推给露米？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别想拿露米来压我！”凯西振臂一挥，几个小弟蜂拥而上对那个男孩拳打脚踢。

卢修斯有时候感觉，比起自己这种使用超凡力量作恶害人的恶魔，他们这种人间凡人用人体凡胎对同胞施加的恶更加令人触目惊心。

打了四五分钟后他们就离开了，似乎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太大。

看着那个男孩收拾好自己脏破的衣服匆匆洗了把脸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卢修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落了下去，在乌鸦爪子快要触及地面的一瞬间变回了人形，打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他从刚才才觉得校园生活有那么点意思呢。

放学时，

“嘿，露米…”一个红色短发穿着黑色卫衣黑裙子的女孩走了过来和露米并肩走。

“哦，你好…伊莉莎…”露米微笑着和她打了招呼，揽了揽有些垮下去的书包，慢下脚步，和她并肩而行。

夕阳的辉煌泼洒下来，把露米那头金色的长发映出一片耀眼的金黄，配合绝美的容颜，仿佛最圣洁的天使。

“今天来的那个小男生真的挺帅啊…”伊莉莎有些花痴。

露米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你也喜欢男生了？”

“是啊，我感觉他很成熟…”

“哦？”露米微眯着眼。

“我真的感觉他很特别，从骨子里的成熟，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感觉他似乎踏过血河，走过尸山，仿佛从地狱里爬上来一样，我感觉他挺有魅力的，帅气得体中透露着一丝霸道…”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哈哈…”

“你觉得呢？露米？”

露米停下脚步，努着嘴，用食指搭在下唇上：“唔…我感觉那个男孩特别古怪，确实长得很好看啦，但就是觉得怪，感觉他经历过什么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暂时别接近他了…”

“为什么啊？露米，”伊莉莎不解，“他就是个男孩，能经历什么事情呢？露米，你不是最讨厌故意疏远别人的吗？还是…你该不会…”

露米瞪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此时伊莉莎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你该不会喜欢上了他，想独自追求他，于是想把我这个潜在情敌踢出去吧？哈哈！”

“别胡说八道！”露米有些生气了，轻踢了下伊莉莎的脚，“我真的觉得他很怪，我感觉他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还有他看其他人的眼神…不像是看同类的…”

“喂喂喂，你不会真想说他是恶魔吧？我之前就开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我可没说他是什么恶魔…就是给个建议，反正你要小心点就得了…暂时别跟他走太近…”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大小姐…我妈妈来接我了，我先走了！”伊莉莎突然停止了对话，赶上了前面一辆停着的红色轿车，和前座和她一样有着鲜红色头发的女人打了招呼后到后座坐下了。

很快，露米的爸爸也来接她了，那是个和露米一样有一头金发，蓝色眼眸的男人，三七分发型，蓝色西装，虽然有些皱纹，但看着还是很帅很有魅力的。

这正是露米.琼斯的爸爸，劳伦斯.琼斯

“爸爸，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忙吗？”露米又欣喜又诧异。

“哦，你的母亲在家里招待你舅舅呢，让我来帮忙接你，刚好我的活也干的差不多了。”劳伦斯满脸堆笑得说。

“我舅舅也来了？”露米的眼睛睁得更大，脸上的表情更加欣喜了。

露米牵着爸爸的手，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上了爸爸的白色宝马。

卢修斯此时正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她居然是劳伦斯.琼斯的女儿吗？

卢修斯挺诧异的，这个女孩的来头可真不小。

这个劳伦斯是永生之城数一数二的大财阀，是高威集团的总裁，小道传言说这家伙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真没想到一个被神祝福过的女孩居然能有这样一个父亲。

他还以为这些被神祝福过的人都能像那圣子耶稣一样出生如此清白呢。

卢修斯感觉自己更应该小心点那个女孩，甚至可能要找机会把她处理掉，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他也上了怀恩派来的车，驶离了学校。

“哦，那个卢修斯真不会喜欢露米吧？”凯西此时跟几个学校里的狗腿子一起走在录回家的路上。

“别担心，凯西，”一个光头壮男孩恭维道,“露米可不会喜欢那种只有皮囊的小白脸！”

“那小子应该是喜欢露米吧？不然怎么会主动去坐露米身边的位子呢？”有人起哄。

“那不是因为前排就那个位置空着吗？因为之前被我们暗地里骚扰的那个男生实在受不了悄悄转学了。”然而很明显凯西和他的手下更喜欢把人往他们预想的方向想，因此他们一起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下这人可不敢发一言了。

可不是嘛，不然这么前排的一个座位怎么会空出来呢？

“露米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把她让给不知道来路的臭小鬼！我一定要给那个不知好歹坐露米身边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别，老大，他刚转学来，还不知道他来路呢，这么冒然去揍他可能有危险…而且去欺负一个新入学的学生实在太招摇了…”

“那就等一段时间吧，让那小子安生一段日子…”凯西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正要撕碎眼前猎物的野兽。

露米很喜欢她的舅舅安德鲁.布朗。

安德鲁是市中心教堂的牧师，暗地里也是耶和华所指定的先知，拥有崇高的法力。

露米没有想到的是，那全能的主居然给自己也降下了祝福，让自己也拥有了神圣力。

露米虽然信奉耶稣基督，坚持每天去教堂做祷告，但她自认也算不上最虔诚的信徒，因为她总是在心里质疑上帝的一些决策。

不过既然如此，她就不可能坐以待毙了，经常跟着舅舅安德鲁一起前往各种地方举行驱魔仪式，救人于苦海之中。

尽管要对这一切保密，不得传播自己的名，但只要能救人脱离灾厄就已经足够让露米欢喜了。

自己现在忙着学业，让舅舅独自一直在忙，露米有些过意不去，更是担忧那些没有自己的场合的人能不能获救。

她的母亲是赫蒂.琼斯，安德鲁的姐姐，和安德鲁一样一头棕发，是一个美妇人，同样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在她27岁那年嫁给了大她六岁的劳伦斯，生下了露米。

赫蒂.琼斯将两份蛋羹端上了桌，分别递给俩人，笑道：“你们两个关系真不错，不知道还以为你俩是父女呢…”

安德鲁点了点头：“好了，姐姐，我跟露米有些要事要谈，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赫蒂故作不高兴：“哎呀，小时候喜欢跟在姐姐后面的小男孩长大了呢，都嫌弃姐姐了…”

安德鲁是个老实人，哪里经得起逗？当即有些慌了，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哦，抱歉，姐姐，但我真的有要事要和露米商量，你可以出去一会儿吗？完事了以后我可以开车带你去兜风。”

“哈哈，你还是这么经不起别人耍…”赫蒂哈哈笑了起来。

安德鲁涨红了脸，转头想得到外甥女的支持，没想到露米也在那里捂嘴笑着。

“好啦，你俩聊吧，记得别忘了吃东西…”赫蒂走了出去。

安德鲁去门外查看了一番，证实没有人偷听后开始聊起来。

“露米，我最近得到了一份不得了的神谕，”安德鲁面带惊慌地说道，“有恶魔搞毁了一架客运飞机，炸毁了普休斯城的一条繁华的街区…”

露米黛眉微蹙，说道：“我从我爸爸带来的报纸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没想到和下面的那些家伙有关系…”

“是啊，我还得到启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这个城市里游荡着，随时会有下一个，下一群受害者…我们必须阻止他！”安德鲁有些激愤地说。

露米心里微微汗颜：舅舅啊，这么焦躁可不是先知牧师的风格啊…

露米突然想到了卢修斯：“舅舅，我们班里最近来了个学生，叫卢修斯.瓦格纳，相貌不凡，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阴煞的气息…他一天到晚都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流的，眼神毫无神采。”

安德鲁来了精神：“你难道怀疑他是恶魔吗？”

露米摇了摇头：“我感觉不到，这男孩身上全是最正常的气息，根本无法将他与恶魔联系在一起。”

安德鲁有些失望：“看来不是啊…你的神圣力也算强大了，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有普通的恶魔能够堂而皇之伪装在你身边…”

“我也只是怀疑啊…不过如果真的是普通男孩也说得通，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有的孩子就像他一样阴沉到极点，寡言少语的…”

安德鲁摇了摇头：“这样吧，明天你设法给他吃一些高盐分的食物，这样试探他是否会感到不适，如果真的有，就有更多理由相信他是恶魔了，再把手持十字架带上。”

露米点了点头：“好的，舅舅，我会办好的…你们也要想办法搜集一下那个叫卢修斯的男孩的情报，我们综合一下来判断…”

“我会在学校附近支援你…”

怀恩.卡佩内克家。

梅菲斯托正在卢修斯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

“你确定？一个被祝福过的女孩子？”梅菲斯托诧异道。

卢修斯点了点头，用意念传达自己的想法：是啊…那女孩的灵魂本质非常纯洁，蕴藏着神秘力量，还带着个金色十字架，我怀疑她就是要来挑衅恶魔们的神职人员。

梅菲斯托犯了难：“这有些麻烦啊，虽然你有了别西卜阁下给的小匣子防止你露馅，终究治标不治本呐，这家伙若真的是神的代言人，那他怀疑你的恶魔身份后一定会拿很多驱魔用具来试探你的，到时候她随便那出个十字架或者圣水什么来试探你，你对这些东西的敏感度铁定要露馅…”

卢修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那意思是：那该怎么办…

“陛下不用担心，我可以去跟其他几位陛下商量一下，他们都是法力深厚的魔头，应该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

卢修斯点了点头。

地狱，潘地曼尼南，一名浑身火红，光洁发亮的恶鬼透过满是铁质雕饰的凸肚窗往里看去，那是属于别西卜的宫殿。

别西卜从桌上那用漆黑岩石打磨出来的黑色餐盘随便拿了个糕点一口吞了下去，随后继续查看文件。

路西法死后，他这位地狱二把手的工作更重了，卢修斯对目前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时，一个高大壮硕的紫色身影走了进来，是那头体型巨大，海怪形态的女性恶魔君主利维坦，她的声音跟她的身躯一样魁梧有力，只有细听才能分辨出其中略微残留的女性特征。

他看着忙碌的别西卜，笑道：“嘿嘿，别西卜大人，您还在忙啊…”

“想玩随便去外面找个小鬼玩，别来烦我…”别西卜打了个响指，旁边有些昏暗的火炬再次迸发出明亮光辉。

“你真的希望那卢修斯继位吗？”利维坦用暗示的口吻问道。

“他的确成绩裴然，如果他继续维持，我没有理由不拥立他为王…”别西卜沉稳地说道。

“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路西法陛下是有感情的，所以对那孩子路西法陛下是小子很不爽吧？”

别西卜一边拿起桌旁的杯子喝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液体，冷冷看着她：“别说些僭越的话，我的实力虽然比不上路西法，但要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弟叛逆伤透我的心~

  70

  迪恩像往常一样用醉酒状态摸鱼，这样一来他工作的进度虽然进展缓慢，但却能用更多的时间只做一件事，多余的非必须任务会被自动取消，等取消之后，他就用剩余的时间去找卢修斯。

  以他对弟弟的了解，卢修斯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这绝对是件好事，天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一点点接近这个过于冷漠的男孩，即便如此也不能确保自己每次熟稔地套近乎都能得到正向的反馈。

  不过往往都是开始最难，迪恩依旧信心满满，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躺在厕所有些冰凉的墙边，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他相信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肯定能一点点撬开卢修斯的心墙，不管它有多厚，只要撬棍用得好，没有心墙挖不倒！

  他又想起上一次，按照卢修斯的指示在图书馆取书的时候，拿下来的那一本《机关与陷阱》，哦，还有《人体解剖》、《机械学原理》等等，全是光看书名就不明觉厉的东西。

  所以卢修斯到底都在进修些什么啊？真让哥发愁，学点正经六岁小孩该学的东西不好吗？

  还好没有再发生其他的死亡事件了，迪恩还蛮欣慰的，虽然理论上来说这里的人全都是加百列捏造出来的假人，说不定还是他和萨姆的备用身份，但他还是不希望卢修斯杀人，不想看他一头扎进黑暗的领域，拽都拽不回来。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不觉得弟弟会是那种无缘无故就开始杀戮的人，这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

  然后他想着的人就走了进来，男孩望过来的眼神格外复杂，迪恩没能读懂它的含义，却还是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卢修斯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朝他递了过来，迪恩有些惊讶地接过，笑着问他:“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这瓶酒看起来就很昂贵，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年份应该也已经很久了，迪恩敢打赌这是卢修斯从酒窖里偷出来的，不过，庄园小少爷在自己家里拿东西能叫偷吗？他随便砸应该都不会有事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卢修斯会突然想到送他礼物……迪恩本想把酒放到一边，但卢修斯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杯子递给他，摆明了让他现在喝。

  见此，迪恩微微拧起眉，按照他的猜测，卢修斯是想灌醉他，他应该知道这个身份的酒量并不好，所以放倒他是为了做什么？

  念及此，他心头一凛，面上装作很配合的样子喝下酒，还特地表现地像是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头脑异常清醒，还没有确定弟弟的真实目的，他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测。

  轮到他了，是吗？

  “谢谢你，卢伊。”真的，他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在酒里了好吧，干了这杯酒吧，就算伤心也得接着走下去……

  他眼睁睁看着卢修斯拿走了他工具盒里的扳手，顺便用铅笔更改了他的工作行程，而他的身份任务也同步蹦出来一个新的条目，加上了必须完成的框，取代了旧的条目:“修理钢琴。”

  啧，加百列真是等不及送他去死了，那个混蛋……

  可是啊，卢伊，你哥我可能是醉了，但你哥我不是死了！

  迪恩痛心疾首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这下不光是厕所的墙让他感到冷了，他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真是欣慰早了。

  他算是彻底理解萨姆为什么会那么伤心了，他现在也感同身受，这一整个，弟弟和他们形同陌路还自相残杀的戏码，说到底——

  全都是该死的加百列的错！

  得了，别让弟弟等急了吧，迪恩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把醉醺醺的酒鬼演绎得异常真实，迈步走到餐厅那架看起来就很昂贵的三角钢琴旁边，盯着游戏贴心地帮他画出来的虚线框看了半晌，还是狠不下心沿着虚线钻到钢琴底下去，他几乎能预见到自己的死状了，咦！

  清醒着自己选择去死和出其不意地去死完全是两码事，尤其是促成这一切的还是他的弟弟，迪恩希望卢修斯能多给他点时间做做心理建设，但是当他注意到卢修斯攥紧的右拳时，一种沉重的负罪感击中了他，让他突然清醒了。

  萨姆和他，两个没有丧失记忆的游戏玩家来到这里，用着别人的身份，还有整整四条生命，做任务只需要等进度条，甚至能跳跃时间节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明知自己不会死，却依旧为失忆的弟弟对他们下杀手而伤心。

  可卢修斯呢？

  他不仅失去了记忆，变回了一个六岁的孩子，更是结结实实地待在这里，在这个对他来说或许一点也不快乐的地方度过了漫长的时光，还因为某些原因而一步步迈向深渊。

  他怎么敢，让卢修斯就这样背负杀死自己哥哥的负罪的？

  这条命对他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对那个真正的，他们熟悉的卢修斯来说，代表的含义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卢伊明明并不是真心想送他去死的，他能感觉到，不光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的陪伴在起作用，更是因为，某种灵魂深处的东西，迪恩隐约从那双幽深的黑瞳中看见了那个青年的影子。

  “嘿，别哭丧着脸了，”他突然扬起嘴角冲弟弟笑起来，一边说一边走到他身边，握住了男孩攥拳的右手，牵着他走回钢琴旁边，“想不想学怎么修钢琴？我教你啊！”

  卢修斯明显愣住了，迪恩紧接着提醒他:“不过当然了，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逃避一下也没有关系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你永远可以依靠我，懂了吗？”

  （“难受的话就靠着我，我是你哥，你永远可以依靠我，懂了吗？”）

  卢修斯睁大了眼睛，迪恩切实地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下一刻，男孩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跑向楼上。

  “呃，那么我现在修钢琴，还会死吗？”迪恩自言自语道，不过片刻后，他便轻松地笑了，卢伊他还是那么可爱，他还是他们的卢伊，所以萨姆和他一定要把弟弟带走！

  ……

  不过虽然迪恩暂且躲过了一劫，却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像他一样和恶魔之子建立起可靠的关系。

  在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确实不想对艾佛下手之后，卢修斯便改变了目标，甚至想好了该怎么把艾佛踢出局，至于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不想让他碍事的原因，还是单纯想要放他一命，谁也不知道。

  他试探性地赌了一把，而迪恩理所当然地，没有让他失望。

  继上一次修理钢琴事件结束之后也没过几天，迪恩在这段时间并没怎么见到卢修斯，不用想都知道男孩在刻意躲开他。

  这样一来，迪恩诡异地发现他其实更期待弟弟把暗杀目标定在自己身上，那样的话他就总能得到卢修斯的注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男孩完全把他冷落在一边，见面都很难。

  真是种奇特的受虐心理……

  迪恩确信自己只不过是想时刻注视着卢修斯罢了，这也不是那么变态吧，弟弟的状况真的很让他担心，想到这里他又想叹气了，说起来萨姆那小子不会倒霉地摇到后面的时间节点了吧？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亦或者是他没有选择跳过时间节点的原因，所以只能在这种压抑的环境里度日如年，这种富人生活也不是那么令人羡慕嘛，给富人做杂工的生活，就会更糟……

  再多装醉摸鱼一阵，他总有种自己会被辞退的预感，他可没忘记前不久女主人南希还提起过要对查尔斯说说他的问题来着。

  被辞退应该等同于死亡吧？他甚至都走不出庄园大门，每次走到那里都会弹出“离开视为自动放弃”的警告标语，只能说，还好有之前那两次“意外”死亡的铺垫，现在他们想要留住员工都很艰难，更别提辞退员工了。

  就在这时，迪恩的余光瞥见了男孩的身影，这让他毫不犹豫地取消了正在完成的工作，追着卢修斯就跑了过去，不管怎么说，今天他和卢修斯之间的拉扯，总该有点进展！

  至于到底是哪种方向的进展，就不是迪恩能决定的了。他并没有察觉到男孩是在刻意引诱他踏入陷阱，迈进屠夫平时加工猪肉的房间之后，他才看见屠夫杰德的死状。

  饶是像迪恩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青年猎人，此时也不禁变了脸色，脸颊鼓了鼓，胃里一阵翻腾。

  他和杰德也算认识，而屠夫杰德现在正趴在锯肉的台锯上，台锯还在工作。

  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整日在这里用锯子锯猪，而有一天躺在利刃之上的“猪”，居然会变成他自己吧。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迪恩看了看杰德，又看了看静静站在旁边的卢修斯，男孩神色淡淡地抱臂凝望他几秒，随后径直走出了房间。

  “啊！”不久之后，女仆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庄园西侧。

  ……

  案发时杰德应该是正准备踩着台锯更换上方坏掉的灯泡，当然他不可能傻到踩着还在运作的台锯做任何事，那么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就有待商榷了。

  如此“巧合”的是，这已经是第三次，迪恩出现在这种“意外”案件的案发现场了。

  杰克·麦古芬警探自打知道这一切之后，怀疑的眼神一直没从迪恩身上离开过。

  更“巧合”的是，杰德用来替换的那个灯泡正好属于迪恩，这下再加上他杂工的身份似乎很能解释煤气泄露与台锯失灵，警探很快就着手搜查了迪恩的房间。

  他们在房间里搜到了一把挂锁和一把螺丝刀，后者还算正常，但是前者或许指向了那件还没有完成尸检报告的冷藏室死亡案。

  显然是不能放着这种危险人物不管了，杂工艾佛必须被逮捕调查。

  麦古芬警探拿着证据质问迪恩的时候，后者一直选择保持沉默，面无表情，直到被铐上手铐带出门时，他才转身回望这座庞大的庄园，虽然依旧富丽显贵，但却无端生出几分惊悚恐怖之感，像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在呼吸着，等待着择人而噬。

  警探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杰克奇怪地审视着嫌疑人，只见他回望过这一眼之后，嘴角居然挂上了一抹古怪的微笑，这种疯癫的神态让警探浑身发毛。

  迪恩自己自然清楚他在看什么，卢修斯正站在一扇窗户后面凝望着他呢，当他们对上视线时，男孩抬起右手朝他挥了挥，他弟弟在告别，卢修斯或许以为这会是永别，但迪恩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这个身份也就到此为止了，迪恩坐上警车，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变得严肃起来，没有理会旁人，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沉思。

  庄园里三个月间死去了三个人，似乎引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每一次杀人都间隔大约一个月？这是某种必须达到的目标吗？和卢修斯的身份任务有关？

  从一开始的冷藏室杀人，利用螺丝刀制作煤气泄露陷阱，到如今的，弄坏灯泡，再趁人不备开启台锯，实施起来的难度在递增。

  哦，当然也不能忘记修理钢琴事件，卢修斯在场时他如果选择钻到钢琴底下就会死，而等卢修斯离开之后他再修理钢琴就无事发生。

  卢修斯一开始应该只是个普通孩子，但随着时间流逝，又或者说那些杀戮的积累，他在一点点变强，强大到可以开始使用他的那些奇特力量。

  加百列是否在利用这个游戏告诉他们什么信息？

  伴随着巨大的“游戏结束”字样出现在眼前，迪恩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既然这场游戏关系到他心爱的弟弟，那就必须得认真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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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修斯的（工作总结）笔记

  被划掉的名字“艾佛”

  他总是醉醺醺的，一瓶好酒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送别礼物。

  又在消极怠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抽出时间来陪我读书的。

  断定现在的他已经喝醉实在有些鲁莽，实际上，他显然还清醒着，但或许我不在乎他会不会注意到我改了他的工作计划。

  明知我准备杀掉他，他会作何反应呢？揭露我的罪行？还是……

  我实在无法理解。

  于我而言他似乎是特殊的，我不想杀他。

  只是一个人而已，父亲不会怪罪的吧。

  快点把他赶走，赶得远远的。

  ……

  保持沉默？明智的选择。

  永别吧，不管你是谁，别让我再看见你。

写完就先发啦，只要有小伙伴在看，咱能连更一天是一天！

  55

  稍稍适应之后，卢修斯就示意迪恩先放下手，迪恩专注地盯着他的情况:“你确定没问题了吗？”

  只是乍然听见有些刺耳罢了，卢修斯点点头，转而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刑场，根本不用他们去找，那所谓的闯入者就已经迎面飞了过来，这就像是在黑夜中直朝你眼睛照射过来的灯塔，极其刺目。

  卢修斯上前一步直面那灼目的光芒，本准备迎战，没成想却听见……

  “迪恩·温彻斯特！我来带你离开地狱！”纯洁的圣光，让人作呕般地厌恶，他当然能看清那圣光中的家伙，高大的身躯，宽阔的几对翅膀，天使，来的家伙是个天使。

  天使为什么那么好心要来带迪恩离开这里？他不知道，但是猜想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们选择迪恩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该死的，那是什么鬼？”迪恩完全搞不明白状况，虽然目之所及几乎完全陷入了耀眼的白光之中，他弟控的本质还是让他第一时间注意到在那光芒照耀下自家弟弟逐渐燃烧起来的皮肤，“停下这该死的光！卢伊，你没事吧？我帮你挡着，你站在我身后！”

  “是天使，迪恩。”

  卢修斯的话让迪恩震惊地瞪大双眼:“等等，你说这家伙是天使？天使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不是说这话的是他弟弟，那他肯定半点不会信。天使？难道不是虚构的造物吗？如果真的有天使，有上帝，为什么人间还会是那个鬼样子？

  不远处的天使似乎很不耐烦，卢修斯能感知到还有其他天使帮他拖住那些恶魔，所以他确实比较赶时间，不过卢修斯可不希望迪恩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带走，所以当天使朝挡在他面前的迪恩抓来的时候，他抬起了一只手，双眼霎时间变成纯黑色，认真起来:“灭。”

  然后那圣光突然就熄灭了，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猝不及防。

  那天使似乎被吓了一跳，慌张地惊呼:“停下，看见我的真容会灼烧你们的眼睛！”

  他并不是很想提醒这只阻碍他拯救迪恩的恶魔，但是义人也站在那里，而他自然不能伤害义人。

  都不用等他说，反应极快的恶魔之子早已一把将迪恩拉回自己身后，抬起手捂住了迪恩的双眼，低声说:“闭上眼睛！”

  迪恩修长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样刷过他的掌心，勾起细微的痒意，他在听清这话之后就闭上了眼，有些无措地询问:“卢伊！你还好吗？”

  卢修斯警惕地盯着天使的动向，回答:“我没事。”他自然不害怕这点圣光，刚刚被灼伤的皮肤正不断再生，他当初打天堂就是这么个情况。

  这个天使并不如之前见到的那一位强大，他似乎同样因为自己的圣光就这样简单地被一只恶魔熄灭而惊疑不定，居然相当单纯地问道:“你是什么？恶魔也不应该能够直视我的存在的！”

  在他看来，虽然很不赞同，但义人确实并不希望他伤害这只恶魔，再加上他的眼睛没有被烧掉是件很奇怪的事，天使只是想知道答案。

  卢修斯怀疑他可能是天上最天真的那一批天使了，再想起之前害他和迪恩绑在一起许久的那个家伙，同样都是天使，为什么差距能这么大？

  只是这次换成迪恩捂住自己的耳朵了，卢修斯微微皱起眉，就听见天使紧接着自言自语:“哦，忘记你们听不懂以诺语了。”

  “呃……能让那家伙停下这些嘈杂的耳鸣声吗？”迪恩皱着脸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

  天使的声音在卢修斯听起来很正常，原来迪恩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天使，不忍让迪恩继续难受:“你闭嘴。”

  “？”天使感觉自己很是无辜，他要救的义人嫌弃他就算了，怎么就连恶魔都能对他颐气指使了？

  “先回去等等，我和他谈谈。”卢修斯不顾迪恩的反对，直接把人送回了克劳利那边。

  送走了迪恩，他直视天使的眼睛，语气沉稳:“聊聊？”

  他不奇怪自己能听懂甚至能使用天使的语言，这种以诺语，一方面因为他是路西法的儿子，或许这也是种天赋传承，另一方面，也许他母亲的家族同样具有某种特殊性，这事是他那个世界的加百列说的，是真是假还存疑。

  “难道你也是天使？你为什么能说以诺语？”

  卢修斯没有理会天使的问题，他只关心一件事:“你来找迪恩是为了什么？如果你不说我不会让你带他走，如果你的答案让我不满意，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当地狱的肥料。”

  ……

  和天使的交谈当然并非一帆风顺，不过卢修斯最终还是设法问到了真相，期间省略掉一些繁琐的威胁部分，用那个天使的同伴。

  真相就是，迪恩作为在地狱里拿起屠刀的义人，开启了路西法破笼的第一道封印，同样也只有他有能力阻止这一切，所以天使才会来地狱带他走，名为卡斯迪奥的天使将会让迪恩复活，协助他阻止天启到来。

  其实这也并不完全是件坏事，卢修斯一直在想办法送迪恩离开地狱，能毫无代价地利用天使复活他绝对是个好机会。

  可是，路西法？卢修斯目光深沉地望着虚空，提起这个名字，他似乎永远也学不会保持平静。

  看起来，迪恩和萨姆又要被卷进不得了的大事了。

  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把迪恩的“身体”交给了卡斯迪奥，用以使迪恩能顺利地在人间复活。

  忧心忡忡的迪恩拽着不情不愿的克劳利找了回来，卢修斯正等着他，没等看起来就很生气的迪恩说话，他先一步开口:“天使会带你回人间。”

  “……什么？”迪恩愕然地停下脚步，愤怒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一下没转过来，卡住了。

  花了他几秒钟时间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迪恩没有先询问为什么天使会来救他的问题，而是快速走到卢修斯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挑起漂亮的眉:“那你呢？你怎么办？”

  他固执地望着弟弟，等待着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卢修斯勾唇笑了笑，安抚道:“我会去找你的。”

  自他身后，天使耀眼的圣光再次点亮，迪恩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卢修斯的脸，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碰他被光芒灼伤的脸颊，他希望这次弟弟真的会去找他。

  如果等不到他，迪恩真的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卢伊，我等着你。”

  迪恩的灵魂被天使带走了，光芒散去，卢修斯脸上的伤迅速恢复，他有些留恋迪恩冰凉指尖的触感，不过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面，他一定会去人间找他的，到了那时，就算前方等着的是世界末日，他也会紧紧牵着迪恩的手。

  克劳利算是为数不多知晓一些真实情况的恶魔之一，不过就算是他也并不清楚莉莉丝最终的计划，在他看来，路西法破封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想阻止封印解开哪有那么容易……”克劳利摇了摇头，这次天使闯进地狱，再次沟通了人间与地狱的联系，他这个地狱之王恐怕是做到头了，除非卢修斯肯继续帮他，“我能问问，对于即将破封的路西法，你准备怎么办吗？”

  ［睡觉。］卢修斯冷冽的黑瞳斜睨了他一眼，他压根不在乎这家伙之后会怎么样，他只是担心回到人间的迪恩，不是不相信他没能力阻止封印，而是忧心他会因此经历什么，又以什么为代价呢？

  正是因为清楚路西法有多强，他才更需要养精蓄锐，至少也得先利用地狱与人间的时差把巫术后遗症的事解决掉。

  他开始渴望更加强大的力量，即便没把握阻止天启毁灭世界，也必须要有保护迪恩和萨姆的能力，可惜做这个世界的地狱之王并不能拿到地狱的力量，这点看克劳利就知道了。

  卢修斯抬手扯开了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动作慢条斯理，透着贵族的优雅，身上的西装外套在火光中燃尽，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衬衣。

  垂在领子两侧的领带被地狱的风卷起，无序地摇动着，卢修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再一次消失在克劳利面前。

  “什么意思？”克劳利一头雾水，只觉得自己遇到了谜语人。

  ……

  迪恩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睁开了眼睛，对他来说，刺目的太阳光线和天使的圣光比也相差无几，他就像是在黑暗里待久了的穴居人，反而开始不习惯太阳了。

  天使根本没有给他留下向卢伊询问更多的机会，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复活回了人间，躺在一片无人的荒地上，哦，墓地上。

  他渴得厉害，嗓子像是被火焰烧灼过一般难以发出声音。

  卢伊，你最好快点来找我……

  这才刚分别没多久，他内心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思念的情绪，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他感到阵阵窒息，他不禁加快了呼吸的频率，喉咙发出怪异的声音，撑着身后的墓碑站起身，迪恩把衣服的外套脱了下来，太阳把他的脸都晒红了。

  迪恩真搞不懂自己死都死了，还要回人间做什么，他和卢修斯在地狱里明明过得好好的，带他出来的天使也不见人影，等等，萨姆！

  四十年了，不知道萨姆过得怎么样，那个小混蛋已经去过他的apple pie life了吧？迪恩还蛮期待去看看他现在的状况的，毕竟，见到一个比他老三十多岁的弟弟？哇哦，感觉一定很不赖！他尽量忽视内心深处对错过弟弟几十年时光的遗憾感。

  直到他从无人的商店里拿到水和吃的，他才发现人间过去的并非四十年——只有四个月。

  四个月的时间，他在地狱。

  到头来，他也没错过太多嘛。

  这下迪恩更迫不及待想要去和萨姆团聚了，等卢修斯找过来，他们三个一起，到处猎魔，汽车旅行！

  这可真是太好了！

  ……

  迪恩出神地看着空气，喃喃自语:“他怎么还没来找我？难道地狱又被关上了，他是不是被挡在地狱里出不来了？”

  “笨蛋，你在说些什么？”鲍比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从地狱里回来的，基本上算是死而复生的青年，如果不是用圣水和银刀验证过身份，他恐怕还会觉得迪恩是被恶魔附身。

  “卢伊，他……”迪恩及时住了嘴，他瞄了一眼鲍比的反应，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了，他之前刚刚告诉他自己失去了在地狱的记忆，以此来躲过更多的关心，而现在他又提起地狱，真是脑子懵住了。

  鲍比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把迪恩当做亲儿子看待，却不意味着他能正常接受身份是恶魔的卢修斯，尤其是在见识过那孩子的心狠手辣后，他还以为他们都不会再提起那个孩子了。

  “你弟弟是个恶魔，迪恩，我不愿意说这些，但是……”

  “我们先去找萨姆吧。”迪恩不会介意鲍比的想法，他知道想要让这位老猎人转变观念是很难的事，他也不清楚这一整段时间发生在他们和卢修斯之间的事，之后他总会想办法解释的，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猎人伤害卢修斯了。

  卢修斯是不是还在地狱的问题，或许只要再次召唤出那只天使就可以知道答案了，接下来他只需要找到萨姆，举行召唤仪式就好。（此处并没有一位灵媒失去她的眼睛，可喜可贺）

  卡斯迪奥用了一段时间来征得自己行走人间的皮囊吉米的同意，附身在了他身上，正准备去找义人，却发现迪恩一直在召唤他。

  召唤现场只有迪恩和一位年长的猎人，后者表现得有些过于警惕了，卡斯迪奥只准备和迪恩聊，所以便让他先睡过去了。

  他转头看向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的义人，瑰丽的蓝眼睛沉静幽深，表示天堂有任务交给迪恩去做。

  “先别管什么任务！”迪恩攥紧他从地狱里带回来的弑魔刀，他才不害怕这些劳什子天使或者其他的垃圾事，厉声质问道，“卢伊呢？他还在地狱吗？”

  卡斯迪奥茫然地歪了歪头:“他当然在地狱里，他是个恶魔。”强大的，会说以诺语的特殊恶魔。

  “见鬼！你就不能，”迪恩急得跳脚，他来回踱了两步，“你就不能顺便动动你的小手把他也一起带出来？”

  这次回来之后哪都不对劲，他主要指的是萨姆，他很不对劲，大半夜也不知道自己跑去哪了，他久违地又从地狱的噩梦中惊醒，既没看见卢修斯，萨姆也不在房间里！

  只剩下他和鲍比来召唤天使，这下迪恩又不确定卢修斯是不是真的能回来找他，这真是糟透了，去他的任务，他根本就不想被带出地狱！

  卡斯迪奥不解极了，那么强大的恶魔想出地狱不是随时都可以吗？所以迪恩在生什么气？

  不过看起来他好像确实很在意那只恶魔，这可不是好事，他还要经历天使的考察呢，想到这里，他冷下脸来，用低沉的声音陈述:“天使可以把人类的灵魂拉出地狱，而不是一只恶魔，而且你要知道，现在天使都在看着你，你以为让他们知道你身边跟着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会怎么样？我们不会信任你。”

  迪恩凶狠地瞪视着他，所以他这是被天使威胁了吗？天使都这样？

  好极了，因为这群屁股长毛的生物他也没办法接触自己远在地狱的弟弟，迪恩把自己脑子里开启地狱大门进去救恶魔的想法按了回去，现在他还得担心救到卢伊之后，他会被这些天使伤害。

  “行吧，那你告诉我你们要我做什么？”赶紧做完这些让这些天使哪来的回哪去，他还要去地狱找弟弟呢！

  然后那只故弄玄虚的天使就消失了，迪恩没忍住，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句:“SON OF A BITCH！”

（ps.大家真的都想看上章我的脑补内容吗？真要写的话应该也只有前戏部分呢，后续得靠大家自己想象的那种……想看的话我就随便写写发sy（不必抱太大期待咱就是说:P））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

  真的想快点去迫害黄眼啊:），论黄眼如何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哈哈！

  注:下一章30号更。

  11

  迪恩放了学之后匆匆赶回来，一进门就拽着两个弟弟检查一番，询问他们有没有受伤。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副鸟妈妈的样子，萨姆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一点也不想让哥哥担心，所以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句话也没多说，卢修斯就更不会说了。

  发现两个弟弟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迪恩狠狠松了口气，紧接着转而开始发愁，接下来的三天他们放假在家，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事实证明，危险的并不是他们两个，而是橱柜里的食物。

  迪恩前两天发现柜子里的食物消失迅速的时候还笑着安慰自己，弟弟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第三天，他打开橱柜准备做饭的时候，终于做不到对库存失踪的一笑而过了。再怎么说约翰留给他们生活的钱也不多，更何况迪恩前两天看食物减少，产生危机感之后就拿着钱去赌了赌，结果很明显，他的技术还有待提高，所以他现在发愁得很。

  迪恩有心说带着卢伊出去碰碰运气（零元购）吧，但是又担心之前的运气这次会消失，更何况哪有哥哥会这么做？他又哪里忍心利用卢修斯？只是想到这件事他都会唾弃自己，所以他现在坐在餐桌前，时不时抬起头瞅瞅卢修斯，欲言又止。

  卢修斯并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他正烦明天就得去上学这事呢。不过还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迪恩！卢伊不能去学校了，他生病了！”萨姆突然从桌子下面扯了扯卢修斯的衣角，一脸认真地说。

  被“生病”的卢修斯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不行……

  这样想着，他格外逼真地咳了两声。

  本来就已经准备放弃念头的迪恩一听这个，那还得了？当即伸手去摸卢修斯的额头:“卢伊！哪里不舒服？头晕吗？”他一直觉得卢修斯体质弱，就算他平时不生病，一旦有这个苗头，迪恩也紧张兮兮。

  卢修斯想装病那不是手到擒来？迪恩的手贴到他额头上的时候就感觉到明显不对劲的温度了，当即拍板决定:“那我明天帮你们请假，我也请假留下来照顾你。”

  萨姆一怔，摇了摇头:“我就不用了，你专心照顾卢伊吧。”

  迪恩有些不赞同，但拗不过萨姆执意要去学校，到最后他也只能感叹一句萨米真爱学习。

  身为双胞胎的卢修斯和萨姆一直是挤一张床的，这次他正准备做戏做全套，回床上躺着，结果人就被拽到另一张床上了，迪恩按着卢修斯躺好，帮他细心掖好被子，叮嘱他喝光一大杯水。

  萨姆本来还觉得有些好笑，直到温度计的结果显示出来，他顿时便有些慌张，等迪恩匆匆离开去买东西后凑到卢修斯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卢伊，你是真的不舒服？下次不舒服就不要硬撑着，直接说出来！”

  并没生病但为了真实感拉高了体温的卢修斯:……他现在否认还来得及吗？

  “或者我们对一个不用说话的暗号也可以，”萨姆苦思冥想了许久，接着说，“如果你感觉到不舒服，那就……眨下左眼？”

  这就像是给手机编辑快捷拨号，卢修斯掌握着不少迪恩给他设计的“快捷动作”，大部分动作他完全不想尝试，这次这个也不例外，他又不是哑巴！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制定那么多暗号的……

  萨姆不希望他去学校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卢修斯心安理得地接受双胞胎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考虑到上一次那伙欺负他们的家伙现在说不定还在医院，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萨姆，只要他不去主动找架打，应该还是可以正常上学的，那么萨姆会去打架吗？

  ……

  迪恩像之前一样用额头紧紧贴着卢修斯的，强势地把弟弟圈进怀抱里，哄着他入睡。

  早就不需要哄的卢修斯什么也没说，完全配合迪恩，他能察觉到迪恩实际上很喜欢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也热衷于照顾他，虽然迪恩本人在长大之后开始竭力否认这一点，所以，当然是他怎么开心怎么来，卢修斯也不介意这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萨姆就收拾好准备去上学了，迪恩送他，走之前还叮嘱卢修斯乖乖休息，向来总是感觉睡不够的卢修斯本准备睡到他回来，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扭头看向窗外，迪恩离开之前贴心地帮他拉上了窗帘，虽然看不见外面，他却知道那里有什么。离开温暖的被窝，卢修斯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帘，一双黄色的眼睛正好与他对上视线。

  看见他之后眼睛的主人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抬手朝他挥了挥，并不算大的声音隔着玻璃显得有些发闷:“嘿，男孩。”

  和多年前给萨姆喂恶魔血的是同一只恶魔，他只是换了具人类身体，卢修斯垂眸扫了一眼窗边完好无损的盐线，算是明白这家伙不直接闯进来的原因了。

  好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恶魔的笑容加深了，象征性地敲了敲窗户，正准备用风吹开那毫无用处的盐线，给男孩一个惊喜，没想到胆大的男孩直接伸手替他抹开了它，甚至连带着把窗户也打开了。

  “谢谢你的邀请，”恶魔面上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异样的黄色眼睛深深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心里面啧啧称奇，他从没见过面对盐毫无反应的恶魔，这样看来也许他真的与堕天使路西法有关，本身并不是纯粹的恶魔，“其实盐线对于我这个等级的恶魔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不过你还是给我省了一番功夫。你应该还认得我吧？你们的父亲这些年来一直对我紧追不舍，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他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停顿了片刻，没等到卢修斯的回应，他也不在意，继续说:“说实在的，我有时候很好奇，为什么他不先从身边最近的猎物下手呢？难道是因为虎毒不食子的怜悯之心吗？”

  “孩子，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你伪装的还不够好，”他向前伸手想去触摸男孩的头发，结果被躲开了，“你该知道或早或晚，事情总有穿帮的那天。而你，恕我直言现在还没有能够承担后果的实力。”

  他一直有让手下的恶魔盯着自己选中的孩子们，萨姆就是其中他最为看重的那一个，还有他的双胞胎弟弟。从手下口中得知之前学校里发生的事之后，他突然来了兴致，决定来看看这个男孩。

  他确实很有天赋，也很有潜力，只是为了隐藏在人类中而埋没了潜能，黄眼恶魔阿撒兹勒为此感到可惜，如果这样的恶魔能为他所用就再好不过了，幸运的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利用他应该并不困难。

  阿撒兹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既然约翰·温彻斯特错过了养育恶魔之子的最佳时机，那他完全可以代劳！如果这个男孩真的和路西法有关系，那就是锦上添花！

  只是他这番话完全没说到点上，激将法根本不适用于卢修斯，他甚至称得上讨厌这种说教一般的态度，让他想起很多讨厌的人，所以他冷着脸把窗户直接拍了回去。

  冷不防险些被玻璃怼到脸的黄眼恶魔嗤笑一声，反而觉得他这样意气用事的叛逆表现很好拿捏，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现在看来他只需要稍稍加入一点推动力，烦人的约翰·温彻斯特的家庭估计就要分崩离析了，可真是喜闻乐见啊！

  卢修斯一点没给黄眼面子，径直拉上窗帘，补好盐线，根本不在乎外面那个或许有能力闯进来的家伙。

  “我们会再见面的，男孩。”

  他听见窗外传来的声音。

  卢修斯抬起右手，手掌中间逐渐凝聚起一团小小的火焰，他眨了眨眼睛，随手一挥熄灭掉它。快步走到沙发边打开电视，随着电视节目的广告声响起，他的心情变得有些烦闷。

  白天的时间段并没有什么能看的节目，他心不在焉地调着台，思绪早就不知道飞远到哪里去了。

  那只恶魔所说的他当然清楚得很，现在他既做不到伤害迪恩和萨姆，也没办法永远伪装下去，身为恶魔却和机敏的猎人为伍，就仿佛定时炸弹一般，一旦有件事点燃导火索的引线，他就必须选择离开。

  只是此时的他也没想到这所谓的导火索居然来得这么快！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

  注:下一次28号更。

  10

  迪恩每次上学的时候都顺带送萨姆和卢修斯上校车，这天也不例外，他们在清晨享用了迪恩精心制作的早餐，不得不说哥哥在厨艺上绝对是很有天赋的，虽然曾经也拿两个弟弟练手多次，但现在他的水准已经不差了，单调的食材被他开发出了几百种制作的方法，让弟弟不至于吃腻。

  萨姆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卢修斯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面包放进嘴里，慢吞吞地背起包，迪恩时不时看一眼时间:“我们得快点了，卢伊！等下要赶不上校车了！”

  ［我根本就不想去。］卢修斯面无表情地想，他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些“同学”，真希望校车一头冲进河里（超人:喵喵喵，是在说我吗？）。

  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迪恩颇为无奈，叹了口气:“再拖延你也得去上学呀，卢伊，你已经十岁了，成熟点，学校学习的知识还是挺有趣的不是吗？”

  这话对萨姆说估计很管用，而卢修斯只是淡淡扫了大哥一眼，闷闷拽了拽书包的带子，迈步走出了房门。萨姆听见声音便抬起头来，朝着他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们来到这个州也没多久，约翰匆匆带他们办理好手续便离开了，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他们都要留在这里。

  萨姆真的是个热爱学习的孩子，学校和图书馆对他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在得知了怪物真的存在之后做的功课最多的除了一心投入到猎魔上的约翰外也就是他了，与靠实战一点一滴学习的迪恩不太一样，所以有些时候遇到一些奇怪的案件，约翰和迪恩甚至还要求助萨姆呢。

  与依旧希望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交到朋友，度过正常校园生活的萨姆不同，卢修斯从第一次进入班级的时候就看出了一部分学生的真面目，在这一点上说他有一双辨别罪恶的眼睛也不为过，也许有人会说十岁的孩子能坏到哪里去，但孩童还未隐藏的兽性和恶念与某种意义上的纯粹交织在一起，就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萨姆还很单纯，没有被那些恶意针对过，这使卢修斯有些时候会产生一种矛盾的心理，他既希望萨姆能早早认清现实，明白人间不过也是披了一层虚伪外衣的地狱，又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天真善良下去，不被罪恶污染。

  不过世间何时有两全事呢？

  卢修斯把包塞进课桌，眼神淡漠，嘴角拉平，将“生人勿近”的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还记得来这里第一天的时候老师试图让他做一个自我介绍，萨姆相当自然地揽住弟弟的肩膀，连带着把他也一起介绍了，就连上课不认识他的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也是萨姆站起来回答的。

  新来的同学不喜欢说话的消息不胫而走，除开一些好奇心旺盛的孩子还有鼓励他多与人交流的教师，挺大一部分同学很快就放弃和他继续接触了，卢修斯当然希望这些吵闹的孩子尽早远离他，但是偏偏就有那么一些人嫌狗厌的家伙喜欢挑事。

  “喂，小哑巴！”

  卢修斯默不作声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身后传来的声音渐渐不耐烦起来:“听见没有？我在叫你，难道你不光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吗？”

  萨姆坐的离他并不远，本来正和其他人聊得开心，听见这人提高了音量的侮辱性词汇之后狠狠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站起身就想往这边走，结果没走两步就被另外一个男生给拦住了。

  “诶，怎么你弟弟一有点什么事你就上赶着帮忙啊，”挡住他的男孩戏谑地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连体双胞胎呢，整天照顾一个哑巴不嫌累吗？”

  “第一，我弟弟不是哑巴，第二，他也不需要我的帮助，”萨姆此时心情糟糕极了，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照顾他是我自愿的，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难道你妈妈也觉得照顾你很累吗？毕竟你的脑子应该很不好使。”

  男孩一下子黑下脸来，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恼羞成怒道:“温彻斯特！你真行，你给我等着！”

  “说不过我就想打架吗？我随时奉陪！”萨姆上前一步，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一个发育极快，身材壮实的男孩此时也站起身来，足足高出萨姆一个头，不屑地嘲笑起来:“就你这小身板？就算拉上你那个哑巴弟弟也打不赢架！”

  “听见没有，我哥们准备教训你哥哥呢，”之前那个先开头叫卢修斯的眼镜男孩直接从身后戳了戳他的背，“你难道希望被打得鼻青脸肿吗？如果你现在给我去买包薯片，我就劝劝他。”

  高个男孩扭过头来，扯开嘴角笑了笑，牙齿上的金属牙套看起来有些狰狞:“你以后天天给我买零食，我就不把你们怎么样。”

  卢修斯转过身来扫他一眼，冰冷漆黑的双眼让他心头一寒，萨姆已经灵活地钻到卢修斯身前，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咬着牙瞪视他们:“你们最好离他远一点，混蛋！”

  卢修斯微微睁大眼睛，没想到一直脾气温和的萨姆也会说脏话。

  另外两个男生怒目圆睁，眼看要打起来，本准备要好处打圆场的眼镜男孩冷不防开口说了句:“说起来你们长得明明一点也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双胞胎呢！”

  “呵，”愤怒一下子有了宣泄口，先挡着萨姆的那个男孩嗤笑一声，“就算是双胞胎，父亲也有可能不一样吧？”

  “喔！”高个男孩自以为成熟地眨了眨眼睛，摆出恍然大悟的姿态，“所以——啊……”

  卢修斯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盯着天花板的视线。

  这一声惨叫吸引了所有孩子的目光，原来刚刚高个男孩说话的时候头顶的灯管突然炸开，尖锐的碎片好巧不巧插进了他右边的眼睛里，在他旁边站着的那个男孩也不容乐观，碎片划破了他的左脸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喊痛的哭喊声伴随着一些孩子害怕的惊叫不绝于耳，卢修斯根本来不及欣赏自己的杰作，因为萨姆第一时间转身把他的头按进怀里:“别看这些，卢伊，小孩子不能看！太丑了！”

  本来还捂着血淋淋的脸喊痛的男孩一下子怒火中烧:“一个哑巴，一个小鸡仔，你们等着瞧吧！”

  卢修斯刚刚真的想直接切断他的气管的，那样他现在就说不出话来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估计已经是踩着约翰和那些大人的底线试探了，他实在没办法做更多。

  那两个男孩被老师带走之后剩下的眼镜男生顿时便噤了声，没再多说什么了，卢修斯侧头看过去的时候他镜片后的眼睛转动着，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班里出了这样的事，学校灯管安全问题一下子便全都需要进行检修了，不过他们效率并不高，校长害怕再出点别的什么事，大手一挥给所有人放了三天假。

  卢修斯也没想到他绕了一个弯，最后还真的放假了。

  萨姆牵着他的手往校门口走的时候时不时观察他的反应，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卢伊，今天那些家伙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们也就只能这样找找存在感了！”

  卢修斯并没有他以为的难过受伤情绪，但对萨姆的关心依然很是受用，蓦地，他的目光陡然转冷，偏头朝萨姆那一侧看，只见一颗篮球正直直朝着萨姆的头砸过来，扔球的人脸上带着纯然的恶意。

  卢修斯并不认识扔篮球的人，但不妨碍他猜出罪魁祸首是谁，只是顷刻间那球就近在咫尺，他反应极快，一边用意念减缓球的速度，一边拽着萨姆往身后退了一步，萨姆不明所以，结果下一刻篮球几乎贴着他的鼻尖飞过去。

  萨姆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深呼吸几口气:“天啊，卢伊！刚才太危险了！”

  ［是啊。］卢修斯瞅了一眼扔球的那个家伙，［他也危险了。］

  有人帮忙把篮球投回球场，不偏不倚地丢到那个家伙脚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往前迈步，恰好踩到篮球。

  这下摔得，周围人几乎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了。

  卢修斯拽住还想往那边看的萨姆走出校门，回旅馆的一路上萨姆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至少他还记得给迪恩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所以卢修斯觉得他应该是没在想一些他不希望他去想的事。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这一章圣诞节特辑！这个时间也是很合适了，平安夜快过去了，先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注意:先回回血啦，后天更，26

  9

  第一个圣诞节。

  他八岁那年的圣诞节，约翰没有回来，依旧对他抱有幻想的也只剩下了萨姆一个，他兴致勃勃地包裹着从鲍比那拿到的东西，准备当做圣诞礼物送给父亲。

  只有迪恩好奇地问了两句，萨姆一边用报纸包裹礼物一边回答他，随后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迪恩:“爸爸会回来的吧？”

  迪恩一怔，回答道:“他会的。”

  ［他最好别回来。］卢修斯阴恻恻地想着。

  萨姆一直不了解父亲的工作，说起来他可能是这个家里最后知道一切的那一个了，原因也许是因为他话很多，总是在问“妈妈在哪？”这类的问题，每一次迪恩都会生气。就比如说现在这一次他正质问萨姆为什么你弟弟不问这些。

  “可是卢伊他根本不说话！”萨姆绷着脸反驳，卢修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撕开了一包薯片，包装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所以你们都知道这些，除了我吗？嘿！我以为卢伊才是那个最小的！”萨姆后知后觉地想到，他的质问让迪恩皱起眉，他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些，更何况瞒着萨姆也是在保护他啊！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卢修斯也能对此一无所知！

  无故被cue的卢修斯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

  “我没告诉过你们任何人！萨姆，”迪恩颇有几分烦躁地翻了翻杂志，抬起头，“没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萨姆刚想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一片薯片，他有些茫然地嚼了嚼咽下去，卢修斯瞅准时机又给他投喂了一片。

  “卢伊，唔……咔咔，”萨姆认真咀嚼完之后便抬起手捂住了嘴不让他再塞了，“这没用，卢伊，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是我忘记了什么吗？”

  ［你可能不容易记事吧，］卢修斯感慨一声，［双胞胎哥哥没有以前那么傻的可爱了呢……］

  迪恩把杂志丢到一边，也看向卢修斯:“萨姆，这很公平，我什么都没说过，对不对，卢伊？”

  卢修斯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对萨姆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我们有什么要告诉萨姆的吗？”迪恩在朝他眨眼睛。

  卢修斯乖乖摇了摇头。

  萨姆愣愣地看看弟弟又看看哥哥，扁了扁嘴，委屈极了:“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

  “所以你得自己发现了，老弟。”迪恩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卢修斯把薯片整包递给萨姆，他觉得萨姆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男孩相当自然地从里面掏出一片来吃掉，旋即反应过来放下薯片扑到卢修斯身上:“卢伊卢伊！我们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我们之间没有心灵感应这种东西呢？”

  ［心灵感应？我倒是可以帮你有。］卢修斯面无表情地想。

   “真想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萨姆伸手点了点卢修斯的额头，卢修斯直接戳回去。

  看他们两个幼稚鬼玩在一起还挺好笑的，迪恩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看着两个弟弟，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他走过来趴伏在沙发上，右边是金发的萨米，左边是黑发的卢伊，笑嘻嘻地问:“你们晚饭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蔬菜！”萨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即便他清楚哥哥不太会给他买真的蔬菜。

  “真搞不懂你，好吧，”迪恩于是扭头看向左边，“所以……”

  卢修斯一言不发。

  虽然清楚弟弟不愿意说话，迪恩还是希望他能稍微外向一点的，不过真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他从善如流地报了几种食物，卢修斯只要点头就好了。

  等迪恩出门去买晚餐，萨姆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怪物是真的吗？”

  黑发男孩不置可否，只是伸手用遥控器给电视换了一个频道。

  萨姆有些泄气，纠结自己是继续问弟弟还是直接和哥哥摊牌，最终他还是按照自己的猜测询问:“爸爸他是杀怪物的人吗？”

  ［为什么不去问迪恩？明明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卢修斯按着遥控器的手一顿，［迪恩会怎么回答你呢？］

  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想知道答案，又不那么想。

  只要他回答了萨姆，那萨姆就不需要去问迪恩了，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迪恩的答案，但卢修斯从来不是自欺欺人的性格。

  他什么都没回答。

  迪恩载着风雪，带着食物赶回来，萨姆就开始追问他这些问题了，当再多敷衍已经没有用的时候，迪恩还是决定说出实情，考虑到弟弟对父亲的期待，还有父亲对萨米的关心，他斟酌着开口。

  “萨米，你要知道，也许他不是最负责的父亲，但，”迪恩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有世界上最酷的老爸，他是个超级英雄。”

  看吧，答案总是不尽如人意。

  卢修斯早已预料到许多选择可能的答案了，他只是还想试试。他不确定真走到的那一步，他要转化迪恩他们变成恶魔，面对或许是厌恶或许是憎恨的情绪，他是否还有勇气继续下去。

  他吞掉嘴里最后一口食物，错开迪恩安抚性的目光，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在这番谈话之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差了，迪恩看着两个假装睡觉的弟弟，心都揪紧了，他走到沙发边单膝跪在地上，凑近卢修斯轻声道:“卢伊，卢伊，别在这里睡，你醒来会不舒服的。”

  男孩只是翻了个身，打定主意不想动弹了。迪恩叹了口气，抱起已经大了不少的弟弟，卢伊的体重出乎意料的轻，迪恩微微皱起眉，抱着他轻轻放到萨姆身边。

  后来发生了什么？迪恩趁着他们睡着的时候又出去了一次，早上的时候他们收到了礼物，明明是迪恩从别处偷来的，他还试图骗萨姆昨晚父亲回来过，结果这些礼物全都是给小女孩的，萨姆意识到爸爸根本没回来后感到失望极了，把他准备送给约翰的护身符项链送给了迪恩。

  卢修斯兴致缺缺地甩了甩自己手里的仙女棒，就算真有圣诞老人，他也不会满足恶魔之子的愿望吧？

——————————————

  第二个圣诞节。

  他九岁那年的圣诞节。

  这一次谁也没提起过圣诞节的事，萨姆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电视，迪恩靠在床头看漫画书，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唉声叹气，看的十分入迷。

  卢修斯正随手翻阅这家旅馆的旅游宣传册，当翻到某一页时他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时钟，时针即将指向十二。

  已经很晚了，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留下了一整片白雪皑皑的世界，卢修斯踢了踢准备去睡觉的萨姆，收获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什么事？卢伊。”

  卢修斯把宣传册的页面给他看。

  “啊，游乐园？”萨姆有些为难地回答，“这个时间应该关门了吧？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去。”

  他正说着，卢修斯已经走到迪恩身边一把抢走他手中的漫画了。

  “嘿！萨……”迪恩到嘴边的质问在看见眼前的卢修斯与不远处气鼓鼓望过来的萨姆时生生咽了下去。

  “你是想叫我吗？迪恩！”萨姆可不想承认平时会这么做的确实只有他，“这次可不是我！”

  迪恩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卢修斯:“卢伊，不会是他让你来的吧？”

  卢修斯直接把页面给他看。迪恩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后脑勺，下意识看了看时钟:“呃，现在太晚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萨姆毫不示弱地白了他一眼。

  ［就是因为晚才去！］卢修斯保持了他良好的豪门教养，并没有学他们，只是拉着迪恩的手让他站起身。

  他动作迅速地换好一身冬装，带着还十分不理解但配合的萨姆和迪恩离开旅馆。

  “我们真的要去吗？”萨姆茫然地看向大哥。

  迪恩和他差不多状态，但还是耸了耸肩:“当然去，好不容易有一件卢伊想做的事！”

  “我当然知道！”萨姆瞪着他，继续说，“但他会不会失望？”

  迪恩对弟弟迷之自信:“不可能！卢伊可勇敢了。”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漫步走过雪地，宣传册上的小型游乐园离这里并不算远，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便到了，从远处看去一片黑漆漆的，连节日彩灯都没挂，冷清极了。

  看起来真的是关门了。萨姆捅了捅迪恩，轻声问:“迪恩，你去过游乐园吗？能不能想办法偷偷进去玩？”

  “你都没去过，我怎么可能？”

  仔细想想，他已经很久没动过来游乐园的念头了，明明曾经还答应过卢伊要来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迪恩突然有些愧疚。

  卢修斯轻而易举便打开了游乐园的门锁，迪恩和萨姆跟在后面面面相觑。

  “门又没锁？”迪恩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又。

  萨姆试图解释:“圣诞节都不挂彩灯的游乐园管理也许没那么严格。”

  迪恩恍然点头，觉得他说的挺对的，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进去玩。

  他迈步走过游乐园的大门，霎时间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整座游乐园都亮堂起来了。

  这声音特别像是越狱者被聚光灯照到时的那种声音，所以迪恩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被抓了个现行，当即惊慌失措地扯着萨姆大声道:“我们快跑，卢伊呢？”

  “冷静点！”萨姆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电闸的声音，我想现在可以正常玩了。”

  卢修斯从电控室走了出来，迪恩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拉着萨姆快步走过去也牵上他:“一会要是注意到不对劲，咱们就跑！”

  萨姆这下笑的更厉害了，卢修斯也微微勾起唇角，拽着两个哥哥往里走。这座游乐园并不大，设施也不算多，不过其中也有卢修斯曾用来制作天启四骑士的那种旋转木马。

  这种设施对于小男孩来说一个人玩还是有点尴尬的，但对他们几个没玩过的刚刚好。虽然表面上还不太情愿，觉得这是女孩才该玩的，但三个人一起的时候就容易了很多，也开心了很多。

  萨姆和迪恩不知道旋转木马是需要有人在控制台启动的，卢修斯远程启动开关后，设施便开始运转起来，随着音乐响起，每一个坐上它的人都怀着孩童最纯真的那份心情，无忧无虑地缓缓旋转着……

  迪恩笑容洋溢，在灯光的烘托下就连鼻尖的点点雀斑也是美的，卢修斯到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旋转木马是梦幻的。

  ……

  三个男孩把这个小游乐场里能玩的设施全都玩了个遍，直到有些累了，萨姆坐在一边的跷跷板一端，而卢修斯坐在秋千上，摇晃着双腿。

  迪恩站到卢修斯身后轻推着他，秋千摇晃的幅度逐渐加大，男孩拉着两边的绳索，直到它恢复平静，迪恩伸手扶住了它。

  “晕吗？”迪恩笑嘻嘻地询问。

  卢修斯摇头，他跳下秋千，示意迪恩坐上去，没想到迪恩连连摆手:“我不太喜欢这种失重的感觉。”

  这倒是卢修斯没想到的，他了然点头，这时迪恩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放缓:“玩的开心吗？我最乖最可爱的小弟弟？”

  卢修斯愣了愣，迟疑地点头。

  迪恩俯身环抱住他，雪地里两个孩子的影子紧紧贴合在一起，迪恩在他耳边柔声说道:“那就好，圣诞节快乐。”

  男孩眉眼微弯，轻声回:“圣诞节快乐，迪恩。”

  萨姆看见这一幕，小大人似的摇头叹气，调侃一句:“迪恩你已经十三岁啦，怎么还喜欢抱抱啊……”

  “你小子……”迪恩牵着弟弟走过去，笑着伸手揉乱了萨姆的头发，“圣诞节快乐！”

  萨姆捂着头顶躲开，站到卢修斯身边朝迪恩吐了吐舌头:“圣诞节快乐，还有你也是，卢伊，圣诞节快乐！”

  “……”卢修斯帮他理了理还有些杂乱的头发，“圣诞节快乐，萨米。”

  萨姆一脸震惊地瞪着他，声音都变了调:“卢伊？所以你会说话？”

  “别大惊小怪的了，萨米，”迪恩一开始还有些惊讶，旋即扶额，解释道，“我们卢伊平时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哦，所以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一个？”萨姆有些伤心。

  卢修斯掐了掐他还有点婴儿肥的脸:“不，你是第二个。”这个世界的第二个。

  萨姆一愣，笑容重新爬上了他的脸:“……好吧，原谅你了。”

  他们三个说说笑笑地（萨姆和迪恩在说，卢修斯负责微笑）踩着雪往回走，在雪地上留下三排并列的脚印。走出游乐园的时候身后的灯光骤然熄灭了，谁也没在意这一点，只除了卢修斯回头望了一眼已经恢复成一片漆黑的游乐园。

  看起来他已经没勇气了。神奇的是承认这一点并没有让他不甘心，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

  我以为的哥弟相处·彩蛋:

  迪恩:“想吃什么？”

  萨姆:“蔬菜。”

  迪恩:“OK。”

  出门一趟买回食物。

  “蔬菜呢？”萨姆翻袋子。

  迪恩·拿出一包薯片丢过去:“喏，你的蔬菜。”

  “……”萨姆无语。

  “不满意？”哥笑起来，“给你换个番茄口味的。”

  “还不行？”见萨姆情绪不高，哥又掏了掏，“黄瓜味的行了吧？”

  萨姆:“行叭。”

  萨姆belike:因为小时候吃不到，所以长大报复性吃蔬菜。

  不过薯片怎么能不算蔬菜呢？

  ［若有所思］［托腮］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这章啊，这章我真的心疼哥哥，所以虽然情节有点重复，但也要让他吃饱饭！

  注意:这两天三次元忙的飞起，再加上看了看日期，感觉下一章24号晚上发比较好，嗯，空一天哟。

  8

  又是一年冬天来临，迪恩依旧在约翰去猎魔的时候负责照顾弟弟。他们全都被留在某处的旅馆里，这段时间约翰在追查一种以孩子的灵魂为食的怪物，交代迪恩几句后就匆匆出了门。

  迪恩本来在乖乖的照看弟弟，可等到了吃饭的时间他才惊觉剩下的食物根本就不够吃。那些麦片勉强只能冲出两碗来，两个牌子，一种好吃的，一种难吃的。

  萨姆盯着碗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把它推给了卢修斯，自己瞅着不好吃的食物发愁地皱眉。

  “我们只有这些了。”迪恩带着歉意说，“至少你先吃点。”他一会就是出去偷东西也不一定能成功。

  卢修斯吃完了自己那份，跳下椅子走向门口，本来在和萨姆对峙的迪恩见此连忙询问:“你要去哪？卢伊，你应该就在这里待着！”

  回应他的只有男孩干脆伸向门把的手，以及直接被打开的门。

  父亲走之前也没锁门吗？迪恩感到深深的疑惑。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撂下一句:“萨米你先等一会，我去把卢伊带回来！”然后冲出门去了。

  这次他确认自己锁好了门，随后便瞪大眼睛看着弟弟钻进一个陌生人的车，迪恩吓坏了，当即冲过去钻进车后座想把卢修斯拉出来，车门在他身后诡异地重重关上，卢修斯若无其事地朝他摆了摆手，纤细的双腿在车座前晃呀晃。

  迪恩感到一阵气急，一直以为乖乖的小弟弟什么时候也学会直接离家出走了？还有这辆车是什么情况？他猛地转头去看司机，后知后觉害怕起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司机的眼睛隐没在阴影中，平静地回:“商店。”

  卢修斯从怀里掏出汽车旅馆的旅游册子翻到商场那一页指给一脸懵的迪恩看。

  “你是出租车司机吗？这需要钱吗？我们没有钱！”

  司机一言不发。

  迪恩愕然，这是什么新的拐卖小孩的借口吗？伪装成出租车司机？他们该怎么办？他的思维钻了牛角尖，开始幻想可能发生的惨剧，第一时间尝试打开车门，毫不意外地被锁了。

  他现在身上连把枪都没带，他出来的时候真该带上的！

  卢修斯悠哉悠哉地翻阅着手里的旅游册，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迪恩的肩膀，男孩望向他，眼神中透露出绝望的气息。

  唉，就是没有小时候的萨姆容易骗。卢修斯指了指窗外，迪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商场。

  真正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时迪恩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是指，他们就这么安全地下车了？

  卢修斯从货架上挑了一款迪恩喜欢吃的零食，他只是指了指，不远处一位店员便走过来帮他拿，迪恩惊讶地合不拢嘴，等店员走开之后才凑近卢修斯小声询问:“我们是要直接拿走吗？卢伊，不是你私自存了钱吧？”

  他先猜测的是卢修斯偷偷拿了约翰或者别人的钱，不然司机没理由免费送他们来的啊！

  卢修斯淡淡看了他一眼，径直迈步走到另一边拿了自己想吃的零食，还有一盒麦片，随手塞进迪恩怀里，迪恩眼看他越拿越多，眼皮直跳，条件反射地回忆起曾经被店员追几条街的惨痛经历。

  他时刻准备抛下一切抱着卢修斯逃之夭夭，但是被塞了一堆零食之后他们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商场，那些店员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就没有看过来，迪恩抱着零食，穿着单薄的长袖，在冷风中怀疑人生。

  为什么卢修斯就能这么顺利？他是什么幸运星吗？

  卢修斯这会功夫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临时司机，拉开车门招呼着迪恩上车。

  迪恩钻进车里的时候头脑还不甚清晰，直愣愣地看着弟弟把写着旅馆名字的那一页旅游册递给司机看，然后他们就被安全送回了旅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迪恩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问。

  卢修斯瞥了他一眼，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奉告的表现。

  难道我弟弟真的是个天才？或者有什么特异功能？难道他是蝙蝠侠？等等蝙蝠侠能做到这个吗？迪恩胡思乱想着。最后决定，如果这就是卢修斯的秘密，那他一定会替他保守好的。

  回到旅馆时迪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远处的游戏厅，早在来的时候他就瞅见了，现在再看见就更加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心了。

  他们把食物带回旅馆的时候萨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声音警惕地抬起头，旋即展颜一笑:“迪恩！卢伊！你们回来啦？”

  “给你带了好吃的，兄弟。”迪恩笑嘻嘻地把一袋袋零食摆到桌子上去，萨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脚步轻快地凑近:“哇，你们真好！”

  “那当然！不过只能吃一种，然后就要洗漱睡觉了。”迪恩揉了揉萨姆的头发，叮嘱道。

  “哎呀，我知道啦！”萨姆挑了两个，其中一个递给卢修斯。

  迪恩让两个弟弟都乖乖睡觉之后便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想到那家游戏厅就感觉心痒难耐，只是出去玩一小会儿，应该没事的吧？

  ……

  卢修斯再度从睡梦中惊醒，身穿黑袍的怪物正趴伏在萨姆身上妄图吸食他的灵魂。这幅画面总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萨姆其实是什么怪物吸引体质是嘛？

  虽然平时不认真做猎魔的功课（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身为恶魔还要学这些东西啊！），但是卢修斯还是知道杀死这只怪物的方法是等它处于进食的过程中再攻击，至于攻击的方法……应该直接攻击就可以吧？他不确定地想。

  单论他现在的力量想直接处理掉这种怪物是不太可能的，卢修斯思索着他可以至少等它进食的时候尝试攻击一下，就算不成功，应该也足够赶走它了。

  不过在那之前迪恩就回来了，他举起了霰弹枪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几次简短的猎魔经历还没有让他练就果断决策的能力，尤其是他的两个弟弟都在霰弹枪的射程范围内，就算是盐弹，他也做不到开枪伤害他们。

  只是犹豫的功夫怪物就被惊动不再进食，卢修斯已经准备好直接赶走它了，反正不可以让它伤害到迪恩！恰在此时约翰破门而入，朝着它连开几枪，那怪物迅速跳出窗户逃走了。

  约翰大踏步冲到床边抱起萨姆，关切地询问他有没有事，本来还在睡觉的萨姆有些茫然，而迪恩呆立在原地。卢修斯没办法在刚刚那样的枪响中还继续装睡，他坐起身径直走到另一张床边坐下。

  “发生了什么？”约翰完全无视了他的小儿子，只是紧紧盯着迪恩询问道。

  凭借卢修斯对约翰的了解，他几乎已经能预见到会发生什么了。果不其然，男人沉下脸，对迪恩只是“出去一小会”而违背了他的叮嘱质问起来。

  “我告诉过你不要离开这个房间，我告诉过你要照顾好你弟弟！你都听到哪去了？”在面对最亲近的人时这些刺耳的言语往往更容易脱口而出。

  卢修斯觉得这很恶心，约翰是在一步步逼迪恩相信照顾弟弟是他唯一的工作，也是他的全部价值！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把自己该做的事丢到儿子身上然后一走了之！

  他垂眸，听见约翰颐指气使着迪恩收拾好行李，随后抱着萨姆离开了房间，他们又要去吉姆神父那里了。

  卢修斯默默看着约翰走出房门，人类很难活的像是他这么冷漠，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而迪恩则与他相反，他有着那样金子一般温暖的心，所以卢修斯才最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可以说就算将来他为了力量必须献祭掉所有人类，他也不会是其中之一。

  所以当迪恩木着脸开始收拾行李时，卢修斯抿了抿唇，走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类抱有如此大的善意，不是没感受到迪恩一瞬间的瑟缩与呆滞，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卢伊……”迪恩拿下他的手转过身面对着他，声音闷闷的，“你可以先去车上，我得快点收拾好……”

  卢修斯最终还是第一次开口说了一段话:“你没错，是他错了，你不只是为了保护萨姆才存在的，迪恩，你是你自己，他只是在找一个怪罪的替代品来让自己逃避谴责，是他不称职，也是他没有在夜晚照看好萨姆，那本应该是父亲的工作而不是你的，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这估计是他两个世界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卢修斯的声音放的很轻，组织这些语言并不困难，虽然从没使用过的嗓子有些不习惯，但他能克服这些，只这一次，他想着。

  迪恩怔怔望着他，眼眶发红，绿色的虹膜显得更加晶亮了，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他连忙抬起双手捂住了脸颊，身躯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一般，坐倒在床边。

  卢修斯默默地再次张开手臂把情绪崩溃的哥哥揽进怀里，迪恩的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着，被圈进小弟弟的怀抱中后，他似乎便放弃了那些难为情的想法，放下挡着脸的双手转而紧紧抓住了卢修斯的衣服。

  卢修斯能感觉到迪恩小声地啜泣起来，他的哥哥把头埋在他胸前发出微弱的哽咽声音，伴随着更加明显的颤抖，攥紧他衣服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却还强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恶魔之子张了张嘴，学着曾经的哥哥，低头在迪恩耳边轻声安慰:“没事的，你做的很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迪恩。”

  卢修斯能感受到透过衣服渗进来的湿漉漉的凉意，他从没像这样安慰过某个人，但是谈到哭泣，他先想到的是自己曾经的母亲，在她死前也是坐在长椅上神经质地哭泣着，好像整个世界都背弃她而去，那时他控制着父亲杀了她，用气钉枪，他甚至能看见她临死时破碎的鼻骨，因为父亲是最好的替罪羔羊，当时的他心中对母亲是否有过一丝一毫的在意，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时的他绝没有像今天这样心里沉甸甸的感觉。

  有一种想为了一个人做任何事的冲动。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迪恩的背，既然曾经是他的怀抱带他离开了那个燃烧的房间，那他就用同样小小的怀抱帮他克服这些精神打击，他犹豫着要不要使用心灵控制的能力，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那么做。

  ……

  在那之后他和迪恩谁都没再提起过这件事，迪恩不再请求他学说话了，因为他明白卢修斯不说话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真的不想说。

  虽然他很崇拜父亲，认为他猎杀怪物的工作就是超级英雄该做的，但走到这一步他才恍然发现，有些时候父亲带给他们的伤害如此之深，迪恩痛苦地想到，对他和对卢修斯来说都一样，如果没有自己的小弟弟也许他一辈子也走不出那样的阴影，虽然他极富有责任感的内心依旧为那件事而自责痛苦，但卢修斯的安慰已经能帮助他挺过这一关了。

  后来，第二年的年初，在迪恩生日的那一天，卢修斯把六岁生日那晚从杂货店买的礼物打包送给了他，附上了祝愿生日快乐的字样。

  迪恩又惊又喜，拆开来看发现那是一条做工精致的手绳。虽然朴素但是却有强大的守护力量。这一点卢修斯没告诉迪恩，他当然也永远不会告诉他自己那天在杂货店转了多久才找到了这样一条能够承载他血祭力量的手绳。

  这只是礼物而已，不管之后他们之间，这种恶魔与猎人的关系会怎么样，他都不会后悔今天送出它。

  迪恩给他的回礼是一条项链，卢修斯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他换掉那条银十字架项链带上这个，挂坠是酷酷的骷髅头，没什么特殊的力量，卢修斯很喜欢它。

  他在戴上那条项链的当天夜里就把之前的十字架项链埋进了土中，迪恩看着他埋的，卢修斯把泥土踩实，确认他已经不需要那份灼热的疼痛来提醒什么了，等他长大之后，大的他会决定好要去做什么的。

  现在的他心中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可以先带着迪恩和萨姆远离约翰的控制？这样他们不就永远只属于他了吗？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

  7

  卢修斯把项链揣进兜里，十字架灼热的温度在提醒他不要陷得太深，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哥哥，他现在已经十岁了，约翰早早训练他拿起枪支，经受训练，他学得又快又好，但对于约翰来说还不够，这段时间他不仅要忙着上学还要忙着训练，看起来总是很劳累，此时他看出迪恩的失神，也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等他先说话。

  “想不想回去看一会儿电视？是你最喜欢的动画哦！而且萨米也在找你。”迪恩回过神来询问道，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弟弟过于苍白的脸色，卢伊打小身体就不好，约翰又是那种态度，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经历过什么训练，这很危险，曾经迪恩总觉得等他练好之后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小弟弟了，可是在知道黑暗中都有些什么之后，他实在放心不下。

  卢修斯微微颔首，并不惊讶迪恩能看出他喜欢哪部动画片，这家伙总是有敏锐的直觉，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他今年已经快六岁，而明天是他和萨姆的六岁生日。虽然这一次他不是在6月6日出生，但是六岁生日同样意味着他可以通过杀人进行血祭的方法获取力量了。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子里转一圈就不知道被赶到什么地方去了，卢修斯出神地凝望着迪恩漂亮的绿眼睛，不管多少次十字架警告自己远离迪恩，下定决心，但内心却总是在迟疑，宁愿耗在这里，告诉自己下次吧，也许下次。

  “明天你有什么想玩的嘛？”迪恩对自己弟弟的生日一直很在意，他自己的生日可能已经完全被遗忘了，但是弟弟的生日绝不可能会忘记。

  卢修斯摇摇头，他也只会在迪恩问的时候给出一些回应，换做别人估计又会感慨他是个古怪又吓人的小孩，但是迪恩永远不会。

  “爸爸留的钱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挺想带你们出去玩，也许游乐园？卢伊，我们明天也许可以偷偷去玩……”

  迪恩的话让卢修斯想起了自己制造天启四骑士的时候，也是在一个冬日岭的一个废弃游乐园，他花了不少精力杀死符合四骑士条件的人，自己倒是从没坐那个旋转木马玩，比起玩耍，他那时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后来情况急转直下，他索性干掉了自己的父亲路西法，从此得到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利，那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

  迪恩看他陷入沉思还以为他很想去，心里便又把去游乐园这件事提上了日程，尽管他手里的钱真的不多，但他只想再对卢伊和萨米好一点，这不仅仅因为这是他的工作，他的职责，更因为他无法停止去关心他们。

  迪恩带着卢修斯回房间的时候萨姆正坐在桌子边托着腮，好像在思考什么，一看见自己的兄弟回来就双眼发亮，奶声道:“卢伊卢伊！你快看！这是我画的！”

  他从桌子上抽下一张纸，上面用彩色画笔画了颇为抽象的三个人物，卢修斯依稀从发色辨别出这画的应该是他们三个，抛开画本身不谈，萨姆其实，应该还是有画画天赋的，他眨了眨眼睛。

  萨姆湿漉漉的眼睛一直瞅着他，卢修斯于是走上前接过他的画，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男孩就像是得到了糖果一样开心，高高兴兴地拿回画纸:“太好了，我还要再画一个爸爸上去，那样就完美啦！”

  ［那样就毁了。］卢修斯心里直皱眉，［随你吧，天真的傻哥哥。］

  迪恩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马上转移话题:“萨米，我们明天计划着一起去游乐园玩，你想不想去？”

  卢修斯默默拉着椅子坐到另一边，从桌上抽出一张黄颜色的纸，用剪刀剪了起来。

  灵活的手指一边剪一边拿着纸张旋转，等把多余的纸拿走之后，卢修斯把剪出的形状卷了卷，用胶带贴上，做出了一个简易的生日帽。

  “去游乐园我可以吃好多好多冰淇淋吗？”萨姆傻笑得稚气十足。

  “你只能吃一点！”迪恩郑重其事地回，卢修斯把生日帽戴到萨姆头上试了试，大小刚刚好。

  萨姆有些奇怪地把帽子拿下来:“这是什么？哇，谢谢卢伊！我也要给你做一个！”

  结果卢修斯不得不重新给他俩做一遍示范，迪恩给他们俩各做了一个，萨姆送了他一个，最后他们看着排排坐有整整五只的帽子，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房间里便响起了孩童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卢修斯嘴角微微扬起，捡起萨姆和迪恩送的帽子，上面还分别画着他们的小“创意”，背后还写上了字母“D”和“S”。

  ［六岁生日快乐。］他默念着，要去游乐园吗，感觉还不错。

  萨姆自从得知游乐园计划之后就格外希望时间嗖的一声跳到过生日这天，嘴里总是念叨着:如果爸爸也能一起来就更好了……

  但最终游乐园计划还是泡汤了，因为当他们凑在一起准备庆祝生日的时候，那辆黑斑羚缓缓停在了汽车旅馆的外面。

  卢修斯像往常一样最后一个上车，独自缩在距离驾驶座最远的角落，安静地望向窗外。萨姆和迪恩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多说什么，因为约翰会生气。

  迪恩想了想，还是像以前一样，从兜里掏出两个小兵人，一个递给卢修斯，另一个递给萨姆，萨姆拿到手就开始发挥想象力把玩起来，卢修斯只是感到稍微舒适了一些，至少他有一个可以盯着看的东西了。

  他们从一家汽车旅馆到另一家汽车旅馆，之前商量好要去的游乐园在上一个州，而现在，他们这附近根本没有游乐园这种东西。本来应该会比较快乐的六岁生日从迪恩被约翰叫走后就结束了，约翰请了一个保姆专门来照顾萨姆，也许捎带上他。

  这位保姆称不上称职，她似乎对工作只是糊弄两个不过六岁的孩子感到高兴，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着属于他们的零食（那是迪恩为了给他们过生日攒钱买下来的零食），正经事却一点没做，淋漓尽致地演示了什么是懒惰与暴食。

  小萨米是个乖孩子，遇见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委委屈屈地紧紧跟在自己双胞胎弟弟身边扯着他的衣角。

  卢修斯盯着他稚嫩的脸颊皱了皱眉，走上前一把将保姆手里拿着的零食抢了过来，递回给萨姆，保姆一开始还有些惊讶，随后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你有什么毛病？huh？男孩，把那个还给我！”

  卢修斯没有理会她的怒吼，保姆猛地发现黑发黑眼的男孩正用那双阴沉冷漠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莫名地，她感到一阵心悸，一股凉意袭遍全身，随后便感到古怪极了，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六岁的孩子吓到了。

  男孩一把将脖子上戴着的银项链摘下来，翻转成逆十字，漆黑逐渐从眼瞳中逸散开来……

  恰在此时，艰难做好心理建设的萨姆先他一步挡在了他面前，虽然自己害怕得发抖，但还是颤抖着开口:“卢伊你快跑！你离我们远点！”

  也许迪恩一直以来的影响同样也让身为哥哥保护弟弟的观念深深刻印进了他的脑海。

  真是的，他们总是这样，一点点变得让他难以下手。卢修斯垂眸。

  ［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他确实变得软弱了，也许和这些家伙在一起还会变得更软弱。卢修斯自拿到银项链时勉强建立起的外壳在这一年里逐步瓦解，到现在，他已经放弃了，就算变得懦弱又怎样！

  “别伤害我弟弟！”萨姆在六岁这年终于真的有了几分哥哥的样子，只是他稚嫩的声音并没有换来保姆的仁慈，只是一开始的片刻失神之后，她也不管是谁，尖利的指甲直接就掐住了萨姆的软肉，小男孩吃痛之后一下子就眼眶通红，泪珠一连串地滑落，“唔，痛……”

  卢修斯:……行了，放着我来吧。

  这一打岔他已经失去了控制她的最好机会，他不能直接在萨米面前对保姆做什么，所以也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挂在高处的刀静悄悄地浮起来，最终脱力一般地掉在料理台上，卢修斯几步走过去伸手拿了起来。

  谁也没看见那把刀是怎么掉下来的，保姆只是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往这边看，结果就看见那个让她发怵的孩子拿着一把刀缓缓割伤了自己的胳膊，伴随着鲜红的血一起流露出的还有一个僵硬又惊悚至极的笑。

  恐怖片总是设置那么多可怕的孩子做主角是有原因的，毕竟那确实足够吓人，就连哭得泪眼朦胧的萨姆都有点被吓出心理阴影，尽管卢修斯一开始是为了避免在他面前就杀掉保姆才这么做的，结果他还是吓到了。

  同样被吓到的保姆心神一松，眼睛一下子变得漆黑，卢修斯控制着她夺门而逃。

  不管方法再怎么离谱，总之问题解决了，他们两个把门关上吃起剩下的零食。

  当然，在那之前萨姆从急救箱里拿出一卷绷带帮卢修斯包扎，虽然他的手艺不怎么样，但是至少止了血。

  “痛，痛吗？卢伊？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萨姆眼角的泪痕还未干，等保姆跑掉之后他才明白过来刚才卢修斯做的只是想吓走那个女人，此时看着弟弟的伤口，他顿时感到十分心疼，刚刚只是被掐到一下就那么痛，卢伊该有多痛啊！结果他还是没保护好弟弟，反而要靠弟弟照顾他，所以他们到底谁是哥哥呀？

  感受着自家哥哥担心的眼神，卢修斯又想叹气了，估计那一下让这个孩子吓得不轻，他本意倒也不是想吓萨米，说到底他们本来也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他根本不适合和迪恩萨姆待在一起，从头到尾就只有萨姆和迪恩两个，是他心里无数次起念头想要杀死却偏偏无法下手的存在，或许他及时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卢修斯又摇了摇头，感到一阵荒谬，不可能，恶魔哪有无私奉献的？凭什么他是要离开的那一个？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有这种诡异的想法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喜欢就是要得到，这才是他该奉行的。

  等过完这个毫无意义的生日，卢修斯让自家倒霉哥哥去睡觉，自己则独自走出了门，把那条项链留在了旅馆里。他还记得当时约翰在雇佣保姆时，那个女人写的家庭住址，离这里不算远，他特地留意过，她家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上好的血祭对象，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过那个女人，就像他之前说过的，他可记仇了。

  ……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最初，当鲜血流淌到他脚边的时候，燃烧着的五芒星阵显露出来，卢修斯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恢复了一些，可是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多力量来修复自己的身体。

  绷带下的伤口也早已愈合，他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不让那些血红染脏他的鞋。卢修斯的眼睛愈发黑了，血祭得到的力量让他迫不及待想要更多。

  他觉得自己必须权衡利弊，是继续与一群猎魔人为伍，通过漫长的自我恢复，一点点恢复实力，还是尽早选择离开，尽可能快速地提升实力？

  其实他现在还挺喜欢和迪恩在一起的生活，有些不想离开，也许等他们知道他的真面目的时候这一切就会变得容易了吧，而到那时想必他们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待他了。

  甚至于卢修斯计划着把迪恩和萨姆绑在身边，之后进行更多的血祭，恢复力量后把他们也变成恶魔，一直一直陪着他。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得提前做好被他们讨厌的心理准备，那肯定对他渐渐割舍掉这份对于他来说不该有的感情有所帮助，让他认清他们也不过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舍弃的玩具而已。卢修斯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回程的时候却脚步一转，拿着从保姆家里找到的钱走进了一家杂货店。

  ……

  约翰在得知自己请的保姆意外去世之后就不得不赶了回来，带着十分忧心他们两个的迪恩，只是匆匆见面不久，最终萨姆和卢修斯又被放到了鲍比家。

  迪恩又一次离开了，他表示他很抱歉错过了他们的六岁生日，并准备等有空一定补上一个，卢修斯知道那不会很容易。他这个六岁生日得到的最好的礼物就是那个保姆带来的力量了，不过这件事他谁也不会说的。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本章里约翰表现得比较刻薄，毕竟家里养了恶魔之子修斯哥呀，疑心病不及时疏导，心理状况容易出现问题，嗯。总之我修斯哥要闹别扭啦，喜欢才会患得患失嘛。哥宝这阶段肯定是家庭更重要，不过这波约翰要是真的动手，估计就不只是家庭弟位那么简单了。

  6

  总之这个小家庭就这么生活下去了，在大人看起来多少有些诡异，但他们三兄弟就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小团体一样，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尤其是迪恩，一旦他离开自己的弟弟太久就会很担心，卢修斯倒是无所谓，他更希望自己能安静待会，好好整理一下缓慢修复他目前身体的能量，也因为这个缘故他依旧不能发挥多少自己的实力。

  还有神父家里的那些十字架！壁炉上丢失的那一个就足够让吉姆神父起疑心了，再加上每次神父希望他们去教堂的时候卢修斯都玩失踪不愿意去，他知道这位与猎人打交道的神父同样不是一般人，总觉得有些时候他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卢修斯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有去伤害或杀死任何人，正是因为目前来看他身边还没出现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所以这帮大人才隐而不发。

  只是如果有一天这种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状态，他也只剩下一个选择，但是卢修斯还不想离开，他还想待在迪恩身边。

  尽管包括神父和鲍比在内都叮嘱迪恩多提防一下这个家最与众不同的孩子卢修斯，但迪恩还是真诚地把他当做弟弟看待，萨姆有的他也一定有，萨姆没有的只要他盯着多看几眼也会得到。卢修斯有时候也会庆幸他不是这个世界脆弱的恶魔或者鬼魂，就连盐这种东西都能阻挡它们，不然他早就待不下去这个家了。

  所以他才那么讨厌去找那个神父，就算他伪装地再好都或多或少会有些脸色苍白，虚弱又不愿意动弹，再加上他就像是基因突变一样在一家子绿眼睛中有一双阴暗的黑眼睛，发色还是黑色，所以那些大人，他是说包括神父和鲍比甚至他爹约翰其实都很讨厌他，正好，他同样平等地厌恶着他们。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约翰怀疑自己家庭的悲剧是他不详的黑发黑眼带来的，虽然实际上那个恶魔是为了萨姆而来，但是他并不想解释。

  直到那一天，他没想到一直沉默居多的约翰会突然爆发。

  那个时候他的力量虚弱到连一个婴儿都不如，因为约翰手里正紧紧握着一条十字架项链。

  那个本来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的晚上，他们沉迷猎魔的老爸突然回到汽车旅馆，巨大的开门声惊醒了三个孩子，约翰带着浓重的酒气大踏步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一根银质的十字架项链，步履踉跄地朝着卢修斯的方向走过来，表情带着浓重的狠厉与愤怒，挺唬人的，至少已经记事的迪恩被他吓到了，迪恩紧紧搂住卢修斯和萨姆:“Dad？发生了什么？你要做什么？”

  “让开！迪恩，”约翰当过兵，身体强壮地像是头牛，手也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精准地抓住了卢修斯瘦小的胳膊把他往外扯，彼时卢修斯因为受到十字架的影响脸色发白，毫无还手的力气，但是迪恩死死抱住了他，他在保护他，“我再说一次，迪恩，把这个小杂种给我！”

  就算平时见面的时候约翰尽力伪装地像是个“正常”的父亲，好像他可以不去在意小儿子身上那些不同寻常，但是卢修斯知道他会有一天撕碎伪装，暴露出真面目，展现出他如何如何厌恶自己的小儿子。

  “不，Dad！他是卢伊，不要伤害他！”迪恩习惯于听从父亲的命令，尤其是他还那么小，卢修斯当然明白让他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维护自己有多么艰难。

  突然他想起当初迪恩那番“约翰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言论，又觉得也许是时候让他看看真相了，这世上触犯原罪，糟糕之人比比皆是，在他看来约翰也是其中之一。

  约翰随手把那条银链子套在了卢修斯脖子上，双手齐用把他从迪恩的怀里撕扯了出来。

  卢修斯感受到了脖子上灼热的痛楚，也看到了迪恩哭着的样子，萨姆也哭了？无所谓了，不管约翰想要怎么杀死他，他只要有能量存续就不会死去……只要让他再找到他，卢修斯冷漠地想着，他会把他和那个神父，还有鲍比，全都撕碎，或者烧死。

  “告诉我，你个混蛋！”约翰像是打雷一样轰隆隆的吼声传进他耳朵里，“你看到了什么？那天晚上你一定看到了什么，所以你才不说话，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因为你想瞒着我，你总是用那张阴沉沉的脸对着所有人！你在嘲笑我是吗？你们这些恶魔杂种……”

  他确实看到了什么，也确实不想告诉这个混账，卢修斯漆黑的眼瞳中满怀恶意，浓郁的黑暗像是要从那双眼睛中滴落出来一样，让约翰看的心惊，就连酒都醒了一半，等他眨眨眼再看过去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小儿子和原来没什么两样，还是那副死人脸一言不发，紧接着这种被自己孩子吓到的感觉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怒，他狠狠扇了男孩一巴掌，现年才不过四岁的男孩被这一下扇倒在地，约翰没有就此停止，他走上前去一把扼住了男孩瘦弱苍白的脖颈，银色的十字架在旅馆昏暗的灯光中泛着闪亮的光芒。

  男孩的右脸几乎是立刻就变得通红，不用想也知道这之后会肿的老高，不过约翰不会在意这些，他只是对上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我告诉你，我会找到你们都在谋划什么的！我不会让你得逞，你不是我的儿子，你害死了玛丽……”

  “Dad……你在做什么？”迪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冲上前抱住约翰的手臂，“别打了，那是卢伊，不要伤害他！那不是他的错，不管是什么都不是他的错，你知道的！要怪就怪我好吗？”

  卢修斯有些讶异地看向迪恩，看见他带着泪光的绿眼睛。

  还挺漂亮的，我想我爱上绿宝石了，卢修斯出神地想，就连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都忘记了，毕竟这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他曾经在某家精神病院里受到过远比这严重的多的折磨。

  那天那件事是怎么结束的卢修斯不想回忆，总之那之后醒了酒的约翰就对他敬而远之，也许是清醒之后意识到他确实也是他的儿子，所以在无法下手的情况下选择了无视。只是迪恩一边哭着给他擦药，一边还试图把约翰的行为粉饰成一次短暂的压力爆发，他这种自欺欺人也要维护家庭的行为让卢修斯感到心中一片冰凉。

  就算是温暖的太阳又怎么样？他平等地温暖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人，卢修斯从来都不是特殊的那一个，他只是恰巧处在这个位置上，刚刚好是迪恩的弟弟，仅此而已。这件事的发生让本来已经松懈下来的卢修斯猛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可他真的好想拥有太阳。

  谁也没再管那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卢修斯把它摘了下来攥进掌心，用疼痛提醒他不要因为迪恩而忘记这一切，如果必要的话，也不要对迪恩手下留情，他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患，一切都该结束了，他才不要去做那懦弱的雪花，等他通过血祭拿回自己的力量时，约翰会为此付出代价，他是个记仇的人，偏偏思想单纯直接，完全凭自己的内心驱动。

  最好不要阻止我，迪恩。卢修斯抿了抿唇，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会因为哥哥的阻止而放弃报复。

  在大人都不喜欢他的情况下迪恩能够一直坚持照顾他，并且和萨姆比起来更偏爱他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可怜他吧，卢修斯有时候也会这样想，当他举着那条项链对着天空看的时候，银色的光芒照进他的眼睛里，也许这时候他的黑眸看起来不会有那么死气沉沉？曾经他的家人和佣人也是这么说，认为他一声不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某些地方让他们感到恐惧，啧，那些只会责怪这个抱怨那个的猪猡，明明自己也不过是七宗罪的代表！

  “卢伊！”迪恩小跑过来找到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的小弟弟看起来与世隔绝，就要消失在他眼前一样，这让他感到了一阵恐慌，尤其是当他看见那条银项链的时候，他不认为卢伊是喜欢那条项链，那不可能！所以他拿出来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不断重复那晚的噩梦，他们的父亲一定伤害到了他，这点迪恩也没办法替约翰辩解，更让迪恩感到失望与难以置信的是约翰一直不肯承认他自己做错了！

  那一刻起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摇摇欲坠呢？迪恩自己心乱如麻，只能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就是去维护这个脆弱的家庭，他那时为自己可能会失去的而感到恐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敏感地察觉到他似乎伤害到了卢修斯，从那之后他一直在后悔，想要找方法补救，再看见约翰的时候他甚至难以直视他，心中一切听父亲的意识似乎也产生了动摇。

  他宁愿父亲那晚拿他做出气筒，那样他还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可父亲打的是他最关心的小弟弟！他实在没办法无动于衷，更做不到用过去的感觉对待父亲。

  卢伊一定恨透那条项链了，迪恩想着，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一开始父亲还会带着卢伊去看心理医生，毕竟没道理萨姆都健康长大而卢伊却一直不愿意说话，那个心理医生告诉他们也许卢伊受到了什么心理创伤。

  现在想想也许从那时起迪恩就不自觉地更加关注自己的小弟弟了，也从而发掘出他内心深处那个可爱的灵魂，而约翰？估计从那时起他就在怀疑卢伊那天晚上看见了什么吧，可那又怎么样呢？迪恩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那时卢修斯才六个月大，他能记住什么？

  他想劝卢修斯丢掉那项链，不是为了让他原谅父亲，而是单纯希望那个晚上发生的事不要成为他今后的负担。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今天码的少一点，因为觉得在这里断章恰到好处哈哈哈。我掐指一算，温馨日常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呢！

  5

  这次约翰回来接他们其实是因为迪恩需要去上学了，再加上一直待在鲍比家也不太好，尤其是在鲍比描述过小儿子的奇怪后，约翰便决定送他们去吉姆神父那。

  在吉姆神父家附近找到一家学校给迪恩办了手续，约翰把萨姆和卢修斯送去了神父家里。卢修斯只是看见那栋房子就感觉有些不适了。

  在他力量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之前，十字架的影响是他无法控制的，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他比现在还要更小一些，十字架对他的削弱还不明显，可现在情况应该就不一样了，随着他力量的增长恐怕情况会更加严重，卢修斯站在门口的脚步带有几分踟躇。

  约翰低头凝望着孩子的发旋，低声问:“怎么不走了？”

  萨姆有些奇怪，拉了拉卢修斯的手。卢修斯抿了抿唇，迈步走进房间，至少门口这里还没有十字架的影响，地狱啊，在来到这世界之前他何时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直接住进一名神父的家里？

  吉姆神父迎了出来，他胸前佩戴的十字架挂坠简直是移动的能量抑制器，卢修斯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身上的力量迅速枯竭，如果不是他本身肤色很白，估计神父会轻而易举地看出他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

  卢修斯垂眸敛去眼中的冷厉，为即将要在神父家里待不知多久而感到烦躁，如果他让这位神父一不小心去世的话，是不是就能结束这一切？可约翰一定已经开始在意他了，他还不想贸然做什么。

  他没去听约翰与吉姆神父之间的对话，松开萨姆的手径直从一边走了过去，脚步踏进客厅的时候壁炉上方摆着的十字架存在感十足，卢修斯转头看了看还在说话没注意到这里的两个大人，从兜里掏出一块迪恩塞的糖投掷了过去，把十字架摆设砸倒，这才走上前用意念把它丢进燃烧的壁炉之中。

  强忍着把书架上的圣经和墙上挂的宗教布帛一并塞进火中的冲动，这里才是对他这个异界恶魔最不友好的地方！

  卢修斯逛了一下神父的家，他没办法把那些挂在墙上的十字架大摇大摆地摆成逆十字，虔诚的神父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所以他除了解决一些零零散散的影响，依旧要生活在十字架的限制范围内，这让他心情烦躁。

  萨姆能感知到他心情不好，所以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照顾弟弟，这天卢修斯总是慵懒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一角，完全不想动弹，萨姆拿到好吃的就跑过来分他一点，拿到玩具也要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玩。

  只想静静的卢修斯:……

  ［迪恩你还是快回来吧！］

  另一边迪恩在学校也过得很不开心，这里没有他可爱的两个弟弟，他在教室里如坐针毡，总是担心弟弟出什么问题，卢修斯倒是还好，他一直很乖，但是萨姆就不同了……

  结果等他从学校回到吉姆神父家里，急匆匆跑进门的时候，却在客厅沙发上找到了他神色恹恹的小弟弟，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半阖着双眼，像是猫儿一样可爱。

  迪恩心都化了，只是很快他就察觉到弟弟无精打采的状况，有些担忧地凑近，伸手抚摸弟弟的额头，卢修斯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突然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迪恩！卢伊一直在这，他生病了吗？”萨姆小心地询问道。

  卢修斯听见他说的话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可能生病呢？总感觉前不久他就给自己立了flag，不管怎么说，全都是那些十字架害的！

  温度有点高。迪恩如临大敌，慌慌张张地去找到楼上还在诵读圣经的吉姆神父:“吉姆神父！卢伊好像生病了！我该怎么办？”

  吉姆神父一怔，看见迪恩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经书，安抚性地揉了揉男孩的头:“别担心，迪恩，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一般普通的小感冒发烧他们是不鼓励吃药的，吉姆神父带着迪恩走下楼，把壁炉的火点的更旺一些，随后接了一杯水递给了卢修斯:“孩子，先喝完它吧。”

  萨姆听从迪恩的吩咐去拿了一条毛毯，迪恩从他手里接过之后轻轻披在卢修斯身上:“别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如果哪里难受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卢修斯还真是第一次生病，这种大脑晕乎乎的感觉就是生病吗？有点难受……

  他乖乖喝完水，只希望吉姆神父快带着他的十字架离开，在他附近晃让他更难受了，都有点头晕眼花了！

  “卢伊，”萨姆眼眶有些泛红，扁扁嘴道，“萨米也照顾你！”

  吉姆神父体贴地为他测量体温，煮了一小杯热可可放温后塞到他的手心，叮嘱迪恩看着他别弄洒了杯子。

  卢修斯看着在神父离开之后就坐在他身边一直盯着他的迪恩感到有几分无奈，他从学校回来都没有作业的吗？当初他那个家庭教师就总是给他布置任务，他倒是从来没写过。

  好吧，仔细想想后来在冬日岭时，他本来也差点要去正常学校的，和那些聚成一个小团体就以为可以随便欺负他的小混蛋一起，想起这件事就足够让他对学校生活毫无期待了。

  事实上学校的作业还真的是特别少，迪恩这个年龄的就更少，他脑子又很聪明，在学校的时候就做完了，就为了能把时间都花在弟弟身上。

  卢修斯喝完热可可之后就开始打瞌睡，迪恩贴心地帮他披好毯子:“来，我牵着你去床上休息。”

  小男孩一沾床就想睡过去，迪恩紧跟着他爬上来，让卢修斯侧躺下来，他与弟弟面对面躺下，把自己的额头贴着弟弟的，亲密无比地把卢修斯揽进怀里。

  卢修斯有些奇怪，迪恩温暖的呼吸轻柔地拂过脸颊，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这样我就能感觉到你的体温了！”

  看他一副“你看我可聪明了”的表情，卢修斯一噎，虽然他自己知道这病不会传染，但迪恩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也还小，不懂这些，还是……

  ［算了，随他去吧，好困。］

  卢修斯不知道睡了多久，期间迪恩还把他叫起来让他又喝了许多水，牵他去过厕所。卢修斯的底子到底和一般小孩不一样，等低烧过去之后病差不多就好了，他睡醒的时候迪恩还在呼呼大睡。

  卢修斯抬手触摸迪恩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出神地盯着看了一会，恶趣味让他捏住了迪恩的鼻子。

  等大哥没办法呼吸，被憋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卢修斯以己度人，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只是颇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弟弟发红的脸蛋，把男孩抱得更紧后继续睡。

  卢修斯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喟叹一声，迪恩啊迪恩，你最好一直是这样不改变，远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虚伪天使更像是天使，这样温暖夺目，那贪心的恶魔才会一直一直眷顾你的……

  身后传来萨姆小小的梦呓声，他翻了个身，把手臂搭在卢修斯的腰上抱住他，无意识呢喃:“卢伊……”

  卢修斯总是阴沉冰冷的眼眸如同冰雪消融，染上几分笑意。

  太阳的光芒照射在月亮上，让清冷的月也明亮起来，月光交织出一张温柔的网，把世界包裹，男孩们在温馨的气息里满足地睡去，沉入甜蜜美好的梦乡。

  三颗小小的心脏紧紧贴在一起，频率惊人一致的搏动着。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

  3

  当然卢修斯也没忘记观察自己被喂过恶魔血的双胞胎哥哥，等待他出现可能会有的异变，但奇怪的是，他一直表现的就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就好像那些血凭空消失了。

  虽然还小一些的萨姆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惹到他，但卢修斯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这当然是因为他背后的那只黄眼恶魔他暂时还打不过了！难不成是因为萨姆有些时候还挺可爱的吗？怎么可能！

  卢修斯垂眸打量着盘子里颜色发绿的泥状食物，试探性地用勺子舀了一点点放进嘴里，地狱啊，如果不是他整日面无表情惯了，此时肯定会因为这黑暗料理皱起脸来，他面上神色淡淡地放下勺子，把盘子推到正盯着他们吃饭的迪恩面前。

  把仅剩下的食物都放一起做出黑暗料理的迪恩一怔，为他脑补的兄弟情感动到了，卢伊可真乖巧啊，知道他根本没得吃，居然还把吃的拿给他！这亲哥滤镜不知道几米厚，迪恩自然不可能抢弟弟的食物，把盘子直接推回卢修斯面前:“乖乖吃你的，卢伊，吃饱了才能长得高高的！”

  卢修斯坚定不移地把盘子推回给他，吃啥他也不会吃这个。

  于是呼噜呼噜吃了一半的萨姆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弟弟和大哥在餐桌上的拉锯战，他头顶几乎就要具现化地冒出一个问号来了，他思索片刻，把自己的食物递给卢修斯，嘟嘟囔囔地说:“卢伊吃！”

  卢修斯把自己的盘子推给迪恩，一转头视线就撞上嬉皮笑脸的萨姆，微微拧着眉把他的盘子也推回去，这么小的孩子自然没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观念，他单纯就是不想吃而已，做完这些之后他就跳下椅子，余光看见萨姆不知为何有些失落的样子，无奈地伸手替他擦了擦粘在嘴边的食物。

  迪恩本来还想亲自追过来喂他，但是卢修斯已经先一步躺下睡觉了，他只好作罢，舀了一勺混合物塞进嘴里，浑身一僵，艰难地吞咽下去。欲哭无泪的想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卢修斯不吃了……

  他在萨姆好奇的目光中快速把盘子里的食物划拉干净，有些担忧地看向没吃饭的小弟弟，他饿一顿两顿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卢修斯不行。

  爸爸明天就回来了，他只要想想办法再搞到一顿饭的食物……

  哄着两个弟弟都睡觉之后迪恩轻手轻脚地锁好旅馆房间的门离开了。

  卢修斯睁开眼睛，他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迪恩是离家出走，但是怎么想这个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男孩都不会做这种事，这倒是个他离开的好机会，他也确实有点饿了，可以悄悄出门去。

  侧头扫了一眼萨姆恬静的睡颜，卢修斯轻轻把哥哥扒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放下，下床走到门口。

  过小的手掌几乎握不住门把手，他使用意念让锁芯自动收回，门就这么被打开了，卢修斯刚想往外走，手便被萨姆牵住了。

  “萨米看，看住卢伊。”萨姆的表情一片天真烂漫，一字一顿地说，“哥哥照顾，弟弟。”

  卢修斯愣了愣，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确实因为恶魔血而对萨姆有偏见，真是的，为什么约翰·温彻斯特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会生出这两个小天使呢？他想一走了之的心思暂时按耐下来，轻轻捏了捏萨姆肉乎乎的手。

  ［既然你要看住我，那就一起去吧。］他牵着萨姆走出房间，这段时间积攒的力量虽然不算强，但保护他们安全应该是足够的，两个小不点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往前走，萨姆四处看了看:“去哪里？卢伊……”

  卢修斯拉着萨姆钻进一辆车的后座，车的主人根本没有察觉，他正忙着给女朋友，或者说前女友打电话呢，浑身散发出悲伤的气息，卢修斯找的就是这种人，心灵控制这种意志薄弱的人更加容易，转眼间车主的双眼就变成了纯黑色，喃喃自语:“去超市。”

  只是一开始给一个小小的心灵暗示，卢修斯和萨姆就直接坐车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人来人往的客流络绎不绝，他拉着萨姆跳下车，懵懂的萨姆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只是跟着自己的弟弟走进超市。

  卢修斯的步伐从容极了，一点不像是准备带萨姆来零元购的，积攒下来的能力他准备毫不吝啬地用光，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够不到的就用意念让它“恰好”掉落下来，还没什么金钱观念的萨姆旁若无人地撕开包装袋小口小口吃起来，等到有人来的时候他们早就溜之大吉了。

  路过街边玩具商店的橱窗，萨姆停了下来，明亮的双眸盯着里面一辆遥控的玩具车。

  卢修斯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哪个小孩子不喜欢玩玩具呢？他想当初也是有一箱子玩具的，只是现在可不比那时了。

  想要拿到它并不难，估摸着还剩下的能量，卢修斯有些犹豫。如果把它带回去估计会惹麻烦。

  “卢伊，能拿吗？”萨姆眨了眨眼睛。

  看他这个哥哥故意卖萌，卢修斯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把玩具顺走之后他又叫了一辆“顺风车”，回程的路上萨姆突然惊呼一声:“De——迪恩！卢伊，是迪恩！”

  卢修斯凑到萨姆那边朝车窗外望去，迪恩从路边的小商店里冲出来，怀里抱着吃的，身后追着一个店员。

  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车子猛地停在路边，卢修斯一下车就抬起一只手臂，路人推着的婴儿车脱手而出，正好拦在追赶迪恩的店员前面。

  他的一次性专属司机恍然惊醒，感到奇怪之余迅速把车开走了，所以迪恩冲过来时看见的只有站在路边两个身高平齐的小豆丁，他本来应该好好在房间里睡觉的两个弟弟，他的弟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要说他此时的心情，那必然是惊讶极了，已经开始暗自回忆自己是不是没锁门，紧随其后涌起的恐慌与后怕如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心。

  “你们怎么在这里？”他的语调都不自觉颤抖了，说话有几分气喘吁吁，但问完之后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允许，把食物塞进衣服里后快步跑过来一手牵一个，拖着两个弟弟就往旅馆跑。

  卢修斯刚才已经顺势控制住差点撞到婴儿车而感到惊慌失措的店员了，这会他们一路跑回旅馆都格外安全。

  “告诉我，”迪恩少见地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叉着腰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在两个排排坐的弟弟身上徘徊，“你们为什么会在那？”

  萨姆怯怯地望他，又转头看了看卢修斯。迪恩一点不指望最小的弟弟能说话，所以他转而看向萨姆。

  “……”萨姆没接到卢修斯的反馈，只好从头说，“我醒来，没看见你，照顾卢伊，出门。”

  迪恩此时格外庆幸他们两个没有跑丢，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起来这事全都是他的错，他怎么不再多检查几遍门锁呢？

  “那玩具哪来的？”他扫了一眼桌上刚被自己没收的玩具车。

  萨姆又看了看卢修斯，随后才开口:“拿，拿的。”

  迪恩挑了挑眉，这种车价值可不低，曾经他不是没隔着橱窗望过，那时妈妈还在……回过神来，他又看向理不直气也壮的卢修斯，确认过眼神，全都是去零元购的人。

  他苦恼地叹了口气，开始盼望约翰快点回来把他们接走，不然要是被人追上门可惨了！

  约翰在第二天如期而至，甫一推开门，一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遥控玩具车正好撞在他脚边。

  迪恩不愧是好哥哥，约翰质问他们玩具车的来源时他直接自己一口担下来了，麻烦自然便转嫁到了他的身上，约翰为他这种贪玩的行径感到愤怒，眼看事态就要演变成一场家庭暴力，卢修斯径直站到了低头等着挨打的迪恩身前，仰起头与有些错愕的约翰对视，这一愣神的功夫，刚结束猎魔疲惫不堪的约翰眼睛就变得漆黑，等迪恩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看见小弟弟挡在自己前面，迪恩吓得立马把他拉到身后挡住，已经接受过暗示的约翰突然便没了暴力的想法，心里的愤怒无法抒发，演变成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他狐疑地打量起面无表情的卢修斯，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收拾好你们的东西，到车上去，”约翰语气冷厉，“那个玩具留在这里。”

  刚到手的玩具还没玩多久，萨姆放下它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圈，迪恩抱住他轻声安慰，卢修斯没什么可收拾的，准备直接去车上。

  “卢伊，别在像刚才那样了，爸爸只是……”迪恩叫住了他，小心措辞道，“他只是有点生气，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用担心我。”

  卢修斯脚步一顿，眼神微凉。

  ［那就随便你好了。］

  他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迪恩连忙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带着萨姆冲进impala，三个孩子坐在宽敞的后座中，迪恩用绿色的小兵人哄他们俩开心。

  约翰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后座上那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漫不经心地开口:“我送你们去鲍比那里。”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

  4

  鲍比家在废弃车厂里，抛开安全隐患看，是绝佳的捉迷藏场所。

  也许是因为迪恩最大，承担的最多，也最早熟的缘故，鲍比格外照顾他，他当然把三个孩子都看做自己的儿子，只是迪恩最让他心疼，这次来到这里之后，鲍比便建议带着三个孩子去公园玩。

  萨姆和其他小孩一起玩滑滑梯，卢修斯安静地坐在草坪上，迪恩不厌其烦地劝他多去和同龄人玩耍，正说着，鲍比拿出了棒球手套邀请他:“迪恩！”

  迪恩当然想去玩，但是他犹豫地看向卢修斯，他文静乖巧又懂事的小弟弟朝他微微点点头，站起身去找萨姆了。

  卢修斯怎么这么可爱啊！迪恩一边感叹着，一边快步跑向鲍比。

  余光瞥见鲍比开始陪迪恩玩起棒球，卢修斯深深觉得比起约翰，鲍比更有资格做迪恩的父亲。

  萨姆站在楼梯的最高处，傻兮兮地朝他招手:“卢伊！”

  卢修斯敷衍地举起手挥了挥，下一秒就看见站在萨姆身后等不及的小孩伸手推了他一把。

  萨姆瞪大眼睛，头朝下跌去，卢修斯呼吸都停顿了一瞬，就是在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这对兄弟对他来说的重要性，又或者说某种程度上是他的弱点。

  该死的！他目光瞬间转冷，他现在的意念根本接不住萨姆这个重量，能做的只有尽量帮他减轻重力影响，不至于摔得太过严重。

  但在这时，他清晰地听见了迪恩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尖锐的变了调的呼唤让他改变了主意。

  迪恩肯定不愿意看见他受伤。

  卢修斯衡量过后，往侧前方迈出一步，萨姆精准地摔进他怀里，冲击力让他们双双摔在地上，卢修斯微不可查地蹙起眉，虽然他体质特殊恢复的快，但还是会疼的！真是欠了迪恩的……

  迪恩的脸色看起来比他这个当肉垫的还要难看许多，第一时间把萨姆拉起来，查看起卢修斯的情况。

  卢修斯抿紧唇，任由迪恩扶着他坐起来，叽叽喳喳地在耳边问东问西。他虽然还是感觉肉痛，但这会过去已经好很多了。

  鲍比匆匆跑过来，萨姆并没有受伤，在他的追问下也只说自己被推了一把，具体是谁他完全不知道。

  他不知道但卢修斯可看的一清二楚，那个小混蛋还在高高兴兴玩滑梯呢！

  迪恩仔细检查着卢修斯的情况，鲍比望过来想说需不需要送卢修斯去医院看看，结果不经意间瞥见黑发男孩阴沉的眼神。

  比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要更加阴暗几分，鲍比只是看见那眼神，便感觉浑身发冷，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孩童凄厉的惨叫声接踵而至，鲍比愕然回头，只见又有一个小男孩从滑梯上跌了下来，摔得不轻。

  随着那入目的鲜红流淌，秋日里凉爽的风反而让人脊背发凉。

  鲍比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那一瞬间从卢修斯眼中读出了快意，他试图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幻觉，但这一日，在许多孩子与家长惊慌失措的混乱声中，卢修斯表情浅淡的样子还是深深印刻进他的心中，经久不散。

  后来某一日，他陪迪恩在废车场抛接球，一缕视线让他感到如芒在背，等鲍比随着感觉去寻找的时候，卢修斯正静悄悄地站在他房子里的窗前，隔着一层沾染灰尘的玻璃，黑发男孩阴恻恻的脸颊仿佛恐怖片里最让人惊悚的角色，暖阳秋日霎时冷却下来。

  鲍比僵住了，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脊背发寒，迪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却看见卢修斯正望着他，读卢修斯眼神满级·迪恩恍然，噔噔噔跑进屋，脸上洋溢着灿烂耀眼的微笑，牵起卢修斯的手:“卢伊也想玩吗？我陪你玩。”

  对卢修斯来说，情况与鲍比恰好相反，迪恩的笑容才是他凛冽冬日里一抹璀璨的暖阳。

  他试图回迪恩一个幅度稍大一点的微笑，只是他没学过，不知道该怎么笑，扬起僵硬弧度的嘴角重新拉平，他跟随迪恩走出房间。

  鲍比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

  天气一入冬就冷了下来，第一片雪落下的时候三个男孩正在庭院里捉迷藏，萨姆感觉额头微凉，忍不住伸出舌头去接那从天而降的白色冰晶，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冰，冰淇淋……”

  “傻瓜，那是雪！”迪恩失笑回道。

  卢修斯向前方平伸出手，雪花缓缓飘落在他手心中，刚一接触便融化成水，渐渐消失了。

  这种遇到带有温度的物体就消融的雪花可真是有些懦弱啊！他出神地想着，心中却无端泛起一些杂陈的情绪，他自己的改变又算是什么呢？

  一双手突然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温暖的体温让他回过神来，抬眸看去，果然是迪恩。男孩笑意盈盈地替他搓了搓手，大而漂亮的绿眼睛里满是爱与关切，这份温度一直暖到了心底:“要玩雪也不能就这样碰啊！我帮你们找副手套。”

  男孩带着两个弟弟换好一身“装备”，手套，围巾和织线帽一应俱全，生怕弟弟一不小心着凉。

  换好之后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起初不过是地面上薄薄的一层，到后来便是越铺越厚。

  萨姆迫不及待地在窗边蹦蹦跳跳的，卢修斯为了哄他安静点，教他在窗户上哈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写画画。

  小男孩立刻就天马行空地开始画起来，迪恩看着萨姆富有“创造性”的画作哈哈大笑起来，收获了弟弟的一枚瞪视。

  迪恩同样在窗户没被画过的地方呼出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下“DW”，边写边说:“这是我的名字，萨米，你的名字简称是‘SW’，卢伊，至于你的，是‘LW’！”

  他在写下的三组字母周围画了一个爱心，心满意足地笑了。

  “可以出去了吗？”萨姆等不及要出去玩雪了，迪恩朝窗外望了望，雪已经足够厚实了。

  “当然，我们出发吧！”迪恩同样为此感到兴奋，他一马当先地冲出门扑进雪地里，在上面留下自己独特的痕迹。

  萨姆紧随他之后冲出去，学着他一起扑在雪上，卢修斯慢吞吞地走出门，蹲下身捧起一团雪揉成团，也不去和两个哥哥一起闹，就只是勤勤恳恳地堆他的雪人。

  结果雪人才刚堆出一个雏形，不远处飞来一个雪球把它的头打掉了，卢修斯抬头看过去，萨姆朝他摆摆手:“卢伊！一起，打雪仗！”

  某种程度上，萨姆也是勇士了。

  卢修斯举起雪人滚到雪地上的雪球头部，反手就往萨姆身上丢，萨姆瞪大眼睛，快速往旁边躲，卢修斯临时攒的小雪球正好打在他身上，和雪人可怜的雪球头部一样直接碎掉了。

  萨姆也不恼，反而觉得这游戏好玩极了，连忙低头制作雪球，另一边卢修斯和迪恩已经开始互相丢了，等到萨姆加入战圈，一时间空地上雪球纷飞，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留下了雪的痕迹。

  卢修斯微微偏头，视线扫过窗户上那反向的爱心，等到暖和起来应该就会消失不见。

  等打雪仗玩累了，迪恩便开始帮卢修斯堆雪人，萨姆负责回厨房拿胡萝卜和煤球，迪恩把雪人的身体部分滚大，卢修斯则负责滚小一点的头部。

  萨姆跑回来的时候有些疑惑的歪歪头:“我只看到两个球。”

  “现在才是重头戏！”迪恩把胡萝卜插进对应的位置，煤球充当眼睛和纽扣，一下子雪人便有了模样，萨姆高兴地鼓起掌来。

  卢修斯把捡来的树枝充当手臂装点在雪人两侧，随后脱掉自己的围巾想要帮它披上，只是个子太矮有点够不着。

  “卢伊！你这样会不会冷？”迪恩担心他会感冒。

  卢修斯当然有自信他不会生病，所以坚定地摇摇头。

  于是迪恩把他抱了起来，看着他把围巾围上之后才开口:“我们还是快点进去暖暖吧！走喽！看谁第一个到！”

  他和萨姆一齐冲了出去，卢修斯无意争这种第一，刚走出一步，汽车引擎的声音传来，他熟悉这个声音，属于那辆impala……

  约翰和鲍比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深深看了卢修斯一眼。

  萨姆依依不舍地与刚堆起来的雪人告别，卢修斯率先钻进impala里，约翰的那一眼让他有些担心。

  迪恩带着萨姆风风火火地钻进车里，身上携带的寒气让温度又低了几分，卢修斯看见迪恩把手伸进自己的上衣里，一边嘶着气一边把围巾摸了出来，他帮卢修斯戴上还带着他体温的围巾:“我帮你找雪人先生拿回来了，卢伊，你比他更需要它。”

  卢修斯愣了愣，抬手抚摸过这条围巾，不知该作何回应。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

  曾经的恶魔之子，现在的地狱之王卢修斯就像往常一样安然沉睡在地狱的深处，他曾经为了摆脱自己的命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路西法从而得到地狱之王这个名头以及整个地狱所蕴含的强大力量，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不再受路西法的控制，得到力量与血祭的同时去到处杀人。

  现在的他成为了新一任的地狱之王，加百列和这世上任何其他人都不能伤害他，也不能强迫他去做任何事！虽然血祭得到力量的感觉确实不错，但他也不是必须怀抱毁灭世界的目标努力的，比起在七宗罪横行的人间徘徊，他更希望能先好好睡上一觉，毕竟鬼知道有一个喜欢半夜喊他去完成血祭KPI的父亲和爷爷让他缺失了多少宝贵的睡眠时间！

  结果这一觉还没睡到自然醒他就被地狱突然出现的惨叫声给吵醒了，起床气超重的卢修斯眯起眼睛，眼中戾气十足，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叫醒了他的话……

  然而实际上那声音是他手底下兢兢业业恶魔发出的，就连他的天启骑士也一样看起来惊慌失措，卢修斯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家伙打到了地狱，但并不是，事件的起因是地狱的空间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联通着世界之河，在那条河里有无数个世界，在这样的河中穿梭的世界突然破了个洞会受到的影响可想而知。

  卢修斯深深皱起眉，摆摆手把自己手底下的恶魔丢出了地狱，让他们去为他寻找血祭增强力量，就像是之前路西法做的一样，到时候人间就是地狱，那么地狱破个洞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吧？才怪。从没遇见过这种问题的他感到十分棘手，谁也不知道这个破洞会不会继续扩大，他不希望睡起觉来温暖舒适的地狱就这样被毁掉，甚至之后还有更大的风险。

  他独自一人留在地狱面对着还在不断扩大的破洞，悲观地想到如果他不做点什么，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这意味着他也会随之消亡，他杀死路西法为的可不是死在这里啊！这样想着的他只觉得这一切都麻烦极了，以他的能力倒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但是当了地狱之王才发现天堂一直对这里虎视眈眈，路西法之前苦苦维持与天堂的平衡，如果此时他花费过多的力气在这个洞上面，成不成功先放一边，天堂早晚会来制裁他。

  干脆把天堂给解决掉吧。这个想法突兀地出现在脑海之中，和原本是晨星天使，对天堂有所顾忌与留恋的路西法不一样，他可是纯粹的恶魔之子，想到这样残酷的方法也很正常，这个洞能撑的时间不多了，卢修斯希望自己能在那之前解决天堂的后顾之忧，之后不管补没补成功，他都为此做过尝试了……

  事情的发展比他想的顺利得多，在此之前他的眼界也就是个地狱之王罢了，但是当他找到办法带着大军踏上天堂，直面那群只会吹拉弹唱，贪图逸乐的天使后，这场战争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那些圣光照耀在他身上产生了如烈火灼烧一样的疼痛感，他麾下的恶魔们惨叫着直冲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杀死了所有的天使。

  他的四骑士对上那群大天使也不落下风，这是地狱与天堂的交战，也是人间的浩劫，好在某种程度上人类的伤亡越多卢修斯的力量就越强，当他终于见到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上帝时，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已经充盈到了极致，他能够杀死上帝。

  然而上帝并不是毫无准备的，虽然他的力量因为那个破洞也损失了不少，但他还是有伤害卢修斯的方法，圣光与十字架，卢修斯艰难地硬扛着那些痛苦，磅礴的力量摧枯拉朽般直冲神祇而去……这场战争最后以尸横遍野，旧神陨落为结束。

  表面上是那样，但实际上呢？

  卢修斯确实杀死了旧神，以恶魔的身份成了这个世界的新神，可惜他损耗的能量过多，再加上要填补世界破洞，所以在那之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陷入了属于神的长眠，继续吸收死亡与新生反馈给他的能量，等他再醒来时整个世界也会是新的样子，在他构想中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他似乎……在填补破洞之后就睡着了的卢修斯满脸黑线地躺在世界之河里，他刚刚苏醒，虽然不在自己的世界，但是那个世界产生的能量依旧与他相维系着，只是遥远的距离让能量链接不断拉长，损耗极大，缓慢地帮他补充着，所以他才不至于落到一睡不醒的尴尬境地。

  总之简单来说就是他补洞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补出来了，结果睡了不知道有多久好不容易醒过来，自己的世界都不知道随着这条河流到了哪里去了，现在的他身上一点能量都没有，因为所有产生的能量都用来唤醒他了，难道接下来他就只能等待着自己的世界继续给他传递能量吗？

  卢修斯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到这样尴尬的境地，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四周流淌而过的一个个世界。

  年轻的新神就这样被放逐出了自己的世界，所以他也不愿意称自己为神，实际上他也许不算地狱之王，但依旧是恶魔之子。

  既然自己的世界暂时是找不到了，但至少它每时每秒都在产生能量让他恢复，虽然要恢复到可以正常使用恶魔能力的时候还要很久，不过卢修斯并不担心，他的身体只会在这样的滋养与重塑中变得更强，也许这是好事。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他对自己的世界没什么留恋，只是希望自己的四骑士可以兢兢业业地帮他获取能量，想完这个他转头就把自己的世界抛在脑后了，也许在恢复能力之前他有一个机会，一个前往另一个世界的机会。

  自己去搜集能量也许比等待损耗极大的能量链接要快一点，卢修斯这样想着，抬起手随意地按在了从他身边飘过的一个世界光球上面，用刚刚积攒的一点点能量把自己同化进这个光球之中。

  紧接着，他就来到了新的世界。

  ……

  “迪恩，你觉得你的弟弟们已经足够大到去打棒球了吗？”

  “不，他们没有。”

  男人与孩童对话的声音传入耳中，来到新世界六个月整的卢修斯半睁着眼扫过婴儿床旁那个用亮晶晶的眼睛凝望着他的金发男孩，再度陷入沉睡之中。

预警:私设多，ooc有，卢修斯是游戏《卢修斯》中人狠话不多的恶魔之子。

  2

  对于普通人类婴儿来说这夜还长着，窗外月光洒落，把树木的枝丫映到婴儿的小被子上，摇摇晃晃。

  在这样闲适又宁静的夜里，除了小婴儿时不时发出的咂嘴声，只是一点轻微的动静都显得格外明显。

  卢修斯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黑暗中亮的惊人的一双眼睛，黄色的瞳膜展示了主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黄眼男人看他突然睁开眼之后，也是挑了挑眉，抬起了手，上面有一道狭长的伤口，流出的鲜血落在了紧邻卢修斯身边那个婴儿的嘴里。

  随后他颇有几分兴味地打量起这个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婴儿，光从他那双不同于一般温彻斯特的漆黑眼瞳便能看出一些来，一对双生子居然有不一样的瞳色？他伸手触碰卢修斯的额头，婴儿毫不畏惧地回视他。

  实际上多多少少卢修斯已经习惯了这个模式了，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大半夜出现在他床边，曾经妄图控制他的爷爷是这样，用力量引导他开始血祭的路西法也是这样。

  “这可真是，让人惊讶……”奇怪的男人收回了手，诡异的黄色眼睛死死盯着卢修斯，“这种气息，你……难道是路西法大人……”

  哦，恶魔。卢修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在此之前他好像没遇见过这种黄色眼睛的品种，看来是世界间的差异，这个世界的恶魔做业绩都不是靠搞大事血祭的吗？潜进来就只是喂了点血？

  看来这个世界也有路西法，卢修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只恶魔会认为他还与这个世界的“父亲”有关系，他总是摆脱不掉恶魔之子的名号不是吗？现在恐怕还要连带着身边那个被喂了恶魔血的孩子，成为人类眼中的邪恶异种。这样看来，他们似乎还算同病相怜。

  至少他当时要好一点，虽然他还没出生就被爷爷卖给了撒旦，卢修斯漫不经心地想着，但他当初是得到了父亲的荣光，是真正的恶魔之子，和身边这个靠恶魔血的孩子并不一样。

  黄眼恶魔见他没有什么回应，也不恼怒，毕竟他在这个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可怕又熟悉的压迫感，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路西法大人的杰作，应该都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卢修斯对他是哪里的恶魔与到底做了些什么没有好奇心，他只是转了转眼珠，再次闭上了双眼，不管怎么样婴儿的身体确实容易困倦。

  这次的睡梦中，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舒适，就像是置身地狱中一样。

  “带你的弟弟们出去！”男人严厉的声音又一次吵醒了他，卢修斯拧着眉忍住了用刚刚恢复一丝的能量发一个小火球给那个吵醒他男人的冲动，这能量还得滋养身体呢。

  很快他只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小小的怀抱里，目之所及是男孩白皙的下颌，靠近他的属于男孩的手臂微微发着抖，之前的另一个婴儿和他挤在一起分享这个带着奶香的怀抱，真让人讨厌。

  他随后在一阵颠簸中看清了房子里燃起的熊熊大火，那是他身处地狱时最熟悉的温度，也怪不得刚刚睡得那么沉，在火焰中他就像是回了家一样。

  “It's okay，我们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稚嫩的男孩紧紧抱着他，嘴上不断安慰着，但卢修斯不认为他真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实际上除了那个男人，他在这个世界生理上的父亲之外，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卢修斯才知道那个黄眼恶魔在改变了他的异卵双胞胎哥哥萨姆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残忍地杀死了他的妈妈玛丽，据说当时她被定在天花板上活活烧死，而之后赶来的爸爸约翰对此无能为力。

  伴随着玛丽的死亡，约翰似乎陷入了一个偏执的怪圈，疯了一般到处寻找真相想要为玛丽报仇，也因此不可避免地忽视了他的孩子们。

  渣爹。卢修斯撇撇嘴，他之前的生理学父亲做的也不怎么样，忙于议员选拔总统选举什么的，虽然那时的他也根本不愿意花时间和那个父亲相处，但并不妨碍卢修斯打心眼里讨厌这样的爹。

  真算起来他已经处理过两个爹了，现在也正在犹豫要不要解决掉这一个，不过考虑到之后力量微弱的麻烦，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和这个爹完全相反的估计就是他被迫早熟的哥哥，曾经那个怀抱的主人，大他四岁的Dean。就算是邪恶刻薄如卢修斯一样，可以控制自己的父亲杀死真心爱自己的母亲，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很好地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工作，并且在他看来，做的还算不错。

  从小几乎生活在七宗罪之中的卢修斯总是用略有些阴沉的眼神审视着周遭众生的内心，当察觉到那些污秽丑恶的缺陷时他便会在心中的日记本上写上那个人的名字，这世上哪有什么毫无缺点，完美到极致的人呢？

  而也许是他之前遇到过的孩子某些程度上也体现着孩童稚嫩的恶意，当他用同样的眼光去检验这个叫迪恩的男孩时，情况却似乎有了不同。

  这个小男孩没有七宗罪里任何一种！这怎么可能！卢修斯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更多地关注这个孩子的行为:他本可以吃掉更多储备下来他爱吃的食物，但是他宁愿自己饿一点也要把吃的分给弟弟，贪食尚且如此，其他的就更无从谈起了。

  卢修斯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特殊的存在，他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迪恩身上，甚至在内心里暗自较着劲，孩子气十足地赌他什么时候暴露本性。

  但迪恩始终作为约翰最坚强的后盾照顾着他们，在约翰成为一名猎魔人之后尤甚。

  成为猎魔人也很正常，毕竟确实是恶魔杀死了玛丽。紧跟着他们就开始了时不时被留在汽车旅馆里独自生存，或者是在某个猎魔认识的神父的家，或者住在一个名为鲍比的猎人家里的生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得不辗转流浪，而卢修斯也更加谨慎地停止了使用能力，毕竟某种程度上他这属于是一只恶魔捅了猎魔人的老窝，生怕自己在还没恢复之前就被这些讨厌的猎魔人扼杀在摇篮里。

  他有时会在心里策划逃跑计划，但是孩童尚且稚嫩不听使唤的小胳膊小腿限制了他的行动。正想着……

  “卢修斯！为什么你不试着开口说一句话呢？”麻烦的迪恩又来吵他了，自从他的双胞胎哥哥萨姆开始学说话之后，像个鸟妈妈一样的大哥迪恩就开始围着他转，试图让他也学着说话，然而卢修斯当然不会开口的。

  ［你在做无用功。］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看着这些人费劲脑汁想让他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所以他自顾自地玩着自己手里的玩具车，把它放在地上推着走。虽然曾经是地狱之王，但心理年龄不大的卢修斯理直气壮！

  迪恩意识到他根本没在听之后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你快过了学说话的年龄了，卢伊，就只是学着说一句，你能听懂吧？就只是跟我学，来张嘴，叫我‘哥哥’！”

  孩子气的昵称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个教说话的内容让人多少有些怀疑他夹带私货，卢修斯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不留神猝不及防手里的玩具车就被抢走了。

  杀心顿起。卢修斯用阴沉沉的目光看了眼身边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的哥哥萨姆，攥了攥拳，这一次他忍了。

  “萨米！还回去！那是卢伊的！我给你拿你的！”迪恩作为究极弟控肯定是第一时间照顾到了卢修斯的情绪，爬起来小步跑到一边拿了另一个玩具车，噔噔噔跑回来想递给萨姆。

  这次换卢修斯一把抓过那个小玩具车，瘦小的胳膊一甩就把那辆蓝色的小车丢到了能丢到的最远处，撞在墙上摔落在地。眼看着萨姆直愣愣盯着玩具车要开始哭鼻子的样子，他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恶劣笑容，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这仇当场报。

  “嘿！乖孩子不能随便扔东西的卢伊！”迪恩皱起眉，义正言辞地教育起弟弟来，“作为惩罚你的车先借给萨米玩一会儿！”

  随后他便凑到萨姆身边替他抹去眼泪，语气轻柔地安慰:“不哭不哭，萨米，卢伊不是故意的。”

  “De——Dee——”萨姆吐字不清，一边掉金豆豆一边呼唤哥哥。

  卢修斯抿了抿唇，不再看迪恩安慰萨姆的场景了，这段时间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可太多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磕磕绊绊地走到另一边坐下来，倚靠在沙发边。

  等安慰好萨姆，再看沉默盯着空气看的卢修斯，迪恩又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瘪瘪嘴，小跑过去坐在他身边:“别生气别生气，卢伊，答应我下次别做那种事好吗？”

  卢修斯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结果这个烦人精哥哥居然挠他痒痒肉！还有什么比这更可耻吗？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敢挠他痒的！他在迪恩的笑声中挣扎着倒在地上，眼眸中闪烁生理性的水润光芒。

  他是真的不擅长应对自己的兄弟，可能是因为在之前他是独子，家里又很富有，一出门家里的佣人便对他客客气气，从来没有一个同龄人可以和他一起相处，就更别提一起玩闹了，所有人都在工作，闲下来的时候也不屑于和孩子打交道，他就连学习都是家庭教师教导的——后来他设法让那个老师开枪自杀了。

  总之他可能是不擅长处理和迪恩这个烦人精的关系，不过和其他的家人比起来，他算是不太让人讨厌的那一个了。

  “看，你笑了！笑了就原谅我好不好卢伊！”迪恩朝他扬起一个过于阳光闪耀的笑容，每次看到的时候卢修斯都忍不住思考这个男孩有如天使一般精致的面孔背后会不会潜藏一些阴暗的东西呢？

  ［还不是因为你挠我痒痒？］真的是简直了！

  卢修斯怕他继续烦他或者挠他痒痒所以还是点了点头，结果下一秒整个人被迪恩一把抱进怀里，他稚嫩的童音就在耳边:“你是我最乖最可爱的小弟弟啦！”

  Whatever，卢修斯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迪恩确实不那么难以忍受，在他不令人讨厌的时候他还是不那么惹人讨厌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