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志茜 <她眼裡的世界>
(注意,此篇志田性轉)
剛染了夜藍色頭髮的志田愛輝開著他那台剛交車不到三個小時的火紅跑車的時候,心裡想的全都是正要前去接下班的女朋友的身影。
他和女朋友守屋茜已經交往了快十年,從高中二年級到今天各有事業成績。說起守屋他總是滿滿的吐槽和抱怨,說她老是買化妝品重的要命又要他提,逛街超級無聊,煮飯的品質像天氣一樣捉摸不定之類的,巴拉巴拉說不停。剛認識的人還以為他這是要分手了,可是他下一秒又說要開車接守屋到美甲店。認識的人則是打趣說,志田唯一沒有抱怨過的只有守屋的臉。守屋來自望族家庭,大概從小就保養得宜,除了氣質從青澀到幹練,其他五官一概都維持著少女時的樣子。
他們交往的時間...
(注意,此篇志田性轉)
剛染了夜藍色頭髮的志田愛輝開著他那台剛交車不到三個小時的火紅跑車的時候,心裡想的全都是正要前去接下班的女朋友的身影。
他和女朋友守屋茜已經交往了快十年,從高中二年級到今天各有事業成績。說起守屋他總是滿滿的吐槽和抱怨,說她老是買化妝品重的要命又要他提,逛街超級無聊,煮飯的品質像天氣一樣捉摸不定之類的,巴拉巴拉說不停。剛認識的人還以為他這是要分手了,可是他下一秒又說要開車接守屋到美甲店。認識的人則是打趣說,志田唯一沒有抱怨過的只有守屋的臉。守屋來自望族家庭,大概從小就保養得宜,除了氣質從青澀到幹練,其他五官一概都維持著少女時的樣子。
他們交往的時間像是奇蹟一樣。畢業後的同學看到他倆還牽著手進同學會的餐廳時,無一不嘖嘖稱奇。除了在這速食愛情當道的時代,能這樣守著對方的情侶已然不多。
志田的說法是,我也沒遇到其他什麼女人像她這麼需要人吐槽。
守屋個性也是硬碰硬毫不相讓,直接翻個白眼說:我怕你去誘拐良家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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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跑車停在交通號誌前,志田的手指敲敲方向盤,瞄了旁邊還閃著隱晦光芒的皮椅,空的,等女主人坐進位子。
秒數過長的空檔志田的思緒開始飄忽,心想,等下茜看到會是什麼反應呢?
會是又碎念他亂花錢嗎?那他就跟她坦承最近沒空陪她是因為一個大的建築設計案,設計案得獎了,這就是他成功主導換來的報酬。
會是摸摸車子之後上車馬上給一個熱情迷人的吻嗎?噢,他喜歡這個。
會是......啊,綠燈了。
志田踩下油門,引擎聲讓他很滿意,但願等下女朋友的反應會讓他更滿意。他很順的開到守屋的公司大樓前,路口前又遇上了個紅燈,他也沒著急,耐心地朝大門口張望。
守屋站在車道的圓弧處等著,染棕的髮絲幾個大捲垂在背後,側顏帶著一絲內斂的愉快。只要在外面她的笑容都是這樣子「公式化」,可是只要一到志田家,踩在志田的沙發上又蹦又跳的時候就大笑崩得大概連她爸媽認不得女兒。
其實以前守屋不是這樣子的,隨著時間慢慢推進,很多人都說守屋變得很成熟,也有人對將來預定要接手父親事業的守屋說她已經有乃父之風。但志田對一切都沒有感覺,他始終覺得他的守屋茜就是一直維持這個樣子,笑起來瘋瘋癲癲,哭起來臉都皺在一起特別難看,撒嬌的時候膩得讓他腦袋發脹。
往公司樓下開去時守屋很快地就把視線投射過來了。志田看著她微微挑起的眉毛竟然心裡一熱。大概是剛剛想得多了,竟一下想起高中時代守屋站在站牌前等公車時,當時志田還在追求她的階段,只要看到靠窗的座位志田趴在窗前做鬼臉,她就是這個神情。
車子穩穩的在守屋高跟鞋尖前停下。守屋拉開車門,彎下身子坐進位置。填滿空缺時讓志田方才有些悸動的心跳更加猖狂些,湊近噴著淡淡香水的守屋,得到她默契的偏頭親吻。
「別在車道上停這麼久。」守屋提醒道。
「遵命。」志田很快地開出車道,快速的轉進道路上。他偏頭看守屋的反應,守屋靜靜的摸著門邊扶手,注意到他的視線便轉頭對上了。
「新買的?」
「嗯。」大概是守屋的句子太平靜,志田原先期望滿滿的氣息也消退了。
守屋稍稍轉身看後面,「這是兩人座的喔?」
「嗯。」
「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設計得獎的獎金下來了。」
聽到原因守屋嘻嘻一笑,很不客氣地捏志田的臉,「愛輝還真的厲害啊。」
志田知道守屋在逗他,揚起下巴說:「當然厲害。」
「那厲害的設計師要不要幫你慶祝,請你吃好料的?」
「好啊。」只要守屋一說志田也就不客氣地應下,只是車子往前不斷地開,志田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突然之間也想不到有什麼山珍海味要掏空守屋的錢包。問守屋意見,她也嗯了老半天想不出來。
「妳今天要住我家嗎?」開車開到不知道要去哪,志田只好先問這個問題。
「喔,好啊。」
「那我們回家訂披薩吃好了,我真的想不到別的。」
「你今天真是良心啊,我以為我的薪水要被你吃光了。」守屋拿著手機找網路菜單,「喏,你今天還是想吃海鮮嗎?還是要改吃總匯?」
「我要吃妳。」
「愛輝,你想變成披薩嗎?」
「我錯了,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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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披薩已經是他們多年來無數次的晚餐內容,一如往常,叫一個小披薩兩人分著吃。明明就是同種口味,兩人就是可以吵著要吃對方手上那塊,幼稚至極,一頓晚餐吃得比去吃米其林法式餐廳還要久。
一起收拾殘局之後志田先去洗澡,等到洗完出來之後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往翹著腳在沙發上看雜誌的守屋走去。
「女人看什麼車?」志田彎腰湊到旁邊,隨意的嘴巴欠打。
守屋當然不服他的說法,「女人為什麼不能看車?」
「行了妳別用這眼神瞪我,我開玩笑的。」志田笑著抽走雜誌,「快去洗澡,披薩加上香水的味道好可怕。」
「是是是。」守屋捏了下他的臉,從衣帽間拿出衣物之後馬上進浴室洗澡。等到聽到裏頭的淋浴聲,志田才放心的翹著腳翻開雜誌。剛剛守屋看的是志田買的車的資訊,志田隨意地看了幾眼,隨即往前翻好幾頁到另一面。看了很久,直到聽到浴室裡吹頭髮的聲音,他才隨便把雜誌丟到桌上,大搖大擺地闖入浴室。
*
隔天守屋早上有會議,志田開著那台火紅惹眼的車先送她去公司,自己開著卻沒開去自己的事務所。
車子直直開進了一家車行,他聯絡的人早早就已經站在門口等待。
「麻煩妳了,尾關。」酷酷的把鑰匙往瘦小男子一丟,志田毫不在意的直接走進車行的招待處,自己拿冰箱裡的可樂喝。
「你才買這台車兩天就要賣掉喔?」尾關有些無奈地讓員工把車子開進廠內,「你這台還限量款欸,我好不容易替你搶到的。」
「我知道啊,抱歉。」志田從襯衫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過去,「你幫我買這台車。」
「啊?」尾關露出有些嫌氣又無奈的臉,看到紙條上的字後竟有些呆住,「啊?」這聲只剩下驚訝。
「我知道差很多,可是我要換這台。」志田放下飲料之後仰頭,長瀏海下的眼睛十分誠懇,「拜託你了。」
尾關認識他幾年第一次被他這樣拜託,只說了句「你最好等下給我解釋清楚」後,扁著嘴表示會幫他處理好一切。
*
接下來一個月,志田都開著公司車上下班、順道接送守屋。守屋問他那台跑車去哪了,他說,借給朋友把妹子去了。守屋倒真的相信了,畢竟志田的交友廣闊,借給哪個浪子去追逐青春也不是不可能。
一個月後志田難得主動打電話說要去載守屋下班,就算守屋說今天得加班,志田還是堅持要去載她。
晚上九點多守屋下樓時公司前的車道只停著一部白色的休旅車,她揹著皮包微微踮起腳看路口是否出現志田的車。結果才一把頭轉回來,發現休旅車內搖下車窗的人就是志田。
「這台也是公司車?」上車時守屋困惑的東摸西摸,望著志田帶有異樣光亮的眼睛問道。
「之前那台小紅賣掉了,以後就是小白載你上班。」
「欸?」守屋意外的盯著他,懷疑的說:「你不是說借朋友了?」
「唬你的。這台車賣的好,等了一個月才交車。」志田笑咪咪的歪頭看她,「喜歡嗎?茜?」
守屋的視線在車子裡不斷地檢視著,最後停留在往後看著後座的位置,斜眼瞟眼滿臉得意的志田,好笑的親了下志田的鼻尖。
「你真的很會亂花錢。」親完又無奈地推開志田的臉。
「這台車價格不到小紅的一半啊,哪有亂花錢。」
「好好好,你說的對大浪子,快點回家我好想睡啊。」
「遵命遵命,大小姐。」
*****
這台休旅車開了挺久。隔年兩人結婚,三年後生了孩子都還是這台車。而志田直到孩子一歲時才真正印證自己當年的猜測和決定是正確的。
那天守屋(其實已經改姓志田了)帶孩子去上參加幼兒的遊樂營,活動結束之後志田開著車子去接。快到大樓時又停了次紅燈,他循著往例往路邊可以臨停的地方尋找,很快地看見守屋抱著睡著的孩子等著。綠燈一亮,志田便往母子的方向去。
他的守屋茜依然帶著沒有被歲月太多刻劃的臉龐,在注意到車子時揚起眉毛笑著。只是如今不會馬上坐進前座,而是先開後車門把孩子放到嬰兒座椅上才就坐。
「今天如何?」志田問道。
「玩瘋啦,你沒看都睡成這樣了。」
兩人同時往後看去,他們的寶寶歪著頭熟睡著,嘴巴咂了咂後抬手揮了下小拳頭。這可愛的場景逗得孩子的媽笑出聲,而孩子的爸則轉頭盯著妻子的側顏看,想起多年前買車時她隨意轉身往後看的眼神,跟現在,真的好像。
當時幫忙買車的尾關還真的去問志田換車的理由。
「茜好像比較喜歡這台車。」志田說道,「她看雜誌的時候,會習慣性把喜歡的頁數用手指夾著。」抽回雜誌時順著她指間的縫隙夾住,不難看出她的心裡想法。
「你那時候明明就跟我說,你家茜會喜歡這種很炫的車。」
志田搖頭,沉默幾秒後說:「茜......我常常覺得茜沒有變過,就是那種愛漂亮愛閃閃發光的女孩子。可是昨天我發現她看著世界的眼神似乎悄悄地變了,只有我沒發現而已。」
「是變成什麼樣了?」
「我覺得以前我們都只是活在當下的人。」
「那現在呢?」
志田聳聳肩,隨口回答了個答案搪塞給尾關,說了什麼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當時內心真正的答案倒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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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一直看著我?」
總算感覺到丈夫的視線,守屋困惑的問道。志田則是笑開臉,彎身過去要了她一個像是家常便飯一樣順勢的親吻。
「我在想妳。」
「神經。」守屋沒好氣的說道,卻往前多親吻志田一下,「快開走,擋到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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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妳眼裡的世界原來已經把我放在未來,把我們的未來早早放進妳眼睛裡的時間軸。
拉長到有一天我們廝守在一起,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