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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俗的一见钟情式。私设ooc归我。

 

 

从住宅到最近的超市，需要二十多分钟就够了，徒步。

远坂凛推开超市的大门，叹出口气。即使如此，抢到超市里每早的特价新鲜鸡蛋也还是件难事。这是远坂凛唯一觉得孤身一人难办的事情。

袋子里是平常提着的重量，东西也是熟悉的那几样，一切如常。

经过街口的小型花店时老板正好出来打理店面，这是经常遇到的事情。老板叫做库丘林，并不是本地人。大大咧咧的性格，油嘴滑舌的言语配上俊俏的脸庞使得花店的生意半温半火。自己和老板也算上半个朋友，两三年的交情以至于今天空气里飘着什么花香远坂凛几乎一清二楚。

“早上好，库丘林。I guess.今天是矢车菊。”

“哦呀，现在是八点十分。今天也猜对了，花送给你啦。大小姐。”

库丘林扬起脸露出犬牙笑了笑，放下水壶走过来将小束矢车菊放入远坂凛的袋子。

“再见啦大小姐！今天可别再把房……”

目送蹬着高跟鞋离开的远坂凛，库丘林不明所以地狡黠一笑，掳走围在花店前数名少女的芳心。

 

远坂凛触动，回身给了埋在小女生堆中的库丘林一个看不太清楚的眼神威胁。关于房子那只是近年来非常难得的意外，自己早不是十多年前那个一惊一乍的小女孩，不是吗。

转面的刹那，远坂凛眼前匆匆旋转过马路﹑人群、汽车以及朦胧的阳光。

千篇一律的步伐终于发生了转折。

“嘶。”

“嘶。”

两声抽气声，双方的肩膀传来相同的痛感。矢车菊因为摇晃跌出袋子，差点就要被相撞的男人踩中。

“抱歉，先生。”

蹲身捡起落了灰尘的花，远坂凛先行开口道歉。她听见头顶男人比自己慢一拍后在喉咙止住的干呼声。

“没关系。同样抱歉，女士。我们两个都需要看路。”

远坂凛站起身，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对方也是亦然。

高瘦。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瘦，裹进黑色风衣里的身体是紧致而沉稳的体格。体术绝对不差，难以想象是普通的上班族。远坂凛眯起眼睛断定，借着整理衣服进一步观察着对方。

———眼睛。远坂凛眨眨双眼，确认自己没看错或者受什么光线影响。灰色的，像是钢铁的冷灰色，暗暗地有些反光。右后方正好是尚在建起的大厦，没错就是那种钢铁的硬度和温度。这个男人简直像块铁。

想到这里远坂凛莫名觉得好笑，提紧袋子，将视线移回路上。

“Good luck to you.再见，先生。”

“……远坂小姐？”

男人用着疑问句却确定的语调。

“你认识我，先生？”

我可不记得他是谁。实话说这样像钢铁一样的既视感的男人第一印象应该很足。远坂凛的高跟鞋打了个圈，出口询问道。

男人点了头，“是觉得眼熟而已，大概是什么邻居吧。”

“…是吗。冒昧问一下您的名字。”

远坂凛并不相信这套说辞，将问题丢到对方身上。

“Archer。”

“好的。Archer先生，不好意思，我对你完全没印象。” Archer明显感受到远坂凛上上下下扫视一番，礼貌性的笑容本质带着疏离。

Archer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措辞依旧冷冽稳重。

“那这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了，远坂小姐。”

“Archer先生。有缘再见。”远坂凛并没有习惯和他人在大街上寒暄认识，颔首示意后踩着尖细作响的鞋子消失于街头。

只搭了三句话的男人目视着远坂凛颠颠扬扬的长发，神色变得有些耐人寻味。隐约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花香后，类似于轻咳的笑被突然响起的短信铃吞没。

 

【哎，才过了五分钟。】                                                 
                                                                   ——消息弹出

 

 

“嘶。”

“嘶。”

两天中两次差点感觉鞋跟要断之一炬，远坂凛站稳后庆幸道。眼冒金星地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声音里是错愕和嘲讽交杂的味道：“抱歉。Archer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Archer先生今天还是套着黑色风大衣，神情这时候却意外的迟钝。

如果一个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很不专心地看着另外一个人，他就是警察。”①

远坂凛突然想起这样一句突兀的话，而她也突兀地问了。

“你难道是警察吗，Archer先生。或者说，警官先生。”

 

 

 

当然，远坂小姐完全只是调侃Archer先生。如果猜中了，她可以考虑明天一早的鸡蛋是否能抢到。也不会承认刚才在街头的花店处和库丘林聊天是出于想要观察再次在此碰见的Archer先生。

看样子Archer先生好像是在街头一角刷手机。很有耐心地靠在电话亭旁，像是低了许久的头等人的模样。

远坂凛拨开垂到脸庞的发丝，直起身。看到腕表指向六点十分。

Archer先生，他并不专心。模糊的侧影看来甚至有点呼吸不稳。

远坂凛开始帮库丘林收拾店前。“谢谢啦，大小姐。今天晚上意外地可以遇到你呢。”库丘林挡在眼前，朝店内搬进几盆花。

微妙的视线感。

远坂凛收起一大把干花，放进盒子里。“是啊，难得的。干花我帮你收好了，来拿吧。”

花店里点起更亮的橘黄色灯光。 “嗯嗯。你在看什么，大小姐？”

库丘林从门口探出头来，接过干花盒。

“怎么说，感觉有视线在看向这里。”

“哦，哦，这样啊。”活泼开朗的店主收拾好最后的架子，歪着头关门。

 叮当作响的门铃，库丘林拉下暂时休业的牌子。“我先走了哦。”

远坂凛看着灯光黯淡，也打定了主意决定绕个路避开那位若有若无投来视线的Archer先生。远坂凛很少有心神不宁的时候，既然如此，偶尔顺从逃避的心理也不是不可以。

并不是对那位Archer先生抱有什么偏见或者胆怯。有些微妙的心境。大概是一片雾气压在胸腔，透不过确切阳光的那种。而伦敦的天气也经常如此。

夕阳光照下，意外地有些热度。

仅此一面的路人，远坂凛想到。

 

所以我可是特地换了一条路走啊。

 

 

 

垂头匆匆看了一眼手表，六点半。好吧，饭点到了，肚子和塞进高跟鞋里的脚都隐约发出提醒———无论如何不能再与库丘林一边闲聊一边“观察”Archer先生后再和这位Archer先生本人聊上多久。

 “不好意思，时间有点晚了，下次再见吧。”远坂凛抬头摇了摇腕表，感到头发晃动所带来的凉意，轻微地缩了下脖颈。

说是下次再见，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仅仅是缘分使然在同一个路口花店附近互撞过两次。客套话。这位Archer先生和那些路人过客并无不同，只是骤然消失的时间稍长一些罢了。

远坂凛拐过路口的时候正迎夕阳，意外灼热明亮的光线令她抬手暂避。

轻微的不适，令远坂凛感到一阵渐渐散开的黑雾。当她侧身放下手臂时，面前并不是粗糙砖石的街墙。准确来说是一件四四方方的东西正好挡在眼前。

扑棱了几下碧色的眸子，远坂凛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白纸黑字的说明，夹在黑皮套子里，带了张身后男人的大头贴。顺便还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咳嗽声。

 “我猜中了。”远坂凛拨开Archer先生的执政照。呼出一团不太明显的白气。

？？？这么说明天的鸡蛋是可以抢到了是吗？

远坂凛理了一下思路，出于礼貌依旧勾起一个弧度恰当的微笑。

“Archer警官。”暗自腹诽了这一别扭的发音。远坂凛正了神色，音调缓缓沉下来。“这确实是个有趣的事实，遇到您很高兴。像我这种普通的市民可没什么好调查的吧？最近也一切太平呢，工作辛苦了。再见。”

哦哦，连“下次”都省略了呢。一直忍着没吱声Archer先生笑意从错开的眼神泄露，他曲起双臂松垮地抵在腰前，两指捏着执政照，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合着。

远坂凛的视角看去，那双灰冷色的眼睛此时沾了夕阳的暖色，警官先生冷峻的面容有些崩碎的意味。他现在好像故意没正眼看自己。认定Archer先生有意在戏弄他，无名之中感到不快，远坂凛将其归咎到饥饿的身体上。在投出怀疑性十足的眼光后迈步离去。

这位Archer警官却径直赶上来跟在身旁。而这条人行道不宽不窄，两个人平行距离说到底也就差那么一点。

六点五十。

远坂凛二十分钟内第三次看向表盘。斜前方是爬上墙头的藤蔓，开着意外让她心烦意乱的粉色小花。

清脆的高跟鞋声最终了断于昏黄的灯光下。“那么。Archer先生是跟我同路吗。”听不出疑问的意思，是远坂式的单刀直入问句。

好巧不巧，今天这条小巷安静地甚至能听到秒针不停轻微震颤的声音。

“看到那只乌鸦了吗？”Archer望了一眼高高的灯架，顶端停着一只黑乌鸦。

“没看到。你想做什么。Archer先生。”

……好吧，是自己太急了。Archer先生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随和。他垂眸看了一眼绷紧面容的远坂小姐，指指那只突然一声不吭飞走的乌鸦。

“乌鸦飞走了。”

“你要调查我吗。”

“额，其实……”Archer没想到远坂凛突然认真起来，简洁逼问。

Archer先生的手心微微濡湿，夜风又逐渐吹干。大概是时候了。或许这很突然，但是面前的远坂小姐已经完全锋芒毕露了。

“我想。”Archer的话里难得地拖长调子。同时指尖快速使了一个小魔术。

“想送束花给你。”

“而已。”

秒针继续震颤着。

远坂凛说起来也没多么认真，她试图装个样子试图唬住Archer。但是，似乎他们都异常成功地把对方唬住了。

暂且抛弃对话功能，远坂凛盯着灯光下有些俗气的红色花朵，握着花束的手修长有力。她嗅到空气中还算清新好闻的花香，笃然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声音差点要变成抑制不住的大笑时，Archer再次咳嗽起来。

“远坂小姐，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到你这样大笑。但是女士的优雅，请务必重视。”

明明是一分钟前还箭拔弩张的气氛，却因这样莫名其妙的大笑而粉碎。Archer莫名感到一股暖意，从胸膛中纷纷杂杂像花一般拥挤着扑出，顺着血管攀上直抵喉间，翻滚过唇舌化为无奈的笑意。

花束发出簌簌声，这才感觉到花刺温麻地戳着掌心。

“谢谢，但是我不喜欢把花插起来哦。”远坂凛触碰了花朵，声音由于大笑明晃晃地有些虚实不定。Archer觉得有什么东西炸裂开，可能是灯箱热度烫伤蚊虫的小小“呲啦”，一路走来不可避免掉落了几片花瓣落地的摩擦，最有可能是跟着远坂小姐笑声噗噗鼓动的心脏。

 “你很不小心啊，Archer先生。这束花带刺。”

等炸裂消停，又有残渣掉入了Archer的脑子，像是一些零碎没有缘由的闪光。

一齐掉落的，还有远坂凛埋入花束的名片和磨破她脚裸的鞋子。

 

踩着温热的路面走出明黄色的灯影，再拐过两个弯。远坂凛急匆匆踏上门前台阶。 “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警察原来也没那么吓人啊。”嘀咕一声，摸出钥匙打开家门。

墙上的老式摆钟敲响七点。

跳着脚进卫生间简单卸了妆，远坂凛才发觉自己的脸颊烫的可以。指尖冰凉到直冒虚汗，触碰到脸上高温感觉更甚。

绝对不是什么吹了半个小时风发烧，也不是什么血液不畅。单纯的，脸红。

完全意识到这一点的远坂小姐，不如说在昨日市街头就开始察觉的。闷声将毛巾捂在脸上几分钟之久。

 

 

 

“真的可以抢到啊……？”不可置信地提着购物袋走向街头的远坂凛，低头回想。

连续的晴天。店铺或早或晚地照常开门。退散的雾的湿气，路人如同鸟类飞过那样振翅轻微发声远去，香料干花混着湿淋淋的鲜花蒸熏在阳光底下。

远坂凛顿步。

“Archer警官。抱歉今天也‘撞’到你了。”

街头电线杆边倚着位便服的冷脸警官。垂手握着一捧花小幅度地摇动着。

 “七点五十五。” Archer打一个响指，开口颇有工作化地报时。

远坂凛挑起细细的眉尖，谁都没有走近的意思。

天畔见几只雪白的鸟类，拢成一团慢悠悠地西飞。

“八点整。One hour.”

远坂凛抬起脸，鞋子向前发出摩擦声。“什么One hour？”她碧眸里的一队鸟类终于全数划过。

“我知道这是警官先生的执政照。怎么了？昨晚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在调查我呢。”

Archer斟酌了一下用词，操着官腔地开口道：“YES.远坂小姐。”

身高差让他能将这位小姐的神态尽收眼底。他看到远坂凛眯起了最为美丽又捉摸不透的眼睛。

“One hour.调查结束。”

“相当帅气的台词。”远坂凛甩了甩长发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我有什么地方可值得调查的？

 “远坂凛，来自日本东木。所谓的魔术世家，时钟塔内的得意门生。”

言简意赅地列出调查结果，Archer收回执政照，小心地别回大衣内。

“啊，拜名片所赐，你调查的还是很快的。”远坂凛点点头，露出微笑。

“I guess.因为这个星期二我在宅子里引发了类似爆炸的动静，结果你们赶到时却并没那么严重吧。”

Archer摊开手，闭了半只眼。“没错。当时确实有点小惊讶呢，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停。”

Archer疑惑于远坂凛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见她摇了摇表，“一分钟快过去了哦。”

好吧，差点忘记正事了。对于远坂小姐占了上风的笑容，Archer恍然想起自己真正的毛毛躁躁的意图。

 “One hour.和我交往吧，远坂小姐。”

“只是一个小时？Archer先生？”

“彼此彼此，凛。”

“我可什么都没说呢，称呼改的太快了吧？”

远坂凛收起笑容，眼里却扑朔流动着还未消退的笑意。正视着眼前看上去似乎很严肃的Archer先生。

“确实，我现在依旧不习惯这样的尾缀发音。”

他们的眼睛里盛满了早间的充足阳光，各自瞩目到到对方的视野中。

 

“把花收回去。”

“你不太喜欢花吗，凛？”

“还可以吧。不过我希望现在你的手上不是握着花而是购物袋。”

Archer愣了愣，随后如善从流地接过远坂凛扬起的袋子，将花递向远坂凛。

“我猜，你今天抢到鸡蛋了。”

“这也在你的调查范围里吗，Archer。”

“运气好，在商场里远远看到过你一次。不过那次可没法撞到。”

天知道优雅端丽的远坂凛因为没抢到鸡蛋而泄气的模样有多可爱。

“别告诉我之前相撞是你算计好的。Archer？”

远坂凛捏紧了花束，眯起眼睛仰头向Archer勾起稍显危险的微笑。

哦哦哦，好像不小心多说了一点……Archer低笑着否定。

“Guess again.凛。”

究竟是什么算计，这不得而知。一见钟情和缘分的事情，哪有什么说法。

 

 

 

 

 

 

大概有个前篇补正Archer的视角和一些要素。这篇还是相当仓促x

① 出自《无间道》。

他人的眼睛是我们的监狱，他人的思想是我们的牢笼。
——伍尔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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