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别管了真的很难写😢极致ooc

 

 

 

 

 

 

 

 

 

 

 

 

 

 

这一年，张晋瑞高一。

 

他作为班长，黄力元担任纪律委。两个人总能不对付：无非就是什么作业没交上啦，跑操逃了不去啦，食堂说话被主任抓啦等等等等。简而言之，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他们两个互看不顺眼已经旷日持久，甚至比某些分分合合的小情侣还要长情了。

 

 

再后来，黄力元毫无征兆地转走了。班主任没有说明原因，但似乎是因为家庭。张晋瑞竟有一丝不舍，毕竟已经吵了快一年了，如此坚持不懈也是难能可贵。

 

 

但日子还是得过，张晋瑞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是许久不见那位熟悉的死对头。

 

 

 

 

 

 

 

这一年，张晋瑞高二。

 

 

每天上学他都会越过一道滑坡，折过去便是一条小巷。这条巷子里有不少流浪猫，但经过周围好心邻居的投喂和收养，已经胖的胖走的走了。

 

张晋瑞也是投喂它们的一员。每天早上来不及吃不早饭，叼着牛奶跑的时候，总会慢下步伐把剩下的半盒牛奶喂猫。

 

渐渐地，多出来一只陌生的小猫。据周围的大妈们说，这只猫脾气很怪，只肯偷着吃投喂的食物，只要有人靠近就会遭到它的威胁。

 

不过这只猫身体健健康康，智商也是很在线地学会了躲避人流和车辆，也只好任由它在大街上穿梭了。

 

 

 

 

意外地，这只猫和张晋瑞很亲近。也许是因为他每天上学路上的半盒牛奶，每次放学见到他回家，都会殷勤地跳出来迎接。

 

张晋瑞也想过要不要带它回家。虽然自己朋友不少，但由于家人都出国工作，房子总是空荡荡的。而且自己的学校是走读制，中午和晚上都可以回去照顾小猫。

 

 

 

正踌躇不定时，小猫轻巧地绕过他的大腿，用柔软的皮毛轻蹭他的手背。

 

张晋瑞听到它因为满足而发出的咕噜声，那一刻，他下定决心要收养它。

 

 

 

 

 

 

 

领回家后，当然免不了一些必要的手续：疫苗，检查，驱虫……张晋瑞忙活完这些事早已精疲力尽。

 

但放学回来看到小猫雀跃着扑上来，还是会心窝一暖。

 

张晋瑞想了很久它的名字。因为是只小母猫，所以肯定不能起的太狂野。不过张晋瑞偏偏不会起名，思来想去都没敲定。

 

后来偶然的一天，他发现小猫经常把碗里的猫粮翻出来，每次还都吃不干净，老是留几粒在地板上。张晋瑞一边收拾一边骂：“你咋跟黄力元一样成心跟我对着干？”

 

于是名字当机立断，用上了之前为恶心黄力元取的绰号“莉莉”。

 

 

 

 

 

莉莉长得很清秀，属于那种洗干净就很好看的猫咪。黑白相间的花色，浅色的眸子，粉嫩的肉垫。无疑是在众多流浪猫中拔得头筹的那个。

 

 

张晋瑞除了上学，最大的乐趣就是陪陪猫咪——特别是给猫取了名之后，他发现真的和黄力元越来越像了。他写作业的时候，莉莉就咬住笔杆不让他写；扫地的时候就顺势一躺，蹭得满身是灰；甚至要上学了，都想往书包里面钻。

 

 

张晋瑞哭笑不得。但也只对自己说：奶牛猫这个品种都是这样的。还好莉莉是很标准奶牛猫的长相，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为它开脱了。

 

 

 

 

 

后来张晋瑞在网上刷到了训练猫咪的视频，跟风买了一套宠物说话按钮，按网上的教程试着训练莉莉。莉莉其实平时调皮捣蛋很有一手，所以绝不是什么笨猫，但就好像知道自己想训练它，一点都不遂张晋瑞的意，每次都按得乱七八糟。

 

一开始的按钮并不多，只有“吃饭”“喝水”“爱你”等等的常规按钮。鉴于莉莉每次都乱按，张晋瑞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勤加练习，于是又买了一些按钮帮助莉莉加强记忆。但毫不意外，全都失败了。

 

 

不过奇怪的是，莉莉虽然每次都瞎按一通，但“爱你”的按钮从来都没有动过。就算张晋瑞拿零食诱惑，还是跟没看见按钮一样不受影响。

 

难道小猫也会觉得肉麻？张晋瑞摸不着头脑。

 

 

 

 

 

 

 

 

 

 

 

这一年，张晋瑞高三。

 

 

马上临近高考大关，中午留在学校可以多学一些，于是张晋瑞便扛着个枕头去学校了。

 

去学校午休的前一天，张晋瑞语重心长地对莉莉说：“你爹我以后中午都不回家了，这猫粮啥的你看着吃点，晚上回来给你加餐。”

 

莉莉歪头看他，像是在说“你看我听懂了吗”。

 

张晋瑞叹了口气，拉开猫粮袋子开始添粮，确保在晚上回家之前莉莉能喝饱吃饱。

 

为此他还买了个小监控，安在客厅就能查看莉莉的一举一动。

 

 

 

 

出乎意料的，莉莉很乖，平时上蹿下跳无恶不作，这阵子缺少主人的陪伴明显很难熬，只能孤零零地围着张晋瑞停留过的地方打转。莉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消失在监控里，因为它会驻足在张晋瑞房间门前，发出一声接一声的短叫。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但具体多久，莉莉不清楚。它只知道最期待的日子是周六，因为那个时候张晋瑞不会出门，只会缩在房间里复习。

 

虽然也鲜少和莉莉有什么互动，但它不介意。张晋瑞刷题的时候，它就静静地蜷在桌腿边，像一只逼真的毛绒玩具。

 

到了冲刺阶段，张晋瑞实在没有时间，索性寄养到了宠物中心。尽管莉莉更喜欢自家主人的照料，但面对这个选择它只得接受。

 

说实话，宠物中心的食物比家里还要好，还有很多专门的娱乐设施。但莉莉对这一切提不起兴趣。它最喜欢靠在窗边发呆，从早上看到晚上，只希望能从街角望到张晋瑞的身影。

 

大多数时候是不能的。或是因为时间而错过，又或是因为自己睡着了，总之看见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但好在，高考结束后的张晋瑞连家都没回就来接它了。莉莉兴奋又胆怯地钻进太空箱，透过排气孔看外面的世界：街景还是那么匆忙嘈杂，但掠过这些，它就可以回到从前那个舒适温暖的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莉莉见证了张晋瑞拿到心仪学校的offer，并决定要出国留学。他在电话里沟通时眼神里满是担忧。莉莉不明白，但也跟着着急地在地上打转。

 

最终，张晋瑞还是决定出国。在他即将登上航班的前几个月，他能感受到莉莉明显不如平日里活泼了。他换了几个猫粮牌子，每天和它玩球，甚至还带它回到了以前的巷子，但都无济于事。

 

张晋瑞摸着它柔软的绒毛，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莉莉只是没精打采地抬头看他一眼，就接着睡去了。

 

 

 

 

 

这次莉莉并没有被送到宠物中心，而是寄养到了张晋瑞的朋友徐润家。临接走的时候，张晋瑞看它蔫头巴脑的样子，把一颗它经常玩的毛线团塞进了航空箱。

 

莉莉嗅着上面熟悉的味道，感受着上面主人留下的体温。它似乎很满足，一直环抱着，像是藏了什么宝贝。

 

 

 

 

 

 

 

 

张晋瑞走后，莉莉很快适应了新环境。但它还是一样没什么精气神，只是终日抱着那颗毛线团。尽管它已经被玩的很破旧了，还是不肯丢下。

 

徐润很尽心尽力地照顾，妙鲜包和罐头轮着喂，但莉莉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和张晋瑞说明后，他们决定带它去做个检查。

 

虽然在张晋瑞眼里它还是只小猫，但它年纪已经很大了，不可逆的衰老在一天天地吞噬它原本顺滑光亮的毛发。检查结果在担忧中出炉——是一颗肿瘤。

 

徐润顿时感到万分自责，张晋瑞在国外听着听筒对面手足无措的颤音，什么也没说。

 

“没事的，”张晋瑞说，“看医生怎么说吧。”

 

 

 

 

 

 

医生面对这个情况，显然是没什么好办法。莉莉的年龄已经不再适宜做手术，如果硬要取出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在今后的日子好好对它吧。”医生叹气道。

 

听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但发生到自家猫身上还是感到深深的无力。张晋瑞收到朋友发来的微信，也只是回了一个“好”字。

 

现在还不能回去……他还有关键的学业要完成。可是，张晋瑞翻看着相册里莉莉曾经活泼好动的照片，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至少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陪陪它吧。他想。

 

 

 

 

 

 

于是他订了最近的机票。

 

这一番折腾，落地已经凌晨三点。顾不上那么多，张晋瑞拎着行李急匆匆地往家奔。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他只身一人的身影，忽明忽暗的路灯提醒他加快步伐。

 

摸出许久不用的钥匙开门，他从黑暗的家里看到一对发光的眸子。莉莉已经被朋友接回了家，听到有人开门便好奇地迎来。

 

“莉莉？”张晋瑞唤它，“我回来了。”

 

莉莉听到声音后急切地跑来。但病痛导致的行动迟缓让它一瘸一拐，于是张晋瑞连忙靠近：“不用跑不用跑。”

 

他轻柔地抚摸着它已经不再油亮的后背，抱起来时，张晋瑞察觉到肚子里明显的异物感。他尽量小心地触碰那个肿块：这是肿瘤，让莉莉痛苦不堪的肿瘤。

 

张晋瑞本就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看到莉莉在怀里乖巧地趴着，不禁鼻头一酸。他一直以为只要是病痛总会有缓解的办法，只要能做手术，他一定眼都不眨地交钱。可是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它备受苦难，能做的只是在最后的日子陪伴。

 

张晋瑞抚摸着它纤长细瘦的身躯，在没开灯的房间，只有窗外的月光像银线一样千丝万缕地倾泻进来。他无声地抱着莉莉站起来，注视着被月光充盈着的房间。这个不大不小的家曾经那么温暖明亮，可如今他只看到了日复一日的孤寂。

 

他安静地望着那轮明月，明月也回望着他。

 

 

 

 

 

 

 

 

 

显然有了主人的陪伴，莉莉高兴了很多。它似乎想不明白主人回归的缘故，但它还是一样地喜欢这段张晋瑞为它忙前忙后的时光。

 

如果是在以前，莉莉肯定是要激动地打翻水盆，撞倒食碗的。可现在它只能蹒跚地绕在张晋瑞脚边，发出微弱的叫声。张晋瑞分不清那是撒娇还是病痛，只能抱它起身，一遍一遍抚慰着。

 

莉莉很幸福。至少它现在是这样想着的。

 

 

 

但肿瘤越长越大，已经有了明显的形状，很轻易就能看出肚子上突出的轮廓。张晋瑞买来许多漂亮的衣服为它穿上，遮住那个显眼的肿块。

 

他终日陪在莉莉身边，阳光好的时候就抱它去阳台晒太阳。平日他是不会这么做的，看着一反常态的主人，莉莉摸不着头脑。

 

它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的疾病。莉莉不知道自己长了什么东西，但日益消减的食欲和日益增长的刺痛在提醒它：你的日子不多了。

 

它只能趴在床上酣睡，等待死亡的光临。

 

 

 

 

 

 

莉莉的离开也是在一个有月亮的夜晚。

 

它走的很突然，但也不会是出人意料的结果。张晋瑞把他埋在单元门前的槐树下，立了一枚小小的十字碑。

 

他把莉莉的照片都洗了出来，刚接回家时稚嫩的模样，因为只能晚上加餐，饿的狼吞虎咽的模样；洗澡溅了张晋瑞一身水的凶狠模样；在床上打盹时的惬意模样；后来因为病痛懒洋洋趴在阳台的模样……

 

他把这些照片悉数装进相册，打包进了出国要带的行李。在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家。

 

明明之前，这里是那么热闹。

 

张晋瑞紧闭着唇，默默地将钥匙插进锁孔。

 

 

 

 

 

 

 

 

 

 

 

黄力元大学毕业了。

 

 

他再次见到高中的死对头，是在毕业一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张晋瑞已然成熟不少，和记忆力叽叽喳喳的少年有了不小的差距。黄力元主动拿起酒杯上前打了招呼。

 

 

“最近过得怎么样？”他问。

 

“刚回国，还没想好干什么。”张晋瑞笑笑，“你呢？”

 

“考研没考上，打算工作了。”黄力元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我过的还是不如你啊，老同学。”

 

“现在咱俩可不是死对头了。”张晋瑞很轻松地回应。“对了，给你看这个。”

 

 

 

说着打开了手机相册，那是一个专门命名为“莉莉”的相册，全都是那只小猫的身影。

 

黄力元凑过来，“你养猫了？我家也有。”

 

“高中时候养的，就在你转走之后。

 

总觉得这只猫特别像你，我还起的你的名字。”

 

 

黄力元立刻和他闹成一团。张晋瑞大笑起来，仿佛又回到高中校园的走廊，那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可以打一个课间。笑闹的时候，记忆的碎片在脑内不停闪回：有那只黑白条纹的小猫，也有眼前已经长成大人的同学。张晋瑞只觉眼前视线模糊，霎时间泪盈于睫，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黄力元抱了抱他，是久别重逢的拥抱，更是对青春小打小闹的释然。

 

张晋瑞紧紧回抱，语气依然调侃。

 

“莉莉，欢迎回家。”

 

 

 

 

 

 

 

 

『end』

作者有话说：改了一下之前的废文。。思来想去还是发出来了，可能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