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芸芸浮尘 终
文轩/HE/勿上升/底层穷爱/微sm
刘耀文最近很忙,复工后公司换了新领导,底下的员工跟着大换血,那些拿着死工资养老的,那些占着和前领导亲友关系为非作歹的,都在被优化的边缘。
公司上下人人都惶恐,唯独刘耀文被新来的领导带着参与项目,成了项目里最核心的执行层,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每天快到凌晨才到家。
好在自从做了自媒体后,宋亚轩的作息都往后延,刘耀文再晚下班回来,家里也为他亮着一盏灯,有时候是宋亚轩安静地剪着视频,有时候是他心血来潮开着直播。
越来越有流量之后,评论里弹......
文轩/HE/勿上升/底层穷爱/微sm
刘耀文最近很忙,复工后公司换了新领导,底下的员工跟着大换血,那些拿着死工资养老的,那些占着和前领导亲友关系为非作歹的,都在被优化的边缘。
公司上下人人都惶恐,唯独刘耀文被新来的领导带着参与项目,成了项目里最核心的执行层,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每天快到凌晨才到家。
好在自从做了自媒体后,宋亚轩的作息都往后延,刘耀文再晚下班回来,家里也为他亮着一盏灯,有时候是宋亚轩安静地剪着视频,有时候是他心血来潮开着直播。
越来越有流量之后,评论里弹幕里也多了很多质疑的声音,眼红他们接广告赚了钱,也嫉妒他们幸运地获取了热度,调刺的话一大堆。
这天刘耀文下班时已经十一点半,回家看到宋亚轩正在对着直播聊着他们大学时候的事,他很累,走到宋亚轩旁边,在镜头外扯着他的一条手臂抱着,脸埋下去蹭。
镜头只能听到开门声和刘耀文露出来的几根呆毛,他们都在询问着是不是刘耀文回来,能不能同框让他们也吃吃糖。
宋亚轩揉着他的脑袋安慰,回答着弹幕,“就不让他出镜了,他刚下班,很累,大家太热情了的话,他会害羞的。”
【太乖了吧,哪里去找这么贴心的小娇娇?】
【看一下嘛看一下,我说,公主请给我看】
【感觉主播和男朋友一起入镜变少了,淡了?】
【我也这么觉得……没以前的感觉了】
【估计就是什么新的套路赚钱吧?】
【喂?你们没事找事吧?人家都说了累了】
【有的人别太看不得人好啊,我说】
……
刘耀文刚刚舒服了一会儿,看到弹幕上突变的画风,眉头皱得很紧,却很谨慎没有开口,先眼神询问宋亚轩的意见,他该不该解释。
宋亚轩已经习惯了网络上话题动不动有争议,安抚地拍着刘耀文的肩膀,像哄着小孩子睡觉那样,眼神依旧温柔地看着弹幕飞过。
等大家慢慢意识到吵这些没有结果后,才慢慢开口,“大家放心啦,我和他感情很好,好不容易被大家喜欢着,我们就更加幸福了。”
“就是啊……”
刘耀文的声音很小,但他不知道宋亚轩为了直播特地买了一个小型的麦克风别在自己的衣服上,即便是他低囔着的委屈,也被麦克风尽收,屏幕那一段的几千几万人都听得清楚。
因为这两句话很快风向又往另一边倒,刚刚关于他们之间感情的争执一下被撇开,都在惊呼刘耀文撒娇起来的声音也太软,哪有这么软的一。
要知道他能火起来的那个视频,就是刘耀文在床上打滚着朝宋亚轩撒娇,这无意识的举动让人又拉回到了当初那个视频的氛围感,大部分人觉得他可爱的同时,也有人趁机提起刚刚的话题,说他们没有变,小一还是很爱和小零撒娇。
宋亚轩故意挑了其中一条弹幕念出来。
“这也太可爱了吧,你老婆怎么受得了。”
刘耀文已经发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也看到了宋亚轩别在衣服上的小麦克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凑近麦克风解释道,“你们乱说啊,我不……”
“是吧?他真的很可爱。”宋亚轩伸手捂住了刘耀文的嘴,故意凑到镜头前再次重复,“我之前说他可爱他都不信,可是他就是很可爱,对吗?”
满屏幕的对突然刷上来,刘耀文觉得有说不出的羞,被一堆人夸可爱这种事他真的没有遇到过,就算有也是平时在评论区里说,他还觉得没什么,这么事实把他和宋亚轩的亲密直播出去,在接收到这么多的夸赞,真的很难不想装鸵鸟。
宋亚轩转头看到的就是刘耀文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衣服里不愿意出来,更乐了,用口型再说了“可爱”两个字,最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刚刚弹幕上还有另一个趋势,宋亚轩也没有忘记,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哼着背景音的前奏,等了一会儿到牟平息了气氛,才又开口。
“我刚刚看到有朋友说,我们是营销,是为了赚钱。”宋亚轩点点头,大方笑着,“一开始被看到只是个意外,但是我很享受被大家夸赞,被大家喜欢,更加享受我们的爱情被你们认可了。”
“我不懂营销,但我确实很想赚钱,我也不需要你们为我送什么礼物,偶尔刷到了我,进来看看,点点赞,平台也会给我钱的,要是接到广告我也会拍得好看一些,买不买大家随意就好,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生活。”
宋亚轩坦坦荡荡把这些话说完,本想着应该会有很多人挑刺他的话,已经做好今晚要花点时间在这上面回应的打算,但是他的坦荡也让人觉得真诚,两边的言论虽然都有,但大部分人还是秉承着你情我愿的态度,选择继续支持他。
“谢谢你们。”
坐着不方便,站起来鞠躬又太过正式,宋亚轩双手贴着自己胸前轻轻颔首,抬头时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弹幕。
刘耀文也跟着宋亚轩,凑到镜头面前露出半张脸,“谢谢呀,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喜欢。”
【救命他们俩真的很像只真诚小狗】
【真的就是一对很乖很善良的小情侣】
【其实大家都是努力生活,办公室是一份工作,在家做自媒体也是一份工作】
【无所谓,我只是一个磕糖的人】
【我也我就是爱看两个帅哥谈恋爱罢了】
【你们够了,我就一对电子宠物,别给我玩死了】
……
曾经想象中的幸福,当真正降临,是悄无声息,日出日落重复着安稳的生活。
刘耀文的项目做得不错,听到风声是年后可以做到项目主管的位置了,他装作不知道继续勤勤恳恳做他自己该做的。
而对比起刘耀文,宋亚轩这边的成长速度飞快,不愁广告也不愁流量,但更新视频的频率明显下降,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刘耀文太忙的话,他便不舍得在他下班后占用他休息的时间拍摄,只是偶尔拍几条他在加班中的动态,顺便让广告产品出出镜,晚上再直播一会儿,一天也很快过去。
腊月二十七,刘耀文才从项目收尾里画上了句号,破天荒早下班,收拾好东西下楼时,碰上了公司那群大四的实习生,放假的喜悦充斥着他们,可说说笑笑却在看到刘耀文过来后收敛了起来。
刘耀文平时工作严肃惯了,突然加入了一群年轻人中间,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抓紧了包尽量把自己缩在电梯间的一角。
偏偏等待电梯的时间太长,有个实习生大概是坚持不下去这不该属于放假前安静又诡异的气氛,主动破冰道。
“文哥,放假了哈,过年好。”
“嗯,你们也过年好。”刘耀文点点头,顺着他们的话,“你们买好车票了吗?还是本地的?”
大家七嘴八舌,什么情况的都有,有了话题的开头后气氛也变好了,直到进了电梯,突然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红着脸开口。
“文,文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很久了?”
女孩的脸红,让刘耀文不解,“什么问题?”
“就是最近我在网上刷到一个情侣账号,里面有一个人和你特别特别像,我看到ID也是我们城市,是不是……”女孩又忙挥手,“我只是猜测啊!也可能不是……”
“是我。”
刘耀文笑得特别开心。
他还纳闷过,他心肝做的那么好,公司里怎么还没有人发现他呢?
电梯叮一声到达首层,刘耀文着急去那家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的蛋糕店,所以匆匆走了出来,却不忘回头和那个女孩确认。
“是我和我爱人,如果可以,也请你多多支持我爱人。”
“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听到开门声宋亚轩鞋子穿了一只就从房间里跑出来,献宝一样把手机拿出来给刘耀文看,上面可观的年终数据报告,是他这几个月来的成绩。
“真棒。”
刘耀文把外套挂在门后,拉着他拥进怀里,整个身体暖烘烘的,“我明天就放假了,今年年假会长一点,奖励心肝出去旅游好吗?”
“好。”
两人拥着磨蹭到沙发上,刚决定决定了一会儿下去买菜要在家里打火锅,马上又因为接吻得深情而差点擦枪走火。
宋亚轩把刘耀文的脑袋推开,挠着脖子,“别亲了别亲了,真的好痒啊,刘耀文到底谁才是狗啊?”
刘耀文不答,起身掐着他脸上最近被养起来的小腮肉,转身去衣柜里拿来了袜子,跪在他的脚边替他穿上,捏捏他脚踝边上的一圈凹凸的齿痕,问他痛不痛。
宋亚轩脚底板贴在刘耀文的手上,“你看我被你咬的,你就是说你是不是只狗?”
“那以后换你绑我?”
“不要。”
宋亚轩没有犹豫拒绝,拉着刘耀文起身准备出门。
对门那对夫妻也刚开门,小孩牵着一只白色的幼犬出门,看到刘耀文和宋亚轩的时候还热情的晃晃手里的绳子,奶声奶气炫耀自己有一只小狗了,是爸爸妈妈给他的新年礼物。
虽然是邻居,两人都忙,上一次和他们碰面却还是刘培正闹事的时候,小孩这么热情凑上来,两夫妻也友好地朝他们笑着打招呼。
宋亚轩本来下意识要挣脱牵着刘耀文的手,可是对面的女人先笑着说,“老公,我也要像他们一样,你也牵着我的手。”
男人闻言立马牵起妻子的手。
刘耀文也把宋亚轩的手牵得更紧了,宋亚轩明显放松了很多,大方地和对面的夫妻打招呼,夸他们的小孩可爱,新来的小狗也很可爱。
小孩乐呵呵地说了两遍谢谢哥哥,便被他的爸妈牵着手走出去。
居民楼的楼梯很小,那一家人走在前面,刘耀文便和宋亚轩和他们隔着半层楼梯走在后面,听着小孩问爸爸妈妈各种可爱的问题,也忍不住跟着偷笑,那只小狗应该也能感受到人类的快乐,尾巴摇的特别欢。
这个世界的可爱,会在人幸福的时候被无限放大。
出了居民楼,街市大大小小摆满了卖年货的小贩,不乏卖花的人,亦或者有心之人在寻找,刘耀文直接拉着宋亚轩去到他们遇见的第一家卖花商贩那里,给他买了一束梅花。
“我说过要再给你买的。”
宋亚轩接过,有种物是人非的心情,手上的梅花比被刘培正弄坏的那一束还要鲜艳,刘耀文的笑也是更加轻松的,可他心里却酸酸的。
不是什么难过,他也道不清,只是在想以后一定要好好爱刘耀文,要特别特别爱。
“我爱你,刘耀文。”
“一束花就爱我啦?”刘耀文挑眉。
宋亚轩被他的松弛感染着,一手抱紧了花一手牵着他继续往前走,“是啊,我很容易就爱你的啦,别偷笑了刘耀文。”
刘耀文听得脚步都有些飘飘的,要不是附近的人太多,他很想停下亲一亲宋亚轩,于是一个人嘀嘀咕咕说着宋亚轩怎么这么乖这么会,以后一定要努力赚钱给他买好多好多花。
宋亚轩时不时接他的话,低头踩着水泥地上的线,把前方的路途完全交在刘耀文的手上。
远处就是年底大促的商城,拉着大大的广告横幅吸引准备今年要过一个大年的人们。
刘耀文揉了一把宋亚轩的头发让他抬头看那几个折扣,逗他说薅羊毛小机器人请就位。
宋亚轩牵紧了刘耀文的手小跑过去,淹没在人潮里,化作芸芸众生。
不是谁的主角,是对方最挚爱的人。
END.
有彩蛋.
【文轩】咏夜曲 番外
hei道小弟*老大小情人
轩不洁 不喜勿入
“重大新闻,前夜凌晨,“自在居”舞厅发生持枪械斗,警方共抓获涉事人员五十余名,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针对此次暴恐性事件展开调查……”
“‘明龙’集团涉嫌走私、非法经营及包庇恶黑势力等多项罪名,‘明龙’集团的高层人员皆已监管在控,等待进一步审查……”
看守所里,被关在一起的人愤愤地琢磨,一定是被当晚进行交易的东北帮下了套。
这次的冲突起因莫名其妙,明龙会的人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原本约好的交易方却突然发难,口口声声,明龙会卖给他的东西,是假货。
自在居是明龙会的场子,按理说,对方不该有所动作。
可就在刘耀文......
hei道小弟*老大小情人
轩不洁 不喜勿入
“重大新闻,前夜凌晨,“自在居”舞厅发生持枪械斗,警方共抓获涉事人员五十余名,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针对此次暴恐性事件展开调查……”
“‘明龙’集团涉嫌走私、非法经营及包庇恶黑势力等多项罪名,‘明龙’集团的高层人员皆已监管在控,等待进一步审查……”
看守所里,被关在一起的人愤愤地琢磨,一定是被当晚进行交易的东北帮下了套。
这次的冲突起因莫名其妙,明龙会的人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原本约好的交易方却突然发难,口口声声,明龙会卖给他的东西,是假货。
自在居是明龙会的场子,按理说,对方不该有所动作。
可就在刘耀文和宋亚轩在门外僵持的那段时间里,对方有人冲出门,当着明龙会一干人等的面,掏出了枪,冲着刘耀文的方向,扣响了扳机。
宾客四散而逃,战火引燃。
前脚双方刚刚开始械斗,后脚警察就来到了现场,警力充足,显然早有计划。十几分钟的火拼之后,明龙会的人负隅顽抗,多数人选择了缴械投降。
红毛挡在刘耀文身前,左胳膊中了两枪,右手却还紧抓着手枪,拼了命地护他朝出口逃。
“文哥,快走!”
刘耀文冷静地把他摁在了遮挡物后面,警察已经逼近,晚一秒都没有撤退的可能。
红毛的血顺着胳膊流,刘耀文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护着我?”
红毛满脸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疼痛,“你是老大,我当然要保护你!”
就在这时,几个身穿防弹衣的特警追了过来,红毛举起了抢挡在刘耀文跟前,刘耀文摁住了他的预备扣下扳机的手,轻松夺下了他的枪。
“先送他去救护车上。”
红毛呆住了。
“文哥,你……”
刘耀文没有说话,只是把红毛的枪交给了领队的警察。
他原地立正站好,举手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雪豹突击队13支队队员刘耀文,申请归队。”
……
“304床,有你的信。”
宋亚轩躺在病床上,艰难地从床上抬起头。
护士一看就急了,“哎哎,跟你说了别乱动,你是不是下半辈子不想走路了。”
这小伙子,住了那么多天院,也没见一个人来看他,听说出院之后就得去坐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怪可怜的。
护士把信递给他,“你现在这样子怎么看信,要不,我读给你听。”
宋亚轩有气无力地咧了咧嘴角,“谢谢美女,我左手能用,你帮我拆开,我自己看吧。”
捏住信纸,宋亚轩刚看了开头一行字,眼眶就红了。
亚轩:
见字如面。
别来无恙。
我的任务已圆满完成,我敢面对枪林弹雨,却不敢去见你,有些事情你想知道,我就用信的方式告诉你。
我是雪豹突击队队员,十九岁服从组织安排,潜入明龙会进行卧底任务。接近你,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但爱上你,是不受计划控制的意外。
为了能接触更高层的信息,搜集足够线索证据,我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爬上高位,我发誓,我从没想过真的伤害你,陪你演戏,互相钳制分散肖龙注意力,也只是当时最快捷最具可行性的方案,你说的没错,当初你按在我车里的炸弹,我换成了真的,为的就是坐实你想要害我的目的。
去三亚和你在一起的那六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能一直和你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
但我有我的使命,我不能背弃军人的誓言。
我本想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去找你,但是肖龙的旧部容不下我。
肃清很难,他们对我多次盘和明龙集团的案底起了疑心,并且先我一步找到了你的踪迹,想从你身上下手,找到我意图不轨的证据。
为了保护你,我只能装作无意间遇到了你,假装报复你,把你囚禁在自己身边。
我坚信正义,我坚守自己的信仰,但对你却做过许多无法弥补错事。
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没有在卧室里录过像,我没有模仿肖龙的意图。我在卧室里安装监控,只是为了能在不安的时候看到你。
因为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像是个人。
有时我会陷入迷茫,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是不是一个好人,又或者我到底在走什么样的路。
为了完成任务,我所隐忍、承受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泯灭我的良知。
看到你,我会想起自己的初衷,想到我们未来的生活。
原谅我不能把一切告知于你,你很聪明,你能猜到的我想法,可我也明白你的痛苦,我渴望你能相信我,但我又没办法对你透露真相。
舞厅外的台阶上,我错了错误的决定,我想逼你走。那是我唯一一次,在思想上动摇犯错。
我反复问你爱不爱我,你从不回答。
你看到身后预备开枪的人,推开了我,说你想要无忧无虑,你愿意承担自己的罪行,主动滚下了台阶,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的答案。
你做的没错,是我当初说了大话,让我们未来无忧无虑生活的人,是你。
你说你输了,或许你以为我对你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但你错了。
我过骗过你许多,但我爱你这件事,绝不掺假。
阿文
……
“你别哭啊,伤口感染可怎么办,那么俊的一张脸,哎呦你别哭了。”
宋亚轩问:“送信的人走了没有。”
护士一愣,“走了吧。”
“请麻烦帮忙看一眼,如果他还在,叫他进来。”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牛仔褂,工装裤,刘耀文终于穿回了他这个年纪该穿的衣服,只是棱角分明的脸上掩盖不住成熟和冷峻。
他拎着一兜子苹果,镇定自若地坐在了陪护床上。
护士见状,默默退了出去。
宋亚轩说话费劲,“你是不是有病,到现在了还跟我玩套路?”
刘耀文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因为激动,牙齿都在打颤。
“不是套路,怕你不想见我,更何况,你不也猜到我来了么。”
宋亚轩红着眼眶,安静地看着这张脸。
刘耀文看着他腿上和手上的石膏,心口揪疼,“医生说不会落下残疾。”
宋亚轩听他说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都靠我猜是吧,你他妈刑法典籍摆在桌面上,哪个正经黑社会看这种东西,谁猜不出来?早他妈八百年前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卧底,陪你演戏你就该知足了,你跟我玩什么真感情啊?你以为你把我接回来就是保护我,我有本事跑去台湾,难道还能被他们抓住不成?”
“老子出院就得坐牢,你到是立功了,等我出来,你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刘耀文慌了,“没有孩子,我等你,不找别人。”
宋亚轩把信扔在了地上,负气似地别过头,一直哭。
回归真实身份之后,刘耀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和宋亚轩相处。
“你别害怕,你积极表现,能争取减刑,而且你是经济犯,进去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兴许三年你就能出来。”
刘耀文鼓起勇气,上前握住了宋亚轩的手。
说来也怪,明明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如今只是握住了手,刘耀文居然紧张得无法言喻。
“等你出来,我们去日本。”
宋亚轩泣不成声。
“好。”
暗夜与黎明周而复始。
总有破晓时分。
低烧 15-17
15
小雪球低低的喵呜了一声,眼巴巴的盯着他看,得不到回应后,下一秒咕噜着,不慌不忙的撅着圆滚的白色身躯,调头往自己的猫窝小跑回去,准备老实睡个回笼觉。
宋亚轩被他横抱着走出了浴室,不算重,手掌无声息的掂量了几下,对方的骨架的确瞧上去更轻盈些,手上的动作迟缓,刘耀文将怀里的omega放在床榻上。
对方酣睡着,脸颊虽呼吸微鼓,骨骼下凹,没什么肉挂住,轮廓明朗。
只不过,男人的眼下附近有片不曾散开的乌青,显然是最近加班加点忙工作落下的后遗症。
想来也是,刚接手壹亚,手头上必然有一大堆的事要忙碌,更何况董事会的那几个豺狼,并非什么好茬,恶狠狠的联合起来施压宋亚轩,好借机磨上对方...
15
小雪球低低的喵呜了一声,眼巴巴的盯着他看,得不到回应后,下一秒咕噜着,不慌不忙的撅着圆滚的白色身躯,调头往自己的猫窝小跑回去,准备老实睡个回笼觉。
宋亚轩被他横抱着走出了浴室,不算重,手掌无声息的掂量了几下,对方的骨架的确瞧上去更轻盈些,手上的动作迟缓,刘耀文将怀里的omega放在床榻上。
对方酣睡着,脸颊虽呼吸微鼓,骨骼下凹,没什么肉挂住,轮廓明朗。
只不过,男人的眼下附近有片不曾散开的乌青,显然是最近加班加点忙工作落下的后遗症。
想来也是,刚接手壹亚,手头上必然有一大堆的事要忙碌,更何况董事会的那几个豺狼,并非什么好茬,恶狠狠的联合起来施压宋亚轩,好借机磨上对方一把,才肯善罢甘休。
宋中贤足够狠,用这样的方法磨炼对方,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或许,刘耀文能明白对方身上的肃冷劲,究竟遗传何方。
确认对方再无异样,刘耀文绷着的弦有所松懈。
“喂,小姑,是我。”
他的手半掩着唇,嗓音很低,怕吵醒宋亚轩,刘耀文起身欲往窗台所在的位置走。
“…别走…”
腕骨被床上熟睡的人桎梏住,力道不轻,抓的紧,是种毫无安全感的情绪泄露,溺水者攀上最后一道岩木。
床上阖眼的omega喘了口气,气息却没缘由的逐渐紊乱起来。对方眉头蹙成嶙丘,没知觉的嘤咛了一声,深陷噩梦沼泽般痛苦,手指因为力度迫使,血色汇涌,全然凝结在指尖那处。
刘耀文回过头,鼻翼簇拥而来的风也沾上了丝香甜。
是信息素,很淡。
出于Alpha的天生狩猎敏锐,依稀能在半空中捕捉到这股信息素,他不免怔了一下,这个味道似乎是宋亚轩的信息素。
奇怪的是,对方的信息素看不上去十分不稳定,极其跳跃,频率不定的喷勃着,如同一座活火山,焰苗随时可能涌动。
电话那头传来刘越秋的嗓音:“怎么啦,这么晚打给我?”
“没事,我明个儿再跟你说。”
溢出的海盐味渐缓发散开来,跳脱至空气中,冷不防的那一秒,刘耀文适时回忆起某些东西,譬如结婚当晚从对方衣袋里掉出的抑制剂。而宋亚轩似乎也心知肚明,清楚自己的信息素不稳定这一现象,所以才将这玩意随时随地的放在身上。
那是为什么?
分明未到发情期。
刘耀文轻轧眉心,虽不是什么高强度的信息素,但的确对他有或多或少的影响,他推开窗台,不忘摁下房间置换空气的开关键,空气流转。
一夜天光。
宋亚轩醒来时,已经是晌午,宿醉的下场是他的生物钟完全被搅乱,酸痛侵入骨头,他不记得昨晚上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手机陡然屏幕亮起,时间指向下午一点,上面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贺远拨过来的,他蹙眉,难不成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立马拨了回去。
“宋总?”
“怎么了贺远。”
贺远半支吾着开口:“其实就是老董事长上午的时候,来了公司一趟,我本来想通知您的,不过是刘少爷替您接得电话,他说您身体不适,所以我也没敢打扰您,您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贺远,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宋总,事实上,其实是刘少爷亲自开车把您接回家的。”贺远讪笑,俨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宋亚轩一怔,追问道:“他怎么会过来的。”
电话里头的贺远暗锤自己,索性将睁着眼说瞎话这套持续进行下去,面不改色的回答男人:“那个…是这样,当时刘少爷刚好打电话过来了,我看您当时醉的不省人事了,帮您开了个免提,刘少爷知道您醉酒,就亲自过来了。”
是吗。
他怎么始终觉得哪里怪怪的,“贺远,我下午有点事,可能不会来公司,你把报表远程传送给我,晚上我再来处理。”
又交代了几句对方,宋亚轩挂断了电话,连忙起身洗漱一番,途径走廊,里面空无一人,刘耀文并不在家,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车钥匙,车踩下,逐渐消失在门口。
目的地是医院。
电梯叮的一声自动打开,他穿梭在人群里,推开了最里一间办公室的门。
“又来拿抑制剂?”
埋头的女医生手微顿,笔尖滞在纸上,凝成个小点,对方抬头,目光审视般望向他:“上次我给你开的剂量应该是足够的,怎么还要拿抑制剂?”
“程姨。”
宋亚轩撇嘴,略心虚的将视野持平。
“小轩,你的身体并不适合使用这么多抑制剂,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给你开的量本应该是足够的。”程知悦眸色微沉,量增大,是个危险警告,她不能任由着对方这般不管不顾。
瞒不了对方,宋亚轩无奈的把话赶至明面上,“程姨,我的身体我了解,但我现在的确需要抑制剂,很需要。”
归根结底,都是她的错。
这件事成为她心底的一道巨坎,时间荏苒,硬是也没能越坎而过,程知悦定而凝视他,“如果没有那管试剂,或许你现在会过得更好些,逃离是非,逃的远远的。”
他勾出抹笑,坦然镇静,如同他这个人般向来是不温不怒着,却心若磐石般勾勒着自己的任何抉择,“程姨,没有如果,您知道的,哪怕是现在我依旧不后悔。”
外人皆不知,宋家少爷本应该是个Beta,而他的分化早已停搁在永无夜中。
第一次分化的时候出现了腺体萎缩的症状,腺体萎缩这四个字意味着——在二次分化的进展中,将没有足够的信息素承载体,去催促着主人的分化,也代表着他将永远会是个beta。
所以他的二次分化迟迟不曾到来,就连不对头的宋嘉茵都已经完成了分化,他永远记得医生欲言又止的神情。
“宋少爷…实际上,您的腺体已经接近萎缩了。”
砰声巨响,他的视觉、听觉出现短暂性失灵,眼前光景碎成虚无的屑片。
怎么会?
在进行第一次分化时,他曾和宋中贤立过约定,关于二次收购母家的产业这件事,alpha和omega是缺稀的种类。
宋中贤是alpha,他的母亲是omega,大家族的掌权人通常只会交给这两类人,这是种无比病态畸形的观念,宋亚轩憎恶不堪,却被关押终日不见天光的铮铮狱牢之中,他更恨这样不得已妥协选择的自己。
宋中贤语气平淡:“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不做亏本生意,这份产业日后是要交给你打理的,所以你要做出成绩给我看,向我证明你的坚持是对的,等你完成二次分化,我自然会收购。”
所以他亲自找到了程知悦。
关于beta分化信息素专题研究,才刚取得初步进展,谁都没有这个胆子敢冒险,宋亚轩伏倒对方腿边,嗓音滞涩着,央求道:“程姨,帮我吧,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泛着涩冷银光的针尖,最终扎在了他涔涔汗渍的后颈腺体上,他们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书。
袭来的剧烈生理疼痛让他的神识差点被完全淹没,涅槃复生,十七岁的宋亚轩恍惚着,倘若日后不能成为个alpha,索性绝情些,将自己毫无保留的抛掷在对立面,去成为一个更出色的omega。
那年共发生了两件事——
迟迟不分化的宋家小少爷,在某个新雨后,二次分化成稀有的omega,以及科研专家程知悦宣布退出高级生物研究所,将由其丈夫全部承接项目。
程知悦不堪愧疚,退出了实验,回归医生的老本行。
他没什么后悔的。
从哀求着程知悦给自己注射试剂的那刻起,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成功或者失败,皆在冥冥中注定,放手一搏,茕茕孑立的时候最潇洒,什么也不怕的那股狠劲,占据上风。
信息素不稳定,这是弊端之一。
初代试剂的副作用究竟有多少,皆是个未知数,但凡是药剂,都会面临药效消失的结局,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频频爆发的信息素终有沉寂如死火山的那一日。
程知悦蓦然叹了口气。
是,哪怕再次重新下抉择,答案也毋庸置疑。
她知道宋亚轩狠,却也不曾料到对方竟能对自己狠到这般地步。前进或止步,皆是举步维艰,宋母实在走的太早了,宋亚轩的外公得知这个消息一下气火攻心,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母家败落在所难免,人们唏嘘不已。
是对方强撑着,这么些年一步一个深脚印,从森寒白雪之中踩出条属于自己的蜿蜒径路。
“抑制剂我先不给你开了。”
程知悦在键盘上迅速敲了几下,打印机吐出了几张纸,她给宋亚轩拿了半个季度的抑制贴,抑制贴的强度相对于抑制剂来说,效果有所减弱,心理侥幸也罢,总归副作用要小一些。
刚想和她周旋,下一秒,对方瞪他,干脆利落的打断他的话:“不行。”
嘴角衔住的笑意甚为欢快,他难得在对方面前示软:“程姨,别担心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您看我不照样活蹦乱跳的,更何况不是还有致祎继承您和伯父的研究衣钵,您要相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
但愿如此。
程知悦依旧难藏眉目间的担忧,听见对方提起沈致祎,不提还好,自己愈发一个头两个大起来,“小轩,你可得帮我盯紧点,这小子都二十好几了,我也没看到他带过哪个omega回来,你看你,转眼间都结婚了,他还在继续打光棍。”
“好好好。”
揣测到对方的想法,宋亚轩点头承诺道:“我一定盯紧点,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介绍给致祎,让您抓紧抱上小外孙。”
程知悦被惹笑,无奈哎了一声,将手上拿着的那几张纸递给他。
轻声带上门,手指骨节上佩戴的戒指耀眼着折射出细微的光圈,精致的不像话,宋亚轩敛眸。
尘埃落定,霜雪枝头。
与此同时,医院四楼倒是静悄悄。
“他还是老样子。”
医生扫了眼重症监护室,语气惋惜,要知道从高空坠落后能被捡回一条命,已经完全是个医学奇迹了,当年这个Beta浑身是血被救护车派送到医院时,奄奄一息,身体器官严重衰竭,哪怕现在醒了,俨然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辛苦了。”
他向医生致谢,门没关紧,刘耀文清晰的在缝边缘窥见床上明显毫无生气的男人,对方周身围绕着大型的医疗仪器,插满管子,护士正在观察记录对方的心率变化。
医生受宠若惊,连忙挥手,“刘少爷,这话实在是言重了,更何况这些年都是您在费心思支撑着他活下去,您其实也不用时常跑过来,医院都是专业的护工在照顾他,有任何问题我会随时联系您。”
这个叫邵越的beta,与刘家少爷怎么看都交情匪浅。
难不成…
医生虽掩盖不住心底的好奇,倒也不敢过分揣测俩人的关系,他只知道躺在这个监护室里的病人,来头不一般,对方点名叮嘱过要细心照顾,仪器设备以及所有的药物治疗,皆是优质的上等规格,这些年高昂的治疗费,也全是刘耀文定期直接汇款进医院。
话锋一转。
“对了。”
“我还想向你打听些事。”
医生被勾起了点好奇心,“您说。”
“一个omega在不是发情期的情况下,会出现信息素极其不稳定的情况吗?”
遐思了几分钟,医生轻摇头,回复他的疑虑:“…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omega哪怕在发情期,出现的也只是信息素泄露的现象,而不稳定这种情况,更像是人在进行二次分化的时候,可能会碰见,但也是非常罕见,基本呈现个例。”
“或许您可以去问问隔壁科的程主任,她可是信息素这方面的专家,或许她能解答您的疑虑。”
医生探出半截身体,趴在扶手边缘扫了眼对面楼下的情况,程知悦所在的科室门紧闭,略可惜的开口:“估计这会程医生应该开会去了,要不然您下次过来也可以。”
“好,麻烦你了。”
俩人几乎是同一节点抵达刘家。
下雪了诶。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冒出这道嗓音。
或许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下完这场雪,春日也即将如约而至,一切破冰。
两两对望,心事迥异。
宋亚轩伸出手,雪落在掌心,瞬间消失在那一小片肌肤上,裹携着万般冷意,明明是小而轻的东西,却重若千钧般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他的发丝无声息的沾上点雪沫,突兀极了,
偏头的功夫,对方的手停驻在自己身躯的边缘处,似乎想帮自己拭去杂物,不上不下,宋亚轩眉心倏动,将距离拉近些,故意让对方得逞,他不紧不慢的揶揄着说了一句,刘耀文儿,你想摸就大大方方点。
有些东西,似乎在这一刻,明晃晃的踩着时间点,刻攥出清晰的弧度面。
笑不达意。
“你笑什么?”
宋亚轩瞬而移开目光,下耷的睫毛遮蔽住这双眼,“笑你。”
闻言,身旁男人面色不虞,“笑我干什么。”
“你可别假戏真做,喜欢上我。”
他说的很轻,也淡,瞳孔攀折出雪吞没过的痕迹,从眼眶附近缓慢旋开,屋外被霜雪覆盖的没影,万物皆被放至在玻璃罩之中,天地连成纯白色。
犹如他们,界限模糊。
16
不过,这话蹊跷。
他被蛊惑莫名般竟然将这句话说出口,话刚落,有人立马涌上几分后悔。
宋亚轩扭头去看身旁的男人,对方倒是面色自如对这句话没有太大反应,眸芒瞥过来,只丢下了句:“我懒得跟你说话。”
是生气了吗,仅仅因为这句话?
宋亚轩蹙起眉,不应该,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般淡然,他探测不出刘耀文的情绪,他跟上对方的步伐。
别墅里头增添了几分空荡气息,几个长辈皆不在家,有出国继续环球度假的,譬如刘父刘母,也有借着不打扰新婚夫夫为理由,去刘越秋家小住一段时日的刘老夫人。都是明事理的人,这栋别墅本来就是预留给刘耀文成家后的住所。
在厨房里忙碌不停地佣人眼尖的瞧见俩人回来,连忙将热气缭绕的菜肴装盘摆上桌。
“喵。”
他蹲下身,勾勾手,不远处的猫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小跑前进,脖颈处的铃铛发出碰撞的清脆声,旋绕在耳边,小猫咪乖的不得了,只会歪着脑袋,黏糊不停的蹭着宋亚轩的手背,“小雪球儿,想我了吗?”
小动物哪会说话,皆是人施加得到的臆想答案。
管家和几个佣人显然已经接受了这只来路不明的流浪猫,知道主人对它喜欢得紧,平时在照顾方面也不敢怠慢,好吃好喝伺候,宋亚轩掂了掂怀里打呼噜的小猫,忍不住咂舌:“你说你怎么又重了,再吃下去等会真的要变成小肥猫了。”
“我掂掂。”
刘耀文从他怀里接过猫,手掌拖住半只猫身,“确实,再吃下去等会怕是要比过你的重量了。”
知道对方是在正经调侃,宋亚轩眸微亮,这人可算恢复正常了,不过刘耀文怎么知道他重不重这个问题,他又没跟对方越过界,有半点腻歪,甚至搂搂抱抱的行为,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劲。
饭菜的确是参照了他的喜好。
宋亚轩嚼了口排骨肉,竟然是酸甜口的,他和刘耀文的口味并不一致,管家在饮食起居这方面摸了个底。晚饭吃七八分饱就足够了,他在跑步机上消消食,速度频率逐渐调低,步伐慢了下来。
吁了口气后,他反手摁下了off键。
休息了片刻后,宋亚轩回房间准备洗个澡,脖颈的汗渍皆被哗啦流水全盘冲刷个干净,他穿上浴袍才发现自己忘记拿抑制贴了,开门的瞬间,惊觉原本不在房间的刘耀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瞥见对方的视线,他从外套里拿出抑制贴,随手晃了晃,坦然道:“抑制贴,怎么,没见过啊?”
重返浴室,宋亚轩对着镜子去调整姿势,他的腺体窜着热流,只有主人才清楚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故障,郊区被人绑架的那天,恰逢信息素不稳定,他才会轻而易举的被俩人架走。
并非不相信沈致祎的能力,对方目前正在研究的课题已经取得了可观的进展。
大部分人的分水岭都是二次分化,beta也是性别基数最大的类别群体,每年因为信息素腺体萎缩的青年人群不在少数,这一类症状统归为β病状。
哪怕二代药剂问世,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如初,用沈致祎的话来理解,他已经不再隶属于这类症状的试剂药效范围内了,初代试剂破坏和改变了腺体分化。
“对都对不准,给我吧,我帮你贴。”
抬腿的间距,刘耀文越过地板上的水渍,浴室里的温度逐步升高,开了浴霸灯的缘故,水蒸气偏爱雾蒙蒙的缭绕在一块地方,暖光攀折落至眉心处,也压下了所有的欲言又止。
他在宋亚轩的身后,半寸距离恰到好处,“要不是知道你还会用到抑制贴这些东西,我有太多时候,还真的会把你下意识的当成个alpha。”
宋亚轩难免怔了一下:“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你很厉害,各方面厉害,性格也像Alpha,你属于很特别的那一类。”
“这是在夸我吗,那你觉得beta又是怎么样的?”话题偏转,这个问题依旧奇怪,如同他说出那句假戏真作,倘若某天刘耀文知道他的“前身”是个beta,又将会抱有怎样的态度,会后悔跟自己达成合作的协议吗,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呢。
由于低头的缘故,视觉效果刘耀文看上去比他高出半个头,对方此时却自上而下的看着自己,嘴角勾着笑,“beta很好,你也很好。”
他脸腾的凭空烧了起来,竟被人莫名撩了一把,稳住心神后,不免佯作凶煞的骂了句:“…刘耀文,别他妈乱调情。”
刘耀文扑哧,笑声清脆:“说不得了,你这伶牙俐齿的劲,你的助理倒是学到了几分伶俐。”
“你是说贺远啊。”
“对了,差点忘了,谢谢你昨天接我回家。”
刘耀文撕开抑制贴的透明膜纸,另只手抚上了对方脆弱的腺体,“不用谢我,是你的助理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的,说有人醉的神志不清,一直囔囔着要我本人亲自过来接你回家。”
“我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而且还是这般羞耻的话,绝对不可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宋亚轩想起中午跟贺远的那通电话,对方那声莫名其妙且带点诡谲意味的讪笑,敢情是心虚怕自己问责,他不确定的试探问道:“那…我喝醉以后,应该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摊牌了,他现在想宰了贺远这小子。
“奇奇怪怪?”刘耀文继而逼近他,应着他的话细细思索,蹙眉的动作让宋亚轩心惊肉跳,“你是指自己摸了贺远的腰吗?”
“什么?”
“或者是说我莫名其妙。”
“…”
“还是指在浴室突然睡着被我捞出来?”
“……”
浴室睡着?
这可真是发大水,丢脸彻底丢大发了,宋亚轩悄然降低视线,收回不久前说想宰了贺远的这句话,此刻此景,他分明最想宰了自己,对面的男人音调不紧不慢,陈列着昨夜的罪状,一句比一句怵人,“打住打住,我其实不太想知道了。”
某根筋又重新被接络回去,他算是真正问到重点上:“所以我是怎么换的衣服?”
“我换的。”
“你换的?”
“既然是我把你捞出来,那自然是我换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逻辑毫无问题,雷炸过后死一般寂静,有些人的思路逐渐往奇怪且诡异的方向飘去,刘耀文闷住笑意,那股使坏劲被掩藏的极佳,他揪住对方的衣领,制止了宋亚轩试图逃离的步伐。
“少用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
冷不防垂头的宋亚轩斜他一眼,嘟囔了句:“你就别管了。”
抑制贴上面含有医学研究合成的alpha信息素,闻起来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味道,普通极了,刘耀文垂眸凝神,细心将它贴在对方的腺体上,还不忘抚平不平整的边角,“我不管你,你难道还会管自己?”
“干嘛,你最近很可疑,操心我可不是你的作风。”
宋亚轩重新扣上那两粒纽扣,用手熨整睡衣的领子,眯眼笑,打趣似的调笑对方,“不会真被我说中了,要假戏真做吧?”
“别贫,我是想劝你好好养身体,你的信息素不稳定,知道吗。”
话擦过耳畔,宋亚轩选择囫囵着带过这个话题,“哪有什么不稳定,我只是快到发情期了才会这样。”
刘耀文倒也没拆穿他,门框方位的男人抱着电脑溜烟般的消失在走廊,他眯了眯眼,任由着对方离开。
垂坐在书房的宋亚轩对着电脑不由晃神,腺体处被包裹,传来阵触电般的细微电流,将血液下的细胞酥麻,脊骨被拇指蹭的酥软。
贺远给他传了份文件过来,右键轻点,是这个月公司的流水项目,有一半是林强签署过目的,他扫了眼对话框里弹出的话。
——宋总,傍晚的时候蒋少爷来拜访过公司,不过您不在,他就在林总的办公室待了片刻。
他轻敲键盘,回了句:贺远,你觉得我该接蒋邺然手里的case吗?
对方沉寂了片刻,回复他。
——宋总,说实话,这块地皮的确是个香馍馍,只不过蒋氏这些年可以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状态。
宋亚轩微敛眸子,他自然是知道,但有些人怕是已经按耐不住,上赶着往跟前凑了。
——我知道了,盯住林总的动向。
处理完手头的所有事物,床上的男人放下手中亮着的平板,金丝框眼镜被摘下,目光流转缓慢放空,他注意到杵在门口的宋亚轩。
时间并不早了,墙壁上的石英钟还差半刻钟指向十二点,刘耀文拍了拍腿边上的位置,示意对方可以过来。
“其实,我昨天在宴会上碰见蒋邺然了。”宋亚轩冷不丁说道。
刘耀文倒也不着急,从容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只问了一句:“然后呢。”
“他想跟我谈合作,虽然这人讨厌,用一块肥肉为饵,换做任何人确实很难不心动。”
“可你又没上钩。”
闻言,宋亚轩暗自在心里喈声,这人回答的相当笃定,知道自己失败了,他无趣的撇嘴:“你当我蠢啊,我干嘛要跟他合作,更何况,我的唯一合作对象不是只有你吗。”
“只有我吗?”
“不然呢,还有谁。”
刘耀文抬手,趁不注意揉了把对方的发顶,惨遭罹难的发丝被堆成蓬松的团状,他又像摸小猫般,给予慰藉,一点点的抚平这块区域,“难得听你说这么乖的话,宋亚轩。”
“我又不是小雪球,你别…你干嘛这样摸我。”
算了,让他摸一下得了。
好吧。
那就一下。
刘耀文俨然是似笑非笑,收回了手臂,“说点别的题外话,你应该也觉得很奇怪吧,不止是你,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一开始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我现在又怕你跌进蒋邺然的陷阱里,万一哪天有什么意外,就像之前你提醒我离唐卿澜远一点那样。”
玩笑话兜兜绕绕,他突然心有点潮,嘴上不饶人:“你不如直接说担心我得了。”
刘耀文盯住他,诚实的顺着他的话应下去:“是,我很担心你。”
且不说别的,刘耀文知道对方的确有这个本事,从险象跌生的层层困境里脱逃,绕是最敏捷的猎人也要失手打偏枪弹的一天,没有人能做到在深处湿泞的泥土之中,也半分不沾鞋。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
宋亚轩扯过被子,压下真正想说的话,随着他侧过身的动作,灯光渐暗,直至后半夜整个房间陷进漆黑,他俨然保持这个动作。
反观刘耀文,睡意全无,
那块微翘起的小角,突兀般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借着皎月,自己看的格外清晰,那股酥麻的错觉噬咬着神识,他微滚喉结,想起了第一次标记宋亚轩的时候,腺体很软,周边还围了圈小绒毛。
——鬼使神差,刘耀文伸出了手。
指腹摩挲,翘起的边角已经被他细细抚平,指尖最终停顿在抑制贴处。
上面被捂得有些发烫,有这东西的加持,宋亚轩的信息素并没有不稳定发散,睡得香甜,盯着这张脸蛋,他很难不去思索起傍晚时分对方问出口的那句话。
事实上,他并非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而是——且在不具名的未知时刻,思虑过多次。
侧旁的男人悄然翻了个身,恰好顺着弧度往后挪动了些距离,或许是察觉到不适,宋亚轩瞬时睁开眼,被吓了一跳,误打误撞的,他竟完全枕在了刘耀文的臂弯处,尴尬的是对方是醒着的状态,将自己雷同于投怀送抱的动作一览无遗。
“…你这大半夜的,是要演恐怖片?”
刘耀文想,分明是被抓包的尴尬感,取而代之的却是其他,气氛加持,双眼对视,反而勾出最不可窥探的某样东西,一秒、两秒,持续不间断的亲昵交织。
暗潮溺涌,我只看你。
也许是因为对视的缘故,宋亚轩竟觉得腺体烫的愈发厉害,眉心倏动,果不其然抑制贴的作用并不理想,还是要想办法拿到些抑制剂才行,思绪乱糟糟的汇聚成团。
刘耀文抽出了手臂,问他:“不舒服吗,需要我帮忙再标记一次吗。”
来不及回答,宋亚轩移开眼,心尖不自觉颤动。
事实上,刘耀文在众人眼里是个极具掠夺味的狼性alpha,对方再说这句话时,颇有别具一格的温柔,鼻尖萦绕着男人浓烈的气息,他不禁晃神,觉得自己就快要完了,竟然被某个人的气味所吸引到说不出话。
瞧见他窘迫的模样,刘耀文笑出声,低低且柔软的,又掺夹着显而易见愉悦,“那算了,我不问这个了,换个问题问你。”
“要是假戏真做了,会怎样?”
几乎是一字一顿,问题被抛过来,宋亚轩垂了垂漂亮的睫毛,这个时候,他忽然想抽根烟解闷,呛解一下脑中不断喷涌的情绪,虚晃一枪,双方试探已经戛然而止,从某方问到隐秘的旮旯处起。
是的,假戏真做能如何。
从最开始的郊外搭救起,误打误撞的续集上演,高手过招,往往是相形见绌,对方却渐而打破了某处高高垒起的墙瓦。
在意识到自己总是在这个人面前做真正的宋亚轩,不用扮演世人眼里华而不实的花瓶,也无需佯作运筹帷幄的宋家少爷时,一切变了质,他缓而盘旋起宋中贤那天强加过来的笃定结论,你和刘耀文很合适。
合适与特别,皆不是该用在普通羁绊关系上的形容词。
他不得不承认,刘耀文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是与旁人有着明显的界限区别,往更里的层次深究剖析,是一种朦胧滋生出的情愫,是好感,是欣赏,或许是不同程度的喜欢。
他并非感情上的逃兵,这也不是宋亚轩的作风,他笑着,眼睛锃出亮意,“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犯规了,换我问你一个。”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有好感,还是说喜欢?”
17
气氛陷入某种寂静。
他却没听到答案。
宋亚轩不禁垂下抖动的睫毛,心里发了难,开始有点儿望着天花板怀疑人生,难不成是自己抛出来的问题太突然,再或者是试探的界限实属太过火了,把人给劝退了,倒也不至于。
都成年人,问个情感问题怎么了?
“你…”他复杂的扫了眼对方,沉默了两秒钟,决定压下欲言又止。
刘耀文缓缓说出第一句话:“还想说什么?”
算了。
太离谱了,真的太离谱了,他这辈子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蜷缩到想凿壁的地步,趁事情会有回转,宋亚轩索性转身,充耳不闻起来,丢下句:“没,困了困了,该睡了。”
背后这时倏地传来男人的阵阵闷笑声,趣味盎然。
刘耀文的确是愉悦,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还能捕捉到宋亚轩窘迫可爱的一面,收获颇丰。
在遏制住笑意后,也该适时顺顺对方的毛了,绝佳的猎人通常以伪装成猎物的方式被送至面前,他俩究竟谁是,显然没有这般重要了。
不出声还好,一听见他的笑声,宋亚轩一股脑的掀开裹在身上的棉被,差点没恼羞成怒捏紧拳头,笑什么笑,这人怕是没见过别人自作多情吧,真就有这么好笑吗。
迅速停止笑意后,刘耀文强行将对方扭过来,瞬间画风一转,被人翻来覆去跟煎咸鱼似的,你追我闪,显然他很有兴致,在逗弄宋亚轩这方面,跟平时训猫似的。
“干嘛?”
“顺顺小猫的毛。”
宋亚轩瞪他,“你在放屁,谁是你的猫?”
“你啊。”
“没喝酒还上头了?”
他不由纠正道:“当初在郊外,我可是看小雪球像你我才愿意留下来的。”
宋亚轩咬牙切齿:“你最好给我说个理由。”
“大概可能都是我半路带回家的,聪明又懂得怎么让我心软,都喜欢喵喵叫,都很白,睡觉的时候都很乖。”
“刘耀文,谁喵喵叫了?”
前半句还听着没多大问题,越到后面画风开始往奇怪的方向走,他听着对方不着调的跑火车,拳头硬了,依稀憋出一句:“我崽,那当然随我。”
“…”刘耀文扑哧,“宋雪球儿,可以,这名字不错。”
有完没完了,还笑,宋亚轩无语凝噎。
“怎么还生气了,难道是觉得我在笑你?”刘耀文摁住他乱动的笔直小腿柱,身躯压迫过来形成逼仄地带,alpha的优势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对方被老老实实的困在臂弯之中。
“那倒没有。”宋亚轩显然不太想搭理对方,脸上只差明码标两个字——勿扰。
刘耀文深深地望着他:“真的这么想知道我的回答?”
宋亚轩蹬直腿,索性不跟挣扎了,懒洋的打了个呵欠,倒也恢复了平时正儿八经的沉稳模样,“还行,现在不太想了,因为我觉得比起我,你仿佛更想知道我的回答,否则你不会直截了当的问我假戏真做会怎样。”
棋逢对手,正是此刻。
闻声,刘耀文挑眉,“这么确定是我?”
“不然呢。”他眯眼,哦了一声,“刘少爷——难道不是你先摁耐不住了?”
“是吗,那是谁呢,突然来上一句你可别真假戏真做。”
宋亚轩仍然淡定,“你不也喜欢动不动跑过来招惹我两下。”
“是啊,我就是喜欢招惹你,有什么办法,尤其是你现在。”
见对方被彻底堵住,刘耀文眼底揶揄更甚。
在残酷的博弈论定律下,他俩都黑,黑吃黑,尤其在面对感情这块,处理面对的方式竟是如出一辙般,刘耀文属于果断出击,毫不避讳的类型,而宋亚轩则是潜伏待击的猎手,他们都拥有一把最好的猎枪,只不过这一次不同,他们瞄准的是双方的内心。
最好的爱情,是尊重和欣赏。
他欣赏宋亚轩的游刃有余,越是欣赏,他越能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具有人格魅力。
上天自有安排,喜欢的人从来都是不经意间遇见,虽无谓情情爱爱,并不代表他真正碰见时会遏制收手,既来之则安之,他俩在暧昧这块,明里暗里俨然周旋较量了多次,双方乐得其所。
没必要一直持续遮掩着。
他更喜欢大大方方的站在宋亚轩身旁,宣示主权。
好吧。
那让对方一次,他似乎能看见宋亚轩的肉垫爪装凶的亮起,刘耀文不禁低笑,眸光带狎昵,“好吧,谁让你聪明本来还想多逗逗你,猜对了,我有好感,也很喜欢你。”
仿佛被人塞了一大口蜂蜜,宋亚轩这会倒是认清了自己脸皮有点薄的事实了,似告白又不似的话陆续说来:“虽然你黑心想套我失败了,但谁让我俩结婚了,反正要呆这么久,除了整整对手,这么多时间不用来谈点恋爱岂不是浪费,对吧。”
“索性大家一起摊牌。”
“还有呢?”
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内容,刘耀文岂能这般轻易放过他,咬耳朵似的靠近。
“我…我也挺喜欢你的。”
“还有呢?”
宋亚轩顿一顿,接着很认真地问:“还有什么?”
男人的头越来越低,他被圈在以对方为中心的逼仄区域,发丝还时不时的擦过自己的鼻尖。
无止境的痒,不停歇的从胸腔膨胀往外延伸,唇也靠的很近,刘耀文就这般看着他,眼睛里沉淀某种极静的情绪,他试图读懂对方,哪怕是在这种旖旎不可言说的气氛下。
唇被悄然吻住。
舌尖伸过来的那刻,宋亚轩激灵了一秒,他的腰身被箍住,不带任何情^欲的示好,没有信息素的强势侵略,只是因为想接吻,对方抬手摸了摸发顶,透露出无尽的亲昵。在近到能数清脸颊处的细小绒毛时,他垂落睫毛,阖眼,乖巧的迎合上去。
属于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结束了。
微滚喉咙,被这么偷袭亲了一下,宋亚轩眼神四处飘,忽上忽下,就是不肯看他,“你还真是该收黄牌警告,犯规这么多次还不老实够让你下场了。”
“可是宋教练,凭借我俩的交情,我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刘耀文不由卖乖,“以后还有很多次,你得再通融我几次。”
“…”
“黑心资本家,给我下去吧你。”
刘耀文眸芒难得见温和。
在他眼里,除了所谓的生理发情期,宋亚轩早就超脱了A与O之间的框架,他们从未有固定的哪一方强弱,爱偏就是互相欣赏,也是势均力敌的强强较量,灵魂共振。
折腾闹了半宿,都快熬到下半夜了。
刘耀文替他换了一张抑制贴,原先的那张起了卷儿,标不标记,至少不是在草率的这刻,“今天你的信息素倒是很稳定。”
他将宋亚轩搂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侧目对方打盹的模样。
宋亚轩的确是听到了,仍困得睁不开眼,他唔了一声,下意识的往温暖的热源钻,嗓音含糊,断断续续的让人听的费解:“刘耀文,你…怎么不问我,难道不好奇吗。”
他的确很意外,关于对方没有表露出探索欲这件事。
听见身旁的omega发问,刘耀文轻拍了他两下,“你忘了,要在之前就说过了,我会等到合适的那天,我不要当秘密探索者,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也不需要知道你的那么多小秘密,做你觉得对的,开心的,其他纷扰以及无用的事,都不要去管,宋亚轩。”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说过这句话,一是他的母亲,再者是刘耀文。
他至始至终带着他人施加的枷锁、或许是希冀,是无端的嫉恨算计,五岁的宋亚轩想不通这其间的死穴究竟出在何处,母亲哄着自己入睡,说,“不要管,小轩做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是希望十几年后的宋亚轩不再重蹈覆辙老路,他知道对方钟情的也并非宋家夫人的身份,更不是绘画。
直至这刻,宋亚轩才明白那人临终前勾出的笑意,不是嘲讽也非长恨,而是如负释重。
来世且做春风,浪漫且自由,所以自记事起,母亲窝在敞亮的落地窗前画了很多副春景,漂亮滟丽的、千篇一律的。
“…”他眼睛有点酸,“刘耀文,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按了监听器?”
“怎么不说是我俩绝配,你在想什么,我好像都不用很费劲,全都知道了。”
刘耀文发狠的揉了一把他的发顶,刺猬的刺小时候也软软的,摸上去也很舒服,越长大后刺逐渐变得越坚硬。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把善良软弱毫无没有防备的暴露给全世界,直至心智成熟,却猛然惊觉这个世界不是柔软的,是需要以硬碰硬,斗个输赢的。
再扎人,也终究会被有心人寻到柔软之处。
——我只想你做自己。
这是宋亚轩听过最有氛围的情话,再无比拟。
被人拱了几下,刘耀文吻着对方的腺体,隔着抑制贴,“乖点。”
说话的时候不忘亲昵的捏了捏身旁人的小拇指,被这么突然捏了一下,宋亚轩尾椎都有些触电般,密密麻麻的袭上心头,他若无其事的勾住对方的手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般,安安静静的阖眼。
互相驯服,是件足够满足的事。
尤其是他们俩。
tbc
文轩]药石罔效 - 6.
6.
距离登机口开放还有几分钟,刘耀文悄悄离开队列绕到侧面,在远处盯着那人看。片刻后乘客向廊桥鱼贯而入,刘耀文将头发拨乱了点,看准那年轻人快排到检票时向他疾步走过去。
“麻烦借过一下。”他抬手作势要横穿队...
6.
距离登机口开放还有几分钟,刘耀文悄悄离开队列绕到侧面,在远处盯着那人看。片刻后乘客向廊桥鱼贯而入,刘耀文将头发拨乱了点,看准那年轻人快排到检票时向他疾步走过去。
“麻烦借过一下。”他抬手作势要横穿队列,却碰掉了半搁在兜里的机票。
“哎,”那人在身后喊,“票掉了!”
刘耀文停下脚步摸了摸兜,转身从他手里接过,连声道谢。他没有立刻又走,而是站在原地检查是否是自己遗落的那张。年轻人瞥了一眼,指着自己手里的票面提醒他:“去上海的话登机口就是这个。”
“是吗?”刘耀文看着两人手中的票,又抬头看指示牌,才作恍然大悟状,“我以为还要往那边走。太感谢了!”
他往队伍末尾走去,同时默默记住了那票面上的名字和座位号。
多好,善心的不设防的年轻人。刘耀文本以为待会儿还要亲自去经济舱里找这张脸。
“周扬先生是吗?”空乘小姐微微俯身问。
年轻人刚点了头刘耀文就闪身出来,径直握住他的手说真是帮了自己大忙,问不知是否方便请他升舱以示感谢。周扬下意识说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刘耀文却很坚持,说错过行程可就麻烦了,又解释道刚好同行的助理没赶上飞机,已经订好的座位空着也是白费,认识一场多么有缘,聊聊天。
周扬在法国生活几年,一回国就遇上这番热情,一时不知道怎么推拒。说来也怪,公务舱和经济舱之间只有那么一道轻飘飘的藏青色隔帘,但他此前从没想过另一边是什么,忽然就被人架着穿过,和身后的嘈杂隔绝。
只要需要,刘耀文可以比任何人都健谈。飞机开始滑行前的二十分钟里两人已经聊得宾主皆欢,大有相见恨晚之势,连广播也充耳不闻,空姐只能来提醒他们将电子设备调成飞行模式。刘耀文冲她抱歉地笑一笑,停了话头去取包里的手机。周扬也摸出来调整设置。
“你弟弟?”刘耀文忽然问。
“啊?”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的屏保:“刚好看到了,没冒犯你吧?我以为你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了。巧了,我家也有好几个弟弟……”
周扬神色一滞,在刘耀文讲的家庭故事里应了几声,却显然已兴致缺缺。犹豫半晌才说:“其实那不是我弟弟。”
“……哦,”刘耀文顿了一下,换上了然的口吻,“啊,我明白了。我还说谁家兄弟感情这么好呢。抱歉啊,没往那方面想。”
“嗯。”反应消沉。
刘耀文劝慰他:“啊呀,我理解我理解,个人自由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不是担心你产生什么印象,”周扬对着手机苦笑,“这也不是我男朋友,已经分开了。”
“这样啊……”刘耀文给宋亚轩发完汇报行程的消息关了手机,才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唉。谁年轻时不吃点爱情的苦?”
甚至都不用他主动问“怎么回事”,周扬郁结在心,早就想一吐为快。航班上偶遇的陌生人是很好的倾诉对象,更不必说刘耀文演出一个十足的成熟男士、知心大哥。为他人的感情生活出谋划策者在自己的亲密关系里一塌糊涂,这已是当代常态——但像他这样另有所图到一种极致,应当也是罕见。
到航程后段,刘耀文不得不主动引向其他话题:哪怕周扬讲的是宋亚轩如何难以取悦,他听得也快把牙咬碎了。然而谈论其他事的结论则更为可恨,因为年轻不是眼前这个人唯一的优势,论人品或前程也一样不差。妒火尚未焚毁刘耀文的识人之明。如果宋亚轩不是和他识于微时,或许会是一对无忧的眷侣。
也难怪他旧梦残存。
临别时有司机来接,刘耀文又问是否需要送他一程,周扬连连摆手,说跟他聊天已经很有收获。刘耀文笑一下,把名片递过去,说在上海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他。
坐进车里看手机,消息栏充满未读红点,唯有置顶那栏静止不动。宋亚轩偶尔才回他消息。这本是如今的常态,谈不上挫折,刘耀文却忽然身心俱疲。
把花猫从宠物店接回家里,刘耀文转身去了阳台。一场秋雨一场寒,在气温骤跌的户外连抽几根烟并不明智,但现在家里多了一条命,他有责任不产生二手烟。
一句句地回想飞机上的对话。问周扬是不是还会去找宋亚轩,他敷衍着没正面作答,却笑了。那笑同样疲惫,却年轻而磊落,仿佛是特地要与他的阴暗和衰弱形成鲜明反衬。那笑隔着烟雾在他眼前摇曳,笑着笑着变成宋亚轩的脸,对他说:“我们真的不合适。”
不合时宜的,他想起宋亚轩有两粒虎牙——分开后他想起的无数个细节之一——一般人的虎牙长在上面的齿列,宋亚轩的却长在下面,小而尖,讲话时上下唇微启、隐隐闪着白光。大笑时则会明晃晃地露出来,更像某种小动物。然而这回再遇见后刘耀文没有见过他开怀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一切全错了。一开始他就不应当招惹宋亚轩;而他在宋亚轩之前的人生,纵然不算是人生,也具备了人生的所有基本功能,本不值得遗憾。
洗过澡后隐隐觉得头疼,侥幸猜测只是时差所致。临睡前还是给宋亚轩发了消息,表示明早接不了他。这次宋亚轩很快回复,说赶了个急活才看到,又补了句好好休息。
刘耀文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你后悔吗。犹豫很久没发出去,倒头昏睡。
这一消失又是几天。宋亚轩抹不开面子主动去找他,也就这样僵着。实在捱不住时终于耍了个心眼:转了张小猫的表情包,等到撤回不了时又发了条“不好意思错屏了”。然后立刻把手机放进储物柜投入工作。
下班时惴惴不安地取出来看——刘耀文回复了,第一条评价表情包可爱,第二条解释说自己这两天感冒,怕传染给他。宋亚轩舒一口气,又紧张起来,问还严重吗。这只是礼貌,他试图说服自己。
刘耀文拍了张照片给他,是卧在床上的视角,花猫在他胸口卧着,配字说“陪着我呢”。
宋亚轩太熟悉他说话的这一套方法,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就是远未痊愈。几年了没有改变。他急火攻心,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不出所料,刘耀文嗓子完全是哑的。没说两句,宋亚轩听他忍咳忍得艰难,隔着电波都感受到他胸腔破风箱似的发颤。他问:“家里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孤寡老人是这样的。”
“……你这样几天了?发烧了吗?”
“三天吧?烧都退了,快好了。”
宋亚轩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地址发给我。”
“干什么?要来啊?”刚有笑意又猛咳了一阵,缓过来才说,“你不怕我是故意把自己弄病的吗,就是为了让你可怜我。”
宋亚轩骂他:“那你早该给我发消息了。”
进门时看到门边外卖盒里竟然还有麦当劳,宋亚轩毫不留情对病号狠批一通,拎着东西进了厨房。很快飘出香气。
刘耀文缩在床头窝着,一勺勺喝粥。宋亚轩抱臂站在门边。花猫倒是很喜欢他,绕在他脚边喵喵叫。没白养活,刘耀文想,还知道来缓解气氛。
“喝不下了,”他放下碗,“吃完药真的没胃口。”
宋亚轩冷脸:“麦辣鸡吃得下?”
刘耀文默默又捧起碗,进食动作缓慢而机械。宋亚轩一下子又不忍心,说实在喝不下就算了。
“你不能这样,”刘耀文笑了,“你心太软了。”
宋亚轩一怔,没好气地走上去收他手里的碗。刘耀文却不松手,仰着脸问:“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啊?”宋亚轩皱起眉看他,窄窄的鼻梁在暖灯下显出浅纹。
“你那个前男友,”问出这句话时刘耀文也觉得自己在借病发疯,“你还喜欢他吗?”
宋亚轩愕然。
刘耀文把碗搁在床头柜上,攥住他的手腕:“要是他来找你,你会心软吗?”
瓷碗在他手上留下余温,可他的手本身却凉透了。裹着冰的火熨烫在宋亚轩的脉搏上。他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他指向厨房,“我下了班来给你煮粥炖鸡汤,你问的这都是什么问题?”
刘耀文索性不依不饶:“那你后悔过吗?”
宋亚轩迎着他祈求的目光回答:“后悔。”他坐到床边,平视他的眼睛:“但不是后悔当时和你在一起,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是为了离开你。我后悔的是自己有错在先,我动心了。本来很纯粹的买卖,有人动心了就毁了。”
刘耀文盯着他半晌,终于敛了眼神松开他手腕。他顾不上什么二手烟,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和烟盒,迅速地甩出一根。
他烟瘾很重。宋亚轩给他凿出一道极深的欲望的口子,全靠别的去补。家庭医生警告他再这么抽下去要短命,他觉得似乎也没什么所谓,阳奉阴违。
“别抽了,”宋亚轩蹙眉,“咳得还不够啊。”
他不用也的确没有伸手抢什么,刘耀文就又把打火机撂了回去,桌面脆响一声。但烟还衔在嘴里。
宋亚轩看气氛不好,转而逗他:“叼着干嘛,狗啊。”
刘耀文没笑,含混地应一声。
“总之,”宋亚轩坐直了,“有一点我真的学会了,笑贫不笑娼。”
刘耀文垂着眼:“我没有那样看待过你。”
“不是说你,”宋亚轩安抚他,“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吧,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不是的。”刘耀文说,“你是最好的。”
宋亚轩整个人震了一下。随即又笑,好像很轻松:“三十多的人了说这种话。”
下一秒天旋地转。刘耀文不知什么时候把烟丢开,忽然向他压过来,两个人倒进乱作一团的床褥里。宋亚轩来不及反应,两只手腕都被钳住钉死在两侧,被人用额头抵着额头。他正要挣扎,视线却对焦出刘耀文泛红的深陷的眼眶。一切的动作骤然卡壳。
犹豫间那人压得更低,宋亚轩本能地猛吸一口气要迎接疾风暴雨,对方的唇却颤巍巍落在他紧闭的眼皮上。开始是干燥的吻,好像至珍至重;吻着吻着成了舔,重得简直要把睫毛剐下来。
天花板上忽然下起雨来。一滴滴,落在他的颧骨、鼻梁。
咸的。
宋亚轩闭着眼,一下子要笑出声了。喉咙口却死死堵着。
他妈的,你哭什么?你哭什么?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了。他觉得荒唐,但那些眼泪却径自往他心里倒灌,灌得他心酸。他动了动手腕想去搂刘耀文的脖子,被会错意,反将他锢得更紧,不知道病中的人哪来的力气。他叫起来:“疼,疼!手筋扭了!”
刘耀文终于放开他、直起身。宋亚轩也弹起来。他不再开得出玩笑了,在自己被这煽情氛围感染得一起落泪前抬起手抽对方的脸。掌风凛冽,落过去却泄了劲,不轻不重掠过。
刘耀文眼都不眨,攥住他仍在发麻的手腕将那耳光给落实了——指印立竿见影。
“你干什么!”宋亚轩抽开手惊呼。手心里全是刘耀文的眼泪,他狠命地往干里甩。
“真的,我当时不知道。”刘耀文笑着哽咽,“你是最好的。”
TBC.
存稿发完了,过段时间再更。
文轩]药石罔效 - 4.
BGM: Ты любил ее? - dalebotbeats
4.
秋分一过夜色落得更快,在此刻约见在陵园无疑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两人各自心里怀着鬼胎,反而连邪也不信了。一小时的车程,刘耀文打发走司机亲自开车只用了四十分钟,来时甚至捧了束洁白的马蹄莲。黑白照片里的女人望着他走过来,报以微笑。
那是远比刘耀文曾见到的年轻得多的陈英,面庞清丽,嘴角是笑着的...
BGM: Ты любил ее? - dalebotbeats
4.
秋分一过夜色落得更快,在此刻约见在陵园无疑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两人各自心里怀着鬼胎,反而连邪也不信了。一小时的车程,刘耀文打发走司机亲自开车只用了四十分钟,来时甚至捧了束洁白的马蹄莲。黑白照片里的女人望着他走过来,报以微笑。
那是远比刘耀文曾见到的年轻得多的陈英,面庞清丽,嘴角是笑着的,眉宇间却笼着淡淡的哀愁。刘耀文仅有的见她的几面,全是在猖獗的病痛磨得她体面尽失的时候,看不出这副样子。他不敢直视她太久——不是因为生死两隔或心虚,只是她和宋亚轩太像了。
他鞠了躬,倾身将花束搁在墓碑前。马蹄莲上带着露水,很衬她。
宋亚轩一言不发,并排同他站着,中间却隔了相当远。良久说:“我是不是没有为她的事谢过你?”
“太多遍了,”刘耀文说,“多到你自己都忘了。”
“好吧。再多也不算多,谢谢你。”
“……所以后来是怎么样了?”
“其实能治好的,她觉得是个无底洞,不想治了。她说她也活得够了,不想再受罪了。”
起初宋亚轩坚决不同意。放弃对陈英来说是自我解脱,对宋亚轩来说却无异于亲手终结给予自己性命的人的性命,直到她躺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拉近了他,问他之前给医院的钱都是哪里来的。她本就因病而声音微弱,生怕同一病房的人听见而压得更低,宋亚轩几乎要贴着她才听清。
他一时无法解释,然而这片刻的犹豫足以使一个被生活反复玩弄的女人读懂他。陈英问:“是不是那几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宋亚轩还没回答,她的眼泪已经淌下来。他握住她常年打点滴而千疮百孔的冰凉的手。她又开始像之前被探监时一样反复说是自己对不起他。
为钱委身于一个同性可能是陈英所能想到的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最屈辱的事,但陈英对他从屈辱中隐秘偷得的快乐一无所知。这成了宋亚轩的屈辱。
“不治了,妈妈累了。妈妈知道你还想去上学。好孩子,去吧,离开这儿。”
于是他把陈英接回菱城的住处。她走得很平静,宋亚轩也很平静,甚至轻松。他终于和这个世界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陵园里点起昏黄的灯盏,晚风猎猎。刘耀文的风衣大敞着,宋亚轩想提醒他把领子立起来挡挡风,又忍住了。转而说:“你应该知道自己很不会安慰人吧,别安慰我……而且我也没有多难过。都过去了。”
“嗯。过去了。”
“而且她也不是个好妈妈。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但我真这么觉得。”
“你是个好小孩,”刘耀文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她会为你骄傲的。”
宋亚轩笑了:“才不会。”
“会的。”刘耀文看向他,“辛苦了,这些年。”
宋亚轩指着他警告:“不许说这种话,我不要在她这儿哭。”
返程时正赶上晚高峰,近郊打不到回城的车,刘耀文顺水推舟要求载他回家,宋亚轩象征性反对了几下就坐进副驾驶。果然没多久就堵在高架上,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新车特有的皮革气味熏得宋亚轩打开车窗透气。新车,又是新车,新人也不知道坐过几个了——宋亚轩想到这里又恨得咬牙。
他正思考要不要说点什么,刘耀文抢先一步开口:“你这算不算是在给我机会?”
怎么能有人明面上问出这种问题?宋亚轩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本能地把话头抛回去:“给你什么机会?”
刘耀文笑了一声,又不说话了。音乐在车里流淌。半晌他说:“没事,我也可以自己创造机会。”
“通过买酒店?”宋亚轩冷哼,“你是不是对给我当老板有瘾啊?”
刘耀文耸耸肩:“嗯?什么意思,我不懂。这就是商业决策。”
要不是看他在开车宋亚轩真想跟他打一架了。他看向窗外,小声恨恨道:“没见过这么能装的。”
刘耀文努力忍着不笑,甚至把音乐都调大了。其实他特别享受宋亚轩呛他。总是呛他,就还有怨;还有怨,这事儿就不算完。而且之前的宋亚轩从不会这么跟他说话,如今别有一番新意。
又蹒跚开过一个红绿灯,宋亚轩又顺过气了,转头看他:“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怎么?你不会要说我喜欢你什么你就改吧。”
“只是好奇。这些年里没有别人吗?你应该试试看。”
“试过啊。有朋友觉得我一个人太久,还不知道从哪听到风声了,往我屋里送那种小男孩儿。”
宋亚轩往座位里缩了缩:“那不挺好的吗。”
“没用啊。他们都是,”刘耀文思忖着措辞,“赝品。”
宋亚轩简直要汗颜了:“如果你正常点至少知道应该用‘替身’这个词。”
“是吗?”刘耀文认真想了想,“不对吧,‘替身’起码得做得到以假乱真,‘赝品’只是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
“你是真的啊。”
“我是真的?”宋亚轩反问,“真的什么,真的未成年?那是六年前,我现在二十三了,你不会没意识到吧。”
实在是牙尖嘴利。刘耀文挑了一下眉:“你非要我说出来是吗?你最讨我喜欢。”
宋亚轩又好久没有说话,久到刘耀文开始怀疑他是觉得不好意思。然而宋亚轩只是看着前方,红色尾灯映着他的脸。
他听起来很冷静:“你有没有想过那只是技能?你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吧。对你们那个阶层的小孩来说,弹钢琴、打高尔夫球是技能,对我来说讨人喜欢是技能,甚至是生存技能。不然我都活不到你遇见我的那个时候。”
“其实我觉得你只是不甘心。我是一笔生意,你念念不忘只是因为你没做成。”宋亚轩学会了他的用词,“商业决策?对吧。你不能接受自己决策错了。”
“你是这么想的?”刘耀文问。
“对不起。”一旦他听起来不快,道歉是宋亚轩的第一反应。
刘耀文反而制止他:“不用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宋亚轩说,“我们真的不合适。”
“行。”
宋亚轩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但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最拥堵的路段很快过去,音乐照旧播放,气氛却一直无可挽回地冷着。片刻后刘耀文将音乐也暂停,问了他要不要再透气后又将车窗关住了。上好的隔音效果只起到单向作用,车内静谧一片,没有流淌,没有幻化。在这样压抑人的如有实质的沉默中宋亚轩仍松了一口气,他已经说了自己该说的。
停车时刘耀文侧过身想解宋亚轩的安全带,被用手臂轻轻挡开了,又下去替他拉开车门。这次宋亚轩没法拦,只好接受。
“那我上去了。”他拢了拢外套道。
刘耀文说:“好,我也回去了。”
说完后两人仍默默相向。宋亚轩忽然觉得自一个多月前见面时这个人又瘦了,两腮快要凹下去,嘴唇也苍白,在路灯下像一尊见棱见角的石膏像。
他问:“你胃好点了吗?”
刘耀文愣了一瞬答:“好点了。就那样。”
完全自相矛盾的答案。就那样明明就是差极了。然而宋亚轩觉得再计较下去今天那些话就算是白讲了,匆匆说:“再见。”
“什么时候?”
宋亚轩回身看他:“什么?”
“什么时候再见?”
宋亚轩一时愕然。刘耀文继续问:“明早我接你上班?几点合适?”
“……你自己不上班?”
“明天周六。而且我是老板,谁管我。”
宋亚轩仍推脱:“不要了吧,让人看见很奇怪。”
刘耀文对答如流:“我不下去,把你送到我就走。”
这样僵持不下的时刻是宋亚轩最害怕的,他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搁。但仍负隅顽抗:“有点太早了……”
刘耀文向前走了一步。光影在他脸上变幻。他说:
“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考虑,接下来我说的话请你也考虑。你问我为什么,可能是‘喜欢’这个回答太宽泛了,我尝试说具体一点。从小到大,我让自己区别于别人的方式都是做得比别人更好,否则我就会觉得我要消失了。比如考试,如果我考得好,那再正常不过;但如果不够好,没人会抽时间来骂我,但接下来的一周当我和他们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没有一个人会跟我说一个字甚至不会看我一眼。长大之后也是一样。所以有一点你说对了,那就是我很怕做错决定,因为那会让我消失。
“但是你,你让我发现了区别于别人的另一种方式。你在的那些日子里我出去应酬,全场都酒酣耳热,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我会忽然想到你在那间公寓里等我。因为你在等我,所以我和那张桌子上的别人不一样了。也许也有人在等他们,但等我的是你。
“因为你在,我觉得我不会消失了。我理智上很清楚你不是无缘无故在那间公寓里的,是因为我砸了钱,可是后来你对我的态度变了,你好像不只是因为钱,你有点喜欢我,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甚至好像在可怜我。我一直最讨厌别人可怜我,但你可怜我的时候我感觉特别好,甚至想多病几天。可惜我太忙了。
“我不知道那些多出来的喜欢和可怜是从哪来的,因为它们没有标价。但我想留住它们,所以我才开始研究,我想多看看你。我当时没有考虑过那会不会让你不舒服或伤心。我以为存在着一种固定不变的运算,只要我的输入是对的,输出就会是你的喜欢,甚至可怜,源源不断。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个富翁。
“你说那是你的生存技能,我不知道,我不具备那样的技能。也许你当时的喜欢和可怜真的是装出来的,是我被你骗到了。但现在你既不喜欢我也不可怜我,我却觉得我比那时侯更想和你发生一切。”
宋亚轩愣在原地,睁大眼睛,心狂跳。刘耀文看着他,又问:“所以几点合适?”
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神四处乱飞,就是不看对面的脸,却终于妥协:“七点。”
刘耀文看一眼手表:“十个小时后见。”
TBC.
好喜欢写对话!写对话是最有意思的。
文轩|转瞬即逝的巨星 下
二十世纪末娱乐圈/
勿上升/
经纪人文 x 歌星轩/
8k+/
06.
那天在会场门口被人纠缠后,刘耀文就料想到这些人会刁难宋亚轩,也做好了一些准备应对,只是没想到他们没有直接用阻碍资源的方法,而是绕了一个圈子,找到了媒体。
当丁程鑫把报纸拿给他时刘耀文才隐约感受到事情的不可控性。
报纸上刊登了那天宋亚轩和他们拉扯的画面,那时候刘耀文还没有驱车过去,画面上宋亚轩只露了侧脸,看不清表情,却因为妆发还是让人可以辨别出是宋玄。
因为看不清楚表情,一切的事情缘由就由媒体来编排,文字上犀利地说着宋玄表演结束后去陪各大佬,还很有指向性点评宋玄...
二十世纪末娱乐圈/
勿上升/
经纪人文 x 歌星轩/
8k+/
06.
那天在会场门口被人纠缠后,刘耀文就料想到这些人会刁难宋亚轩,也做好了一些准备应对,只是没想到他们没有直接用阻碍资源的方法,而是绕了一个圈子,找到了媒体。
当丁程鑫把报纸拿给他时刘耀文才隐约感受到事情的不可控性。
报纸上刊登了那天宋亚轩和他们拉扯的画面,那时候刘耀文还没有驱车过去,画面上宋亚轩只露了侧脸,看不清表情,却因为妆发还是让人可以辨别出是宋玄。
因为看不清楚表情,一切的事情缘由就由媒体来编排,文字上犀利地说着宋玄表演结束后去陪各大佬,还很有指向性点评宋玄这一年以来飞速的成绩离不开他每晚的努力。
“每晚的努力,他妈的可真会形容。”
丁程鑫把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今早已经接了很多个电话,作为公司的公关人已经尽量维护在宋玄的名誉和公司的利益,只是他只有一张嘴,一一回应实在太慢,再不做出措施只会让事情更加恶劣。
“现在宋玄还没有能力去面对记者招待会,一会我约几个主流的媒体来说。”刘耀文站起来准备出去,顺便交代丁程鑫,“你帮我去看住宋玄,今天别让他出门。”
“行。”
丁程鑫知道宋玄被刘耀文保护得很好,现在这种情况能先解决最好,告诉他了只会让他状态不好,最近马嘉祺和他还准备一起出双人曲,不能影响了他。
小租房离公司很近,当初也是刘耀文为了宋亚轩方便特地找的,丁程鑫和刘耀文告别后在附近买了点吃的就走去宋亚轩的小租房。
“丁哥你来啦。”宋亚轩给他开了门,自顾自回沙发上看马嘉祺给他的资料。
“先别看了,给你买了好吃的,快来吃。”
丁程鑫从袋子里掏出一颗棒棒糖,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逗小孩一样在宋亚轩面前晃了晃。
“小宋玄,叫声哥哥就给你吃糖。”
“谢谢丁哥,我不吃。”宋亚轩礼貌拒绝了他,“文哥说除了他,谁给的糖都不能吃。”
丁程鑫被泼了一脸冷水,瘪瘪嘴在他旁边坐下,无聊地看着他在面前一堆纸上圈圈画画。今天一大早就起床接各种电话,现在闲下来倒是眼皮子打架,丁程鑫强撑着精神,可意识仍然有些迷糊。
宋亚轩渴了,起身去端水的时候顺便打开收音机想听听音乐放松一下,按下开关先有些嘈杂的电流声,过了一会频道接通,是在播放着娱乐新闻。
宋亚轩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感兴趣,正准备切换频道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手不由顿住。
“当红新星宋玄疑似陪酒,晚会结束后与多方老总在街边调情,据媒体了解这不是第一次,而宋玄的成绩也离不开……”
丁程鑫摇晃着的头不小心倒下,他猛的惊醒,看着本坐在他旁边的宋亚轩正站在收音机前僵住,心里咯噔一下,收音机还在一字一句播放着新闻,丁程鑫反应过来他已经听了外界对他评价的新闻,立马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
“小宋玄……”
“丁哥,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宋亚轩反握住丁程鑫的手,着急地解释:“丁哥我没有和他们喝酒,那天就是我在等文哥的时候才偶遇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小宋玄最乖,才不会和他们混。”丁程鑫看着他急得快出眼泪的样子心都化了,把他抱住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以前也没有,从来都没有,大家不信我怎么办?文哥不信我怎么办?”宋亚轩真的很急,但他更害怕的是刘耀文会不会也相信这些东西。
“刘耀文怎么会不信你呢?刘耀文已经在帮你解决问题了,你别怕啊,他忙完就来找你。”
刘耀文那么保护他,宋亚轩理所当然对刘耀文有强烈的依赖感,丁程鑫深知这一点,当下只能不断和他说刘耀文是信任他的话来安抚他的情绪。又给马嘉祺发了条讯息,和他说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宋玄,毕竟除了刘耀文,宋玄最听话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马嘉祺收到丁程鑫讯息的时候已经在来的路上,十分钟后就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丁程鑫。他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宋亚轩,把丁程鑫拉到楼道上。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吗?”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表情,立马在心里打鼓,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刘耀文刚刚在和媒体沟通时,突然进来了个女人。”
“什么女人?”
“她说她是宋玄没出道前打工的老板娘。”
“这他妈哪里冒出来的?她是说了什么了吗?”丁程鑫头疼,娱乐圈最多的就是这种红了之后被以前的人出来踩一脚。
“她说宋玄以前在茶餐厅时就很会勾引客人来赚外快,后面也是和刘耀文厮混在一起才辞去了茶餐厅的工作的。”
“他妈的这是什么话,我去看过宋玄在茶餐厅时的表演,根本不是她说的那回事,那刘耀文呢?他无动于衷吗?”
“他哪里无动于衷?他都快冲上去给那女人两巴掌,我还是第一次看他那么失态,但是媒体根本不听他解释,一直把话筒递给那个女人。”
丁程鑫骂了一句脏话,转头下了楼梯,被马嘉祺叫住。
“你去哪?”
“我他妈去现场啊,我才是做公关的,这种情况我比刘耀文更懂得怎么说。”
“你别……”
“让我去吧。”马嘉祺话还没说完,被那个好听却苍白的声音打断。
马嘉祺和丁程鑫齐齐看向站在门口的宋亚轩,明明也是有一米八的人,看上去却弱不经风,想来肯定是听完了刚刚他们俩的对话,嘴唇白得不行,手也在抖,就连平时对他极度严格的马嘉祺也于心不忍。
“宋玄,你听我的,去房里好好写我给你的作业,哪也别去。”
“马哥,你就带我去吧。”宋亚轩看向马嘉祺,眼睛通红却没有一点眼泪,极力在克制着,“你让我去吧,他们说的人是我,我不能让文哥一个人帮我面对。”
“马哥,我求求你,丁哥你快帮帮我,帮我劝劝马哥。”宋亚轩急得拉住他们俩的手,声音越来越抖。
终究还是不忍心,马嘉祺和丁程鑫拗不过宋亚轩的执意,打了刘耀文的电话也没接,只好自作主张答应了他,开车带着他去找刘耀文。
07.
刘耀文这边的情况确实不好。
原本只临时邀请了几家有说服力的媒体,却不知道是谁透露了风声,来的人越来越多,本来准备的场地就没有那么大,这下变得更加嘈杂混乱,一群人蜂拥而上的把麦克风怼在他的嘴边,推推挤挤地问着各种问题。
一开始刘耀文还可以挑着几个问题回答,到后来逐渐连一句完整的话也听不清,就在他拿出手机准备多调一些保安过来时,面前成堆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纷纷往后边看,注意力全部被大门外吸引过去,从最后一排开始,所有人三三两两往大门口跑去。
“宋玄!宋玄!我知道那个宋玄的事!”
门外确实有莫名的声音在吆喝着宋玄的名字,刘耀文对突变的情况不明所以,跟着走了过去,围观的人水泄不通,保安立马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肩膀宽的路。
刘耀文走近,看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很眼熟,脑海里慢慢浮现出那一晚的情景,那个口出脏言的无理女人,还有那个局促不安的小孩,刘耀文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宋亚轩曾经的老板娘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
“你怎么在这?”刘耀文皱着眉问。
“我怎么在这?”老板娘狰狞地笑着,刘耀文一出现好像激起她的某种兴奋,举着手原地转了一圈招呼着围观人群,“你们看啊,刘老板看到我出现就心虚了。”
“你在乱说什么?”
“我乱说?大明星宋玄难道以前不是端茶倒水的小弟吗?还是要我说宋亚轩这个人?哈哈哈哈哈哈反正哪个都一样,都是一个爱勾引人赚钱的小崽种罢了。”
老板娘的这一席话立马引来众人的讨论声,一人一张嘴巴议论着,前排的记者直接在脑海里快速构思了问题把麦克风递上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当服务员也不是不见得人的事,但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讲。”刘耀文看着周围的节奏全被她带着跑,不免有些着急地回应。
可是记者和围观人员好像根本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他们爱看的永远不是澄清而是那更具爆炸性和议论性的故事。老板娘抓住了这一点,对在场人的反应很满意,随手抢走了距离她最近的麦克风,又随意找了个镜头盯着。
“看啊,刘老板已经承认了,我是宋玄没出道前打工地方的老板娘,今天是看到报纸上的新闻觉得很鄙视才过来的,我想告诉大家,他从前也是这样勾引客人来赚一些小钱。”
“没想到这个伎俩都让他玩到了娱乐圈里来,还有这个什么刘耀文也根本不是什么伯乐,他就是某一次在我店里遇到了刘耀文就和他好上了就辞职了,还害我亏损了不小笔钱。”
“真心希望社会上的朋友们不要被宋玄的外表骗了,他没你们看到的那么好。”
老板娘滔滔不绝,越说表情越加凶狠,看上去真的对宋玄这个人嗤之以鼻和厌恶到了极致。她的话也让周围的人更加沸腾,惊呼声议论声源源不断,宋玄这个人除了唱歌之外不爱在镜头前露面,平时能够得到宋玄私生活信息的途径基本没有,突然有像炸弹一样轰烈的爆料所有人都兴奋至极,一个接一个问题砸出来。
“那请问宋玄是用什么方式勾引人的呢?”
“请问宋玄在离开你店里时是刘耀文带走的吗?”
“能请你具体说说宋玄平时是怎么样的作风吗?”
“……”
“你们他妈够了!”刘耀文被挤到最后一排,听着一句一句贬低着宋亚轩的话无力嘶吼着,可是这群人就像丧失听觉一样听不到他的呼喊,耳朵选择性地去听自己想听到了。
他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在保安的庇护下艰难地靠近那个肥腻的女人,抬手想要给他一拳,却被离他最近的保安拦下,这一拳如果真的打下去,那今天的一切性质将会改变。
宋玄经纪人恼羞成怒殴打中年妇女。不用猜也是这样的标题,到时候就算宋玄是清白的但这件事也成真的。
“有本事你打我啊!”
刘耀文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理智:“你到底为什么要胡编乱造这些?如果有人给了你钱,我可以给你双倍让你说实话,但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
“我没有收谁的钱,我只是为社会除害,除骗子,你和宋玄都是骗子!”老板娘依旧咄咄逼人地回嘴,看着刘耀文铁青的脸笑得越发猖狂。
这种场面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刘耀文忍着自己的脾气,现在最补救的方法就是先安抚老板娘,和她私下沟通后问出幕后指使再向记者和公众交代。
放软了态度想让她私下交涉,却在老板娘看来就是心虚和没有准备谎话的说辞,更加大肆宣称着宋玄骗子这四个字,还招呼着旁人和她一起喊这四个字。
刘耀文被气得不轻,老板娘软硬不吃的态度让他绝望,可他不得不撑下去,就在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人潮中拨动着,从外面挤进来了几个人。开始所有人都不在意,以为是某个凑热闹的人想要挤到前排,等那人站定在人潮正中间时大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挤进来的人是宋玄和丁程鑫。
不唱歌的宋玄,不在镜头下的宋玄。
“宋玄!是宋玄!”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惊呼一句,场面立马又达到最新的高潮,所有人都渴望拍下这场丑闻中最大的主角,期待着他每一句回应来做出文章。麦克风也纷纷从老板娘眼前转向今天的第三个主角。
“宋玄你承认自己的丑闻吗?”
这类问题抛出,却被刘耀文打断着。他也看清了来人是宋亚轩,推开麦克风直接把他拉到自己的边上,很凶地训斥着他。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丁程鑫看住你了吗!”
“他死活要出来。”丁程鑫替宋亚轩解释着,“而且这个时候他再不露面,也说不过去。”
宋亚轩对着刘耀文笑了一下,是今天他第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来的路上他脑子很乱,却有清晰的一条线在告诉他就是不能再让刘耀文什么事都挡在他的前面,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也应该学会成长替他分担。
他捏了捏刘耀文的手,像往常无意间对他撒娇一样,希望他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不等刘耀文点头答应,宋亚轩看向那些正在等待着他开口的人。
“不承认。”宋亚轩没有一丝犹豫回答着,第一次像现在一样坚定而有力量看着镜头,“我不是骗子,新闻上都是假的。”
他没学过应该如何应对,也天生不擅长漂亮的话术,只有自己那笨拙却又最直白最真实的回答。
简单的一句话当然不能满足那么多双八卦的耳朵,记者们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们越问越犀利,也不在乎宋亚轩能不能回答上来,只想拍下他难堪的样子作为版面头条。这些全然不在宋亚轩涉及的范围内,他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告诉记者和镜头自己没有自己不是。
老板娘因为宋亚轩的出现,身上的关注全部被转移,担心宋亚轩的解释让她刚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立马又大声吆喝起来。
“宋玄以前就是这样勾引人的。”果然这句话立马又引起了记者们的注意力,纷纷把目光转向她,“你们看啊,是不是觉得他的样子很无害?他就是这样骗了一个又一个人的!”
“我没有!”宋亚轩立马大声的反驳着。
“撒谎精又开始了,大家不要被他这个样子骗了。”
“我没!”
宋亚轩惨白无力地嘶吼,老板娘像是抓住了他不擅长说话的特点,每句话都堵得他措不及防,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刘耀文在旁边看着男孩声嘶力竭,脖子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拉过宋亚轩想要带着他先离开。他整个人环住宋亚轩的肩膀,低着头在保安艰难开出的小道上移动着。
可这才哪到哪,记者还没有从宋亚轩口中听懂想听的,老板娘也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所有人都还恋恋不舍这一场闹剧的结束,纷纷围上来拥挤着刘耀文和宋亚轩,不管不顾地把机器和人都贴近两人的身体,推搡着不让他们走。
现场的秩序崩塌,宋亚轩在被刘耀文拥着走的情况下也不免被凑上来的摄像机和麦克风撞到,脑门和手臂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或是发青。
门口有阶梯,回去的路上宋亚轩举步难移,小心翼翼地踏稳每一步,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如同丧尸围城对他发起进攻,不知道是谁奋力一推撞上了他,那一脚踏上阶梯刚好扭了一下踩空,整个人在被刘耀文扶着的情况下还有失重感,他不敢拉着刘耀文,害怕他一起摔跤,在放手的那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
没有人第一反应是去接住他,而是冷漠地往后移了一步。
这每一个人的一步,让围堵的人群空出一小块地,宋亚轩狠狠地从阶梯上摔下来,脑袋嗑在了边上花圃直角上。
一股热热的水流好像从自己的脑袋蔓延而开,宋亚轩后知后觉有痛感,那些热流应该是自己的血,他顾不得站起来或抬手去摸,只觉得眼皮好重,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再也忍受不住闭上了眼。
太好了,世界终于安静了。
这是宋亚轩最后的意识。
“滚开!”
刘耀文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冲了上去抱住宋亚轩,手捂着他的伤口替他止血。
丁程鑫立马打了120又报了警,脱下衣服挤开人群,把衣服蒙在宋亚轩脸上,阻止着摄像机拍宋亚轩。
刘耀文看着这周围围着的一群人只觉得浑身发冷,他亲眼看着这群人在宋亚轩倒下的时候让开,亲眼看着这些人在看到血流一地的宋亚轩时第一反应是拍照,亲眼看着这群人把他从高高的神坛上拉下来按在地上践踏。
刘耀文红了眼,眼神凶狠地看着周围每个人的脸。
“如果他有事,你们所有人都是凶手!”
08
宋亚轩伤口位置危险且深,失血过多,手术室的牌子整整亮了七个小时。
等待的时间越长就越着急,每一次医生打开门跑着去拿血的时候刘耀文的心都被提得很高,他无能为力地坐在外面为他祈祷着。
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也是在这种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宋亚轩在他心里的位置好像不是旗下艺人那样单纯,平时可以用好苗子来搪塞别人说他对宋亚轩过于特别,可是现在害怕宋亚轩出事的恐惧让他无法搪塞自己。
他不要宋亚轩死,他还没来得及承认喜欢他和追求他。眼里不自觉打转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却闪过他一张一张脸,自卑的,调皮的,快乐的,委屈的……
他多么鲜活的宋亚轩,他多么让人喜欢的宋玄,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刘耀文很后悔,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要打造什么巨星,他只想把宋亚轩藏起来,藏起来自己喜欢就好。
“会没事的。”丁程鑫看着刘耀文坐在手术室外一口水一口饭不进,心疼的不行,抱住他的头替他挡在红了的眼眶安慰着他。
“你说,是不是我害了他?”
“不是的。”
“会不会他不遇见我,也不会受这种苦。”
“不是的,你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丁程鑫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如今天早上他在宋亚轩家里安慰这宋亚轩一样。
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刘耀文对宋亚轩的好,不再停留在经纪人对艺人的关心,他是宋亚轩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最依赖的人,是他把宋亚轩从最黑暗的巷子里拉出来,是他带着宋亚轩看到了最光明的世界。
刘耀文埋在丁程鑫怀里掉干净了眼泪,手术室的门又打开了,他以为又是要去血库调血,紧张地抬起头,却看到出来的只有一个护士。
“你们谁是宋亚轩的家属?”
“我是!”刘耀文立马站起来走过去,开口的声音抖得厉害,“他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还得在ICU观察几天,顺利度过危险期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谢谢医生。”
护士交代完又进了手术室,刘耀文紧绷得神经终于断开,整个人都脱力了,缓缓蹲下。
丁程鑫走过来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了,他好好的。”
“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刘耀文嘟囔着,不知道是说给丁程鑫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宋亚轩转进ICU就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即便有专业人员照顾着,刘耀文也每天都守在门口不肯走,肉眼可见消瘦了一圈,下巴上也长出了胡子,整个人看上去疲惫邋遢。丁程鑫劝了好几次都没有用,执意要等到宋亚轩醒来。
“你不能这样,别等宋玄醒了你却累倒了。”
马嘉祺很理解刘耀文的感受,本来不想管他的但遭不住丁程鑫软磨硬泡,非要他一起过来劝他。
“他不是宋玄,他叫宋亚轩。”刘耀文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现在宋玄两个字于他而言就是禁区。
“好。”马嘉祺妥协地看着他,“刚刚护士说宋亚轩情况有了好转,你可以放心了,难道你就不想替宋亚轩报仇吗?”
“想。”怎么不想,他恨不得所有替人宋亚轩承受疼痛。
“想的话就要振作一些,刚刚丁程鑫去找了律师,路上碰到了那个女人了。”
刘耀文的眼睛里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立马蒙上一层仇恨,看着马嘉祺示意他接着讲下去。
“她看到宋亚轩倒在地上流血在家里慌了几天,跑去找丁程鑫是觉得主动自首可以减轻罪行,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收了二十万才在记者面前那么说,但是没想到宋亚轩会受伤。”
“所以给二十万的是谁?”刘耀文冷笑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人选。
“就是那些天报纸上的另外些主角们,那群所谓的老总。他们也来找了丁程鑫,说如果私了的话愿意给一笔钱。”
多么可笑的缘由,多么可笑的世界。
仅仅只是因为不肯陪酒就策划出一场闹剧来让宋亚轩身败名裂,看着他从天上摔在地上狠狠地满足自己的快感,还险些弄出人命,到头来还想用几个钱糊弄过去,他们到底把人当成什么了?
刘耀文听完觉得自己心脏都被气得发疼,看着马嘉祺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
“打官司,多少钱我都出,他们一个都不能当过,包括那个女人。”
“那外面那群记者怎么办?”
“告诉他们,宋玄死了。”
他不要让宋亚轩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即便有一天真相大白了都向宋亚轩道歉了,可是还会有无数的下一次,他们会像寄生虫一样抓住弱点就不断撕咬着他。这一次让他深知了人性的恶,不愿再拿宋亚轩的名誉和生命去赌。
宋亚轩是在上午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转至普通病房,很快就在下午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脑袋就疼得不行,痛感倒是让他更加清醒了几分,转着眼睛观察这周围,反应过来是病房,还有一颗脑袋趴在他手边休息,宋亚轩用了点力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头。
刘耀文睡得很浅,几乎是宋亚轩碰到他得一瞬间就抬起头,看向宋亚轩和他对视上,惊喜地瞪大眼睛站起来,大声地向外呼喊着。
“医生!医生!34房病人醒了!”
门外的医生听到后都急忙跑进来,对宋亚轩从上到下地检查一遍,露出笑容。
“放心,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为首的医生又说了几个注意事项后就出去,还特地在门外替他们挂上了勿扰的牌子。
刘耀文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下来,他在床边坐下,怜惜地握住宋亚轩的手,宋亚轩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因为太多天没有进水喉咙疼得不行,发出了哼声。刘耀文立马反应过来又站起来拿起棉签,轻轻地润着他的嘴巴,在弄好吸管让他吸,全程像对待世界珍宝一样。
“文哥……”
这一声文哥听得刘耀文眼眶都红了。
宋亚轩看着他的眼神隐约能感受到和以前不一样的氛围,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思考这些,晕倒后的每一天脑海里都在重复那天发生的事,他努力挣扎着醒过来,当睁开眼看到了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依赖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时,宋亚轩心里更加委屈了。
“文哥,我疼……”
刘耀文觉得自己心都碎了,自从认识他之后什么时候让他吃过苦,摸着他的脸满眼疼惜,又想起了什么,从床头的柜子拿了一颗糖放在宋亚轩手里。
“亚轩吃糖吧,吃糖就不疼了。”
宋亚轩注意到刘耀文对他的称呼,接过糖却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是宋玄了吗?”
“嗯,不是,宋玄死了,以后我们就做普通人宋亚轩好不好?”
09.
宋玄死了,老板娘和策划这场闹剧的人都得到了法律的惩罚,媒体也通过双方的供词整理成文章还了宋玄的清白,然而为时已晚,一个巨星在突然走进人们视野到仓促结尾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所有人都在惋惜他薄命,想念他治愈人心的歌曲。
却未曾反思自己也是让他走向地狱的推手。
曾经有人大着胆子在一场活动上冲上去问马嘉祺,为什么最近有人好像看到了宋玄,是不是宋玄并没有死。
马嘉祺听完这句话笑得意味深长,看向提问的人不答反问:“如果宋玄还活着,你们是不是还要用同样的方法再杀他一次?”
自此之后,世人心虚,也再无人去探究宋玄是否还活着,只是偶尔还会听到他以前唱过的歌。
宋玄是死了,就像不曾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很快就会淡出人们的记忆。
只有宋亚轩还在刘耀文奋力建起的乌托邦下生活着,平淡地度过每一天。偶尔为马嘉祺写词写曲,以一种悄悄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他还存在的痕迹。
那天出院的时候刘耀文本来在收拾着他的东西,突然放下手里的衣物从背后抱住宋亚轩,没前没后地和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宋亚轩茫然,想了两分钟也没懂他为什么要道歉。
“怎么了吗?”
“我喜欢你。”刘耀文抱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把你藏起来,所以对不起。”
这些天刘耀文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堆满了情意,宋亚轩本就敏感,也可以猜到他对自己的情感不再是对旗下艺人的关心,所以对他的表白一点也不意外。
在他反应过来刘耀文喜欢他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庆幸,他对刘耀文的依赖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却有曾想过如果刘耀文身边出现了让他爱的人自己还能不能够依赖他,以前他不敢把这个烦恼说去来,现在却直接解决了这个烦恼。
宋亚轩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反抱住刘耀文,埋在他耳边说。
“没关系,如果再来一次我也愿意当宋玄,这样你才有机会喜欢上我。”
END.
文轩|健康爱情
小情侣故事/勿上升/1.1w+
01.
【阿稳,你和小亚是怎么认识的啊?】
刘耀文在等人进房间五排的间隙,摘下了耳机,一边吃着宋亚轩出门前给他切好的水果,一边挑着弹幕回答。
“我认识他是之前偶尔刷到首页的视频,点进去过,唱歌很好听。”嘴巴里的青提化成汁水,甜香清新,和宋亚轩整个人的感觉很像,刘耀文看了眼时间,离宋亚轩出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哇,那阿稳和小亚,是谁追的谁?】
“我追的他,我主动要的微信,我主动约的他。”
弹幕各式各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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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阿稳,你和小亚是怎么认识的啊?】
刘耀文在等人进房间五排的间隙,摘下了耳机,一边吃着宋亚轩出门前给他切好的水果,一边挑着弹幕回答。
“我认识他是之前偶尔刷到首页的视频,点进去过,唱歌很好听。”嘴巴里的青提化成汁水,甜香清新,和宋亚轩整个人的感觉很像,刘耀文看了眼时间,离宋亚轩出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哇,那阿稳和小亚,是谁追的谁?】
“我追的他,我主动要的微信,我主动约的他。”
弹幕各式各样的问题还有很多,对他和宋亚轩的感情格外好奇,实在是从前创下的嘴毒场面过多,那句“阿稳这张嘴活该单身一辈子”说得太频,都快忘了他这张踩在电竞圈顶上横冲直撞的脸了。
提起宋亚轩,刘耀文人也会柔和很多,语调温柔又骄傲,回答了几个问题,见房间里人齐了准备开始,才戴好耳机,继续投入到游戏里。
一起打游戏的人是曾经的队友,叫何清,两人退役的时间间隔不到两个月,后来又常在一起直播打游戏,也算是刘耀文直播间里的老面孔了,人也吊儿郎当,选英雄环节就秒锁了刘耀文最近一次的五杀英雄,故意恶心兮兮地说他是手滑。
刘耀文勾着唇说他幼稚,反手选了何清平时最拿手的中单,“教学局。”
“装死你算了。”
已经习惯两人互相恶心对方的相处模式,弹幕上飘过一堆的哈哈,夹杂着几句陈年老梗。
—— 阿稳和清哥能互喷到两百岁
—— 我说今天怎么打雷了?原来是我cp又在吵架了
—— 稳清就是相爱相杀杀杀杀杀
……
刘耀文无意抬头瞥了一眼,看到他和何清的名字放在一起,皱了皱眉。
以前他无所谓这些事,知道就算提及了还会让粉丝断章取义,可现在哪和以前是一个情况,宋亚轩也是做主播的,他不想这些话也让他看见。
趁着游戏正在加载,他有些不悦地提醒,“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各位,不要乱开玩笑。”
识相点的在弹幕上帮忙说着刘耀文和隔壁音乐频道的宋亚轩是一对,但总有没情商的继续说着她们磕的cp怎么就be了。
何清那边看不到刘耀文的弹幕,但是听他的那句话,这么多年的队友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开局先买了双鞋子,交了技能位移,和刘耀文拉开一大段距离。
“死gay,你离我远点啊。”
刘耀文头也不回往中路走,“傻逼直男不知道你在高贵什么?”
两人的对话几乎是把两人的cp粉按在地上摩擦。
其他三个队友也不算特别熟,讲了几句话发现和两人接不上之后干脆闭了麦,老老实实地打着游戏,唯独何清,今天好似铁了心要给两人之间的关系画个分界线,全程开口都不谈游戏,张嘴就是“你家那小0”。
“怎么谈恋爱了还这个点在打游戏,你不用陪人家?”
说来刘耀文有些郁闷,“他说和朋友去看一个电影,我问他要不要陪他一起去,他说不用,爱情文艺片,说我应该不感兴趣的。”
“那你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
何清路过中路抢了一波刘耀文的兵线,在他没开口骂人前先骂他,“让你不去你就真不去啊?你可真是大聪明,我要是你家小0我出门我就约十个猛1一起去看。”
“你他妈屁眼长嗓子眼里尽说屁话是吧?”
“我说错了?哪有刚在一起没多久,跟朋友看电影不跟男朋友看电影的?”何清顿了顿,又问,“还是说你gay子和我们不一样?”
哪有不一样,谈恋爱的这些事全世界都是一样的。
“稳神,没人像你这么谈恋爱的啊,老婆都不陪。”
刘耀文本在宋亚轩要出门的时候就对这件事情有点点失落,被何清这么说了一通之后,突然没办法反驳他,一整局游戏都沉默着,自己一路从中路推上高地,看到victory反而更烦了。
退到房间里他说了不玩,何清还幸灾乐祸地问他是不是戳到他脊梁骨了,刘耀文没理,直接退了游戏,愣神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弹幕。
大家都听到了他刚刚和何清的对话,弹幕正热闹着,指责刘耀文打游戏都不陪宋亚轩的,指责宋亚轩和朋友看电影都不陪刘耀文的,也有站在中立说少管人家小情侣的事的。
刘耀文自己都没搞清楚,也不想回应,平时直播到凌晨的人却借口他该洗澡休息了,匆匆下了线,他起身摔在床上,手指都懒得动,无聊地他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
就在他快要这么睡过去时,听到了门口传来电子锁开门的声音。
几乎是腾身而起,跑到玄关,却看到了裤腿有些湿的宋亚轩
刘耀文皱着眉,家里隔音效果太好,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外面正在下着大雨,于是忙接过宋亚轩手里的伞放到一旁,一边心疼又一边自责。
“下了那么大雨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冷不冷?”
清明前夕正是雨季,宋亚轩出门有带伞的好习惯,也不至于是落汤鸡,他看着刘耀文紧张的样子有些恍然,忙摇摇头说自己不冷,而且就是地铁站到家里就几百米距离,只是淋湿了一点裤子。
刘耀文不知道说什么好,帮他脱了外套,跑回房间里忙前忙后地让他洗个热水澡,这个季节太容易感冒,必须先暖暖身子。
宋亚轩听话地进了浴室,手脚麻利地洗完,出来时惊喜地发现还有餐桌上一碗姜茶,旁边坐着脸色严肃的刘耀文。
他心里一软,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被刘耀文反手拽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宋亚轩惊呼一声,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刘耀文死死地按着,“喝姜茶。”
“我自己喝。”
“这是我煮的,我想喂你喝。”
刘耀文说得极其霸道,手上动作确实温柔的,把碗递到宋亚轩的嘴边,看他喝得有点急了,还拍拍他的腰腹提醒他和慢一点。
等到见碗底,喝得一干二净的宋亚轩被刘耀文抱在怀里颠了颠,像哄小宝宝一样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夸他好乖。
宋亚轩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热气,只是被亲一口就涨得整张脸红,被刘耀文眼睛里直白的爱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头一埋躲进他的颈窝里。
刘耀文拍着他的后背,嘴巴贴在他的耳朵旁,问他,“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宋亚轩点点头,有些闪躲,刘耀文靠得太近,说话时耳朵的热气挠得他发痒。
“今天和哪个朋友出去的?我认识吗?下次我陪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刘耀文连问几个问题,宋亚轩却摇摇头,在刘耀文以为他是在拒绝自己陪他看电影时,又开口解释道,“我今天一个人看的,我朋友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你不认识,是我的高中同学,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你一个人看的?”刘耀文抬高了一点音量,把宋亚轩从自己的怀里扶出来,“大晚上的,外面下着大雨,你被鸽了,一个人孤零零看完电影,一个人湿淋淋回来?”
宋亚轩有点茫然,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值得大声的事,可是看刘耀文的样子很生气,他也有些慌张,却不知道自己做错或者说错了什么,想道歉和安慰也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宋亚轩,你有男朋友的,你记得吗?”
宋亚轩立马点头,“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刘耀文是我男朋友。”
“那你就可以随时找我,想看的电影可以让我陪你去看,被鸽了也可以临时把我叫出去陪你,想回家了也可以喊我去接你回来。”
刘耀文想起何清说的,没有人像他这么谈恋爱的。
其实他一直知道他和宋亚轩之间的问题很大,像今天这样的问题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他能感受到宋亚轩处处照顾着他的感受,却有时候想不明白,这份照顾是来自于他喜欢自己,还是仅仅是男朋友的身份。
他不喜欢宋亚轩切好水果端给他吃,也不喜欢宋亚轩猜测电影类型是他不喜欢的,就不和他一起去看,明明水果可以两个人一起吃,电影也可以因为宋亚轩想看而变得喜欢。
“宋亚轩,你是喜欢我的吧?”
刘耀文这么问,让本就不知所措的宋亚轩更加着急。
“喜欢,我喜欢你的。”
喜欢啊,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在一起呢?
和刘耀文在一年前的活动上第一次见面的不久后,刘耀文就开始追他,宋亚轩那时候刚和相恋五年的初恋分手不久,实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勇气去投入新的感情。
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自己冷着他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了,可没想刘耀文像野蛮生长的猎豹一样闯入他的生活,在他的生活舒适圈内画了一条线,霸道却又合适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从刷存在感到关心,一步一步地接近,足足一年的时间,为他抢喜欢的歌手演唱会门票,生日送专属定制的吉他,被恶意网友攻击后陪他打了一个通宵电话,刘耀文给宋亚轩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情绪价值,把他从上一段昏暗的感情里活生生拽出来。
宋亚轩不可能不心动,只是这份心动变得更加珍惜和小心。
他想要再好一点,自己能够好一点,刘耀文对他的喜欢就能再维持久一点。
可是他好像弄巧成拙了,在他和刘耀文强调自己喜欢他的时候,猎豹露出的确实淋雨小狗的委屈,他甚至有些懊恼的,自问着是不是他的问题,为什么会感觉不到呢。
宋亚轩忙抱着刘耀文,莫名说起了对不起。
“下次我去哪里,都带上你好不好?只要你不嫌弃烦。”
刘耀文嘴巴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不嫌弃烦,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宋亚轩,我那么喜欢你耶,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和你黏在一起。”
许是这话对于成年人来说有些幼稚,刘耀文脱口而出,后知后觉不好意思,本来在年龄上就比宋亚轩小一岁,低头亲着他掩饰自己的小别扭。
“反正,你多黏黏我吧。”
02.
宋亚轩一直以来在平台的流量都不错,常常能够被推送在首页。
因为不靠那些奇怪的作为来博眼球,安安分分唱歌,从一开始的翻唱到现在慢慢有自己创作的歌曲,喜欢他的人会很长情,在网络上的路人缘也还不错。
所以在没交集之前,刘耀文也是知道宋亚轩的,偶尔游戏打累了刷刷首页,刷到他也会停下来听他唱完一首歌再划走。
而偶然的,也听说过宋亚轩前男友这号人物的存在的。
那是在近两年前的直播,不知是不是那天太晚了,宋亚轩的状态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好,眼睛有些肿,弹唱的时候还卡住了几个音,他不断对着镜头说抱歉,最后干脆放弃了那首歌,苦笑着说就不糟蹋别的老师的歌了。
刘耀文也是那时开始对他印象才慢慢变深,听他和弹幕聊天,有人询问他状态不好,是不是因为感情的问题,也是这个时候刘耀文知道宋亚轩有男朋友,听到他承认的那一秒,莫名有可惜感。
他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吓到,随后马上滑过他的直播,却又没两秒滑了回去。
直播间里依旧是刚刚那个话题,刘耀文也了解到,宋亚轩对于感情向来坦荡,在成为主播之后被问起感情问题都是直白承认自己不单身,只是鲜少有主动提起他男友的时候。
“不提是因为……没什么好提的,也好像没什么可以分享的事情。”
刘耀文对他形容感情的这一段印象很深刻。
在他的认知里,至少是在他身边的朋友,谈恋爱后多多少少会有忍不住提起对方的时候,无论是好与坏,总会有想要分享爱情里甜蜜或者苦恼的时候。
后来在平台举办的活动里遇上宋亚轩,那天的他化了妆,化妆师给他点缀在眼尾的小亮片像漂亮的星星,只是主人的眼睛空空的,台上主持人喊着他名字让他上台领奖时,也是像机器人被输入了程序,一板一眼,状态看上去比直播时候还要差。
何清注意到他总是盯着不在同一个区域的宋亚轩看,调侃他铁树开花,要是喜欢就给他转两百,他能帮忙上去要个微信。
“我要是喜欢,我当然自己上,哥用你帮?”
刘耀文最擅长的就是拽,包括在这种晚会结束后,默认的社交局就是服务于资本圈,他也拍拍西装下摆拒绝面前的几个名媛。
可他当时不知道自己冷淡的样子惹怒了平日里众星捧月的大小姐们,人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她们的骂声,掐着嗓子说他拽什么拽,不过是个只会打游戏的二流子。
刘耀文从走电竞这条路开始这种话没有少听,所以也并没有打算理,可熟悉的清冷音却替他制止了那些难听的话。
“你们这么说不好吧?”
刘耀文回头,看到精神状态好像很疲惫的宋亚轩正在替他讨公道,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弱者冲在自己前面。
那些女生看上去不是好惹的样子,浓厚的烟熏妆下好像下一秒要翻着宋亚轩白眼让他难堪,刘耀文快步走回去,却看到那几个女生听着宋亚轩在讲道理,后者的声音也没了刚刚那份冷漠,多了耐心和温柔。
“我刷到过他的视频,他拿过他们领域最高的荣耀,不仅是他,每个人的领域都该被尊重。”
女孩们异常乖巧点头,又聊了几句,没一会儿就走开了,刘耀文颇为兴趣地站在他旁边看他,宋亚轩迎着他的眼神也轻笑,说她们年纪其实还小,爱装成大人的样子,有道理讲的话好好讲就行,你也别生气。
“你是分手了吗?”
没头没尾的,宋亚轩在讲着关于领域自由的事,刘耀文却突如其来问起,无意地戳穿了宋亚轩正在结痂的伤口。
他的表情明显一顿,眼底的温柔不再,却依旧对待感情坦荡,点头,说分了。
“分了就好,那我要追你了。”
宋亚轩实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速度,“我认识你吗?”
“你刚刚不也说了吗?你刷到过我的视频,巧了,我也刷到你的了。”
这样子拉上的交集让宋亚轩从一开始就觉得刘耀文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但当时所处的场合下,他没有刘耀文那样与生俱来的桀骜,碍于双方的面子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刘耀文是跟他来认真的。
一直到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看着吊儿郎当对全世界都无所谓的人却比谁都细心,早安晚安从不缺席,不管是什么节日都要送花,总能敏锐地感受宋亚轩的情绪变化,他的追求和他的人一样热烈又张扬。
在一起的那天是普通的黄昏,宋亚轩看着回寒天气时跑到一公里外的小吃街只为给自己买一个烤红薯,咬下的第一口红薯说的不是红薯好吃,而是我们在一起吧。
那天的刘耀文是宋亚轩迄今为止见到过最笨的刘耀文。
舌头打结,手脚不安,开始飘着细雨的天气他居然在冒汗,好半天了才想起来确认,反反复复问宋亚轩是不是想好了。
刘耀文原本以为,他们会和所有刚在一起的情侣一样如胶似漆,可是宋亚轩的那份成熟让他越来越觉得并不是来自于他年长自己一岁的年龄,而是越相处越发现,那是病态的。
宋亚轩的懂事和分寸感过度,在刘耀文打游戏时绝不会打扰,做饭的时候会连带把碗洗了把卫生搞了,工作遇到不顺心的也从来都是默默消化。
好像所有的一切,他都不需要刘耀文。
同居的要求是刘耀文提出来的,在相处的时间里他抓不住宋亚轩给的安全感,总觉得像随时从指缝流出的沙子,因为懂事,宋亚轩在刘耀文提过两次之后也十分理解地答应了。
可这并没有让刘耀文又同居的喜悦,反而是更深的挫败感。
而宋亚轩的这些小心翼翼,在同居后表现得更加明显,刘耀文也渐渐察觉,似乎和他那个初恋有关系。
宋亚轩,好像不懂什么是健康的,或者叫做正常的恋爱关系。
……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娇弱的,昨晚回来后明明及时洗了热水澡,也喝了姜茶,宋亚轩一早上起来还是感冒了,嗓子又痒又哑,鼻子也不通气。
他轻手轻脚起身,边懊恼约好的下午直播可能要泡汤,边鼓起精神打算去楼下买点感冒药。
可在他起身的一秒刘耀文还是跟着醒了,拉着宋亚轩的手臂往怀里带,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寻着宋亚轩的嘴巴想要吻他。
却被宋亚轩偏头躲开,吻落在他的脖子,刘耀文也清醒了几分。
很少拒绝他的宋亚轩也看出了他的错愕,挣脱了他的怀抱后解释道,“我感冒了,不能传染给你,现在还早,你多睡一会儿,我下去买个药,顺便给你带个早餐好不好?”
刘耀文并没被他的贴心感动,大脑已经完全开机,想到宋亚轩自己生着病要出去买药,还要顺便买早餐给他这个都没意识到他生病的男朋友吃,他胸口就堵着一口气。
被子被他用力掀开,下床的脚步都变得重了几分,他心里不爽,但更多的是心疼宋亚轩生病后有些苍白的脸色,明明这段时间被自己养得红润些了,一场雨又把他淋了回去。
“感觉哪里不舒服?和我说,我下去给你买药,你盖好被子多躺会。”
“不用,我自己……”
刘耀文把他按回床上,语气尽量克制着怒火,温柔地吻着他的额头,“乖,生病的人可以不乖的,一会儿给你带瘦肉粥好不好?”
“好。”宋亚轩没再拒绝,“嗓子不舒服,鼻子也不舒服,嗯……不想动……”
鼻音很浓,听上去和撒娇没有分别,重新躺回床上之后,宋亚轩卷着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很紧,刘耀文终于有种他肯依赖自己的感觉,揉着脑袋让他等着自己,匆匆出了门。
因为心里紧张着家里生病的人,刘耀文一路都尽量走快一些,没过多久的功夫就提着药和早餐回来,额头上还有跑出的一层汗。
他回到房间内,宋亚轩重新睡了过去,刘耀文亲着他的脸蛋温柔地叫醒他,进了浴室拿来热毛巾帮他擦脸,把粥端到床上想喂他却被阻止,只好叮嘱他慢点吃,自己去煮热水,晾着让他一会儿能吃药。
宋亚轩像被珍贵的宝物一样对待着,让他不太适应,在刘耀文直勾勾的眼神下喝完粥吃完药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碰碰他的脸。
“小感冒而已,你不要紧张成这样。”
刘耀文歪着脑袋,主动把脸放在宋亚轩的掌心里,轻声说小感冒他也会心疼。
喜欢一个人就是他一点小病小痛都会紧张起来,恨不得什么苦都替他吃了,刘耀文其实该高兴的是,刚刚回来的时候,宋亚轩没有下意识和他说谢谢。
慢慢来,要教会他,恋爱的关系是互相照顾,也是互相麻烦。
“轩轩。”刘耀文抓着宋亚轩的手腕,换了个位置把他抱在怀里,“等你感冒好一点,宝宝,我们再去看一遍昨天你看的那个电影好不好?”
“嗯?可是我看过了,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宋亚轩说着,想起昨晚回来后,刘耀文因为自己没有依赖他而表现出的不开心,又改了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们就再一起看一次。”
刘耀文点点头,没忍住在他耳后亲昵地亲着,“你的前男友……嗯,会陪你看电影吗?或者陪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和现任聊前任的话题总是敏感的,宋亚轩不自觉紧张起来,缩着脖子轻轻躲痒痒的吻,看着刘耀文的眼色,怕自己说错话。
“没关系,我大概猜到的,你大胆说吧。”
宋亚轩也不想变现得扭捏让刘耀文误会什么,想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他不会陪我做任何事情,也不希望我参与他的任何事情。”
刘耀文闻言皱着眉,“他对你不好,是吗?”
“不知道,他总是会让我觉得,我不够好。”
宋亚轩低下头,难以掩盖的自卑流露出来。
没有人能够在前任的话题开心地走出来,刘耀文在问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聊两句,胸前无名的火已经燃烧得旺盛。
他真的想即刻冲在他所谓前男友的面前给几拳。
到底是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会让宋亚轩这样的人陷入不断的内耗?
“你大概也会为我不值得吧,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一起从小城市考出来的,可他比我快适应了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曾经的少年早就变了,只有我还缓慢地成长着,我们所在意的,所看到的,所想的,已经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其实我应该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以前的纯粹,可还是无法丢弃,就像小孩子不舍得丢掉破烂的旧玩偶,即便上面早就布满了螨虫,就等啊等,等着玩偶有一天被父母狠心丢弃,小孩会发现,其实没有旧玩偶也并不会特别伤心。”
“他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慢慢的,我好像觉得,是啊,我为什么这么不好,为什么会跑得这么慢呢,是不是真的,我比外面世界的人差很多?”
刘耀文掐了一把他的脸,不轻不重,冷着脸,“不是真的,他是畜生。”
宋亚轩跟着笑,“嗯,我已经渐渐不会这么想了,我会想,像你这么好的人喜欢我我应该也不差的吧。”
“前因后果错了,是因为你很好,我才会喜欢你。”
03.
刘耀文下午还有一场直播,本来怕打扰了宋亚轩,他打算把电脑拆了搬到客厅里。
宋亚轩躺在床上看他为了打游戏组装的各种软件设备,最后起身拉着他的衣摆轻晃,“别那么麻烦,我不睡觉,你在这里打吧,我可以在旁边陪你。”
这是宋亚轩第一次要求要在他工作的时候陪着他,刘耀文准备拔鼠标线的手停住,转身抱住宋亚轩狠狠亲了两口,手在他的背上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我安安静静地不吵你,也不会入镜的,好不好?”
因为没有听到回答,宋亚轩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刘耀文埋在他肩膀上的头用力一点,说好,说轩轩陪他的话他很高兴。
那个下午,窗外一直下着稀疏的雨,天空总是阴沉沉,可屋内的两个人是和煦的,源于心情,源于慢慢在靠近的两颗心。
宋亚轩偶尔回复着手机里关于工作的消息,大部分时间是抱着枕头,躺在一旁看着刘耀文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跳跃,听着他和他队友互相嘴上不饶人。
刘耀文原本习惯在等待游戏开始时读弹幕,可是今天宋亚轩在身边,只要游戏时一有空隙,他就会迅速摘下耳机和鼠标,扑到床上亲两口宋亚轩,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问他会不会太无聊,问他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一开始一次两次没人察觉,后来次数多了,弹幕开始飘过怀疑的声音
【我刚刚幻觉了?怎么听到啵啵的声音?】
【不是嫂子在隔壁吧??】
【前面的,我觉得就是了!】
【不然稳哥不会今天一条弹幕都不读吧?】
……
而此刻的刘耀文整个头都埋在宋亚轩的胸前,把他衣服蹭的乱七八糟的,耳朵被宋亚轩捏得舒服极了,抬头看他,舔舔嘴唇凑上去,毫无疑问,宋亚轩躲开了他的嘴。
宋亚轩小声地提醒,“我生病了哦。”
刘耀文无可奈何,暴躁地低吼了一声,逗笑了宋亚轩,被他捏着脸提醒道,游戏快要开始了。
刘耀文心情不佳地回到他的位置上,戴上耳机,传来何清欠扁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儿女情长就让我们稳神提不起刀了?”
刘耀文难得没有反驳,“是啊,有香香软软的老婆之后我都不舍得杀生了,这把我就只推塔哈,兄弟们。”
“……”
何清,队友,弹幕,以及躺在一旁的宋亚轩都沉默了两秒。
刘耀文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宋亚轩把自己用被子完全蒙起来,着急而忘了还在直播,操心了一句,“宝宝,生病了不要这样用被子闷着自己。”
话刚说完,刘耀文就被敌方首杀了,而何清就站在他旁边,没有一丝要帮忙的意思。
刘耀文也不恼,死了正好要等复活的时间,把一边耳机弄在耳后,转头还是没看到宋亚轩的脑袋从被子里出来,不免又继续操心。
“轩轩,你乖点,不要闷坏了。”
“知道了!刘耀文!别管我!”
宋亚轩把头露出来,红得像桃子,有些恼羞成怒,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刘耀文也只是想关心他,于是灰溜溜地从床上起来,留下一句我去帮你切点水果就往外跑。
直播间里的人都听到了两人的互动,顿时炸开锅,吸引着路人也都进来看热闹。
只有何清嫌热闹还不够大,阴阳怪气挖苦着刘耀文,“稳神,你轩轩宝宝都生病了,还叫人伺候你吃水果呢?您真是好男友。”
彼时宋亚轩简单地切了个苹果,捧着两半走过来,在镜头旁边站着,乖乖地盯着屏幕等待刘耀文手有空了再递给他。
“你别酸了,嫉妒我有人疼是吧?”
刘耀文怼回去,弹幕上又开始一排哈哈飘过,宋亚轩站在旁边也自然看到了。
【情侣和单身狗确实是无法交流的,朋友们周知】
【阿稳确实欠,这首杀死得很该啊兄弟们】
【只有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嫂子能让稳哥闭嘴不杀生吗?】
【前面的兄弟,可以去音乐频道搜】
……
刘耀文瞥了一眼,见宋亚轩在认真地看着弹幕,怕又不好的话让他看到了,解释道,“他们有时候喜欢开玩笑,轩宝,有些不好的话如果看见了不要当真。”
宋亚轩轻轻说了句是吗,又仔细盯了一会儿弹幕,并没有找到刘耀文说的不好的话。
“他们都在说你好像很喜欢我,要当真吗?”
“当真,这个当真!”
刘耀文有些应激地回答,分贝有些高,对着麦克风。
何清在另一端立马骂了句脏话,“刘耀文!他妈的打完这把再去谈恋爱!”
因为何清的声音也很大,宋亚轩隐约从耳机里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被逗笑之后捂着嘴,害怕自己的笑声影响了他们。
可是刘耀文只是瞥到一眼他的笑,就开始发呆盯了一会儿,因此掉了一座塔,何清又在骂骂咧咧说他最讨厌和有对象的人一起打游戏了,还上了价值骂刘耀文是个没有电竞精神的坑货。
刘耀文一句话都不反驳,想被勾了魂的纣王,若不是和平台签约了直播时长,他真的想直接丢下直播间去抱一抱宋亚轩,就算他不让自己亲他也没关系,抱着他也好。
“你复活了。”
宋亚轩好心提醒道,他并不是对游戏一窍不懂的,看了眼页面上方的战绩,回想到很久之前在平台首页刷到的他曾经夺冠视频,只是好奇一问。
“是不是没比赛之后,和以前比稍微保守了一点?”
保守不保守刘耀文不知道,反正他是知道宋亚轩问得挺保守的。
顿时那点恋爱脑的心思都被胜负欲占满,他接受不来被喜欢的人质疑,这比何清在他面前五杀还让他难受。
宋亚轩大概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戳中他的男儿胜负心,试图解释,“嗯……其实我也觉得我现在唱歌没有我以前唱得好来着。”
但属于是越描越黑,谁不知道宋亚轩在平台的音乐领域混得风生水起的,刘耀文空出手接过宋亚轩手里的苹果喂进嘴里,一言不发地投入到游戏里。
刚刚还说不杀生的人眼里容不下一条生命,作为一个ADC像是要扫遍整张地图的野怪和兵线,见到人了键盘都要点烂了一股脑放着技能,也不错过每个可以炫技的机会,像是八百年见过血的吸血鬼。
何清看着自己的经济被反超,无语地呛他,“你他妈跟着地图一草一木都有仇是吗?”
刘耀文没理他,看到对面团灭后,自己的战绩终于是个正值了,像是考了不错成绩的小孩,满眼期待地抬起头看着宋亚轩,好似多希望得到他的夸赞。
只是这是在直播,宋亚轩不好意思说一些两人间腻歪的话,悄悄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中途刘耀文去客厅搬了张凳子进来,让宋亚轩坐在他的旁边,直播还要持续到晚上六点,刘耀文只要赢了或者有一波操作灵敏,便要像小狗一样转过头寻求夸赞,带着宋亚轩参与进他的游戏里。
弹幕只能看到刘耀文的人像小窗口,但并不影响大家发觉昔日站在领奖台上桀骜不羁的稳神一谈起恋爱来就是一个没老婆不行的笨蛋。
宋亚轩没有试过被人这样大大方方在外人面前表达爱意,刘耀文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很爱他的样子,像棉花完全塞进在他的身体里,充实而柔软。
慢慢的不只是无措和害羞,而是欣然去享受他给的这份偏爱。
“看我干嘛?给我帅到了?”
刘耀文感觉到了灼热的视线,可是眼睛忙碌在屏幕上无法移开,队友听到他这句话又在痛骂,可刘耀文今天对这些完全是刀枪不入。
宋亚轩没理他,就是继续安静地盯着他,盯到他那一局结束,刘耀文突然起身去拿了件外套,披在宋亚轩身上。
“怎么……唔。”
他的声音被覆盖,反应过来之后忙推着刘耀文的肩膀,不满地瞪他。
都说了生病不能接吻。
“对不起宝宝,你那么看着我,我受不住了。”
刘耀文似乎忍耐得很辛苦,知道他容易害羞,说话都是靠在他的耳边低声地说,嗓子听上去也有些哑了。
“你声音……”宋亚轩伸手碰他的喉结,“说了别亲,这样你明天也要感冒了。”
“这不是感冒,这是想干坏事了。”
都是成年人,宋亚轩一下了然,刘耀文又亲了他一下才回到座位上,玩得狠,节奏也快,最后一把开局十分钟就追杀得对面掉了投降,眼看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才结束直播。
刘耀文也没心情再开一局,直接退了游戏,和弹幕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得委屈你们看完谈会儿恋爱了。”
宋亚轩伸手捂住他的嘴,那是他第一次露出镜头,即便只有一双手,可反应过来之后又马上缩回来。
刘耀文难得在直播间笑眯眯的,像个大男孩。
“对,我很喜欢他,我追的他,我不是说过了吗?”
“哦,前男友?听说过,无所谓啊,我还得感谢他不懂得珍惜呢,不然就我这样的八辈子遇不上轩轩。”
“好吧,我刚刚说的话惹轩轩不开心了,他说他不许我这么说自己,他也好喜欢我对吧?”
“哦原来你们也知道他前男友对他不好?嗯,确实看状态可以看出来,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啊?早点和我说我可以去撬墙角啊。”
“到点了差不多,兄弟们我下播谈恋爱了。”
……
刘耀文和弹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点了毫无留恋下播,整个身子往宋亚轩身上黏。
“累死了我。”
宋亚轩扶着他的脑袋,手指在他的太阳穴轻柔,“那我帮你按按摩。”
“不要。”刘耀文躲开,“生病了还帮我按摩,我太不是人了,刚刚何清还说我怎么能让你切水果,我想想也觉得自己不对。”
“没那么多讲究,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
可是刘耀文摇头,“我想要我对你好,是好到把你当作公主供着,一点点灰尘都不能落你裙子上。”
“我是男的。”
“我不管。”
刘耀文把宋亚轩整个人抱起,压着他躺在床上,头埋在他身上深深吸着他的味道,两人聊着天,一句一句从学生时代的趣事,聊到奇奇怪怪的动物科普。
外面天色渐黑,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噜了一声,两个人都笑出声,却都舍不得起身。
刘耀文最后还是吻了他,勾着他的舌尖温柔地亲。
“宋亚轩,你从来都值得有人对你好。”
END.
有彩蛋.
文轩|非典型私奔
看图说话/勿上升/
“宋亚轩,你要不要跟我走?”
刚刚月考完的教室哄哄闹闹,没人会注意角落那个常年穿着皱褶的白色旧衬衫男孩。
宋亚轩正收拾着桌面,台面上摆着刚刚考试的问卷和草稿纸,被他写的满满当当,每道题目的附近都没有空白的,是他反复的验算。
他把这些试卷一张张叠好,收进的抽屉里,摇摇头,转身走到后门的位置,手指轻轻碰了碰男孩黄褐色的头发。
一个星期前还是黑色的,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电视上那个染发的男孩很酷,他就默不作声地把头发染成这样,周一回来就站在主席台上读着他的检讨。...
看图说话/勿上升/
“宋亚轩,你要不要跟我走?”
刚刚月考完的教室哄哄闹闹,没人会注意角落那个常年穿着皱褶的白色旧衬衫男孩。
宋亚轩正收拾着桌面,台面上摆着刚刚考试的问卷和草稿纸,被他写的满满当当,每道题目的附近都没有空白的,是他反复的验算。
他把这些试卷一张张叠好,收进的抽屉里,摇摇头,转身走到后门的位置,手指轻轻碰了碰男孩黄褐色的头发。
一个星期前还是黑色的,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电视上那个染发的男孩很酷,他就默不作声地把头发染成这样,周一回来就站在主席台上读着他的检讨。
可宋亚轩站在人群后面,微微近视,却还是能看到他张扬而热烈的笑容。
“我不去了,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呢。”宋亚轩忍不住扯了扯他的头发,“刘耀文,你不打算把头发染回来了吗?”
“你不是说好看吗?多留一会儿给你看。”
闻言宋亚轩脸一红,左右看着是否有人往他们这边看,忙提醒他,“说好了,不要在学校里说这个。”
刘耀文插着口袋往后微微仰,歪着脑袋笑他,一脸无辜,又一脸蔫坏。
“我说什么了?我又没有说我喜欢……”
话没说完,他被猛的捂住了嘴巴,宋亚轩皱着眉,浑身都像竖起刺的刺猬,不是娇嗔,而是真的有些生气,眼神怒视着刘耀文,无声地警告他。
刘耀文无奈点点头,耸着肩膀表示他知道了。
确认了他不会再乱说话,宋亚轩没好气地低头整理书包,拉链拉上,“我说了,我们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是不想让别人,还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呢?
高中生,两个男孩子,谈恋爱。
早恋和同性恋的字眼哪个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禁区。
没有人会想到站在年级光荣榜上第一名的好学生,和时不时被教导主任抓到主席台上读检讨的问题少年,是偷偷摸摸在老师和同学眼皮子底下谈恋爱的一对。
身边的同学们也不会想到,他们下课时偶然开的那些低俗的玩笑,装模作样和阴阳怪气在同性间的亲密,是私底下宋亚轩和刘耀文实打实发生过的肢体接触。
可如果这些事一旦是真的,又有几个人可以接受得了呢?
他们所在的学校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甚至是刘耀文和宋亚轩都没有见过的历届同性恋学长,一直到他们这一届也被传得妖魔化。
他从来都是承认自己胆小和懦弱的,这些话放在自己身上无所谓,可他不能传到他母亲的耳朵里。
刘耀文跟在他身后,出了校门,走了两条街,直到在附近不再出现和他们穿着一样校服的学生时,才走快两步上前拉住他的手。
“诶,宋亚轩,真的不要跟我走吗?我发现了个很好玩的地方。”
宋亚轩再一次摇头,“我妈到点了看我没有回家,会着急的。”
从和宋亚轩认识开始,一直到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几乎所有被拒绝的理由都是来源于宋亚轩的母亲,一开始刘耀文以为他只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可后来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宋亚轩的母亲,对他的掌控欲好像比想象中要强很多,在刘耀文看来,早就超出了一个家长对一个孩子的要求。
“你跟她说,你去朋友家写作业,撒一个的小谎言,不行吗?”
宋亚轩不认同他,看到附近没有人才敢伸手戳戳他的肩膀,“刘耀文,撒谎是不对的,你教我撒谎的话,有一天你也会对我撒谎吗?”
“不会。”刘耀文把他拉进楼与楼之间的小巷子里,手护在他的头后面,“你问我什么,把心掏出来回答你都可以。”
宋亚轩被他张口就来的情话酸到了,嘟嘟囔囔说他如果把这份说酸溜话的心思放在语文的作文上就好了。
刘耀文厚着脸皮顺着他的话喊他小老师,要是他肯给自己补课的话,一定能说得更好听,每天都可以给老师写情书。
他越不正经,宋亚轩的心跳就越快,所谓好孩子心里总有一根弹簧,被家庭和学校的压力压得越厉害,在反弹的时候,也会更加用力。
其实面对刘耀文的撩拨,是他主动拉进了这段距离,他从来都知道,或许自己对于刘耀文而言,是渺小猎物中的其中一个,可他还是愿意凑上前,主动扑进他自由而灿烂的的漩涡。
是他主动问刘耀文要不要在一起,一如此刻,是他主动吻住了刘耀文。
但只是轻轻的嘴唇相碰,仅仅是两秒,宋亚轩便放开了他,“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去哪,可是现在的我哪里也去不了,刘耀文,用亲亲替代可以吗?”
“可以。”
刘耀文笑得更欢了,他单手掐着宋亚轩的脸,虎口抵着他的下巴,指尖摩挲他的皮肤好一会儿,眼神突然变得深沉,拇指用力地按着他的嘴唇,低头重新吻上去。
不比宋亚轩的蜻蜓点水,刘耀文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热烈且无法抵抗,他用力地吻着宋亚轩,吻得他整张脸通红才放开,欣赏着不会换气的宋亚轩不断呼吸着新鲜空气。
刘耀文沉着嗓音,热气全喷在他的脸上,“轩轩,亲亲可以,但是要这么亲,好不好?”
宋亚轩当然摇头,这时巷子口突然走过一个人,心虚的他猛地把头埋在刘耀文怀里,引得刘耀文发笑,胸口起起伏伏的。
“胆小鬼。”
被嘲笑的宋亚轩也觉得丢人,可能有什么办法,刘耀文也说得没错,他抬头偷偷看到他,发现正对着刚刚有人走过的巷口笑得灿烂。
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
如果他有刘耀文这么朝气和勇敢就好了。
“喂,胆小鬼。”刘耀文捏捏宋亚轩的鼻子,低头和他额头相碰,“可是我真的很想带你去那个地方,不远的,在小镇边缘,有漂亮的海,是我不久前发现的,很漂亮的地方,我只能想到你。”
“可是我……”
“害怕妈妈,是吗?”
那是刘耀文主动提起宋亚轩的母亲,而并非每一次这个人物出现时是宋亚轩拒绝他的理由。
宋亚轩无奈地点点头,努力解释,“我妈妈她,她说她的世界只有我了,自从我爸离婚后马上又结婚,她的安全感只能从我身上找,需要我听话,需要我成绩好,需要我时时刻刻在她的面前。”
“你都做到了,好棒。”
刘耀文不吝啬地夸奖他,偏过头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轻的咬住他的耳垂,不重,可足以让宋亚轩全身发抖。
他还喊的宋亚轩一句宝贝,不断地重复,他已经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了。
“可是你除了是乖孩子,你也是个小孩儿。”
宋亚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讲这些矛盾的话,可刘耀文靠得太近,让他一动也不敢动,等着他继续说。
“小孩儿就是有时候乖,有时候不乖,能大部分时间做一个乖孩子已经很棒了,但是不乖的时候也是可爱的。”
“我不可爱。”
十几岁青春期的男孩子没有一个会喜欢被说是可爱的。
宋亚轩缩着脖子躲开刘耀文的亲近,推了推他的肩膀,害怕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回去晚了又要被母亲追问,他想往巷子外面走,却被刘耀文拉回来。
刘耀文低头又亲了他,这次是缓而轻,像把宋亚轩当作珍宝,“宋亚轩,真的没有人说过吗?你真的很可爱。”
当然有,宋亚轩长得很好,还没开始发育时,骨骼并不明显,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小团子,粉粉白白谁见了都想捏捏他,夸夸他可爱。
那时候父母还没离婚,他也享受着家庭带给他温暖的爱,可渐渐长大了,分离了,留下给他的形容词,只有那个沉默的孩子,和那个听话的孩子。
如果不是知道刘耀文是令学校所有人都头疼的学生,是传闻中一个月换一个对象的风云人物,宋亚轩会真的觉得,他遇到了一个可以重新寄托情感的人。
他骗了刘耀文,说这个世界没有人夸他可爱,也拒绝了他进一步的亲密,古板而严肃地告诉他,他哪也不去,也不撒谎,也要准点回家。
刘耀文不再拦着他,跟着他走出了巷子,却拉住他的手,和他并肩走在街上。
意料之中宋亚轩会挣扎,他只有更用力,才不会让他从自己手中溜走。
“这里离你家还有一段路,也没什么人,男朋友送你回家总可以吧?快到你家的时候,我肯定会放开你的。”
宋亚轩看着他收起笑容,认真牵着他的样子,最后还是放弃了和他争,两人安静地牵着手走在街边的最里侧。
可是刘耀文还是言而无信了,快到宋亚轩家楼下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开他,而是又把他拉到了一颗大榕树后,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嘴唇,尝到了铁锈味。
“宋亚轩,我不喜欢你用刚刚那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
刘耀文细数,“无所谓,不在乎,冷漠,随意,我不想看到你这么看我,是不是你觉得,我只是玩玩?”
宋亚轩沉默了片刻,“可不就是这样吗?刘耀文。”
刘耀文举起拳头,却落在了宋亚轩身后的树干上。
宋亚轩吓得立马转过头,看到了血从他的关节上蔓延出来,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臂,责备他,问他想干嘛。
“舍不得打你,不然你这么气我,我能怎么办?”
刘耀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让人可怜他的话,宋亚轩看着那不停流的血眼睛都红了,却实在掉不出一滴眼泪。
这副模样反而惹得刘耀文心疼,有一瞬间后悔冲动打下的那一拳,他撇撇嘴对着宋亚轩说,“你回去吧,别你妈又该担心你了。”
怕宋亚轩因为这点小伤不敢走,刘耀文还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提醒他已经过了平时回家的点,还低头在他耳边吓唬他,如果不走,他就要把他带走了。
宋亚轩又气又恼,内疚却又堵着气推开他的肩膀,背着书包一晃一晃的跑进单元楼里。
每一层楼梯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刘耀文就这么站在楼下,看着每一层窗口,跑过一个急匆匆的影子,一直到传来关门的铁锈声。
他才低头,露出痛苦的表情,盯着手上的伤口,知道自己回家用免不了一顿骂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刘耀文来得异常早。
一大早就蹲守在宋亚轩的教室后面,等着他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里的早餐塞给他,一眼都没有看他就准备走。
可宋亚轩叫住了他,“喂刘耀文!”
刘耀文停住,转身一副不是不想跟我在学校扯上关系的表情,却被宋亚轩塞满了手心,他低头看,全是创可贴,不由地挑眉。
“知道哄我了?”
宋亚轩别过头,“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受伤。”
“又不是你打的我,是我主动打的树,怎么能说是因为你我才受伤的呢?”刘耀文故意装傻,看附近没什么人,走进了一步,音量也降低,“还是知道心疼我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
宋亚轩留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进了教室,不免有几分撒娇的韵味,刘耀文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往回教室走的时候,低头看宋亚轩给的创可贴,意外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加深了。
「下次不要再这么笨,笨蛋才打树,我不是关心你,但是树是无辜的!」
刘耀文内心有个小人在疯狂和尖叫,以前知道宋亚轩可爱,可是此刻他只想冲到学校的广播站,抢过的麦克风对着所有人说,高二三班的宋亚轩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当然没这么做,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连带着之前宋亚轩要求他每日做的练习册,都看得顺眼得多了。
下午第二节课,所有人都昏昏欲睡,刘耀文撑着脑袋看着班里的广播在发呆,奇思妙想着如果他真的去抢了广播站的麦克风夸宋亚轩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就在他幻想出无数个剧情的时候,广播真的响了,滋滋的几声电流,传来了教导主任严肃认真的声音。
“喂喂喂,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各位老师们,我校响应安排,将作为明日国家竞赛奖的考场,现同学们需要协助布置考场,下午的课调整至周六下午。”
教导主任又重新说了三遍,突如其来的早放学通知,让全校都沸腾了起来,所有人十分积极地配合摆着考场。
刘耀文却猛地想起什么,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桌子清空,摆到了指定的位置,抓起他的书包就往外跑。
他跑到宋亚轩教室的门口,熟门熟路的从后门进去,接过的宋亚轩手中的书,问他,“这些要放哪?”
人群各自忙碌,也没有人管他,宋亚轩指了指教室后的空位置,刘耀文立马殷勤地帮他搬运了起来,也顺着他们班的位置安排,轻而易举地翻着他的桌子往外走,放在了他的位置。
然后拉着宋亚轩,头也不回,在吵闹的背景音里,第一个跑出了学校。
宋亚轩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只能边跟着他跑,边小声地提醒他不要这样子,万一被人看到了呢。
可今天的刘耀文就像疯了一样,也不怕惹了宋亚轩生气,带着他往平时回家的反方向跑,直到确认了宋亚轩不会反抗才放慢了脚步。
“刘耀文,你真的疯了。”
可刘耀文不在意他说自己,把自己的手表露出来给宋亚轩看,“现在才三点半。”
“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不用回家,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亚轩没想到刘耀文这么执着,见他试探性地在牵自己的手,反手握了一下,用下巴指了指他贴满创可贴的时候,问他疼不疼。
刘耀文歪着嘴笑,格外地装酷,一边拉着宋亚轩走,一边和他吹牛,说他以前打架的时候,一打十都不带眨眼的,只是给了那蠢树一拳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宋亚轩摸了摸他的创可贴,“下次不要这样了,受伤很疼的,受伤也是可以避免的,傻瓜才主动受伤,你是傻瓜吗?”
刘耀文当然否认,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你才是傻瓜,宋亚轩,你虽然成绩好,但你真的像个傻瓜。”
“为什么?”
“连取悦自己,让自己开心都不懂得傻瓜。”
宋亚轩莫名其妙挨了顿骂,他委屈地瘪瘪嘴,低头数着地上的水泥格子走路,看着太阳下他和刘耀文肩并肩的影子,突然也不是不能原谅他莫名其妙把自己带出来了。
他们散步了很久,终于到了刘耀文一直说要带他来的地方,其实就是小镇荒废在边缘的沙滩,靠海,但也只是一片小小的海。
宋亚轩被刘耀文牵着手,弯弯绕绕了好多杂物,才看到了开阔的视野。
碰巧今天天气好,天很蓝,云也是成堆的成球状结一朵,只能听见海浪和风吹在耳边的声音。
海边与生俱来的魔力,就是能够让到这里来的人都宁静下来,看着白色的浪花拍打在沙滩上,数着一朵两朵,其实时间很快就过去。
宋亚轩只是惊叹了一会儿在这个城市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刘耀文带着他在不被浪打到的地方坐下,便安安静静地看着海发呆了好久。
而他安静了多久,刘耀文就安静了多久。
直到他回过神,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的刘耀文,摸摸鼻子。
“你刚刚在想什么?”刘耀文问他。
“没有,什么都没想。”
闻言刘耀文笑着揽过他的肩膀,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身上,宋亚轩有些害羞,可是刘耀文告诉他,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什么都没想就好,我就知道在这里,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那些很烦的练习题,也不用想家里的妈妈几点要让你回家,更不用想我是不是在玩着你。”
前面的几点,宋亚轩都被说得正在感动里,脑袋都顺从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了,可刘耀文最后一句话,让他心虚地抬起来。
却又被刘耀文狠狠的按回去。
“那个,我没有那么想你……”
宋亚轩嘴硬,刘耀文便歪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宋亚轩,叫我不要撒谎的人是你吧?自己怎么还骗上了?”
“没有。”
“行啊,那你先别脸红。”
“……”
宋亚轩彻底不说话了,有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说不过刘耀文,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聪明灵活的他会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少年,明明逼迫他写几道题,同样的题目,下一次再写就会了。
他低头在沙滩上用手指画的圈,每画完一个,刘耀文就要捣乱,在他的圈圈上画一条横杠,酸溜溜地说这是在穿破他的心脏。
宋亚轩嫌弃他肉麻,却忍不住被他的话逗笑。
他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皱巴巴的样子,和脸颊上堆起来的那一括弧肉肉,在刘耀文眼里有多可爱。
也不知道这让刘耀文忍不住牙痒痒,很想亲他,却又矛盾想多看看他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
“宋亚轩,你多笑笑吧。”
宋亚轩那挺叛逆的心理又起来了,听到这话故意板着脸,却被刘耀文用手胁迫者勾起嘴角。
如他所愿,宋亚轩随即是被他幼稚的举动再一次逗笑。
“我不管,以后你就是要多笑,还要笑给我看。”刘耀文固执地说着,突然凑得很近,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嘛……”
“说你可爱,想看你笑,还有和你在一起,都是认真的,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一直怀疑我,没关系,我证明我的,你认为你的,我不会强迫你去怎么想,我不想再给你压力了。”
刘耀文拉着宋亚轩的手,放在手里轻轻的捏着。
“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没经历过你的家庭,无法理解你的痛苦和无奈,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应该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感同身受,我只是觉得你笑起来更好看。”
“宋亚轩,多笑笑吧。”
宋亚轩挣脱他捏着自己的手,反手把他的手指都握在手里。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棕黄色的刘海掩盖住了他大部分的情绪,宋亚轩在想,什么时候会看到嚣张跋扈的刘耀文在他面前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话啊?
“那你呢?你没有自己的委屈吗?”
刘耀文也很诚实地点头,却无所谓地怂了耸肩,“有啊,就是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跟你在一起,我很无辜,但是无所谓,哥自有办法。”
看啊,这就是他羡慕而嫉妒着的刘耀文,遇到的烦恼和委屈从来不是拿来消耗自己的精神,而是会告诉自己会有办法的。
即便宋亚轩问他是什么办法,刘耀文一时间答不出来,他也会笑着说,还没想好,但这个委屈一定会解决。
刘耀文是海上正在升起的朝阳,宋亚轩想,就算自己不及这份灿烂的光,也该是迎着海风向光飞去的海鸥吧。
“刘耀文,其实我有想过冲动一点,我就和你私奔了,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可是刘耀文却摇头,“我只是喜欢你,我不是混帐,我们干嘛学电影。”
“你还有你的阳光大道,我可以陪着你走,但绝对不是私奔,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想要教坏你,而是我想跟你一样也变得很好。”
“私奔……你快乐一点了也算是私奔成功。”
宋亚轩整个心像被泡在海水里一样,咸度刺激得他有些发酸,有点想哭,却因为被风吹得很干涩,快速地眨着眼睛掩盖。
他转移话题,调侃刘耀文原来才是乖孩子。
“那你为什么要染头发,不是说不学电影吗?”
“可是你说人家帅。”
刘耀文总会有他的道理。
“宋亚轩,好的归好的,坏的归坏的,你说帅的那我是肯定不能输的。”
宋亚轩再一次被他逗笑,模仿着他的语气,“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帅死了。”
“每个人都这么说,但你说的更好听。”
END.
有彩蛋.
【文轩】上门服务
*德牧/布偶
这几天刘耀文在淮阳出差,晚上刚洗完澡听到一阵敲门声,上前拉开门,门外原本有些发呆的人缓慢露出一个笑。
“您好,上门服务。”
刘耀文厌恶的拧起眉头,这男孩他还有印象,入住酒店的第一天,他正往门缝里塞桃红色的小卡片,见到来人不闪不躲,嘴角反而牵起一个笑来,“欢迎来电哦。”
那坦荡的样子有些可笑像做的不是皮肉生意而是正经营生。
脑海里快速过滤了一下周辞之前给他打的那通莫名的电话,什么让他等着,原来指的是这个。
“不需要。”刘耀文表情不善,冷冷吐出几个字,抬手关上门。
“等等……!”门将要合上的瞬间没想......
*德牧/布偶
这几天刘耀文在淮阳出差,晚上刚洗完澡听到一阵敲门声,上前拉开门,门外原本有些发呆的人缓慢露出一个笑。
“您好,上门服务。”
刘耀文厌恶的拧起眉头,这男孩他还有印象,入住酒店的第一天,他正往门缝里塞桃红色的小卡片,见到来人不闪不躲,嘴角反而牵起一个笑来,“欢迎来电哦。”
那坦荡的样子有些可笑像做的不是皮肉生意而是正经营生。
脑海里快速过滤了一下周辞之前给他打的那通莫名的电话,什么让他等着,原来指的是这个。
“不需要。”刘耀文表情不善,冷冷吐出几个字,抬手关上门。
“等等……!”门将要合上的瞬间没想到对方把手伸了进来,刘耀文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一声痛呼,那人手背上登时浮现一个红印。
看着就夹的很严重。
刘耀文心底浮现一丝愧疚,在对方开口的瞬间消弭于无形。
那人含着泪,“麻烦给一个好评哦。”
刘耀文应酬时喝了点酒,被打扰的不耐快达到顶峰,带着奚落的语气说,“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好评?”
“就是……很配合、不咬人、很好摸。”
“那你还不够敬业。”刘耀文带着满满的恶意道,“怎么不说很耐操。”
刘耀文不再理会门边的人是何反应,抬手砰的将门摔上。
剩下门外的人若有所思,随后眼睛亮了起来,一溜烟小跑着到电梯,靠墙画着烟熏妆的女孩抬眸看他,仿佛早在预料之中,“小轩,说说吧今天怎么又这么快结束了。”
宋亚轩思索,“客人不喜欢我不耐操。”
本来盯着指甲看的女孩闻言皱起眉,呸呸两声,“这客人是烂人,我们以后不要再来。”
“他摸你哪儿了?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摸你屁股,也让他揉肚子了?”女孩越说越气,“你就应该挠他一爪让他喜提几针。”
“这手也是他弄的?”
宋亚轩总算反应过来,“不是……没有摸屁股也没有揉肚子……他没让我进门。”
女孩这时也疑惑起来,哪个变态会对小猫咪说这种下流话,竖起眉毛凶道,“宋亚轩你长本事了是不是?你去见客人用的人形吗?”
宋亚轩苦着一张脸,“琪琪,当时我变不出来。”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
琪琪语重心长道,“以后不许顶着这张脸上门陪客人,容易被人骗知不知道?”
宋亚轩不明所以,店里他的业绩是最差的收到客人的投诉基本都是不给摸,挠人,他胆子小,每次到陌生的地方都会钻进床底或者沙发底下,强行把他抱出来就会很抗拒。
店长说是因为他刚化人形不久,还没有彻底摆脱猫咪的习性,应激导致的。
现在大部分时候都只能外出发发卡片,店里有生意也轮不到他头上来,有客户的同事让他可羡慕了,每天睡觉都有钱拿还有零食吃。
这样的生活简直猫生顶峰。
为此宋亚轩很沮丧,“是因为我不够敬业对不对?”
琪琪安慰的话都到了嘴边,宋亚轩振奋的说,“我以后要耐操,他说耐操就敬业。”
“怎么又说这个。”琪琪感到头大,严肃的和他解释,“这人不正经,我们是正经的小猫咪,他说的那个啊……是交配。”
宋亚轩微微睁大眼睛,他刚成年不久,第一次遇到求偶。
在店里他不仅业绩不好也不太受欢迎,因为他是一只纯色布偶,不像琪琪和天心身上毛色那么漂亮。
求偶——那不就是人类说的喜欢?
这次到淮阳出差要停留一周,早上九点半刘耀文同公司其他同事在酒店楼下碰面。
周辞一看见刘耀文朝他挤眉弄眼,“昨晚过的还好吗?”
提起这事刘耀文皱紧了眉头,“以后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哎,什么叫多余的事,不要告诉我你把人赶走了吧,你要知道找到同类很不容易。”
刘耀文脚步一顿,他很久没听到同类这个词了。
他很早就化成人形,早已经习惯人类的生活,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只纯种德牧。
随着化形时间越久对同类的感应能力会越低,就好比同事周辞是一只哈士奇,在公司待了两年彼此都没发现,还是后来意外得知是同类。
“你的意思……昨晚那人也是?”
“当然。”周辞压低声音,“你最近不是不太舒服吗?”
他说的其实很委婉,刘耀文又到了发情期就跟没化形之前的动物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具有人类的全部特点,能抑制自己的行为,但发情期的痛苦却没能得到丝毫减缓。
这也是成功化形之后具备社会上的生存能力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像他们这种异种人哪怕像刘耀文一样完全适应人类的生活,却并不能全部摆脱之前动物的习性。
他没有同类伴侣,每年都有两三个时间段会进入发情期,这个时间段会不由自主变得狂躁不安,有些自制力差的更会犯罪。
据统计每年犯罪率最高的都是异种人,从而带来的便是歧视。
“我说你该找个伴侣了。”周辞知道这话刘耀文不爱听,“不然每年都有几个月要受这个罪不痛苦吗?”
“要不我打电话把昨天那人叫来?”
刘耀文脑海里浮现那双很漂亮的眼睛,虽然漂亮但感觉很蠢,冷漠道,“不用了。”
他很讨厌失去控制的感觉。
今天比昨晚回到酒店的时间早,刘耀文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出电梯,在脑内计划着用最快的时间洗完澡然后上床睡觉。
脚步微顿,昨晚上门服务的那人又在挨个往门缝下面塞小卡片,因为一只手包着,显得很不方便。
房卡贴上感应器嘀了一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声音格外清晰。
刘耀文把房卡放进卡槽,房内的灯光亮起来,宋亚轩听见动静看向刘耀文,正要说话眼前的门突然打开了。
“多少钱一晚?”门里的男人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小卡片询问。
宋亚轩从刘耀文的方向收回目光,粗略的回想了下他们客人有包月,有按天数收费,一晚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算。
大多时候其实都包月,满足没有很多时间但喜欢宠物的那类人,酒店陪伴是他们店长最近拓展的新业务,主要是针对外出旅行或者出差的客户。
新业务还不太成熟,最近还处于宣传期。
宋亚轩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结果,“我们店有规定不能虐待哦,收费详情麻烦打小卡上的电话咨询。”
男人闻言笑容更深,“放心玩的没那么大,我就是一时兴起,打电话太麻烦了,我看今晚你陪我吧,价钱好商量。”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听进耳里,刘耀文往那边瞥了眼,只见宋亚轩笑容满面,傻乎乎的说,“你真的要点我吗?”
他竟然有生意了。
“当然。”
男人见差不多谈妥,对方性向一致便不再收敛,伸手揽住宋亚轩的腰摸了两把,“哎哟,我们小可怜多久没被滋味过了,哥哥我啊就喜欢你这种。”
“我需要准备一下。”宋亚轩想起琪琪的警告,不能人形去陪客人。
“哎,走什么。”男人拉住他,“房里有浴室要洗澡就一起。”
什么……洗澡?
宋亚轩听见洗澡瞳孔变大,猫天生怕水。
他眼神变得抗拒,“不行……”
男人兴致完全起来,见他推三阻四,“是不是还没谈好钱你吊着老子,钱的事好说快让哥好好疼疼……”
宋亚轩本来有只手压的还疼,被男人不知轻重扯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一激动尾巴冒了出来,男人只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还没看清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堵在眼前。
“放手。”
宋亚轩赶紧缩到刘耀文身后,男人本想生气,见横叉一脚的男人和这卖的认识,怕两人合伙敲诈,想了想忍住了,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几句,用力将门摔上。
宋亚轩还扯着刘耀文衣角,谢谢已经到了嘴边,男人转头血红的眼睛吓的他一下子噤了声,是那种生理上产生的害怕,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亚轩忍不住瑟缩,这下连头顶的耳朵尖都冒了出来。
刘耀文凑近,在他脖子附近嗅了嗅,面前半化形的同类让处于发情期的他,情况顿时恶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还尚未反应过来就把人带到房间。
宋亚轩耷拉着耳朵尖,半化形的身体在极度恐惧中压根维持不住,在身前的男人变成德牧的那一刻,喉咙里挤压出呜咽一声,浑身毛发炸开,彻底变成兽形的身体撒开脚丫子就要跑。
奈何德牧的动作比他迅速很多,一口咬住布偶的后颈,锋利的犬齿带来死亡的讯息,吓得它一瞬间动也不敢动。
德牧的身体比布偶大一半不止,并不比猫爪子弱反而更强健有力的前肢搭在布偶身上。
布偶完全被压翻在地,白绒绒的爪子无意识微微炸开,露出粉色肉垫。
就这样叼着脖子许久,德牧直到确定布偶不会再跑,微微松开口,带着倒刺的舌头从布偶的脖子上舔过,接着是肚皮。
舌头上带有倒刺舔过,身体像过了一遍电流,布偶反抗着不停蹬动前后肢,爪子踩在德牧脸上只不过片刻,被德牧一口叼住脖子。
雪白的毛发都被舔的湿漉漉,靠近尾巴那处都被舔过,布偶瑟缩着,它和德牧身体不是一个等级,自然那处也不是。
德牧趴在布偶背上,体型差异产生的问题而苦恼。
最终随着一声急促的喘,德牧和布偶双双化成人形,宋亚轩还只是半化形,耳朵和尾巴还在,眼睛还是深蓝色,像一汪清澈的海水。
蓬松雪白的尾巴挡住私密的地方,刚刚被倒刺舔过已经去过一次。
他表情惊恐又害怕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文轩】难当
*破镜重圆
宋亚轩刚回国一周,已经听身边的朋友提起两次刘耀文了。
第一次是问刘耀文欠他的钱还完没有,第二次是为宋亚轩抱不平,说当时宋亚轩和刘耀文交往时他还是穷小子一个,交往期间别说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没多少时间陪他,如今混的风生水起,怕是把他的好早忘了。
不过刘耀文真的挺厉害的,朋友絮絮叨叨的说他花了两年在京市站稳了脚跟,照说留在京市发展会更好,不知道怎么想的今年回到江城工作,最近听别人说他向总部申请去海外原来是有野心。
回来之前宋亚轩早预备无法避免谈起这个话题,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似乎也真的没有波澜一般,可以从容应对。
那样谁都不知道他对...
*破镜重圆
宋亚轩刚回国一周,已经听身边的朋友提起两次刘耀文了。
第一次是问刘耀文欠他的钱还完没有,第二次是为宋亚轩抱不平,说当时宋亚轩和刘耀文交往时他还是穷小子一个,交往期间别说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没多少时间陪他,如今混的风生水起,怕是把他的好早忘了。
不过刘耀文真的挺厉害的,朋友絮絮叨叨的说他花了两年在京市站稳了脚跟,照说留在京市发展会更好,不知道怎么想的今年回到江城工作,最近听别人说他向总部申请去海外原来是有野心。
回来之前宋亚轩早预备无法避免谈起这个话题,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似乎也真的没有波澜一般,可以从容应对。
那样谁都不知道他对已经分手三年的前任还念念不忘,不然会显得很傻。
宋亚轩小心藏着这个秘密,直到那天在餐厅碰到刘耀文,时隔三年后第一次见面,不是大学时已经看习惯了的卫衣牛仔裤加板鞋那样的装束,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视线交错宋亚轩头皮有种过电的感觉,他以为他能像之前在朋友面前表现的一样好,体面的和他打个招呼,寒暄几句。
可大脑像是清除了这个指令,他鸵鸟一样埋起头。朋友从卫生间出来,宋亚轩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
他不管自己这算不算是落荒而逃,再在餐厅里待下去他一定会窒息。
夜风一吹,脑袋还是很混沌,宋亚轩想起大学时的事来,最开始的不是什么甜蜜往事而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索。
起因宋亚轩送了刘耀文一双很贵的皮鞋,鞋盒上显眼的logo让他都没打开看一眼,低声对宋亚轩说拿去退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刘耀文不收宋亚轩的礼物,照说他应该习惯了,相处了一年多自己男朋友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
因为两人之间贫富差距大,对金钱方面刘耀文总是格外在意与敏感。
“你好歹看一眼。”宋亚轩失落,这是他自己攒了很久的钱买的礼物。
“看什么看?如果非要我收下,那就记在那笔账里一起。”
听到这话宋亚轩愣住,不由想起身边每个朋友都说,要不是因为那笔钱刘耀文不会和他在一起。
每次听到这话宋亚轩都不太开心,可仔细想想刘耀文和他在一起确实很突然。
之前宋亚轩追了刘耀文很久,他态度一直表现的非常冷淡,大二下半学期他妈妈手术急需用钱,宋亚轩借了他四十万,钱到位也花光了,人却没了。
刘耀文那一段时间的低谷期宋亚轩几乎都在他身边,有一天刘耀文醉酒后亲了他,没有哪一方告白,更没有令人心动的情话仓促的确定了关系。
当时宋亚轩并没把这举动当回事,与刘耀文接吻后反而躲了他几天,他怕刘耀文记得这事怪他,刘耀文喝醉了,可他还是清醒的。
直到那天在学校迎面碰到刘耀文,本身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宋亚轩想他就算生气也该消气了就没躲,看着他眼底的乌青正心疼,忽然听见他问,“宋亚轩,你是不是后悔了?”
这话问的宋亚轩十分莫名,疑惑的看着他。
刘耀文盯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绕开宋亚轩就要走掉,宋亚轩跟上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刘耀文晦暗不明的看着他,“可能你对肢体接触的含义与我认为的不一样。”
宋亚轩听的又是一懵,片刻后总算反应过来一点,揪着刘耀文的衣袖不让他走。
“你还生气?我道歉行不行?”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你亲我时我没推开没忍住配合了……我是第一次亲嘴,不是故意咬破你的舌头的。”
“你要是还在生气,我再在你眼前消失三天行不行?”
话音刚落,刘耀文抓住宋亚轩的手腕将他拉到一边,“所以你这几天躲我是因为这个?”
宋亚轩点头,视线不禁落在刘耀文的嘴唇上,心虚的问。
“那……还痛吗?”
刘耀文向他凑近了一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痛不痛自己来检查。”
宋亚轩一愣,刘耀文捧着他的脸已经亲过来,低声说,“这次不许咬人。”
亲完后,宋亚轩盯着刘耀文卫衣上的抽绳就是不敢看他,刘耀文不像他沉浸那么久,在原地待了大概一分钟就准备离开。
“我下午还有课,晚上有兼职,这周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安排……没有时间约会。”
宋亚轩怔了片刻,就算再迟钝这话也听懂了,双手搂住刘耀文的脖子扑进他的怀里,“所以你是不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他高兴的又蹦又跳,“我不管,反正你都亲我了。”
两人情侣关系就这样确定下来,哪怕刚交往因为刘耀文太忙,宋亚轩还是陷入单方面的热恋期。
捧着手机看着刘耀文隔了十几分钟回复的信息笑的像傻子一样。
刘耀文还在负债,所以学习之余就是各种兼职,宋亚轩体贴他约会什么一概不提,室友说他这恋爱谈的有什么意思,跟一个人的时候没两样。
这不室友和女朋友视频还没聊完呢,宋亚轩下楼刚十分钟又回来了。
学校寝室的门禁是十一点,刘耀文每次兼职完会赶在这个时间之前回寝室,偏偏两人宿舍不在一栋楼。
宋亚轩很想见他,会在宿舍关门之前见一面,时间长度不一定,大部分时候是三四分的样子。
宋亚轩埋着头,丝毫不介意室友的话,轻抿了下嘴唇,上面还带着一股湿热。
今晚刘耀文回来的比平时早,距离门禁时间还有十分钟呢,刚问了几句他今天兼职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累的缘故,宋亚轩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很舍不得就见了这么一张会儿就要分开,让他快回去休息的话已经到嘴边。
刘耀文突然凑过来吻住他,“今天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宋亚轩很在意自己在刘耀文眼里的形象,之前洗完澡来宿舍楼下等他都要先换了衣服再出来,今晚是时间来不及,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刘耀文发来的微信说快到了。
他懊恼不已,早知道就把这身卡通睡衣换掉,幼稚死了。
宋亚轩很在意这事,唇上被刘耀文不轻不重地咬了下才回过神,接着探进衣摆的手让他浑身一激灵,呼吸顿时重了,抬手搂住刘耀文的肩。
这次亲了很久,亲的格外不一样。
宋亚轩脸颊发热的埋进被子里,腰上似乎还残留着被刘耀文碰过的触感,是那么的热令人悸动不已。
当时宋亚轩把他和刘耀文之间还有一笔债务的事早忘的一干二净,月底的时候突然收到来自刘耀文的一笔转账。
不多,一千块。
宋亚轩看着这钱傻傻的问室友,说刘耀文给他转钱了,月底吃泡面的室友哀嚎,开玩笑说,“早知道我也谈一个男朋友好了,还有人养我,我这个月给女朋友买化妆品都没钱了。”
听到室友这番话宋亚轩眼睛瞬间亮了,那句有人养仿佛有魔力一般,他从小到大没缺过钱,是家里的独生子,要什么几乎有求必应。
这一千块对他是那么特殊,刘耀文给他花的,就像室友每个月节省给女朋友买好吃的那样。
他知道刘耀文赚钱很辛苦,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钱收下,室友说对方会满足也有成就感。
“下次就不要发了,你自己存着,我有钱花。”
刘耀文的回复和以往的一样很慢。
“这是欠款。”
简简单单四个字一下子戳破了宋亚轩的自作多情,还没来得及感到丢脸,急着回复道。
“我们都已经在一起钱不用还了。”
他之前在医院陪刘耀文的时候了解到他还向亲戚借了钱,具体有多少不清楚,可单宋亚轩借他的四十万,按他现在兼职的工资都要还很久,何况还要加上那些。
宋亚轩不想他那么辛苦,更不愿这份辛苦与压力其中有一份是他带来的。
他发这条消息的时候刘耀文大概还没放下手机,回复的信息很快躺在对话框。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钱一定要还。”
虽然只是文字宋亚轩仿佛已经听到刘耀文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这句话。
他有些不能理解,“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分那么清楚。”
宋亚轩心急的给刘耀文打了电话想表明他的想法,他借这笔钱时就没想他还,可刘耀文十分认真,甚至给他打了欠条。
手机里安静下来,宋亚轩确认没有挂断就听刘耀文说,“要是这样我们没必要在一起。”
一听这话宋亚轩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是要和他分手的意思吗。
他不明白还不还钱对刘耀文来说有那么重要,顿时不敢再提这事了。
只是每个月末收到刘耀文的转账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刘耀文一边完成学业还要赚钱有多辛苦他最明白。
暑假都准备回家时他还要留校,宋亚轩忍不住高兴,虽然刘耀文留校是已经找好了暑假工压根没时间陪他,但他有时间,想要见他会比刘耀文回老家要容易很多。
宋亚轩便三天两头往学校跑,刘耀文这段时间在送外卖黑了好多,最主要是晒伤了。
宋亚轩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闷不吭声给他擦药。
他很少有不说话的时候,这样刘耀文有些不习惯,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宋亚轩将准备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这是防晒衣,这是帽子,这是防晒手套,这是防晒喷雾,本来还有防晒霜,你肯定嫌麻烦,对了,这个一定得带上。”
宋亚轩把两盒藿香正气水放他手上,“怕你中暑,中暑是很严重的事大意不得,不舒服的话千万不要硬抗。”
刘耀文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他,过了片刻拆开一支藿香正气水喝完。
“有点苦。”他说。
宋亚轩抬手去拿桌上的矿泉水,刘耀文长臂一伸揽住宋亚轩的腰将他抱在腿上。
头顶的风扇还在吱呀吱呀的转,驱不走一室的燥热。
宋亚轩同他湿湿的吻在一起,过了许久两人才停下,含水的眸看着他。
“我可以不回去。”
那道仿佛带着温度的目光彻底将他灼伤,尤其刘耀文晒黑后的皮肤对比宋亚轩身上哪里都是白的。
那道白染上红,浸出欲,在窄窄的床上折腾不休。
暑假那段时间很难忘,宋亚轩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身体有了亲密接触,让他头一次觉得那么靠近刘耀文。
他不会像平时把自己的情绪藏的滴水不漏让他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偶尔一个失控的眼神会让他感到他们对彼此的感情都是同等的。
刘耀文至少是喜欢他的吧,宋亚轩用了至少这个词去降低自己的最低标准。
他没敢想刘耀文像自己对他的感情一般爱着自己。
可每次因为某些事情宋亚轩都要去重新确定。
欠款的事横在两人中间,让他偶尔觉得刘耀文对他只是形势所迫,感情就是附加给他的利息。
之前哪怕建立了多少温情,刘耀文总能毫不受干扰,冷静理智的提醒他们另外一层关系将原本的温情用厚厚的冰层包裹住。
这次送鞋子也是,他的心意不重要,都得为欠款的事让步。
他们很少吵架,这次说是吵架也不尽然更像是冷战。可能在一段感情里,爱的越多的那个人承受的也就更多,哪怕是感情里的担忧害怕与委屈。
每一次宋亚轩都愿做迈出第一步的那人。
“刘耀文不在寝室,他去京市面试了你不知道?”室友带着羡慕说,“这次面试顺利他就留在京市工作了。”
宋亚轩等到晚上八点,刘耀文才从京市回来,“怎么样,面试顺利吗?我今天做了简历你帮我参考一下吧。”
刘耀文似乎很累的样子,听到这句话才看向他,“你做什么简历,不是要考研?”
“我突然不想考了,还是工作好能积累更多社会经验,可惜最近几次的大型招聘会都结束了,这两天我就在网上看看京市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
“宋亚轩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放弃考研要去京市,你对自己今后的职业有规划吗,盲目的做不成熟的决定?”
“是决定的比较突然,其他的可以再慢慢打算……”
话说到一半,刘耀文看向他的眼神忽然让他哽咽了,整个下午的茫然无措、惶恐不安在此刻爆发,“是,我没有规划,只会像没头苍蝇一样围着你乱转!那你呢?你清晰的规划就是准备去京市工作不告诉我,也没把我考虑到未来里是不是?”
“怕我去京市是担心再也甩不掉我!”
“宋亚轩你冷静一点,我去京市是因为那的工资待遇更好,我能尽快……”
“还钱是吗?”
宋亚轩预料到刘耀文会说什么,“在你心里只有还钱,我俩之间存在的也只有那笔钱,刘耀文,你压根就不爱我。”
“好累……每次都要反复确认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刘耀文,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亚曾经幻想过自己如果穿越了,就要穿越到未来的是四五十年后,那个时候已经退休了,钱也赚够了,在海边有大房子了,拿着退休金的生活,除了和狗每天散散步下下象棋没别的事是该操心的。可真正到了自己穿越的时候,很不幸的是往回穿越了,当他醒来看到旁边比他整整小了一整圈的狗,以及镜子里反射出自己依旧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亚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用此刻得到容颜穿越到了曾经无名时期?
关键是这狗,睁开眼睛看到睡在他旁边一晚上的小伙伴突然长大了,第一反应也不是惊讶,而是不服,皱巴巴的小脸,圆头圆脑的,不断地问亚凭什么是你先长大了?亚叹着气,他现在苦恼的不是这小孩啰哩八唆的问题,而是他居然又回到过去,这......
亚曾经幻想过自己如果穿越了,就要穿越到未来的是四五十年后,那个时候已经退休了,钱也赚够了,在海边有大房子了,拿着退休金的生活,除了和狗每天散散步下下象棋没别的事是该操心的。可真正到了自己穿越的时候,很不幸的是往回穿越了,当他醒来看到旁边比他整整小了一整圈的狗,以及镜子里反射出自己依旧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亚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用此刻得到容颜穿越到了曾经无名时期?
关键是这狗,睁开眼睛看到睡在他旁边一晚上的小伙伴突然长大了,第一反应也不是惊讶,而是不服,皱巴巴的小脸,圆头圆脑的,不断地问亚凭什么是你先长大了?亚叹着气,他现在苦恼的不是这小孩啰哩八唆的问题,而是他居然又回到过去,这意味着得再吃一遍苦。
他郁闷着怎么再重新熬过这几年,倒是冷落了此刻身为小屁孩的狗,一不和他打闹,二不和他猜拳,除了叹气什么也不想做,等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听到耳边传来啜泣声,转头一看,那只幼崽小狗狗哭得好伤心。
在亚那个维度的世界,狗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也不轻言掉泪,就算是受伤流血了也要插裤兜说一句就这。所以突然看到幼崽小狗狗哭的时候,亚一时间忘记了惆怅,他看到豆大的眼泪砸在自己手臂上,心都酥了,忙把圆头圆脑的幼崽狗抱怀里拍拍肩安慰。
“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呢?大早上的。”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宋轩你长大了就和我不认识了吗?是我们吵架了吗?很严重吗,我没和道歉吗,那我现在和你道歉好吗。”
亚揉着他脑袋说没有,哪知这个时候豆丁一样大的狗这么敏感,反反复复用发誓来哄人,他保证他俩有拌嘴,没绝交,有吵架,没分手,很相爱,很幸福。
狗才那么点儿,听到相爱和幸福立刻害羞了,忘记了哭,但没忘记此时已经略知一二人类的情感,电视剧里说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就是爱情,他对亚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就类似爱情,那么接下来会是牵手和接吻吗,长大后的他们也做过这些事吧?
小小的狗猜测,还未长身体,手却先长,和亚差不多大小的手去和他十指相扣,很笨蛋地想要去试试看什么叫做亲亲。
却被亚一把推开脸,狗莫名,只见亚一脸正气,“你才多大呢我狗?你脑子里就有这事了?”
“你……”
“不可以这样,早熟狗!”
文轩Ⅱ不可驯服12
娱乐圈
金主(28)x小明星(22)
金主包养 替身文学
慎入
12
除了综艺的录制,宋亚轩还被邀请去了跨年舞台,收到通告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欢欢喜喜的告诉了刘耀文,然后一连几天都没能再露面,说是要准备舞台节目。
“弄两张跨年晚会的票。”
刘耀文找到秦荡的时候,秦荡都没想着刘耀文来找他是为了这事,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之后才发觉刘耀文是真的只想要两张票。
“你还要什么票啊,vip包间给你备着。”
别说要票了,就算刘耀文说自己要上去跳一段,制片人那边都不敢拦。
“还有,南边那套房子,过年之前找人给我收拾出来。”
“啊......
娱乐圈
金主(28)x小明星(22)
金主包养 替身文学
慎入
12
除了综艺的录制,宋亚轩还被邀请去了跨年舞台,收到通告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欢欢喜喜的告诉了刘耀文,然后一连几天都没能再露面,说是要准备舞台节目。
“弄两张跨年晚会的票。”
刘耀文找到秦荡的时候,秦荡都没想着刘耀文来找他是为了这事,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之后才发觉刘耀文是真的只想要两张票。
“你还要什么票啊,vip包间给你备着。”
别说要票了,就算刘耀文说自己要上去跳一段,制片人那边都不敢拦。
“还有,南边那套房子,过年之前找人给我收拾出来。”
“啊?你要搬家?”
秦荡这就搞不懂了,现在刘耀文住的地方,少说也有三十年了,虽然还是别墅区,但很多硬件软件退化严重,而且离刘耀文公司也不近。秦荡早就劝他搬出去了,只是刘耀文一直不同意。
“备着,不急。”
刘耀文看着房子内的各种摆件又犹豫了,住了那么久,该习惯的都习惯了,要搬,还真需要一段时间。
“得嘞,晚会七点半开始,你几点有时间?”
“随时。”
刘耀文要去看宋亚轩演出,第一次正式去看宋亚轩演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快就下决定,似乎这些天宋亚轩不断给他分享的事情让他对这个晚会提起了兴趣。
“那我到时候打你……?”
“私用电话就行。”
秦荡知道刘耀文工作的时候打不通私人电话,但最近有点不一样,就算是工作时间他也能打通,好像这人现在二十四小时开机一样。
说是七点半,事实上没七点两人就到了,由专门的工作人员指引他们去了舞台右上方的包间,视野算不错,还有显示屏转播,不用跟下面那群观众一起挤。
一落座刘耀文就拿起节目单,眼神迅速从上往下滑,成功在第四个节目上看到了宋亚轩的名字,然后默默记下了时间。
“文哥!”
刚放下节目单,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宋亚轩直直的扑了过来,刘耀文疑惑的看了秦荡一眼。
秦荡当然知道刘耀文为什么回来,他干脆一步到位直接把人也叫了过来。
“冷不冷?”
宋亚轩已经做好妆造了,一件白色绸缎演出服,脸上化着妆,甚至眼尾处还贴了几颗闪亮亮的钻,看上去像条刚从水里上岸的美人鱼。但这个服装对于现在的温度来说太薄了,刘耀文捏了捏宋亚轩的手,有些凉。
“不冷。”
宋亚轩摇了摇头,但还是不能阻挡刘耀文拿热水袋把他漏在外面的双手盖住。
宋亚轩没能在包间留多久,他必须得回去准备登台,刘耀文自然也不能拦着人走,只是让他表演完抓紧上来。
秦荡全程没说话,像是给两人留了足够的空间,但心里早已经嘚瑟了千八百遍,第一次遇见宋亚轩开始他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会一般。
今年的跨年晚会增加了一个项目,每个表演完的嘉宾都会被主持人拉到台上用纸笔写下一个新年愿望,然后放到箱子内,最后环节会抽取一个人的愿望进行公开。
宋亚轩刚表演完没多久,秦荡就拿着一个小红球回来了。
“给你一点黑幕。”
把塑料小球扔到刘耀文怀里,这可是他刚刚直接在后台拦住礼仪小姐一个个挑的,还好前边没几个人。
刘耀文打开小球,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宋亚轩的新年愿望,他说新的一年自己要攒钱买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
“其他人写的都是什么身体健康事业有成,这孩子真当许愿了。怎么样刘总,这不得送一架?”
一架钢琴对他们来说太过于简单了,而这却是宋亚轩一年的愿望,刘耀文没说话把纸条塞回小球内,然后让秦荡先收起来不要让宋亚轩看到。
而随后到来的宋亚轩后面的时间里全当是来看节目的,还做了vip的位置,遇到喜欢到歌手或舞台,激动的站在玻璃墙边又蹦又跳。
等到最后全体嘉宾返场到时候,已经快接近零点了,主持人喋喋不休到说着串场词,周围的艺人们左右闲聊,唯独宋亚轩一个人懵懂到站在那,身边没有朋友也没有熟人。
刘耀文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所有人,看着人群中那个白色的小点。
倒数到声音终于开始了,宋亚轩也终于有了反应,在指针跳动至零点的那一下,从四面八方飘下来无数彩带和亮片。
大家相互拥抱,说着祝福,而宋亚轩的注意力却一直在头顶,他环视一周像是在确认刘耀文的位置,然后冲着那个方向抬起双手凑成一个爱心。
刘耀文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漏了一拍,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彩带,宋亚轩明亮的眼睛,无邪的笑容,和毫不吝啬的偏爱,透过窗户直击心脏。
“心动了哦~”
秦荡在一旁看到这副场景忍不住摇头,然后悄悄凑到刘耀文耳边说了这么一句,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自己竟然没人立马被制裁,过了很久才得到一记肘击。
跨年舞台结束之后刘耀文和秦荡带宋亚轩出去吃了顿饭,秦荡还提议他们到江边去放烟花。
“文哥救我”
刘耀文不谢参与,站在一旁看宋亚轩和秦荡互相打闹,可宋亚轩哪是秦荡的对手,吓得他连连往刘耀文身后躲。
“你怎么还护犊子呢。”
宋亚轩躲在刘耀文身后,刘耀文虽然一动不动,但眼神里写满了警告,弄得秦荡也不敢下手,只能等宋亚轩又鼓起勇气冲出来他把他拎到一边吓唬。
玩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筋疲力尽,宋亚轩刚上车没多久就枕着刘耀文的腿睡着了。
“看热搜了没,宋亚轩估计要火了。”
宋亚轩抬头比心那一段,刚好被上当的一个镜头拍到了,被节目组单独截出来发到网上,一张只有三秒钟的动图却引来了疯狂的转发,直接把他顶上了热搜。
:这小天使是谁啊,笑起来也太甜了吧
:妈妈呀,他朝我比心啊啊啊
:我宣布,今年跨年封神场面就是这个小明星比心!
:我们亚轩居然被看到了,刚入行的小歌手,大家入股不亏哦
:别人拥抱,他朝着镜头散发爱
:暖到我了,真的
刘耀文不关心网上什么热搜,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宋亚轩,伸手剥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完美的睡颜。
“新的一年,就大火吧。”
第十三章预透在彩蛋里
文轩|我的第一名
现背/第一人称/勿上升/
亚轩宝贝十九岁生日快乐~
我比十八岁时进步很明显的一点,适应分别。
现在是三月三日的早晨,我叼着昨晚提前买好的吐司,一边跑在校园里,一边查着课表上具体的教室号码,今天练晨功后回了趟宿舍拿书,耽误了点时间,好在在上课铃响起之前终于赶上了,不至于迟到。
我和宿友关系不错,从后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帮我占好了位置,我小跑过去坐下,和他们说了谢谢,把书包里多出的牛奶和小蛋糕分给他们。
啧,这些小零嘴,刘耀文到底是什么时候塞进...
现背/第一人称/勿上升/
亚轩宝贝十九岁生日快乐~
我比十八岁时进步很明显的一点,适应分别。
现在是三月三日的早晨,我叼着昨晚提前买好的吐司,一边跑在校园里,一边查着课表上具体的教室号码,今天练晨功后回了趟宿舍拿书,耽误了点时间,好在在上课铃响起之前终于赶上了,不至于迟到。
我和宿友关系不错,从后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帮我占好了位置,我小跑过去坐下,和他们说了谢谢,把书包里多出的牛奶和小蛋糕分给他们。
啧,这些小零嘴,刘耀文到底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这节是公共课,又是早晨八点,教室里的人大多数昏昏欲睡的,我把书本平铺在桌上,手机藏在书下,借着前排同学挡住视野,偷偷玩着手机。
早上起来总是匆匆忙忙洗漱揉一把头发就跑出去练晨功,一直到现在才看手机,置顶里跳出二十多条消息,最后停留在一个表情包,一只小狗耷拉着尾巴耳朵和眼角,配字是“你别管我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我感觉某个傻子也许真的做得出这幅表情,脑海中起莫名其妙浮出了画面,没忍住笑。
“亚轩,你在笑什么?”
大概是我笑得太过明显,坐在旁边的宿友在提示我,小心引起老师注意,一会儿被抽起来答题就不好了。
我摇摇头和他说没什么,低头继续看着消息。
「狗:完了宋轩儿我刚刚洗澡发现我的手脚和身体不是一个颜色,完了完了。」
「狗:但我觉得我黑一点还挺帅的,你也黑了吧,那天洗澡我看到了,小皮蛋宋亚轩。」
「狗:不是说你黑不好看啊,黑了皮肤也滑滑的。」
「狗:干嘛呢?不回我,不能因为说你黑了点儿就不理人吧宋亚轩儿?」
……
「狗:好吧好吧,是不是睡了?」
「狗:我有一点点想你,只是一点点哈,我知道咱们才分开没多久,周末又能见面。」
「狗:你明天记得吃早饭啊,来不及买你就在包里每个角落翻翻,我给你每个包都塞了吃的,嘿嘿,不过没塞辣条哈。」
「狗:哦对了,要是你宿友也在你就给人分分,人情世故懂不懂,出门在外不可以太单纯噢宋亚轩儿。」
「狗:好像有点晚了,不行,我再不睡要不帅了。」
「狗:晚安宋亚轩儿,想你。」
……
他怎么这么多话啊。
好可爱。
早知道昨天不要那么早睡了,应该和他视频一下的,可是其实视频也讲不了太多话,因为群居宿舍,很多时候视频着,刘耀文在耳边和我说想我爱我的时候,我只能对着镜头笑,然后把我也想他我也爱他用文字发送过去。
我们的身份不支持我们的关系在任何地点公开,除去朝夕相处的队友们,几乎没人知道我们是掩盖在好兄弟下的亲密情侣。
我逐条逐条消息地回复他,手指敲着键盘的时候会想象他看到我这条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是在工作,大概和我一样会克制着笑意,如果是在训练,应该是偷偷抱着手机躲起来放肆笑。
我说,我就算晒黑了也比你白比你帅,你别不服。
我说,下次洗澡分开洗,别抢我身上的泡沫,很幼稚!
我说,我没不理你啊,轩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生气。
我说,分开没多久但你承认说很想我也不丢人啊。
我说,难怪每次觉得包包很重,原来是你搞鬼。
我说,我有分给宿友们吃,但我还是最喜欢你这宿友。
我说,其实我也超级想你,早安。
……
刘耀文没有回复我,应该是还没有起床。
现在的他起得晚不再是因为瞌睡多和爱赖床,而是有了失眠的困扰,难以置信吧,那个老是被调侃西南特困生,睡觉就像昏迷的小屁孩,年龄未到十八,也染上了成年人的烦恼了。
失眠导致他早上根本醒不早,夜里也不会再脑袋沾着枕头就睡下,总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但思维却不是放空的。
我知道刘耀文在这个时候会想很多东西,想他明天该做哪些工作和任务,想未来他的发展道路怎么走,想他的爸爸妈妈弟弟最近过得好不好,想他们几个人还能在一起拥抱多久,也会想我……
他说过,大多数时候在想我,因为失眠开始,就是在我高三闭关的时候变得越来越明显的。
去年六月中,那时候我刚刚从高三闭关里出来,重逢喜悦和黏糊后,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他,空空的眼神突然冒出来一句。
“宋亚轩儿,我们会一直一直这么好的吧。”
当时我心慌了一下,忙抱着他的腰,扯着他的手臂回抱住我,我让我们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告诉刘耀文,会的,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这么好。
那个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幼稚鬼,睡前早就不是为什么熊大熊二和喜羊羊灰太狼不能在同一个动画片里。
那段时间他总是患得患失的,害怕我提前成年和他会有代沟,害怕我上了大学有了别的新鲜圈子,害怕我总有一天不再把他放在第一位,在所有人都在夸他是勇敢的时候,只有我知道,他会抱着我纠结很久后,难过又胆怯地开口。
问我还是不是最最喜欢他。
面对这样子的刘耀文,其实我有些生气。
气他拎不清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气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但思来想去,我们都还是十几来岁的人,能要多少成熟。
而且我不需要刘耀文学会懂事,我希望他适应这种不能时刻腻歪在一起的情况。
不是我没那么喜欢他了,也不是所谓成年人成熟。
我只是不想他因为这种事失眠和难过。
人的成长总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好比我们没那么爱哭也没那么怕黑了。
面对刘耀文对我们之间的不安全感,我想过很多办法,时常穿着他的衣服出现在镜头下,每到周末的时候尽可能争取时间回家,每天吃的早中晚餐都会给他拍张照,逐渐的,也改掉他老是抱怨我不秒回的坏习惯。
这个过程仅用了一个学期,我们好像也接受和习惯了不再睁眼闭眼都是对方的生活。
共史课,老师正在滚动着PPT照念,刘耀文不回复我,我只好撑着脑袋听着,听得有些犯困,强撑着打了个哈欠又继续听。
旁边的宿友不知道是刷到了什么新闻,手肘撞了撞我。
“欸亚轩,你明天生日耶?”
“嗯?嗯是啊。”
“生日快乐哈。”
宿友们连着压着声音和我说生日快乐,得意地挑眉问我,他们是不是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
我只好点头说是啊,还和他们道谢。
可其实才不是呢,在从三亚飞回北京的飞机上,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吹气说生日快乐。
我嫌他靠得太近,黄毛挠得我耳朵痒死了,藏在衣服下的手揪他的大腿警告他让他别闹我,指不定飞机上也有人在偷拍,不要搞得这么亲密,再说了,那天来说,我的生日也根本没到。
但刘耀文那臭小子有时候就是拗不了他的,我说别不要反而触了他的逆鳞,非要吵着我在耳边念念碎生日快乐,不断提醒我是十九岁奔二的宋亚轩。
我忍无可忍呛他,哟,现在不是你哭着闹着让我别成年了,要站在原地等等你的时候了。
刘耀文那会儿听完,脸一下红到爆炸了,回想到我成年之前他各种忧愁伤感,有几些时候情绪上头了,抱着我难受可怜求安慰的样子。
被我挖苦了一下,果然抓住了他中二少年好面子的命脉,刘耀文不说话了,规规矩矩坐好,害羞的红色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回想起和刘耀文在一起的点滴,我总是忍不住笑,没办法不张扬,最后我只好从包里翻出一个口罩,掩盖一下在课堂上无法压制的思念。
好想刘耀文啊,我都要十九了,耀文今年也要十八了。
时间过得好快,快到我都具体说不出来,我和刘耀文,什么时候适应了长大,也适应了分别。
第二天早上没课,再加上需要再对明天的发歌和直播做最后确认和彩排,我下了晚课就得匆匆忙忙赶了回去。
但真正可以回到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已经是过了零点,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和我庆生,我点头和他们道谢,从工作人员手里拿回手机的时候,也看到刘耀文卡着点和我说了生日快乐,他还特别强调了,是十九岁的宋亚轩生日快乐。
我没回他,不知道他睡了没,大概率没睡,但有一分的可能性他睡着了,我也担心他忘开静音,我的消息会吵醒他。
只是抓紧上了车回家,到家时,轻轻打开房门,房间里的灯全开着,只有床上鼓起的一座小山,和满地狼藉散落的衣服。
听到我进门,鼓起的小山小幅度动了一下。
我猜刘耀文还没睡的,走过去隔着被子躺在他身上,压着他蹭,闹闹他。
凌晨还要被寿星公欺负的可怜小狗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皱着眉在瞪我,张嘴没好气地问我干嘛,知不知道他在睡觉,真没素质还吵醒他。
“哟哟哟,装得好像啊耀文儿弟弟,演技出了趟外务回来长了不少啊。”
说真的,刘耀文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在我面前实在装不了什么,演技进步了,但眼睛是诚实的。
哪有被吵醒的人眼睛这么明亮的。
我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但是真的只有一把,刘耀文不喜欢我揉他的脑袋,他说这样会长不高的。
我被他推到床的一旁,手长脚长的他捣鼓了几下把被子也盖在我身上,被子下,他的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的身体。
说实话第一感受是,我要被热死了。
“放开我,我还没洗澡呢。”
刘耀文吹了一下我的刘海,“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你喜欢轩哥,轩哥很开心,但你……”
“啊!”
我话还没说完,被刘耀文小狼嚎打断,好吧,这人不喜欢我揉他脑袋的同时,给不喜欢我在他面前装哥。
不要再说都是刘耀文宠我了,明明是本帅哥天天在哄着他,就算今天我生日,也不例外!
我刚想和他掰扯些有的没的,比如今年暑假要上什么动画大电影,却被他捏着后脖子推近他,我知道这个动作是他想接吻。
但此时此刻特别想要逗他,在他要把嘴唇盖上来时故意抿嘴,让他吻不到唇,刘耀文明显愣了一下,有点生气的样子,另一只手戳着我腰上的痒痒肉,破功不过一秒,我笑的第一下就被刘耀文吻住,唇缝探入他的舌。
刘耀文接吻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鲁莽。
我俩只有早恋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这人是害怕得手足无措的,往后每一次接吻都像在沙漠里渴了两三天突然见到绿洲一样,我跟他一起看小毛片的时候还提过,你就不能温柔点,循序渐进点,他总是说好,下次我肯定把你当公主一样吻,但没有一次做到。
可其实我很喜欢很喜欢他这么亲我,有时候甚至想,我是十分甘愿让他把我吃进肚子里的,这样我们就真的融为一体。
我抱着他回吻,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无法顾及自己的脑袋,我能肆无忌惮地揉着他的头发,抱着他的脑袋承受他的亲吻,在犯罪线边缘的时候,我揪着他的头发轻轻扯,问他要不要一起洗澡。
明明他应该洗过澡了,明明我还在微信里说再也不要和他一起洗澡,可我还是忍不住在这一刻拉他沉沦。
刘耀文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踢开被子后把我拉进浴室里,两三下动作我俩就坦白相对,我们都晒黑了一点,但刘耀文在我看来显得更加性感,反观我自己,其实没那么自信,所以我让刘耀文别一直盯着我看了。
“干嘛啊?宋亚轩儿,好看的。”
他大概是在安慰我,反正我是知道的,他以前喜欢抱着我说一些腻死人的话,说我白白嫩嫩像女孩子一样,被我踹了一脚,又按着他展示了我的力气,刘耀文才改口是白白嫩嫩像蛋糕一样。
“你别安慰我了,黑死了。”
“才没有,是真的好看啊。”刘耀文很真挚的眼神看我,拉着我到镜子前,“很好看,好看到我昨晚失眠,但是睡着之后梦里还是你。”
我脸一红,希望他梦里别有什么不正经的。
梦里我管不着,刘耀文好像也没有想展开讲,跑去挤了沐浴露,说多搓搓沐浴露就会白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上一次,他把泡沫球戳出泡泡了后规矩地抹在我身上,特别认真地在帮我洗澡。
“你昨天晚上,又失眠了吗?”
我提起话题,刚刚他说的话,以及想起昨晚他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凌晨两点多。
“有一点,但是和你说了晚安之后我很快就睡了。”
“睡觉前有喝牛奶吗?”
“有啊。”刘耀文往我胸口摸了一把泡沫,站直了身体,“你看我天天喝,现在是不是比你高一点?”
“没有,明明我高一点。”
“鬼扯吧宋亚轩儿,从小到大都不承认。”
“本来就是。”
我俩莫名其妙又因为身高在争论,然后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接吻。
他抱着我压在墙上,背后的瓷砖冷得我发抖,身前的他有烫得我难受,我抗议他没大没小,对即将十九岁的哥哥这么不尊重,他反手打我屁股,好大一声清脆,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十九岁怎么了?哥哥怎么了?还不是我的?”
好吧,他就是不想在这种事上看我装逼,边亲边不老实冲干净了身体,他还迅速帮我吹干了头发,拉着我回到床上,莽莽撞撞去在我身上啃。
一切发生地自然又默契,我扶着刘耀文越来越结实宽阔的肩膀,看着他盯着我爱恋的眼神在光晕里慢慢模糊,我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还喊着他喜欢听的文哥,我迫切地想要他抱我。
在做最亲密的事时,我喜欢他抱着我,我需要的是他不断给予的安全感,和他害怕我丢下他一样,我也害怕他有一分一秒不想抱我。
“文哥,要抱……”
“好好。”
结束之后我很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手阻止着刘耀文乱碰的手。
“我好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好。”
刘耀文终于肯顺着我来。
但还是和那天在飞机上一样,蹭着脑袋就贴过来,头发挠得我痒痒的,覆在我耳边说。
生日快乐,我的宋亚轩儿,十九岁生日快乐。
我的睡意和疲惫清扫了一半,翻了身抱着他,也覆在他的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
“谢谢你,我很快乐。”
“我是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吗?”刘耀文问我。
我老实告诉他,如果是飞机上的话那么你是第一,如果是最近的话,早课的时候我宿友也和我提前说了生日快乐,刚刚结束工作的时候工作人员也给我说了生日快乐。
预料之中,刘耀文对于不是绝对的第一,有点吃味儿,冷哼了一声,嘴巴嘟囔着几句,他们说的能有多动听。
我把问题又抛回去给他,“那你呢?文哥说得有多动听啊?”
刚问完,我就被他按着脑袋撞在他的胸口,耳朵贴着他心脏的位置听到他起伏剧烈的心跳声,我想问问他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老土总裁动作。
可是他固执地按住我的肩膀和腰,不让我动,极其认真开口。
“我祝你生日快乐,我是全世界最懂你,和你最相好的人,所以我会把所有最最好的祝福都给你,我当然是最动听的。”
我努力挣脱了一点点,抬头问他,“真的吗?”
“当然了,你还没有看我给你发的微博吧,刚刚还在忙吧。”
我点头,看到刘耀文又开始泛红的耳朵,听他不自然问我,要不要现场听一遍他微博上对我的祝福。
“好啊。”
他装模作样捏了捏不存在的领带,很郑重地再次和我说。
十九岁的宋亚轩儿生日快乐啊。
他说,其实他在每一年祝我生日快乐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明明是一起长大长高的,可我突然又往上蹦了一岁。
这一点其实我知道,我刚想安慰他,年龄的差距只是一串数字,并不能证明或者阻止我们之间的什么,可我还没说出口,我的小狗自己治愈了自己话锋一转,边说边笑得温柔可爱的。
“不过还好,不管年纪和环境怎么变化,我们还是一直都有话聊,也一直都有默契,祝你无忧无虑,快乐随心,永远大声地唱歌!”
我心都化了,捧着他的脸吻他,我和他说,真的很谢谢他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真的很喜欢他。
得到一个吻的刘耀文像得到糖果作为奖励的小孩,还想要接着表现出自己,把手机打开了,翻出他为我庆生的那条微博,指着上面的配图让我快看看。
嗯,是我们第一首歌时拍物料留下的合照。
每一笔乱涂画都有陌生人接力,看上去杂乱的每一笔到最后却是绚烂的烟花,我们在自己创造的烟花前合影,刘耀文搭着我的肩膀。
“宋亚轩儿。”
“嗯?”我有预感,他可能要撒娇了。
“我和你的朋友们,谁的生日祝福你更喜欢啊?”
看吧,都十七岁的人了,还像幼儿园里小孩一样,固执地要从玩得最好的一个小朋友嘴里认证,自己是不是同样是他世界里的第一选择。
我当然笑啦,这种时候了,真的不舍得再逗他。
十九岁第一个凌晨,我的睡意和疲惫全被刘耀文挥洒干净,恨不得抱着他,再紧一点,再久一点。
“我更喜欢你的生日祝福,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题刘耀文会,在我十八岁的这一年里,终于终于,让他在我这里得到了安全感,不再担忧比他大五百多天的我会丢下他。
“因为你喜欢我,很喜欢我,所以我是你的第一名。”
“对吗?宋亚轩儿,你特别喜欢我吧?”
“不要不承认,不然我会难过。”
我一直在点头,一直在笑,一直抱着他不放手。
特别喜欢刘耀文,这个陪着我从什么也不懂的小鬼长大成独当一面的大人。
我永远记得他说要罩着我,永远记得他说要请我吃下半辈子的重庆小面,永远记得在那个被坏人追着的夜晚,我们甩掉所有人,刘耀文满头大汗地和我说跟着他就不会走丢,他还会带我去我想去的所有地方。
他不需要和任何人比,也不需要忧虑我比他多长的一岁,因为在我心里,他永远是第一名。
我的刘耀文,我的十九岁,我跑向成人世界的过程。
最幸运的是遇到刘耀文,和得到刘耀文的偏爱。
END.
有彩蛋.
《鲛人歌》•上
扬州三月,烟花巷陌。
石板小道上,刘耀文堪堪躲过几块飘下来的香帕,又被红木门后伸出的纤纤玉手揽了去。
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手揽过刘耀文,笑着把他往自个儿胸脯上压。
“汐姨,我来找我师父。”刘耀文脸红着,慌忙避开女人的二两白脂。
“急什么呀,你师父在楼上忙着呢,”汐姨用飘香的帕子掩住朱唇,轻轻笑起来,“还有厢房空着,今儿,姨教你做男人如何?”
“不了不了,咳,”刘耀文连忙摆手,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呛得他咳嗽,“我、我坐楼下等师父便是。”
刘耀文正值舞象年华,十六岁的年纪...
扬州三月,烟花巷陌。
石板小道上,刘耀文堪堪躲过几块飘下来的香帕,又被红木门后伸出的纤纤玉手揽了去。
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手揽过刘耀文,笑着把他往自个儿胸脯上压。
“汐姨,我来找我师父。”刘耀文脸红着,慌忙避开女人的二两白脂。
“急什么呀,你师父在楼上忙着呢,”汐姨用飘香的帕子掩住朱唇,轻轻笑起来,“还有厢房空着,今儿,姨教你做男人如何?”
“不了不了,咳,”刘耀文连忙摆手,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呛得他咳嗽,“我、我坐楼下等师父便是。”
刘耀文正值舞象年华,十六岁的年纪虽还是个男童子,但生得英俊又容易害羞,惹得勾栏里的姨娘偏爱逗趣他。
“雏儿就是脸皮薄,”汐姨的目光顺着他涨红的耳根,又滴溜溜暼了一眼他的下身,“得,不闹你了。”
红木门又开合,她很快又扬起笑去迎客。
勾栏里来往人多,莺莺燕燕,丝竹管弦。刘耀文给自己找了一处偏座,安分地等着。
华灯初上,堂中的台子开始奏演歌舞。
师父常来此处,每每刘耀文见不到他人,就知道他肯定是上这儿寻花问柳来了。
来找人找得勤了,一来二去,这勾栏里的人刘耀文也熟络了。桌椅间端茶倒水的小厮,坐在客人腿上嬉笑劝酒的娼女,台上身姿曼妙的舞娘……都是老面孔。
唯那台子边上抚琴的,从前没见过。
琴技听着生疏,音律总比旁边的琵琶竹笛慢一些,衣裳穿得也与旁人不同,一身浅青,素得很。
那人脸上罩着一层面纱,挡了半张脸,即便如此,那露出的一双流光明眸却已然勾人心魄。
墨瞳轻扫,遥遥相望,对上视线的那一瞬,刘耀文觉着心中一阵悸动。
“苏姐姐,台上抚琴的那位姐姐是?”
被询问的小娘子闻言咯咯直笑,“怎的,小道长可是看上了?”
见刘耀文支支吾吾的样儿,苏娘笑得更乐了。
原来,那人是个男儿身,是汐姨前些日子从桥边捡回来的,说是个绝顶美人,美得雌雄莫辨,倾国倾城。不过一个带把儿的,在青/楼里自是无法接客,偏是脏活累活都不肯做,汐姨便教了他一些琴艺,留他在勾栏里混口饭吃。
轩轩韶举,汐姨本想给他取名为“轩”,又担忧他的美貌会招惹祸患,便加了有低垂意味的“亚”字压一压,唤为亚轩,姓则随汐姨一样,为宋。
“美是挺美的,可惜是个带把儿的,”苏娘把杯盏注满了酒,“又不肯做脏活累活,哼,这么身娇肉贵的迟早被卖去做小倌。”
刘耀文愣愣地听着,目光不移地停留在那人身上。
一舞毕,舞娘们下了台,青衣男子还坐在琴边。他用指尖抚了抚弦,良音出,歌声起。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那嗓音空灵,似是从遥远的苍穹之上传来,沁人心脾比天籁更甚,伴着简朴的琴音,悠扬而不食人间烟火。
堂中客无人不听得入神,刘耀文更是觉得那歌声丝丝入扣,把他的魂都浸染透了。
曲尽,歌止,青衣晃晃,抱着琴退下台。
“雪月勾栏不止有如花似玉,竟还有这等妙音。”
“那官人更要常来啊。”
温香软玉在怀,闲云居士搂着小娘子,从小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
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徒弟,一脸失了神傻愣愣的模样,居士走过去,抬手就在刘耀文的脑门上敲了个“栗子”。
“柴都劈完了?”
“嘶!师父你可下来了。”刘耀文回过神,揉着额头站起身,“柴也劈了水也挑了,《南华经》和《冲虚经》也温习过了,师父咱快走吧。”
居士从衣袖中摸出吃花酒的银子,丢给刚陪他共赴云雨的小娘子,随即就被刘耀文拽出了红木门。
“你这小子,这么急匆匆做甚。”
“还不是下午我劈柴的时候,陈大将军府上的人又来了。”
永乐年间,国泰民安。
泾国公之子北征归来,军功赫赫。
被天子器重的将士,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扬州这处府邸是新建不久的,金碧辉煌不说,据说宅邸深处,还修了一个偌大的园林。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来将军府,他看门口的守卫一脸阴森,府中的氛围也庄严肃穆,只觉得这里压抑得人呼吸不顺。
“两位道长一路辛苦了,请先坐下喝口茶吧。”来接待他们的人是个笑面虎,嘴角扬起就没下来过,“将军身份尊贵,不宜亲自接见,还望谅解。”
居士平日里登徒子似的放浪,办正事时倒是身姿端正,规规矩矩行了礼,问到,“不知将军多次盛邀,所为何事?”
笑面虎遣散了在场的奴仆,拿出一枚剔透的鳞片。
“此事,希望两位道长尽力相助的同时,也为我们保密。将军在数月前,曾得了一尾泉客。”
“泉客?”刘耀文轻声重复了一声。
“就是鲛人。”居士启声给徒弟解释,“《搜神记》有云: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不错,这鲛人鱼尾人身,纺出的鲛绡入水不湿,落下的眼泪能化为珍珠,珍贵无比,”笑面虎缓缓叙来,“将军得到这尾鲛人后,本好好养在园林中的清水池子里,不想鲛人半妖,已修行数千年,他在无月之夜得了人形,又混在奴仆中逃出了将军府。”
“所以,将军是想让我师徒二人,将这鲛人寻回吗?”居士道。
“道长是这片儿有名的捉妖师,劳烦二位,务必将鲛人活捉回来。”笑面虎点点头,又斟了一杯茶,“将军吩咐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刘耀文拈起那枚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芒的鳞片,问到,“除这枚鳞片外,可还有什么线索吗?”
“终归是半妖,长得美艳是自然,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下颚左侧,有一粒小小乌星痣。”笑面虎朝刘耀文指了指下巴处,又道,
“鲛人善歌,歌喉娓娓,可蛊惑人心。二位寻找时也请多加防范,切莫被他诱惑去了。”
三月雨带潮,淅淅沥沥,淋得河面上都升起了雾气。
刘耀文把木柴用油布盖上,免得柴被雨水打湿了不能烧。转头看师父拎着酒壶,又要出门去。
“小文儿,我吃花酒去了,你记得把《本经阴符七术》看了,我晚上回来抽背哈。”
“鲛人还未捉到,师父你怎么又去勾栏啊!”刘耀文忍不住道,“不是师父您教我的,我们道家子弟要清心寡欲的吗?”
居士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所以说你还没悟出道来啊小文儿,为师是教你要清心寡欲,又不是清心绝欲。”
“您这也不'寡'啊……”刘耀文低声嘟囔。
“男为阳,女为阴,二炁交感,化生万物。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是啊,道家先辈都言,阴阳相合才为正道。刘耀文倏尔想到了那日在勾栏见到的一双流光眸。
“……那两阳相合,又会是怎样呢。”
“嗯?”闲云居士没听清小徒弟含糊在唇间的话。
“师父,我今日可与你一同去勾栏吗?”
“哟,你小子终于开窍啦。”居士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铜钱,抛给刘耀文,“要不要为师给你介绍介绍,玲珑的功夫就很不错,莺儿也别有一番滋味,调/教雏儿身最厉害的还属……”
刘耀文红着耳根打断他师父的话,“您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真是不害臊啊!”
雪月勾栏的夜晚总是热闹。
别人都是来这寻欢作乐的,只有那闲云居士的徒弟,每次来了也不选花牌,仅眼巴巴望着堂中的台子。
点一壶清茶,找一处偏桌,刘耀文杵着脑袋等宋亚轩上台。
“小道长,你每次来就听个曲儿,也不叫个姑娘陪陪你,白沾一身胭脂水粉味。”端酒的小厮忙里偷闲来搭话。
刘耀文浅浅笑了下。
“为听一曲《山鬼》,坐这彻夜等着也无妨。”
小厮把巾子往肩上一甩,摇摇头走了,“哎,就没见过你这么有'雅兴'的客人。”
须臾,青衫出现在视野里。
他还是以纱布遮面,琴技却是越发好了,音律流转,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多好的歌声,在这风花雪月的勾栏里,显得清丽又独特。
宋亚轩唱完一曲就离场了,青衫往后院去。
以往都是他下台了刘耀文就干坐着等师父,莫名的,这次却极想与他说上几句话。
刘耀文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起身。
后院不大,冷冷清清,旧木栏杆围着莲花池,池水里倒映着一轮明月。
乌黑长发垂朱栏,佳人望着池水,似是心有思量。
有风起,吹得莲叶微颤,池面泛起涟漪。
只见宋亚轩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栏杆外,刘耀文心下一惊,急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袍。
“别跳!”
为时已晚,失重的两人跌入莲花池中,“扑通”一声,水波四溅。
池水比夜更凉,刘耀文下意识把人搂紧。
深深下坠,月光穿透水面,把昏暗的水下照得亮堂。莹白之间,宋亚轩脸上的纱布被水波冲散,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师父曾说,云川深处有月宫,玉桂树下仙子娆,刘耀文没见过师父口中那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子,只是若亲眼见到了,怕也不及眼前这张美貌的丝毫。
袅袅青衫在水中散开,宋亚轩墨黑的眸子直直盯着眼前人,丹唇勾起轻浅的弧度。
这一笑,星月失辉。
刘耀文被惊艳得下意识微微张开嘴,又意识到这是在池中,便马上闭了气,准备带着怀中人游出水面。
目光突然瞥见了他脸上的小痣。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下颚左侧,有一粒小小乌星痣。”
将军府中的人是这么说的。
那人还说了什么来着?
恍惚间,冰凉刺骨的池水已涌入他的耳鼻,刘耀文看着眼前宋亚轩的笑颜愈来愈模糊,终于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瞬回忆起了笑面虎的话。
“鲛人善歌,歌喉娓娓,可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