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那些晓薛文的太太带玻璃渣捅我 那些晓薛文的太太带玻璃渣捅我 的推荐 songxuexiaoxue.lofter.com
此号已废

胡言乱语

       打算梳理一下关于举报这件事的迷思,思维混乱,争取把话说清楚……

       单纯说Lof的举报,官方提供的原因有这几点:一,色情、政治等敏感信息;二,广告信息或骚扰用户;三,侵权盗用行为。但是如今的举报除了“思想罪”原因之外,还要加上一个“异己罪”。

       曾经不小心进过一个圈,官配和其他cp掐得简直天昏地暗,我不止一次看到涉事者Lof主页被举报,文被挂到雷文...

       打算梳理一下关于举报这件事的迷思,思维混乱,争取把话说清楚……

       单纯说Lof的举报,官方提供的原因有这几点:一,色情、政治等敏感信息;二,广告信息或骚扰用户;三,侵权盗用行为。但是如今的举报除了“思想罪”原因之外,还要加上一个“异己罪”。

       曾经不小心进过一个圈,官配和其他cp掐得简直天昏地暗,我不止一次看到涉事者Lof主页被举报,文被挂到雷文吐槽中心,三次元相片被曝,这种利用互联网的聚集效应,把小范围的讨论交流放到大众平台上,利用己方对对方的仇视,同时煽动某些圈外人凑热闹踩一脚的情绪,放大对对方的攻击,狂轰滥炸逼对方退圈,这种人能把小范围的、封闭环境里的事摊在更多人眼里,只为了求得他们对己方的认同和对对方的讨伐,那他们把这种事从民间捅到官方,利用公权力满足一己之私(排除异己)肯定是迟早的事。因为后者更快速、更彻底、更杀鸡儆猴。

       但是这种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真的知道这种行为会带来什么影响吗?这事放在单独的圈内可能是多数人对少数人,或者势均力敌的两方的对垒,但他们忘了对于圈外人来说,他们全体都是少数人。同是砧板上的鱼,一条看见不远处有把刀,能剁了另外一条鱼的头,但它忘了,这把刀随时也能剁了它。有的举报人萌ABcp,有的举报人萌ACcp,要知道萌什么CP是不会根据你是举报人还是被举报人来区分的,AB举报了AC,AC反过来举报AB,结果是大家都没有图文可看了。

       还有的人,本来不会举报,但为了报复而选择举报,这样更不好。举报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垃圾的政策了,它让上下间的矛盾转为下层之间的矛盾(我说的很隐晦了吧),利用奖励或惩罚诱惑一部分人、警告一部分人。最初选择举报的人,要么对这个制度很拥护,要么对个人利益有无底线的追求(或者两者兼备);而后来选择举报的人,尤其是为了报复前者才选择举报的人,为了达成一个并不重要的目的而使用畸形的方法,把自己拗成扭曲的形状,低下头嚼沼泽里的烂泥,无论初心为何,在俯就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走狗。

       不举报,不是放弃热爱、不是畏缩妥协,而是对这个制度、这个工具的坚定拒绝,对个人原则和良知的坚持。对异见包容、对少数人报以理解,对真正的……有清醒的认知,这个大概是在这种地方保持个人样为数不多的方法之一了吧……

       不过我素来不喜欢说教,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取之处,所以这是我的个人裸奔。

 

       在冻原上裸奔。


并不机智的少年

【宋晓薛】无心之误 |1、2、3

Cp  宋薛≥晓薛≥宋晓薛  聂瑶 澄清 忘羡 轩离 少量恶友友情【注意避雷】

现代paro  修为有成道士宋岚晓星尘x金家秘密武器(鬼道修士)薛洋

瞎鸡儿乱写,人物ooc慎入,就为个爽就为个甜,诸位看过一乐看后不究高抬贵手放在下一条生路在下不是很想被挂挂也麻烦帅一点Thanks_(:з」∠)_


—1—

薛洋其人无论何时都是个惹祸好手。

若是给他现任老板兼旧年相识金光瑶足够的时间,他能就薛洋干过的恶行说上个三天三夜不带停。可见知根知底都是被动刷出来的技能点,任谁数十年如一日的收拾...

Cp  宋薛≥晓薛≥宋晓薛  聂瑶 澄清 忘羡 轩离 少量恶友友情【注意避雷】

现代paro  修为有成道士宋岚晓星尘x金家秘密武器(鬼道修士)薛洋

瞎鸡儿乱写,人物ooc慎入,就为个爽就为个甜,诸位看过一乐看后不究高抬贵手放在下一条生路在下不是很想被挂挂也麻烦帅一点Thanks_(:з」∠)_

 

—1—

薛洋其人无论何时都是个惹祸好手。

若是给他现任老板兼旧年相识金光瑶足够的时间,他能就薛洋干过的恶行说上个三天三夜不带停。可见知根知底都是被动刷出来的技能点,任谁数十年如一日的收拾烂摊子,想不理解都难。

金光瑶这心里,满满的都是憋屈。

以及暴打薛洋的冲动。

 

“吃饭不给钱还总打架也就算了,你抢隔壁老王三岁小闺女的棒棒糖难道良心就不会痛吗?”

“不但不痛,还甜滋滋的。”

“我呸!”

 

但阻止金光瑶痛下杀手的最大一点就是他那个糟心的爹。

 

这个嘛说起来就远了。

别看现在这年头喊着修仙的多,但真正在修的却少。有的家族为了祈求生意兴旺而修,如温氏、金氏;有的家族则是为了隐瞒自己修仙的事才做起了生意,如江氏、聂氏;只蓝氏例外,将修仙当做家族生意,站稳了姑苏一处。零星的小家族和散修也有,做做除除鬼祟的事,估计风水手相也会看。

这些家族里规模较大的前些年间首推温氏,但可惜近几年人才凋敝,又因生意经营不善破产倒闭,现在只有一小部分还顽强的修仙做生意,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进了监狱。现在还剩下比较大的也就金、聂、蓝、江四家。而金氏家族这些年发展的势头虽不错但隐隐有了颓势,为了不步温氏后尘,私下里也在用些阴损的法子害人利己。这些见不得的人的事多数都被现任家主金光善推给了金光瑶。

再说薛洋。薛洋十岁被金家从孤儿院领走,同行的二十个孩童只有他一个人从试炼场活了下来,被金家当做重点培养对象修习鬼道。如此又过了三年,金光瑶被认回金家接手了这见不得光的事,薛洋自然而然跟着他住了。从此金光瑶过上了水深火热糟心不止的日子,以至于二十岁到现在除了前女友一个妹子的手都没摸过,还严重恐婚。

 

“瑶瑶你这是要弯啊。”十八岁的少年龇着虎牙颇为幸灾乐祸。

 

金光瑶口可口可.gif

 

—2—

事实证明总是作妖总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就连薛洋这种高手都不例外。

前几天才操控怨灵灭了别人全家正得意,转头就让车给撞了。撞他的那个一脸铁青,看着别提多吓人,就好像被撞的是他自己一样。倒是副驾驶下来的反应正常,一脸紧张地问他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去医院。

薛洋想要不然碰个瓷吧,不然对不起人家一脸关切。想着想着就躺了回去,哼哼唧唧说自己哪都疼。一边哼唧一边打量他们两个。穿黑衬衣的那个板着一张英俊的脸,严肃而冷淡。白衬衣的那个眉清目秀多了几分儒雅。两个人一站一蹲看起来甚是赏心悦目,当然,忽略掉现在这种并不太合时宜的场景。

 

“我们送你去医院吧,行么?”蹲着的那个愧疚地向薛洋提议,眼睛却是看着站着的那个。站着的那个点点头,上前帮着扶起薛洋把他塞进后座。一路去了医院。

玩脱了?不,并没有。薛洋脚的确是扭伤了,身上也有轻微的擦伤。所以他理直气壮地指挥人去缴费办手续,自己留在病房被医生摁着上药。

薛洋伤的不重,但他偏要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给别人看。果然,拿了药回来的白衣青年看他这幅模样顿时脸上写满了担忧。

“小兄弟,今天对不起啊。医药费我们担了,你的伤没事吧?”

“我没什么事,就是疼。”薛洋放软了声音可怜兮兮地说,“大哥哥,我叫薛洋,你呢?”

“我叫晓星尘,刚刚去缴费的那个大哥哥他叫宋岚。”

哦……他叫什么关我屁事。薛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专注地同晓星尘聊了起来。

一般来说,这种眉清目秀看着温柔的十有八九都心软,除了金光瑶那个心比他都狠的,薛洋应付起来简直得心应手。况且这位长得也和他的心,顺他的眼,更是多用了几分心思,没几句就把人逗得差点笑岔了气。

宋岚一回来见到这场景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他们笑什么。他冷着一张脸抢过药往薛洋怀里一扔,说:“时间不早了,通知你家人来接你吧。”

薛洋嘁了一声,听出他话里的嫌弃。不过没关系,他要到晓星尘的微信号也不急于一时。于是掏出手机打算给金光瑶去个电话,刚巧就看到通知栏对方发来的语音消息,随手就点开了。

 [ mini瑶瑶:阿洋,你这么大了也该学会独立了 ] 

 [ mini瑶瑶:所以我出差去了 ] 

 [ mini瑶瑶:别想着找苏涉,我带走了 ] 

 [ mini瑶瑶:阿愫也不行,我也带走了 ]

 [ mini瑶瑶:你凑合着叫外卖活吧,刷我的卡,随便刷 ]

 “……你知道么瑶瑶,每次你说‘我的卡,随便刷’的时候身影都特别的高大!你安心的走吧我一定吃遍周围外卖血洗楼下蛋糕店!”薛洋美滋滋地回完了语音高兴地哼着歌。“我这就去吃火锅,妈个鸡,馋死了。”

“小朋友,你这脚扭了尽量别吃那么重口的比较好。”医生小姐及时出声制止,“还有最近几天走动不宜过多,要好好休息按时上药。”

“哦。”薛洋应了一声但能看出来完全没有当回事。低头稍微想了一下,电话打到了莫玄羽那,“瑶瑶他弟?来医院接一下我然后咱俩撸串去,接着开黑!”

“哥,我求你,明天考试真出不去。”

“那你好歹来接……歪?歪??靠!关键时刻一个靠谱的都没有!”薛洋骂了一句,晃晃悠悠从床上坐起来一蹦一蹦往外面走。晓星尘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几步稳稳扶住。薛洋偏头冲他甜甜笑了笑,自觉此招谁也招架不住。

果然在此笑容之下晓星尘心软了,转身看向宋岚,说,“要不然……”

“不行。”

“可他受了伤家里又没人照顾,这,这实在说不过去啊。”

“不行。”

宋岚面无表情岿然不动,任晓星尘怎么拿眼神谴责。薛洋心里骂了一百八十遍,面上装的越发乖巧,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个人。

一分钟之后,宋岚完败。黑着一张脸同意晓星尘把人带回家的提议。

见计划成功薛洋也不装了,立刻笑的眉眼弯弯,露出来的小虎牙怎么看怎么可爱。他得意的瞥了宋岚一眼,耀武扬威一般眨眨眼睛。

宋岚一怔,莫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3—

等到了他俩的住处薛洋才明白为什么宋岚刚才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住进来,因为他是个洁癖。面对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差把“别动”“洁净”贴到墙上的屋子,薛洋也不知道自己是先鄙夷还是先叹服的好。

他穿着晓星尘找来的拖鞋,抱着晓星尘的旧衣服满意的晃去了浴室,简单的冲个澡洗干净,免得宋岚一时克制不住把他扔出去。为了追得美人归,这口气他薛洋忍了。

神清气爽从浴室出来翘着脚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的宋岚脸色微微一变,忍了半晌到底是没说。被陌生人用了自己沐浴露这事说出来有点小气,憋着不说又难受,可到底不能说。只能黑着一张脸跑到楼下买了套洗漱用具给薛洋用着。

薛洋吃了一惊,粗略翻看确定没有暗器才放心放在腿上一个一个看过去,却不想翻到一块巧克力。

见他吃惊,宋岚只好开口解释,“找不开零钱随手拿的。”

哦,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个好心。

薛洋正想开口说几句怼回去,恰巧晓星尘路过他们去阳台收衣服。他哪会错过这个刷好感度的机会,歪着头向宋岚道谢。

“谢谢啦大哥哥,我可是非常喜欢甜的东西呢。”他自信这幅乖巧的样子能让人放下戒心,果然就看到宋岚神色缓和了下来。

“喜欢也别在饭前吃,阿洋,先看会电视等下开饭。子琛你来帮我。”晓星尘抱着一堆衣服走过来,见他们两个关系缓和也是高兴,原本还有些担忧此时也不见了。

 

放好了衣服两个人去厨房开始准备起晚饭,晓星尘放低了声音同宋岚商量起来,“子琛,这孩子看上去挺听话的,过两天我去外地你照顾一下忍忍罢。”

“好。”宋岚点点头,“他暂时睡你房间吧,书房的的东西怕他乱动出了差错。但今晚恐怕要委屈你睡书房了。”

“……”感情这位还在气他私自决定把人带回来的事啊……

晓星尘无语扶额。

 

临睡觉的时候,薛洋知道了这事满心的憋屈。可他只能安慰自己,睡了他的床四舍五入就是一辆车,不出一个月晓星尘绝对会跟他躺一张床上这样那样。他看上的猎物断然没有放跑了的理。只是想归那么想,还是很憋屈。碍着心上人也不能光明正大使出骂街三十六式痛痛快快怼回去,只能冲宋岚“略略略”几声。粉红色的舌头伸出来灵活地晃了几下,逗得对面的宋岚面色更黑,晓星尘忍俊不禁。

“晚安啦大哥哥。”薛洋对晓星尘笑了笑,又瞪了一眼宋岚,转身回房。

宋岚觉得面上发烫,越发认定薛洋是个祸害,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而晓星尘却说薛洋不过年纪小,举止颇有少年人的可爱。

 

哦,我可能有个假挚友,他眼瞎。

宋子琛面无表情的腹诽起好友的高度近视。

任闵敝

【晓薛】轮回之后 二十三

保证不坑,不保证日更,三天必有一更
cp:晓薛;恶友友情向
副cp:无(也许有一点忘羡),但阿瑶曾喜欢过曦臣
轮回洋,凶尸瑶,魂魄补全晓
————————————————
七岁的薛洋趴倒在地,手上是皮肉混着血迹和污泥,地上是污泥渗着血迹。在车轮碾过手掌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晕了过去。在日光之下,在大街当中,一个小小的孩子、无辜的孩子,就这么带着污渍与献血趴着,却没有一个人来帮他包扎一下伤口,甚至连把他扶到路边都没人去做。
因为那个打了薛洋的彪形大汉实际是此处一霸,所以人人都怕牵连自己,对于可能得罪了他的薛洋只有不管不问。
其实,不闻不问已经算是善良,彪形大汉既然是一霸,自然有小弟和想要巴结他的人,此时,自然就有...

保证不坑,不保证日更,三天必有一更
cp:晓薛;恶友友情向
副cp:无(也许有一点忘羡),但阿瑶曾喜欢过曦臣
轮回洋,凶尸瑶,魂魄补全晓
————————————————
七岁的薛洋趴倒在地,手上是皮肉混着血迹和污泥,地上是污泥渗着血迹。在车轮碾过手掌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晕了过去。在日光之下,在大街当中,一个小小的孩子、无辜的孩子,就这么带着污渍与献血趴着,却没有一个人来帮他包扎一下伤口,甚至连把他扶到路边都没人去做。
因为那个打了薛洋的彪形大汉实际是此处一霸,所以人人都怕牵连自己,对于可能得罪了他的薛洋只有不管不问。
其实,不闻不问已经算是善良,彪形大汉既然是一霸,自然有小弟和想要巴结他的人,此时,自然就有心术不正的人来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先是有一个尖脸猴腮的男人过来,一脚将薛洋踢到路边:“呵!不知死活的小子,连章老爷都敢得罪,看小爷怎么修理你!”
那男人说着,就用力地又踹了薛洋一脚,还对他吐了一口唾沫,生生让小薛洋疼醒,又疼晕了过去。然后那个男人又往小薛洋身上踩了几脚,阴狠地瞪视了周围的人一眼:“就让他在这里呆着!谁敢帮他!”
他这句话一说,那些可怜小薛洋,并想偷偷给小薛洋一些剩菜剩饭的人也缩了回去。说到底,他们帮人也不会愿意惹火上身,这,是人之常情。
当天晚上,小薛洋就发烧了,烧得很厉害,还伴随着咳嗽——这是伤口发炎了,若是没有及时的救治,是要死人的。
然后,小薛洋硬生生把自己咳醒了。
他爬起来,又倒了下去;再扶着墙想站着,但又软倒下去。接连的伤害以及高烧让他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他只好努力地往前爬,一点、一点,累了再歇一歇。
他要爬到哪里去?孟洋和晓星尘同时想。
小薛洋是要爬到——乞丐一同栖身的破庙里头去。
可他那么努力地爬,爬了一夜才勉强爬到了破庙的门口。然后,一个乞丐走了出来,看到了他。
“你居然还活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还有浓浓的嫌弃,“活着就活着吧,你干嘛来我们这儿?你得罪了章老爷,就该识相点,死在外边。过来干嘛?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吗?”
破庙里面的乞丐们也被惊动,纷纷走出来看情况,见到小薛洋,都是一般的避之唯恐不及,出言驱赶他。少数几个虽然面带同情悲悯,却也不发一言,显然也是希望小薛洋自己离开,到底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小薛洋费力地抬头,看向众人。平时他年纪小,又知道报答帮人做一些小事,讨人欢喜,能要到的食物也就多一些。虽然大家都是一样吃不饱,但小薛洋感觉自己有一些吃不饱总比别人活活饿死得好,怎么也是一条命。但眼前,那些他曾经帮助过的人也在一般无二地驱赶他,要他走。
可这座破庙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最后可以去的住处了,离开了这里,他还能去哪里?他四岁没有了家,现在,七岁的时候,连最后遮风挡雨的庇护所也要一并失去了吗?
可是凭什么呢?小薛洋疼得在地上蜷缩起来,再苦难的处境,他也一直都在努力用劳动换取食物,一直帮助自己力所能及帮助的人,不曾偷、不曾抢,就如曾经夫子教过他们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些,原来都错了吗!
薛洋的心性终于,从此时开始改变。
入不得庙,也入不得城——现在有人的地方,都不会欢迎他。于是,他只能够慢慢地从破庙前边爬到城郊荒无人烟的地方,总之,看到没有人、也没有路的地方,默默地趴着、躺着。
夜风呼啸,他没有被子,也没有食物,两天没有进食了啊!于是,他随手抓了一把草,嚼一嚼,咽了;实在还饿,就抓一把土,能不能吃,会不会雪上加霜拉肚子都管不得了,至少让自己感觉不那么饿。
奇迹般地,小薛洋的烧开始往下推了一些。可不幸地,天上开始下雨了,越下越大。这代表着小薛洋有水喝了,却也代表着病情的反复。
他这是要死了吗?小薛洋想,可是真不甘心啊!他不想死,他想要报复回去,报复每一个人。
病情反反复复几次,小薛洋居然好了起来,伤口结了痂,痂又脱落。体温上上下下,终于回复正常。这场剧变,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
除了,孩子少了一根小指;除了,孩子的左手被碾碎后没能正骨,成了畸形;除了,一个善良温柔的孩子从此决心报复一切。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动不动就要灭人满门的小流氓、小霸王是怎样产生的?
是当他需要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他伸出手,只用力踩了他无数脚。
晓星尘一点一点将手挪到眼前,虚掩着,留下眼泪,同时发出一阵呜咽。他曾经说过什么?“手指抵不上人命”?孟瑶那时的质问已经让他开始反省,可原来,当初孟瑶的假设已经十分仁慈,真相,总是会超出想象的残忍,他当初……都说了些什么呀!
现在想来,薛洋把自己的伤疤揭开,做出这样一点都不像他会做出的事情,其实就只想要得到自己的一句安慰,得到自己承认常慈安行为有大错的话语。可是,自己却在难以置信之下说出了那一句“就算你要报复,你也斩断他一根手指好了。实在记恨不过,你折他两根,十根!”
这话有道理吗?当然有道理,没有一丁点的差错。但这份没有一点错的道理,这是对于旁观者而言的,可对于亲历者——呵!去/他/妈的道理,自己遭的罪只有自己清楚。哪里能按照身体上的创伤来衡量恨意?
而在他身边的孟洋这一次没有再安慰他,因为他自己也已经哭了,留下两行清泪。
纵然孟瑶在养大他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忘记告诉他这世界有多少照不亮的阴暗面,所以孟洋不是一个傻白甜的大少爷。可是,听到和看到是两回事,但——看到和经历过更是两回事。何况薛洋还那么小!他的世界受到了怎样的颠覆,不言而喻。
薛洋,他的前世,会变成什么样呢?
答案是——薛洋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当薛洋好一些了以后,他开始寻找食物。他不能进城,城里有那位“章老爷”的走狗,他讨不了好。可是不入城,又去哪里找吃的呢?自然是去破庙。那里是乞丐们聚集的地方,乞丐都是讨到这顿不一定讨得到下一顿的,自然会把乞讨得来的食物留一些下来,存着慢慢吃。这些食物也就是薛洋的目标了。那些大人他打不过、惹不得,所以他只能墙那些孩子的,可他大病初愈,实在骨瘦嶙峋,连与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孩子都打不过,所以,只好去抢比自己还要小许多的孩子的食物。
这个社会,在幼小的薛洋眼里,已经褪去了人所赋予的“人性”——即道德与规则的意义,在他眼中,人所组成的社会与野兽所组成的世界是一样的,不需要道德,也不存在规则,而唯一的法则就只是——弱肉强食。
四岁前所读的圣贤书,维持到七岁一直坚持的道德,在薛洋如今抢过一个四五岁孩子的食物,且对其哭喊“薛哥哥”不仅无动于衷,还只用力咽下食物时,宣告彻底崩塌。用时是从断指到痊愈,区区两个月。
要建立起什么,总比令什么崩塌要迅速且措手不及。
晓星尘已经不再流泪,他看到了日后的夔州一霸已经初具雏形,孟洋的前世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一切就必定无可挽回,何况这一切对于他和孟洋,不是正在发生,而是已成现实。
孟洋却在不停地抽抽噎噎地哭,还时不时瞄向晓星尘。他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是针对自己前世悲惨的遭遇,也是为自己前世因为被世界抛弃而转变彻底的心性;同时,他又十分惶恐,晓星尘是君子,霁月清风,自己的师父会不会因此不喜欢自己了?
晓星尘终于开始展现他入得孟洋梦境的意义,他认真地安慰孟洋:“这是造化弄人,但也已经过去了,毕竟已是上一世,你的此生很好,阿洋不要太过沉迷了。”
孟洋下意识地轻轻点头,然后看着晓星尘一点点挪手,似乎要摸摸他的头,从而给予安慰。平时最不喜欢被摸头的孟洋在此时只想寻求些许安慰,颇为主动地将头一点点低下去,让晓星尘抚摸。
晓星尘轻轻地、轻轻地抚摸着孟洋的头发,让孟洋的心安定下来。自己的师父还是喜欢自己的,真好。
那一边,薛洋在缓步成长为不敬天地的小流氓;这一头,薛洋的两个背后灵,却是温情无限。

东篱

【晓薛】【冰九】江湖夜雨

第九章(下):

“姑娘,你说。”沈清秋乍一听春山恨这名字,想着取名儿之人倒是颇有几分才情,将一淫词艳曲起得如此风雅脱俗。扇着那把白玉折扇喝了几口茶,便听那女子说道:“这春山恨啊,讲的便是那魔尊洛冰河的情情爱爱缠缠绵绵之事。”

“呃!”沈清秋那一口茶未及咽下,险些卡在喉咙里,咳了几声。心中不禁叹道这人间风尘之处倒是胆子大,竟也敢杜撰些艳词往那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魔界至尊的头上扣,不过想来洛冰河身边莺莺燕燕甚多,随随便便挑出一个来也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地宫中夜夜笙歌,更传闻他一夜百女。此等乐事,岂非天下登徒之子梦寐以求?也无怪那勾栏深处将他唱做艳曲之中。

沈清秋顺过气来,道:“那洛冰河后宫中佳丽...

第九章(下):

“姑娘,你说。”沈清秋乍一听春山恨这名字,想着取名儿之人倒是颇有几分才情,将一淫词艳曲起得如此风雅脱俗。扇着那把白玉折扇喝了几口茶,便听那女子说道:“这春山恨啊,讲的便是那魔尊洛冰河的情情爱爱缠缠绵绵之事。”

“呃!”沈清秋那一口茶未及咽下,险些卡在喉咙里,咳了几声。心中不禁叹道这人间风尘之处倒是胆子大,竟也敢杜撰些艳词往那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魔界至尊的头上扣,不过想来洛冰河身边莺莺燕燕甚多,随随便便挑出一个来也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地宫中夜夜笙歌,更传闻他一夜百女。此等乐事,岂非天下登徒之子梦寐以求?也无怪那勾栏深处将他唱做艳曲之中。

沈清秋顺过气来,道:“那洛冰河后宫中佳丽三千,环肥燕瘦,倒是好生应景。”

却听屏障后那女子噗嗤一笑,薛洋亦是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沈清秋心中气恼,便听那女子再道:“公子不知,这春山恨的曲儿,唱的并非是洛冰河后宫中女子。那曲儿中与洛冰河缠缠绵绵夜夜笙歌之人,是……是苍穹山清静峰峰主沈清秋!”

“噗!!!!!!!!!!”沈清秋那一口卡在喉咙里的水,终于是喷了出来!“啥……啥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薛洋那满心笑意终是再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一院女子似是被他二人惊道。沈清秋环视一周,只见众人神色淡淡,一副习以为常了理应如此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恼,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那吹箫的女子面上一红,似是羞涩,弹琴女子接过话头,道:“公子想是未曾听过这天下传闻。那魔尊洛冰河虽有后宫佳丽三千,夜夜流连花丛,心中却是只藏着一人,那人便是穿苍穹山清静峰主,洛冰河的师尊——沈清秋。当年洛冰河上山修习幸而被清静峰收入座下,方得一条生路。那沈清秋也是生来一副好皮囊,竟将洛冰河勾去三魂七魄。少年不知情滋味,竟在这少不更事的年纪,便将芳心暗许。怎奈沈清秋贵为一峰之主,岂是一小小弟子高攀的上?由是那洛冰河不敢吐露芳心,日夜饱受情爱之苦。”

沈清秋:“……”否认三连。

“啧啧啧。”那薛洋瞧着沈清秋面上一副日了狗的表情便甚觉有趣,边喝酒便调侃他。沈清秋老脸一红,一扇子敲在薛洋头上,道:“够了!我不要面子啊!”

那帘子后头的女子只当他二人是图个新鲜,便接着道:“传言那沈清秋亦年少时是曾动过情的,情系的便是那秋家小姐秋海棠,在清静峰上亦是对爱徒宁婴婴亲睐有加,怎知洛冰河一怒之下,竟生生强占了秋海棠与宁婴婴,以绝沈清秋思慕之心!”

沈清秋:“……”拒绝三连。

“唉……”那女子哀叹一声,道,“说来倒也是段孽缘,沈清秋心高气傲,怎甘心雌伏人下。洛冰河得不到沈清秋的人,自然恼羞成怒,沈清秋心中在乎什么,他便毁了什么,叫他心中所爱所念之人皆化作灰烬,再无人可念。由是那魔尊洛冰河霸占秋海棠与宁婴婴不说,竟杀了岳清源屠了苍穹山!虏了沈清秋到魔界欲将他困在地牢中,与自己长长久久!如果这都不算爱!”

沈清秋:“……”素质三十六连。

“哎呀,老沈啊老沈,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薛洋连那眼角的泪都笑了出来。

老沈:“……”扎心了!

“敢问姑娘,这曲儿是何人所编?不怕引火上身,惹得洛冰河屠人灭口吗?”沈清秋心头憋得一口老血,强颜欢笑。

那女子淡淡道:“这曲儿天下皆传,这事儿早已是天下人尽知,别说这勾栏之处了,公子来时可途经茶楼饭馆?那说书人的话本子里尽是他师徒二人的爱恨纠葛,上至八十岁的老妪,下至七八岁的小儿,哪个还不知道这段风流韵事?不瞒公子说,连那市井妇人茶余饭后亦是要拿这段话天的。洛冰河神通再大,还能屠了人界不成?”

老沈:“……”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哎,其实我看那洛冰河小时候也挺有意思的。就喜欢黏着他师尊,怎么赶都赶不走!”薛洋意味深长地向沈清秋瞟了一眼,忆起那夜客栈门前那提着灯笼的小小人影,这分明是为沈清秋留着门,大冷天蹲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沈清秋回来,又照顾了他一晚上,倒是真……抖M啊!

“起来!”沈清秋深吸一口气,一把拉起薛洋,道,“我们回去吧!”

“别介呀,好不容易溜出来的,这红烛深处啊,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来呢!”薛洋面上仍是一副插科打诨的模样,这话说得却是让沈清秋心中一动,细细想来,人生大好年华,世间万般风情,他便要这般辜负了……

回了两界之间,不知日后还出不出得来,还是……待数百年后,洛冰河不再拽着这份执念,岳清源魂聚转世轮回,天下人亦不再忆起这些年江湖血雨……也许届时,他方才能和薛洋出来透透气,看一看这千山暮雪,人间繁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沈清秋闭上眼睛,将那春酒一饮而尽。

红尘再繁华又能如何,他是阶下囚,是人间雪,是手中沙,红尘弃他而去,人情平添寒凉,这样的红尘,不要也罢。

须知蜉蝣一世,当断则断,执念颇深,终害人害己。

桃李春风一杯酒,前尘往事如烟散。

“哈哈哈好!”薛洋看他这幅模样,忽地笑了起来,捞起降灾结了帐便不做停留。

“你这,便是要与洛冰河一刀两断了?”半道上,薛洋搂着沈清秋出了花街柳巷,道,“你可想好了,那小子可是对你粘的紧,他是真喜欢你呢!”

“……再喜欢都是要走的。”沈清秋垂眸思索了一番,道,“他记起来了,就会杀了我。在地牢中,他派人折了我四肢……大约,他会恨我一生一世吧。”

“那既然如此,我们干脆把他扔在大街上算了!那小兔崽子跟你跟得紧,咱们把他骗出来,找人装麻袋里打一顿,再买到人贩子那儿去,保准他回不来!”薛洋也是市井出身,对此等下作之事却也司空见惯。

沈清秋没有说话,薛洋见他不语,只当是心中不爽,又道:“你可别犯浑,咱们俩现在可是栓在了一条绳上,你自己想死就算了,可别拖着我……你想想岳清源,我死了,谁去补他的魂?”

沈清秋一听岳清源三字,顿时眼中清明起来,手中捏紧了玄肃,一狠心,道:“杀了他吧。”

“你说什么……”

“我说……”沈清秋一字一顿,道,“杀了他!”

薛洋:“……兄弟,你这当断则断,倒是断得挺彻底的啊!”


===========================

春山恨吓跑了九妹233333333

任闵敝

【晓薛】轮回之后 十九

保证不坑,不保证日更,三天必有一更
cp:晓薛;恶友友情向
副cp:无(也许有一点忘羡),但阿瑶曾喜欢过曦臣
轮回洋,凶尸瑶,魂魄补全晓
————————————————
“师父,此次椰城那里,是什么样的邪祟呢?”荒地里,一个身穿着茶色衣裳的青年向身边的白衣道者询问,青年眉目俊朗,唇角带着肆意轻快的笑容,端的是年轻人的潇洒张扬。
他身边的道长温和一笑:“这邪祟是十余年前出现的,据说当时城内有许多人在路上走着,就晕倒,然后死去,死时都是一脸惊恐,魏师侄他们那时去看过,捉住了两只魇,可惜,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城里的人或死或逃,已经荒凉下来,到了现在,城内已经没有人住了。”
这位白衣道长,就是晓星尘了,而青年自...

保证不坑,不保证日更,三天必有一更
cp:晓薛;恶友友情向
副cp:无(也许有一点忘羡),但阿瑶曾喜欢过曦臣
轮回洋,凶尸瑶,魂魄补全晓
————————————————
“师父,此次椰城那里,是什么样的邪祟呢?”荒地里,一个身穿着茶色衣裳的青年向身边的白衣道者询问,青年眉目俊朗,唇角带着肆意轻快的笑容,端的是年轻人的潇洒张扬。
他身边的道长温和一笑:“这邪祟是十余年前出现的,据说当时城内有许多人在路上走着,就晕倒,然后死去,死时都是一脸惊恐,魏师侄他们那时去看过,捉住了两只魇,可惜,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城里的人或死或逃,已经荒凉下来,到了现在,城内已经没有人住了。”
这位白衣道长,就是晓星尘了,而青年自然就是薛洋。
四年过去,瞭望台重建的提议已经开始实施,先由晓星尘、蓝忘机、魏无羡、江澄这样的本领高强的老一辈修士,先将那些因为多年无人驻守,蕴养出了强大的邪祟的地方清理一遍,之后便可以走上正轨了。
同时,四年过去,薛洋也从一个少年长成了十九岁的青年,生得俊逸开朗。薛洋天资聪颖,基础扎实,又有晓星尘手把手教导剑法,将剑法学得极好,已经初现名门弟子的风范。
而晓星尘也看管他得紧,从不让他自己一人外出夜猎,只是从两年前起每次自己夜猎都带着他,这两年间,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好在薛洋在两年习剑的光阴里,渐渐对晓星尘愈发依赖,自己也一点都不排斥,甚至还隐隐有些心悦与晓星尘的决定,否则师徒两人怕是要有了矛盾。再加上晓星尘如今夜猎以清理荒地强大邪祟为主,薛洋这两年间长进极快,两人也愈发默契。
比如此时薛洋就从晓星尘的话里听出了不对:“魏无羡平日再不靠谱,这种除邪祟的事情也是绝对不会拖延,何况还有含光君。这么算来,无论如何都有十年了。这椰城沿海,所出产的海鲜肥美,如果邪祟已除,怎么样都应该会有人重新回到或在走投无路下到了椰城,开始生活,绝不会至今仍无人居住啊!”
“的确。”晓星尘微微有些头疼地蹙眉,“如今我们注意到椰城了,也就发现了这些破绽。可是之前椰城埋没于百余座城池之间,无人注意,自然不会有人发现不对。直到……”
晓星尘叹了口气,薛洋立即会意:“是在建立瞭望台的时候,以为此处没什么厉害的邪祟,就指派了普通修士来,却出了意外吗?”
晓星尘点头,声音中带着沉痛:“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已经两月了,始终未闻音讯才发现不对,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晓星尘在心中默默地想,不忍说出。
薛洋也静默下来,这种时候,任何俏皮话都是不合时宜的。
两人默默走了一阵,还是薛洋先开口问道:“道长,按理说,魇是在睡梦中杀人没错,可是,魇不能让人在半路中晕倒罢!”
“的确,当时魏师侄也觉得奇怪,可是在抓住了那两只魇了以后,风邪盘就没有再感觉到有其他邪祟了。”
“诶呀!师父,魏无羡自己也说了,他的风邪盘虽然已经几经改良,但还是会有些错误遗漏。所以,要么这里的邪祟是在魏无羡离开后又出现的,要么就是这里的邪祟尤其厉害,那两只魇不过是替死的小喽啰。”
“没大没小,那是你的师兄。这些年下来,你自己不也说魏师侄十分厉害吗?怎么还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他?”晓星尘先是斥了薛洋一句,有接着说,“可是风邪盘属于邪祟越强,波动越厉害的法宝,除非是那邪祟已经强到可以遮掩自身煞气的程度。可若真是如此,它又为何要找替死鬼,而不与魏师侄他们正面还击呢?”
“可魏无羡他平时也太不正经了,哪里叫得出‘师兄’两个字?”薛洋闻言先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又有些紧张道,“但是,师父,不论如何,这邪祟都有可能是极强的,您与含光君实力不分上下,可、可我却比不上魏无羡啊!要不,还是保险起见,我们回去找宋道长来吧?”
晓星尘却是笑了:“怎么?你不是很不喜欢子琛与我们一同夜猎吗?怎么这次主动提出来了?”
薛洋也不明白,自己不知为何,在看到自家师父与宋观主配合默契地夜猎时,心里会格外地不爽,总有种师父被抢走的感觉。可他自己觉得这种心态不对,所以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晓星尘,倒是不知,晓星尘是如何发现的,两人一凶尸只一同夜猎了一两次后,晓星尘夜猎就和宋岚岔开了时间。
当然,此时再一次被晓星尘点出自己不喜宋岚,薛洋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道:“没有,我哪有不喜欢宋观主。何况,安全最重要嘛!”
晓星尘轻笑:“是,是!阿洋没有不喜欢子琛。阿洋也放心,纵然此次不能彻底除了邪祟,保我们二人全身而退,为师还是有把握的。”
薛洋如今觉得自己不知为何,一看到晓星尘轻笑开的样子,就有些脸红心跳,以至于他连平时插科打诨说的俏皮话也不怎么说了。此时,他看着晓星尘轻笑的模样,依旧微微红了脸,随意“嗯”了一声,就忙移开视线,看向别的地方了。
道路越来越荒凉,野草飞涨,直到没了路,两人弃了高大的马驹,不敢御剑,只改作步行,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光景,才终于看到了椰城。
两人慢慢行走在城内破旧的道路上,时不时小心翼翼地走入两旁已斑驳老旧的屋舍内查探。有趣的是,屋舍内的死者都是好好收敛在棺木内的,且看尸首腐烂程度都是十年以上;屋舍外道路上的死者则都是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的,而尸体腐烂程度从一年到十年不等,人数也不多。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在道路上行走间突然晕倒昏迷,然后死亡。最先死亡的一批,因为城中尚有人烟,得以收敛,可之后再来的,则是想到荒城谋生路,却是再无人帮忙收敛尸首了,只能横七竖八在大街上了。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这些尸首痛苦万分的表情,而是——这些尸首的死亡时间。魏无羡与蓝忘机十余年前到此,除了两只魇,可是,街上的尸首死亡时间在十年左右的有两具,之后每两三年也都有一两具尸首。也就是说,很大可能,那个邪祟强大到——未被风邪盘发现!
发现了这一点,晓星尘立即将薛洋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抓起薛洋的手腕,掀起衣袖,露出一只黑色古朴的镯子,往里头输了些灵力,薛洋也抓住晓星尘的手腕,往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里输了自己的灵力。
这一对镯子是魏无羡做了,在薛洋要跟着晓星尘第一次夜猎前送给师徒二人的,被魏无羡起名为“追寻镯”。一对镯子实际上一件法宝,先分别由两个人认主,之后若是互相为对方的镯子输入灵力,就可以在一旬,也就是十日内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一旦在这十日里头镯子带在了别人身上,那么镯子里剩下的灵力就会攻击并向另一人示警。原理是灵剑认主,既是认人也是认灵力。
这样一件法宝,可谓是长辈带领小辈实战的保护利器,大大提高保护力度。唯一的缺憾则是——用过一旬以后,镯子需要休息一月不能。可此物创造者,魏无羡表示,实战夜猎也要有危机感,不能让长辈大包大揽太过厉害,所以,有这条缺憾挺好,不改进了。
薛洋对此嗤之以鼻,虽然感觉这个理由挺有道理,可他相信不作改进的主因是魏无羡太懒。可不管什么原因,如今他们只能拿着这个瑕疵品,所以——也只有如今格外危机的时候,他们才启用了这件法宝。
“阿洋小心,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是,师父。”薛洋紧紧贴住晓星尘,又走了一阵,周围已经没有房舍了,似乎是到了码头,“师父,为什么……我感觉雾越来越大了?还浓了,前面是什么?我看不清了。是海雾吗?”
晓星尘也感觉到了不对,现在才发现雾浓到了看不清前路,说明之前雾就开始渐浓,这……
“不对!不是海雾。”晓星尘失声叫出,“也不是魇,是……”
话未说完,晓星尘就感觉到薛洋突然撞到他身上,然后软软地滑了下去,极速回身,抱住薛洋。
薛洋突然晕倒了,或者说——睡着了。
潮水般的恐慌忽然淹没了晓星尘,他抱住薛洋,用力摇晃大叫:“阿洋!阿洋!醒醒,别睡!”
他们身后平静的海面下,一团阴影若隐若现。
————————————————————
时间线跨越4年,恭喜洋洋,在现代法律成年!
猜猜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搞事情啦!

任闵敝

【晓薛】轮回之后 十四

保证不坑,不保证日更,三天必有一更
cp:晓薛;恶友友情向
副cp:无(也许有一点忘羡),但阿瑶曾喜欢过曦臣
轮回洋,凶尸瑶,魂魄补全晓
————————————————
“道长,白雪观是道观吧?里头是不是都是道士?我做了你的弟子是不是也变成道士了?”
“不是。”晓星尘被他的话语引导,想到一群乌压压的道士,忍不住笑出声,“我与子琛,啊,也就是白雪观的另一位观主,的确是道士,但是弟子要不要做道士全看他们自己选择,也有一半是俗家弟子。你入观以后,自然也是可以做俗家弟子的。我们白雪观主要是教仙法,又不是道法,没有门第之见的。”
“那我不要做道士!”薛洋毫不犹豫道,“道士要清心寡欲、六根清净,我做了道士就不能吃那么...

保证不坑,不保证日更,三天必有一更
cp:晓薛;恶友友情向
副cp:无(也许有一点忘羡),但阿瑶曾喜欢过曦臣
轮回洋,凶尸瑶,魂魄补全晓
————————————————
“道长,白雪观是道观吧?里头是不是都是道士?我做了你的弟子是不是也变成道士了?”
“不是。”晓星尘被他的话语引导,想到一群乌压压的道士,忍不住笑出声,“我与子琛,啊,也就是白雪观的另一位观主,的确是道士,但是弟子要不要做道士全看他们自己选择,也有一半是俗家弟子。你入观以后,自然也是可以做俗家弟子的。我们白雪观主要是教仙法,又不是道法,没有门第之见的。”
“那我不要做道士!”薛洋毫不犹豫道,“道士要清心寡欲、六根清净,我做了道士就不能吃那么多甜了!”
“噗嗤!”晓星尘笑出声,“阿洋,六根清净不是道士,是和尚。而且,清心寡欲和吃糖有什么关系?”
薛洋已经与晓星尘混熟,知道晓星尘性子好得很,一点也没有初相识的拘谨了,张口就道:“怎么没有关系!清心寡欲就要断了欲求,不能要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要一心向公,泽被苍生。但是我——”
薛洋拖长了调子,看着晓星尘,嘴角勾着洒脱笑意,晓星尘接过话:“你只想吃糖。好啦,我知道了,阿洋不要清心寡欲,就想要吃很多很多糖。”
“对!我就是要吃不完的糖!”薛洋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圈,“天天吃!一直吃!”
“不行哦。”晓星尘笑着说,同时拿出来一颗糖,放到薛洋手上,“一天只需吃一颗糖,虽然你不嫌会吃腻,但是会蛀牙。这是你今天的糖。”
同样都是不想让薛洋吃太多糖,孟瑶就从来不如晓星尘一样毫不让步,说是一颗就一颗,虽然有明令一天只有三颗糖,可薛洋自有办法弄到许多糖吃,除非太过分,才会稍稍说薛洋两句,却毫无威慑力,把“宠孩子”三个字完美诠释。然而到了晓星尘这里,他虽看上去温和,但在这件事情上,撒娇卖乖,却是从不让步。
“道长~”薛洋接过了糖,拼命撒娇,“再给我一颗,再给我一颗嘛!”
“不行。”晓星尘话音里满满都是笑意,却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诶呀!孟洋你就这点出息,为了个糖,至于吗?来来来,求求哥哥,师哥给你糖。”
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的魏无羡。
清谈会结束,晓星尘要离开的时候,魏无羡就拖着蓝忘机一同过来了,说是许久没有去白雪观,要去拜访一下,顺便看看宋岚的情况。晓星尘心中猜想,自己这位师侄是还不太放心薛洋,想在途中再观察一番,于是欣然答允。
可是魏无羡实在是活泼得可怕,除了总体线路与晓星尘二人一致,其消失与出现的时间,就是一个大写的捉摸不透!走着走着,他们就不见了。去哪里了,鬼知道!说着话呢,他又突然冒出来接了话。含光君不发一言,只偶尔向晓星尘投以歉意的眼神,完全纵容了魏无羡。
一代仙门楷模啊!唉!
可怜薛洋小少年开始第一次找不到魏无羡二人时还着急忙慌,感觉自己怎么走着走着丢了人,想回去找,却落得个被魏无羡嘲笑的结局。可惜了那赤子之心啊!
如果说,金鳞台初见,薛洋只是感受到了夷陵老祖不同传闻的活泼,那么现在,他就彻底了解了什么叫做——“流言”。
夷陵老祖镇恶图的诡异阴森、凶神恶煞是连影子都没有的;小话本里的邪魅狂娟、巧取豪夺也搭不上边。真正贴切的形容,还属其发小,云梦江宗主简单明了的总结——不要脸!可惜,薛洋未曾遇见过江澄,自然是不知道这堪称真知灼见的评价。他如今只总结出了——“为老不尊”这四个字,还需再简洁一分方能正中红心。
魏无羡得知了自家小师叔已决意收薛洋为徒,又一时间实在看不出薛洋有什么问题,便欣然接受,还拼命哄骗薛洋,要叫他一声“师哥”。可惜,此时夷陵老祖在薛洋眼中已经半点神秘光芒都不剩,只剩下自己被欺骗感情的黑历史,自然死活不肯叫,于是导致了魏无羡变本加厉地逗弄。
面对魏无羡又拿糖来引诱他的行为,薛洋毫不动摇:“谁要你的糖!我只要道长给的!”
“哟!小孩子还挑起嘴了!”魏无羡伸手去捏薛洋的脸,“小师叔,管管他,明天不给他糖吃。”
薛洋噌的一声躲到晓星尘身后:“道长才不会听你的,不给我糖吃呢!我就只挑你一个人的嘴!”
“嘿!二哥哥,你看他。”魏无羡撸袖子,“别以为你躲在小师叔后面我就拿你没办法。”作势就要上前。
晓星尘一边笑,一边拦住魏无羡:“好啦!师侄,你别逗他了。”
魏无羡“哼”一声,转身蹭到蓝忘机身上去了。薛洋探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又在晓星尘回头时恢复正经。
蓝忘机忙拦住了又要炸毛的魏无羡。
“噗嗤!你们两个活宝可别再闹了!”晓星尘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先去镇子里歇一晚上,明天就能到白雪观了。”
“这么快啊?”薛洋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我以为不御剑会更久的。”
“已经一个多月了。”晓星尘道,“够久了,只是你玩了一路,没觉得。”
谈笑间,一行四人已经到了镇子上,要了三间房,各自歇息了。而到了第二日,晓星尘与薛洋二人照常地发现忘羡二人未出房门,习以为常地先行一步。
嗯,天天就是天天。
不得不说,晓星尘不曾带着薛洋御剑而行,回到白雪观,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缓行等待魏无羡二人。
“道长啊~”薛洋一边慢慢前行,一边百无聊赖地托长音调,与晓星尘说话,“昨天那说白雪观还有一位观主,也和你一样温和吗?一样喜欢笑吗?还有……是不是和道长一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噗嗤!”晓星尘开始想到宋岚,心里头还有几分沉重,可听到最后,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油嘴滑舌!被总跟师侄学这些不着调的。”
“子琛啊……”晓星尘看了眼薛洋,心中有些担忧,“子琛的相貌自然是不错的,不过他颇为严肃,还有就是……之前由于一些原因,他失了舌头,还成了凶尸。”
晓星尘神色黯淡地垂眸,想起好友变成如此这般,与他亦脱不开关系,即使如今已经把话说开,重修于好,伤害终究已经形成。
薛洋感觉到自己似乎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忙绞尽脑汁,试图补救:“那和我小爹爹是一样的呢!话说……你们两个,一个温和,负责‘慈’;一个严肃,负责‘严’,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很有严父慈……啊!道长,干嘛打我?”
晓星尘果然是听到一半就笑了,在薛洋说到“严父”时,心中已有不详的预感,连忙屈指轻轻敲了薛洋额头一下,截住他的话头:“看来真的不能让你和师侄多聊,尽不学好。”
“道长!我哪有?”薛洋见晓星尘重新笑起来了,终于悄悄舒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完全见不到晓星尘失落的样子,“我们快点走,不要等魏无羡啦!”
“没大没小,那是你师兄。”
“道长啊!对着含光君,别说师兄,连师祖我都叫的出来。可是魏无羡!?还是算了吧,他自己也没有师兄的样子,道长你不是也让我别和他带一块儿?”
“师侄虽然性子跳脱,可他的本事还是很好的。平日里虽然没个正形,可真遇到了事,他也是很靠得住的,也有担当。我让你别学他那张嘴,可别的地方,他还是很不错的。”
“是吗?”薛洋歪歪头,看上去很是可爱,让晓星尘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诶,道长,别摸啦,我不是小孩子啦!我完全看不出来他还有那么多优点诶。”
“你才几岁,还喜欢吃糖,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晓星尘放下手,“师侄这人啊!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薛洋撇嘴,忽然指着前方,“道长,前面那个是不是就是白雪观了?”
“嗯。”
“看上去……好像蛮朴素。”
晓星尘失笑:“白雪观不经商,自然比不得金鳞台华贵。”
“道士果然是清心寡欲啊!”
“阿洋放心,我们道观不算富贵,但还是可以供得起你的糖的,所以,你是不必清心寡欲的!”
“道长~”薛洋脸红,撒娇。
“好啦,阿洋乖,走啦!”晓星尘轻笑着哄。
白雪观的生活,拉开帷幕。
——————————————————
薛小美我跟你说……你现在把晓星尘和宋岚比作严父慈母,以后是会后悔的←_←

任闵敝

【晓薛】轮回之后 五

保证不坑,不保证日更,三天必有一更
cp:晓薛;恶友友情向
副cp:无(也许有一点忘羡),但阿瑶曾喜欢过曦臣
轮回洋,凶尸瑶,魂魄补全晓
我发现每一章的字数在持续增长○| ̄|_我是不是越来越话痨了QAQ
————————————————
晓星尘飞至孟府前停下,引起一片惊呼。
他向门房走去,宅内也有人走出向他迎来。
“请问可是晓星尘道长?”此人问道。
晓星尘的心一沉:“正是在下。”
“请进。”那人将他向宅内引去,从大门进入,“您来得突然,仪式简陋,还望恕罪。鄙人是府内的大管事孟潭,老爷在内等候。您这边请。”
两人身影没入亭台楼阁,府外却是议论纷纷。
“这是仙人吧!”
“可不是吗?那是飞下来的!”
“这是与孟老爷有旧?”
“谁...

保证不坑,不保证日更,三天必有一更
cp:晓薛;恶友友情向
副cp:无(也许有一点忘羡),但阿瑶曾喜欢过曦臣
轮回洋,凶尸瑶,魂魄补全晓
我发现每一章的字数在持续增长○| ̄|_我是不是越来越话痨了QAQ
————————————————
晓星尘飞至孟府前停下,引起一片惊呼。
他向门房走去,宅内也有人走出向他迎来。
“请问可是晓星尘道长?”此人问道。
晓星尘的心一沉:“正是在下。”
“请进。”那人将他向宅内引去,从大门进入,“您来得突然,仪式简陋,还望恕罪。鄙人是府内的大管事孟潭,老爷在内等候。您这边请。”
两人身影没入亭台楼阁,府外却是议论纷纷。
“这是仙人吧!”
“可不是吗?那是飞下来的!”
“这是与孟老爷有旧?”
“谁知道?可你看,那是大管事领的人!孟老爷从来不迎人,那大管事也是头一回迎人,可不愧是仙人啊!”
“是呀!就是和我们凡人不一样!”
高空之中,魏无羡与蓝湛二人看着下头的混乱,心里头认定了小师叔是方寸大乱了,不仅没发现他们,还高调成这样。
“哟!孟府。前几年我就觉着封印不对,莫不是那位敛芳尊真复生了?”魏无羡笑得没个正形,人也没个正行地挂在含光君身上,“蓝湛,我们偷偷下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雅正的含光君色令智昏地没有异议,敛了避尘的光华,停在了晓星尘进入的房间顶上。
屋内,孟瑶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后面,笑容一如当年温和可亲,只是摘了面具的脸上,少了朱砂痣,多了凶尸纹。
“二哥哥,这个庭院的格局是个阵法,封煞气的,所以外头的人感受不到这里有煞气。”魏无羡蹲着屋顶上,揭了瓦片向内望,见着凶尸纹,低声对蓝忘机说道,“呵!这就是灯下黑啊。”
屋顶下面,房间里面,晓星尘却不知道头顶有两个胆大包天的师侄,见到孟瑶的第一眼,心就彻底沉了下去。
那个少年,一定就是薛洋。
孟瑶看着站着不说话的晓星尘,率先打破寂静:“道长,恭候多时,请坐。”
晓星尘面色苍白,努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敛芳尊客气。”
可惜,从话语上看,效果不佳。
“当不得道长如此称呼。”孟瑶轻笑,“在下孟瑶,有礼。”
晓星尘慢慢坐下来,一旁立即有侍女端上茶。他神情有些恍惚:“敢问孟公子,那个少年……?”
孟瑶打断他:“确是薛洋,是薛洋的转世。”
“竟然是……转世了吗?”
修仙界相信人有魂魄,也相信转世。但在大部分的传说与神话里,生前做了恶事的人,要么堕入畜生道,要么堕入地狱受刑,绝不会是好端端地转世成人。
“怎么?”孟瑶眉梢微微挑起,这张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可以被称为嘲讽的表情,“道长觉得匪夷所思?觉得阿洋前世恶事做尽,怎么能入轮回?那不是天理不公?可是——”
孟瑶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缓了缓气息,在开口,语气已经平和。
“能让一个七岁稚子惨遭断指之痛,这天道何时公平过?”平和的语气,不平和的话语,更加动人心魄,“道长,那么多仙家,您可知道为什么阿洋独独选了常家?”
“我知道。”晓星尘坐着,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茶杯杯沿,“他说过,可不过是……”
“他竟然和你说了?”孟瑶太过讶异,忍不住打断了晓星尘,“他竟会对人说这个?我都是自己查的。但是,道长,您想说什么呢?不过是什么呢?”
孟瑶最后的语气已经接近于叹息。
“不过是……一根手指。”晓星尘还是坚信着一根小指不该灭人满门,可是他的声音却不由自主,越变越轻。
“是啊!只要阿洋最后活下来了,就不能以命抵命,更何况以几十条命抵一条命?可是,若阿洋没活过来,又是否会有人给他讨个公道呢?”孟瑶轻轻地笑,指节轻扣桌面,“只不过是一根手指。对!这是结果,那么过程呢?”
孟瑶死死盯住晓星尘的眼睛说得很平静很缓慢,咬字清晰:“一个无父无母的乞儿,碎了手骨、断了小指,是没有大夫的!倒在路中间还会被人踢到一边,骂一声‘晦气’。没有条件处理伤口,又是那么重的伤,一定会发烧化脓,这样根本没法上街去找寻食物,也抢不过别的乞儿,只能碰运气在小角落,找到馊饭馊菜都是好的,更多时候他甚至只能随便抓一把草带着泥吞下去充饥,喝也只能喝地沟里的脏水、馊水,至于睡觉,也这能在肮脏冷硬的角落里,稻草则被其它更厉害的乞丐睡着。”
孟瑶停止敲击桌面,双手交叠置于桌面“九成九的人会死,可阿洋活了下来,受尽折磨地活了下来,长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一个十恶不赦嗜甜如命的流氓。可是谁记得,最开始,小孩付出了劳动,本应该吃到香甜的糕点。”
魏无羡曾经评论金光瑶极会说话,不能让他开口,开了口他就能有翻盘的机会。如今,可见一般。
孟瑶缓缓道来薛洋小时候可能——只是可能——经历过的一切,可他描述得那么全面,那么细节,将一幅动态的,孩子奄奄一息努力求存的画面刻进了听者的脑海。
晓星尘脑海里充斥了一个惨兮兮的,身上沾染着自己鲜血,哀求着糕点的小身影,无法再直视孟瑶的眼,垂下了目光。
“听闻夷陵老祖幼时也曾是乞儿,是当年的江家家主江眠枫,用了一块瓜,将他从江家接了回去。”孟瑶笑吟吟抬头,看向屋顶,魏无羡见已经被发现了,踩破屋顶拉着蓝忘机落下来,“魏公子,含光君,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魏无羡笑眯眯回答,蓝忘机则是冷着脸只点了下头,算全了礼数。
晓星尘愕然抬眸:“师侄……你们?”
孟瑶没有再给他们寒暄的时间,接着说:“如果当年的江宗主在你答应与他回江家以后,不仅把那块瓜扔了,还莫名其妙打了你一顿,随随便便扔在路边,你又会如何?”
魏无羡才拉着蓝湛坐下,就被这么猝然提问,还是假设性的、难以回答的问题,只好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又转向晓星尘:“道长幼时也是孤儿,得幸被抱山散人收为弟子,如果当初抱山散人把您带回去以后,用您试药呢?求生生不得,只有折磨,您又会如何?”
“你们只说阿洋十恶不赦,可是你们可有想过他也曾天真,只想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劳动换一盘点心。当他对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的时候,世界回报他的是刻骨伤害,在那以后,他又如何做得到对这个世界继续温柔?”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半晌,魏无羡开口:“但无论如何,常家满门总有无辜,白雪观更是池鱼,义城也是,这些总不能被抹去。”
“我没有说他没有错啊,他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一条命也不够偿还。”孟瑶挑眉,笑起来,但不看魏无羡,只看向晓星尘,“我只是想说——那不是‘不过一根小指’。”
最终,孟瑶把话题拉回了最初的话题,他为薛洋所说的一切辩解,一切无论如何都削弱了众人对薛洋恶感的辩解,都只是反驳晓星尘的一句话,反驳得有理有据,反驳得显示出了薛洋所有的可怜之处,但他否认自己在为薛洋脱罪,他的话语中也没有一个字眼说薛洋没错,他甚至直言薛洋有大错。
可是众人还是无法站在道德至高点指责薛洋了,他还是十恶不赦,却成了让人感叹造化弄人的十恶不赦。
“我着实是没有想到阿洋会告诉你他断指的前因后果。”孟瑶冷眼看着他们再沉默下来,继续对晓星尘说,“阿洋和我不一样,我是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要人垂怜,他却是嘴硬要死也不会把伤疤揭开分毫。我当初招揽阿洋容易得很,不用豪宅、不用金银、不用法宝,我只是许诺了他给他吃不完的糖,他想要的就只是糖,或者说是执念于记忆里永远都吃不到嘴里的点心。虽然,可能只要有人能无所求地,哪怕一天只给他一颗糖,他怕就能跟人跑了。但我不担心,哪有这样的人,有也不会愿意给一个十恶不赦之人糖。”
魏无羡和蓝忘机都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那颗微黑的、已经有些碎了的糖。都有些担忧地看向晓星尘。金光瑶太会说话,而他现在,字字都在诛晓星尘的心。
晓星尘的脸色的确开始愈变愈白,手开始不自觉地往眼睛上遮,似乎还有隐约的刺痛。他开始忍不住想,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冲动,不一剑刺入薛洋小腹,或者他之后不要自刎,也许也能管住他,一天一颗糖,薛洋也能变好。
只是怎么可能呢?白雪观、子琛、义城,不论如何,他与薛洋已经走入了一个死局。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常家、阿洋、道长您与白雪观,和射日之征时的温家、百家、魏公子与江家很像。”孟瑶忽然转了话题,“道长不会一直觉得常家无辜吧?家主尚能随意践踏一个无辜幼子,上梁不正,下梁只会歪着,常家在修仙界不显,但霸行乡里确是真真切切的,就好像当初的温家,而薛洋呢?作为受害者之一,学有所成,回返报复,就如百家一般灭了常家满门,其实薛洋还算不错了,至少放过了常家旁系。道长您呢,护着常萍就像当年老祖护住温宁一脉。当年仙门百家因夷陵老祖护住了温家余脉,就要连老祖一道喊杀,江家若非与老祖断了关系,也许也会受波澜,最后老祖也的确是身死。道长您也一样,您护住阿洋的仇人又要处决他,他自然也把您当作仇敌。区别则是宋道长与您始终是挚友,白雪观也就成了池鱼。”
魏无羡心里撇嘴,明明当初在观音庙还说如果他与江澄关系铁、感情深,百家就不会对他动手。当真是巧言令色。
可魏无羡也是清楚的,当时百家镰刀已出,若他不与江家断绝关系,那么百家也会很乐于借口削弱江家实力。
“可是百家就什么错都没有,至今,即使知晓当年诸多错误误会,却不损分毫,甚至都未向魏公子道过歉,因为法不责众。”孟瑶不停歇地侃侃而谈,“阿洋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人,得罪的又是众家争抢、享有清誉的晓星尘道长,常家只在凡人面前霸道,在仙家却没什么仇敌。一个凡人,被欺负了也就欺负了,不过蝼蚁而已,死了都没什么;常家不一样,是仙家,是人,得管。”
“所以——”孟瑶拖长调子,“仙门百家还是道德制高点,毫无过错,阿洋就十恶不赦。”
“天道就从来没有公平过,修仙之人的命就是比凡人的命重要,出身好的人就是可以直接拥有别人为之奋斗一生的一切,出身一样的人就是能因为遇到的人不同什么都没做错却待遇完全不同。”
孟瑶紧紧盯住晓星尘,一字一顿道:“道长,你也要如此不公平吗?因为阿洋的前世决定他今生的一切?”
图穷匕首现。
——————————————————
“没办法,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要人垂怜。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出自原著《恨生第二十一 9》

东篱

【冰九】【晓薛】江湖夜雨十年灯

心好累啊!
我知道看魔道的人不是每一个都看过渣反,看过渣反的人也不一定每一个都看过魔道。所以晓薛粉可能看不懂冰九,冰九粉看不懂晓薛。。。没关系的,你们不想看另一对那就快进吧跳过吧!
江湖夜雨是主写受方的,攻方出场比较晚而且还没有受方的戏份多。此文还是比较慢热,注重剧情线路的。
打tag的时候再三犹豫,因为不是每一章都有晓薛或者每一章都有冰九,有时候可能只是受方一个人。怕被怼!
我真的没什么时间更文,都是在办公室里偷偷摸鱼的,被老板发现了又要挨骂了!我们老板特别喜欢怼人,我超级讨厌他!
下面放文:

第二章:
纵然一处夹缝,南北物色却差之千里,临近神界处无四季,无日月,无星辰。
薛洋想那神界必然也是如此清冷的...

心好累啊!
我知道看魔道的人不是每一个都看过渣反,看过渣反的人也不一定每一个都看过魔道。所以晓薛粉可能看不懂冰九,冰九粉看不懂晓薛。。。没关系的,你们不想看另一对那就快进吧跳过吧!
江湖夜雨是主写受方的,攻方出场比较晚而且还没有受方的戏份多。此文还是比较慢热,注重剧情线路的。
打tag的时候再三犹豫,因为不是每一章都有晓薛或者每一章都有冰九,有时候可能只是受方一个人。怕被怼!
我真的没什么时间更文,都是在办公室里偷偷摸鱼的,被老板发现了又要挨骂了!我们老板特别喜欢怼人,我超级讨厌他!
下面放文:

第二章:
纵然一处夹缝,南北物色却差之千里,临近神界处无四季,无日月,无星辰。
薛洋想那神界必然也是如此清冷的模样,连绵群山遮天蔽日,不见日月星辰东升西落,只是一派富丽堂皇的天宫,孤零零地立在云霄之上,一座座的,像极了金砖玉瓦的坟墓。
他又蓦然思及晓星尘那方道士修来修去,为的就是一个得道飞升,脱离轮回。这人间修士千千万万,哪个不是想着得道飞升……
唯有修鬼道者,想着霸占那十殿阎罗的小鬼祟们,纵游人间地狱,今日饮孟婆一碗汤水,明日人间酒肉穿肠,彼岸花里滚过一圈,到了凡间又是花丛浪子,无趣时携魑魅魍魉趟一趟奈何渡一渡桥,来日还上那五岳双河揽一揽光风霁月,乐得逍遥。
这么一想,薛洋心中顿时无限宽慰。
去他妈的晓星尘!
去他妈的宋子琛!!
去他妈的金光瑶!!!

沈清秋来寻他时,便见苍木高枝上一团青白,薛洋原本的黑红外衣早已血迹斑斑,沈清秋被那衣上血气熏了个跟头,想也不想便丢出了两界之间。只得将清静峰上弟子的衣衫扔给了他。
薛洋此人放浪形骸,那青衣在他皮上竟生生生出些不羁来,倒真是相由心生。
沈清秋见他睡得正酣,近了便是几分扑鼻的酒气。他原先从人界带了少许酒酿来,原意不过是寻些乐子,不料薛洋短短几日之中,竟将他三潭佳酿尽饮下肚。
沈清秋只觉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儿的,转手一模玄肃,回身时怒气已消。
半晌,薛洋悠悠转醒,手中还提着那壶子桃花醉,靠着那高枝,对树下的沈清秋盈盈一笑。
“哟~这么心疼你的酒啊!”
“……”
“还有一壶呢!你喝吗?”
“……”
“说话呀!少摆张臭脸!”
“……”
“哈哈哈哈……”见沈清秋不答话,薛洋蓦然笑开,他似是寻到了什么乐子,缩了缩身子,拢了拢衣衫,那宽大的袖管在风中飘来飘去。左手拇指一挑,开了那壶桃花醉,仰头饮了大半,那酒水从他下颚顺流而下,湿了青裳,醉了和风。
他平生最厌弃修道之人,明明心中有欲有求,面上却又做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来。
“哈哈哈,这一副正人君子的皮囊披得久了,你还看得清你的心吗哈哈哈哈……”
“……”沈清秋双眉紧蹙,一动不动地僵在树下。那薛洋笑了许久,似乎酒气又上涌了几分,打了个酒嗝,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清秋,道:“给你啊……一醉解千愁。”
那半坛桃花醉便从薛洋掌中直直落下,撞上几片灵气暗涌的竹叶,瞬时便改了方向,稳稳落在沈清秋手中。
好一个一醉解千愁啊……
沈清秋笑笑,仰头灌了剩下那半坛佳酿……
他若能醉,何苦醒着。
他早该死在秋府,死在苍峦山禁地,死在魔界地牢,他这样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分别呢?
这世上,可曾有人真心待他?
秋海棠?宁婴婴?岳清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清秋蓦然大笑。
他这一生,竟是活得如此荒唐!
沈清秋不知薛洋酒醒了没,自己倒是要醉过去了。
醉前迷迷糊糊地想着,今日到底是谁扛谁回去?
去他妈的洛冰河……
去他妈的秋海棠……
去他妈的苍峦山……

“嘿……”
次日晌午,薛洋推了推沈清秋的身子。
薛洋酒量比沈清秋大些,酒醒得也早些。闭眼前世草木山林,睁眼后仍旧是草木山林。
沈清秋缓缓醒来,环视了一圈四周,昨日他们谁也没抗谁,哪儿倒的,哪儿睡上一觉,睡醒了依旧是这棵树,这片土,这壶酒。
薛洋见他醒了,起身拍拍一屁股的尘土,瞥见那倒地的酒坛,坛身几处隐隐有些撞击痕迹。想起昨日那几片飞来的竹叶,扭头对沈清秋喊道:“你这……飞花摘叶的本事倒是不错,教教我吧。”
“呵呵,想学?”沈清秋起身侧目以对,“飞花摘叶,传内不传外,你若拜我为父或为兄,我自然肯教你。”
这话原本是说笑,沈清秋知晓薛洋的底子,他原先要学这飞花摘叶也不难,只是如今重伤初愈,加之又折了一臂,学此等功夫定然耗时耗力。
沈清秋料想依薛洋的性子定然大发雷霆,不料对方只是阴恻恻地笑了笑,道,“我这个人吧,命不好。天生的克爹克妈克兄克弟。你看,谁跟我在一起,谁就倒大霉了吧哈哈哈哈。”
沈清秋面上青紫,薛洋这话细细想来也不假。他自小便是孤儿,可不就是克爹克妈克兄克弟吗!与他有过渊源的,不论是敌是友,没一个有什么好下场。金光瑶惨死,晓星尘魂碎,宋子琛成了凶尸……
沈清秋脸上又蓦然转黑,疾步远了他小半段路。
薛洋突然笑开,猛地追上去蹭在沈清秋身上,笑道:“你躲呀!你有本事躲呀!我偏就跟着你!克你!恶心你!哈哈哈哈哈你那什么表情哈哈哈哈哈——哎呦——君子动口不动手……握草,你先放开剑我们有话好好说!”
“哎!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魔界,大殿。
“人呢……”
那气压压得极低,三五人跪在红底黑纹的通天厚毯之上,却仍是一身彻骨的寒意,殿门半掩,余光中瞥见那黑压压的天与狼牙般峰峦。
那潇潇的冷风四处作响,熄了殿内三两盏银灯。摇曳的烛光映照着那王位上的尊者。他悠悠地问道:“人呢……”
那声音是极阴冷的,比魔界的寒风更甚。下跪之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跌跪着瑟瑟发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还……还没找到……”
王座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听不出喜乐忧愁。那人的脸映着烛火,轻轻吸了一口气。
化作人形的邪物垂着头颅,答不上话。
片刻后,那大殿外的守卫不出所料地嗅到了一股子发臭的血气。随着魔界的风,飘出去数十里。
鱼怪说:“近来魔尊的脾气可不太好……”
蛇妖说:“自从那个凡修跑了,几时好过……”
山精说:“这一天杀一群的,什么时候是个头?魔族的邪物都要被屠干净了!”
梦魔说:“他自己气跑了人,迁怒魔族做什么!左右杀的不是他的故友,有本事,动他那帮子女人去!吵吵吵吵吵吵,吵得老夫头疼!”
鱼怪又撅着那红肿的嘴巴,和山精蛇妖蹲在一旁。
鱼怪:“你猜,魔尊还找不找得到那个凡修。”
山精:“我看啊,这一波够悬的!能找到的,早就找到了。拖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蛇妖:“我看未必,要是真找不着了,那魔界,不得被魔尊屠干净了!”
梦魔:“……”

殿上几副无头死尸被魑魅魍魉啃食得干净。洛冰河心中百味杂谈,面上神色骇人。他静坐了许久,那大殿的山门忽地开了,一席翩翩白衣闪了进来。那妙龄少女去了外袍,发间一记步摇铃铃作响。
洛冰河在那少女攀上他臂膀时才回神,收了那骇人的面色,眸中一片温和。
“婴婴,你怎么来了?”
“我听过……你还在找……”
宁婴婴见洛冰河微一蹙眉,便知他心中不快,却别无他法,哀求道:“冰河,你答应我吧,别再执着于过去了!”
“婴婴……”洛冰河稍显不耐,正欲哄她,便听宁婴婴低声抽泣道:“阿洛,还不够吗!他当年待你不好,如今也得了此番下场。四肢尽断,修为尽毁,骂名远扬,亲友已故,门派已毁……阿洛,还不够吗!”
宁婴婴毕竟是苍峦山派出身,又是清静峰沈清秋座下弟子,年少时不知承了沈清秋多少厚待。虽心中也怨也气沈清秋的狭隘私利,道貌岸然。只是那日在地牢一见四肢全无的沈清秋,再多的怨气也消散了。
还不够吗,沈清秋一人苛责他,最后却拉上了整个苍峦山派一同覆灭。
这笔账,到底还是他们算过了头!
宁婴婴心里知道,洛冰河早已不是当初的洛冰河,她心动之人,该是个纯良善意的少年,不是什么魔界至尊。
“阿洛,你回头吧……”宁婴婴几乎是跪在他面前,那满脸的泪水花了妆容,诉不尽她的满心委屈。
仇恨会蒙蔽双眼。
你早已看不清自己的心。
阿洛,回头吧。
“……”洛冰河僵着脸色并未应答,半晌,他缓缓搀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宁婴婴,笑着答道:“我先回宫去。”
……


人神交界之处
“昆仑芝可再造你身躯,不但断臂可再生,修为亦可大为提升。”
薛洋褪了衣物,浸在那小池子里,半眯着眼睛,看着沈清秋把那一大把一大把的花花草草往这池水里撒,顿觉好笑。
“笑什么!”沈清秋一柄乌黑的檀木折扇敲在他头上!
“没什么。”薛洋一面捏着那奇花异草嗅着,一面笑道:“我还以为你这池子是挖着玩的。”
“你懂什么!”他沈清秋这懒散的性子,岂能为饱饱眼福就大操大办挖这些灵池?“我引了神界的活水下来,养着池边的仙草神芝。为的不过是重塑身躯。”
当初他因洛冰河断了手脚,虽保住了性命却形同废人,两界交接处一番奇遇按,硬是用了昆仑芝生生脱胎换骨,再浸一浸这天池神水,竟孕育了个半仙之躯。昆仑芝何其珍贵,那亘古雪原之上总共也就那么几棵,倒是白白让他和薛洋这十恶不赦道貌岸然之恶人占了便宜。想来大抵他一生的运气都集在这一番造化上了。
“池边白玉可养神,你别把它们弄坏了……”见薛洋总捏着那卵石般的玉子把玩,沈清秋淡淡道。
“我就要你一块灵玉罢了,这么小气做什么!我这池子起码得泡上几日,多无趣啊!”薛洋眼力极好,一眼便挑中了灵力最为充盈的玉石。沈清秋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觉得薛洋这市井无赖的气质倒是……改不了了!
次日晌午,沈清秋倒真提了些雕雕刻刻的玩意儿来。薛洋顿时心中欢喜。那池水泡得他全身发软,昏昏沉沉,那玉子他已玩得生厌,见沈清秋如约提了雕刻的刀具来,可算是找着了些新乐子。沈清秋见他这番玩性倒也不恼,自顾往池子里添了些碾碎的灵药,探了探薛洋的灵脉,便又安安心心回了竹舍。
薛洋对那市井玩意儿分外欢喜,大抵是幼时碰不着,如今便格外喜闹。那玉子在他手中滚来滚去,倒是捏的温润了几分。心下一时想不出要刻何物,便胡乱刮弄了一番,倒成了个四不像的模样。他蓦然发笑,手中动作尽随性情而走。刻来刻去,也不是个东西。
待十日后沈清秋再来看他,见那少年躯体中已有灵脉生根,稍感宽慰。瞥见他手中一小团白晃晃的物什,便知那灵玉已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
薛洋却是尽显得意,手中之物一扬,道:‘你看看,像什么?’
沈清秋细细看了看,那白玉已成了小小一团,周身长着长短粗细不一的根须。倒真看不出来是何物。薛洋盈盈一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猜不到。这是霜花!”
沈清秋原本想酸他一酸,却猛然忆起晓星尘佩剑名曰霜华,那嘲弄的话语卡在嗓子里,生生咽回了肚子。
“你这是……睹物思人?”
“思人便思人吧。”薛洋举着那白玉霜花细细看着,笑道:“这人,我这辈子定是见不着了。原本想刻个剑穗,手上功夫却不到火候。只雕了朵霜花,倒也配得起他明月清风的名头。”
沈清秋一时语塞,愣愣地搅了两下温热的池水。再没有话语。
薛洋的纵情洒脱,他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