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断钗(六十五)
65 诊脉
贵妃鸾驾停靠在官道驿馆休整的第二天午饭后,进忠就把汪太医领到了炩主儿暂住的正厅,朝坐在正上首的炩贵妃娘娘恭恭敬敬的磕头请安。贵妃娘娘叫了起,又给两人都赐了坐,叫春婵上茶。进忠没着急落座,走近几步躬身立在悠闲喝茶的炩主儿身侧,在轻声的请示过后把春婵等服侍的下人们都遣出去了。
汪荃侧身在赐下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悄悄瞧着往日里这位威风凛凛的御前红人大太监总管、把他从山林里挖出来试用了几年又偷偷把他塞进了太医院的忠爷,如今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位传说中的炩贵妃娘娘近处,柔声回禀着这是之...
65 诊脉
贵妃鸾驾停靠在官道驿馆休整的第二天午饭后,进忠就把汪太医领到了炩主儿暂住的正厅,朝坐在正上首的炩贵妃娘娘恭恭敬敬的磕头请安。贵妃娘娘叫了起,又给两人都赐了坐,叫春婵上茶。进忠没着急落座,走近几步躬身立在悠闲喝茶的炩主儿身侧,在轻声的请示过后把春婵等服侍的下人们都遣出去了。
汪荃侧身在赐下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悄悄瞧着往日里这位威风凛凛的御前红人大太监总管、把他从山林里挖出来试用了几年又偷偷把他塞进了太医院的忠爷,如今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位传说中的炩贵妃娘娘近处,柔声回禀着这是之前就打算给您拉进宫看诊的那位大夫,虽如今刚在太医院挂了个闲职,医术却是极好的,然后千般劝、万般哄地,求着那位似乎无甚兴趣的贵妃娘娘好歹给瞧一瞧。汪荃自认识进忠公公的这几年间,从没见到过这人此种轻声软语的情态,暗地里忍不住啧舌,哪怕是毒蛇疯狗,见了主人也照样摇尾巴。不过他也是真没敢抬眼瞧这位被坊间传的神乎其神的炩贵妃娘娘,不管她是神仙临凡还是精怪附身,他一个原本的乡野游医也知道没得着上头的允许,绝对不能直视紫禁城里的主子,尤其是天子的女人。他又不是嫌命长。
卫嬿婉坐在上头瞧着这个汪太医,觉得进忠也真是好能耐,这么个相貌的大夫都能被他硬塞进太医院。太医院在世代医家及师徒轮替制度下,人才济济自不必说,因着要给皇帝和后妃们诊脉,所以对入选太医的长相体貌也是要经过严格排查的。倒不是说这个汪荃生的有多丑陋,只不过他的确形容矮小了些,长相也不够端正,顶多算的上......能看罢。卫嬿婉不想说更不好听的形容词来描述一位医者,她对于大夫这种职业还是有些尊重在的。
听进忠的意思,这人虽是长于民间,但一身医术却很是不错,庞杂百家、又触类旁通,只是因着相貌平平而无缘入选为皇家效力。卫嬿婉自己倒不怎么以貌取人,既然是进忠极力要荐给她的,想来医术也是错不了的。不过......
“汪太医,你先给督察使瞧瞧。”卫嬿婉想着昨天见到的进忠那一身旧伤,借着这个机会也先看看汪荃这人的品性如何。
进忠和底下的汪荃都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进忠一脸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卫嬿婉,也没多解释,直接挽了袖子就去坐到了汪荃旁边的椅子上。汪荃之前一直是在宫外给他诊脉调养做惯了的,当下虽然不知道上面坐着的贵妃娘娘是何意,不过还是自然而然的搭上了进忠公公的手腕,仔细诊过之后才回禀道,督察使身强体健、气血充足,火力比一般内侍都要旺盛许多,近日似乎进补过一些顺精气、益固元的滋补之物,观面色更是红润饱满了不少。
这么直言不讳的太医还真是少见,卫嬿婉被他的大白话说得有些愣神,看着进忠似乎有些忍笑的神色,她忽然想到些什么,一脸僵硬的咽了口唾沫,悄悄吸了口气,还是坚持着说道:“给他看看腿。”结果话甫一出口就见进忠直接低了头抿嘴角,汪荃也是懵着张脸、眨了好几眨眼,顿了顿才又有些犹豫的小心回禀道:“忠爷的腿这几年都是在下......呃、微臣诊看的,半月前才刚调整了热敷和内服的草药方子,微臣开的药虽慢些,但仔细调养再有两三年,就能痊愈了,也不会留病根儿。”
都说到这儿了她再反应不过来那就是纯傻了,卫嬿婉简直羞愧的想捂额头,她真傻、真的,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人是进忠自己早就用过了才说好的。她绝对是因为离了紫禁城那个高压又紧张的环境而身松意懒到自己犯蠢,才会意识不到汪荃早就投到进忠门下效力多年、是经过了那条毒蛇的死盯严检之后才被拉来她眼前儿的。
进忠这时已经整理好了袖子,又过来扶她,轻声安慰她说炩主儿安心,汪荃医术人品可靠,您放心用就是了,奴才扶您去里间儿榻上歇着,让他瞧瞧罢,让他瞧瞧奴才好也安心。
卫嬿婉也就没再迟疑,扶了进忠的手起身缓步转进里间的屋里,进忠服侍着她在藤榻上斜着躺了,又拿了薄被给她盖好,只挽了右手的袖子,把那只莹白皓腕用丝纱帕子遮了,才叫跟进来的汪荃上前把脉。进忠拖了把椅子坐到近前,盯着汪荃给卫嬿婉看诊。
汪荃被他盯惯了,从几年前初见时的战战兢兢,到现在已经能在他的目光下不动如山的专心摸脉。不过汪荃摸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倒是越来越严肃,皱着眉头思忖良久,才半抬了眼睑轻声询问,能不能去了这帕子让他再确认一下。进忠看他脸色不对,皱了眉头刚要开口,就见嬿婉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抽了帕子,说汪大夫不必太过拘泥于规矩,本宫找你来看,就是想听句太医院里听不到的实话,望闻问切,您有什么疑问尽管问、要检看也不必太过忌讳。
进忠按下心里的担忧和隐约的急躁,皱着眉死盯着汪荃诊脉的手、又去盯他重新搭脉后愈发沉吟不语、拿捏不定的神情。汪荃此时顾不上忠爷的眼神,眼前这位炩贵妃娘娘的身体的确有很大的问题和隐患。他又叫贵妃伸了左手过来摸了一刻钟的脉象,复又换回右手摸了一刻钟,问了日常起居、神思是否恍惚、是否常常心绞,又问是否曾长期饮食不调、不得休息或冬日里受过什么长久的寒湿,数次生产的细节等等。进忠听着汪荃和炩主儿一问一答心里突突的跳,汪荃的眉头越皱越紧,卫嬿婉的语气虽平淡,说出的话却叫进忠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原来那天他在永寿宫窗下偷听到的、她向凌云彻倾诉的那些苦楚还只是冰山一角,她怎么会常常心悸、神思恍惚?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她怀孕的时候经常头痛难忍、心悸多梦以致夜夜失眠,却愣是憋在心里一个字都不说,恐怕春婵都不知道。哪怕这样她都不肯看医生,她怎么能如此讳疾忌医......进忠突然意识到,之前他几次提起要宫外的大夫给她看诊她都百般不乐意,推三阻四的推诿拖延,她不是单纯的不信任或者不高兴看医生,她故意的!她明知自己身体有异,却一直瞒着他!
进忠都要被她的固执和独断专行气炸了,她就是猜到了倘若被直言不讳的大夫问破说破,他就会想方设法的阻挠她继续夜以继日的费神算计、或以自身为饵去涉险谋局,为此她甚至铁了心做那掩耳盗铃的愚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讳疾忌医......她从来就不肯顾念一点儿自己。
卫嬿婉没管旁边进忠冷的要掉冰碴子的一张脸,她仔细看着汪荃的表情,他面色虽凝却似乎心里已有得到印证的答案,只是碍着直接面对着身在高位的病人、旁边进忠又是那么一张脸,才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坚守医德、如实相告。卫嬿婉心下暗叹一声,知道终究躲不过,轻声开口道:“汪大夫医者仁心,我自己的身子我大概还是知道的,此番愿意如实相告,就是想知道,若好生调养着,我还有寿数几何?”
汪荃深深的叹出口气,他看着眼前这个坦然面对自己命运的绝色女子,他不再能只把她看做一个位高权重、冷冰冰又高高在上的主子了,哪有主子娘娘过成她这样的?不过是个比许多乡野村妇都吃过更多苦的可怜深宫妇人罢了。他如今也算见过紫禁城里一些主子奴才了,他接诊过病患无数,认得出这位炩贵妃娘娘真心实意的求问,可是能把自己的身子折腾成这样,恐怕这问题也不是为着自身问的。不过她既然没拿本宫作自称,那他也就当自己是个纯粹的医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他做医生总要记得住初衷、对得起良心。
“在下自当为娘娘尽心调理,可是也得您自个儿宽心,若您能够做到谨遵医嘱,在下以一身医术作保,可保娘娘十五年无虞。”
话音未落,旁边的进忠“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卫嬿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进忠,好悬拉住了他,没让他一脚把汪荃踹倒。进忠几乎目眦欲裂,死盯着汪荃仿佛要把他活吃了。
你冲大夫撒气有什么用啊?卫嬿婉又是无奈、又是替好大夫叫屈,好在进忠顾念她如今“身乏体弱”,被她拉住也不敢挣,只能拿要杀人的目光去瞪被他突然的暴怒吓得跪倒在地、身子都有些发抖的汪太医,怒声道:“什么叫只保十五年无虞?我把你挖出来不是叫你来下结语的,调养不好娘娘,我剁了你的全族!”进忠牙咬的咯吱作响,声音像是沁了毒的利刃,面目狰狞的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卫嬿婉在背后拉拉他,意思是叫他别恐吓大夫了,汪大夫没见过太多暴虐的场面,别把个好大夫吓得缩头缩尾、什么都不敢治了。
她硬拉着进忠又坐回了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抖的可怜巴巴的汪荃,又见进忠低了眉眼仍是一口牙咬的死紧、胸前起伏不定,根本说不出半句软话来,只好自己又开口软声道:“汪太医,本宫的病况还请严守秘密,除了本宫和进忠,其余任何人万勿透露一字半句。待南下省亲事了,本宫会寻一个妥帖的缘由,让进忠带你离宫,你这样的性子、又是这样的好医术,不该埋没摧折在深宫里。之后本宫的身子也要劳烦你多费心,在此先谢过了。”说罢又去推进忠,“你先好生送汪太医出去。”
进忠强压下心头的惊怒,一双拳头攥得关节咔咔直响,起身拎了汪荃的胳膊一手抄起来,提着人就拖出了里间,汪荃被他拖得一个趔趄,也不敢吱声,就怕这个暴怒的活阎王忍不住怒气直接当场活剐了他,踉踉跄跄的紧跟着他出了门。
等进忠再回来的时候脸色还冷的像三九天里的太掖湖,卫嬿婉早就拉了薄被把自己裹起来了,她心下也对自己只剩了十五年寿命有些黯然,可能还活不到那么长呢。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金玉妍没死、皇后没倒、太后的势力她还没握到手里、她的儿女们都还没长成......她抬眼看着一进来直接噗通跪到她榻前,伸手抱着她,把脸埋进她身上的薄被里一声不吭的进忠。还有这个呢,她躲了好久也没躲过这一遭,眼前这个如今可怎么安抚啊?卫嬿婉发愁的想。
她只还有十五年,进忠想,他怎么能发现的这么迟,他认识她太晚了吗?可是自从他认识她开始,她就一刻不停的在燃烧自己的心神和精力,她如今的高位、皇帝的盛宠、深重的城府、子嗣的倚仗,全是燃烧寿数硬得来的。他现在明白过来了,原本的嬿婉本身只是个单纯清透的小女孩,她是硬逼着自己长成这样的,代价就是提前损耗她的身体和精神。她早就知道了,她避不了、也不会避,只是她瞒着他,瞒得他这么严实,瞒得他满心皆苦。
“我不会阻你,也不会拦着你往前走,可你不该瞒着我,嬿婉,十五年,你还想瞒我多久?直到最后一刻再告诉我一切都来不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还不如现在就叫我去死。”进忠抬起通红的一双眼瞪着她,他应该恨她吧?他可以恨她吧?他还有多少时间能用来恨她,或者爱她?
卫嬿婉从薄被里伸出一只手来,手指点上他的唇瓣,那里肉嘟嘟的,只是苍白了些。“还有十五年呢,再说不是还有你给我的那颗救命的药?多加五年没问题吧?而且我到时候都是个老太太了,不好看了,到时候皇帝不来,你也肯定懒得来看我,我才不要一个人待在永寿宫呢,冬天冷得要死,夏天热的要命......我也不要不好看很久,最好最好,我死的时候还是个漂漂亮亮的美人儿。”她没想到好法子,只好避重就轻的跟他撒娇,试图蒙混过关。
进忠只觉得自己面对着眼前这个女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骂也舍不得、怨也怨不得。她都不曾分一点点的真心给他,他就得为她煎熬至此,她是不是生来就是克他的?她怎么能在这时候轻轻省省的拉他到榻上,窝在他怀里撒娇耍赖,企图明显的都不肯遮掩一点儿,就是打定主意要他轻飘飘的翻过这一页,不许他生气、不许他反驳,她给什么他都得受着。
抱着怀里又昏昏欲睡的嬿婉,进忠觉得自己心里苦的要抽过去,又想到她不谋算、或者心态放松的时候时不时就要眯盹儿,她的嗜睡早就有预兆了,他之前竟全无察觉,这都怪他。
进忠只能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抱着怀里易碎却愈坚的宝贝疙瘩,在一片混沌的不安里自我欺瞒。
【os:好,埋个伏笔】
【进忠:我能杀了你吗?】
【嬿婉:好多事情要加快进度了,思考】
断钗(六十二)
62 疑心起落
这几日跟着鸾驾仪仗随侍南下的那些侍卫奴才们,知情的不知情的、知根底的不知根底的都在心里暗自啧舌,皇上眼前炙手可热的这位御前大总管、皇旨亲封的督察使大人真是坏心眼,眼瞅着炩贵妃娘娘死活不待见他,上官道的第二天上午就被泼了一头一脸的茶出来,结果那位收拾干净之后还是日日往鸾驾里去,死皮赖脸的待在贵妃车驾里,给那位得皇上和太后两位主子都看重的贵妃娘娘寻不开心。直到几日后一行人抵达了官道上的一处驿站下榻,底下人偷眼瞧着炩贵妃娘娘下鸾驾的时候脸都是冷的。
卫嬿婉这几天真是被这个自作...
62 疑心起落
这几日跟着鸾驾仪仗随侍南下的那些侍卫奴才们,知情的不知情的、知根底的不知根底的都在心里暗自啧舌,皇上眼前炙手可热的这位御前大总管、皇旨亲封的督察使大人真是坏心眼,眼瞅着炩贵妃娘娘死活不待见他,上官道的第二天上午就被泼了一头一脸的茶出来,结果那位收拾干净之后还是日日往鸾驾里去,死皮赖脸的待在贵妃车驾里,给那位得皇上和太后两位主子都看重的贵妃娘娘寻不开心。直到几日后一行人抵达了官道上的一处驿站下榻,底下人偷眼瞧着炩贵妃娘娘下鸾驾的时候脸都是冷的。
卫嬿婉这几天真是被这个自作主张、得寸进尺的狗奴才气的不轻。当她第二天早晨终于悠悠转醒,叫春婵去唤通奶嬷嬷的时候才知道,狗进忠把太后拨给她伺候的嬷嬷们全都撵回去了,随行太医都换成了一个她不熟悉的小太医,听春婵的意思好像是进忠从宫外搜罗来刚偷偷塞进太医院的。
这个狗东西!他一早就打算好了?卫嬿婉简直怒不可遏,感觉自己被进忠算计摆了一道,直接叫春婵去把人拎进了鸾驾。狗东西倒是乖觉,一进来先双膝跪地“噗通”给她磕了一个,把卫嬿婉看得眉头更是多皱了一层。自从卫嬿婉为了做戏罚过他跪了六个时辰瓷片子之后,私下里就没怎么叫他再跪过,就算偶尔生了气也只是让他单膝跪着回话——他膝盖那次伤的厉害,好长一段时间走路都有些跛,御前侍奉的时候硬扛着尽量不显出来,后来治了很久才慢慢好了,但是阴天雨雪都还是会酸胀疼痛。
但是卫嬿婉这次气狠了,他算计什么也不该算计到她头上来,得志猖狂、阳奉阴违的狗东西!她看着他使苦肉计也不叫起,冷哼一声直接责问他伺候她的嬷嬷们和一直给她开药养身的包太医去哪了,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麻利儿的滚出去,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她的鸾驾和永寿宫。
进忠在春婵去唤他的时候就暗觉不好,悄悄套了话才知道炩主儿问起了通奶嬷嬷和太医的事之后就发了火,他脑子灵活,想通原委之后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嬿婉最厌恶的就是他算计她,最早之前他还是她先生的时候,为着自己的私心算计欺瞒过她,想把她控在手心儿里,被嬿婉发觉后二话不说直接摆了阵对垒,熬得他翻来覆去一颗心几乎被绞死过去。如今她早已位高威重,作为一个愈发成熟的上位者她的心思更重更深,虽然这次不明缘由却主动愿意松开他脖子上的禁锢的是她,但是如果让她认为是自己提前算计的话,那他就再也别想谋她的心了。好不容易被他的一次拼死和忠心耐心软化的心门也会彻底封闭起来,他再也别想叩开了。所以进忠一进鸾驾就真心实意的跪下了,求求她,给他个机会辩驳,他从来不舍得算计她,时到如今他又怎么敢算计她。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和求饶,炩主儿就直接像对底下其他奴才一样冷声叱了他,声音里的冷漠简直刺得进忠心神俱颤,她不能这么想他、不能这么看他,他恨不得拿刀把一颗心挖出来给她看,还怕血肉模糊污了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卫嬿婉冷眼看着进忠煞白的脸,他跪在她面前暗暗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勉强能回话的声音还有些压不住的抖。他说太后安排的嬷嬷里混了很多心腹,他一时不能摸清根底的情况下只好全让皇帝的人带走了,不敢留隐患在她近身的人里伺候。包太医他放回去是为了照顾永寿宫里的小主子们,偌大一个永寿宫只留了澜翠和红云两个心腹带着下头一碟子不顶事的嬷嬷丫头太监们照看着,他实在不放心。他跟着她出来了,虽然安排了王福在宫里私下留心照应,但是王福毕竟年轻势弱,万一太后或者皇帝、甚至只是被禁在启祥宫里的金玉妍有什么动作,他们在省亲途中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包太医毕竟是跟了她许多年的老人了,小主子们几乎都是他照应着孕育和生产的,他在太医院也算得上德高望重,有什么事至少可以保小主子们性命无忧。随侍的太医是他一早就在宫外搜罗来想带进宫给她瞧身子的,后来一直不得空领进来,他干脆想法子把人塞进了太医院,还没来得及荐给她。这次趁着南下他就使了心思,特意把与各方都无甚关联的这颗暗棋安排进了随侍的队伍里,皇帝也认为他这是忠心为皇帝办差,不曾起疑也不曾拦阻。
进忠刚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的,他心里煎熬,却也实在委屈,后面干脆有的没的全都说了,他所有的心思都是为了她,细节里她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想替她圆满。进忠说完眼里含了满眼眶的泪抬着头看她,她信与不信他都做了,他引颈就戮的等她的裁决。
卫嬿婉低着眉眼冷漠的看着他,进忠的说法她不是没考虑到,可同样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看,可以是善也可以是恶,是安身救命的药也可以是索人性命的毒,单看做事人的本心发出是为何。进忠做的事,一面来看可以是为了保护她的孩子、爱护她的身体,另一面却也可能是握住她的命脉、逼迫她不得不因忌惮他的实力而隐忍退让。她不愿意相信进忠是想再一次掌控她,可谁让他之前就有前科。这个蛇一样的奴才不是真正温顺的大狗,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有些后悔想要撒开他脖子上的套索了。
但是,卫嬿婉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倾吐完一切后束手就缚、一丝挣扎也无的任她处置的模样实在是太真了,眼底翻涌的艰涩痛苦和万般求不得的悲哀也太过深重了。如果一个人的这种神情都可以演出来,那她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可以去相信了。
她最终还是对他狠不下心了。卫嬿婉仰了头,看着锦缎贴就的鸾驾车顶,从胸腔里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来。
“滚起来,你的膝盖骨不想要了。”她转了身侧躺到软榻上,面向里不再看他。
卫嬿婉没听见他起身的声音,只听窸窸窣窣的膝行声愈近,进忠跪着爬了过来,不等卫嬿婉再开口,一双冷的透骨的手就紧紧的环了上来,卫嬿婉觉得后背被进忠贴上来的泪湿了一片,她听见他充满痛苦和委屈的声音哽咽着响起:“嬿婉,你不能这么想我,你不能这么......哪怕只是为了能更好的使唤我,你也不能如此疑心,我以后还怎么能放手做事,你叫我如何自处,嬿婉......”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卫嬿婉知道他聪明,他想通了她的顾虑,却不肯就这么让她存哪怕一点点疑心的把这事放过去。
这个向来自傲、自诩聪明一世、更狂到妄图欺天的人,不惜在她面前剖开心底的自卑自弃,即使自贬自鄙也要她看清他剖出来的血淋淋的一颗心。
卫嬿婉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软了声线再次出声,叫他别跪着了,又反手拉了他到榻上,让他从身后抱着她。进忠挤上来搂住她的时候还埋在她头发里落泪,哭得无声无息只偶尔抽两声气,听得卫嬿婉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只得翻身面对着他,又拿手去擦他脸上的泪,轻声的跟他认错,说是我不好,我当主子太久了,皇帝的疑心病和太后的诡计手段听着、学着、看得多了,自个儿也习惯跟着把事儿往岔处思、把人往坏处想,以后不会了,你别哭了。
进忠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喉咙里吞咽了好几次才能出声儿,他抵着她的额头在极近处看她的眼睛,轻轻的说你以后就这么想别人,单把我划出去行不行?我这儿真不用费你一毫的疑虑心思,有这些精力你多顾着点儿自个儿的身子都比浪费在我身上合算,我哪怕自己死了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不好的。
他没自称奴才,他就是用进忠这个人对着嬿婉说的,想求着聪明的嬿婉能信一信他,他不想之后再被她起哪怕一次的疑心了。
卫嬿婉看他这样倒也没了办法,心里的疑虑解了,此时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她真是被太后和皇帝的连招折腾成了惊弓之鸟,兴奋激动之余,潜藏在心底的暗自惊怕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作用到了进忠身上,他是离她最近的人,他哪怕一丝一毫的背叛都会让她万劫不复。的确是她想岔了,她如果连进忠都信不过,这往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啊。
她低着眉眼想了想,也没藏着掖着,仍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跟他说了,让他安心。她不会不信他,那就不能让忠心向着她的人寒心、或者时刻担忧自己不被信任。那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两个人互相抱着缩在榻上絮絮叨叨的说完小话,卫嬿婉见他面上神色终于缓过来了,隐隐的眼睛还有些发亮,知道这人是被她安抚好了。由着进忠啄了啄她的唇,瞧着他满脸的泪痕还没干透,只好戳了戳他的腮,让他自己泼个茶借口出去把脸洗了,换身干净衣裳再来。
进忠欢欢喜喜的领命去了,不多时又转回来,倚到了她的软榻边上,同她说他叫那个姓汪的小太医等到了驿馆之后来给她瞧瞧,再去开收奶和养身的方子。
也就是说到驿馆之前都得靠他“通奶”了?打蛇顺棍上的阴险毒蛇!卫嬿婉的嘴角有些抽搐,刚才真是原谅他原谅的太轻易了,她就不该心软,让他跪去,还能跪死了是怎样。她看着进忠缓过来之后那一脸忍不住的偷腥神色就来气,一脚蹬在他肩膀上想把他踹远些,结果被这个缠人的鬼东西握了脚踝拉到怀里,顺着她的腿摸上来解她的衣裳扣子。
卫嬿婉被这个越来越胆大手快、没脸没皮的混蛋玩意儿缠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让鸾驾仪仗走的慢,等到第一个能落脚的驿馆的时候,她身上都要被进忠嘬出青紫的印子来了。
是以我们这些天攒满了怒气的炩贵妃娘娘几乎是恶狠狠的瞪着驿馆的大门下了车驾。至于外头随侍的那些人各自怎么揣测,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os:甜枣后有巴掌,巴掌后给甜枣,啧,这狗训的,真溜】
【嬿婉:这狗给你要不要啊?!】
【进忠:苦肉计有用!哭包也有用!以后多使,炩主儿您瞧我多可怜,求您疼我~】
【嬿婉:滚!】
《缺憾》第十九章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的宇智波樱重生后的故事。
剧情向长篇,cp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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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樱的心已经不再会为她的佐助君雀跃后,她反而更了解他了。
她开始能用纯然理性的思维去审视他,分析他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带着春野樱该有的愚蠢和天真,用一些并不高明的手段去实现这些。
例如那些善解人意的话语,其实他并不会被她所说的内容打动,但她依然在积极宽慰他的这个行为本身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
她看清了。
对七岁那一夜之后的宇智波佐助来说,安慰和鼓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苍白的话语既不是能够改变过去的时空忍术,...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的宇智波樱重生后的故事。
剧情向长篇,cp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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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樱的心已经不再会为她的佐助君雀跃后,她反而更了解他了。
她开始能用纯然理性的思维去审视他,分析他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带着春野樱该有的愚蠢和天真,用一些并不高明的手段去实现这些。
例如那些善解人意的话语,其实他并不会被她所说的内容打动,但她依然在积极宽慰他的这个行为本身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
她看清了。
对七岁那一夜之后的宇智波佐助来说,安慰和鼓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苍白的话语既不是能够改变过去的时空忍术,也不存在任何使他变强的力量。
而对七岁之前的他,或许安慰和鼓励都有着相应的积极作用,但那轮不到如今相识不过寥寥数日的樱来充当这样的角色。
所以最终她只是继续就训练本身进行着说明。
“脚底是人体部位中最难进行查克拉控制的,因此如果能做到,对于你今后的查克拉控制会有质的改变,终极目标是能做到将水面视作平地。”
“先分成几部分循序渐进地训练吧?”
其实光爬树这件事就可以教得很细,不过当初一是卡卡西并不善于教学,二是对于当时的他们,教得太细反而不利于培养自主学习和思考的能力。
但对四岁的孩子,还是别太苛求了,哪怕他是天才的宇智波。
“先试着用惯用手附着查克拉感受一下,你的手应该是在肌肉放松的状态下完全紧紧贴合在树干上,但当你开始肌肉向外用力时,你又能很轻易地将手拿开。”
这次是初尝试就成功了,也不愧是已经能将豪火球运用进实战的程度。
“接下来是另一只手。”
相较右手,非惯用手的左手就显得没那么顺利,查克拉过量了,在树干上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先把左手练到和右手一个程度吧,然后就是模拟走路的方式两只手交替来,都做到后我们去找个陡坡练练脚。”
“你……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你,与我同龄被称为天才的,我只听父亲提起过日向分家的那个,你到底是……?”
“啊,可能因为我是出身自平民家庭吧,不像日向那种名门望族,没听说过很正常,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天才啊。”
意识到佐助可能觉得自己在装【哔——】而要发怒了,樱赶紧加快语速继续解释:
“我只不过是在查克拉控制上比较有天赋而已,完全算不上什么天才啦,真要说的话,佐助,你才是天才哦。”
“我?哥哥那样的才是天才,我这种程度的,真的完全没法和哥哥比……”
樱精准地踩中了佐助的自卑点。
她多少了解佐助年少时期的自负与自卑,旅行时期的夜晚,他们也会时不时聊些过往。
他的自负源自他的资本,他的天赋和努力在同龄人里的确是拔尖的。
可他用以比较和对标的,从来就不是同龄人。
无论是出于敬爱憧憬,抑或是憎恨杀意,宇智波鼬永远都是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自卑由此而生。
而此时周边对他的追捧,夸赞,一方面虽然也确实地构筑了他的自尊和骄傲,但本质上只会越发让他认清自己和鼬的差距,不断加重他的自卑与焦虑。
而这对于现在的樱来说,是个走进他内心加深关系的好节点。
“佐助想成为什么样的忍者呢?比鼬前辈还要更强的吗?”
他闻言愣了愣,思索了一会儿有些失落地低下头道:
“我不可能超越哥哥的……但至少,我希望成为一个,能让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都为我感到自豪的忍者!”
“很不错的志向嘛!那就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
是令人感到安心和宽慰的孩子气的回答,但真的很可爱。
“但是…我好像一直都在令父亲失望……哥哥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上战场了,而我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令父亲满意……”
“嘛,毕竟富岳大人怎么想我是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但至少,先做到足以令佐助君自己认可的程度如何?”
自信心体系的根源在于,对自我的评价是来自外界还是来自自我,只要其本质还是来源于外界,那就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信。
不过,这是对于三观已经成型的青壮年个体而言,四岁的儿童正处于认识世界的早期阶段,他们需要模仿父母对外界的认知、评价以及交互方式,来逐渐形成自我。因此,父母对他们的教育方式极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对自我的感性认知,如果父母吝于夸赞,那子女将很容易存在自信心匮乏的心理缺陷。
所以对于现在的佐助,大道理没有任何意义。樱知道自己该换一种方式,转而改口道:
“不过这么说其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啦,毕竟这个年纪是最需要家人的认可与赞美的,佐助君会不安也很正常的。”
“那既然如此,请佐助君也听听我的认可吧!我会带着富岳大人的那一份好好看着佐助君的,不管是赞美褒奖也好,还是批评建议也好,我都会加倍地反馈给佐助君的。而为了让我的评价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来消除佐助君的不安,我也会不断努力变强再变得更强的!”
“所以,我们一起加油吧?”
樱这么说着,举起了右拳。
是个有些男孩子气的举动,但与她甜美可爱的外表意外地并不违和,平添了几分飒爽与英气。
佐助怔愣了一瞬,突然炸毛了,嘴里忍不住嘟囔起“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不就是多懂一些奇怪的知识切磋侥幸赢了一次吗到底凭什么敢自诩要代替父亲大人啊”之类的话,可最后的最后,他还是红着耳朵,别别扭扭地举起了右手与樱击了个拳。
樱看着他,忍不住露出了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心想鼬其实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可真是比以后的佐助君坦率得太多了,属实是个惹人怜爱的好孩子!
佐助看到樱脸上那抹对于四岁儿童显得过于诡异微妙的笑容,果不其然炸毛炸得更加厉害了,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个同龄人当成不懂事的小屁孩对待了!
怀抱着这份不爽,佐助更是卯足了劲儿拼命练习查克拉控制,一心想着把樱给比下去了后,看看她还能不能这么气焰嚣张。
而樱在一旁“佐助君好棒!”“佐助君超厉害!!”“佐助君是天才!!!”的欢快应援,没多久便成功让他彻底心态炸裂,这时的他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阴阳怪气】,但他已经成功地体会到其威力,并出现了诸如烦躁、羞耻、无奈、好笑等典型症状——
“闭嘴!!你真的好烦!!!”
聒噪的话语应声而止,佐助这会儿终于能清静点,好集中精神专注于查克拉控制上了。
不对,太安静了。
他其实根本没指望一句话能让樱真的彻底闭嘴,只是想叫她稍微消停点。
而对方的彻底缄默令他不由得有些许慌张,猛然间意识到对方也不过仅仅只是个四岁的女孩子,自己说得话或许太过分了。
再怎么说对方都是出于善意在鼓励自己,自己确实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和语气,打算向樱赔个不是,而在刚要开口的瞬间,他的话头便被截住了——
“嗯,对佐助君来说,我果然一直都很烦人吧?”
他立刻就想辩驳,想解释这不过是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可当他看到樱的脸,看到她带着微微苦涩的笑容,看着她悠长深邃的目光,他便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现在的他,还什么都不懂。
一直到很后来他回忆起这一幕,咀嚼着那句透着无尽熟稔的话语,终于多少明白了当时心头深深的压迫感来源于何。
那是重量,是一段漫长岁月的重量,也是一段炽热感情的重量,那对于还在懵懂中探索世界的幼年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太过沉重了。
二十二:第一阶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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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品竹确实面孔狰狞,死命地咬牙,右手掐住鸣人的脖子,左手手刀状,似乎要对鸣人下杀手,鸣人赶忙要召唤九尾羽衣,可是查克拉根本汇聚不起来。
小樱先是震惊,看到品竹左手抬起,也顾不得许多,大吼一声:“给我放开他。”一拳打在品竹的身上。
品竹被这一拳击中,从窗户飞了出去,落在地上,非常吃力地想要爬起来,小樱却从刚刚撞破的窗户跳出来,直接踩在品竹身上:“不要乱动,老实点!”
品竹抓起一把杂草甩了小樱一脸,小樱的架势也有些不稳,趁这个机会,挣脱出来,和小樱隔了一点距离。
小樱攥紧拳头,品竹也同样,同时还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两个人姿势几乎完全相同,两...
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品竹确实面孔狰狞,死命地咬牙,右手掐住鸣人的脖子,左手手刀状,似乎要对鸣人下杀手,鸣人赶忙要召唤九尾羽衣,可是查克拉根本汇聚不起来。
小樱先是震惊,看到品竹左手抬起,也顾不得许多,大吼一声:“给我放开他。”一拳打在品竹的身上。
品竹被这一拳击中,从窗户飞了出去,落在地上,非常吃力地想要爬起来,小樱却从刚刚撞破的窗户跳出来,直接踩在品竹身上:“不要乱动,老实点!”
品竹抓起一把杂草甩了小樱一脸,小樱的架势也有些不稳,趁这个机会,挣脱出来,和小樱隔了一点距离。
小樱攥紧拳头,品竹也同样,同时还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两个人姿势几乎完全相同,两个拳头向撞在一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砸了个乱七八糟,冲击力也将两人再次分开。
小樱看看自己的手背,略微的有些红肿,自己刚才已经是全力一击了,而对方和自己也打了一个对半开。
就在小樱分心的一瞬间,品竹再次冲到小樱面前,速度很快,小樱想要防守已经来不及了,鸣人这时又一次打开了九尾羽衣,从楼上跳下来,落在两个人中间,品竹一只手以爪型刺进了鸣人的腹部,慢慢的,羽衣又开始慢慢消散,小樱抓住机会,闪身到侧面,一记开天重拳打在品竹的下巴上,品竹随即升天,小樱也没有管其他的,跳到和品竹同样高的位置,将品竹的身位倒立起来,之后迅速的下落,直接将品竹重重的砸在地上,地面直接分崩离析,就连围墙和也没有幸免于难,好在范围不是很大,没有波及到其他邻居。
品竹原本攥紧的双手,也无力地松开了,身体整个瘫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小樱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才的坠落也把她累的够呛,确认品竹已经老实了之后,赶紧去看鸣人的情况。
“鸣人,你还好吧?”小樱来到鸣人身边,直接掀开鸣人的衣服,鸣人赶忙要遮挡:“小樱,别这样,很难为情的。”
“你什么我没见过,遮什么遮,我看看伤口。”小樱在伤口上摸了两下,之后开始用医疗忍术给鸣人治疗:“还好,只是皮肉伤,我先帮你止血,之后你就可以自愈了。”
“那个,小樱,品竹他……”
“只是失去意识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下手才没有那么重。”
鸣人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小樱转过头来看到了……已经塌了一半的房子……沉默了一会。
鸣人试探性的问:“小……小樱,你还……”
“又……又来了……”小樱微微的发出声音,径直的向后一倒,正好到在鸣人怀里,两眼直直的,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小樱!”鸣人慌张了,使劲的摇小樱的肩膀,但是小樱丝毫没有反应。
品竹这是慢慢的抬起手,原本还在担心小樱的鸣人,立刻警觉了起来,右手做出螺旋丸的手势,但是品竹没有起身,只是用抬起的手,摸着自己的头,幽幽的发出一声:“疼……”
巳月自解散之后,直接回到了大蛇丸的居所,大蛇丸也对巳月的到来感到惊讶。
“怎么了巳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今天我们被一个叫飞段的忍者袭击了。”
“飞段……他还被埋在森林里呢,你怎么可能看到他。”
“绝对错不了……”巳月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大蛇丸,大蛇丸听完之后,面色也十分凝重。
“漩涡……品竹。”
“是的,那个飞段是这样叫他的。”
“那么那个把飞段尸体带走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完全分辨不出来,只是他拄着拐杖,可能是个残疾人。”
“漩涡品竹……飞段……带拐杖的人……有意思……巳月,你中忍考试的日子快到了吧?”
“还有一段时间。”
“那么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村子。”
“真的吗?”
“是的,我顺便想去看……”大蛇丸思考了一下,说:“……顺便想去吃碗拉面。”
夏虫与冰
Chapter 2
从鹿丸家蹭饭完毕出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春野樱慢慢地踱着步子,往上忍公寓的方向走去。
鹿丸和手鞠看着春野樱的背影走远了,才走回家里关上院子大门。
“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樱有没有听进去。”
“听不听的进去无所谓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细想了,”鹿丸挑眉,“估计明天她就该知道消息了吧。”
“可能吧,勘九郎昨天让鹰丸把信带给我了,估计六代目那里会比我知道的要早。”手鞠进屋,把门关好,“他说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只有樱,而且他也问过我爱罗的意思,说没有反对。”说完,手鞠轻笑一声:“也难得我爱罗有觉得不错的女孩子。”
自家儿子正陪着奶奶看电视,虽说明知道他看不懂,可是看着小家伙眉头皱着...
Chapter 2
从鹿丸家蹭饭完毕出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春野樱慢慢地踱着步子,往上忍公寓的方向走去。
鹿丸和手鞠看着春野樱的背影走远了,才走回家里关上院子大门。
“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樱有没有听进去。”
“听不听的进去无所谓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细想了,”鹿丸挑眉,“估计明天她就该知道消息了吧。”
“可能吧,勘九郎昨天让鹰丸把信带给我了,估计六代目那里会比我知道的要早。”手鞠进屋,把门关好,“他说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只有樱,而且他也问过我爱罗的意思,说没有反对。”说完,手鞠轻笑一声:“也难得我爱罗有觉得不错的女孩子。”
自家儿子正陪着奶奶看电视,虽说明知道他看不懂,可是看着小家伙眉头皱着十分认真的样子,手鞠笑了笑,心想着每次带着儿子回砂隐时我爱罗嘴上不说,但是也会快速处理好所有文件后回家陪着鹿代堆一晚上的沙子,脸上满是温柔慈爱。
我爱罗,也想有个家吧。
鹿丸一眼就看出妻子心里在想什么,从后面抱住手鞠,“我之所以和樱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弟弟,虽说是联姻,但是我希望他们两个最后也能两情相悦。”
……
走到楼下路过门口的樱树,停下来靠在树上想吹吹夜风醒醒酒时,一个黑影从上面跳下来。
和奈良家夫妻俩小酌一番微醺,可是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春野樱本能的握起拳头挥了出去。几乎是同时,那人躲过了樱的攻击,抓住握着拳头的手腕。
“你喝酒了。”
微微眯着眼看清那人的脸,春野樱愣了愣,放开了拳头把手收回来,脸朝向树,“果然是喝多了,我竟然看见佐助了。”
“你没看错,的确是我。”
春野樱抬起头,把手伸到佐助的头上,摸到佐助与他性格不符的熟悉软发,才相信自己还是有点儿清醒的。
“啊,还真是。”抑制住好像马上要跳出来的心脏,春野樱笑眯眯地抬头:“好久不见了佐助君,什么时候回村的?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路过。”佐助低头,借着路灯能看清少女脸上因为酒精泛出来的淡淡红晕。
“哦哦,”虽说明知道会和自己想听到的答案背道而驰,春野樱还是有些失落,把头低下来,中指揉着太阳穴,装作自己今晚有些不胜酒力,“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多留佐助君,佐助君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往公寓楼里走去。
佐助没说话,看着春野樱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楼道里,转身往宇智波宅走去。
其实上忍公寓楼一直有鸣人为他留着的空屋子,就在樱的隔壁。只是就像他没有勇气继续留在木叶村一样,他没有勇气去接收樱的心意。
被内心罪恶感煎熬,只要他一个就好,他没资格让樱陪着他一起承担那份负罪感走完接下来的人生。
一个无望的人,就不要乱给人希望了。
春野樱走到楼上,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想开门,隔了两个门的房门被人打开了。春野樱顺着声音望去,卡卡西穿着拖鞋和睡衣走到楼道上来抽烟。
“卡卡西老师还没休息吗?”
“啊……是樱啊,刚回来吗?”卡卡西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眼睛弯成月牙,“今天去鸣人家了,吃的有点多。”一边说一边把烟叼在嘴里,然而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春野樱几步走过来抽走了。
“老师,总抽烟会死人的。”
“嘛嘛,我就知道樱酱会这么说。”卡卡西无奈地摊了摊手。
“既然知道我会这么说就不要抽了啊。”春野樱转回去打开房门,“老师等一下,我这里有消食药,吃完了就早点睡吧。”话音落下没一会儿,春野樱扔出来一包药,“只能吃一粒,不要多吃啊,还有,老师今年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还是少抽点烟吧老师!”
“樱啊,其实……”
“老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晚安!”
春野樱很疲惫,心里想着再大的事儿也给我放到明天,抱着这样的心情也没听卡卡西继续说下去就把门关上了。
洗漱完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一大堆文件,对面巨型培养皿里的傀儡人头看着她,开口道:“你今天有什么心事吗?”
春野樱抬头瞄了他一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喝酒了。”
“是啊是啊,鹿丸夫妻请我去他家吃饭。”
“啊……我都快忘了酒是什么味道了。”
“果然无论有没有人的身体,贪杯是所有大叔的通病啊。”
春野樱不怀好意地对着傀儡人头笑了笑,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放在培养皿跟前,然后揉了揉傀儡人头的红色头发,“虽然不能喝,看看还是可以的,赤砂大叔,祝观酒愉快。”
没错,此时被放在培养皿里,头下面被连着一颗心脏的,就是曾经的晓之玉女,风之国臭名昭著的叛忍,赤砂之蝎。
当年将我爱罗救出后准备离开风之国之前,樱回到和赤砂之蝎厮杀的战场,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寻找了一下赤砂之蝎的心脏,没成想还真的找到了,就善心大发地带了回来,花了将近一个月将心脏救活,想着既然救回来了就在家里养着好了,就这样,赤砂之蝎就这么被悄悄地留在了春野樱的上忍宿舍。
赤砂之蝎不需要吃喝,只要过个几天用注入一些查克拉就可以,平时心情好的时候晒晒太阳透过窗户玻璃看看外面,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泡在培养皿里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呆一整天,总之,和一盆盆栽没什么区别。
一开始的冷漠不言,到后来语带嘲讽地互相关心,春野樱一直觉得,赤砂大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想像什么啊,你一出场我不就领盒饭了嘛。
“大叔,”春野樱看着文件头都不抬,“你想不想要一副人的身体?”
“……”赤砂之蝎想了想,“我都已经忘了有人类的身体是什么感觉了。”
“最起码喝酒是不成问题的了。”春野樱拿着一打文件走过去,举到赤砂之蝎面前:“大蛇丸最新的研究成果,利用志愿者的细胞和原有细胞融合,利用其分裂增生,形成新的个体。”
春野樱将大概流程给赤砂之蝎讲了一遍,听到最后,赤砂之蝎望向窗外,有鸟正站在窗台上静静地和他对视,可能是觉得自己面前这个泡在水里只有个脑袋和心脏的玩意儿无趣,拍拍翅膀就飞走了。
“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好啊。”赤砂之蝎听到的声音有些沙哑,戏谑里带着苍凉,“反正都已经这副鬼样子了,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到哪里去呢?”
【樱贺2021】春融番外—《未来的礼物》 (CP:我樱)
*樱生日快乐,愿你永远快乐! (*´∀`)~♥
*看见大家还在,樱超话那么热闹,真的很激动,希望下一个十年大家都还在!!
*《春融》番外,风影大人宠妻日常,无脑甜文,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春融全文请戳 --> 合集
*谢谢颜巨 @颜若安琪 为我取文名,谢谢花巨 @花浅若喵 帮人家修文,爱你们!!!
未来的礼物
从砂隐村去木叶的路上,要翻越一座大山。
对经验丰富的忍者来说,像是春野樱,就算走上一天也不会疲累,可今天才走了几...
*樱生日快乐,愿你永远快乐! (*´∀`)~♥
*看见大家还在,樱超话那么热闹,真的很激动,希望下一个十年大家都还在!!
*《春融》番外,风影大人宠妻日常,无脑甜文,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春融全文请戳 --> 合集
*谢谢颜巨 @颜若安琪 为我取文名,谢谢花巨 @花浅若喵 帮人家修文,爱你们!!!
未来的礼物
从砂隐村去木叶的路上,要翻越一座大山。
对经验丰富的忍者来说,像是春野樱,就算走上一天也不会疲累,可今天才走了几小时,她的腿就软了,胸口也有点闷,欲吐不吐。
她在思考是早餐吃的太多,还是太阳太毒,心思转来转去,明明快走不动路了,还是没有唤住走在前面的红发少年。
这一带的路并不好走,杂草树木丛生,两侧树枝夹道,红发少年拨开树枝和荆棘,专注地注意脚下有无障碍物,并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小心思。
眼前是红发少年坚实的背影和熟悉的风景,半年前他们也曾经走在同一条路上,当时少年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朋友,但现在单是看着他的背影,樱便觉得无比安心,只要他在她身边,就算下一秒天塌下来她都不怕。
最近她常常会想,还好有听纲手的劝答应联姻,不然她永远都不会晓得并不是所有感情都只有单向的仰望。
只要她唤他的名字,他就会回头看她,视线对上她的时候,那双清冷的瞳眸便会染上点点温情,不管是多琐碎的事,他都会耐心倾听。
时隔半年,难得可以再回娘家,樱当然很高兴,可伴随着这份期待,她还止不住地感到心虚。
早上起来她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为了不耽误行程,却隐瞒不说。自从两人互相坦白了心意,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后,樱就没有再对我爱罗隐瞒过什么,偏偏丈夫眼睛又毒,要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我爱罗察觉到妻子今天走得比平常要慢,而且没怎么说话,他回头一看,见妻子抹着汗一步步走着,脸色苍白如纸,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生动活泼。
他赶紧过去扶住摇摇欲倒的妻子,一手探在她额上,绿瞳里满是关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樱微微垂头,「只是有点累。」
注意到妻子闪躲的目光,我爱罗心里升起了怀疑,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背对着她蹲下来。
樱累得快走不动,很自然就爬上丈夫的背,几乎是靠上去的那刻,她就沉进了梦乡。
再次醒来,她已身处在昏暗的山洞里。洞外漆黑一片,除了柴火燃烧时辟辟啪啪的声响,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风很大,樱却不觉得冷,她正躺在睡袋里,上面还盖着我爱罗的披风。
红发少年坐在火堆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光明亮的关系,此刻他身上没了平日里的冷漠,眼里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发现妻子醒来,我爱罗扶她起来,拿出水袋喂她喝了几口水,轻声问道﹕「还好吗?」
毕竟是朝夕相对,单凭我爱罗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也没有多问病情,樱就知道丈夫发现了自己是故意隐瞒病情的。
他待她体贴依旧,选择不再多问,这正合她的意,她的心却堵得难受。
她抓住丈夫的手,一脸歉意﹕「对不起。」
这道歉来得突然,我爱罗却明白妻子心思,他让她躺回去,「夫妻之间不说这些,不过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妳身体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樱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笑容。
「我爱罗君,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也在山洞里过夜,当时还是新婚呢。」
我爱罗当然记得,他抓住妻子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对我来说,现在才是新婚。」
樱明白他话里所指,脸上微微一红,哼了一声,「风影大人在乱想什么呢?」
「我记得上次有人紧张得睡不着觉,以为我要做点什么……」我爱罗戳了戳妻子气鼓鼓的脸颊,见她怒瞪着自己,才慢悠悠地道﹕「真傻,真要做点什么也不会在山洞里,地太硬了吧。」
樱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了丈夫,拉起披风盖住发热的脸的剎那,她发誓听见丈夫的轻笑声。
一天后,两人到了木叶。
一路上都是被我爱罗背着,樱完全不觉得累,当丈夫说要带她去木叶医院时,她摇摇头说自己好多了。
木叶的空气似乎格外清新,想到很快能跟家人见面,樱疲惫尽消,迫不及待拉住我爱罗往春野家的方向走。
上次面对岳父岳母,我爱罗还有些不习惯,这次却很自然地融进春野家的温馨气氛里。
春野兆并不知道我爱罗夫妻之间的弯弯绕绕,一直把我爱罗当女婿看待,见女婿来了,亲昵地拉着他喝酒下棋。我爱罗已深刻了解岳父的棋艺水平,趁妻子走开了,悄悄让了岳父几子。春野兆赢了三局,觉得这女婿比亲女儿还要贴心,那得意模样让樱来形容,就是爸爸连胡子都要飘起来了。
春野芽吹在信里得知这两人终于成了真正的小夫妻,女儿字里行间都透着甜蜜,似乎嫁过去一年,才有了新婚燕尔的模样。
这可不是吗?对这两人来说,这才是迟来的新婚。
这会儿她看我爱罗,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在两人说要回来之前,就在信里问了几次我爱罗爱吃什么,说要变着花样给女婿做菜,弄得亲女儿都有点吃味了。
春野芽吹做了一桌菜,大部分都是樱爱吃的,樱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没有半点食欲,反而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当春野芽吹拿着草莓蛋糕出来的时候,樱愣了愣,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最近工作太忙,她都忘了自己的生日,看来我爱罗早就和父母通过气,特地带她回木叶过生日。
春野兆和春野芽吹像以往每一年那样,为樱唱生日歌,一开始我爱罗不会唱,第二次也跟上了节拍。
这三人的歌声说不上有多好,三句里往往有一句会跑调,这首平平无奇的生日歌却比樱听过的歌都更动听,樱听着听着,眼眶一热。
我爱罗坐到她身边,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抹去了她眼角欲掉未掉的泪珠,她看向丈夫,给他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我爱罗浅浅一笑,揉了揉妻子的发。
就如樱所猜想的那样,我爱罗是特地带樱回木叶庆生的。
对砂隐村的人来说,生日不过是计算年龄的工具。
由三岁懂事开始,就要灌输忠于砂隐村的思想,四岁开始进行忍术训练……针对不同年龄进行不同训练,这是生日赋予砂隐忍者的意义。
我爱罗不知道别国的人还会庆祝生日,某天樱问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说想为他庆祝生日。他问为什么,妻子说因为在生日那天他来到这世界上了,这对她而言,是相当有意义的一天。
当发现错过了他的生日,樱懊恼地说只能等明年再庆祝了,到时要做个大蛋糕,还要邀请手鞠和勘九郎过来。
她还绘声绘影地说了父母如何为她庆祝,说生日那天春野芽吹会为她做蛋糕,春野兆会送小熊玩偶给她。
我爱罗对自己的生日毫不在意,在一年前他甚至会认为自己还是别出生的好,但那不妨碍他想在少女来到这世上的这一天,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吃了蛋糕,樱又吃了点饭菜,吃到一半,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不住放下碗子,掩嘴便要吐出来。
我爱罗赶紧抱起樱,樱有点急,一手掩着嘴,一手推着丈夫,含糊不清地道﹕「想吐,别……」
我爱罗没有理会,抱起她走向浴室,还没到浴室,樱就哇啦地吐在他身上。
衣服上沾了秽物,我爱罗却不怎么在意,只是把樱抱进浴室里,让她吐个痛快。
「有樱的衣服吗?」
直到我爱罗平静的声音响起,春野芽吹才回过神来,她从两人的行李里翻出两套衣服,递给我爱罗。
不过走了几步,春野芽吹却想了很多。
在这手忙脚乱的时刻,我爱罗处处先照顾女儿,完全不在意她把脏东西吐在自己身上,就连她和春野兆都做不到在当下作出反应,可见这一切都是出于本能。
春野芽吹彻底放下来心,庆幸当初女儿选择远嫁砂隐村,她终于不用再看着女儿在情海中挣扎浮沉了。
不一会,我爱罗为樱简单地冲洗了下,又帮她穿了衣服,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带她去木叶医院。
好好的生日弄成这样,樱有点沮丧。她不单吐了我爱罗一身,还浪费了母亲的一番心意,可是眼前三人脸上却没有不悦,只是难掩担忧。
樱想说不用去医院,但爸妈都在旁边帮着我爱罗,她说不过他们三个,只能看着三人把她裹成粽子,再由我爱罗带她出门。
樱和我爱罗离开医院的时候,脸上都溢满了不可置信。
在砂隐村历练多年,我爱罗大多数时候都能做到喜怒不形如色,但是——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平坦的腹部上,想到里面说不定住了一个跟妻子发色相同的可爱小女孩,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把掌心轻轻按在少女的肚子上,带着那么点小心翼翼。
过了良久,他还是感受不到肚子里的动静,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
少女难得看见丈夫露出这种「傻相」,噗地笑了出来,「再过几个月,宝宝才会在肚子里活动。」
我爱罗眼里闪过一抹失落,可是他很快抱起妻子,语气里隐隐带着担忧﹕「到时候妳会很辛苦吧。」
樱揉了揉我爱罗的发,笑着摇了摇头。
——有他在身边,她不会太辛苦的。
很久以前,两人谈过关于孩子的话题,当时我爱罗是那么的绝望,问她有没有想过人柱力的子女是怎样的存在。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后,他没再提不要孩子的事,但樱还是有点担心,看他现在的反应,就是一个期盼宝宝出生的笨蛋爸爸,这孩子将来一定会在一个充满着爱和温暖的环境长大。
「我爱罗君,我可以自己走。」樱轻轻叹了口气。
「折腾了一天,妳也累了。」我爱罗淡淡地驳回,抱起妻子离开了医院,这次他走得很慢,像是生怕惊动了妻子肚子里的小生命。
樱有预感在离开木叶之前,她不会有多少机会可以自己走路,就在她沉思着要如何教育丈夫,适量的运动对孕妇有好处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带进了一个小树林。
「我爱罗君,走错路了。」她拉了拉我爱罗的衣袖。
我爱罗看了她一眼,「没走错路。」
这个小树林相当隐蔽,连在木叶出生的樱都没有来过。
走了一会儿,我爱罗放下妻子,用围巾仔细遮好妻子的脸,才牵着她的手走进树林深处。
樱看着眼前的美景,连眨眼都忘了,就在她想要走近的时候,我爱罗拉住了她。
没有人想得到,在树林深处竟然有一处这么美丽的小天地。微风拂过,香气四溢的花海登如泛起了浪,五彩缤纷,摇曳生姿,像是有人轻轻拂过这片田野,温柔又让人心醉,阳光落下,花间点点曜光,宛如洒落了满地金箔,静谧美好又遗世独立。
「樱,生日快乐。」我爱罗轻轻拨开樱的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一双深邃的绿瞳在阳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柔,「听说孕妇对气味比较敏感,这不是一份合适的礼物,明年我会送更好的给妳。」
在几年前,他到木叶开会,工作结束后四处闲逛,偶然发现了这地方,偶尔心烦的时候便会来这里透透气。
当时他没有可以分享这片美景的人,现在却有了。
曾几何时,他的心只有一片荒漠,她却带来了水份和养份,在她坚持不懈的浇灌下,这片土地终于开了花。
眼前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美景,身边是这么一个会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粉发少女激动地扑进丈夫怀里,又哭又笑。
「你已经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Fin.
晚点还会发第二篇樱贺,是佐樱的,么么哒!!
这是收录在《韶华》本本里春融番外的前一篇,就是两人结婚后一年的故事,有看过的应该都知道我爱罗的期望有部分落空了,摸摸他
感谢大家一路相伴!! ε٩(๑> ₃ <)۶з
因为时不时就有妹子来咨询关于部分花姆旧本的消息,再加上,我们下半年计划印新本,所以提前告知一下情况,顺便开个帖子方便记录一下求本/求圈的妹子哒><
有兴趣的妹子可以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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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憾》第四章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的宇智波樱重生后的故事。
剧情向长篇,cp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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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当樱回到春野家时,春野芽吹面色不善地坐在餐桌旁,显然已是等待多时。而春野兆只是瞟了她一眼,顺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又把头埋回了报纸后。
桌上没有饭菜,她从厨房水槽旁正在沥水的碗盘推断出父母已经用完了晚餐。
“你给我过来站好。”
她很乖顺地站在了芽吹面前的一步开外。
“我问你,你这么晚到哪里去了?别跟我说是在图书馆待到现在!”
木叶图书馆的的开放时间最晚不会超过...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的宇智波樱重生后的故事。
剧情向长篇,cp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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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当樱回到春野家时,春野芽吹面色不善地坐在餐桌旁,显然已是等待多时。而春野兆只是瞟了她一眼,顺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又把头埋回了报纸后。
桌上没有饭菜,她从厨房水槽旁正在沥水的碗盘推断出父母已经用完了晚餐。
“你给我过来站好。”
她很乖顺地站在了芽吹面前的一步开外。
“我问你,你这么晚到哪里去了?别跟我说是在图书馆待到现在!”
木叶图书馆的的开放时间最晚不会超过下午五点。
她瞟了一眼餐厅墙上的挂钟,下午七点五十六。
“这又是怎么回事?”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芽吹突然发难,一下捉住樱藏在身后的手,粗暴的扯开绷带,把她的手抓到半空,“你给我解释清楚!”
“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想去卫生所买药,但不小心记错路了,到现在才绕回来。”
听着这个尚且合理的解释,芽吹仅仅是冷哼了一声。
“最好是这样,”她威胁道,“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我,你自己清楚会有什么下场。”
“还有,我看你最近天天往外跑,人也玩疯了,心也养野了。明天开始哪儿都不许去,呆在家里好好静静心!”
“现在给我回房间反思去,明天写好检讨拿下来给我看。”
“……”
“……是,我明白了。”
踏着平缓而均匀的步伐登上楼梯,樱平静地进入了房间。而在关上房门后,她一时没能忍住,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墙壁,然后使劲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若是过去的她,这么一拳下去可能春野家要考虑的就不是什么女儿的检讨,而是今晚如何不露宿街头的问题了。但对年仅四岁的她来说,这种发泄努火的方式与自残无异。
为什么他们会觉得父母双全就该是一种幸福呢?
果然即使重来一次,她也无法从春野家感受到什么亲情的眷恋。
她盯着击墙的手上覆盖指骨关节的肌肤皮开肉绽,强迫着自己将怒意狠狠敛到身体深处强行捆固成了别的某种寒凉思绪。
她确实是没想到还会横生这样的突变,现在的她只能依附于春野家生存,面对芽吹也没有服从以外的选择。
这对于已然习惯了在高位指挥他人的她来说,确实多少有些憋闷和恼火,不过她也早早学会了如何舍弃掉不必要的情绪以及怎样忍耐和蛰伏,以换得更有价值的成果。
她从意识到自己确实是重回了幼年时期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了忍术的修行。
虽说如此,她为了避免揠苗助长,进行的充其量也不过是查克拉提取罢了,连最为基础的三身术都不曾施展过。
不过,为了赴约,还是得勉强自己一下的。
好在,她早就习惯勉强自己了。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勉强自己到极限,可即便如此,也只能被裹挟着,挣扎在泥泞里,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的背影不断远去,直到她再也不可能跟上。
也确实,时代更迭,连和平都临幸了这片土地之后,他们却依然永远都跑在她的前头,从未回首。
她跌跌撞撞地跟着,时不时摔得头破血流,直到他们死亡的那一天,她都没能追赶上。
她被一个人留在了此世,连注视他们离去背影的资格也失去了。
她是何等地感恩,能够拥有一个提前从起跑线出发的机会。
这一次,是真的要让你们看着我的背影了。
双手带着些许的生疏开始结印,不快,动作却很精准,隐隐能感受到查克拉的流动。
“怦!”
她看向烟雾中出现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不由得回想起儿时在忍者学校第一次成功施展出忍术时的情景。
具体是变身术抑或分身术已然不甚清晰了,但那时的心情却依然铭记于心头,就如同今天一般雀跃而感动。
而一旦开头,过去百年的经验和心得让她以质变的状态光速成长。
即使是四岁孩童极低的上限,也足以让她通过影分身术同时进行查克拉控制训练以及检讨的撰写了。
提前定好了闹钟,在解除分身的那一刻,她果不其然地直接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
再怎样丰厚的经验和深刻的理解也无法改变基础底子差,查克拉量微薄这一点,影分身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不过,忍术的练习本就需要破而后立不是吗?
这样一来,明天就可以留一个影分身在家应对芽吹,本体通过查克拉控制翻窗踩外墙下二楼去赴约。
这是她答应了鸣人的。
她绝对不会辜负和他的约定。
就像过去,尚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小小少年和她约定,一定会带回那个独自离开的复仇者。
然后用了很多年,牺牲了很多很多宝贵的东西,来履行这个约定。
可能这是她用一生也无法偿还的情,于是给了她又一世的时间,好叫她弥补所有的缺憾。
或许她无法代替伊鲁卡,更无法代替卡卡西、自来也,抑或是任何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但她依然希望能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他免受更多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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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啊,鸣人,很高兴今天也能见到你!”
《缺憾》第三章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的宇智波樱重生后的故事。
剧情向长篇,cp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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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卫生所外的街道,能看见敞开的大门里,值班护士正悠闲地看着报纸。
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蹙起眉头,不过就在下一秒,她便冲鸣人绽出一个笑容,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便放开了手,向卫生所走去。
既然这个时期的鸣人会因为九尾人柱力的身份被欺凌,那么最好还是别让他在这样的公共场所堂而皇之地露面。
出于这层考虑,她把鸣人留在了外面,打算独自去买药。
鸣人愣愣地看着被放开的手,那里...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的宇智波樱重生后的故事。
剧情向长篇,cp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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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卫生所外的街道,能看见敞开的大门里,值班护士正悠闲地看着报纸。
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蹙起眉头,不过就在下一秒,她便冲鸣人绽出一个笑容,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便放开了手,向卫生所走去。
既然这个时期的鸣人会因为九尾人柱力的身份被欺凌,那么最好还是别让他在这样的公共场所堂而皇之地露面。
出于这层考虑,她把鸣人留在了外面,打算独自去买药。
鸣人愣愣地看着被放开的手,那里已然空无一物,可温度和触感却残留了下来,反倒徒添了一丝寂寞,这让他本就灰败的神情更多了一丝黯然。
然而就在下一刻,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然回头。她看到了鸣人尚未来得及收回,仍然半举着的手,三两步便上前再次用双手握住了。
“我只是去那里买点药,”她放开手指了指卫生所的所在,“你乖乖等我,可不要自己一个人就回去了哦。”说完便将手背在身后,冲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轻快地转了个身小跑着进了卫生所。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时的感受。
心脏又酸又胀,理应是很痛苦的,他却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烫。
胸口,喉咙,眼眶,甚至全身的血液,几乎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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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卫生所的大门,拿着用芽吹给的零用钱买来的医疗用品,本来还在反思自己又没按时吃午餐的樱不由得有些乐天地洋洋自得起来,不愧是自己,很明智的把预算留了出来。
过去的局势留下了多到难以想象的公务,足以轻而易举地压垮过于渺小的她。她只能仗着阴封印,不管不顾地压迫自己,什么规律的作息自然是天方夜谭。
不过以前也就算了,幼年不正常吃饭太影响发育了,姑且还是好好反思一下吧。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朝果就一动也没动的鸣人走去。
“走,我送你回家,再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确实不记得这个时期鸣人被安排的住所,毕竟他后来大半的少年时光都是在伊鲁卡重新帮他寻找的一居室公寓里独自度过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该走一下形式主义流程。
“……”
“……鸣人……漩涡鸣人”
“我叫樱,宇智……春野樱,可以叫你鸣人吗?”
男孩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鸣人,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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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路上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实际看到鸣人公寓内的惨状时,她依然不可避免地浮现出痛心和愤怒。
仅有一房一卫的公寓在缺少必要家具的情况下也依然逼仄不堪。位于底层并且与其他建筑紧挨着,致使通风与采光都异常恶劣。
榻榻米散发着潮腐的气味,其上的被褥随意地堆叠着,翻开的一小块被面隐隐可以看到泛黄的污渍,穿过的衣物都随意地丢弃在周边。
卫生间只有便器和一个小小的花洒,灯泡有点坏了,忽明忽暗。垃圾桶和水槽都塞满了吃完的杯面,肆无忌惮地散发出异样的酸味。墙角的霉斑兀自蓬勃,与家栖昆虫长久相伴。
如果不是鸣人根本不被村民们允许去使用公共卫生间与公共澡堂,樱甚至相信鸣人将连这个肮脏而又狭小的卫生间都不配拥有。
她沉默了很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久到鸣人因不安而频频望向她。
而她最终还是按捺住任何的话语,仅仅是开始为鸣人处理伤口。
在耽搁的许久时间内,鸣人的伤竟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她能做的仅仅是清理掉血迹污渍。唯有头部的伤势较重,还有一道伤口裂着,于是她将尚才买来的纱布浸上消毒水缓缓擦拭,然后再用绷带包扎了起来。
“刚才没弄疼你吧?我好久没替人包扎过了,多少还是生疏了呢。”
这话并没有自谦的意味在里面,毕竟自从成为火影后,她作为医疗忍者的活动便没有医疗部部长时期那么频繁了,更遑论退位之后,基本很少有什么场合是请得动她的了。而且如今重回幼年,身体都尚未发育,手小得连绷带都拿不稳当,熟练度是真的下降了不知几个档次。
可鸣人却只是轻微地摇摇头,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
樱闻言在内心微微叹息,这样敏感内敛的孩子日后会变成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也是因为一方面受到伊鲁卡的影响,一方面出于心理补偿机制吧。
她随即便简单地为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同时也用余光审视着这个房间。
当给自己的治疗也结束时,她看着厨房说道:“再怎么样,你至少得即时把厨余垃圾扔掉,就是那些杯面,否则会滋生大量细菌,那会使你生病的。”
然而本以为对方会立刻答应的她却看到鸣人面上闪过了迟疑的神色。
木叶的垃圾回收站在居民区集中的地带,附近人流量相对较多,大部分时间段去都能见到人。
这么想也就理解了,于是她不再要求鸣人,仅仅是提出这次帮他把垃圾带走的提议。
然而即使是这样也遇到了麻烦,因为公寓内甚至没有垃圾袋,杯面直接扔在了垃圾桶和水槽里,为了能够带走,她只能把用来装药品的袋子当作垃圾袋,尽可能多的地把杯面盒塞进去,而药品则留在了公寓内。
然而不知是袋子太小,还是杯面盒太多,抑或两者都有,樱无论如何也无法带走全部的垃圾。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剩余的垃圾,又重新扫视了一遍公寓。
“呐,你明天有没有预定?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一起做一下扫除吧?”
似乎是察觉了对方的茫然,她忙又继续补充:
“你就当明天继续来扔垃圾啦,顺便再做些别的。”
“……”
“……我们明天还会再见吗?”
“就是这个意思!我明天早上,大概八点左右来这里找你,你可别出门啊!”
鸣人一时像是呆住了,木木地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你受了伤,之后就早点好好休息吧。”
樱说完,也不等他的回应,便兀自提着垃圾出了门。
鸣人愣愣地盯着关上的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透过隔音不甚好的墙壁传到了耳边。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甩开门冲了出去,而门撞击墙壁的巨响也让樱驻足回首,看到这之前一直沉默内敛的男孩憋红了脸,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冲她大喊:
“约好了啊!明天见!”
樱似乎出于惊讶而微微瞪大了眼,旋即便又因为笑意而眯成了一轮弯月。
“嗯!”
而得到回应的鸣人像是被扎漏的气球般一下便泄完了气,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久没这般大声说话,他一下呛住了猛地咳起嗽来,胸口开始不停地起伏。
一只幼小的手抚上他的背部轻柔地拍打起来,樱见此情景不得不去而复返,在安抚他平静下来后便要再次离开。
可鸣人却抓住了她的手。
她有些无奈地笑笑,承诺明天一定会再见的。他却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安,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手。
“这样吧,我先不走,你把手松开。”
鸣人这才把手放开。
而樱则是将被放开的手伸出了一根小指,弯着勾勾住了鸣人的手。
“指きりぎんばん~嘘ついたら针千本饮ます~指きった!”
樱一边念着约定时的歌谣,一边摇动两人相缠的手。
“这样一来,如果我违背约定的话可是要吞千根针呢!”
“所以,不用担心啦。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来的,好吗?”
鸣人有些失落地摩挲着小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樱这才安心了似的转头离开了。
夜色已然浓重,樱踩着被路灯拉得无限长的影子,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所不能及的黑暗里。
鸣人就这样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直到看不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