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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婧仪刚到酒店落脚，陈飞宇就给她打来了电话，张婧仪开心地接通了。

张婧仪：喂～

陈飞宇：到剧组了？

张婧仪：嗯～剧组包了一栋酒店，就在海边，很不错哦～

陈飞宇：你这次进组要待几天啊？

张婧仪：嗯……大概三天吧，然后回北京参加一个电影发布会，然后再回来。接着拍一星期左右，到上海参加一个代言活动……

她的工作安排得很紧，剧组拍戏赶进度，她已经落后一些了，需要开夜工加加班。

陈飞宇：那么忙，那你哪有空拍婚纱照？

张婧仪：我有空啊，你来青岛我就有空～在海边拍嘛，也很浪漫啊！

陈飞宇：青岛那海好看吗…我看了下，你剧组边上是海鲜市场，附近沙滩上都是鱼贩，取景都困难。

张婧仪：婚纱照是拍人，又没让你拍海，海不好看就P一下啊。

陈飞宇被逗笑了：那照你的说法，我们直接P一套婚纱照不就好了，连拍照的过程都省了。

张婧仪：那我想让你来青岛陪我嘛～

她声音娇滴滴的，奶声奶气对他撒娇，陈飞宇根本就抵挡不住。

陈飞宇：我不是回家收拾行李嘛，我妈给我看了你签过名的离婚协议书。

张婧仪愣了一下，她现在知道陈飞宇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了。

陈飞宇：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张婧仪：你是不想离婚吗？

她突然直接发问，这次换陈飞宇愣在那里。

张婧仪：你不是也同意一年离婚吗？我签那个协议有什么问题。

陈飞宇：我……我是…我是想问你，万一我们一年以后感情很好呢……

张婧仪：那要问你妈妈吧。

她是一定会遵守约定的，一年以后离婚，但她和陈飞宇的感情会如何发展，她也无法预料。

张婧仪：你不愿意离，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陈飞宇发现球突然踢到了他脚下，决定权原来在他这。

张婧仪：离不离，决定权在你。

陈飞宇红着脸问道：张婧仪，你喜欢我吗？

张婧仪：喜欢啊。现在很喜欢，一年以后会怎样，我也说不好。

没有人能预测未来，包括她自己，也不知道一年以后会是怎样。但有一点，孩子是绝对不能有的。

张婧仪：我工作安排得很满，现在到明年，还要拍三部电影。其实一年时间过得很快，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太纠结离不离婚的问题。

陈飞宇：你觉得不重要吗？

张婧仪：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不是问题。而且，这是我们一起争取来的机会。

陈飞宇觉得自己被击中了，他喜欢她对现实生活做出特别浪漫的解释。

张婧仪：你就为这件事不开心啊？

陈飞宇：嗯。

张婧仪：其实，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你怎么可能会娶我…不可能的，对不对？

陈飞宇：婧仪……

张婧仪：有时候，话不用说得太白。

陈飞宇：婧仪，对不起。

张婧仪：那你来青岛嘛！我请你吃海鲜～新鲜的皮皮虾哦！

她热爱生活，生动可爱。不会去争抢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强求别人的认可。

陈飞宇要是想走，她也不留。

陈飞宇要是想留下，她会好好爱他。

张婧仪×陈飞宇（请勿上升真人）

字数8k＋，已完结，思维跳跃较大，谨慎食用

　　

　　1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陈飞宇。”

　　“抱歉，我不认识你。”

　　这是她第三次拒绝陈飞宇。

　　年仅22岁的少年头上顶着一头黑发，盯着那个身穿棕色长裙、红色上衣、头戴贝雷帽的女生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手里捏着一束已经被捏得改变形状的玫瑰花。

　　直到女生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转移目光，迈开脚步，节骨分明的手指将玫瑰花的花瓣全部摘下。修剪整齐的指甲嵌入花瓣中，沾染了些许汁液。

　　拇指与食指轻捻几秒，揉抹在皮肤上。

　　脑海中再次浮现第一次遇见张婧仪的场景，陈飞宇很清楚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光线柔和地落在她白色的长裙上，仿佛为她渡了一层光。

　　明明是一片祥和，却让他想起了美杜莎：充满着诱惑与吸引力。

　　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不是一个会隐藏自己感情的人，也不是一个等待他人给予机会的人，于是他选择主动出击，走向前搭讪。

　　“你好，我是陈飞宇，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普通的搭讪方式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激动，那只伸出的手微微颤抖。

　　怎知对方只是对他微微一笑，礼貌又疏离地摇摇头。

　　很明显，他被拒绝了。

　　陈飞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以前只要他愿意，从来不会找不到女朋友。由此往来，导致他对于感情很淡薄，他认为只要对方长相好、性格好就可以试一试。

　　但是今日的感觉前所未有。

　　他不知道这种算不算爱情，但是如果非要为它冠名，他觉得算。这种未知的感觉将他推向干燥的沙滩上，接受来自阳光的暴晒。

　　第一次被拒绝之后，陈飞宇再也没在学校里见过她，但是依稀记得她手上捧着一本摄影书籍，断定她是传媒学院的人，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挨个系去问，终究是没能得出个答案。

　　他没有像平常人那样遇到这种情况就气馁，反而越挫越勇。这个学院没有，就去另一个学院，要是这个学校找不到，就去另一个学校。

　　似乎是上天被他的坚持所感动，在第一次见面的四十五天后，陈飞宇在学校的超市里再次遇到了她。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衫加牛仔裤，扎着高马尾，干净利落的打扮与他平日所见的女生不一样。此刻她一边看手机，一边挑选食材，估计是想在宿舍里做饭吧。

　　这次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跟在她身后看她的购物车里有什么：薯条、西兰花、鸡蛋……

　　他学着她的选择去挑选商品，放入自己的购物车中，不前不后地与她保持一段距离。此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偷窥狂，贪婪地觊觎着别人身上的美好。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陈飞宇豁然醒悟，转身离开，然后将购物车中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回货物架，大步迈回家中。

　　他的卧室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已经遮挡了大部分的光芒，只是隐约地透露出一丝的光线。

　　他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扯过被褥将自己紧紧地包裹着。床头柜上的台灯一闪一闪，如同一部播放卡顿的老式电影。

　　陈飞宇紧闭双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女生干净的脸庞和初次见面的那条纯白连衣裙。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忍不住弓起身体。

　　这种感觉好奇怪，他竟然无法控制地去思念一个人。

　　

　　2

　　“你真不是个人，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竟然这么对我！”熟悉的语句再次出现在陈飞宇耳畔。

　　这是他不是到第几个女朋友在他提出分手之后会讲述的话，已经听得有些耳朵起茧。

　　他的内心燃起一股燥意，但还是忍着耐心听完女生小声的哭泣和委屈的控诉。目光放向远方，他目睹湖对面有一个穿着棕色长裙的女生与另一名白色衬衫的男生并排行走，女生还手握摄像机为男生拍照。

　　她笑得嫣然，与他所见完全不同，或许她应该本来就是这副模样，只是自己没有机会看到而已。

　　身旁的前女友终于讲述完自己的经历，陈飞宇第一次如此失态地奔向湖对面。他盯着那个棕色长裙的身影，朝着目标费尽全力地跑。

　　这次终于要得到她了吗？他贪婪地想道。

　　还没有走到她面前，陈飞宇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生递出了一封他经常收到的信。

　　上面永远都有一个暗示的心形。

　　女生不像他尽数收下，反而礼貌地表示自己的拒绝，并且给予陌生又美好的祝福。男生没有哭泣，反而害羞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弯腰鞠躬，紧紧地拿着那封没有阅读的情书离开了鼓起勇气的地方。

　　这一切陈飞宇都没有经历过。

　　他感到很陌生，也觉得有一股疲惫劲，他想自己并没有那个男生那么容易释怀。

　　迈向女生的脚尖一转，准备回到原本的位置。

　　不料，清脆如同铃声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里？”

　　他梗直了脖子，不敢回头，生怕她喊的人不是他。

　　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正确的，她喊的不是他，是在他前方的女生。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婧仪。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好久不见，我……啊！”

　　还未等张婧仪说完话，陈飞宇立刻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对上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清楚：

　　“你记住了，我叫陈飞宇。”

　　

　　3

　　那日陈飞宇攥着别人手腕的事情人尽皆知，但是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全过程。问那日和张婧仪见面的旧友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答一句话：

　　陈飞宇胡搅蛮缠，张婧仪不同意。

　　抓着这句话，不少人开始编造各种版本，流传最盛的就是：陈飞宇张婧仪本来是青梅竹马，但是因为家庭不允许，于是两人被迫分开，结果在学校里重逢后旧日的感情重新点燃，现如今两人处于一个纠结要不要重新在一起的阶段。

　　就这样，所有人都默认他们相爱。

　　陈飞宇个人无所谓被别人这么造谣，但是此刻他开始想张婧仪会不会介意。

　　那日一时兴起，他没有留下自己电话号码，也没问人家联系方式，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落荒而逃。现在想要问问对方的想法也无从入手，他什么时候在感情里处于劣势过？

　　这一点让陈飞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打电话给自己好友，讲述了整件事，没想到对方竟然嘲讽道：“你也有今天，她注定把你吃得死死的。”

　　他呸了一口，举例证明自己不会被一个女人咬死。挂了电话之后，他又陷入沉思：张婧仪到底会不会介意和自己传出谣言。

　　十日后，陈飞宇再次看到张婧仪。

　　不管她身边有没有人，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走向前去问：“你知不知道关于我们的事情？”

　　张婧仪点点头，澄澈的双眼透露着真诚，“清者自清。”

　　那一刻，陈飞宇觉得自己是小丑。他报复似地抓着她的手，“如果说我想要把它变成真的呢？”

　　张婧仪摇摇头，“不可能。”

　　“我们走着瞧。”他甩开她，大步离开。

　　只留她一人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4

　　只要有人问陈飞宇那日发生了什么，他都会回答：张婧仪想自己表白，被自己拒绝了。

　　他用一种卑劣的手段去抹黑无辜的女生，比如说用戏谑的语气来编造一些完全不存在爱情故事。

　　他说，张婧仪在初中给他写过一封情书，但是因为字太丑，他扔了。

　　他说，张婧仪和他上同一间大学是为了追求自己，表面上对自己爱答不理，背地里对自己表白了许多次。

　　他说，张婧仪很好，可是他不喜欢。

　　每次说完，他都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在精神上得到张婧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是从一条长裙开始，还是那日阳光晃了眼，让他误以为自己落入爱河？

　　太陌生了。

　　陈飞宇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剥开，塞入新的灵魂。但是新的灵魂去哪找，旧的有应该怎么处置？

　　他找不到归处，也找不到终点。

　　无数次，他又独自一人拿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喃喃道：“婧仪……”

　　无法说出的昵称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

　　照片上的女生笑得嫣然，相貌却又模糊不清。

　　但是他看得出了神，指尖摩挲着女生的脸庞，痴痴道：“你在做什么，怎么不说话，你看看我……”

　　陈飞宇闭上双眼，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他被美杜莎看了一眼，变成了对方最忠诚的奴隶。

　　

　　5

　　张婧仪对于这些莫须有的传言并没有理会，一直积极地过自己的生活。她的日子和往常没有两样，依旧是摄影和阅读。

　　有些不同的就是，她找不到合适的模特。

　　张婧仪即将要参加一个摄影比赛，但是需要一个模特来表现出自己作品的内涵。她找来找去依然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期限快要到了，她心急如焚。

　　她每日拿着照相机在大学处奔波，遇到合适的人就会停下来和对方好好沟通，看是否能够合作。

　　事与愿违，张婧仪一直都找不到。

　　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合适的选择，但是她不愿意去找。那个人就是一直纠缠她的陈飞宇。

　　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很适合她这次拍摄的主题。

　　桀骜不驯吗？

　　那也未必。

　　张婧仪盯着自己贴在墙上的风景照，勾起嘴角。她走过许多路，见过许多人，拍了无数张照片，但是让她满意的不多。

　　能够让她满意的作品很少。

　　真的很少。

　　张婧仪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照相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陌生电话号码，笑了笑，伸手将它未接通的记录删除。

　　

　　6

　　“张婧仪，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陌生的短信再次发来，张婧仪又一次地选择了删除，继续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怎么了，又是他吗？”好友在旁轻声询问。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好友似乎是觉得有趣，“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被你拒绝了那么多次竟然还坚持到现在。要不你俩试一试，万一真的喜欢上对方了呢？”

　　张婧仪第一次回应这份喜欢：“我不喜欢他。”

　　“啊，我知道，只是说一说而已。”

　　“我和他不合适。”

　　她知道那个人就是陈飞宇，但是她不喜欢他。她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表达过自己会接受。

　　明明两个人并没有接触过，她不理解为什么他还会坚持到现在，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某一日晚上，去便利店买东西的张婧仪恰好碰到了蹲在路边抽烟的陈飞宇。

　　当时路灯微亮，点燃的香烟露出点点火花，吐出的袅袅白烟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像是一场虚假的梦。

　　梦里没有任何人，里面没有，外面也没有。

　　张婧仪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然后落荒而逃。

　　跑到转角，她靠在墙上，深呼吸了几次，掏出手机，颤抖着手点开相册，那张照片映入眼帘，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

　　少女红了耳尖，慌忙将手机放置在口袋中。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抽烟，只是脑海中突然想到一句话：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缪斯女神。

　　她好像看到了。

　　

　　7

　　“听说张婧仪没有参加这次的摄影比赛，明明已经筹备了很久，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去。”

　　陈飞宇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人。

　　他知道那个人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他假装听不见，收拾了一下专业书就走了。

　　张婧仪选择做什么，和陈飞宇没有关系。陈飞宇没有兴趣去了解、甚至干扰张婧仪的事情。

　　转眼，他又看到了那条棕色长裙和贝雷帽。双脚不听使唤地大步迈向前，他伸手再次攥着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捏着她的后颈肉。

　　“为什么不参加？”

　　张婧仪摇摇头，“我不想参加。”

　　“为什么不找我？”

　　张婧仪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找你？”

　　陈飞宇低头笑了笑，“那天看到我抽烟，还偷拍了我。现在手机里还有我的照片吧？”

　　张婧仪摇摇头，“没有。”

　　“撒谎。”

　　她诚实地打开手机给他看，里面一张照片都没有，“我确实拍过，但是拍得不满意。”

　　陈飞宇不依不饶，“为什么拍我？”

　　“因为那样的你和现在的你不一样。”张婧仪挣脱他的手，似乎觉得刚刚说的不够肯定，又加了一句，“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看不上现在的你。”

　　

　　8

　　少女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盯着被相框框住的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已经少了一半的香烟，轻车熟路地用香薰的火点燃，学着照片上的人那般贪婪地吸食着这根香烟。

　　原来是这种感觉。

　　张婧仪的手指摩挲着男人的脸，闭上眼，感受烟草味将自己包裹住。

　　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她伸手，关了那盏黄色的灯。

　　吐了一口烟雾，张婧仪将点燃的香烟捻熄灭，指尖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她眯着眼，看了一眼相框里的男人，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

　　光标闪烁，小巧的手指输入一个个字。

　　你之前说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对面很快回复：合作愉快，收到货之后我会尽快付款。

　　深夜的风吹动着淡黄色的窗帘布，摆动着窗台青春的绿萝，也抚摸着张婧仪白色的裙角。

　　所谓的恶只是埋藏在内心深处，被善压抑着。

　　爱是克制，也是希望。

　　她内心的那份罪恶开始躁动，以前曾经忍不住窥探一二，现如今竟然主动放开接受。

　　果真是荒谬。

　　桌子上的那包香烟就是她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也是她接触缪斯女神时行走的阶梯。

　　张婧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几分钟过后，她跪在地上，面朝月光，轻轻地磕了一个头。

　　她是虔诚的信徒，仰望自己的信仰。

　　

　　9

　　你是螳螂，我是黄雀。

　　张婧仪身穿朴素的白色衬衫和水洗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背包里都是拍摄工具。黑色布鞋踩在柔软的沙子上，无法看穿的镜头对着一直正在爬行的蚂蚁。

　　快门摁下，一张照片生成。

　　微风吹乱简单扎起的马尾，转瞬间一只小巧的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张婧仪举起相机，拍下在天空翱翔的海鸥。

　　“你好，你也是来拍照的吧，我也是。”一个陌生男子举起自己的相机，带着友好的微笑，“我注意了你很久，你是不是很喜欢拍风景？”

　　张婧仪随便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她的态度疏离冷漠，男子假装看不到，反而自顾自地说道：“我也很喜欢拍风景，以前还特地去国外的郊外地区去拍摄……”

　　“我没兴趣。”

　　张婧仪双眼透露着冷漠，“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男子见对方态度明确，悻悻然地随便扯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她翻看自己拍的照片，内心烦躁，一气之下将刚刚拍的照片全部删除。

　　找不到感觉，真差。

　　她又想起了那张照片，果然还是需要缪斯女神的帮助。

　　此时的陈飞宇位于某间咖啡厅的角落。他身边是他最近认识的女朋友，她长得一点都不比张婧仪差，而且谈吐斯文大方，说的话绝对没有张婧仪的那么伤人。

　　我看不上现在的你。

　　毫不意外，陈飞宇被这句话狠狠地打击了。他不知道自己差在哪，也不想因为她一句话就改变自己二十多年的模样，却又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

　　一种矛盾的心理占据了他的头脑。

　　他想改，却又不想改。

　　“你怎么了？”现在的女朋友意识到他在走神，担忧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陈飞宇摇摇头，揽住温柔可人的女友肩膀。

　　他拿起手机，对着桌子上的两根吸管拍了一张照片，上传至朋友圈，并且标注地点。

　　他很少这样，但是今天高兴，因为他有新的女朋友了。

　　女友惊喜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发朋友圈了？”

　　他笑着回答：“因为我爱你。”

　　对方笑得脸颊通红，害羞得依偎在他怀里。

　　一个小时后，陈飞宇看到了头戴渔夫帽、身穿白色衬衫水洗牛仔裤的张婧仪踏入咖啡厅。

　　那一秒，他感觉时间静止，心脏骤停。

　　

　　10

　　看到好友发来的朋友圈截图时，张婧仪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她迅速打车到那间咖啡厅，故意不看那个角落，径直走过去，点了一杯自己不是经常喝的冰美式和一块小蛋糕。

　　她很少喝咖啡。

　　张婧仪所在的位置并不好，她和陈飞宇相隔一个书架，只能从书籍的缝隙中看到一两次他的全脸。

　　她并不心焦，而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喝了一口又一口的咖啡。

　　苦，但不涩。

　　真好。

　　“这是您的蛋糕。”

　　精致的蛋糕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张婧仪盯了几秒，将它推到自己的对面，从远处看来她似乎在等另一个人。

　　手指摩挲着冰冷的陶瓷杯，咖啡勺在液体中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张婧仪起身走到书架前，直直地与陈飞宇对视。她没有躲避眼神，反而冷笑一声，抽起一本书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那一本书名为《在轮上》。

　　她翻开细细地阅读起来，仿佛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人，一直存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飞宇揽着娇小的女友，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张婧仪。他抿着唇，眼神深邃，不明其中含义。

　　女友察觉不妥，再次问道：“你怎么了？”

　　他又摇了摇头。

　　书架被抽走了一本书后，陈飞宇刚好可以看得见张婧仪的全脸。他肆无忌惮地盯着那个恬静的女人，手指轻轻地叩着冰冷的桌面。

　　愿者上钩。

　　他不愿意被钓。

　　陈飞宇捧着女友的脸，眼神深情，对着抹了口红的嘴唇吻了下去。那只揽着腰肢的手微微收紧，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随着咖啡厅音乐的转变，一股暧昧的氛围环绕在这个小小的角落处。

　　没有人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除了张婧仪。

　　但是她并没有抬头，依旧专注看着手中的书。

　　或许是那边太过激烈，弄出些许声响，张婧仪抬头，恰好看到了陈飞宇的嘴唇沾了女人的口红，一脸挑衅地看着自己。

　　她勾起唇，合上书本，举起手机，光明正大地对着陈飞宇拍了几张照片。

　　张婧仪满意地看着手机的照片，起身离开，刚踏出门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带着戏谑的声音：“你到底在意什么？”

　　她转身，在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将他嘴角的口红抹干净，递给他，“你觉得呢，祝你好运。”

　　陈飞宇知道她又要走了，茫然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婧仪回头笑了笑，“我不需要你，但你需要我。这是一个我和你都要做出决定的选择。”

　　

　　11

　　陈飞宇又分手了。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就连他前女友也觉得无所谓，对着所有人都是统一说词：只是玩玩而已。

　　在那日咖啡厅陈飞宇追出去的那一刻，前女友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陈飞宇已经深深地陷入爱情，但是那个女人并不爱他。

　　他爱她，却永远得不到她，不过也有可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短暂地拥有过。

　　陈飞宇以前造的孽，现在要一并还清，真是因果循环。

　　张婧仪依旧拿着相机四处拍摄，有时候拍天空，有时候拍动物，也有几次拍过惆怅颓废的陈飞宇。但是自从默认了陈飞宇的存在之后，她感觉对他的感情好像又有了变化。

　　那张抽烟的照片至今还放在张婧仪的房间，就算是陈飞宇将她压在床上细细亲吻时，她也要看着那张照片才能进入状态。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又觉得应该是这样。

　　有一次，张婧仪回到家中，发现那张照片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她勃然大怒，质问陈飞宇是不是动过那张照片。

　　对方冷冷地说道：“你到底是喜欢那张照片，还是喜欢我？”

　　她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从一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过喜欢，你怎么又忘了？”

　　陈飞宇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喃喃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张婧仪一刹那想起自己的小狗，忍不住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部，“我可以尝试，好吗？”

　　“好。”

　　两个人相互拥抱，灯光一闪一闪，就像是陈旧的幻灯片，一张一张地开始放映。

　　第二日，那张照片被放入快递打包盒，乘坐着快递配送的车辆，离开了这个城市。对方很守信，签收之后就付款了。

　　张婧仪盯着汇入的消息，笑得嫣然。

　　这个傻子，是不是忘了现在可以查出汇款人的姓名，真傻。

　　玄关处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张婧仪放下手机，欢喜地走过去迎接刚刚下班的陈飞宇，“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陈飞宇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笑道：“还好，就是有点累。”

　　她知道他手上的快递盒，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一个物件而已。”陈飞宇埋在她温热的颈窝处，嗅着来自她身上的气味，“我好想你。”

　　张婧仪躲了一下，“痒。”

　　她一开始就知道是他，明知道这是对方的计划，还是选择配合跳下去。

　　“我们要个孩子吧。”张婧仪冷不丁地说道。

　　陈飞宇抬头，见她目光坚定，宠溺地笑了笑，“你想要什么样的孩子？”

　　“不知道。”张婧仪“咯咯”直笑，“你生吧。”

　　她向来满口胡言，分明知道自己不会有孩子，还要残忍地给对方希望。

　　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那种得失的感觉一直缠绕在他的心里，比起矛盾的挣扎，他更惧怕她离开。

　　陈飞宇沉浸在张婧仪制造的糖果屋里。

　　

　　12

　　张婧仪不见了。

　　陈飞宇发疯似地去找。想打电话，他却残忍地发现对方已经把他拉黑了，他想去她的家中，又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家在哪。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施舍他。

　　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副模样，脑海中闪现出无数家庭争吵的画面，他头疼地捂住自己的脑袋，颤抖着手从口袋里逃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陈飞宇去摸打火机，摸了浑身都找不到一个。忘了之前为了张婧仪的身体健康，他故意把家里的打火机都扔了，烟瘾起也只是闻一下烟草味。

　　他愣愣地盯着手中那根烟。

　　他突然起身，将那该死的香烟扔下楼，留下一条小小的抛物线。

　　陈飞宇立刻出门，顺着刚刚扔下去的方向走去，低头去找那根被自己扔下的烟。终于，他在一个草丛处找到了。

　　他红了眼，裂开嘴直笑，抬脚使劲去踩，直接把那根烟踩得七零八碎，口中还不断地喃喃道：“这种感觉好受吗，真可怜，你活该！”

　　“哈哈，你就活该……”

　　他失了力气，跌倒在地上。

　　在不远处，一个黑色的摄像头一闪，诞生了张婧仪最满意的一张作品。

  

  End.

06

 

 

 

\告白大作战

  李安然的告白大作战，要从声势浩大的十八岁生日说起。

 

  一个星期前，她偷摸着去朱韵复古装潢的梳妆台前取经。朱韵挺着肚子，扯着长长的直板夹，在一股燃烧的蛋白质味道里，为她打造俏皮的公主头。李峋盘腿坐在床的另一头，手里捏着半个脆苹果，边咬边目光来回地穿插在电脑和其乐融融的景象中。“真好看。”朱韵顺势捏了捏她圆鼓鼓的脸颊，仿佛下一秒就变成融化在她手指里的糖浆。“朱韵姐，”李安然一双眼睛突然较真起来，道：“你觉得我和他…配吗？”

  朱韵嗤嗤作笑，回头一看，那张苦瓜脸又不知道被困在网页设计的哪个关卡了。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弓下身在她耳边说：“我觉得，你和他…绝配！”

 

  那天，南初也起个大早，牵着李安然黏糊糊的小手，走到那一墙涂满白油漆的衣柜前。“亲爱的小安然，”她踮起脚背转了三圈，揨着脖子像只小天鹅。“姐的衣柜，随便挑。”李安然走向一件件折叠整齐的外套，眼里全然是那些冒着粉红泡泡的偶像剧桥段。“那你想好跟他说什么了吗？”南初托腮，嘴角慢慢勾出一个如她般雀跃的微笑。李安然的大脑里恍然开始放映一部横跨十几年的校园电影，往复不知疲倦滚动的冬夏季节，蓝白校服从干瘪到鼓囊，只是现代人哪里如他们般珍视弄堂、小巷和记忆里斜斜插在老人竹竿上的糖画。“还没有…”李安然扯着袖口答。她心里只是想，好像只对他说我喜欢你这句话，又是那么那么不够的。

 

 

   段柏文确实从很早开始，就答应李安然要给她一个圆满的十八岁生日。夜里，长街流动的霓虹取代被云层遮住的星光，他看她从眼眶的一角跳出来，穿着大人的驼色外套，戴着一顶绒线贝雷帽，任由风把脸都刮红了，还是弯着眉毛笑眯眯。一切仿佛回溯到墨绿黑板前，李安然的掌心里总是混着五色的粉笔灰。午休时，教学楼的几扇窗户伸进栾树吐绿的枝条，段柏文在李安然睡着后，一改傲娇地扭头，伏在桌上静静地看她。瞌睡还没来，他竟发现，自己不自知地被阵阵沉重的心跳惊扰。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商场的肯德基，李安然掏出手机下单她青睐已久的儿童套餐，为了集齐粉红色的hello kitty盲盒。端着热腾腾的餐盘，发觉段柏文也不看她，露出克制的不屑表情，两根拇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滑动，又在玩她看不懂的手游。“都多大了…”段柏文瘪嘴，“还吃儿童套餐。”李安然张嘴咬下半块酥脆的葡式蛋挞，甜得后脑勺发麻，囫囵道：“我不管，今天是我过生日欸。”他鼻子里闷哼一声，勉强从纸袋里翻出来一个迷你汉堡，咬得满嘴是乳白色沙拉汁。

   为了满足李安然的心愿，段柏文提前订了两张迪士尼动画的电影票。不巧的是，位置正好在扎在一群年均五、六岁出头的孩子堆里，热衷于七嘴八舌地讨论动画剧情。李安然用小臂夹着爆米花桶，侧头看他几乎全场沉默，眉毛在黑暗中拧成一团。影片过半，段柏文戳了戳她的胳膊肘，示意要出去接个电话，顺走了手边的一杯加冰可乐。最后，伴随着细细簌簌的嬉闹声，李安然从白嫩的小孩堆里走出来，遇到正在影院门口、无所事事得原地转圈的段柏文。“看完了？”他挠挠头问。“嗯，走吧。”李安然低头，不再神采奕奕。

 

 

   从石子小径远眺，天色一点一点黯淡下来，蒙在空气中的雾像层披在少女裙摆上的薄纱。李安然憋了一路委屈的眼泪，终于在晚风吹动里喷涌出来，颤抖地问他：“哥哥，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她甚至慷慨地想，高数成绩不佳还是实习工作不顺利，只要段柏文给出一个恰当的理由，她也能不计前嫌地给个台阶。“电影太幼稚了…”他的眼睛空洞无神，不紧不慢地接道：“而且，我也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孩子气、天真得不像十八岁，不像一个全然完整的大人。

   “你又这样了…”她咬着后槽牙，眼眸里蓄满的晶莹剔透哗地落下，伴着沮丧、失落的脚步，李安然一路乘电梯，跑回了4103。南初躺在客厅的瑜伽垫上拉筋，被沉重的摔门声惊地原地抖了三抖。“小安然？”她修长的睡裙盖过脚踝，边敲房门边轻声喊她的名字。扭开金属把手，小姑娘蒙在印花被褥里，泣不成声。

   “南初姐…”李安然一把抱住她，像是一只漫无目的漂泊的小舟，终于看到远岸模糊的轮廓。“怎么啦？”南初扯了满手的纸巾，关切地问：“表白不顺利吗？”

   她大脑里与他相处的画面轰然粉碎，断断续续地散落，抽泣时浑身战栗，最终吐出了一句：“我真的很喜欢段柏文，很喜欢很喜欢…”

 

 

 

   倏然，头顶的粉色灯罩不再掩着光。漆黑里，她听见参差不齐的生日歌，与南初脸上好不讶异的欣慰神情呼应。朱韵李峋走在前面，张婧仪举着亮晶晶玻璃纸包裹的彩带筒，陈飞宇则弓身，横着手机抓拍不经意流淌的瞬间。她的段柏文走在最后，手里端着唯一的光源，是一只洒满巧克力脆片的奶油蛋糕，形状和她床头摆满的hello kitty手办有异曲同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声一声，在蜡烛的光影里，李安然生动地演绎着“哭笑不得”。

   “我演得怎么样？”段柏文羞涩地吐舌，把蛋糕递到她身前。李安然这才意识到段柏文的冷漠、不屑都是装出来的，为的是这场特殊的惊喜，来得更盛大、猛烈些。“飞宇哥说，这在剧本里叫欲扬先抑，欲擒故纵。”他连忙解释道，换来的是小姑娘一记阴森的目光。“什么嘛…”又破涕而笑了。

 

 

   段柏文有一个秘密。在充满生机的十七岁里，他也曾拾起从阳台上飞跃而下的纸飞机，摊平布满折痕的日记本内页，恍如闻到清淡的牵牛花香。李安然懵懵懂懂，在日记里写诗。亲爱的段柏文哥哥，我愿做你生命的太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艺小盒，撑开指尖，吊着一条纸飞机形状的银坠子。

   “生日快乐！”他的神情从未如此舒展、幸福，像嘴里含了一块酒心巧克力。在数双期许、真挚眼睛的见证下，段柏文认真地说：“笨蛋李安然，做我生命的太阳吧。”

 

 

 

 

   早在一星期前，男孩也贴心地聚齐四十一楼的哥哥姐姐们，在厨房鼓捣出一大桌菜，虚心向他们请教如何设计这场生日宴。这是李安然炽热的十八岁生日，也是她与他默契的告白大作战，鼻尖上的奶油，令朱韵连连捂住肚脐的青涩热吻，终于让女孩觉得，无一处不圆满。“还好没听你峋哥买公主裙…”朱韵小声嘀咕，当然，也如期收到李峋鄙夷的目光。

 

   再也不用暗中窃喜了。李安然心里想，段柏文追求计划进展百分之一百。

 

 

 

-tbc

-下一章是飞宇婧仪啦

-新年快乐宝子们！终于有时间更新啦，欢迎大家多多留言~

张婧仪性格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最讨厌装。

可是这次，她不得不先装一下。

陈飞宇见到张婧仪的那一瞬间，她正咧嘴甜笑歪着头看他。

张婧仪：你好慢哦～

陈飞宇跑得满头大汗，他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婧仪……什么事那么着急？

张婧仪撅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轻声撒娇：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

陈飞宇：嗯，你问。

他弯下腰蹲在她身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什么问题…

张婧仪眨了眨眼睛，扬起嘴角浅笑了一下。

她在陈飞宇眼里看到了紧张和真诚，这真是太讽刺了，看来她是真的没什么眼力。

张婧仪：你和欧阳娜娜，谈过恋爱吗？

陈飞宇：谈过，不过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张婧仪点了点头，眼神开始犀利起来：那…你谈过多少个女朋友？

陈飞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婧仪会那么直接，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张婧仪：很多吗？那么难回答…

陈飞宇尴尬地抿了抿嘴，他确实很难回答。

多到无法计数，算上留学期间谈过的圈外女友，光是正式恋爱估计就有五六个，只是约会过夜的就没细数过。

张婧仪：看来确实很多啊。

她自嘲地笑了笑，亏她还对他抱有一丝丝期待，心里还在为他开脱找各种借口。

陈飞宇：婧仪，过去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对你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

张婧仪冷笑了一下，她的笑好像在嘲讽他，陈飞宇心里清楚这个对话很糟糕。

张婧仪：你会在……女孩子睡着的时候…拍照吗？

问完这句话，眼泪不争气地出卖了她。

陈飞宇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张婧仪会问这种问题。

陈飞宇：什么意思……

张婧仪拿出手机，找出照片摊在陈飞宇面前，她跟陈星旭要到了那张照片。

陈飞宇瞪大眼睛看着那张照片，他意外张婧仪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那个群里都是他的朋友，他究竟是在哪个环节泄漏了隐私，这些刺激摧毁了他的理智。

陈飞宇：这照片你从哪儿来的？！

张婧仪失望地看着陈飞宇，冷冷地说道：这是你拍的，没错吧？

陈飞宇：婧仪……

张婧仪：你回答我！这是你拍的，没错吧？！你为什么要拍照，拍照以后又为什么会泄漏出去！

她生气地哭着斥问他。

陈飞宇：是我拍的。我跟朋友打赌，一天之内就能追到你。这事我会处理，你放心。

话音刚落，张婧仪冲陈飞宇的脸颊用力扇了一耳光，他屈身蹲在她身前，她打得很顺手。

陈飞宇很白，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脸颊火辣辣的疼。他紧咬着牙关，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拍戏的时候，李峋挨了朱韵一耳光。现实生活中，他第一次被人打耳光。这两个耳光，都是张婧仪打的。

张婧仪：你来找我，是因为跟朋友打赌……

她哭得浑身发抖，却倔强地仰起头拼命避免眼泪掉下来。

陈飞宇：这事是我做错了！但我喜欢你是真的啊！拍戏的时候难道你没感觉吗？我是真的喜欢你！拍戏几个月，结束之后大半年，我一直都没忘过你！

张婧仪：陈飞宇，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她最讨厌的就是不尊重女性的男人。

偏偏他把她作为炫耀的资本，作为打赌的奖品，作为一时新鲜的玩物。

张婧仪：我最讨厌…你这种没脑子又要面子的男人，真让人恶心。

她冷漠地看着他，不屑地说道：我没眼光，算我活该。我就当被野狗咬了。

说完张婧仪打开微博，自己发布了那张照片，搭配文案“晚安。”

就当给粉丝看个睡照，硬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妥，虽然有点奇怪但却完美解决了危机。

     【又名英语教师cfy和他的小学生仪的365d（划掉——）】

  C字母写完了，字数3.3K+

  依旧是小甜饼，食用愉快。

 

 

*cute 可爱的

    

   陈飞宇手机有一个相册，名字原先叫「张婧仪奇奇怪怪的瞬间」，后来被改成了「张婧仪的可可爱爱集合」。

 

 

  *「她开工的第一天背着一个毛线织的小书包，小小的，肩带长长的。」

 

  陈飞宇对张婧仪其实是有滤镜的。他和父母在家看过她主演的「我要我们在一起」，再来就是微博之夜的正式见面，她提着礼服繁重的裙摆，向他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匆匆而过，像阵风一样。

  她就像悬崖上永不凋零的玫瑰花，也像纤尘不染的皎洁月光，带着绰约如仙的气息。

 

  后来在剧本围读会上，顶着一头金发的陈飞宇盯着坐在他左前方的张婧仪。在此之前，陈飞宇从没见过哪个明星，哪个女明星，出门是素颜的。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张婧仪不好意思地摘下口罩，朝他笑了笑。

  “大家好，我是张婧仪。”

  相互打了招呼后，导演和编剧串讲了故事大纲，人物关系网和感情线，对剧本从头至尾进行了详细的梳理。陈飞宇之前看过小说，加上编剧的讲解，他在人物设定旁进行了自己的注解。倏忽，他的视线被一根胡萝卜吸引了过去。

  张婧仪拿着一支胡萝卜形状的异形笔在剧本上划线，配上她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发呆放空的表情，陈飞宇觉得她挺像一只拿着胡萝卜啃得不亦乐乎的兔子。

 

  围读会结束时，窗外层层相叠的云已经被落日染成一团玫瑰色，暖黄色的光线在天地间飞散，尽情涂抹着所到之处。陈飞宇浅浅地伸直了腰稍微缓解坐了几小时的酸疼，站起来和剧组成员相互道别。大家都收拾着东西陆陆续续离开。忽然，陈飞宇感觉有人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转头看见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白皙如玉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

  “那个……飞宇？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张婧仪顿了顿，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手指碰了碰鼻尖，“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说完，张婧仪从她的小书包里掏出一个印着小猪图案的化妆镜照了照，陈飞宇第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到她疑惑的眼神，连忙轻咳一声平复自己。

  “没有，我觉得你很像朱韵。下周开机见，婧仪。”

  他开始期待为期四个半月的拍摄，开始期待李峋和朱韵的故事。

 

  后来陈飞宇在社交平台上刷到她的一个视频，是她各种吃东西的合集。视频中的张婧仪像只小松鼠一样鼓着嘴巴往里面塞食物，眼睛闪着光像把星星都揉碎里一样。

  有点奇奇怪怪的，不过还挺可爱。陈飞宇看了好几遍，给出了评价，然后点开下载，保存到了手机相册里。

  再后来，几个月的剧组生活，两人越来越熟悉。陈飞宇一度将他的app首页推送都刷成张婧仪。她和朋友逛街的相片，存了。开工经过她高中母校时拍的vlog，存了。她拿着根有她半个人高的大葱傻笑，存了。正在做发型的她对着镜头做鬼脸，存了。不管他开工多累，拍戏的压力多大，有多少积压的负面情绪，翻开手机里「张婧仪奇奇怪怪的瞬间」时，心情总能平复下来，顺带打一波鸡血。

  陈飞宇发现，张婧仪总能给他带来稳定的正面的情绪价值。但是有点可怜的是，她还不知情。

 

  陈飞宇注意到自从那次直播连线后，不管是机场的路透图还是发布在微博上的照片，她都如她所说的换上了单肩包，或知性优雅，或时尚俏皮，配合着当日的造型风格。不过她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出镜率最高的还是各种造型可爱又很实用的小书包。今天的也是，照片中的张婧仪背着小熊维尼的蜂蜜罐造型的双肩包。

  陈飞宇点了赞，手指抚过屏幕中她和旁边的玩偶一起做的搞怪笑脸，不自觉地也跟着屏幕里的她一起笑起来。

  没关系，你不用改变什么。这样就很好，张婧仪就很好。

 

  

  *「她笑点很低，很能发现身边的美好，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

 

  “婧仪，你是不是哆啦A梦？”

  “咦？为什么这么说？你也觉得我有任意门对不对？”张婧仪听后朝他咧了个大大的微笑，标准的露齿笑，“其实我有的是时光机！”

  陈飞宇被她逗笑，说了句“傻样儿”，忍不住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然后递手机给她看，播放着的是一个张婧仪的视频，下面最高赞被顶到第一条的评论很显眼。陈飞宇还模仿博主的语气大声念了出来：

  「她的头好圆，我上一次见到有这么圆的头的还是哆啦A梦。」

  

  “……你真坏！”

  张婧仪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仿佛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声音却像浸了牛奶的草莓糖。怪不得别人说她连说话声都是劈叉的。陈飞宇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张婧仪很配合地“漏气”，然后也开始学着陈飞宇的样子坏笑，张牙舞爪地朝着他反击。

 

 

  张婧仪很会观察人，比如今天一大早看到陈飞宇时，她就能感受到围绕他周围的低气压。

 

  低着头的陈飞宇余光瞥到一包M&M豆在上下晃着，转回头，果不其然看到张婧仪熟悉的笑脸，脸上带着关切。

  “来，我们猜猜下一颗M&M豆是什么颜色吧。”

  这是他们惯常玩的游戏，在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猜错的人要给对方说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婧仪，谢谢你，但是我没事，你不用……不用特地来逗我开心。”

  “我猜是红色的”，张婧仪没管他，自顾自地猜了起来，倒出来后是一颗黄色的巧克力。“哎呀猜错了，那我告诉你哦，今天的午饭是咖喱牛肉加糖醋鱼。”

  陈飞宇“哦”了一声，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不过也加入了游戏，猜对了蓝色。张婧仪笑得眉眼弯弯，“哇哦，恭喜陈飞宇同学，运气真好。”

  虽然没有猜错，陈飞宇倒也说了出来，“今天我不太开心。”

  “怎么了？”

  “笨，那是下一轮说的了。”陈飞宇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张婧仪装作吃痛的样子大声叫了一声，却也不恼。

  ……

  “上次我们遇到的流浪狗，被剧组里的小西收养了”

  “我不开心，是因为原来我以为是靠我自己努力拿到的东西，其实是因为别人的帮助。”

  “是我猜错了，那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小狗的故事。从前有只小狗想参加唱歌比赛，汪汪家族给它准备了黑白相间的燕尾服、圆形小礼帽、华丽的斗篷、在阳光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的话筒，它去参加比赛了。果然，它被好多人称赞，赢得了比赛。但是忽然，一只山羊跳出来说，‘它只会汪汪叫，根本就不会唱歌，你们都是被它身上华丽的光环骗了’。小狗听后脱下了身上所有装束，很伤心地离开了。后来，它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昏迷的迷路旅人，它开始扯开嗓子放声大叫，终于把他的同伴唤过来，救醒了他。旅人和他的同伴很感激小狗，并觉得小狗唱歌太好听了，是他们听过的最美的歌声。小狗很开心，因为即使没有那些外加的光环，也有人听到它的歌声了。”

 

  室内被阳光斜射进来，显得金黄而温暖，衬着张婧仪线条柔和的脸庞，冬天的冷意也如此温情。她说着故事的时候，一直笑意盈盈看着陈飞宇，似是要把他周遭的黑暗驱赶。

  陈飞宇竟有些不敢看这双清高天真的双眼。

  “咳……张婧仪，你编的吧。那……你会喜欢那只小狗吗？”

  “喂喂，那是下一轮说的了！哈哈哈……痒！你怎么可以说不过就挠痒痒！”

  一包M&M豆快在他们的游戏中吃完了，巧克力在陈飞宇口中融化，缓缓流过的甜意漾满心间。张婧仪似乎总能用她的方法，将他从世间泥淖中拉出来，帮他一点点解开他自己系上的死结。

 

  “张婧仪，真想知道你脑袋里装的什么，怎么一天天的……这么……”，陈飞宇几乎脱口而出的‘让人喜欢’滑溜到舌尖被生生止住，转而换了个词，“这么开心的吗？”

  张婧仪夸张地叹了口气，像个过来人一样拍拍陈飞宇的肩膀，学着语重心长的语气开导道。

  “人呢，要保持对生活的热忱，要有爱，每天都活得热气腾腾的。”

  接着朝他笑了笑。张婧仪的笑容很能感染人，笑意像阳光般迅速在脸庞上荡漾开来，浅浅的酒窝盛着久而不散的甜意。像飘过江南青色石板小巷的缠绵雨丝，柔柔地落在陈飞宇的心上。他忽而心中一动，慌忙间别开目光。

  “感动吧？叫声姐姐吧？”

  看到陈飞宇紧绷的嘴角稍有些松动，张婧仪稍稍松了口气，用略带轻松的语气转移了话题。

  才不要！

  他要当哥哥！

 

  和张婧仪的玩闹将心里的别扭情绪吹散开来。陈飞宇记得她刚才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我不在乎，流言蜚语就伤害不到我。”

 

  她还是那朵玫瑰花，静静立在一片嘈杂繁华中，在暗处迎着盛阳。

 

 

*confession  告白

 

  「……最后，我想对婧仪说，你是最好的朱韵。」

  这是2022年的陈飞宇对张婧仪的告白。在高朋满座处，繁花红毯中，无人知道我爱你。

 

  

  「太多的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们结婚二十多年来，除了我爱你，我最想对你说的，是谢谢。你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你永远温和善良，开朗乐观。很多时候，烦躁和挫败感无法控制，但是你总能把我和负面情绪分离。你总能带给我平静。谢谢你能够出现在我生命中，给我生命中写了一首崭新的歌。谢谢你愿意陪在我身边，一起去经历这个世界的壮阔与伟大。我不敢想象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的事情。

  在那之前，在霜雪散尽，繁花败落，江水为竭之前，我只想爱你。」

  这是2050年的陈飞宇对张婧仪的告白。在喧哗欢腾深处中，世人尽知我爱你。 

  ★陈飞宇✘张婧仪/个人脑洞/疯批

★剧情概要:陈飞宇最后一场戏是和张婧仪的床戏，拍完之后，他彻夜难眠，睡着了，梦里都是和她do爱，这样的现象让他困扰，于是，在张婧仪杀青那天，他决定，改变这样的现状……

“陈飞宇，我头好疼……”陈飞宇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看到正前方的张婧仪穿着他剧里的白衬衫，头发散乱着，眼睛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在他心里乱撞。

陈飞宇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婧仪，你怎么了？”

陈飞宇想上前看看张婧仪怎么只站在门口，脸色潮红的看着他，也不进来，直说着自己头疼，他这心里也跟着疼了。

上前，却被张婧仪退后一步的动作刺痛。

那张红唇轻轻吐出:“陈飞宇，我好疼，头好疼，怎么办？”

陈飞宇顾不了那么多了，走上前一把揽住张婧仪，让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感受无止境的温热。

喉结似乎被触上温柔，陈飞宇停住呼吸，看着张婧仪的动作，她在吻他的喉结？

似乎不满意陈飞宇的呆滞，张婧仪又蹭了蹭他，“飞宇，你不喜欢吗，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

语气里的娇嗔不言而喻。

陈飞宇动了心弦，害怕张婧仪再次退后，立即搂住她的腰，加深了吻。

抱着她进去了房间，抱着她上了他的床。

吸气呼气

喷洒的热气让陈飞宇再也忍不住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把心底的欲望给展现出来。

伸手要扯掉那件白衬衫，纽扣一颗一颗的落，吻一遍一遍的扫过全身。

发丝都纠缠。

等到了最后一个纽扣落下，张婧仪像慌了神，不让陈飞宇继续:“不行！”

陈飞宇怎么能再这个时候停住，耐着性子压住声音的问了一遍:“怎么不行？”

吻又落下了一个。

不行……

不知道张婧仪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陈飞宇，像只落难的兔子疯狂的逃出了牢笼。

“婧仪……”

陈飞宇沙哑着喊出来名字，再次睁眼，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闯入，把陈飞宇额头上的汗珠刺的显眼。

陈飞宇想起了那个梦，起身暗骂了一句脏话，往洗澡间走去。

一洗就是半个多小时。

这样的梦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飞宇是越来越愁，自从和张婧仪拍了那场床戏杀青后，几乎每夜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他不知道这后劲为什么这么大，起初只道正常反应，可后来，接触了别人，可始终，只能梦到张婧仪。

解铃还须系铃人。

……

今天是张婧仪的最后一场杀青戏，张婧仪早早的看了剧本，揣摩了一下情绪的体现，化好了妆，在酝酿情绪。

张婧仪躺在床上，这一场戏，是要她抱着剧中李峋的白衬衫入睡的场景。

而让她紧张的是，陈飞宇此刻坐在摄影机的对面，导着她的最后一场戏。

这张床，是他杀青那天的这张……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想，张婧仪的脸就更红了。

陈飞宇拿着对讲机，看着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女人，拿着白衬衫，强忍住别样的感觉:“婧仪，好了吗？”

张婧仪慢慢躺下，“等我十秒钟！”

然后拿着白衬衫贴在自己的脸上。

“好了。”

张婧仪闻了闻白衬衫的味道，那是李峋的味道。

不对，是陈飞宇特有的味道。

其实，她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喜欢。

这一场戏，可以说，演的成分为0，是张婧仪的真情实感。

最后一场戏，是在花束簇拥下结束的，张婧仪拿着陈飞宇送的那捧花，忍不住的泪水落下。

这135天，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又收获了一段又一段的友谊。

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分别，可还是把最真的感情投入其中，她早该习惯，可就是很难抽身。

和众人道别，张婧仪抱着花束，上了车。

而拐角，张婧仪看不见的地方，陈飞宇隐没在阴影中，显色阴翳。

酒店

陈飞宇洗了个澡，现在穿着浴袍，微微抿了一口酒，似乎很惬意。

  

不一会儿，房间里多了一个白色裙子的女人。

娇小惹人怜的模样，倒是让他更加沉醉。

“来了。”

陈飞宇开口。

张婧仪捏着裙角，不明所以。

“陈飞宇，那纸条是什么意思？”

张婧仪还是看见了，那捧花里面的纸条。

上面是陈飞宇的字迹:今晚，酒店，有事。

简单明了，却让张婧仪觉得像在……偷情。

可陈飞宇只是沉默，又或是，在做什么一鼓作气的决定。

……

“陈飞宇……”

那声音

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陈飞宇觉得自己好像又深处梦里了。

让张婧仪过来，捞起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的腿上，没说什么话就掐着她的腰狠狠的吻了上去。

似梦似真。

如果不是怀里的女人挣扎的话，陈飞宇不会停。

“你干什么？”

那种机警又恐惧的眼神，是梦里不会出现的。

陈飞宇很不喜欢这个眼神。

食指摩挲着她的眼角，啃咬了上去。

“唔……”

“陈飞宇，你不是有事？”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陈飞宇才稍微冷静了一会。

低声说了抱歉，把张婧仪好好抱着，放置在沙发上。

“你，喝多了？”

张婧仪看着他的脸，很认真的询问。

丝毫没生气？

“呵……”

不生气？

还是不在乎？

突然一想到，自己这么一天天的在梦里被她折磨，而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拍戏，正常接戏，正常的去容纳另一个拍戏对象。

陈飞宇就无法平静。

……

“嗯……有点”

怎么点酒怎么会醉？

张婧仪果然点了点头:“哦，怪不得。”

“陈飞宇，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不能在手机上说，还偏偏写个纸条？

张婧仪也是想着，可能是无法在手机上说的事，所以她也就火急火燎的赶来。结果看到他在喝酒？

陈飞宇借着酒劲，靠在张婧仪的肩膀上，抬手覆上刚被他咬破的唇。

“你喜欢演戏？”

张婧仪还是点点头。

她开始是出于兴趣，对于演绎一个人的人生的满足感，后来，是责任，身为演员，你必须把演技做好，才是上上签。

听到陈飞宇笑，张婧仪错愕。

“你……你笑什么？”

……

“张婧仪，你真蠢。”

张婧仪有些生气，好端端的骂她蠢做什么？她又哪里惹到这个少爷了。

“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还不忘给他倒杯水，“多喝点水，酒别喝了。”

转身想走。

被陈飞宇重新拉回去，覆上她的耳朵，吐气。

“说你蠢，你还真蠢。现在出去，第二天，全是你的花边新闻。”

张婧仪这才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

陈飞宇要做什么？

开口，却不知道想说什么。

“如果我是你，只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和我培养感情，再好好的那个剧本，而不像现在，转身要走。”

“你胡说什么？”

陈飞宇看到张婧仪的愠怒。

随手拿了一杯酒，全部喝完，才吻了上去。

带着所有的攻击性。

“今天让你来，是想把那天那场戏，拍到最后一步。”

陈飞宇不清楚是什么情感让他对她日思夜想，他必须先睡了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烦恼他多日，不如早日解决。

“什么戏？”

陈飞宇挑眉，看着张婧仪，看看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张婧仪立马反应过来，是那天他的杀青戏。

床戏！

机械的转身要走，可男女力气实在悬殊。

“啊……”

衣服被稍微撕扯开来。

陈飞宇带着前所未有的偏执:“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钓男人。”

  因为，她刚才的举动，确实取悦到了他。

张婧仪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哭了。

“哭什么？多少人上杆子爬我的床？”

张婧仪还想抵抗，陈飞宇继续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有的法子让你愿意。比如，让你拍不了戏，让你现在就出去，名誉扫地。”

张婧仪终于支楞了一会，可无济于事。

“陈飞宇，你无耻！”

她怎么没发现，陈飞宇拍戏的这几个月，竟然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要不要和我睡？”

都到这一步了，还不忘问问她。

张婧仪承认，她不敢反抗。

她不敢完全否认对陈飞宇的心动，也不敢完全承认对陈飞宇身世的望而却步。

这一夜，注定疯狂凌乱。

一直到半夜，陈飞宇还没完。

张婧仪累得睁不开眼，被陈飞宇拥着，密密麻麻的吻还在继续。

他像个不会疲倦的打桩机，给她点自由，又把她禁锢。

一直到她求饶，求到嗓子都哑了，战争才停止。

这夜过后，张婧仪彻底抽不开身了。

她能躲就躲，却又避不开。

记得荒唐过后，陈飞宇说:“等我腻了吧，可能只是今晚，也可能过不了几次，你放心。”

看着张婧仪哭成了小花猫，陈飞宇不敢再说什么浑话。

他起初只是想破解那个梦，不想每天折磨，可那夜过后，像是着了魔一般，只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穿这件……”

张婧仪把那件白衬衫穿起来，顺着陈飞宇的手坐了下来。

“疼……”

张婧仪已经被彻底搞麻木了，陈飞宇竟然让她穿着那件白衬衫，和他“do”爱！

……

  

  【赠送奶茶，解锁完整结局，没有最疯批，只有更疯批！我把摸项链那里的剧情修饰了一下，才发现，越来越真实了(奸笑脸)】

  喜欢朋友多多支持，不喜欢的慢慢出去就行，我图个开心，不拉踩任何人。

          陈飞宇和张婧仪一会到家便直奔主题，房间都不回了，直接在客厅办。

             陈飞宇太久没有碰到张婧仪了，着急的直接把她的衣服都撕了，张婧仪也变得格外主动，提出自己要在上面。

               陈飞宇要开始还很有耐心，可是到后来，陈飞宇觉得太磨蹭了，于是抓住张婧仪，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陈飞宇这次也算听话，没有在张婧仪的脖子上留下印迹，因为两人作为这次比赛的赢家，要参加明天的单独访谈。但陈飞宇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收手，而是在张婧仪的胸前密密麻麻地留下吻痕。

                第二天，两人按时到达直播场地。主持人依然是昨天的那位。

               “婧仪和飞宇，恭喜你们在上一期节目中获胜，作为游戏的赢者，需要回答观众们的问题！”主持人拿着台词本，一项一项的cue着流程。

            “第一个问题，请问张婧仪最爱吃的水果是什么？请在白板上作答！”

              两人拿起笔，唰唰唰在白板上写下“草莓”两个字。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来，下一个。”

                 “请问，两人觉得对方为自己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张婧仪在白板上写的是：他应为我的一句话，在海南为我买了一套房。

                   陈飞宇写的是：她在我生日的时候偷偷飞到美国为我庆生。

                 “哇塞，无论是哪一件事都充满了对对方的爱，太浪漫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们对彼此印象最深的话是什么？”

                   “我愿意！”两人异口同声到。

               采访结束，两人走出了大厅，发现外面下雪了。

               “陈飞宇，下雪了！”张婧仪兴奋地跑到门外，蹦蹦跳跳的用手接着雪。

                陈飞宇也走了过去，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接着雪。

                “为什么你手上的不化？”张婧仪指着他的手。

               “因为我冷血呗！”陈飞宇笑了笑。

                “不可能，顶多你海拔比我高！”张婧仪冲他笑了笑“背我！”

                陈飞宇摇摇头，俯下身子背起了张婧仪，拖着她的腿在雪中转圈。

              “啊！”张婧仪吓得抱紧了他的脖子“陈飞宇，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共白头啊？”

         

             “当然，而且不用这样我们都会共白头！”

   

            若是今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你要问陈飞宇和张婧仪最想听到对方再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我想会是。

—大家好，我是张婧仪，饰演朱韵。

—大家好，我是陈飞宇，饰演李峋。

————本文完结—————

完结撒花，等番外吧～

        

陈飞宇双手插兜，回到家就径直往楼梯上走，摆明是给张婧仪脸色看。

他其实从没独立过，陈红一直都把儿子管得很紧，陈飞宇也习惯了被管，突然换成被老婆管，他自然不爽。

张婧仪追着他跑上楼：陈飞宇！你等我一下～

张婧仪刚刚新婚，她对陈飞宇的爱意很深，突然被他冷落也是接受不了。

陈飞宇：你长本事了啊，刚结婚就要跟我爸妈分家。

张婧仪：你不是一直很介意被叫太子嘛，我们以后靠自己努力工作，也不可能过不下去的。

内娱赚钱容易，她刚出道没几年，还是个年纪轻轻的新人，靠自己在北京买了房，存款也有几千万，张婧仪嫁给陈飞宇却没想要靠他养。

陈飞宇：我又不能选择父母，那已经是父母了，我干嘛非要撇清关系？靠自己？我没必要靠自己啊…

上流阶层普遍认为，最傻的二代就是传说中的“靠自己”。

资源与生俱来，离开资源办事就像是无根之木，他并不是那种自卑的男人，需要用“靠自己”来证明什么。

张婧仪：那按你这样，我们不就成米虫了…

在张婧仪眼里，跟父母伸手要钱已经是很古早的记忆，她经济独立很久了，自给自足过得很开心。

陈飞宇：张婧仪，其实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他脸都气绿了，被自己的老婆骂米虫，他还没受过这种羞辱，更何况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亲口说出来。

张婧仪：陈飞宇，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陈飞宇：我看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吧，自卑心理作祟。

张婧仪：我自卑什么……

陈飞宇：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婧仪委屈得眼圈红了：你说啊！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嘛…

陈飞宇：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你结婚以后变了一个人。我花了多少心血，为你准备一场完美的婚礼，可是你的反应……你的反应就好像我做错了什么！

陈飞宇在备婚过程中一直都很期待兴奋，可张婧仪却总是忧心忡忡兴致缺缺的样子。陈飞宇一心只想让张婧仪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可她的状态好像一直提不起来。

张婧仪走近陈飞宇，紧紧抱着他的腰，委屈巴巴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就是觉得太好了嘛…嫁给你我就已经很幸福了，那些物质的东西我不在乎。

陈飞宇搂着张婧仪的肩膀，把她拥在怀里，静静地调整他的情绪。

陈飞宇：对不起，是我太幼稚了。

张婧仪靠在陈飞宇的胸膛上轻声说：飞宇，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好好沟通，好不好？

陈飞宇：好，沟通。

他摸了摸张婧仪的背：你说说看，这次怎么沟通？

张婧仪颔首笑了笑，仰起下巴主动送上甜吻：老公，这次算我错了，不该大晚上逼着你去说独立宣言。

陈飞宇点了点头：嗯～

张婧仪：既然是我错了，那就我上你下～

她伸出手臂温柔地搂住陈飞宇的脖子，主动亲吻他的嘴唇，扭动身子紧贴在他身上轻蹭，像只小奶猫一样。

陈飞宇含着张婧仪的唇瓣，一把将她用力提起来搂在身上熊抱。

陈飞宇：说来说去就这一招啊？

张婧仪：那你想怎么样～

陈飞宇扬起嘴角笑了笑：小学生～懒得跟你计较。

张婧仪甜蜜地搂着陈飞宇开心大笑，她知道陈飞宇不再生气了。

-字母表梗 26个小段子 观看愉快！

-提前祝新年快乐 和宇仪一起幸福跨年💕

 

 

Angel 天使

陈红女士说过阿瑟是天使。张婧仪深以为然。

他记得张婧仪所有的小习惯。

她吃东西前放纸巾在腿上，爱吃草莓，笑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喜欢浪漫，有自己的执着和坚持，也有爱撒娇的一面……

 

刚刚被投喂了一个大草莓的张婧仪，看着眼前的秩序狂开始帮她收拾行李。

 

嗯，阿瑟是天使。

 

Body 身体 

大家都说李峋是目前陈飞宇最瘦最帅的时候，朱韵/张婧仪好幸福。

 

然后某一个午后，张婧仪摸了摸陈飞宇的腹肌。

好的，真的只剩下一块了。这就是过年吗？

陈飞宇怒了，“谁说的？”他掀开衣服，“好好摸摸！”

 

张婧仪笑嘻嘻地亲吻他的腹肌，然后亲吻他的嘴唇，双手十指紧扣，他们俩脸上嘴角旁对称的痣紧紧地贴在一起。

 

相传上辈子的情人，想要下辈子继续在一起，因为怕忘记对方，所以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就在两人身上的同一位置做下记号，就形成了痣。

 

他们上辈子肯定太想和对方在一起，所以手臂上同一个痣还不够，还要在嘴角留下印记，这样一眼就能看到你。

 

Courage 勇气

陈飞宇和张婧仪都特别感谢李峋和朱韵。

是他们让自己变得更勇敢，有了大胆表达、一往无前的勇气。

 

才有了“我喜欢你。”“我也是。”

 

也许差一分一秒都是错过，幸运的是，他们牢牢抓住了彼此。

 

Destiny 命运

他们以前觉得“命运”是一个虚无的东西，可在见到彼此之后，才惊叹，原来这就是命中注定。

 

第一眼的好感，第二眼的深究，第三眼的钟情，一步步陷入，和你命定的爱情里。

 

“And It was plain to see you were my destiny...” 一切显而易见，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Eyes 眼睛

“公主啊，首先得有一双清高的眼睛，再来就是一颗天真又脆弱的心，当然了，要再加上一点孤注一掷的冒险精神就更好了。”

 

陈飞宇每每在采访里都说，张婧仪就是朱韵。

他确实和李峋一样，很爱那双动人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看着你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只有一个你。

 

看一眼就陷进去了。

 

Faith 信任

陈飞宇在直播的时候嘴角总扬起一丝不苟的弧度，点头说起让人找不到漏洞的话。

张婧仪在采访的时候常常自己就能侃侃而谈，眉飞色舞。

 

然而陈飞宇和张婧仪一起采访和直播的时候。

 

张婧仪总忍不住看着陈飞宇用眼神询问他，有时偷懒静静地等着陈飞宇接话。

陈飞宇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也不再皱眉，因为张婧仪会笑着帮他糊弄过去。

 

他们在彼此身边时都无比松弛，因为他们一直相互信任，互相扶持。

有你在，永远心安。

 

Giggle 傻笑

两个人最傻的笑容都留给了彼此，和，不在身边时，自己的手机。

手机对面，毫无疑问，还是对方。

 

Hand 手

陈飞宇很喜欢和张婧仪十指相扣。

“小手”

他怎么看都觉得好小，但是和他的手刚好相配。

 

Influence 影响

人们说，情侣之间会互相影响。

 

陈飞宇冷色、有秩序、一丝不苟的家逐渐有了色彩、有很多小装饰、还开始有点乱。

但是是和谐的、温馨的乱。

 

张婧仪的首饰盒里多了一些很酷的饰品，而且很有秩序地摆得整整齐齐。

 

Jealous 妒忌的

宣传期路演时，总有男粉跟张婧仪表白。

张婧仪笑得一脸不好意思。

 

陈飞宇看着视频里的表白咬牙切齿。

然后等张婧仪回来，张婧仪偷笑：你吃醋了？

 

“没有，因为等会儿他们会嫉妒我。”

然后热烈地吻了上去。

 

Knight 骑士

朱韵是李峋的骑士。

张婧仪是陈飞宇的骑士。

  

在陈飞宇每一个不开心的时刻里，都有张婧仪在身边抚平他的所有不安和难过。

 

Lovely 可爱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真的觉得Ta很可爱，那种可爱不是形容“萌”的意思。

而是无论你做什么都让我喜欢到只会用“可爱”形容。

 

“私底下他特别可爱。”

“不得不说，你真的…太可爱了。”

 

Movie 电影

陈飞宇和张婧仪非常喜欢看电影，他们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了好多好多电影。

 

陈飞宇希望有一天他导的电影，张婧仪是他的女主角。

 

Name 名字

陈飞宇喜欢叫张婧仪“婧仪”

不是很特别的称呼，但他觉得她的名字念起来特别好听。

 

“婧仪”

“诶~”

“婧仪”

“我在呀”

“婧仪”

“干嘛！”

“我爱你。”

 

Optimal 最理想的

最理想的爱人，就像拼图。

两个人不需要牺牲很多才能拼在一起，而是刚刚好适合。

咔嚓，拼好了。

 

Puerile 孩子气的

陈飞宇把自己傻憨憨的视频发给张婧仪。

他笑得很开心。

 

“小学生！”张婧仪笑着对就坐在自己旁边的陈飞宇说。

陈飞宇拉了她的衣袖，“谁是小学生？”

“你！”

“你才是。”

“你是！”

……

 

Quarrel 争吵

他们好像很少吵架。

因为两个工作狂彼此都很多工作，见面都来不及好好温存，哪有时间吵架。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张婧仪的歌声又从陈飞宇手机里响起。

 

“陈飞宇！！！！”张婧仪一锤过去并抢走手机。

然后两个人挤在一起，陈飞宇又开始挠张婧仪痒痒，两人滚作一团。

 

好吧，不是吵架，是打架。

 

Record 记录

自从和张婧仪在一起后，陈飞宇也喜欢上了记录生活。DV、相机和手机里多了好多好多有意思的风景和小物件。

 

还有好多好多的

张婧仪。

 

Soulmate 灵魂伴侣

遇到灵魂伴侣的几率，是七十亿分之一。

陈飞宇和张婧仪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刚刚好的时间里，遇到了刚刚好的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相遇的那一刹那，就碰撞出最耀眼的火花，然后灵魂相通，拥有最高的默契，是彼此最好的唯一。

 

Thief 小偷

陈飞宇觉得张婧仪是一个小偷。

从张婧仪歪着头对他笑的那刻起，他的心就被她偷走了。

 

Unconditional 无条件的

张婧仪总是不自觉听陈飞宇的话。

无条件的。

因为她知道听他的话总没错的。这一度让陈飞宇很开心。

 

然而他们都没意识到，其实每次有分歧的时候，最后认怂的其实是陈飞宇。

 

Vain 徒劳的

网上有很多陈飞宇张婧仪和别人的拉郎视频，每次陈飞宇都只点开他和张婧仪的视频点赞。

 

没用的，虽然他们会和很多很多人合作，获得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但还是我们最配。

 

Winter 冬天

因为李峋和朱韵在冬天热恋，所以陈飞宇和张婧仪也爱上了这漫天飞雪的冬天。

 

“夏天还是冬天”“冬天”

“雨天还是雪天”“雪天”

 

喜欢和你有关的一切。

 

X 未知数

想和你一起步入充满未知数的未来。

 

Yesterday 昨天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昨天今天和明天都很快乐。

 

Zeal 热情

陈飞宇每次见面都会给张婧仪送花。

最近一次，贺卡上写着：

“Just zeal for you.”

 

只对你狂热。

【病娇小陈，在线发疯】

现在再回想一年前，仍是十分混乱。

 

他们双方各自都有工作安排，一个进组去了西藏，一个出国去了伦敦，长达三个月的异地时差使得两个人在闲暇时间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变成了：睡了吗？醒了吗？

 

张姝夷去到西藏的头两周并不好受，严重的高原反应和高强度的拍摄任务，让她频繁地缺氧昏厥，呕吐发烧，她会本能地寻找慰藉，在窒息边缘大脑断片时也会浮现陈淮屿的脸。

 

而那段时间，是陈淮屿的个人品牌第一次办秀，事无巨细他都会亲自把关。

 

办完大秀接踵而至的是各路时尚邀约，陈淮屿能够游刃有余地应付所有宴会，唯独忽略了女朋友。他时常会漏接她的电话，算算时间，她打过来的时候，国内应该已经半夜了，而他由于各种原因，看到未接来电时已经个把钟头以后，想再拨回去又害怕吵到她休息。

 

 

他没有想到，拨不出去的几个电话，会带来这样的后果。

 

再次见面，他们在上海的酒店，她剪掉了长发，黑了一些，穿一件白色背心和工装牛仔裤，踩着马丁靴出现在他面前，笑得有些生疏。

 

她说：你好像变白了。

 

他印象里的张姝夷不会对他这样笑。

 

她应该是像小鹿一样撞进他的怀里，然后捏捏他的脸，问：想我了吗？

 

用张姝夷的话来说——在西藏的经历像是一场逃亡，那个角色在我身上留下了烙印，能够轻易影响到我。

 

于是，两个月后，张姝夷有计划地，无可留恋地，提出了分手。

 

她笑着说“好聚好散”的样子，深深刺痛了陈淮屿，那一瞬间，他怀疑张姝夷是否真的爱过自己，怎么能做到如此洒脱。

 

 

 

 

陈淮屿扯着毯子的一角，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注意力全在张姝夷身上。

 

她除了刚才震惊了一会儿，没有别的表情。

 

房间里静得只剩滴答滴答的挂钟声，连呼吸声在此刻都是噪音。

 

“你知道的，现实不是电影，没有那么多破镜重圆。”

 

张姝夷不带一丝情感的话，把气氛拉到冰点。

 

“严格意义上我们不算破镜。”

 

“你别太幼稚。”

 

“你就没有一丝一毫地想过我吗？”

 

“没有，从来没有。”她铁了心要和陈淮屿断了。

 

“我不相信。”

 

陈淮屿突然觉得，上天不总是公平的，两个人总有爱得多一些少一些的区别，而多一些的人，注定卑微。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成为卑微的一方，只恳求她能可怜自己。

 

“姝夷。”他埋下头，组织了很久的语言，“这一年，我想过很多，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

 

张姝夷笑容温和，她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在你身边，其实没有我你照样过的很好。我也从来没怪过你，你不用向我弥补什么，我们只是不合适而已。陈淮屿，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因为一段错误的感情把自己陷进去。”

 

他们当初在一起也十分草率，纯属两个人看对眼了，一拍脑袋就决定交往。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陈淮屿似乎急切地需要得到答案。

 

 

张姝夷没有否认。

 

 

冰凉的字眼砸在陈淮屿身上，他像是用尽浑身所有力气才叹出这口气，不自觉地点点头，低声自嘲：“是，是啊，我没那么爱你，错误的感情……”

 

“……陈淮屿。”

 

“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你……”他笑得双肩耸动，眼角发红，“张姝夷……”

 

他情绪有些失控，张姝夷太知道如何扼杀他的感情了，一时说得有些过，自己意识到太过分后为时已晚。

 

“陈淮屿，我可能话说的有些重，但……”张姝夷话音未落，眼前的阳光被瞬间遮挡，陈淮屿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衣帽室拉。

 

动作幅度之大，用力之粗鲁，让张姝夷有那么一瞬间想喊救命。

 

在看到墙壁两边挂着的十几件礼服时，张姝夷失语了。

 

这衣帽间已经不是一个男人该拥有的了，里面几乎都是高定女装，且一件一件用玻璃框保护起来，悬挂在墙上，每一件都有专属的照明灯。

 

张姝夷睁着双眼仍有些失神，陈淮屿从后面扶着她的肩头，颔首在她耳边低语：“这里的每一件，都是你的尺寸，每次我看到这种裙子，就会想象你穿上它们的样子，一定很美。”

 

他像一个偏执的疯子，温柔地挟持着他的缪斯。

 

“姝夷，从小到大我都是接受感情的一方，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就行了。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他看着满墙精美华丽的裙子，眼神变得稍许黯淡，“你看，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好多少，还是只会用我自己的办法去爱你，可能在你眼里根本谈不上爱…但是，能不能请求你，不要否定我。”

 

 

 

张姝夷鼻子一酸，感觉眼睛干涩，她能感受到陈淮屿的双手微颤，他在紧张。

 

陈淮屿的手从她肩上滑落至腰侧，试探着环住她的身躯，在得到她的默许以后，久违地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嗅着她的香气。

 

脖子被头发扎得痒，颈畔的肌肤被他的双唇似有若无地擦过，男性气息瞬间包裹了全身，张姝夷只觉得糟糕，之前的所有努力好像都白费了。

 

他只要装装可怜，她就屁颠屁颠地中招。

PS：写这种戏是谁爽死了？哦，原来是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纯属虚构，接上文～

飞宇有几个广告拍摄和品牌活动要去上海出差，婧仪这两天也排满了琐碎的工作，两人正式进入了异地恋。

婧仪的助理自然是看出了端倪，且不说这少爷打视频腻歪根本不顾场合，就每天流水一样的微信叮叮当当的她连维持视而不见都很困难。

这天收工了婧仪刚上车接了个电话神情就不太对。助理掏出水杯递给她：“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婧仪接过水杯，看着窗外显然不太想接茬。过了一会儿神色如常地给对方回了个电话，听意思是现在回工作室面聊。

她眼神清冷平淡，但是指腹一直摩挲着手机屏幕，助理知道这是她自我安抚的动作，上一次见她这样焦虑还是刚接到《打火机与公主裙》的时候。

赶到工作室，经纪人已经在会议室等她了。她如今面无表情眉头一挑问“怎么回事”的样子跟飞宇简直一模一样。

“那天你试完戏我就去问过副导演的意思，他说李导已经基本确定要用你了。但是今天他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态度倒是很客气，说李导觉得你的形象还是不太符合这个人物，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婧仪，李导虽然才华斐然，但毕竟拍的农村题材都要女演员自毁形象。你现在走的是青衣路线，这市场根基还不稳，这么早去做这方面的转型也有点没必要。这次多少混了个脸熟，咱也不亏，以后还有机会的。”

婧仪低头不语。今年李导上了一部剧情片，虽然是现实题材但是叙事高度风格化，画面调度很封闭，很多场景用了柔焦，加上精细的灯光堆叠出油画质感。虽然美化了苦难，但寓言感强烈，角色内在宿命大过演员外在的表演，是近年难得的佳作。

她清了清嗓子：“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觉得我不合适了。”

经纪人斟酌了一下措辞，语气有些扭捏：“副导演透露说是资方的意思。”

婧仪看了她一眼，先别说DSWL的老板们在圈里的人缘地位，就是她的作品向来也是叫好又叫座，资方不想用她这个理由倒是新鲜：“是资方有自己想推的人？”

“倒也不是，听说现在女主的人选还是没有定。”

这就更奇怪了，“这个资方负责人是谁啊？”

经纪人摇了摇头：“没接触过，是秦宇资本的，只留了英文名，叫Jennifer。”

婧仪不怒反笑，紧抿着嘴点了点头：“李导在北京吗？咱们再去争取一下。”

经纪人有些意外，婧仪一向对角色态度很佛系，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执着：“好，我去打听打听。”

婧仪的微信一直在响，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落地窗外。半晌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经纪人打了几个电话回来：“今晚李导要去参加秦宇资本的内部酒会。秦宇资本是电影圈的老钱，这个酒会很多演艺圈的大佬都会去。”

婧仪点了点头：“邀请函我们DSWL有吗？”

“坤哥那儿可以问问。”

“好，我去问。你去帮我借衣服，简单利落有质感就好，不要太张扬。”

🥂🥂🥂

飞宇这一整天又是打电话又是发微信，也不见婧仪回个笑脸，到后来他有些担心起来，只能用助理的电话给她助理打了个电话。

之前拍戏的时候两人的助理互留过联系方式，因此对方接得很快，压低了声音问候。

“喂？”

“你好，我是陈飞宇。请问婧仪在你身边吗？”

助理看了婧仪一眼，推门出去：“你好。婧仪她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我代为转达。”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语气如常：“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助理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他这么问了她也就简单交代了一下。飞宇听完只说“知道了，麻烦照顾好她”就挂了电话。

飞宇当时在品牌活动的后台休息室，接完电话就开始换衣服褪首饰，一边还吩咐助理定机票。助理知道稳不住这位小爷，立刻去隔壁雨昂那儿告状。

雨昂正开着远程会议，听助理说完追出去飞宇正拎包要走。雨昂把人堵了往回带：“事儿我都听说了，Jennifer是不占理，但是你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反而容易让她变本加厉。我刚得了消息，爸的助理已经出发亲自去给婧仪送本子了，这回算是板上钉钉。这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别这么任性，把这个活动了结了，我们傍晚就回去。”

飞宇冷静下来，哥哥说得确实有道理：“上次你不是说今天秦宇要办酒会吗？加我一个，我跟你去。”

“你想干嘛呀？这可不是胡闹的场合。不说别的，爸的电影还得仰仗秦宇呢。”

“你说得对，几辈子的交情了，的确不得不经营。既然这样，咱们得让这交情更瓷实，瓷到他女儿都不能左右才行。”

雨昂看了弟弟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莫名的欣慰。

但飞宇怎么也没想到，他气宇轩昂地出现在酒会现场的时候会看到同样盛装出席，笑语嫣然的婧仪。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光怪陆离之间，她一袭白衣，游走在缭乱光影之上，暗香浮动。

她在角落里踌躇了半晌，鼓起勇气走到李导面前，对方的表情有点尴尬，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她谦卑地微颔了颔首：“李导，能否借一步？”

“李导，我知道电影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作品，每个环节都有掣肘。我只想知道您觉得我与这个角色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为什么您觉得我胜任不了呢？” 她面颊通红，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未直面过这种被选择的劣等感。

“婧仪，我欣赏你的态度。但你也说了每一个环节都有掣肘。那后面的问题也没必要深究了吧。”

婧仪死抠着微微冒汗的手心：“但您是对作品有要求的导演，我不相信您会接受资方无理的安排。”

李导笑着点了点头：“确实。但我们投资人说与你有过接触，觉得你吃不了这样的苦。我是一个要求真听真看，不会怜香惜玉的导演，咱就别互相为难了吧。”

婧仪摊开自己的手，虽算不上伤痕累累也是饱经世故：“李导，我如果不是个真听真看的演员，也不会有这样一双手。演员的身体发肤都不属于她自己，这个道理我若还不懂，我也没脸到您跟前走这一趟……我希望您再考虑考虑我。”

李导看着她的手有些动容，像她这样有灵气又有韧劲的演员着实不多，像这样被拒了还来堵他的更是独一份儿：“好，我再考虑。”

婧仪达了目的自然不好再占用他的时间。她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场合，礼貌告了别就带着助理往外走。

飞宇看她退场，避开众人的视线也不动声色地往外走，到照壁后面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助理看这架势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婧仪看到他在这里更无名火起，就像他与这个她厌恶的环境本就同生同长，无法隔离。

飞宇看她愠怒的表情松了松手上的力度，委屈憋闷：“怎么不回我信息啊？来这儿也不打声招呼……Jennifer的事虽然是因我而起，但是也你也不能这样一意孤行地迁怒我吧……”

婧仪抽出手腕：“我哪儿敢啊，本就是我高攀了，你们一句话我就没戏演了，哪儿还敢说迁怒……”

飞宇已经紧了眉头，走近了一些垂着眼看她，语气迁就耐心：“说什么你们啊，谁们啊？我什么时候跟你站两边了？”

婧仪把他推开了一点，看着他身后那座灯火通明的别墅，丹楹刻桷，层台累榭。雨昂逆着光朝这边走来，婧仪看向飞宇：“你可能一直站错边了，你回头看看吧，那才是你的世界。”

飞宇愣了几秒刚想追上去就被哥哥拦住，两人的争执雨昂看在眼里，无能为力：“缓一缓，你出来时间长了，回去吧。”

🛻🛻🛻

婧仪回家就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虽然对方极力克制但还是难掩兴奋：“婧仪，陈导的助理今天傍晚亲自送了纸质剧本来，说下部电影的女主角非常适合你，请你考虑！”

婧仪挂了电话默默了良久，笑叹了口气，原来他的人生是这样的。

可不是吗，他想要她，不过一句：“跟我在一起吧”，不露锋芒她便许了所有。

他说“你因我失去的，我都会替你拿回来”，这样乖张疏狂，原来无关什么赴汤蹈火，而是他的世界里向来只有弃，没有失。他失去的都是本就可以舍弃的。

她曾与他抵死缠绵，看过他意乱情迷后轻浮松弛的眉眼，他总会情思恍惚地吻她，低声说“少尽缱绻”原来是这种感觉，多么沉迷。

但事到如今她害怕一切不过是情欲的牵引，如果他有朝一日失去了她是不是于他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舍弃？

第二天婧仪一早就接到电话，是李导亲自打来的，说期待与她合作。她的女主角终于尘埃落定。她思索了一下给经纪人回了个电话。说请她礼貌拒绝陈导那边的邀请，经纪人再三要求她慎重考虑，她不为所动，出乎意料得偏执顽固。

🎬🎬🎬

飞宇本想着两个人冷静一晚，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总得把事情解决了吧。结果刚要出门哥哥从门口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雨昂叹了口气：“你女朋友也太要强了些，她如果总是这样想事情，以后有你辛苦的时候。”

飞宇摸不着头脑：“你别卖关子，她怎么了？”

“她推了爸的本子，选了李导……你去看看爸吧，说说好话。”

飞宇心里五味杂陈，去厨房逼着自己气定神闲地泡了一杯安吉白茶，配了茶点果子端去书房。

陈导看儿子进来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飞宇第一次觉得在父亲面前有些坐立难安，他默默等着父亲开口。

陈导闻着茶香凉了几分，端起抿了一口微不可查地笑了：“茶泡得有些长进。”

然后又是一阵煎熬的沉默。

就在飞宇想着不如早点道歉，陈导沧桑浑厚的嗓音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

“儿子，你说爸爸是不是拍得没有以前好了？”

飞宇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他不敢抬头看父亲的表情，只想扇自己两个巴掌。他看父亲向来都是以地看天，他的才情风骨，浪漫忠诚，是他和哥哥永生引以为傲的资本。

而这一刻他的天塌了。

他用袖子擦了眼泪，红着眼看向父亲：“爸，你别怪她……她不是这个意思，是我的错，我……”

陈导摆了摆手：“你们俩的事你们好好说。”

🚖🚖🚖

在家陪父母哥哥吃了晚饭飞宇才打车去找了婧仪。

婧仪没想到他会来，从猫眼看他口罩帽子什么遮掩都没有，不敢让他在外面瞎晃悠。

然而她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开了门便去阳台晒衣服。

飞宇今天也没多少耐心，追着她的脚步去了阳台：“没有话想说吗？”

婧仪看了他一眼：“说什么？谢谢你施舍我这个机会？”

飞宇看着窗外冷静了一会儿：“张婧仪，你想跟我闹我奉陪到底，有些关系是我处理不好我活该。但有些事情咱们能不能不这么意气用事？”

婧仪把衣服丢回盆里：“是我意气用事还是你意气用事？如果我不是你女朋友恐怕也入不了陈导的眼，这样德不配位，我小门小户的消受不起。”

看她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他点了点头：“你无非就是想说，你没我这么厚的脸皮，走不得家里铺平的路，是吗？”

婧仪想解释他却没有给她机会，他穿上外衣拍了拍衣袖上的几粒尘灰，语气冷洌无情：“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妄自菲薄，陈导从来不是任人唯亲的人。”

他头也不回开门出去，留下一室死寂。婧仪瘫坐在阳台上注视着他走出单元门离去时挺拔骄傲的背脊。

他习惯了身边的人都体面妥帖，他不必低头，自然也不愿意身边的人示弱。

她虽也被一路保驾护航，但是她知道自己要足够好才不会被放弃，她是幸运，但她也比谁都努力。

可她的努力可以因为Jennifer 的一句话一文不值，也可以因为他一句话被世人放大。好像她的存在与否不过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这些傻话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说，但此番之后即便她有心说，他怕是再也不能体谅了。

飞宇上了车，帝都的夜从来不会斑驳，他看着窗外浮光掠影，眼里却再映不出星河。车里的电台还是絮絮叨叨，可怜从前志得意满的他只当是陈词滥调：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 你陪我流浪 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飞宇觉得自己后槽牙都咬碎了也没忍住眼泪，他胡乱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把帽檐压下来仰头靠倒。

他终于相信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样掏心掏肺地孤注一掷本就谓十死其九，如果不能天长地久，便活该寸草不生。

（一）

朱韵怀孕被飞扬的人 “赶”回家后也没闲着。忙着见老朋友老同学，顺便薅一把父亲的人脉，毕竟现在飞扬还在扩张，单靠技术和营销是不够的，李峋这人不爱社交，她也不希望他在这些事情上分心，当然也不想让他在这方面吃亏，加上回国以后就在忙游戏，确实有很多人该见见。

有段时间她场次排太满，甚至比李峋还忙，气得他有天硬是堵着门不准她出去，压在沙发上狠狠欺负了一番。

“你胆儿肥了是不是，挺着个肚子到处跑？今天哪都不准去。”他恶狠狠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朱韵被他圈在沙发内侧，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都这样了还怎么出去？一只手尝试摸手机跟几个在医院工作的同学道歉，打算下次再问问他们李峋这个身子该怎么调理。

“明天我得出趟差。”李峋低声说道，音色有些嗡嗡，像是不太情愿：“有几个外国公司对口项目的交流。”

朱韵也是在结婚以后才发现这人爱撒娇，而且及其恋家，没有不得已的原因几乎就不愿意和她分开。她丢开手机，抬手摸他的头发，早就已经长回来了，有时候她甚至会看错眼，以为还是大学时候那个桀骜的男孩。

“出去几天？”她问。

“看安排，我大概查了一下他们的项目，估计最快也要三天的样子。”李峋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的震动引得她皮肤一阵麻。他厮杀打拼够久，终于也能有一块能彻底放下心的地方，如果他失去得不那么多，或许依恋也不会那么强，想到这里，朱韵有些难过，安慰的话也带了点鼻音。

李峋误以为她舍不得他出差，心情十分奇异地明亮了不少。

第二天晚上，朱韵刚送走来串门的任迪，就接到李峋打来的报备电话，得知任迪来过，他老大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朱韵没好气得说：“你俩差不多得了，王不见王的臭脾气，真怀疑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这倒也没说错，李峋没敢告诉她，有一回任迪被他一两句风凉话给刺伤心了，很是气急败坏地说：“李峋，你说我俩性格相像，如果我也喜欢女人，你猜朱韵会选谁？”

把李峋气够呛。

“对了，”朱韵问：“你见着我经常穿那件米白色的长袖睡衣了吗？我刚洗澡找了半天没找到，只能换另一件了。”

李峋：“我怎么知道，你们女的就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睡衣都有好几套，你自己再好好找找，可能是放在什么别的地方了吧。不跟你说了，困了。”

朱韵：。。。这人还是得去看看医生，这才晚上九点半！

第三天晚上，朱韵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有个毛呼啦茬的东西扎脸，惊得她睁开眼，那东西含含糊糊地说：“别动，是我。”

不是说起码得三天才回嘛。。。朱韵腹诽。

像是听到她说话，李峋嘴很忙地回复：“技术上的事情差不多了，我留赵放他们接着应酬。”

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朱韵困得连指头尖都不想抬了，确定他没有缺胳膊少腿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后就懒得再转脑子，”你不用动。”李峋的声音模糊了，新项目合作的兴奋、技术交流的新奇、回程路上迫不及待地思念，都让这一刻的重逢尤其热烈，其实也就两天没见，他硬是拖着一群外国人适应他的节奏，加班加点把原本三天的行程压缩了。

小时候贪玩，他总不爱回家，后来没有家以后，更无所谓回哪个地方凑合过一夜。只有跟朱韵在一起后，他才知道，原来他心里已经开裂很久地方，被她的爱汩汩充盈滋润，浇灌出了一块新的池塘，那池塘特别小，小到只能有一个人住在里面，他时常会担心这里太过贫瘠乏味，让这个人跑掉，但这个小小人宣布自己就是此地的公主，叮叮哐哐地修缮装饰，等他发现的时候，发现这里一草一木全都标注着朱韵专有。

一度，他以为自己失去了这块领土，他已经做好此生就那样过的准备，靠着回忆也能撑下去，他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辈子他相信命运一次，感激命运一次，让他可以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幸福。

朱韵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某人神清气爽地早早去了公司，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见自己那件米白色长袖睡衣整端端正正摆在原本空空如也的脏衣篮里。

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句：“变态。”

（二）

李峋难得把工作带回家里做。

这是结婚以后他俩养成的默契，工作上的事情都在公司解决，回家就不准开电脑。

朱韵状似无意地路过两回，当她第三回又借口拿东西绕道他椅子后面的时候李峋笑着一把拉过她放在自己腿上。

“这个啊是游戏组那边负责开发的一个新项目，跟记忆读取与传感互动有关，赵腾求我玩玩给他点建议。”不错，知道主动解释。

飞扬目前的业务分成了好几个板块，曾经帮助公司捞第一桶金的游戏板块依然吭哧吭哧给公司赚着钱，这一块张放赵腾在负责。而李峋专心做技术研发与市场落地，将计算机技术与医疗、教育、公共管理等方面进行融合，最好笑的是他们上次去谈监狱管理系统的升级，负责人因为李峋和董思扬曾经进去过的经历有些迟疑，董思扬立刻摆着狗腿笑脸说服：“您说，谁会比在里面待过的人更懂怎么做安保呢？”

而朱韵除了兼顾技术方面的工作以外，统筹协调的事情也都是她在主持，她处事比李峋更有温度，大家也都更愿意跟她打交道。

她听过这个项目，但她实在是对游戏提不起兴趣，随便划拉了两下就挣脱李峋的怀抱：“你自己玩会儿吧，我去给你儿子那备受打击的班主任和不堪其扰的同桌做点慰问工作。”

李峋随意拨弄了一下测验器材，这个游戏的大概逻辑就是先读取你的记忆，再让你置身其中，可以回到当时做出不同的选择，最终导致不同的结果。当然他并不相信这个读取功能会真的有什么划时代的革新，不过是回到一些人生的重要选择节点，比如高考、择业、婚嫁等场景。

然后李峋就。。。

穿越了。

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实际上李峋是进入了一个似梦非梦的情节。因为茫然中，他看到自己又回到监狱，但这一次，他看到的是年轻的李峋正在与年轻的朱韵对话。

他很想打破这个荒唐的画面，但发现自己无法对这条时间线做出任何改变。他只好郁闷地在一旁，如同看电影一般观看这一段几乎被他刻意从记忆中删除的情节。

他看到自己口是心非地欺骗朱韵，而朱韵心碎的泪水砸在手背上，他忍不住用手去擦，朱韵抬起头，眼神朝他看来，他心虚地不敢对视，却发现她的眼神不过是穿过他，看到当时锒铛的李峋离去。在这个世界里，李峋对方智敬造成了更严重的人身伤害，他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朱韵，她眼睛里全是挫败。

然后他看着她回到家，麻木地看着父母帮她收拾行李办理出国手续，最后一个晚上，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他送的那条裙子，静静看了很久，然后收进防尘袋，锁进了柜子最下面。

她去了国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学习，她的同学都叫她那个从中国来的学习机器。她比大学的时候沉默很多，不社交不娱乐，她的导师都好奇问：“韵，你还这么年轻，什么都可以慢慢来的，你这样消耗自己，到底在着急什么呢？”她摇摇头，只说时间不够，她必须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她也不能停下，她知道自己一旦停下，就会面临全面的崩溃。

田修竹就是在这个时候接管了她的生活，不再只是一个对她多有照顾的大哥哥，他注视朱韵的时候越来越多，眼神越来越温柔。李峋看得很清楚，但他无能为力，他非常明白朱韵对男性的吸引力，她有着不自知的娇憨美丽，哪怕是在最落魄的时候，都像一片天真的芍药，感情上的创伤甚至令她的美充满了易碎的剔透，而她坚强的性格和孤注一掷的勇气，他早就知道，只要她愿意，就能俘获所有人的心。

渐渐地，他看到朱韵的开始展露出轻松的神情，也开始慢慢有了学习和工作之外的安排，她会笑了，在异国的街头放松地与人交谈，开始接受团队工作，结交了新的朋友，也默许了田修竹一步一步渗入她的生活。

终于，他看到田修竹表白，在夏夜晚风轻送她耳畔碎发的时候，红酒令她面带酡色，她的眸光比塞纳河倒影的夜灯更加粼粼，总归不是那个跟她在出租屋里汗流浃背厮混的小女生了。

他看见她轻轻点头。

不！！！这不是真的！

他一脚踏空遁入万丈深渊。剧情没有按照现实中进行，还是说，这才是现实？

李峋一生很少后悔，别人接受命运是因为只能接受命运，而他接受命运是因为他自信无论摸到什么牌，他都能打赢。

但这一次他真的后悔，痛彻心扉。

剧情却不肯放过他，甚至加快播放速率，他看到田修竹给朱韵戴上戒指，看到他们在神父的宣誓下结为夫妻，朱韵入职世界头部互联网公司，田修竹继续艺术创作的同时在家里做主夫，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又有了一个孩子，他们回国见父母，他看到朱韵的母亲幸福地流下眼泪。

他看到朱韵一个人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柜子，取出那件公主裙。

在初冬的阳光下，那条裙子依然有着年轻的颜色。

朱韵温柔地伸手抚摸，她眼里依然是温柔的光，结成一颗泪珠，一串串落进裙摆，李峋忍不住凑近看，却发现她的露出的手腕上竟是新旧不一的割痕。

心脏钝痛。

“李峋？李峋？”

他茫然睁开眼。眼前是朱韵焦急的脸：“天哪，我要杀了张放，这个游戏的技术检测都没通过，就敢拿出来给你测试，你再不醒我真的要叫120了。”

回来了。

他的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楞楞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急得团团转，把测试设备一脚踢好远，然后打电话一顿臭骂，期间李思崎过来耍宝，也被她扔了出去。

“你还好吧？”等她发完脾气，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只能抱住她，如同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再吻她，乱的、急的、重的，恨不得要全世界向他证明她是真的。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赵腾说这游戏根本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技术突破口，靠的就是心理暗示，让玩家误以为自己进入回忆，有了重来一次的选择权，其实就是给你放了点轻音乐而已。”朱韵气喘吁吁地回应他，安抚他。

“嗯，”李峋把头埋进她的胸口，“就是做了个噩梦，梦见啊，你长胖了四十斤。”

“滚蛋！”

“我送你的那条裙子你放哪儿了？”还是不放心。

“哪条？你自己要不去衣帽间看看你给我买了多少条？”朱韵没好气，又很难跟他解释说他的直男审美经常让她不知道什么场合才能穿上那些过于华丽的裙子。

“就是我第一次送你的那条。”

“哦，本来被我锁进我爸妈家的衣柜里了。”朱韵感觉身上这人明显全身一紧。“不过前两年过年回家，你儿子不知怎么摸了出来，给我用蜡笔胶水橡皮泥一顿祸祸。我跑了好几家清洗店都没弄干净，现在就放在衣帽间最里面那一格呢。”

“嗯，好。”

最终游戏组收到通知，严谨任何人再启动这款游戏，并且明令禁止对所有记忆读取类项目的开发。

（三）

朱韵和李峋的第一个晚上是在大一的暑假。

那阵子特别忙。除了期末考试，朱韵一边要保住学校这边的绩点，一边还要兼顾基地的工作。

他们接了一个初创公司的单，赚得不多但是李峋格外重视，他觉得这个项目非常有意思，如果能做出来，不仅能帮助这家公司站稳脚跟，更能证明基地并不只是一群学生自娱自乐，市场会看见他们的价值。

其实表白以后除了刚开始的腻腻歪歪，接下来的学业和工作的压力几乎也没给他俩留下什么培育情感的空间。

朱韵的选修考试安排得比较后，李峋和高建红结束考试以后去做了提案，等朱韵结束昏天暗地的考试周后，同步得到了项目验收合格的消息。

突然的松懈让她有点焦虑。

高建红提出晚上要庆功，而朱韵翻遍了衣柜也找不出合适的衣服。

下午就拖着任迪逛街，试了好几身任迪都说no，大喊公主你能不能别太乖。

最后在她的逼迫下，搭了一身朱韵平时绝对不敢穿的连衣裙，任迪更企图用一双尖头细高跟换下她脚上的平底鞋，朱韵差点在街上给她跪下。最后任老大摆着臭脸交代她今晚务必穿这身出席。

朱韵在寝室里扭扭捏捏，妆化了又擦，最终决定还是只涂个口红罢了。

所以等她到包厢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一会儿。

从她出现开始，李峋的目光就黏在她身上，她顿时安全感全无。

任迪给她挑的是一件黑色连衣裙，上身简单的吊带挖得恰到好处，即露出胸前大片肌肤又安稳地藏住了胸口，剪裁合体勾勒出曲线又不至于太过暴露，裙身包裹住腰线，在膝盖上方呈现微洒的A子型，头发自然地散开，因为走得快了些有点发汗，脸上是健康的红晕，和粉橘的唇色呼应，整个人显出一种青春的妩媚。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了李峋身边的位置上。

整场聚餐她都觉得颇不自在，特别是李峋的胳膊或者手臂碰到她裸露的肌肤时，明明是非常正常的接触，但她总觉得被他碰触的地方温度过高。

喝了一点点酒以后她才放松一点。

高建红喝得更醉，他比李峋更看重这个项目，或者说，更看重这个项目带来的实际意义——意味着这学期他又可以多加几个学分。

朱韵看了一眼李峋，他喝得不多，一直笑着看大家耍宝，一只手握住她的，在桌子底下翻来覆去地揉捏。

她清了清嗓子，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今晚我不回宿舍了。”

。。。

李峋：“大家喝得差不多了，准备走了。吴孟兴，你等下带高建红回去。”

朱韵在一边笑，这会儿装老大了。

众人散去，高建红一边大喊：“你俩！又准备！背着我！搞什么鬼？”一边被吴孟兴押进出租车。

夜风虽然热，但吹一吹，朱韵神志清醒了很多，有点忐忑了现在。

“我们。。。走回去吧。”算了一下，走个半小时也能到了。

李峋低头看了她一眼。

行，体谅你。

李峋伸出手要牵，朱韵笑了一下躲开：“热！”

于是就不牵手，并肩走。

两条手臂晃荡，时不时碰一下又荡开，碰一下又荡开。

朱韵没说话，听着心跳，很奇怪，即便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每一次的接触依然充满了未知的吸引力。她总是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完全被淹没。

路过便利店，李峋沉声说，我去买包烟。

朱韵在外面等，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别的原因，她双颊滚烫，喉咙都快跳成弹簧了，她知道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她明确地期待，但这是全新的领域，她就像是没有准备好却要上台表演的小孩，混杂着担忧又倍感刺激。

“走吧，“李峋这下拉起了她的手，三步并两步跑向出租屋。

学校附近的居民楼，没有电梯，他们凌乱的脚步震动了声控灯，亮一层就近一层，朱韵的心跳就快一拍，开门的时候她的呼吸和心跳声几乎要把自己的耳朵震聋。

李峋更乱，丢了钥匙反手一勾就把她带进屋，立刻关了门。

压在门上就开始了。

朱韵一整个没找到节奏，就被劈头盖脸亲得找不回理智。

李峋一只手控住她，一只手在她背上找寻突破口。

“等，等一下！”她挣脱出来，得到片刻大口呼吸的机会。

四目相对，俩人都喘得不轻。

李峋以为她要逃，闭了闭眼克制。

朱韵抬起手说：“拉链在这里。”

。。。

总是这样，李峋想。

她总是比他想得更勇敢。

和他在一起，他承认，是一个不属于公主常规的选项，他总以为她要克服很多才能接受他，但每一次，她都轻而易举地给他比期待还要多的东西。

夏天的晚上总是闷热，两个人的吻都带了咸，反而更加令人着迷。朱韵在这件事上坦荡得像个小孩，当她赤诚地回吻他，明亮的眼睛注视他时，他内心涌动的爱意像巨浪一般席卷全身。

令他手脚瘫软。

他只好用手盖住她的眼睛，报复般地热吻，再把她往自己身体里摁。

并不是没有过亲密的时刻，情侣间的亲吻和爱抚亦是一种交流，是情感的涓流。

而今天的亲密更像是一场战争，一次掠夺，一种革命，他们都有预感，有一种新的命运要降临，他们将彻底成为命运的共同体，彻底变成彼此的一部分。

李峋起身摸出盒子。

朱韵：我就知道不是去买烟的。。。

沉身进入的那一刻，他们发出喟叹。

就像日出，在漫长的铺垫后，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失神，整颗太阳就跃出了海面，光芒万丈。

李峋弓起背，让他们重叠得更加彻底，因为出汗，她滑腻得几乎握不住，发丝交缠，那双眼睛盛满的爱意，在后来漫长的黑暗里也依然亮得灼人，他几乎是靠着这一刻捱过许多冰冷的境遇。

泪水和汗水交织，李峋停住：“怎么了？很疼？”

朱韵埋首在他的颈窝，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或许是太幸福了，幸福得不像是真的。

一直以来她都被人说是很幸运的女孩。完美的家庭、完美的学业、完美的性格，但这样的完美一直是她想打破的，她只是害怕，不知道打破后会迎来什么。

原来是这个。

真实的痛苦和快乐，原来是如此巨大的幸福。

这一刻能够永恒吗？他们会永远相爱吗？

他们像两块卯榫，紧紧地契合成很强大的力，让她有了可以承接一切的勇气。

半梦半醒间，老式的冰箱和空调间歇性地奏鸣，灯光在朱韵的脸上身上匍匐成静谧的湖泊山丘，她累坏了，整个人像刚被水里捞起来一样。

李峋不嫌热，把她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想，遇见她之前，他没尝过什么甜头，生活留给他的永远是一道又一道的题，他没有什么杂念，只想着如何解开。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一切有了别样的滋味，解题也好，得分也好，一想到是和她一起，他们甚至还有一个未来可以期待，突然就觉得，如果真有命运这个东西，那命运待他不薄。

他咬了咬她的手指尖，心里说：“那就一直这样吧。”

张婧仪和陈飞宇一起回到了她下榻的酒店，狗仔们早就蹲守在酒店大堂，抓拍到了他们牵手回酒店的镜头。

陈飞宇还很年轻，他比张婧仪小一岁，同是北京电影学院的学姐和学弟。

俊男靓女又是热播剧官配男女主角，两人恋情曝光后祝福声一片，评论区都是爱心。

刚走进酒店房间，张婧仪就搂着陈飞宇的腰主动索吻，她比陈飞宇矮了二十公分，要踮脚才能亲到他。

陈飞宇低下头去吻她，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拥抱着彼此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

陈飞宇闭着眼睛亲吻张婧仪，温柔地脱下她的外套和上衣，她果然穿着刚刚拍摄过广告物料的新款少女内衣，诱人的甜粉色搭配细吊带，满满少女气息。

陈飞宇低下头微微喘息，抵着张婧仪的额头：婧仪，我不太会爱人，包括谈恋爱，也是要别人迁就我…可在你这，我愿意什么都听你的，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陈飞宇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陈飞宇：我想让你知道，你今天承认我是你男朋友，我真的…真的很开心！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张婧仪害羞地看着陈飞宇，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你快点…

陈飞宇：你说什么？

张婧仪脸红着在他耳边轻声说：我饿了，你能不能快一点……

他在动情的关键时刻突然停下，啰啰嗦嗦地表达一大堆情话，张婧仪懒得废话，再一次搂着陈飞宇的脖子主动亲上去。

陈飞宇把张婧仪一把横抱起来，害羞地甜笑着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下，动作利落地脱下了上身穿着的连帽卫衣。

张婧仪：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儿吗？

陈飞宇得意地笑着低头看了看，手指指向六块精壮的腹肌。

张婧仪抿嘴甜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整张脸都红透了。

陈飞宇继续往下看：那不会是……

张婧仪捂着脸笑着点了点头。

陈飞宇忍不住也脸红了：张婧仪，你那么直接的？

张婧仪：对啊～

她又一次大方地点头承认，张婧仪和陈飞宇在亲密关系上非常和谐，这也是他最强的加分项。

陈飞宇扑到床上，躺在张婧仪身边害羞地捂着脸：啊！天啊！张婧仪，在你眼里我就这一个优点嘛？！

张婧仪甜笑着亲了他一下：那倒不是～优点很多，最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