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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居暇豫

【暗巷】消失的眼睛-2

刑侦小说

三大、泗源、逸泽🈲🆙

马嘉祺  刑侦局局长

丁程鑫  刑侦大队队长

宋亚轩  刑侦大队法医

刘耀文  刑侦大队狙击手

张真源  刑侦大队痕检员

严浩翔  刑侦大队心理侧写师

贺峻霖  刑侦大队内勤人员(电脑技术黑客)

私设,均成年


/.

吴某的家中。


马嘉祺和陈泗旭的进展显然困难一些,因为此时面前吴某的奶奶一提到孙子就泣不成声。


“诶呦,就那天晚上,我没拦住,我们家俊俊非得出去玩,诶呦,这一出去,就回不来...

刑侦小说

三大、泗源、逸泽🈲🆙

马嘉祺  刑侦局局长

丁程鑫  刑侦大队队长

宋亚轩  刑侦大队法医

刘耀文  刑侦大队狙击手

张真源  刑侦大队痕检员

严浩翔  刑侦大队心理侧写师

贺峻霖  刑侦大队内勤人员(电脑技术黑客)

私设,均成年


/.

吴某的家中。


马嘉祺和陈泗旭的进展显然困难一些,因为此时面前吴某的奶奶一提到孙子就泣不成声。


“诶呦,就那天晚上,我没拦住,我们家俊俊非得出去玩,诶呦,这一出去,就回不来了。诶哟喂,这让我们老两口怎么活啊,我的孙儿啊......”


“奶奶,您先别急,我们已经派警力去搜索了,我们就是想过来了解了解情况。”


奶奶慢慢停止抽泣:“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


“奶奶,能详细说说当天晚上的情况吗?”


“那天晚上天已经黑了,俊俊偏要出门玩,他说就在门口玩。我们就让他去了,我和他爷爷在卧室里看电视,在门口玩也有声音,我们也没管。


过了一会儿吧,我突然发现我听不见俊俊的声音了,我还以为他跑去别人家玩了呢,结果到好晚都没回来,我就出门去找,满村子喊没找到。


这左邻右舍的看我年龄大就说帮我去找,让我回来休息。可我那大孙子丢了我哪有心情休息啊,整宿睡不着啊。”说着说着奶奶又开始流泪。


“奶奶,你缓一缓,我们的人已经带着警犬去搜寻了。”马嘉祺坐到了奶奶旁边,轻抚着奶奶的情绪。


陈泗旭接着问道:“奶奶,你们住在这里靠什么维持生计啊?”


“我们村子是有贫困补助的,剩下的就是靠后面那块儿地了,其实这两年在村子剩下的都是老人了,地的收成也不是很好。


不过像我们几户人家都有子女在外,生活能好点。


在偏头住了一对儿老夫妻,生活就有些艰难了,膝下无儿无女的,老头本来是在养猪场还干点活,但他老伴一病也就不干了,一直在照顾他老伴。


现在全靠国家发放的补贴和村委照顾着。”


“那奶奶,您认识小辛么?”


“认识的,昨天还来了不是么?那,就是昨天小辛带来的。”奶奶边说边指电视机柜下放着的两个食品礼盒,“小辛也是个好孩子,听说俊俊丢了,昨天来也没提拆迁的事儿,还不停的安慰我,也是难为她了。”


“爷爷的身体怎么样,还好么?”泗旭问道。


“好可以,其实就是腿脚不太方便,不能下床,在里屋躺着呢,这个点现在睡觉呢。”


“奶奶,之后怎么打算啊?”马嘉祺在奶奶旁边轻声问道。


“哎,先等俊俊回来,我们也就准备搬走了,儿子儿媳过两天就来接我们,搬到城里去住。”


“奶奶,别担心,会好的。”


话音刚落,马嘉祺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耀文”。马嘉祺皱着眉头看了眼泗旭然后对奶奶说:“奶奶,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便走出屋子。



“喂,怎么了耀文?”


“马哥,我们在村子后面的山脚下发现了三具尸体。”


“刚好三具尸体?”


“是,有一具尸体明显较新,像是昨晚才埋的。正在确认尸体身份,还有一副尸骨像是孩子的。亚轩正在现场查看尸体,剩下的等回去尸检了。”


“好,有别的信息及时反馈,如果确认尸体身份,记得通知死者家属。”


“收到。”


马嘉祺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推门进去,看着陈泗旭问道:“怎么样?问完了么?”


“嗯,差不多了。”


“那行,奶奶,那我们先走了,您先忙,有消息我们一定会及时通知您的。”


“好,好,谢谢你们了,辛苦啦。”


“不用送了奶奶,您坐着吧,不辛苦的。”


马嘉祺拉着陈泗旭迅速往外走去,出了门也没过多停留,急匆匆往前走。


“怎么了这是?”


“耀文刚刚来电话了,发现了在村子后山山脚下三具尸体。”


“人死了?”


“有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和小辛失踪吻合,还有一副像是孩子的尸骨。他们还在确定尸体身份,等亚轩回去做尸检,但八九不离十。”


“得,失踪了三个全死了,还是连环杀人案?”


“现在看起来是的。”


“联系一下丁哥和翔哥他们,他们应该比咱们快点,把剩下几户走访完,就回警局开会。”


“好。”


等他们四人回到警局时,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里刘耀文拿着的应该室宋亚轩做好的实践报告,张真源在贺峻霖后面看着电脑。


“怎么样,能直接开会么?”


“能,来吧。”回答马嘉祺问题的是宋亚轩。


“那既然这样,亚轩先来。”


“没问题。”宋亚轩将尸检报告发给各位,“是三份报告,三具尸体的。尸体身份已经确认,分别是失踪的林某,吴某和辛某。”


“通知家属了么?”马嘉祺突然打断他们问道。


“通知到了,刚刚也已经有家属来认领了,我们说案子结束后会将尸体还给他们安葬的。”刘耀文答道。


“好,亚轩你继续。”


宋亚轩比了个OK,继续说道:“三具尸体出了死亡时间有差以外,几户没什么不同,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三具尸体均没有眼球。


凶手的杀人手法也比较奇特,我没有见过。


受害者手腕处和脚腕处有被麻绳捆绑过的痕迹,凶手将受害者平放在地上或是桌上。凶器应该是10-15厘米长的刀,一刀横向入喉刺穿,但这刀并不致死。


也就是凶手在死者没有完全死者前,就将受害者的眼球完整取出。而受害者是流血而死。


吴某的死亡时间正是两个星期以前,不出意外应该是失踪当晚就被害了。林某和辛某同理,辛某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9点到零点之间。


此次案件应该是连环杀人案了,三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间隔均为一个星期,死亡手法也一致。


关于尸体就这些了。”


“连环杀人案?这次的有点特殊啊。”严浩翔默念道。


一旁的丁程鑫疑惑地问道:“怎么个特殊法?”



“一般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具有强烈的反社会人格,大多可能因为家庭或者童年的不幸福造成的心理问题,他们常常通过杀人的过程来寻求刺激和快感,还会给了自己一种‘上帝的代言人’的角色,以神圣之名行血腥残忍之事,同时将警察玩弄于股掌之间,以此来取得刺激的快感。


而这些连环杀人案的尸体也会有一些鲜明的特点。


例如,受害群体随机或者又都是女性;尸体往往都会有被虐待过的痕迹;抛尸地点也是会在一些较为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以此来吸引警察的注意等。


随着凶手犯案的增多,犯罪人会有一个从犯案术到犯案心理的逐步成动和稳定的过程,换言之,也就是作案练度在慢慢提高。


而我们此次的案件,三具尸体的抛尸地点竟然在同一处,并且相对隐秘,凶手甚至选择将尸体埋了起来。尽管凶手在时间上看及其有规律,但这个规律应该只是为了遵循自己的某种想法,也并不是想和警察盘旋或是挑衅。


而且比起以往的案件,你不得不说,这次案件的尸体已经算是非常完整的了,我觉得他的目的就是想要眼球而已。”


“确实,尸体没有任何除了捆绑外被虐待的痕迹。”宋亚轩赞同的说道。


“那你怎么想的?”马嘉祺看着严浩翔问道。


“暂时没有什么想法,案子有点棘手,杀人手法不算残忍,时间上的规律我们暂时也解释不了。但他目的明确,杀人也绝不是为了寻求刺激。”


“还有就是给咱们的时间也只有不到一个星期,如果这个星期我们没有找到凶手,就将会产生第四个受害者。”陈泗旭补充道。


“行,那张真源和刘耀文你俩来讲吧。”


———————————————

拜托不要白嫖🙏🙏

前几章支持人数和点赞数严重不对等,没有点赞文章没有热度,真的很无力😔

宸居暇豫

站在亮处看暗巷(完结篇下)65

刑侦小说

三大、泗源、逸泽🈲🆙

马嘉祺  刑侦局局长

丁程鑫  刑侦大队队长

宋亚轩  刑侦大队法医

刘耀文  刑侦大队狙击手

张真源  刑侦大队痕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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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完结篇


甄院长的死,准确来说马嘉祺并不是凶手,他最多算个帮凶,毕竟,人不是他杀的。


而真正的凶手是真正想要亲手杀死他的人。


案发的前一天晚上,马嘉祺让李局帮忙将甄院长...

刑侦小说

三大、泗源、逸泽🈲🆙

马嘉祺  刑侦局局长

丁程鑫  刑侦大队队长

宋亚轩  刑侦大队法医

刘耀文  刑侦大队狙击手

张真源  刑侦大队痕检员

严浩翔  刑侦大队心理侧写师

贺峻霖  刑侦大队内勤人员(电脑技术黑客)

私设,均成年


65.完结篇


甄院长的死,准确来说马嘉祺并不是凶手,他最多算个帮凶,毕竟,人不是他杀的。


而真正的凶手是真正想要亲手杀死他的人。


案发的前一天晚上,马嘉祺让李局帮忙将甄院长约到孤儿院里,地点是他的办公室,时间为晚上十点。李局照办了。


案发当天,马嘉祺带着宋亚轩、贺峻霖、严浩翔和张真源提前到孤儿院。


大约八点左右,抵达了孤儿院。


严浩翔和张真源做着现场用来迷惑众人的清理,孤儿院内的细节打扫其实都是他们两个人做的。


二楼尽头被写满粉笔字的黑板,红色的油漆,堆起来的桌椅。遗漏在现场刻意的相册,图书室的书,监控室的娃娃,甚至树下的密码盒保险箱和围墙外的鞋。都是他们精心安排的。


22:00整,甄院长如约赶到孤儿院内,05时匆忙的抱着电脑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工作还没有忙完。


20:12,甄院长的第一通电话是推销电话,是贺峻霖所操作的。2分钟后的第二通电话,是马嘉祺让李局打过去的,甄院长愤怒的责问李局他人在哪里。他们争吵了三分半,李局说很快就能赶到。


22:20,甄院长接到了第三通电话,是马嘉祺打的,贺峻霖让甄院长那边的来电显示变成了中央警队的官方电话。甄院长接起电话,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对甄院长说:“甄院长,你好啊,我是刘局,还记得我么?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的,我在孤儿院一楼,我们聊一聊?我想你很希望见到我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两分钟后,楼道里传来了跌跌撞撞的声音。


甄院长站在一楼的大厅里左顾右盼,背后楼梯的阴影里张真源跑了出来将甄院长撂倒,严浩翔同他一起出来压制住甄院长。甄院长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甄院长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毕竟刘局将他们带走后,他们的天赋总是能让他们在警局里出名,甄院长怎么会不知道,毕竟最初那七个人也是他亲自挑出来的。


甄院长无效的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求求你们,放过我会不会,你们的师傅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什么也没干...”


甄院长被一路拖拽至一楼尽头的房间,而宋亚轩一席白衣拿着手术刀,早已等候多时。


宋亚轩一改往日的笑脸,笑的有些诡异。


此时的落地窗外只有漆黑的树林,在晚风吹过时,偶尔能看见光影。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树木张开黑黝黝的手臂,想要将人拉入无尽的黑暗里,它张着血盆大口吞噬着宁静的夜晚,小草在颤抖,是在害怕吧。有人来了,乌云遮住了月亮,却遮不住月光,好戏开场了。


宋亚轩拿着最熟悉的手术刀站在窗前静静等候,刀刃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倒影着宋亚轩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严浩翔给甄院长的手腕绑上了绳子,将人扔到了宋亚轩的面前。严浩翔和张真源将甄院长压住,防止他乱动。


宋亚轩的第一步就是摘除了甄院长的声带,还细心的帮他缝合好了伤口。一边操作一边说道:“甄院长,很久没见了呢,记得我么?反正你我是不会忘的。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我的第一套手术刀可是你送给我的,到现在我还坚持用着这套牌子的手术刀呢。


你说的对,生物学真的很有意思,但我更喜欢研究死人的。我期待着你的尸体被送到我的解刨室的那一刻,我应该会开心的笑出声来吧。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你知道为了来这里找你,我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碍么?我做了那么久的心理疏导,只是为了再踏进,筑梦孤儿院。


说偏了,我是来感谢的,谢谢你让我找到了适合我的专业,也谢谢你把我挑出来,不然我不会被师傅带走,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更不会遇见耀文。


忘了给你介绍,刘耀文,我男朋友,他也很厉害,是一名狙击手。”


宋亚轩在说到刘耀文的时候,声音也会随之软下来。


但宋亚轩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他一个一个的将甄院长的手指头剁了下来,用专门的切骨工具。


甄院长难受的扭动着身体,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直冒冷汗。


宋亚轩任由甄院长的痛的快昏厥过去,他自顾自的将切下的手指清洗干净,规矩的摆成一排。


一旁的严浩翔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宋亚轩弄完这些,才回过头来,给甄院长的手做了止血,不能任由他流着血,宋亚轩可不想让他就失血过多而亡。


宋亚轩处理完伤口,对着严浩翔和张真源说:“想抽他么,现在可是最好的时机,不会叫不会死。”


严浩翔有些疑惑,宋亚轩指了指堆放在角落的树枝:“你们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去捡的,你们确定真的不发泄一下么?”


严浩翔站了起来,找了一个趁手的树枝,狠狠地打在了甄院长的身上。在他拿起树枝的那一刻,他至今都记得自己小时候被抽打时的疼痛。


宋亚轩走出了房间,将时间留给他们。马嘉祺陪着贺峻霖站在门口,宋亚轩走过来找他们。


“怎么出来了?结束了?”


“当然没有,”宋亚轩无所谓的耸耸肩,“让严浩翔和张真源发泄一下。”


“那你为什么出来?”


“我没有这个爱好,我还是更喜欢动刀一些。”


“话说为什么没声音啊,一点都没有?”


“我早就先把他的声带摘除了,花费了我好一会儿功夫呢。”


宋亚轩描写的过于云淡风轻,导致贺峻霖没由来的恶寒,忍住不的抖了一下。


没多久,严浩翔和张真源走了出来,很显然,他们很解气。


宋亚轩绕过了他们走了进去,严浩翔回头问道:“还需要我们么?”


宋亚轩停在那里,回给他们一个微笑:“不了,下面就该开膛破肚了,有兴趣可以来参观一下。”


张真源愣在原地,此时看着宋亚轩的笑,真的很像披着天使外套的恶魔。张真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回复道:“不了不了,交给你了。”


宋亚轩进到房间,贴心的关上门。


冷笑了一声看向奄奄一息的甄院长,此时地他已经满身伤口,到处淤青。


“没想到他俩比想象中狠点。”宋亚轩注意到了甄院长被抽下的皮带扔在一边,喃喃自语道。


甄院长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偶尔动一下,也会浑身疼痛。


宋亚轩拿起手术刀,将甄院长的肚子从上到下划出一道口子。一个一个拆除了他的内脏,还没有等宋亚轩结束,甄院长被疼刺激的睁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彻底死去。


宋亚轩将内脏装进准备好的书包里,又拿出了在工具箱已经准备了很久的墨水,将甄院长的心脏拿出来浸泡染黑,再放回他的肚子里,小心翼翼的将伤口缝合起来。


最后,他将甄院长男人的尊严割了下来,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做完这个的宋亚轩转头将手套脱掉,扔在了一边,他觉得恶心。


宋亚轩始终都记得,那天晚上,被他带走后的遭遇。这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他站在那里看着甄院长的尸体欣赏着,终于拿起了皮带照着他抽了两下就又扔掉了皮带。


等着一切都结束,宋亚轩开门将他们迎了进来。


他们看到这样的尸体并没有多意外,宋亚轩指了指地上的白色书包,渗着红色的血迹说:“那里是他的内脏,你们找地方藏起来吧。”


宋亚轩找了个卫生间洗好手,带着自己的工具箱回到了车里。狠狠地深呼吸了几口气,不断地拿酒精洗手液清洗着自己的双手。他有些反胃了,真的很恶心,他杀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宋亚轩突然没由来的愧疚,可是,他该死。矛盾的心理让宋亚轩憋出了眼泪,他好像自己本来就没多干净,又在说什么呢。


马嘉祺和张真源清理了现场,擦拭了血迹,将尸体摆成了最终的样子。


严浩翔将白色的书包扔进了那个装器械的房间里。


贺峻霖将监控做了最后的清理和片段删减。


甄院长死了,马嘉祺的计划算是完成了大半。他没有带丁程鑫来,但其实后来的他自己告诉了丁程鑫。


后来的他们都是在给别人演戏,参与其中的只有刘耀文和李天泽而已。


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道的其实只有刘耀文,但他很聪明,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对,他早就猜到了凶手是宋亚轩。他不去问,也不拆穿。


过程中冯晓的案子的确是意外,不过还好他们找到了凶手。在调查过程中,马嘉祺和众人,才进一步的了解到甄院长他们的行为。


包括别墅里的女孩,被性侵的儿童,和领导们勾结等事情。


那份贪污腐败的名单其实本身就是敖子逸查到的。


李局这一路都在配合马嘉祺的行动,李天泽是敖子逸让马嘉祺去李局那里要过来的。


后面随着张泽禹回国,第一次任务顺利进行。马嘉祺将张泽禹托付给了敖子逸,从头到尾都是马嘉祺和敖子逸打的一场配合。


将张泽禹脱离张七的身份,也让该死的人都到了惩罚。


从此再无张七,只有张泽禹。


陈泗旭回国,继续接替张七的身份,是因为他们意外的发现,“兀”并不知道张七已经死了。


张七接到了“兀”最后一次的任务,他们便将计就计,有了最后一次行动。


他们本想引出背后的高市,但高俊峰的出现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马嘉祺的名单里从来没有过他的名字,直到他的突然出现,他让贺峻霖查了他才突然想明白问题到底出现在那里。


还记得孤儿院要三个有天赋的孩子,师傅带走的里面本是有高俊峰的。可直到他们七个的到来,高俊峰才突出了和他们的差距,逐渐让高俊峰对他们产生了厌恶心理。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比他优秀,师傅的中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刘局和父亲的割裂,高俊峰自然是知道的,为什么马嘉祺和敖子逸始终查不到的原因就在这里。高俊峰背叛了师傅,遵循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还承诺给他新的身份生活,他也不过只是为了逃离有马嘉祺他们的生活。


但就是因为他,成为了马嘉祺和敖子逸搜索中漏掉的一环。


可他偏偏没有想到,最后被父亲诓来,终是没能逃离。


马嘉祺也没有想到,和“兀”说好的交易条件是让老板来,最后来的确实高俊峰。


在高俊峰被捕,高市被通缉之后,马嘉祺知道这整件事情也该结束了。


他们的恶行被暴露在空气之中,马嘉祺做了他该做的,也做了他想做的,这就够了。


甄院长的案子早就在李局下达的“中止调查”的命令中,随时间去了。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主动给已经陷入黑暗的人,重新触摸光明的权利。


所以,一直在光亮处的他们,也早已深陷暗巷之中,这个世界那里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选择。


是明是暗究竟谁能说的清楚,看的明白。毕竟,越是光明的人,越是熟知黑暗。


站在亮处看暗巷?!


嘘~他们说得对。


当做没发生,当我没来过。


(完)

沈君闲🦋

【蒲郭/纬钧/全员向高质量文章整理】

豆奶加冰

【十周】雨季不再来 (现背虐向)

全文1.5w,半现背,虐⚠️。 时间线从大厂到solo后。

建议点开《慢冷》/《无问》/《失落沙洲》配合食用

一句话summary: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


【00】

“接下来提问一下九洲,你最喜欢什么天气呢?”

“下雨天。”

“诶?为什么,大多数人都挺讨厌下雨的吧。”

“因为雨季....很浪漫。”


对我而言。


【01】


春冬之交,清风拂面,温和的阳光淡淡地洒在稀疏的樱树叶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枝繁叶茂的花藤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楼体表面,被少年跑过时刮起的风惹得花枝乱颤。...


全文1.5w,半现背,虐⚠️。 时间线从大厂到solo后。

建议点开《慢冷》/《无问》/《失落沙洲》配合食用

一句话summary: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


【00】

“接下来提问一下九洲,你最喜欢什么天气呢?”

“下雨天。”

“诶?为什么,大多数人都挺讨厌下雨的吧。”

“因为雨季....很浪漫。”

 

对我而言。

 

 

【01】

 

春冬之交,清风拂面,温和的阳光淡淡地洒在稀疏的樱树叶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枝繁叶茂的花藤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楼体表面,被少年跑过时刮起的风惹得花枝乱颤。

 

“jojo!等等我!”

“你快点儿!选管催我们上车了。”

 

常华森一手提着早餐一手端着水壶,三步并两步跑着追上唐九洲,偏过头来问他:“今天除了咱俩还有谁去录制有个局啊?”

 

唐九洲同样一脸懵:“你问我我问谁,快走吧,一会儿上车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两个是最后到的,差一点迟到,车上坐的满满当当,只剩下两个位子。唐九洲朝司机旁边副驾驶位努努嘴,示意常华森坐过去:“你要车上吃早餐的话坐前面好点儿,后边儿容易晕车。”话毕自己走到最后一个空座坐下。

 

旁边是罗一舟。

 

只在初舞台录制的时候远远打过一次照面,他们俩还不太认识,唐九洲扫了眼对方训练服上的选手名牌,率先打招呼:“hi一舟哥,我唐九洲,坐你旁边不介意吧?”

 

罗一舟似乎有点认生,只是腼腆地微笑,客气地移开腿方便唐九洲坐进临近窗侧的座位:“不介意。也别叫哥,咱们还说不准谁大呢。”

 

“我98的。”

“00。”

“嚯,还真是我大,罗一舟叫哥哥哈哈哈哈!刚白让你占嘴上便宜了,快叫回来。”

 

罗一舟慢半拍地刚张嘴,唐九洲就摆摆手打断了他:“我跟你开玩笑呢,不用在意。一会录制放轻松别紧张,我罩你啊。”

 

他本来确实挺紧张的,第一次录制综艺节目,即使只是唱跳选秀的衍生,也毕竟是他从未接触过也不擅长的领域。但现在听唐九洲活泼地一番打插诨科,紧张顿时缓解了不少。

 

趁唐九洲忙着在车上跟别人斗嘴,罗一舟悄悄地偷瞧他,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抓在前座的座椅靠背上借力站起来喊话,又重新笑倒,窝在座位里。

 

唐、九、洲,罗一舟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好听又霸气的名字,真像小说男主角专用名。

 

他进厂前就听说过这个乐华的训练生,尽管并没有看过他的节目,但总是知道这是个大热选手,凭借过人脑力常驻高人气综艺,所以很多粉丝不理解他来选秀的决定。

 

从个人角度出发,他并没有听过当事人的理由,不能随意评价,但已经很钦佩唐九洲的勇气。

 

小时侯部/队里常教,不仅要有运筹帷幄的智慧,更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唐九洲似乎就是这两者的完美结合体。

 

尽管他们还并不熟悉,但罗一舟莫名地对他有信心,觉得他是在放下一切认真追逐唱跳梦想。录完有个局第二天,他前去心引力组的训练室旁观练习,更印证了他的想法。

 

凌晨两点的练习室里,唐九洲练完最后一遍《心引力》,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找他:“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呀?我练舞也没什么好看的,很无聊吧。”

 

“不会无聊,你很棒。”罗一舟着急反驳。

 

唐九洲哧哧地笑:“那罗老师有什么指导意见吗?”

 

“嗯——已经跳的特别好了,比我有镜头感,比我可爱,比我帅。”

 

“哈哈哈哈罗一舟你滤镜好厚啊!比我粉丝都厚。恭喜你,我宣布,你可以做一名合格的bubble了。”唐九洲大笑,蹲在地上窝成一团。

 

嗯,更像小兔子了,罗一舟暗暗想,好想rua一把。

 

其实他并不太愿意拿兔子来形容唐九洲,尽管从节目组到选手似乎都很乐意兔塑jojo。但他觉得,九洲本身就已经足够可爱够软萌了了,完全不需要再借助软萌宠物的滤镜来强化可爱度。

 

一连三日,他每天晚上收工后都来到心引力组陪练,被何德瑞调侃是“心引力编外舞蹈老师”“唐九洲贴身私教”。

 

认真练习起来的唐九洲偶尔会忘记他的存在,他便独自站在教室角落,手上复习着《英雄》的舞蹈动作,眼神随着唐九洲的身影转。

 

罗一舟很难不被他的努力所震惊和感染,唐九洲来唱跳节目绝对不是来闹着玩儿的。平心而论,换作是他自己,都不一定有这种练到暴瘦十斤的毅力。明明唐九洲是大他两岁的哥哥,但总让他想起小时候辛苦练功的自己,他看着唐九洲像是看到“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不,罗一舟摇摇头否认自己刚刚的想法。他们两并不相像,唐九洲有着强大的精神意志的同时,又处处透露.出一丝脆弱感。

 

像是一块剔透的琉璃,看似坚不可摧,只顾着反射光辉给外界,却忘了琉璃也是易碎的。

 

心疼和怜惜占据了罗一舟的全部思维,他这辈子从未对谁产生过这么强烈的保护欲。

 

 

【02】

 

三月底的夜晚温度宜人,晚风轻柔和煦,飘荡着少年干净空灵的气息。罗一舟跟在唐九洲身侧慢慢地散步回寝,垂下的手背不小心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

 

明明才十多度,却没由来地感觉一阵燥/热。他怪罪于身上的羽绒服太厚。低头瞥见唐九洲单薄卫衣下突出的肩胛骨,血液里的燥/动似乎更加明显了。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隔着卫衣摸.向唐九洲背上的两片蝴蝶骨。

 

九洲好瘦啊,好易碎,他想,像展翅欲飞的蝴蝶,这骨头会不会长出两片薄薄的蝴蝶翅膀,让这个小生灵就此飞走了。

 

唐九洲不明所以,但也没挣脱,任由他捏着自己的骨头,扭过头来看他,一双睁大的眼里是不设防备的天真坦荡。

 

“怎么啦一舟?”

“嗯...没事,我有点热,明天不穿羽绒了,我们明天都穿卫衣吧?”

 

蝴蝶点点头,活泼的尾音上扬:“好呀,我卫衣也带了很多,可以借你~”

 

 

行至中途,天空飘起了一点毛毛细雨。唐九洲伸手去接,极细的雨丝乖乖降落在他手心。

 

他偏头看过来:“我带伞了,不过这么小雨,咱还撑伞吗?要不跑回去得了?”

 

罗一舟藏着私心,偏要让这段下班路再长一点,不声不响地拉开唐九洲的包,翻找出雨伞撑开。

 

“我来吧。”唐九洲想要接过伞,遭到了拒绝。他不依不饶地揪住伞柄下端,逼得罗一舟的手往上挪,给他的手腾位置。

 

等唐九洲握稳了伞,上面的那只手却开始一点点往下滑,尾指碰到下面那只手的大拇指,再是无名指,再是中指.....

 

唐九洲没有抗拒,放纵另一个人的手掌覆盖上来,直到完全包裹住他的手,掌心带着潮湿的薄汗,温热顺着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

 

罗一舟悄悄长舒一口气,他刚才紧张得几乎要手抖,现在又因为这份的试探被默许而兴奋。

 

他偏头去看唐九洲,那人故意绷着表情不看他,却掩盖不住耳尖的微红。

 

人是得寸进尺的生物,尝到甜头的罗一舟变得贪心,想从哥哥这儿多讨取一点纵容。

 

“后天就要录二公组队了,我们一个组好不好?”

“嗯?”

“按排名你第五的话肯定可以选人的,选我好不好?”

“好。”

“那,再下一次组队也选我好不好?”

“好。”

“jojo,永远都选我好不好?”

 

空气变得安静,春日的晚风柔软,细雨增加了空气的湿意,裹挟着玉兰花香,钻进伞下,潜进少年的衣袖,溶进两人渐进的距离里。

 

除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蝉鸣播报春/意,伴着雨点打在树叶上的滴答声响,一路上无人再开口。

 

春雨滋润万物,野草疯长,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愫跟雨滴一起缓缓流淌。

 

野草丛生的青春里,罗一舟跟春雨交换了一个秘密。

 

 

【03】

 

三公录制结束,等唐九洲在后台换完演出服,《驯化者》小分队的其他人早就不知所踪,只有罗一舟穿着松垮的训练服,半倚在换衣间门外等他。

 

无需多言,像无数次夜晚下班那样,罗一舟默契地递过来帮唐九洲从训练室拎过来的包,两个人凑在一起往宿舍楼方向走去。

 

四月的夜晚是静谧的,安静得连心跳声都格外明显。

 

终于表演完舞台可以短暂地松懈下来,疲惫感袭来,唐九洲拖沓着步子走的很慢,晃晃悠悠的好像累到站不稳。

 

罗一舟默默接过他手里的包,和自己的包一起换到右手拎,左手握住唐九洲的手腕,给他一个向上支撑的力。

 

“jojo,你开心吗今天?”

“开心呀!”

 

自从一顺感言他说过“希望有一天我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能觉得特别爽”后,每一次完成舞台后,罗一舟都要问他这个问题。

 

“那你呢,我们一舟今天开心吗?”

“嗯,开心。”

 

罗一舟捏着身边人细瘦的手腕,假公济私地磨.蹭他手腕内.侧细嫩的皮肤,仿佛能感受到皮肤下的汩汩血液随脉搏流淌。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倒不是演出效果让我有多开心,只是能和你一起完成一个舞台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我开心。

 

那晚的月色很亮,亮到适合见证每一对情侣在月下相拥。于是罗一舟悄悄地,在心里把“和九洲一起赏一次月”列入自己的“大厂之旅必做的100件事”清单里。

 

 

等回到宿舍洗漱完,罗一舟去敲唐九洲的房门,把他叫出来,生平第一次对他撒谎:“听说选管姐姐说,今天有流星雨,要不要一起去等等看?”

 

某些时候的唐九洲真的很好骗,他对他有着全身心的信任,连一根胡萝卜也不用,就能把兔子钓出洞穴。

 

唐九洲被他拉着坐在宿舍楼外的石阶上,两个人大腿紧紧挨着,抬头看着弯月倒挂在墨色苍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诶一舟,你有没有听说过星星的由来啊。”

 

罗一舟以为理工男学霸要给他科普,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讲起星球的形成,摇摇头:“唐老师要来给我补习物理了吗?”

 

“哎呀,罗书.记,你可真是老书.记”,唐九洲戳戳他的大腿,撒娇似的翻个白眼,“你怎么这么不浪漫,我们现在可是在等流星雨诶。”

 

“其实在我眼里啊,天空是一张巨大的白纸,有的树枝野蛮生长,想去撕裂天空,但却只戳破了几个微小的窟窿,透出了天外的光亮,于是便被叫做星星和月亮。”

 

“一舟?你能get到吗?我的脑洞是不是有点奇怪?”

 

罗一舟被甜到了,心底一片柔软。他想,像唐九洲这样的天使,一定是被神宠爱的孩子,和爱神一起遨游过人间和天堂,才会有这么多温柔的奇思妙想。

 

有的树枝想冲破桎梏,有的情愫也在野蛮生长。

 

罗一舟定定地看向唐九洲。月色朦胧,少年新染的栗色发丝乖顺地垂坠下来,洗干净的素颜显得比镜头里更稚嫩,纤长的睫毛簌簌抖动,好似两只蝴蝶落在他眼睑。

 

穹顶洒下的清辉似乎偏宠于身边这个笑弯了眼的少年,为他渡上一层柔软的光,他的脸颊似乎都变得毛绒绒的,引/诱着狩猎者的触碰。

 

于是罗一舟便触碰了。

 

风吹散了云雾,皎洁月光下,爱意无所遁形。

 

 

【04】

 

成团后的日子像是一场乌.托.邦的美梦,成功携手出道的两人为本来临期终止的暧昧续上了一年半的末日狂欢倒计时。

 

托站位和合宿的福,唐九洲和罗一舟得以从白天到黑夜都如连体婴儿般粘在一起。

 

分团体别墅房间的时候,要通过抽签进行两两分配。唐九洲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笑嘻嘻地凑到团综制片人的身侧,拉长了波浪音撒娇:“姐姐,你就让我作个弊嘛~我想跟一舟住一起啦,他睡眠习惯好差,肯定会吵到别人睡不着的。”

 

罗一舟在桌子对侧脸不红心不跳地跟着点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睡品被污蔑。

 

制片人姐姐很严格:“达咩。那这样其他人也要求作弊怎么办?就抽签吧,不过允许你们私下换房间,拍完入住团综后可以不按抽奖结果住。”

 

“好~”唐九洲撑着下巴笑成一朵太阳花,在桌子下伸出长腿,鞋尖轻轻勾了一下罗一舟桌下的小腿。

 

罗一舟感觉到小腿皮肤被隔着西裤挠了一下,一抬头正对上唐九洲的调皮目光,瞬间从脸红到脖子根,支吾着应和:“唔,嗯,就,抽签挺好的。”

 

果然以这俩人的运气,抽签不仅没抽到一块儿,甚至都不在同一层楼。其他成员看破不说破,很默契地主动换了宿舍,让这俩人住进同一间房。

 

一年半的在团期,顶着好舍友的名头,罗一舟和唐九洲名正言顺地向外界炫耀着彼此的亲近和默契。

 

罗一舟在团综里假意抱怨责怪“jojo起床气好大,着急了还咬人呢,兔子牙可锋利了”,唐九洲就反击责怪“一舟总是很早就拽着我起床,非要我尝尝他煮早餐的手艺,烦死人”。

 

转头两个人又笑倒在一起,唐九洲发出鹅笑,分享着他和罗一舟半夜睡不着起来一起打蚊子结果一脚踩空从床上跌倒的蠢事。

 

说是晚上被叮了蚊子包,痒得风油精也起不了效果,罗一舟就捏着他胳膊给他在蚊子包上用指甲掐十字,说是“偏方”。唐九洲被掐疼了,气的大叫着扑到罗一舟的背上,把口水往罗一舟后颈的蚊子包上一抹,也美其名曰是“我奶说的偏方,唾液消毒止痒”。

 

采访里问“荒岛求生你只能带一个队友上岛你选谁?”,唐九洲脱口而出喊出罗一舟的名字。

 

问及原因,他扬起下巴很是骄傲“我们军草当然懂得求生技能了,再加上我的聪明大脑,迟早把荒岛建设成小康家园。”

 

同样的问题抛给罗一舟,他愣愣地回答:“我能谁也不选吗?我怕逃不出去害了其他人啊。”

 

记者被逗笑了:“这就是个假设问题,不用较真。不过你们队里有人选择带你哦,你猜是谁选你?”

 

话音未落罗一舟就抢答:“是jojo吧!”

记者有一丝惊讶:“哇确实是他,你猜的好准。为什么猜是他?”

 

罗一舟努力维持着嘴角,对自己说要收敛一点不要露出害羞的微笑,偏过头,想掩盖脸上不自觉上扬的苹果肌。

 

他要怎么告诉记者,他的毫不犹豫来自于唐九洲对他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偏爱给他的底气。

不能说不能说,这些幸福只能自己悄悄留着品味。

 

休息时,罗一舟靠在墙边候场,看唐九洲眉飞色舞地跟连淮伟分享昨天上网冲浪学到的新梗。

 

如果他能有其他更名正言顺的身份,或许此刻他就可以把唐九洲一把揽回怀里,戳戳兔子脑袋,让他以后都要优先跟自己分享。

 

但即使就像现在这样也很好了,罗一舟劝自己要学会满足,至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一直这样默默注视着唐九洲,放任四肢肺腑都随他的喜怒哀乐而牵动。

 

他自我安慰式地想着,暗恋最大的好处便是,你永远是我的,只要我还有呼吸和心跳,你便会在我心里随我起伏。

 

暗恋,未曾道破,就永不结束。

 

 

 

【05】

 

可乌.托.邦美梦总是要醒的。

 

一年半的时间,够廊坊大厂迎来又送去新的一批孩子,够唐九洲从唱跳小白进化成成熟的男团艺人,够罗一舟接下第一部男主戏,却不够有情人捅破窗户纸许下一个幼稚的承诺。

 

解散演唱会后的搬离宿舍的那一天,北京下了一天的雨。出门玩的计划被迫泡汤,九个男孩便往别墅搬了几箱酒,打算不醉不休。

 

唐九洲拿起一瓶rio,笨拙地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往桌沿敲,试图磕开盖子,一个不小心磕破了瓶子,瓶口一角露出个玻璃豁口。

 

他没在意,把瓶身转了个方向,打算就着没破的那侧玻璃将就着喝,往嘴边递的时候瓶子却被罗一舟一把夺下。

 

罗一舟拉开易拉罐,递过来一瓶啤酒,不容拒绝地塞到唐九洲手里:“怕你割到嘴。你喝这个。”说着自己把瓶口破了的rio三口并两口灌下去。

 

唐九洲乖乖地捧着没什么度数的啤酒,一口一口抿着,甜滋滋地享受着罗一舟这偶尔强势的瞬间。

 

坦白说,他还挺喜欢被罗一舟这样对待的。

 

他的成长道路里,好朋友很多,待他友善的同事同学也不少,但大多都是他真心换真心的成果。只有罗一舟,不管不顾地追在身侧要对他好,要把他宠成小孩,也要做他不成熟的年下弟弟。

 

与其说是“强势”,不如说是“笃定”,无论是在帮助他还是选择他这件事上。罗一舟像黏人的大型犬,永远会选择摇着尾巴快活地奔向他,还要哥哥永远张开怀抱接住扑进怀里的狗狗。

 

不得不说,他一直很吃这一套,被多次坚定的选择总会给人带来安全感。

 

那天晚上罗一舟喝了很多,不仅仅是他自己被灌的,还有不少替唐九洲挡的酒,散场的时候又闹着非要扒在唐九洲背上。

 

唐九洲艰难地扶住罗一舟的挂在身上的臂膀,倚着他的身体往前挪动。毕竟是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的重量,即使神智完全清醒的唐九洲也被带得步伐不稳,一段直路走的歪歪扭扭。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唐九洲卸货般把罗一舟丢到他床铺上,长出一口气,愤愤地打了一下醉鬼的屁.股:“太坏了,就指着我霍霍,你重死了啊罗一舟。”

 

罗一舟发出哼哼两声,翻个面儿继续睡了。

 

 

直到两个小时后唐九洲替罗一舟换下身上的衣服,用毛巾擦过脸,再收拾完客厅的残局回到房间,罗一舟已经在醒酒汤的作用下悠悠转醒。

 

但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踉跄着扑过来,哼哼唧唧的要唐九洲抱。

 

以战狼形象著称的罗一舟从来只会在他面前展现这样撒娇可爱的一面,唐九洲心底一片柔软,走过去坐在床垫外侧,把醉鬼毛茸茸的脑袋揽进怀里,安抚道:“怎么啦?”

 

罗一舟还有点口齿不清,大着舌头翻来覆去地嚼着同一句话:“你开心吗今天?”

“开心啊。”

“jojo,你开心吗?”

“我很开心。”

“你开心吗?”

“开心~”


他很有耐心地一遍遍重复回应着,不让罗一舟任何一个问句掉在地上。

 

“九洲”,罗一舟的手刮过脊梁骨,一路滑动到唐九洲腰间环住,用力箍得更紧了,努力把脑袋靠在哥哥柔软的腰腹,嘟囔着:“我好喜欢你啊。”

 

唐九洲觉得微醺的罗一舟很是可爱,决心要逗逗他,臭屁道:“你喜欢我呀?那喜欢我的人可多了,谁能不喜欢我呢。一舟你得去排队拿个爱的号码牌。”

 

“不是的!不是你理解的这样!”罗一舟酒醒了大半,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床上,双手捧住唐九洲的脸颊,忽然凑近。

 

镜片染上鼻腔呼出的温柔气息泛起白雾,模糊视线里,罗一舟吻住了他。


唐九洲的大脑炸出短暂绚烂的烟花,又很快落入一片空白,呆呆地任由猎手宰割。

 

一舟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唐九洲已经彻底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他不清醒还是罗一舟不清醒。他们的关系正在踩向警戒线,一旦跨过,就可能是两个人一起坠入万丈深渊。理智上他知道不应该沉.溺,情感上他又忍不住默许罗一舟吻得再久一点。

 

双唇分离,罗一舟摘掉他沾染上白雾的眼镜,目不转睛地直视向他眼眸,舌头还略微打结也要努力一字一句地认真说清楚:“我说的喜欢,是想跟你在一起,想抱你吻你,想和你一起变成老爷爷,想让你直到120岁都会因为想到我而幸福而心动。”

 

“jojo,九洲”,罗一舟的指腹摩挲上他被亲得红润的唇,手指冰凉,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瞧着他,尾音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我们在一起吧。”

 

注视着罗一舟眼里的希翼与脆弱,唐九洲失语了。

 

屋外的雨声规律而舒缓,他却恨不得雨点再大一点再密一点,要狠狠砸在房顶上,最好砸出足够大的声响,盖过罗一舟的声音,好让他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可惜,秋雨和罗一舟的语气一样轻柔,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

 

唐九洲没预想过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他承认,从选秀时开始,他们两之间就缠.绕着说不清的暧昧情愫。理智和情感的互搏令人左右为难,不过他们都是聪明人,有着聪明人的默契,彼此都知道世俗约定的界线不能跨过。

 

也许是酒精的催化,让罗一舟突然不管不顾地自断后路。但他是大两岁的年长者,他要对两个人的事业、将来负责,有的错误弟弟可以犯,哥哥却不得不保持克制,将一切推回正轨。

 

“你只是喝醉了”,唐九洲温柔地拨开罗一舟被汗沾湿的刘海,试图维持表面上的体面,轻声哄,“一舟,你知道的,我们不可以。”

 

罗一舟从喉咙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狗在舔邸伤口时弄痛了自己。他痛苦的皱眉让唐九洲心痛,不由自主地抬手碰上他的眉骨,试图抚平对方眉间化不开的哀伤。

 

但罗一舟退后仰头,躲开了。

 

这一躲像十字架刑.具上的针,把唐九洲的手钉在半空,动弹不得。

 

罗一舟的痛苦仿佛能通过空气中的酒气渡给他,同等程度的揪心让唐九洲的情绪也翻江倒海。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情绪阈值濒临崩溃,受不了地甩上房门,逃到客厅的沙发上。听着窗外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呆坐了一夜。

 

 

【06】

 

次日清晨,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成员们陆续叫来快递公司搬离,偌大的别墅不再有一群男孩快乐的吵闹声,显得空旷又寂寥。

 

打包了一整天,傍晚终于送走所有人,唐九洲松了口气,他实在很怕罗一舟再提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商高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转身回到楼上打算给卧室拍一张最后的留念照,一打开房门,本应早就打车走了的罗一舟却站在里面。

 

罗一舟一步跨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进房间。

 

他开门见山:“jojo,你昨天什么意思?”

 

下一秒罗一舟又意识到自己太过强硬,语气放软:“我不是想逼你,也不想你不开心,但是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你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唐九洲苦笑:“一舟,你昨晚只是喝醉了。我可以不计较的,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罗一舟只是酒精上头,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多么认真。且不论他们还在偶像生涯的上升期,单论他们之间的相处,他自认为最多称得上“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以罗一舟的事业心,他实在想不出罗一舟有什么理由冒着这么大风险来爱自己。

 

“无事发生?”罗一舟气笑了,习惯性地磨了磨后槽牙,“你想掩盖过去,我不允许。别自我欺骗了,jojo,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体会不到我喜欢你。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早就超出了‘好队友’的界线了。”

 

“以前是我不敢说,但是既然我已经借着酒捅破暗恋了,为什么我们不能正式在一起?”

 

是,唐九洲不否认他能感觉到罗一舟很喜欢他。正是因为对他有情感寄托,所以才会一次次把他划进势力范围,能与他组队的时候都选他。

 

但这种寄托被他判定为吊桥效应的产物。罗一舟对他的索取度和依赖度很高,无论是肢体接触层面上还是精神交流层面上的。像初生的狗狗第一次睁眼看到把它抱在怀里的人类,对第一个保护者涌出一腔天然的信任,才会认定了要一直占有这个怀抱,要源源不断从这个人身上汲取温暖和关爱。

 

罗一舟的神情更认真了:“九洲,我没开玩笑,没喝醉也没发疯。团就要解散了,但我不能没有你。”

 

唐九洲叹了口气,近乎倦怠地捏了捏鼻梁,推了下眼镜:“一舟,你知道什么是吊桥效应吗?”

 

在大厂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罗一舟的直球就打得又快又猛,他也曾经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

 

但慢慢熟悉起来后,他想通了。罗一舟跟他正式认识是在青春有个局的时候,他第一次录制综艺难免紧张,而他作为有着两年综艺经验的“老人”,自然而然地给予照顾,吊桥效应就开始了。

 

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青春有个局是那座吊桥,而他是牵引罗一舟走过那座桥的人。

 

再之后的《无乐不作》舞台设计、《stop sugar》分part争吵,再到出道后其他综艺的录制,他都是尽职尽责的牵引者。

 

他忽然感到内疚,罗一舟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倔强,他也应该负一半责任。

 

是他贪恋年下者的温暖,是他舍不得这份偏爱,是他亲手放任罗一舟步步逼近,是他推波助澜。

 

但成年人有义务挽回自己的错误。若已知故事的结局有终点,有很大概率得不到美满,就应该从一开始就扼杀。

 

唐九洲平静地说:“你不是不能没有我,你只是吊桥效应作祟,对我还有点雏鸟情节,才会太恐惧分别,才会想通过建立新的关系的方式留住我。”

 

“我不是——”

 

唐九洲打断他:“而且,你不要未来了吗?万一哪天被曝光,咱俩的事业都得完蛋。”

 

他又换上了那种近乎诱/哄的语气:“一舟,你别害怕。我们不会因为解散就分开的,我也不会不管你,我们继续做好朋友我也会能帮则帮啊,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相处,我觉得——”

 

罗一舟忽然捂住脸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空气一时陷入沉默。眼泪夺眶而出,再顺着指缝间渗出,流经手背,悄无声息地滴落在木地板上。

 

罗一舟恍惚觉得自己是一艘纸叠的小船,孤独航行在名为唐九洲的海上。

 

海的雨季不分一年四季,暴风雨席卷而来,波涛汹涌,船帆已经被打湿了大半,船头寻不清方向,舵浆摇摇欲坠。

 

他的灵魂撕扯着,一半甘愿放弃一切做一艘沉船,坠入海里两万里,永远溺于爱.欲和温柔。另一半灵魂又被呼啸的风声尖叫着鞭笞,要他看顾事业,要他拖着破碎的躯壳乘风破浪,驶入世俗的成功彼岸。

 

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渺小,大海感同身受,却又无法代为承受。他的船底吸饱了海水,变得沉重,他想撕破自己的船躯,永远停摆迷失在这片海。

 

但海不愿。

 

海浸湿着他,又托举着他,在狂怒的暴风雨中,要让他浮到对岸。

 

罗一舟站在渐深的暮色里,略长的刘海随风扬起。他的眼框里已经噙满了泪,眼尾被染成晚霞一样红,捏着栏杆的手几乎要用力到扭曲。

 

背对着他,唐九洲看不清罗一舟的神情。只能听见他声线发着抖,哭腔仿佛带着山城的迷蒙雾气,声音几乎要被傍晚的风吹得支离破碎:“继续做好朋友?你不觉得残忍吗?”

 

“唐九洲,你好残忍啊。”

 

 

我们曾经一起在凌晨六点等待过大厂的初雪,一起迎接过午后第一朵绽放的樱花,一起赏过深夜的皎洁弯月,一起嗅过早春暖风送来的玉兰花香。

 

风、花、雪、月,我们都陪彼此一起看过,却终究无法成为对方的风花雪月。

 

 

【07】

 

解散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准确地说,是罗一舟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唐九洲。他们之间的纠葛太过于复杂,而他更无法先迈出那一步去联系罗一舟。

 

即使他真的很想罗一舟,想到会从旁人嘴里、从热搜里打听关于罗一舟的消息,但他实在不知道见了面该如何面对罗一舟,既害怕一个语言不当对他造成二次伤害,也怕自己情感战胜理智打脸当初的选择。

 

他甚至都没有梦见过罗一舟。唐九洲自我安慰式地想着,也许是罗一舟的脑电波也知道他浅眠,便不肯在夜晚钻入他的梦境里,像罗一舟那么温柔体贴的人,这很符合他的作风。

 

solo的第二年的二月,孙滢皓给他打电话,提议要在2.5给他开生日party,顺便全员出来聚一聚。

 

“所有人都会来吗?”

“对呀,tony和一舟去联系过其他人了,正好过年期间大家也没什么通告,都空了一个小时出来。你说你多大面儿啊,平时怎么喊都喊不齐人,这会儿为了你生日可都来了。”

唐九洲答应了。

 

那天他搭配了很久的衣服,请了造型师朋友来家里给自己化了两个小时妆。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隆重,明明已经可以预见到其他人肯定会因此而嘲笑他,连私下聚会也要做造型,偶像包袱太重。

 

也许就只是为了帅给某个人看吧?所以等到他赶往包间的时候,其他八个人早都到齐了。

 

隔着包间门,小连的大嗓门就已经透过门缝传出来了,“唐九洲再不来就罚他今天买单!还要发红包!”

“就是,迟到这么久怕不是想放鸽子!”

“一舟你一会儿可要好好惩罚唐九洲,不许包庇。毕竟只有你敢‘虐待’他,我们罚他恐怕都要被你撕碎哈哈哈~”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里面爆发出一阵起哄的声音。

 

唐九洲停住了准备拉开包间门的手。

 

原来其他人眼里的他们俩还是那么亲密吗,那他现在进去,该如何与罗一舟相处,又该如何自处。

 

从来没有放过朋友鸽子的唐九洲,第一次临阵退缩,逃走了。

 

当晚孙滢皓发短信骂了他一顿,却没有再追问他突然来不了的细节原因,其他的成员也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不再提这一次缺了寿星的生日宴。

 

寿星没有到场,成员们便陆陆续续把生日礼物通过快递寄给他。

罗一舟寄来的包裹里,除了定制首饰和几件衣服,还有一个小恐龙玩偶,是他在一进场时因为没带什么礼物而顺手摘下来送给罗一舟的。

 

记忆里罗一舟好像很喜欢它,一直把它挂在羽绒外套上。小恐龙下面垫着一封信,展开是罗一舟熟悉的字迹。

 

“它本来也是你的书包挂件,谢谢你借给我那么久,现在物归原主了。”

 

 

【08】

 

后来的一年里,团员们还是会经常三三两两地时不时约他私下出来聚会,唐九洲能抽出空闲的时候都应承了,只是罗一舟再也没有和他出现在同一场聚会里。

 

慢慢地,年复一年,九个人渐行渐远,置顶的九人群已经很久没有人发消息了,偶尔也只是哪个兄弟的新歌要发了求群里大家转个wb帮忙宣传一下。

 

罗一舟很少在群里说话,哪怕唐九洲刻意地在群里与人打插诨科、斗图时发脆脆鲨表情包想激他出来,他不加入不应和,不知道是刻意潜水还是根本不看群消息。

 

这几年,罗一舟回归演员道路,出演了不少电影电视剧,也留下几个经典角色。唐九洲则是在各路综艺上大放异彩,有他出演的节目似乎就有了综艺效果保障。两个人的事业都顺风顺水,却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唐九洲不得不承认,罗一舟成长得很快,即使没有他在身边教他不要在镜头前发脾气,没有他去宿舍里给抹鼻子的他一个拥抱,也有在好好地长大了。

 

也许罗一舟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宽慰,身边的经济人、宣传助理,哪一个都可以替代他。

 

他当时退一步、亲手推出去的少年,终于飞的很高很远。

 

在各种拼盘晚会的后台,时尚晚宴的酒会,他们倒是会不可避免地遇见。

 

罗一舟走上演员路后好像换风格了,造型团队似乎急于去除罗一舟老干部的观众印象,越发往冷都男的方向打造。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在眼尾染上烟熏眼影后失去了可怜兮兮的无辜狗勾感,衬得眼神愈发高冷疏离。

 

远远地对视上,眼波流转间,他抑制不住的想念从眼底倾泻而出,罗一舟的视线却是毫无波澜的平静沉稳。唐九洲看不清旧人眸低的深色,也读不懂那人潜藏的情绪。但他慢慢意识到了,罗一舟似乎,再也不会拿当年那种依恋又深情的眼神看他了。

 

他想起曾在豆瓣看到过的十周糖点总结。那些gif里,罗一舟隔着队友注视他的眼神他当时没有发现,人潮汹涌里罗一舟悄悄伸出的护住他的手他当时毫无知觉,咬pizza的时候他不知道罗一舟给他留下最美味的pizza芯,他不知道罗一舟等他擦泪前拒绝过别人的手,他不知道罗一舟曾经在他身后大步追上他那么多次。

 

那些他所不知道的温柔,他曾经拥有过的偏爱,早就沦为“曾经”了。

 

唐九洲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唐九洲,你当时在想什么?你为什么看不到他已经爱你这么久,为什么会以为罗一舟的吻只是一时兴起啊,为什么天真地认为拒绝罗一舟之后也能继续做朋友。

 

罗一舟说他好残忍,是,他当时真的好残忍。现在这份残忍一报还一报了。

 

兜兜转转,时间在画着圈圈。生命长河潺潺,人一辈子颠沛流离,不可预知未来的哪一天身边的哪个人会离去,哪一份感情就会尘封为历史遗迹。

 

20岁男生的初恋心动的保质期又能有多久呢?唐九洲不敢赌,他也没有资格去赌。人是他亲手推开的,爱情是他亲口放弃的。

 

让罗一舟求而不得的是他,求罗一舟而不得的也是他。

 

泰坦尼克号已经撞上冰山,分崩离析,沉入深不见底的海沟,永远地封存为“过去”。

 

 

【09】

 

七月,王牌对王牌打算做一次青3重聚,邀请了他们当年第一次上王牌的那七个人来录一期节目。

 

每年新冒头的艺人如雨后春笋,过去选秀出道的艺人也许会渐渐失去姓名,但秀粉的情怀永远是营销利器。经济团队看准机会,没有给唐九洲犹豫的余地,替他应承了这个通告。

 

直到落地杭州入住酒店的前一秒,唐九洲还有些晃神,头重脚轻的不真实感让他分不清自己的内心是期待还是紧张。

 

他无法跨过内心的槛,负罪感让他不敢再在私下的场合找罗一舟,但这不代表他不想再见到他。


共同的工作却是完美的借口,为他的一己私yu蒙上一层遮羞布。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面对熟悉又陌生街区、行人和雨,他将以一种记忆中相似的方式再次遇见熟悉又陌生的人。

 

再遇见罗一舟了,他们会再亲近地互动吗?他的视线还会粘在我身上分不开吗?见了面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呢?他还会下意识地在人群中保护我吗?他的手还愿意揽在我的肩膀上吗?他是不是还愿意问我一句“你开心吗今天?”

 

唐九洲几乎要抑制不住加速的心跳,难掩兴奋地蹦到酒店的大床上,脊骨陷进被窝,忍不住掏出手机登录小号,点开罗一舟资讯站,补起了上周的物料。

 

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他。

 

“咚咚咚”,经纪人前来敲门通知他明天的行程安排,唐九洲做贼心虚似的立刻把视频外放调到静音,着急得差点打翻手机掉落地上。

 

对完明天的台本,经纪人担忧地看向他的脸色:“你看起来状态好差,不开心吗九洲?”

 

唐九洲下意识地撒谎掩盖:“没有,我只是担心明天的王牌录制。”

 

“没事的,虽然人没聚齐,但是余景天、孙滢皓、连淮伟都在,气氛不会尴尬的。”


“没有罗一舟吗?”


“啊,他大概率不来了吧,听说王牌录制会跟他新加的颁奖礼行程冲突,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被提名,新人演员首次入围这么大的奖他肯定去那边了。”

 

“嗯....."唐九洲试图尽量平静地接受这个消息,却不出意外地失败了,酸涩感从心脏涌向喉口,层层叠叠蔓延到眼眶,浓烈得几乎要炸开他的身体。

 

没锁屏的手机屏幕上无声地播放着罗一舟新剧的剧组花絮,视频里他和对戏的男演员在候场等待拍摄暴雨追逐戏。唐九洲认得那个男演员,是大罗一舟两岁的中戏学长,跟罗一舟合作好几次了。

 

画面里的两个人站在洒水车旁,拿着雨伞当做武器打打闹闹,罗一舟被这位哥哥幼稚的行径逗得笑弯了腰,一把捉住对方的手臂,掐着不让动弹。

 

他低头看向学长的一双桃花眼里,是唐九洲似曾相识的温柔。


 

经纪人起身道别:“好了,你今天早点休息,看天气预报,要下大雨了,明天得提早出发免得塞车。”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就划破了半边夜色沉闷的黑,紧接着一道响雷炸开在杭城天际。第一滴雨,开始飘向酒店房间紧闭的玻璃窗。

 

廊坊的毛毛细雨、撑起的伞下紧紧相贴的手、黑暗里借着酒精献上的吻、秋雨声掩盖下真挚的告白,仿佛又因为这一声雷响开始回溯,穿越四年的时间,穿越从廊坊到杭州的一千多公里,合着风合着雨,涌到他眼前,再当头浇下。

 

裹挟着雨的空气是粘稠的,潮湿感层层叠叠蔓延上来,淹没口鼻,夺走呼吸。

 

明明隔着窗,瓢泼大雨也只能打在玻璃上,唐九洲却感觉置身雨中。

 

他的眼泪和说不出口的隐秘爱意都一起被雨水冲刷走,隐藏了他的泪,连他的失落沙洲也一道带走,融在雨水里,无声无息。

 

你留下如飞鸟过境般的痕迹,我却碌碌所求至今。

 

 

【10】

 

101系选秀自偶像练习生开始,在举办了6届之后终式微,秀粉厌倦了年复一年的套路,即使是再请海外训练生也回天乏术。直到创造营2025的项目重新提上日程,爱奇艺也不甘示弱地迅速推出青春有你6。

 

在两平台争夺飞行嘉宾的时间战里,当年青你3负责跟进唐九洲的选角导演凭借微信好友的优势率先联系上了唐九洲本人。

 

当年面试选拔的时候,乐华不支持他的爱豆梦想,反而是这位选导助力不少,唐九洲铭记恩情,一口答应下来见面聊聊。

 

翌日,唐九洲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刻钟,但外面风雨交加,他觉得行动不便,干脆冲进路边的咖啡店里等人。

 

他把定位给导演发送过去,选了个靠落地窗的沙发坐下。这个位置的视野颇好,可以纵览对面的十字路口和商业中心,主要是方便观察人流,这样导演到了他能第一时间发现以打招呼。

 

出道多年,唐九洲也一直注重这样体贴人的细节。优先为别人着想的习惯几乎已经深入骨髓,有的人说他世故圆滑,有的人说他情商高,但这不过是一项生存本领罢了,在面对那些不会无条件包容你的人时,必要的生存技巧。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风有些大,雨伞挡不住斜斜坠落的雨滴,鞋尖洇湿了一小块,在空调房里一吹,冰凉得有些难受。唐九洲不适地缩着脚趾,想减少皮肤碰到水渍的面积。

 

导演走进来的时候颇有些狼狈,裤脚湿了一半。唐九洲快步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伞,堪堪合拢,凝聚在伞面的雨滴就汇聚在一起流出一地水迹。

 

“九洲,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呀,你怎么比当时选秀的时候还瘦了啊?”

 

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年,唐九洲对这些客套的社交环节早已轻车熟路。本意几句寒暄后直奔主题,导演的目光却忽然被马路对面的LED大屏吸引了视线。

 

唐九洲顺着导演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青春有你5的出道团的解散演唱会的大屏应援。

 

导演很是感慨:“没想到最后一届青你的团都要解散了,内娱要暂时没有任何限团了。当年办完青5以为再也不会办101,结果现在又重拾旧业。诶,话说,你们青3的团解散后还有联系吗?”

 

唐九洲得体地微笑道:“我们团感情真挺好的,每年都聚会呢。”

除了那个人,永远不会和他同时出现在团员聚会上。

 

“真好,即使分头发展你们也会发现还是当年一起奋斗过的兄弟关系最好,大厂那种高压环境下培养起来的感情啊,不一样。”

 

唐九洲盯着那块户外大屏不停地变换出不同明星的脸庞。有他一面之缘见过的,有他深度合作过的,统统被他打上“同事”的标签,但大厂——

 

他自嘲地想,大厂确实是不一样,以至于他都甚至分不清在那里经历的是一种什么感情,才会把自己陷进去那么多年。

 

导演突然惊喜地拍拍他:“诶?九洲,你快看那是谁?”

大屏上是罗一舟的新电影上映应援。

 

“正好呢,他这个新电影的首映礼还给我们爱奇艺寄了几张票,你说这孩子也是挺有心。九洲他也一定有邀请你去看吧?你们当年关系可是最好了。”

 

“我......嗯,没,可能他还没,没来得及想起来吧。”

唐九洲支支吾吾,对关于罗一舟的话题毫无防备。

 

导演却没有看出他的失态,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是吗?那我给你一张票吧。我还寻思你们估计天天联系,肯定叫上你了。我看他朋友圈都经常分享你的歌,你的节目观看感想什么的。”

 

“之前你去英国旅游的那段时间,我看一舟朋友圈也经常发英国的照片,拍的照片也跟你大同小异。你去日本拍写真的时候,我看他定位也在日本啊。我还以为你们经常一块儿去休假旅游的呢。”

 

朋友圈啊.....他已经多久没有看过罗一舟的朋友圈了。他哪里还敢点开聊天对话框,多害怕看到一个红色感叹号和好友验证提示。


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唐九洲接过导演手里的首映礼门票,紧紧地攥在手心,眼眶都几乎要变得温热。

 

“不过你们两个都忙,可能确实见面也少了吧,也就是你每年生日跟他见一下?哎呦上次我看一舟票圈发那个照片,可乐了,布置的跟个婚礼现场似的,我还都逗他说这架势说是求婚也有人信,结果他回复说就是跟兄弟们一起给你开生日party的而已,笑得我呦。”

 

回忆的潮水一瞬间涌来,唐九洲失了神。

 

所以,如果当时他推门走进了那个房间,如果他们在英国或日本的街头偶遇——

 

唐九洲不敢继续假设下去了,他的生命太薄,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悔恨。

 

见唐九洲一言不发,导演意识到气氛逐渐变得尴尬,给自己找个了台阶下:“哎呀,都各奔东西好几年了,不如原来亲近了很正常啦。”见他脸色不好,又迅速找补道:“但总归都是很熟的嘛!”

 

熟,当然熟。

熟悉到他会牵着我的手在雨中漫步;

熟悉到他会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珠;

熟悉到他会在我耳边落下细细的吻;

熟悉到,几乎是真正的恋人。

几乎……

 

我当时以为我放弃的,只是一段感情,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生。

 

唐九洲无意识地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白色的牛奶与褐色液体混合,渐渐溶为一体,谁也分不清谁,谁也不如开始那样纯粹。

 


后面一小时的交谈里导演说了什么唐九洲几乎已经毫无印象,导演离开后他就一直出神地盯着手里的首映礼门票,自虐似的在脑海里反复播放关于罗一舟的一切。

 

他忽然想起生日后罗一舟寄给他的小恐龙,那个贴在罗一舟的羽绒服上一整个冬天的小恐龙。那是他送给罗一舟的第一个礼物,是被罗一舟珍重地固定在心口100天的玩偶。

 

它在哪儿呢?

 

唐九洲疯了似的跑回家,他甚至顾不上打车,顾不上打伞,此刻只有被无氧运动带快的心跳和肌肉的酸痛感能稍微压制住心脏的胀痛。

 

翻箱倒柜,清洁阿姨叠好的衣服被一股脑地扫在地上,整理好的箱子被倾倒洒出。

 

这些年他流离过太多住所,小小的一个玩偶早在不知道哪一次的搬家中就遗失了,他甚至想不起来最后一次在家里看到小恐龙是什么时候。

 

一片狼藉里,唐九洲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丢了它。

 

他丢了他。

 

他弄丢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珍视,弄丢了一份天真纯粹的喜欢。

 

是不是当罗一舟打算把小恐龙还回来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他已经放弃他了。

 

他在四九城的人潮里流浪,在名利场的波涛里沉浮,有的珍宝,就这样走散了。

 

跑回来的路上衣服早已被大雨浇透,湿湿嗒嗒地黏在身上。发丝上的水都滴干了,唐九洲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失神良久。

 

 

 

“叮”,手机上弹出经济人的消息通知:九洲,看天气预报明天终于开始晴了,北京的雨季可算是过去了,下周恢复外景拍摄。

 

唐九洲抬头看向窗外,大雨已经渐渐收住,乌云间一道微弱的日光透下来。

 

街边低矮的绿植被先前的雨点砸得七零八落,小广告和宣传单也被吹落一地。地上马路上积了水,倒影里反射着高楼冷冰冰的玻璃外墙和交通灯的刺眼红光。

 

四九城是荒诞的,凌乱的,狼狈的,凉薄的。

 

北京的雨季已经过去了。

 

他的雨季不会再来。

 

 

 

是OE不是be啦,点下一篇有后记。

 

狐狐狐

今天星期几

我居然超过一周没有更新了!(联动那篇不算)真是太久了,其实应该说是,我还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憋不住……这说停更才多久……又开始写上了……不管了,写了就发写了就发!


对了标一下重点,这篇的时间线在两年前,九洲还没高考,明明还在酒吧,峻纬没火(但是搬进来一段时间了),小齐还是自由职业,纬钧告白以后,南北窗户纸还没捅,郎老师的当归还没寄出去,王老师还在国外,《天台》还没上映


看过比弗利利一年和比弗利利一天你们就该知道,这个比弗利利一周肯定也会是一篇非常无聊的流水账,而且,还很长(骄傲)


1.乱七八糟星期一...


我居然超过一周没有更新了!(联动那篇不算)真是太久了,其实应该说是,我还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憋不住……这说停更才多久……又开始写上了……不管了,写了就发写了就发!

 

对了标一下重点,这篇的时间线在两年前,九洲还没高考,明明还在酒吧,峻纬没火(但是搬进来一段时间了),小齐还是自由职业,纬钧告白以后,南北窗户纸还没捅,郎老师的当归还没寄出去,王老师还在国外,《天台》还没上映

 

看过比弗利利一年和比弗利利一天你们就该知道,这个比弗利利一周肯定也会是一篇非常无聊的流水账,而且,还很长(骄傲)

 

 

 

1.乱七八糟星期一

 

唐九洲飞速从被子里钻出来,光脚跑到书桌前关掉闹钟,然后又飞速窜回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迷迷糊糊刚觉得又要睡着了,突然又被一阵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巨大声响惊醒。

“Duang——!!!!!!!!”

 

唐九洲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要掀飞了。

 

 

齐思钧坐在餐桌旁,笑嘻嘻地帮唐九洲往面包片上抹蓝莓酱:“哎呀,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嘛,你看你每次靠自己定的闹钟都差点迟到”

唐九洲猛灌一口牛奶压住怒气:“那你也不能偷偷在我房间藏你的备用手机?!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齐思钧赶紧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顺毛:“好吧好吧,那我明天去你房间敲门叫你好吧”

唐九洲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唐九洲背上书包,和齐思钧一起走下天台等公交。

 

齐思钧在前面伸着脖子看车牌,唐九洲手里拿着单词本但其实根本看不下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问齐思钧,你给我定的闹钟是什么,太猛了这个声音,感觉哪怕我在梦里当世界首富都能立刻给我拉回来。

 

齐思钧笑得停不下来,说这是我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一个敲锣的小孩儿,觉得特别有活力,然后特地去给你录下来的。

 

 

两人一起在唐九洲的学校下了车,唐九洲对他挥了挥手走进校门,齐思钧转身走向学校对面的书店,边从兜里找着钥匙,边看了眼头上写着因吹四艇的牌子,默默祈祷今天也会是因吹四艇的一天。

 

 

 

教室里零零星星坐着几个在早读的同学,唐九洲和朋友打过招呼,坐到座位上开始对着黑板上还没擦掉的周末作业一样一样清点,从书包里掏装卷子的文件夹时,不小心掉出来一叠装订好的A4纸,仔细一看,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致我们冷冷的小时光。

 

好家伙,这不是峻纬哥的剧本嘛。

 

唐九洲想起来了,昨天周峻纬给他讲题来着,趁着他做题的间隙一直拿着叠什么纸翻着看,应该是走的时候忘拿了。

 

 

 

 

周峻纬接到唐九洲的电话,先安抚了小孩儿半天让他不要急,然后打车去了学校,刚说服门卫走进校门,就接到剧组打来的电话,说今天的拍摄终止了。

 

周峻纬对着手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说好。

 

 

在教学楼楼下等唐九洲的时候,旁边一直有几个拉着闺蜜红着脸的女孩,周峻纬好脾气地冲她们笑笑,听到几声小小声的尖叫。唐九洲着急忙慌地往楼下跑,仿佛自己多走几级台阶都会耽误周峻纬得奥斯卡一样,周峻纬接过剧本时,上面还带着他用力攥着留下的温度。

 

怕小孩儿多想,连忙说你快回去上课吧,我也要赶去剧组了,唐九洲点点头,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薄荷糖给周峻纬,说这是小齐哥买的很好吃,给你拿点路上润润嗓子。

 

 

上课铃一响,整个操场瞬间又空无一人,周峻纬对着篮筐发了会儿呆想着要去哪里,想了半天也没结果,干脆直接找了个在树下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地上继续翻起了剧本。

 

顺手拆了一个薄荷糖吃,还真挺好吃的,回去要问问老齐为什么不给我。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的时间,中午他没去和他们抢食堂,首先是自己没穿校服混在里面很突兀,再来就是要他假装老师去教工食堂他也没有饭卡,就只好去小卖部买了个三明治凑合一下,顺手又想拿瓶可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伸向了旁边的农夫山泉。

 

从楼梯口走过来几个嬉笑着的男孩,手里拿着校服外套在空中画圈,为首的一个边走边在地上拍着篮球,大声说着还好今天老班没有拖堂。

 

 

周峻纬听着他们奔跑过程中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第三次帮忙把滚到脚边的篮球扔回去,男孩抱着球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笑着大声问他要不要一起。

周峻纬扬了扬眉。

 

 

 

齐思钧收拾好东西后和贾老板道别,临走之前问了问老板的儿子小贾要不要一起回比弗利利,小贾刚从学校过来,坐在椅子上捧着杯西瓜汁咕咚咕咚地喝,闻言冲他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他今天在店里写作业,晚上再和爸爸一起回家就好。

 

齐思钧照例走到对面去等唐九洲放学,这个点车多,斑马线刚过了一半,就看到对面校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在那东张西望。

唐九洲一见到齐思钧,连忙欢欢喜喜地凑上来拽他的胳膊,齐思钧一头雾水地被拉进学校里,听他说要带他去看个好东西。

 

 

 

周峻纬一闪身躲过身边男孩伸过来的手,持球向右一个虚晃,对方不敢怠慢,连忙过来封堵,却见他迅速缩回右脚收回身体。

篮球哐当一声落进篮筐,周峻纬弯下身子撑着膝盖边喘气边笑,对上了篮筐后面齐思钧也笑得弯弯的眼睛。

 

 

周峻纬掀起衣摆擦了擦脸上的汗,站在夕阳的余晖中露出一口白牙,大声问,齐同学要不要过来一起啊。

 

 

 

 

 

2.有点累啊星期二

 

郭文韬不知道为什么每到周二事情就会这么多,按道理来说经历了一整个周末的无所事事,最忙的怎么说也应该是周一才对,对此蒲熠星解释道,可能一到周一大家都还沉浸在要工作的阴影下缓不过来,所以还来不及干什么大事。

 

郭文韬在吃饭的时候随口抱怨了一句,意外地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就像郭文韬不理解为什么大家要在周二诈骗一样,郎东哲也不理解为什么大家喜欢在周二找他看病。

 

王春彧给他的朋友圈评论说,可能周末两天大家都待废了,所以一到周一就容易干傻事儿伤到自己,那就只好拖到周二再看了。

 

 

郎东哲看着刚刚问了“医生,我每次跑完步不拉伸腿都好酸啊怎么办”的女孩,嘴角抽搐。

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要不?你下次拉伸试试?”

 

 

说到跑步,其实整个天台有这个习惯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每天早上会去晨跑,下雨就不去了,没这个必要。如果他们做饭需要当天买什么新鲜食材就顺便买回来,因此顺便点亮了挑菜和讲价的技能,早饭的话看情况,如果前一天买了面包片,隔天就吃烤面包,周峻纬偶尔也会起早给他们做三明治,如果前一天没有准备那就去早点铺买,豆浆油条烧麦包子,随便买就行,一群大男人什么都吃。

 

吃饭的时候唐九洲一边剔着鱼刺一边说最近准备体育考试了,所以这段时间想要练练跑步,郎东哲皱着眉让他以后吃鱼的时候不许说话,然后说,你想跑的话吃过饭休息一个半小时左右,我可以陪你去带带你。

 

 

邵明明坐在床上脸上写满了拒绝:“你考你的试,为什么要叫我一起?”

唐九洲欲哭无泪:“那可是郎老师啊!我只是想考个试不想跑死啊!你忍心看到我跑死在街头吗!啊!!!”

邵明明还是不解:“那你叫我干嘛呀?叫文韬峻纬他们不行吗?他们不比我运动细胞强多了”

 

唐九洲露出一个睿智的笑容:“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因为我俩半斤八两我才找你的,我们菜鸡互啄,好歹还能有个照应”

 

邵明明面无表情:“唐九洲,你这个邀请人的态度真是真诚啊”

 

 

 

最后还是一起去了,郎东哲看了看穿着运动裤运动鞋戴着发带全副武装的两个人,有点想笑,但还是盯着他们先做好了基本的热身。

 

 

此时街道上多半是饭后出来散步的人,郎东哲跟在两人身侧教他们调整呼吸和步伐,唐九洲也从一开始的紧张逐渐找到了感觉,越跑越开心,天空是很深的蓝色,夜晚湿湿的风吹在脸上带走一点燥热,被问还能不能坚持的时候,邵明明冲着唐九洲挑衅地扬了扬眉,说我当然可以,这个人就不知道了。

 

唐九洲七窍生烟,猛一加速以至于差点撞上前面的一只金毛,狗吓得往后猛蹿一大步,主人赶紧摸摸它的头安慰它,郎东哲边笑边回过头说了句不好意思。

 

 

三个人喘着气往回走,唐九洲边走边踢腿,说感觉还好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酸,郎东哲一想到自己的病人太阳穴就跳个不停,连忙说,就算现在不酸,一会儿回去还是要拉伸的。

 

 

猫闻了闻邵明明伸过去的手,一脸嫌弃地跑开了。唐九洲刚才好不容易才忍住在楼下便利店里买汽水喝的冲动,上了楼就粘在齐思钧身边疯狂要喝的,齐思钧被烦得不行,打开冰箱拿出之前泡好的蜂蜜柠檬片给三个人冲了点温开水,唐九洲嚷嚷着要往里加冰块,被无情地回答你爱喝不喝。

 

蒲熠星捧着电脑在屋顶上写稿子,据他本人所说是走到这里突然有了灵感,所以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觉一鼓作气把它写完,看到三个人老老实实做完拉伸后,抽空探出个头说,热水器给你们打开了,赶紧洗洗别着凉。

 

 

 

郎东哲头发擦到一半,打开手机看了看未读消息,想了想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回去。

 

接通后看到王春彧有点意外的脸:“啊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我,你今天这么晚还没睡呀?”

 

还没,刚才跟九洲和明明跑步去了。

哇真难得,还能看到这两个人运动。

九洲准备考试的,你怎么了。

 

 

王春彧叹了口气,转动手机让他看了看四周:“忘带钥匙了,等舍友呢,实在太无聊了就问问你睡没睡,打算找个免费陪聊”

 

郎东哲把手机在桌面上立好,伸手去够桌旁柜子里的吹风机,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王春彧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个问候的方式,张口巴拉巴拉就开始说,今天不太好,论文真的太难写了被导师打回来三次,常去的那家中餐馆没开,中午随便点的那个面真的是难吃到爆炸,想要回宿舍画图结果又没带钥匙,还好舍友说回来的时候要帮他带两个甜甜圈,今天还不至于太糟。

 

郎东哲拿了根棉签擦耳朵里的水,问他说,你知不知道根据医学研究,人在微笑的时候是不能呼吸的。

 

手机另一头的王春彧傻傻照做了一遍,郎东哲才勾着嘴角说,骗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开心一点。

 

 

 


 

3.狂风暴雨星期三

 

蒲熠星半夜起床上厕所,被外面呼啸着的妖风吓了一跳,打开天气预报一看,台风橙色预警。

 

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果不其然晾衣杆上的衣服已经在地上被吹得七零八落,蒲熠星捡起来拍着上面的灰,看着远处泛着红的天空。

回屋之前顺便拐去帮他们关窗户,再把郎东哲几盆放在高处的绿植拿下来放好,仔仔细细检查好一遍后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闭上眼之前心里想的全是,今天大家估计都不用去上班了。

 

 

迷迷糊糊地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蒲熠星看了眼床边的闹钟,九点半了,但室内暗得就像夜里一样。一出门就看见齐思钧追着唐九洲让他背逍遥游,唐九洲叼着昨天跑完步买的打折面包,鱼啊鲲啊鸟啊鹏啊胡说了一大堆,被周峻纬长腿一迈挡住路说,今天都让你多睡这么久了,起来还不好好学习。

 

唐九洲拍着胸口努力往下咽,说学校通知要放假我有什么办法,不过这天看着这么吓人怎么雨一滴都不带下的。

 

 

气象台发布了台风预警,大家也都收到了休假的通知,唐九洲今早刚关掉闹钟就看见了群里的消息,连忙把眼睛闭上保存好被开心冲得所剩无几的睡意,没想到才刚躺到九点,就被脸颊上一阵有点痒又有点疼的感觉弄醒了。

 

郭文韬抱着猫坐在床边,猫凑在他脸旁边和他大眼瞪小眼,齐思钧站在门边,看着唐九洲的表情和郭文韬一起哈哈大笑。

 

 

所有人都等着一场暴雨的到来,然而一直等到中午吃过饭,这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齐思钧边和周峻纬一起洗碗边说,台风天就是这样,先给你干吹一会儿,然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有时候不下都有可能。

邵明明用发卡把刘海全部夹了起来,手上还拿着唐九洲的卷子扇风,说还是快下雨吧,这样闷着真是太难受了。

 

 

 

大家各自回到房间待了一下午,终于在四点多的时候,先是在地面上出现几个深色的小圆点,然后突然哗啦一声就下起了雨。

 

楼下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卧槽我的鞋啊!!!”,唐九洲连忙把窗户关上,满地捡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草稿纸。

 

 

猫蹲在郭文韬的桌子上,好奇地看着窗外,郭文韬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拍拍手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问你想不想出去看看呀。

 

 

推开门的一瞬间明显感受到了一阵凉意,青草味的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直接往脸上打过来,郭文韬连忙伸手挡住怀里的猫又往里退了一大步,蒲熠星站在窗边正好对着他的门,好笑地看着他们说下雨了,正好可以给福尔摩斯洗个澡。

 

郭文韬拍拍猫让它不要理他,猫被风吹得毛都翻起来了,在郭文韬怀里艰难地转过身直往他怀里躲,于是郭文韬只好把它又抱回房间里放好,然后走到门口冲着对面大声说,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蒲熠星试探着伸出一只脚,发现地上的积水还不至于漫过拖鞋时,才放心地又迈出另一只。郭文韬在旁边,啪嗒一声打开伞,催他快点。

 

下雨天不好叫外卖,不知道是谁先提的主意,一群人心血来潮想要吃泡面,干吃泡面又吃不饱,于是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除了几个鸡蛋也就找到三个西红柿,郭文韬提议说再去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齐思钧想了想说,你一个人又打伞又拎东西也不方便,我跟你去吧。

 

蒲熠星已经准备换鞋了,说我去就行,正好想买点咖啡。

 

 

两人站在比弗利利的大门口,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雨雾心里都有点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踏出第一步,立刻就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泼过来的雨浇了一身,蒲熠星在雨中大声制止了试图调整雨伞方向的郭文韬,就这样吧挡不住的!我们快点走就行!

 

台风天多数人都躲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穿着拖鞋的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得歪七扭八,郭文韬啪叽一声踩到一个水坑里溅了蒲熠星一裤子,还没来得及道歉,连忙伸手把要被风掀翻过去的伞面往下拉,蒲熠星的眼镜上全是雨水,忍不住说了一路的卧槽,郭文韬只感觉自己脚底全是沙子和土。

 

 

 

便利店里收银的小姑娘正看着综艺,突然听见门口传来欢迎光临的提示声。

 

抬头一看,两个明明长得很好看,但全身都透露着狼狈的男人站在一起,脚趾在拖鞋里被雨水泡得都有点发白,T恤和短裤被雨淋湿贴在身上。其中一个人摘下眼镜,正因为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布去擦而骂骂咧咧,另一个人被逗笑了,笑着笑着就停不下来,被无情地回击郭文韬你笑我之前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头发。

 

小姑娘从旁边抽了几张纸站起来准备递给他们,听到他们一连串的道谢后本来想说不客气,却在看见两个造型狂野的鸡窝头时,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4好无聊啊星期四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早上雨就停了,天气还是阴阴的,但已经凉快了不少。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齐思钧又叮嘱了唐九洲半天,跟他说身体最重要,不要一有点热就想脱衣服,唐九洲嗯嗯嗯了半天,在齐思钧又要开始说喝水的重要性时及时打断,说小齐哥你最近在书店工作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呢,齐思钧想了想后如实回答:“有点无聊”

 

 

确实是有点无聊,就算齐思钧喜欢看书,也不代表他能就这么坐着看一天,因为除了看书他还喜欢说话,在书店的话就没人和他聊天了,大家都要工作,他也不想去打扰他们。

 

书店的老板是住在比弗利利公寓的贾先生,有一个还在念初中的儿子叫小贾,齐思钧来这里工作,充其量也就是进进货摆摆书帮顾客介绍介绍,好在贾老板一直都很照顾他。

 

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店里没什么人,贾老板瞥了一眼,发现他手里的书还停在十分钟前的那一页,忍不住说,你要实在无聊就出去走走吧,吃过午饭再回来就行。

 

 

于是旅行小齐就踏上了冒险的道路,他很少有机会能在这个时间出门,平时如果有工作都是一早就走,没工作那他必定会待到下午或是傍晚才出来,不是赶着大家上班,就是赶着大家下班,这样空旷的街道还是比较少见到。

 

 

周峻纬收到他发的微信,问今天拍戏忙不忙要不要一块儿吃个午饭,周峻纬问了问导演,回了一个好然后问你在哪里。

 

 

齐思钧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半杯蜂蜜柚子茶,说是走到一半实在太渴了,这天气看着凉快一动起来还是好热,周峻纬点了点头,伸手帮他拿过另一只手里的一个大袋子,好奇地问了句你这是又买了些什么。

 

齐思钧热得不行,扇着风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吧,于是周峻纬就带着他拐了几个弯进了一下饭店,掀起透明帘子对他解释说,这里的海南鸡饭特别好吃。

 

 

店里开着空调,齐思钧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周峻纬实在怕他一身汗又感冒,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齐思钧接过老老实实地擦起了脖子和额头上的汗珠,说我以前工作的地方对面也有一家海南鸡饭,我也喜欢吃,最主要是那个饭,真的好吃。

 

老板娘端着盘子过来亲切地和周峻纬打了声招呼,又打开旁边的冰箱拿出一个小碗放上两个勺子,对他们笑了笑说,这是她自己做的凉粉,难得小周第一次带朋友过来。

 

 

两人连忙道了声谢,齐思钧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大勺送到嘴里,浓浓的红糖味儿混着一点葡萄干和花生碎,上面还加了一点薄荷水。齐思钧被冰得一激灵,但也终于感觉到体内的燥热慢慢消散,连忙转过身子冲着老板娘举起手比了个大拇指,老板娘笑开了花,说哎呀可惜今天没有买西瓜,上面加一点西瓜更好吃呢。

 

 

吃过饭终于到了齐思钧的宝物展示时间,招了招手示意周峻纬把他的袋子拿来,然后一样一样地从里面拿出来放到桌上。

 

“你看这是一个小熊,我花二十块钱夹到的”

周峻纬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挺可爱的”

齐思钧不以为意地把它放回去:“还好吧,我主要是想把它的帽子扒下来给奥斯卡戴”

周峻纬:???

 

“还有这是两本书,在我工作的地方没买到,换了个地方好不容易买到了,我一会儿回去可得藏好了”

“这是一个小花瓶,你有没有发现家门口长的那些小雏菊很好看,我打算今天下班去拔几根回去插起来”

“哦这就是些姜而已,韬韬让我买的,还有火树要的五号电池,和阿蒲之前没买到的那个咖啡”

 

 

 

周峻纬撑着下巴坐在对面,默默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巴拉巴拉说个没完,笑着问你是不是真的很无聊。

 

“对啊我真的好无聊”齐思钧无奈地耸耸肩,然后笑嘻嘻地举起柠檬水要和他碰杯:“所以我就来找你玩啦”

 

 

 

 

 

5.终于到了星期五

 

唐九洲可怜巴巴地望着众人:“就一晚上,一晚上,几个小时而已,明天不上学,我回来还能继续学,真的不能带我去吗?”

 

大人们背过身子讨论了一会儿,蒲熠星作为代表,转回来一脸严肃地说,带你去也行,但你要跟我们保证不影响学习。

 

唐九洲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虽然邵明明邀请了他们很多次到酒吧去玩可以给他们免单,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难得今天有时间,就准备一起过去看看了,还顺便带上一个口口声声说着“要见见世面”的唐九洲牌小尾巴。

 

 

邵明明放下吉他走过来,看见唐九洲对着杯子皱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喝不了酒就喝果汁呀,不然明天又要头疼。

唐九洲挺起胸膛说我才不是喝不了,我的东北血统怎么可能喝不了,只是刚才一下喝猛了呛到了而已,说着又端起杯子要喝,被周峻纬一把拦下说差不多得了一会儿回去还看书呢。

 

唐九洲觉得这生活比酒都要苦。

 

 

邵明明怕他们尴尬,还想坐下来陪他们聊天,被齐思钧挥了挥手赶回去说,我们可是特地来听你唱歌的,你快回去忙你的就好。

 

唐九洲却说等一下,然后突然整个人凑了过去,邵明明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一瞬间连呼吸仿佛都要停止了。

 

唐九洲看着他不断颤抖的睫毛,把手伸向他的脸,笑了笑轻声说,脸上有个脏东西。

 

邵明明有点脸红,大概是酒吧的灯光有点晃眼,他突然就有点不敢看唐九洲的眼睛,视线飘啊飘的就落到了他的指尖。

 

邵明明面无表情:“唐九洲,那是我特地贴上去的亮片”

 

唐九洲:对不起

 

 

 

因为唐九洲还要回去学习(周峻纬提醒完蒲熠星又提醒了一次),所以大家也没有玩得太久,邵明明和老板打了声招呼,也收拾好东西提前下班和他们一起回去了。一行人走在夜晚十一点的人行道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看着马路上时不时开过的几辆车。

 

周峻纬问齐思钧冷不冷,齐思钧摇了摇头,喊前面的唐九洲慢点儿跑,郭文韬歪着头好笑地验证蒲熠星说“我没喝多”的真实性,火树突然举着手机说,给你们王老师打个电话吧。

 

 

王春彧打开摄像头,看到火树放大的脸,紧接着就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吵闹声,连忙从抽屉里找出耳机戴上。

 

火树打了声招呼,然后把摄像头切到了后置,唐九洲噔噔蹬地从前面跑回来跳起来挥手,邵明明一把把他挤开对着镜头说哈喽,蒲熠星听到王春彧的声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郭文韬边笑边把他往镜头面前推,指了指手机说王老师在那儿呢。

 

齐思钧扒拉着火树的手要去看屏幕,于是火树又把镜头转成前置,王春彧戴着眼镜费劲地看着屏幕上乱七八糟的一团,勉强从中听到“让我也看看”“你别晃”“我真没喝多”“这网是不是不好”几句话,笑着对他们说,好久不见呀。

 

 

 

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又闹了起来,火树把手机递给郎东哲说要过去收拾他们,郎东哲接过调了调角度,问他吃过饭没有,今天过得怎么样,王春彧就照了照桌子说吃过啦,今天在宿舍里用之前你们寄过来的牛肉酱,自己做了点炒饭吃。

 

 

齐思钧奋力从人群中探出一个脑袋,说王老师,今天晚上星星特别多,你看见了吗,被邵明明无情地吐槽,看什么看人家那边还是中午。

 

齐思钧继续不死心地嚷嚷,可是歌词里都要这么唱的,明明你再唱一遍你刚才唱的那个——

 

邵明明好无奈:“齐思钧你是不是也喝多了!唱什么啊,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齐思钧气得不行:“不是这个!是那个什么OK什么绷的!”

 

唐九洲懂了:“你是我的OK绷?你怎么还听这种歌?”

 

 

“哪里土了!你上学时候没听过吗!多好听啊!”

“行行行,那你唱”

“明明唱明明唱!我来起个头,一个人的时候!在陌生的街头!抬头看着繁星夜垂的天空——I know!I know!地球另一端有你陪我!”

“齐思钧你破音了”

“峻纬快,录下来了吗”

“录着了录着了,哎你小心点别摔着——”

“你们唱啊!!!”

“唱唱唱,谢谢你鼓励我,勇气是你给我,让我迈开脚步一起往前走——”

“I know,I know,你是我的OK绷——”

 

“在每一个时候!”

 

 

 

 

 

 

6.实在快乐星期六

 

齐思钧坐在床上对着衣柜,思考一会儿出去要穿什么。

天气有点热,傍晚会降温,但是晚上说要一起做好吃的,所以应该回来得不会太晚。

峻纬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衬衫。

 

有了,齐思钧满意地眯起眼睛,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同色系的裤子和一件白T。

 

 

大家对于周六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睡到中午,然后点垃圾食品的外卖,每周都是这样,从不例外。上周点了烧烤,这周就轮到肯德基了,郭文韬从袋子里摸出一盒土豆泥递给郎东哲,齐思钧拿着薯条去蘸周峻纬的圣代,火树被鸡翅辣到了,刚找到水喝,就看见蒲熠星在旁边吃得面不改色,邵明明吃完蛋挞说买个烤箱我也会做,唐九洲喝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个嗝,一脸幸福地说这才叫周末的正确打开方式。

 

 

大家今天打算一起出去逛逛街买点东西,由于一群大男人走在一起很容易给人造成要去打群架的错觉,所以一进商场后就自动兵分多路了。齐思钧因为每次都抢着要去超市,这次被勒令退出,只好气呼呼地拽着周峻纬逛起了家居用品店。唐九洲闹着自己没有新衣服穿,被蒲熠星吐槽说你天天穿校服买新衣服有什么用,唐九洲不管他,抬脚就要往服装店跑,邵明明害怕他又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搭配,连忙跟了过去。于是剩下的人就自动被归到了超市采购组,郭文韬和郎东哲去买菜,蒲熠星和火树去买日用品。

 

齐思钧其实也很爱逛家居用品店,他可以和周峻纬两个人在宜家待一天,买一袋称重的软糖边走边吃。买的时候也不看标签,各种奇奇怪怪的口味都拿几个,两个人在这方面幼稚得非常一致,周峻纬刚刚咬下齐思钧说着“哇这个非常好吃”的糖就被酸得一激灵,收到控诉的齐思钧瞪着眼说,你刚才还不是骗我这个糖非常好嚼,我到现在都还没咽下去。

 

唐九洲和邵明明买完衣服后还顺便去旁边的屈臣氏买了几盒打折面膜,一进门就看见齐思钧和周峻纬两个人正认真地讨论着什么。

 

上前一问,齐思钧拿出两双筷子:“你觉得这两个筷子哪个好看啊,我和峻纬已经挑了十分钟了”

唐九洲看了二十几秒才看出两双筷子的区别,说我觉得都不错啊。

 

齐思钧非常苦恼:“是吧,我们也觉得各有各的好”

邵明明非常无语:“那你们两双都买啊!”

 

齐思钧茅塞顿开,转头看向周峻纬,果然眼里也写满了恍然大悟。

 

邵明明:“我真的觉得你俩在某些方面的智商真的有点问题”

周峻纬拿着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有时候真的还会反应不过来,已经不是一个人在过日子了。

 

 

 

郭文韬和郎东哲买了点耐放的蔬菜,青菜和番茄都可以煮面吃,土豆洋葱胡萝卜拿来炒饭和煮咖喱,经过冷藏柜又顺手拿了两板买一送一的养乐多,郭文韬想着米好像没有了,郎东哲边挑苹果边说,他上网买好了,送到楼下也好拿。

 

另一边的蒲熠星和火树从来都没有超市自由选购权,交代的任务都是精确到品牌,不为别的,蒲熠星就曾经因为买了比其他牌子贵了四块八的抽纸,回去后被齐思钧骂了整整五分钟,当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郭文韬时,居然也在他眼里看到了带着几分责怪的赞同。

于是蒲熠星学乖了,要买什么直接说,我照着图拿总不会出错了吧。

 

自从齐思钧爱上看李佳琦的直播,他们到超市买日用品的次数也变少了,虽然蒲熠星有时闻到周峻纬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也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但齐思钧振振有词地说,省钱也是生活的乐趣之一。

难以置信的蒲熠星又在郭文韬的眼里看到了赞同。

 

 

他们今天来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买花露水,夏天到了蚊子多,在天台上待着就很容易不知不觉被咬一腿的蚊子包,火树说花露水止痒还行驱蚊不太够,于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又拿了一盒蚊香,并在放进购物车后暗暗祈祷一会儿不要又被骂。

 

 

郭文韬掏出单位发的购物卡结账,被告知满一定数额可以参加抽奖活动,但抽奖的转盘现在坏了,所以改成了答题,只要能答对题目就能得到对应的奖品。

 

蒲熠星乐了,说文韬之前参加快问快答赢的那些牙膏,估计我们一年都用不完。

 

 

郭文韬本想保险起见选一个难度系数一般的题,被火树和蒲熠星怂恿了半天最后还是选了个标注最难的,工作人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深深啊,你现在有空帮我唱首歌吗?嗯嗯对,就是那个”

 

 

工作人员把手机递给他们,用眼神说着加油。

 

郭文韬把耳朵贴上听筒。

 

 

另一边的清澈男声带着几分笑意说,准备好了吗,我要念题目了哦:

 

“很久很久以前,巨龙突然出现……”

 

 

 

“请问,公主的名字叫什么?”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问。

 

 

 

 

7.还是到了星期天

 

周峻纬转着脑袋活动着脖子走出房间,被靠在栏杆上的郭文韬吓了一跳:“今天周末怎么起这么早?”

 

郭文韬看着远方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昨天做了一宿的梦”

 

周峻纬去厨房倒水喝,随口问了一句梦到什么了。

 

郭文韬:“达拉崩巴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周峻纬:????

郭文韬:“他砍了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周峻纬:????

郭文韬:“然后米娅莫拉苏娜丹妮谢莉红一直问我为什么不记得她”

 

周峻纬:“要不你再回去睡会儿吧?”

 

 

九点半的时候齐思钧准时被闹钟闹醒了,磨蹭了半天后终于在九点五十七从床上爬了起来,意外发现蒲熠星也起床了,抱着电脑又坐在屋顶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齐思钧好奇地问:“你最近怎么这么爱上屋顶啊?”

蒲熠星:“我在写一个剧本,这里比较便于观察”

 

齐思钧耸耸肩,搞不懂他。

 

 

托蚊香的福,昨晚居然没有被蚊子吵醒也没被咬,齐思钧欣慰地想,这些人偶尔也是能买到一些实用的东西的,刚准备去找火树夸夸他,就听见邵明明抱着个吉他在教唐九洲唱歌,于是又好奇地凑了过去。

 

邵明明看着歌词说,你就用爱在西元前的调唱,会吗,你听,在同源染色体上的等位基因分离,非同源染色体上的符合自由组合定律,你数染色体,要数几个着丝粒……

唐九洲来劲了:“哦哦哦哦哦哦我会!你听我给你唱一遍——”

 

齐思钧目瞪口呆。

 

 

周末一般用来待在家里养精蓄锐,原本大家还打算下午做个大扫除,火树看了看天气预报说明天又下雨,于是计划就被取消了。

 

无所事事的时间好像总是过得特别快,吃完晚饭后唐九洲把碗一放,叹了口气说哎明天又是周一了,希望明天我能起得来。

 

郭文韬切了盘苹果放到桌上,说晚上早点睡,有什么不会的题攒着一起问我问峻纬都行,周峻纬一听笑出了声,说明天还得记得带好东西,千万别又丢三落四。

 

 

火树刚跟准备穿鞋出门的邵明明交待完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听到对话后笑着说,那大家新的一周也要加油啊。

 

 

“小齐阿蒲——过来收下盘子我要收桌子了”

 

“来啦!”

 

END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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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实写这个最主要还是因为突然发现,天台从第一篇到现在,刚好一个月了(二月才29天!),嘿嘿,加上这个不算上联动的话,就已经有十一篇十万字左右了,真的是比我最初想的要长太多了!谢谢你们一直愿意看下去!

 

2.对了,很感谢你们在各种超话帮我安利!十分感谢!给大家鞠躬!但是大家来,姐妹们,听我说,这个系列名字叫天台!就俩字儿!天台!因为其实它正文只有第一篇,后面的全是番外!你们想叫它天台文学比弗利利天台月光都行,但是如果正儿八经还带书名号的话,记得它叫《天台》哈!(天台月光洒是一句歌词啦)

然后这个系列是全员向但也是CP向的,不要因为我写爱情写得少就忘了这一点啊!这不是骗人吗!这里面的小情侣不甜吗不齁吗不辣眼睛吗!(主要还是怕只喜欢友情向的小姐妹不小心踩雷)

 

哎,我事儿怎么这么多,总之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帮我推文(我可是会去超话视奸的→非常在意自己的风评),也谢谢新来的小姐妹喜欢我们比弗利利天台,没什么好回报的!再给大家鞠个躬吧!谢谢!

 

3.还有一个比较无奈的就是,这要是在以前,我动不动就用几句歌词说几个梅溪湖的梗,大家看了觉得亲切问我是不是湖妹也就罢了,我现在先不说在多少篇的PS里说过这件事,甚至联动都写了,就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啦!我肯定是啊!这太明显了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老梗要不是搞声搞了一年多血里都混着梅溪湖的水怎么可能会知道!

乖啊!别问我是不是湖妹了,别问了别问了!再问我都考虑换掉这个快乐猴子用MXH36当头像了!

 

不好意思啊还特地说一下这个事,还有之前鬼鬼的CP也是,你们愿意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但还是希望我们互相尊重一下吧,也不需要大家为我做什么,就每次我说的话,之所以写在PS里,不仅仅是为了解释里面的梗,也是为了标注出来提醒一下大家的,虽然字有点多,但还是希望都能好好看一下吧,感谢感谢

 

 

 

 

 


A.K.

欲加之罪(中) || 南北

WARNING:OOC


/勿上升。


/刑侦PARO,《二队立志推前浪》系列。队友即学院成员。


/南北ONLY。郭蒲不逆。


/破案之余谈个恋爱呗。







Summary:无。


01


去往火锅店的队伍浩浩荡荡。


鬼鬼和白敬亭一直在争吵些什么,女孩声音高亢,男孩几乎插不进话。他们中间隔着个刘昊然,被鬼鬼挽着手臂拖着走,哭笑不得,左右为难。张若昀走在落后他们半步的位置,眉飞色舞着开启新话题。乔振宇察觉冷了,给王鸥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撒贝宁走在最后面,一直在夸白敬亭选择餐厅的优秀能力,何炅...

WARNING:OOC


/勿上升。


/刑侦PARO,《二队立志推前浪》系列。队友即学院成员。


/南北ONLY。郭蒲不逆。


/破案之余谈个恋爱呗。







Summary:无。










01

 

去往火锅店的队伍浩浩荡荡。

 

鬼鬼和白敬亭一直在争吵些什么,女孩声音高亢,男孩几乎插不进话。他们中间隔着个刘昊然,被鬼鬼挽着手臂拖着走,哭笑不得,左右为难。张若昀走在落后他们半步的位置,眉飞色舞着开启新话题。乔振宇察觉冷了,给王鸥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撒贝宁走在最后面,一直在夸白敬亭选择餐厅的优秀能力,何炅则与他并肩,边在微信群里问还有哪些同事有空来吃火锅。

 

一队里的其他同事还没回复,倒是最前头的白敬亭突然停下了脚步,抓着手机转过身冲何炅挥手:“何老师!——别喊人了!你要吃穷我啊!——”众人一阵哄笑,何炅这才诧异,扭头问撒贝宁:“小白是真要请客?”“问那么多干嘛,他要请客你还不高兴?”撒贝宁努努嘴,伸手搭着何炅的肩膀把他捞进怀里,“今天可不是什么好日子,吃点火锅,好说歹说心里也暖些。”

 

彼时撒贝宁只是在痛心于H市的大火和惨重的伤亡,却仍未从王鸥口中得知关于唐家那孩子的生死一二。王鸥出来后什么都不多说,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只与白敬亭他们有几句言语。撒贝宁隐约觉得,可能和周峻纬有关。

 

老王就像他们姐弟俩的死敌,谁和谁都不对付。如果这是桌麻将,永远不会有人改变三缺一的局面,让牌局开始。他们三个人身上有一种相似的磁场,彼此叫嚣,相互拉扯,不知道到底谁会先疯掉。但其实他们都疯了,王鸥早些年疯过,是一队和周峻纬救回来的,现在剩下两个人了,一个生下来就是疯子,另一个生性并不如此,却是被他变成了疯子。

 

在这漫长而乏力的反抗中,王鸥似乎理解了“保护”一词的脆弱性。她逐渐意识到,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要想保护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必然是要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相应的代价的。人们以为一队之所以是一队,是因为屡屡创造奇迹,实则不然。当年竹叶青队伍如此庞大,他们几个能活下来,是踏着战友的尸骨苟延残喘。用一千条人命换十个残存,我们不能称之为奇迹。

 

一队聚餐,照旧先一杯清酒洋洒,祭奠亡魂。刚刚还在嬉皮笑脸的所有人都收回表情,肃穆而虔诚,与这热闹的火锅店氛围格格不入。尤其是白敬亭,他垂着眼睑默然,但灵魂大概早就留在了H市的那座山脚下,以天地为家,与烈士同眠。遍地开满的花儿就是他的爱,他的命,他的余生。

 

如今眼镜王蛇逐渐走向穷途末路,以绝对理智驱动行为的阶段已经过去。对一队来说,即便是知道二队与眼镜王蛇的交锋到了最后的对决时刻,他们仍未知晓,在紧凑的时间和极端的情感变化中,双方会采取什么行动,——谁能活下来,或者说,谁能神志清醒地活下来。

 

“老王他丫的就是一泥鳅!他是个屁的蛇!”眼镜王蛇就像是白敬亭的某个情感开关,只要不小心提到,平日冷静的他都要破口大骂一句,“滑不留手,抓都抓不住。”他“砰”一声把啤酒罐砸桌上,使劲一捏,捏扁了。

 

“吃吃吃,别提他,”撒贝宁挥挥手,给他碗里夹了几块肉,“咱们这边虽然不够证据让他伏法,但是加上孩子们那边,拘起来应该没问题了。”白敬亭把手肘架在椅背上,转过去看撒贝宁:“我那是要拘他而已吗?我是要让他去死!”

 

撒贝宁摇摇头,放下筷子,正色道:“可是小白,财务的线索断在了唐先生那里没有下文,人命的线索又仅仅是当年孤儿院事件的一张演员表,实验室的事情至今还是个谜……你说说看,把这些东西交上去,会有什么后果?”白敬亭不说话了,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牛肉。

 

“敷衍了事都是小事了,就怕被老王的上家知道了,把我们辛辛苦苦查到的东西销掉。”何炅叹了口气,“如今我们手里的剑不足以一击致命,所以都要耐心点,也要对那些孩子信任点。等到手里的把柄足够多,多到他的上家产生足够的危机感,我们才算是成功。”

 

“昊然。”听到何炅喊他,刘昊然这才从碗里把头抬起来。“你这几天想办法联系那边吧,尽量让他们回到B市来,”何炅道,“这样,我们才能帮上什么忙,而不是让孩子们孤立无援。”

 

 

02

 

存放在柜子里的资料,是礼物,也是炸弹。

 

“我本来想告诉他,我当初设计好了整一场营救计划,如无纰漏,一定能救出那个女孩子,”王鸥看着面前那人的蠢样,却决计想不到他嘴里还能说出这样的蠢话,“我原本是打算回去,亲自送礼,是想获取他的信任。我想告诉他当初真的只是意外,而我是万分努力过,想要营救他和他的女孩。”

 

“嗯,”王鸥的心脏痛得有些麻木,于是点点头,“你把所有演员的资料都放在那里,连摆放狙击枪的位置都告诉他,然后说不是的,我当初是想救人而不是杀人……峻纬要是能笨成那样,他还能被您看得起、被您利用?你自己不觉得好笑?”

 

谁知眼镜王蛇还能表现得更蠢一些:“该藏的藏起来,留半分展露半分,这个道理是你不懂。如果我让他看见的就是那些布置在现场的警察,是为了保护她才存在的狙击手……”“就能颠倒黑白。”王鸥勾着唇角冷笑,“所以你害怕了?因为急于把唐家的孩子处理掉,触到了峻纬的最后一块逆鳞,让他在你没有整理好资料之前就冲进了你的办公室?”

 

眼镜王蛇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只是遗憾吧,这么聪明的人,终究不能为我所用。”“不,你就是害怕了,”昏暗中,只有王鸥的眼睛是亮晶晶的,“老王,你怕报应吗?”

 

眼镜王蛇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如果从头来一次,我恐怕还会这么做。”

 

这回轮到王鸥愣住了。她从眼镜王蛇的语气中没有听出高傲的睥睨,也没有冷血的残忍,好像……有一点无奈,向着什么东西放下了所有尊严去妥协迎合。她最识人心,疲惫下放松了警惕的王蛇瞒不过她。

 

但还是蠢得够呛。王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想。

 

 

03

 

爱丽丝的骨灰是王鸥给周峻纬的,但他其实不知道,那个罐子是从眼镜王蛇手里递出的。

 

满屋的罪证让周峻纬的思维陷入了恍惚和混乱,他摘下戒指,一下一下地混着眼泪亲吻。真假再难分辨,眼镜王蛇处心积虑害死周太太和爱丽丝是既定事实,但那次行动究竟是他决定的,还是另有人授意?这么一个冷血的人,真的会将女孩的骨灰还给他,而不是随手把尸体一扔,像丢弃布娃娃一样暴尸荒野,然后再把随便什么东西当作是骨灰送回来?戒指里,究竟有没有她,——这都是一个无法验证的问题了吧。

 

那一刻周峻纬才真切地感受到,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精神支柱突然崩塌到连渣都不剩,残缺的灵魂被强行抽干,脑袋里紧绷了很久的弦终于断掉了。他这时突然又冷静了,大脑开始正常地运转,甚至比之前还要快。

 

“够定他罪了吧,这些是够了的吧……”齐思钧还在心惊胆战着四处翻看资料,周峻纬却捏着有狙击手名单的那张纸,让齐思钧跟自己回去找蒲熠星。“走吧,”他说,“我想早点收拾好东西,回B市。”

 

“回去?”齐思钧诧异,“可是九洲……”

 

谁知周峻纬摇了摇头。“我想回去做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事情,”他微微一笑,在齐思钧看来总有几分断雁的孤寒,“至于那些他想看到的,就麻烦你了。”齐思钧愣然,除了讷讷地喊了一句周峻纬的名字,什么都说不出来。

 

 

04

 

那天晚上的房间少了一个人,所以很空,也很冷。周峻纬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对床整齐的被铺,心里想的却是,这孩子今天起床时居然难得记得要折被子。

 

这时候突然响起敲门声,是之前蒲熠星给大家统一过的暗号。周峻纬起身开了门,迎上石凯委屈的眼神。“怎么了?”周峻纬一愣,声音有些沙哑。石凯手里抱着个枕头,从他撑在门上的手臂下往屋里钻进去:“哥,今晚我能跟你睡吗?”小孩子大概都是不讲道理,没得商量,周峻纬向来不计较这个。他叹了口气,把门上了锁,轻声问他是要跟自己一张床,还是睡九洲那里。石凯的眼睛红了红,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我睡九洲这里,可以吗?”

 

周峻纬说好,又问他要不要喝点水,自己可以帮他去倒。石凯摇摇头,突然说道:“行动组都在找那个凶手,但是我和文韬……他们都不让我们加入调查组。”怪不得他今天不用在行动组待命,周峻纬了然。整个赤链蛇都知道郭文韬和石凯与唐九洲关系匪浅,拒绝他们加入调查,倒也是情理之中。

 

石凯坐在唐九洲的床上,想了想,又说:“队长他们去看了昨天出事的监控,然后、然后他们俩吵架了。所以、哥,我……现在有点害怕。”良久没有听过“队长”二字,周峻纬甚至差点遗忘蒲熠星最初让所有人聚起来的身份了。他听出了石凯话中的重点,正要发问,那小孩又说了。

 

“哥,其实你们不告诉我,我多少也能猜到一点……”石凯抓着被子遮住自己,像只小兽一样只露出眼睛,“所以这一次,我想和你们一起,能不能、能不能不丢下我?我不想让文韬这样丢下我……”

 

周峻纬没回答,他大概猜到郭文韬早就替他说了“不能”。他应该是已经采取了什么措施,尽可能地斩断了石凯和二队的关系。上一个想要跟他们走在黑暗中的小孩已经丢下他们了,郭文韬现在的想法一定和当初的竹叶青一样,——他要像当初前辈们保住他一样,至少为将来保下一个石凯,把生生不息的火种传递下去。

 

郭文韬选择了石凯,很好的选择。他一直是二队的边缘牌,什么也不知道,对二队来说是,对所有盯着他们的人来说也是。如今二队要反眼镜王蛇,就是公然违抗上司,前路艰险,已经是负隅顽抗了。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割舍昔日情谊,站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不能在一起,我知道的,很难,”周峻纬最后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轻声道,“但是凯,你是个很有未来的人。你的任务不是陪我们沉沦,而是代替我们永远站在光明的地方,奔向未来。”文韬想留下你,想斩断你和二队的关系,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们所有人的生死被人遗忘,档案遭到注销,你还能站在反恐的队伍里,做最勇敢的战士,去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梦想。

 

“你的任务和我们的,同样重要。”

 

 

05

 

空旷的监控室里只有机器运作的闷声,蒲熠星屏息,用颤抖的手指按下按键,把那段视频又重新看了一遍。

 

画面中,唐九洲急匆匆地奔向保险柜,蹲下身开着锁,手里好像还紧紧攥着什么。紧接着他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声响,猛地回头,画面的角落出现了一个穿防护服的身影。唐九洲的表情随着那人的出现放松了些,眼睛微微睁大,如果监控能更清晰些,蒲熠星想,他那时一定是眼神都亮了。

 

“是他认识的人。”一旁的郭文韬哑着嗓子,颓然道。是的,这个表情肯定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就算不是实验室的员工,也是工作上经常见面的同事。可是那人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直直地对着唐九洲捅了过去。唐九洲虽无防备,但好在没有完全丢失谨慎,慌忙躲闪,刀刃划破白大褂,刺得他侧腰鲜血狂涌。他大惊,拔腿就想跑,结果被抓住衣摆拽了回来,一下子跌倒在地滑出去好远,在地上拖出一道骇人的血痕。他和那人打斗了起来,可武力悬殊,加上身体虚弱,没几下就被打晕过去。那人踉跄着捡起落在地上的刀捅进他腹部,把人抱起塞进了保险柜,“哐当”甩上了柜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郭文韬看见进箱子前的唐九洲指尖动了一下,却又马上死死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是什么?郭文韬摊开掌心,看着那枚银色USB……是你吗?他到死都想留给我们的……是你吧?

 

随即冲进来两个人,徘徊两圈后像是在找什么,紧接着突然抓着和唐九洲纠缠的那人的领子在质问什么,气势很冲。蒲熠星微微皱眉,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也不知道这三个人有何意图。他们似乎打算重新打开保险柜,但是并不清楚密码,折腾了几番后却被石凯发现了。他们商量片刻,抬走了保险柜。最后画面空了,外面的湖“噗通”一声,安静了。

 

“别看了,”郭文韬按住蒲熠星还要重新播放的手,哑声道,“自己人,赤链蛇的。”蒲熠星抬眼,看着他不说话,眼神里很是迷茫。“杀人,拿U盘,”郭文韬咬咬下唇,说,“不明白吗?是眼镜王蛇。红骷髅不会想到要这个USB的,他们没这个必要。”“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心凉,”蒲熠星机械般转过头,眼神空洞,“他收到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消灭红骨,他为此拼尽全力,可下达任务的人转头就把他杀死了。韬韬,我现在有点……”

 

“害怕吗?”郭文韬问。蒲熠星摇摇头。

 

“我只是想,我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从那个冥河里爬出来,”他慢吞吞地说,僵硬的眼神落在那枚U盘上,“我死了,二队出了事,要么就此解散,要么换旁人当队长。换峻纬,换小齐,其实都……”他话音未落,就被郭文韬揪着衣领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椅子向后倒去,他气势汹汹,像一把怒张的弓,爆发出一种狠厉却绝望的气场,把一旁暗自垂泪的石凯吓了一大跳。

 

“你再说一遍。”郭文韬双目赤红,指节泛白。

 

“我有点后悔,”蒲熠星并不害怕,迎着郭文韬骇人的眼神没躲,看上去甚至有些呆滞,“我每次出任务都告诉他们生命重要,只有活着才能等到自己珍视的人回来,才能让未来的生活拥有更多的可能性。但是他们现在肯定觉得我在撒谎,对吧?”

 

郭文韬的手指卸了点力,张了张嘴,良久才吐出几个字:“……可我回来了。”“对,只有你,”眼泪从蒲熠星的眼睛里漫了出来,他重复道,“只有你,只有你。”

 

那天他们几乎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像那汹涌的冥河水。




FIN

A.K.

最后的游戏(下) || 南北

WARNING:OOC


/勿上升。


/刑侦PARO,《二队立志推前浪》系列。队友即学院成员。


/南北ONLY。郭蒲不逆。


/破案之余谈个恋爱呗。








Attention:请您调整好心情,准备足够的时间确保自己能连贯阅读全文。本篇中,我们将要送走一位重要角色。请你爱他。


01


谁也没想到,比眼镜王蛇的通讯器先响起来的是王鸥的手机。


那时候他们正讨论到古代王侯将相的功过问题,当然,与其说讨论不如说是王鸥单方面受气。她一肚子火地喝着茶,听着眼镜王蛇用自我安慰似的语气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做大事...

WARNING:OOC


/勿上升。


/刑侦PARO,《二队立志推前浪》系列。队友即学院成员。


/南北ONLY。郭蒲不逆。


/破案之余谈个恋爱呗。








Attention:请您调整好心情,准备足够的时间确保自己能连贯阅读全文。本篇中,我们将要送走一位重要角色。请你爱他。






01

 

谁也没想到,比眼镜王蛇的通讯器先响起来的是王鸥的手机。

 

那时候他们正讨论到古代王侯将相的功过问题,当然,与其说讨论不如说是王鸥单方面受气。她一肚子火地喝着茶,听着眼镜王蛇用自我安慰似的语气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做大事必定有所牺牲,不能做大事的人只好做垫脚石。功过本就难以定论,好在成功者都并不在意这些。语调冷,内容更冷,他确实对得起眼镜王蛇这一代号,毒得让人骨头发寒。

 

“你说的大事是什么?在七年前官商勾结中捞油水,现在发现事情难以掩藏就开始杀人灭口?”王鸥轻轻一笑,看也没看他,“还是把你人命看得比草芥轻贱,甚至连幼女都不放过?”

 

“……你都知道了。”眼镜王蛇的神情一瞬间阴沉得可怕。

 

“做大事嘛,很难不让人知道。”王鸥却毫不畏惧地耸耸肩,“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小心点,如果被我找到什么确切证据、抓到什么把柄……”

 

手机铃声的突兀响起,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眼镜王蛇凌厉的目光立马像箭一样扎进王鸥嗡嗡震动的大衣口袋。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王鸥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地把手慢慢伸进口袋,把手机拿了出来。眼镜王蛇的眼神随着她的手在动,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破开血肉剔着骨。

 

那时候是上午十点多了,屏幕上显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她下意识想抬头看,额头上却多了一个冰冷的、黑洞洞的枪口。于是王鸥不着急接了,迎着眼镜王蛇粘腻阴森的、宛如毒蛇的目光,她缓缓做投降状举起双手,表情木然。他在冲王鸥笑,而且笑得很诡异,像被人割开了唇角,又用线提着缝合成另外的形状,虚假得让人毛骨悚然。“是周峻纬吧?”他把手枪往前顶了顶,让王鸥不得不把脸仰起来些,“如果是他,你知道该说什么的。”

 

很明显这是威胁,但彼时王鸥不怕他。只是她根本不知道周峻纬那边发生了什么,胡乱联想到之前的事情,又加上眼镜王蛇这么早把自己叫到这里来等电话,她心里乱得很。她隐约觉得,眼镜王蛇又背着她做了什么迫害周峻纬的事情,甚至脱离了他自己的掌控。是什么?谋杀?清除计划?但如果周峻纬还有命来打电话,那么……那么被夺取性命的……

 

这个猜测仿佛让王鸥回到了几年前在竹叶青的那个夜晚,她看着眼镜王蛇细长的眼睛,哽咽了一下:“我只是想知道,逼疯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到底那里对不起你?”“谁说他疯了?”眼镜王蛇却毫不在意似的歪歪头,“五年前,我已经让他从疯子变成正常人了。我的计划没有问题,只是时机不对,如果我当时能抢在红骷髅前杀掉姓唐的,然后告诉周峻纬那些事,我就……”

 

“可你杀妻杀女!”王鸥无心再听他辩解,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管这个,叫,让他变成正常人?!你是人吗你!——”她悲从中来,抓起手里的茶杯狠狠扔在眼镜王蛇的额角,砸得他鲜血直流,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砸落在茶几上。他一怔,勃然大怒,像一只暴起的毒蛇“嗖”地窜出去,用力掐住王鸥的脖子把她按在沙发的椅背上,同时把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

 

“接电话。”

 

王鸥白皙的脖颈在挣扎下勒出红痕,她挣扎了几下,猛地把眼镜王蛇往后一推。后者没站稳,摔到茶几上,桌面上的东西掉了一地。可电话接起的刹那,枪口又回到了王鸥的下颚下方,她喘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颤巍巍地将手机举到耳旁:“喂?”

 

“……姐姐。”果然是周峻纬的声音,喑哑,低沉,失落,绝望……声带都像被剪碎了,仅仅两个字就叫王鸥听得心伤。她看了眼镜王蛇一眼,被枪口怼得抬起脸。她想笑,笑这恶魔眼中居然尽是惊慌失措、强装镇静,她又想哭,因为对面叫的是“姐姐”,而不再是熟悉的“王鸥老师”。她这么了解周峻纬,她当然知道这简单的称呼转变意味着什么。她不会忘记当年那声“姐姐,我杀人了”,在那之后,周峻纬变成了怎样的状态,她没忘。

 

一切的事情皆有迹可循,所有的轨道都是命运的既定,兜兜转转回到最初,王鸥不甘心被操控,也不甘心周峻纬仍然被操控。她的弟弟本该是世界上最自由最幸福的人。

 

“今天早餐吃的是奶油土司,楼下咖啡店的卡布奇诺是七折,你姐夫说今晚做苦瓜炒蛋,”王鸥淡淡开口,竟说的是温馨日常,她特地弯着嘴角,好让周峻纬听来自己是略带笑意,“如果你最近就能回来,我们就一起去买个新的豆浆机。”她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可是在眼镜王蛇听来,每一个都是多余的。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冲他笑了一下,目光交锋,暗潮汹涌。

 

可闻言,周峻纬沉默了好久,沙哑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我有点难受,我现在……太疼了。”男孩说得又苦又委屈,王鸥心痛。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周峻纬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了,久到她差点忘记了小时候做长姐的感觉。他听上去是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只知道要把心里的难受说给谁听,像小孩一样,受不得伤害,脆弱至极。在眼镜王蛇的注视下,她用指尖拭去眼角泪花,强迫着自己重新恢复平静语气:“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需要看医生吗?”

 

“我想看的,但好像……没有用。”

 

“心跳。”

 

“呼吸。”

 

“还有活着。”

 

“哪哪都疼。”

 

眼泪终于顺着王鸥的脸颊落下,她闭上眼,听着周峻纬毫无波澜的声音里泛起苦笑。

 

——“姐姐,你说,鱼怎么会溺死呢?”

 

 

02

 

周峻纬在努力回想着唐九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火海烈烈,浓烟滚滚,哭号和嘶吼夹杂在一起,记忆片段碎成一片片无法连接凌乱的画面。偏偏,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唐九洲在宿舍时窝在电脑前的身影,和那吐得满是血的洗手盆。他还能记起自己每次都会斜靠在卫生间的门上,抱着双臂静默着,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什么话也说不得。

 

“峻纬,我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他记得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在深夜中微微喘着气看向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忽然笑了起来,“我做噩梦了,感觉很不好,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怕死。”他声音沙哑,浸润在淡淡灯光中,透着凉。刚过初夏,他穿了件薄薄的单衣,孱弱瘦削到里面空荡,突兀的蝴蝶骨甚至把衣服撑起来小块儿。

 

干这行的心里多少有点觉悟,哪天就以身报国,再也回不去了。人民英雄无私无畏,可唐九洲觉得自己还是没法像期望的那样,为了大义一往直前,为了所谓正义无惧生死。在二队的这段时间里他毫无长进,一想到死后的世界大抵虚无就害怕极了。他怕黑,怕死,怕红骨取胜,怕救不了人,怕哥哥担心……他什么都怕。

 

他白天演年少有为的小英雄,却不敢承认自己是自私懦弱的胆小鬼。他依旧是当初缩在书房角落里或是半夜打电话给齐思钧的胆小鬼。他的每一步路都是别人推着他在前进,或用华贵地毯下的尖刀相逼,或用死亡提醒他往高处飞,甚至连进二队这件事都是安排好的。他人生中唯一一件自己选择的事情,大概是选择信任和热爱二队的哥哥弟弟们。

 

他本应该有很多种选择,但是他最后选了让自己永远沉睡在湖底的这种。

 

周峻纬没法接上那句话,因为他是不怕死的,死亡对他来说,只是去了一个有她们的地方。他只能远远在靠在门边,问他,你想喝杯温水吗?唐九洲摇摇头,摇摇晃晃地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坐在床上,握着潘宥诚留下的那个魔方翻来覆去,直到周峻纬走近了,才能听清他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不要怕、不能怕,要好好活着、要努力活着。然后他扭着魔方,像想到了什么,“鹅鹅鹅”地笑,和平时开朗活泼的样子无异。

 

“你这啥水,还挺好喝哈哈哈!”“……贫嘴。”周峻纬无奈。

 

哥哥们跟他说要好好生活,所以他很听话也很努力,药有好好吃,觉有好好睡,医生的话有乖乖听,齐思钧说别让他操心的,他能不管就不管。他努力到最后一刻也想奋力逃离那个困住他的黑色牢笼,为此而拼尽了最后一口气。——不然他也不会紧紧攥着那半支断掉的自动铅笔,直到肢体僵硬也不松开。

 

周峻纬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赤链蛇,又是怎么站在湖边的。那时候除了邵明明留守情报组,大家都在那儿了,每一个人都很狼狈,完全看不出来方才经历过一场可以被载入史册的胜利。郭文韬坐在地上,垂着头,浑身上下滴着水。齐思钧的手里掐着表,眼神空洞抛向那远方的湖。只有石凯还站在行动组的机器旁边,不死心地催促着抓紧时间赶尽快打捞。他着急地小步蹦跳,蒲熠星一走近,立刻就被他衣服上的水甩了一脸。

 

军靴踩在沙石上有声音,踩断了夏日芳草有声音,踩碎了谁的心更是声势浩大。

 

郭文韬愣愣地抬起头,第一次看着蒲熠星的眼睛,有满腔的话却说不出来。他久违地有点想吐。蒲熠星也看着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脸上凌乱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湖的水迹。他们咬着嘴唇上的死皮,等着对方先哭却谁也没有,对视了好久,从眼神中的意气死去,到心口破裂涌出血,眼睁睁看着彼此坠入深渊。

 

救不了了,只得相拥。蒲熠星单膝跪了下来,用力将郭文韬拥进怀里。他用了十成力,可郭文韬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

 

“我跳下去了,但是、但是我实在找不到他……那个湖,太大了……”郭文韬将下巴搁在蒲熠星肩头。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和痛觉,连承受一个温暖拥抱都觉得太滚烫。冰冷的湖水也浸湿了蒲熠星的衣服,寒意钻进他的鼻腔,搅得很疼。他摇摇头,他想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安慰郭文韬,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连自己都没法说服,没法说服自己唐九洲就这样被沉湖了,在保险箱没有被打捞上来之前,他都不会相信他的弟弟死了。

 

他不甘心地一遍遍想,明明是生于光明的孩子,怎么会死于黑暗呢?

 

“冬训,我满分,凯凯天天加练,就是这个湖,”郭文韬拥紧了蒲熠星的腰,他们两个都要喘不过气来,却怕对方会消失似的,一点都不敢放手,“可我竟然没能把他带回来。”“他也满分啊!开锁!你忘记啦?体测的时候成绩可好了!”蒲熠星忽然想起什么,哑声道,“说不定他自己从箱子里出来了呢?对不对?再等等吧……再等等……”

 

从保险箱被沉湖,到石凯叫人找机器打捞,到湿漉漉的保险箱回到柔软的陆地上,他们终于等到了。可那时候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们适应了寒夜的温度,心头血比湖水还要冷。漆黑的夜晚总算过去了,第一缕阳光攀上了地平线,温温柔柔、黏黏糊糊地铺满了晶莹的湖面。那样大概是有些暖意的,盈盈闪闪,漂漂亮亮,至少让湖水看起来不太冷了。

 

箱子落地,离湖面最近的齐思钧猛地站起身,踉跄地扑了过去。法医的双手平时四平八稳,此时却抖得不像话。毕竟法医学教会齐思钧的,是如何面对死人,而不是如何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弟弟变成死人。他的脑子钝了,锈了,对着复杂的锁耗尽了最后的耐心。唐九洲分明只在他视线范围之内消失了三分钟,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会在那个保险箱里?齐思钧没想明白。

 

其实从那天开始,他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想不明白了。他把曾经问心无愧的齐思钧留在了那个黎明,从那以后就是连心都找不到的齐岱泽。

 

郭文韬冰冷的手按住他的手腕,说,我来吧。然后他放开微微颤抖的蒲熠星,用他仅剩的、可以维持的特警素质,把那个保险柜的锁解开。那对郭文韬来说本不太困难,但好像有什么卡住了门,一直发出锁道堵塞的卡滞声,郭文韬心一横,踩在箱子上手臂肌肉发力,猛地拽开。

 

柜门打开的第一秒,一个魔方从里面滚了出来,骨碌碌地,受到感应般一直顽强地滚到了站得最远的周峻纬脚边。然后它像是长在了那堆杂乱的草中,孤零零的,却亲昵地挨着周峻纬的鞋子动也不动。周峻纬愣住了,整个人像被抽掉了另外一半的灵魂,行为变得迟缓起来。他的眼神移动得很慢,不知道该是先去看那太刺眼的日出,还是捡那伴随了弟弟一辈子的魔方,或者应该和齐思钧一样,趴在保险柜上闷声流泪。

 

郭文韬只往里看了一眼,就连忙闭着眼睛合上柜门。为什么不多看一下呢?为什么不叫医生呢?为什么不快点让他从里面出来呢?多黑啊,多闷啊,他不喜欢的。周峻纬想。

 

那一刻周峻纬仍是没敢接近,去感受残酷真相。郭文韬把唐九洲从保险柜里抱了出来,湿漉漉的、冷冰冰的,腰腹还插了一把刀,露着刀柄。齐思钧的背影几乎完全遮挡住周峻纬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是什么情况,只瞥见唐九洲的手里紧紧攥着半根断掉的自动铅笔。

 

可是另外半根呢?裂成了几个碎片,一些卡在门锁上,一些飞溅到地上。它原本是全部卡在锁道上的,是郭文韬暴力开箱时,才彻底弄坏的。

 

蒲熠星看着看着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坐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他仿佛看见,唐九洲是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从里面出来。他想用那根自动铅笔把锁撬开,但他是不是忘了,配有开锁装置的那支笔,他早早送给了周峻纬。他要在那冰冷黑暗的湖底,忍受着腰腹插刀的剧痛,恐惧地摸索着锁,然后拼了命想借助手上唯一的工具去打开它。可最后氧气耗尽,他开始喘不过气,开始窒息,开始像曾经坠河的蒲熠星一样,胡乱挣扎……

 

周峻纬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看见齐思钧好像是俯下身来,摘了唐九洲的眼镜。他摸着唐九洲的眉骨,问他,冷吗,是不是很冷。他说,哥哥真的对不起你。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悲痛,石凯甚至完全没有缓过来,呆呆地伫立着一动不动。于是周峻纬的几声大笑,显得很突兀,齐思钧甚至双眼通红着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峻纬不应该笑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哭。但是在笑过之后,他好像又能看见了。他想起来,唐九洲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峻纬,你救了很多很多人。

 

“哈哈哈唐九洲……”周峻纬俯身撑着膝盖,笑得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你刚刚,说谎了……”救了很多人的是你,急着送命的,还是你。

 

那个一辈子都在吵吵闹闹的男孩最终还是死在了又黑又冷的湖底,再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

 

蒲熠星捡起了他掉在身边的通讯器,点亮后界面依然停留在昨晚的任务信息上。

 

“红骨肆虐,燃尽星火以灭之。不惜代价,云开月明终有时。”

 

出征时不遗余力,牺牲时寂静无声。——这是他的一生。

 

 

03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手指轻轻撑在桌上,毫不畏惧似的俯下上半身,那枪口竟被她的气势吓住,随着王鸥前倾的动作紧贴着她的下颚被动回缩。竹叶青转守为攻,仅仅是因为周峻纬一通电话。

 

“你竟然敢让周峻纬现在还活着,”王鸥笑着,眼泪一滴滴落在黑漆漆的枪管上,“那就要做好被玩死的准备。”











FIN

可以休息了,我的小英雄。下辈子会成为真的鱼吗?

我们都知道,你的故事还没有完,作为最机灵的小孩,作为赤链蛇的半边天,请告诉我们,你留下了什么,好吗?

A.K.

静候初夏 || 南北

WARNING:OOC


/勿上升。


/刑侦PARO,《二队立志推前浪》系列。队友即学院成员。


/南北ONLY。郭蒲不逆。


/破案之余谈个恋爱呗。










Summary:而如今我们仍需蛰伏,在初夏的慈善晚宴上惊艳登场。


01


原定于一周后的慈善晚宴,突然被推迟到了初夏时节。


这件事情让逃出赤链蛇的三人都很诧异。唐先生也没有公布晚宴改办的具体日子,只是叮嘱邵明明,不仅不能被郭文韬和蒲熠星发现他与自己私自通讯,更不能让任何一个公安机构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B市。邵明明疑惑于唐先生语气中少见的...

WARNING:OOC


/勿上升。


/刑侦PARO,《二队立志推前浪》系列。队友即学院成员。


/南北ONLY。郭蒲不逆。


/破案之余谈个恋爱呗。










Summary:而如今我们仍需蛰伏,在初夏的慈善晚宴上惊艳登场。






01

 

原定于一周后的慈善晚宴,突然被推迟到了初夏时节。

 

这件事情让逃出赤链蛇的三人都很诧异。唐先生也没有公布晚宴改办的具体日子,只是叮嘱邵明明,不仅不能被郭文韬和蒲熠星发现他与自己私自通讯,更不能让任何一个公安机构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B市。邵明明疑惑于唐先生语气中少见的焦虑,试图在唐先生那里套到更多的信息。但对方反而问他知不知道眼镜王蛇的行踪。

 

邵明明一怔,才想起最近「9」也不怎么提起老王的消息。郭文韬托着腮,半晌才说,看来有人有麻烦了?蒲熠星啃着刚出锅的蒸玉米,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桌上乱七八糟的银行账号。

 

“我们现在怎么在做经侦警察的活儿?”他把脚架在椅子上,抓了抓很久没剪、已经略长的头发,看上去很好地融入了如今糟糕的环境,“而且名单也太宽泛了,这些人手下几百条线,好难查啊。”

 

红宁坊不是个慈善机构,而是一个腐烂的聚集地,是一群人的微笑面具。可是对于大众来说,他们不过是把钱放了进来,其他的一概不知道,那么怎样才能把坏人一网打尽?红骷髅,红骨……到底哪里才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或者说,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唐先生?和他一样的黑心企业家?暗潮汹涌的资金流?不正常的社会现象?还是不正确的社会信仰?或者说,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一个突破点,提纲挈领,扭转局势?

 

蒲熠星用白皙的手指剥着玉米粒,平平淡淡地说着并不平淡的话语:“那没办法啊,那还是得搞啊。要是一天查不完,第二天起来接着查呗,我怎么能让这些败类东西看的日出比我多啊?”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头发有些走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总之还是忍耐一下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当我们掌握的信息足够多,才能一击必杀。”邵明明听了他的话,又伏倒在成堆的资料上,半死不活的样子。蒲熠星把还在冒热气的玉米掰了一半,什么话没说,递给郭文韬。

 

“忍耐”二字从郭文韬嘴里说出来,让蒲熠星觉得心里发酸。他想起最初认识的郭文韬,站在火车站里却不会被淹没于人海的清冽气质,去往竹叶青不辞而别的决绝,然后又安安静静地回来。这个人好像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笑起来温柔腼腆,难过时眉心浅皱,吃醋时小心翼翼,就连行动时也敏捷轻盈。

 

郭文韬怕找不到蒲熠星,蒲熠星又何尝不怕抓不住郭文韬?他就是雪啊。可你让雪保持五年不化,蛰伏隐忍,把他藏在心里的棱角都磨平了。忍,忍,忍,他忍了五年,未来还要忍,而且没有人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才到尽头,这怎么不让人心痛?

 

那时他们还躲在H市靠山的小旅馆里,每天坐在接触不良的灯泡下研究资料,过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生活。邵明明很快就吃不惯番薯玉米这些粗粮了,就着水也要逼自己下咽,可郭文韬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个细节让蒲熠星再次明白,当年竹叶青吃的苦,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

 

不过郭文韬苦中作乐,趁着回B市之前亲自给蒲熠星理发。邵明明作为二队时尚总监,兴致高昂地倾情指导。可他笑着笑着,就不笑了。想来是没有潘宥诚和唐九洲在身边,自己一个人的笑声太单薄了,听起来很可怜。

 

蒲熠星觉得,邵明明可能想唐九洲了。起初他恨他,恨他抢走他的世界,剥夺他的未来。后来他可怜他,他活得比自己要更累。而现在,邵明明在担心他。他担心唐九洲的处境,也担心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会怎么看自己?——一个恶人,一个帮自己父亲的恶人。

 

蒲熠星在这段时间也会想起唐九洲,不幸的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没有消散。他拉着郭文韬,从头到尾把他们的计划算了很多遍,都觉得不应该有问题。他当然不知道唐九洲中毒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毒性对他的危害能到怎样绝望的程度。

 

商量好计划后,蒲熠星已经从黑市买好了三张身份证,准备去订机票。邵明明同为刑警,当然熟知“行情”,问他一张身份证得差不多五千块钱,你哪来的一万五?蒲熠星说,是「9」帮的忙。他甚至不敢说唐九洲的名字,就算他们都心知肚明,藏在屏幕背后的人是他。

 

他们用假身份买了机票,换掉了手机卡,过上了逃犯一般的日子。刑警们都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也多亏「9」数次从中帮忙,他们才能有惊无险地回到了B市。

 

 

02

 

终于回到了信息流动自由的正常社会,郭文韬才有点明白,为什么红宁坊的慈善晚宴必须推迟。

 

因为怕被追踪,手机不能用,他化装去买了份报纸。出门之前蒲熠星懒洋洋地跟他说,如果想要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倒不如换个女装比较实在。郭文韬认真考虑过可行性,确实有道理,但是他拒绝了。因为现金支付才是最保险,于是从口袋里数硬币的郭文韬仿佛倒退到很多年前的日子。

 

不过,他拿到报纸的瞬间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看来,确实有人遭殃了啊。

 

 

03

 

当初听撒贝宁提过一队要去加拿大处理案子,郭文韬想当然地觉得是命案。他没想到,这竟然阴差阳错地捅了唐先生一个国外的地下钱庄。报纸上只写了一个郭文韬不熟悉的公司,但是邵明明知道,这虽然不受唐先生直接管理,但确实是他的公司之一。

 

这件事确实没有任何征兆,或许就是上天实在看不过,恶人有恶报。唐先生与红骷髅之间的交易不干净,所以他选择了惯用套路,利用地下钱庄在海外将资金汇出。这种地下钱庄之间联系甚少,非常难查,如果不是因为一起命案把刑警也牵扯进来,经侦那边也不会处理得这么快。

 

唐先生为这个意外感到焦头烂额,在暗中抽调了不少人手,意在把事情盖死,不要让警察查到自己头上。不过郭文韬觉得,既然是一队在查,那么迟早能把唐先生名下所有资产翻个底朝天,到时候他们只需要稍加配合,翻出他在国内的地下钱庄,暗中找好证据,很大概率能把唐先生就此钉死。

 

蒲熠星伸了个懒腰,道:“嗯,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他把我们放进B市,却没有着急找人收拾我们。他现在可没空理我们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真能放心把我们带到慈善晚宴上?”邵明明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具体要做什么还不知道,但慈善晚宴肯定是鸿门宴。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处境看,不赴鸿门宴恐怕是不行了,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王呗。

 

郭文韬说:“我们现在不能让他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得给他一点压力才行。既然一队在国外搞他……明明,你跟「9」说一下,稍微整点动静,红宁坊也好,公司的电脑也罢,吓一吓他就行。”蒲熠星笑了一声,心中暗叹郭文韬考虑周全。

 

虽然他们现在和唐先生、眼镜王蛇各自割据一方,但都不约而同地采用了同样的战术。蒲熠星丢出齐思钧的名字让老王去查,也是不想让他闲着来思考棋局上的漏洞。同样的,唐先生在被一队翻底的同时,也没有完全对“被邵明明控制”的他和郭文韬放松警惕。蒲熠星很快就发现,唐先生有安排人监视他们。他们的行动不得不变得谨慎,去银行、金融街之类的地方查账号时也变得被动起来。

 

不过,郭文韬好像不怎么受影响。据蒲熠星所知,有次郭文韬为了把尾巴甩掉,直接把摩托车开进了小巷。跟他的人犹豫了会儿,没敢跟进去,就站在小巷口等着郭文韬出来。郭文韬慢悠悠地停了摩托,慢条斯理地摘了头盔。当马达声再响起时,那人探头往里看,郭文韬正巧冲了出来。手一挥,手里的头盔“哐当”一声狠狠砸在那人面门上,然后头也不回,潇潇洒洒地走了。

 

听着郭文韬讲这件事,蒲熠星笑着,恍惚间回到了和周峻纬在一块儿的那时。

 

——咸鱼联盟,三个人,前路未知,但苦中作乐。

 

 

04

 

在B市待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引起不小轰动的事情。

 

——北大的唐教授病逝了。

 

过年前的时候,就听唐夫人打电话给唐九洲,说爷爷怕是要不行了,如果你可以回家来看看爷爷就好了。当时已经进了赤链蛇,唐九洲自然是不可能回去的。

 

因为他们没有电视和手机,还是通过报纸才知道的。郭文韬把早餐和报纸一起放在了蒲熠星面前,表情淡然。蒲熠星看了看郭文韬,又看了看小笼包,这才翻开报纸。

 

蒲熠星记得,当初唐九洲知道爷爷做非法实验时,周峻纬和齐思钧一起跟他谈了很久,才让他完全接受这件事情。在此期间,齐思钧也曾一度担心唐九洲会行差踏错,步唐教授的后尘。但幸好小孩生性纯良,脊梁骨直,没有犯下错误。

 

周峻纬以前总说,不要让他看到一个所有人都要害死唐九洲的故事,而如今其中一个威胁撤去,蒲熠星却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唐教授离开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到底算不算一个完美的结局?

 

邵明明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唐九洲?而蒲熠星却在想另一个问题。——能够准确捕获所有信息并传递给他们的唐九洲,他会不会其实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他面对想要置他于险境中、如今却死去的爷爷,他又是怎样的心情?

 

不知道。真不知道。

 

 

05

 

唐九洲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地开口提醒周峻纬和齐思钧,要去配合郭文韬他们动手。

 

他现在不可能直接冲到他们两个面前说,我都知道了,你们别管我,只管行动吧。这样的后果百分之八十是被这两个人联手关起来,什么事都不让他管了。唐九洲有顾忌,很多顾忌。其实他也不敢让蒲熠星他们知道太多,不过人不在基地,不用面对面交流,倒是省去了一点麻烦。好在齐思钧聪明,知道该怎么配合节奏。他已经委托了石凯,在任务间隙多跑几趟被红宁坊资助的学校去了解情况。

 

在静候初夏的日子里,基地的生活倒也还算不错。石凯的腿好得很快,已经能蹦蹦跳跳了。齐思钧总是提心吊胆,看着他东跑西跑就会喊他跑慢点,但是一般情况下郎东哲都会制止他。用郎东哲的话说,孩子还小,身体又好,恢复得快,和我们老人家不一样。

 

“……到底是谁们啊。”

 

郭文韬走了,石凯被临时任命为二分队的队长。去接通知的那天石凯换上了制服,红黑相间的蛇徽佩戴得端端正正。这份突如其来的责任让他的手不住颤抖,接受任命时也差点破音了。他很高兴,他对这一份认可感到无与伦比的高兴。

 

而在石凯向阳生长,越来越好的同时,唐九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齐思钧和周峻纬商量过,如果不告诉他实情,恐怕不好接受治疗。所以他们讲了一半,隐瞒了一半,只说是他的日常饮食被人动了手脚。以防万一,唐九洲的所有饮食都不再由厨房负责,而是由郎东哲。

 

齐思钧抓他去体检的时候,唐九洲呆滞了很久。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得齐思钧背后发凉。他嘴里吵吵嚷嚷着“谁这么狠暗算我”,可是很乖,跟在齐思钧后面去了医务室。周峻纬靠在门边看,可唐九洲始终低着头,要不然就是闭着眼,他没法得知这小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周峻纬的喉间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齐思钧因为“漂漂亮亮的仙子竟然留疤”感到无比痛心。但唐九洲和石凯都觉得这样挺帅的,让周公子看上去更有男人味了。周峻纬笑着说,好不好看有什么用,有没有脑子才重要吧。俩小孩马上闭嘴,只字不提了。

 

照镜子的时候,周峻纬也会偶尔注意到那丑陋的伤疤。他五官端正,身材也好,确实是“漂漂亮亮的仙子”,唯独修长的脖颈上像横了一支枯萎的玫瑰花茎。唐九洲的毒还在解,情况并不乐观,却老是嚷嚷着想回去宿舍住。齐思钧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周峻纬问他,住医务室这边也一样,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还有资料在呢,”唐九洲压低了声音,“你一个人在那,你不怕死啊?”“怕啊,”周峻纬淡定道,“怕有用?我们俩在那儿,就是两个人怕死咯。”唐九洲好像哽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也不行,实验室没了我可怎么办?我不回去,连带着法医组都动不了。”

 

齐思钧苦口婆心地劝:“你又不是不工作,你只是晚上在这儿住……”“那也不行,”可是唐九洲就很固执,“在这儿总给我一种病人的感觉,我会自我麻痹,觉得自己很没用。”齐思钧向来伶牙俐齿,唯独这次说不过他。

 

后来唐九洲还是回去了,不过有周峻纬盯着,倒是让人放心了点。以前他总是熬夜用电脑,但是周峻纬现在都不允许了,到了十二点强制把人丢上床睡觉。那时候唐九洲的身体已经很差了,靠郎东哲苦苦撑着,所以他也没熬住,基本上倒头就睡。倒是周峻纬一直睡不安稳,梦里一声一声的"Jacky"让他很彷徨。

 

“凯凯,你教我用枪吧。”直到有一天,他终于站在了呆滞的石凯面前。










FIN

元宵节快乐。一个开开心心过渡章。但是不建议大家放松警惕忽略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