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o王道文整理安利(12-15年)
先说明,12年入坑,15年之后看的就不多了。但是因为12-14黄金时期的王道文质量非常高,太太很多已经脱饭或是删文了,刚入坑的小可爱没有看过真的非常可惜,所以出了这个合集。我前期站勋鹿灿白,后来萌开白牛鹿灿勋繁星等,全员的文也有,因为在贴吧里看得多,所以可能有遗漏,欢迎大家补充!
先说一下大体的分类:【超能力梗】【无限流】【现实向】【古风】【民国】【未来科幻】【现实架空】【玄幻】小可爱们自己找就好
先来一波【超能力梗】【现实向】【无限流】
【超能力梗】
1.《monster》五星
勋鹿灿白,虽然没有完结作者本人也有很多争议,但是个人认为是MAMA时期最好的超能力文,印象特别深的句子:...
先说明,12年入坑,15年之后看的就不多了。但是因为12-14黄金时期的王道文质量非常高,太太很多已经脱饭或是删文了,刚入坑的小可爱没有看过真的非常可惜,所以出了这个合集。我前期站勋鹿灿白,后来萌开白牛鹿灿勋繁星等,全员的文也有,因为在贴吧里看得多,所以可能有遗漏,欢迎大家补充!
先说一下大体的分类:【超能力梗】【无限流】【现实向】【古风】【民国】【未来科幻】【现实架空】【玄幻】小可爱们自己找就好
先来一波【超能力梗】【现实向】【无限流】
【超能力梗】
1.《monster》五星
勋鹿灿白,虽然没有完结作者本人也有很多争议,但是个人认为是MAMA时期最好的超能力文,印象特别深的句子:
【如果没有希望就让你们成为我的希望
如果没有信仰就让你们成为我的信仰】
【感谢神与灵。
当阴谋阳谋要推你进万丈深渊,当仇恨鲜血要污染掉你的彩虹。你在我身侧。
粉身脆骨有你,万劫不复有你。
那死亡,又能拿我怎么样。】
【感谢那烫开我身心的火焰,赐予我冲破黑暗的光芒。】
【同伴,是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如果这个世界颠倒了,也请你们相信它是正的,并且在这个颠倒的世界活下来。】
(不能剧透但是最后真的特别感人QAQ)
2.《超神之战》勋鹿灿白城堡,三星
这篇文很长,分神界,魔界等等好几部,剧情好看,但是文笔没有怪物吸引人
3.《剧中剧》开灿白大三角(开放式结局),勋鹿繁星,五星爆!
眼睛xi的!更长!一共分为十二部,全员是联合国特殊人员,有异能并且在人类世界非常出类拔萃,比如伯贤是有20+身份的黑客,灿烈是天才艺术家,世勋有杰出的外交天赋等。剧情极其好看!!出人意料!!疯狂按头安利!!并且人物刻画非常生动(特别是勋鹿!神还原!特别喜欢两人的相处模式)我起码看了五六遍的神文!
来点句子
【EXO守则:镁光灯下,装也要给我装亲密。】
【任何情况下,一致对外。】
【如果相思可以成灾,那么早已生灵涂炭。】
【这真是我见过最糟糕的遗言,平铺直叙,毫无章法,诉说着你肤浅的表白。】
【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眼,一定不会率先走开。】
【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4.《EXO特案组》勋鹿灿白,三星半
中规中矩的破案文,有灵异成分,也是剧情好看,人物稍微逊色一些,有第二部
【现实向】虐文出没!
1.《于无声处》灿白,五星
灿白神文top1,从练习生时期开始写起,写到三十多,情感非常细腻,后半部分很虐,文笔没的说。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我把朴灿烈送给你,你要好好珍惜,细心安放,妥善保管,认真对待。不可以忽视,不可以外借,不可以丢弃。】
【相爱十四年,相守七年,分离七年,死别无期。】
2.《终有弱水替沧海》勋鹿,开灿白,四星
比上文还要虐,情节我个人觉得比起现实有挺多构架成分,但是设定大体还是现实的所以放在这。名字很棒,文笔也好,就是太虐了没看完QAQ,最后结局是什么也不太清楚
3.《独占欲》勋鹿,三星半
难得有个现实向的甜文hhh很真实的勋鹿相处,很治愈,但是相对而言心理冲击和享受就没有那么大
4.《傲慢与偏见》开白,四星半
开白的神文,看玫瑰大大能知道出道前和早期很多故事,给后来的开白文开拓疆土!就冲这一点也怒赞!情感也很细,很感人
【谢谢这秘密的幸福,幸福的秘密。】
5.《娱人愚己》繁星,四星半
繁星神文,天朝四子TC LINE的故事,很多事件都真实发生过,现在看唏嘘万千,然而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6.《故事还长你先别慌》勋鹿,四星
勋鹿这两年特别有名的神文,神奇之处在于预见现实。文笔不是很出彩,但是冲着HE的结局,也求宇红给我们一个HE吧
7.《狼来了》灿白,四星半
灿白很多现实文都非常感人非常虐,就是有阅读的快感!为神仙爱情落泪!!!这篇也特别明显!
8.《世界和我爱着你》灿白,四星半
同上,河唐先生真是神仙写手!文不长,半天就能看完。结局BE,不怕虐的来了一定不后悔!
【我和这一方世界,都如此般地深爱着你】
9.《光阴都会告诉你》勋鹿,四星
当年也很有名的文
【蘑菇蘑菇不会开花,小鹿小鹿你还爱他吗?蘑菇不会开花会长大,小鹿去找森林吧】
这句话无论当时还是现在,都极其催泪
10.《还记得那时我们都太年少》灿勋,四星
灿勋神文,同样有些失真的现实,却是竹马最好的模样
11.《奇葩团二三事》灿白勋鹿,三星
推了那么多虐的来一个轻松治愈的叭,平淡却足够让所有行星饭哭泣的现实,回不去的曾经啊
12.《随风而行》灿白勋鹿,三星
也是平淡却值得看的现实,看本该一起相伴的梦想,变成你也远去的未来。
【曾经有歌手说过,上了台,你就不属于自己,只属于舞台。
这是我的专业,也是我的宿命。我的权利,也是我的义务。
悲哀吗,有一点点。
骄傲吗,有一点点。
不被理解吗,是的。】
【无限流】
1.《48小时》勋鹿开白繁星,五星
又一神文!开了茶蛋无限流的先河,当时引起了大范围讨论。最后对剩下的kris而言这一切不是幸运,而是惩罚。略恐怖,不多赘述,上句子吧
【肩膀的位置空了出来,搭在一起走的那个人,那些人,什么时候走出了你的生命,你永远不会知道。】
【永远不要怀疑,你正经历着生命中最好的时刻】
【you just don't know it】
2.《step》牛兴鹿大三角,偏勋鹿开白,五星爆!
与上文一个作者,但我更prefer这一篇。死亡循环,关于穿越关于时间,关于改变过去和未来,大量科学知识为背景,结局可以称得上BE。名字的意思是“喜剧小说”跟全文比起来很讽刺很荒谬,有张力的文字。
【一切简单如生命市场的公平交易,明码标价却因人而异,没有合不合理,只有值不值得。】
【深思熟虑后的疯狂往往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任何事情的发展都像一条弧线,以喜剧为结局的小说究竟该在哪里选择那个恰好的终点。】
【傻子,你怎么还在钉钉子呢?】
3.《第八轮》开白勋鹿,四星半
眼睛xi出品!质量有保证!相比1和2更暖心,结局是HE,也是死亡循环,关于信任关于欺骗关于自私关于自利。最后剩下的人是灿烈,钟仁牺牲自己骗嘟嘟那段和兴鹿两人相视然后说:“一言为定。”那段都特别催泪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互不相识,梦醒之后发现我们仍然相亲相爱】(泰戈尔)
【路再长也有终点,夜再黑也有尽头。】
【你终是,辜负了我那句鼓起勇气的提醒
----小心。】
【活下来就是我们的错。】
4.《捉迷藏》勋鹿,四星
恐怖所以没有看完QAQ,第一句就吓死了。听说非常好看,也推一下叭
——————
不常上号,随缘给链接,想要的朋友自己去微博搜噢,大多数都有的,网盘链接被吞太多次了,就不放了
贝扬贝/从前慢
summary:数年后,他们再次相遇。
“从前我可以慢慢走近你,我可以慢慢爱你。从前真慢。”
文/司一
原作:非正式会谈
CP:贝扬贝无差
000.
往后朝夕,总是带着从前的影子。
001.
上海街头开了家新店,小小地坐落在树荫下。窗明几净,映出客人清秀的脸颊。他是一位老客了,从刚开店开始,每天都会静静地坐在这个窗边的位置。然后点...
summary:数年后,他们再次相遇。
“从前我可以慢慢走近你,我可以慢慢爱你。从前真慢。”
文/司一
原作:非正式会谈
CP:贝扬贝无差
000.
往后朝夕,总是带着从前的影子。
001.
上海街头开了家新店,小小地坐落在树荫下。窗明几净,映出客人清秀的脸颊。他是一位老客了,从刚开店开始,每天都会静静地坐在这个窗边的位置。然后点一杯咖啡,一个下午就溜走了。
风铃清脆地响了。
很不寻常的,他抬起来了头。换做平时他根本不会在意,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怂恿了他。
“扬……功必扬?”他的嘴巴动的比大脑快,他敢说那只是一时意外。
来者摘下墨镜,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惊喜。
“小贝?”
也许那一刻啊,两人都在叹这世事巧合。
兜兜转转,故事又被另起段落。
这次也只能是番外了。
002.
“怎么回来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贝乐泰想为功必扬点点什么饮品,却恍然发现这个目录上没有熟悉的名字。他把目录推给功必扬,然后继续着有上句没有下句的闲聊。
“啊,节目组说有聚会,”功必扬抬眸,眼神依旧清澈,语气里却多了点迟疑,“你收到消息了吧?”
贝乐泰早就与节目组解除了绑定,那些友谊也慢慢分分合合。也许他们已经忘记自己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也是偶尔会有的,但他并不喜欢凭空揣测别人的心思,于是他打开了手机。
在一众小红点里,他找到了节目组的信息。
“我看看,啊收到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可能都不会看到。”
“好吧,我就知道。”
他们的重逢普通而平淡,幸运的是笑声并不那么尴尬。
“那扬扬,你现在有住处吗?到时候一起去吧。”
“订了个酒店。好啊,一起去没问题啊。”
两个人的嘴角都扬起,笑得很随意,这个瞬间如同往日无数个平凡的日子。
可能什么都变了。
但是望向彼此的眼神,他们敢确定,一如既往。
饮品见底,空留冰块。
恍然间贝乐泰想起这个国家很流行的一句话,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003.
功必扬在外漂泊了又是几年,回了几趟家。他慢慢地有了新的目标新的方向,也许还是在中国。虽然这场旅途孤独而漫长,但他依旧收获了许多。在无数个时刻,他总会莫名其妙想起来武汉的夜晚,一群人在大长桌前吵吵嚷嚷。他会想起自己的傲娇人设,哦,还有学霸人设。
其实,他早就在心里为那段时光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
春夏秋冬,回忆依旧晶莹剔透。
所以他回来了。
但他根本没想到能收获意外之喜,遇到了贝乐泰。他的从前,最熠熠生辉的存在。
他能够记得一切的开始,那年的少年成为他的室友,但愿自己没有熬夜陪他说话。
然后无迹可循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潮水般堵塞了所有出口。
再然后,贝乐泰离开了节目。粉丝漫天的评论常常让自己哭笑不得,然后身边的人拍了拍自己的肩。[没事,我们的友谊还在哈哈哈哈]
那也是事实。
他们去过太多地方了,以致于那里都留着从前的影子。
从前,陪你看过极光,去过花田。
见证了世间的奇迹,和人间的温柔。
就这样毫无理由的以友之名待在彼此身边,差点也能骗过自己了。
可是又是一次偶然,节目组放了各种CP的剪辑。
他本来以为也没有什么,毕竟他还听过小贝念同人文。
但当他真正看到那些画面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
生生吞咽进喉咙里。
再后来,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像以往那样说着告别的话,却带着几分不同的意味。
到后来,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次告别,是彻彻底底地告别。
离开从前的从前,向曾经那个少年告别。
当我和世界初相见,当我曾经是少年,我多希望我不知道你会是那个惊艳我一生的人。
而此刻,他们肩并肩走在上海的街道上。阳光毫不吝啬,但树叶一点一点把光斑拼凑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004.
贝乐泰一直在这里留着,倒也不是安于现状,只是习惯了。如果非要找个贬义的说话,那就是习惯了生活在过去的倒影里。
说实在的,他记得长桌旁眼神和思想的交汇,记得那颗树下欲说还休的拥抱,记得餐厅里别人的酒后胡言,记得视频直播里故作无心的言语。他记得那些悲欢欣喜。
有点太过清晰。
所以他不断清理,清理来清理去,有关那个人的,他却打心底不想忘记。
感情偷偷为他上了锁,他却找不到钥匙。
母胎solo的他后来才知道,爱是没有钥匙的,它连理由也不需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要说,也很难说吧。
只是一瞬间,也许是拥抱的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的感情杂草般肆意疯长,不经打理,所以更加热烈。
但怎么能够诉诸于口呢?
说出口又能怎么样呢?
就维持现状也很好吧。
然后是若有若无的折磨,轻微地拨动心底最敏感的弦。
他离开,他回避,它涨潮,它回暖。
他坦然,他接纳,它蜷缩,它脆弱。
在害怕什么?
贝乐泰从不害怕功必扬离开,他只是觉得自己也会被遗忘。
从聊天记录越来越少开始。
他以为所有情动都可以无声,但后来他才发现无声的告白最是煎熬。
从前多好。
从前我可以慢慢走近你,我可以慢慢爱着你,从前真慢。
从前真快,我还没有好好感受,故事就到了结尾。
而此刻,他们肩并肩走在上海的街道上。有说有笑,像那阳光,从未改变。
005.
本来该有很多话可以说的,但是就这样慢慢地聊着,也没有什么话题了。
聚会上大家举杯欢饮,人依旧来的不齐,曾经发誓要做了不起的人,现在倒是一个个都兑现了诺言。
在自己的人生活的多么精彩。
在你最不需要爱的时候,你就需要爱了。
琢磨着这句话,功必扬对着贝乐泰笑了笑。贝乐泰知道,他心知肚明。
这本该是无数个故事的标准结局。
从前我爱着你,但我从前没有说。
现在我爱着你,但我已经不懂爱了,我更没理由说。
爱总是有期限,很快走到结尾。
那就让它藏起来,永远埋藏起来,这颗种子会越长越大,然后我就会记得。
对啊,我会记得,会记得我从前爱过你。
各自的人生会有很多惊喜纷至沓来,只是我在原地踏步而已。
大左和杨迪嚷嚷着让大家唱歌,唐小强嬉笑着把钟逸伦摁下去了,萨沙对着麦吼了几嗓子,说是试试音效。
然后他把麦克风递给了功必扬和贝乐泰。
贝乐泰很自然地接过了麦。
椅子有点高,但他坐上去毫无压力。
“献给从前。”
这句话他没有对着麦说,别人并没有听清,但是功必扬听见了。
一清二楚。
就这样唱一支歌,这个故事也能画上结尾,不那么草率。
无法说出来的,还是卡在喉咙里。
灯光昏暗而迷离,故事要这样落幕了。
从前,
“我爱你,
无畏人海的拥挤,
用尽余生的勇气,
只为能靠近你,
哪怕一厘米,”
从前,
“ 爱上你,
是我落下的险棋,
不惧岁月的更替,
往后的朝夕,
不论风雨,
是你就足矣,”
[诶小贝我和你说,如果上海的这个街头开了家小店,我一定会去那里。]
[为什么,你还要提前预定啊?]
[很有眼光啊,坐落在树荫下,有靠窗的位置,还有风铃,很有情调对吧。]
[你这帮别人都设计好了,功老师。]
[反正我肯定会去的,哈哈。]
从前的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END.
//注:受三首歌影响:
/勇气-棉子
/真相是假-阿鸣
/你曾是少年-焦迈奇
/是的,B站有这三首歌的剪辑,感谢那些视频,让我对父母爱情以及非正爱的深刻。
//我说过父母爱情是我初心CP吧?这篇并没有什么水平呢,只是简单地拼凑自己的感想。因为太久没重温以前的几季,我也忘记了许多细节,连人物性格我都觉得没把握好,这是个遗憾吧,毕竟重逢是我很喜欢的戏码。
我还是留了很多白。
交付与各位读者。
谢谢你的喜欢。
【功贝田】偏爱
非正第五季快结束了,还是很想念功贝田都在的那些日子。
写了个狗血又无趣的大三角故事。
感情线为:功→贝→田→功
闭合大三角,有洁癖的话慎入哦。
ooc,文笔不当之处多多包涵。
————————————————————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贝乐泰要回来的消息,还是他自己告诉田原皓的。手机上和他沉寂许久的对话框又出现,田原皓想,这算什么?宣战?提醒自己要有危机感?
他并非不相信功必扬。只是和功必扬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是少不了这个名字,贝乐泰。
功必扬“...
非正第五季快结束了,还是很想念功贝田都在的那些日子。
写了个狗血又无趣的大三角故事。
感情线为:功→贝→田→功
闭合大三角,有洁癖的话慎入哦。
ooc,文笔不当之处多多包涵。
————————————————————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贝乐泰要回来的消息,还是他自己告诉田原皓的。手机上和他沉寂许久的对话框又出现,田原皓想,这算什么?宣战?提醒自己要有危机感?
他并非不相信功必扬。只是和功必扬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是少不了这个名字,贝乐泰。
功必扬“小贝小贝”的叫着他,听上去很亲近。也的确,小贝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功必扬一直是这么介绍的。
可田原皓总有一种不仅仅能用朋友来形容他们之间关系的感觉。
在他们这群人里,只有田原皓对贝乐泰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时不时扬起的“职业假笑”,让贝乐泰清楚地知道,田原皓对他,自带保护色,从来没有敞开心扉。
不过田原皓也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的义务,他之于贝乐泰,准确来说就是好朋友的恋人的关系,走得太近了,反倒有些奇怪。
贝乐泰每七年换一个居住国家的目标终于还是没达成,才不过两年,他在澳洲又待不下去了。
“澳洲的圣诞节太热了,我还是喜欢北京的冬天。”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瞟向田原皓,意味深长。
田原皓翻了个白眼,颇有些功必扬的风范。
“你看你们这个夫夫相哦。”贝乐泰打趣道,故作轻松的语气也没换来田原皓的一个好脸色。
在认识功必扬以前,田原皓自认对感情不是什么专一的人,他觉得只要互相喜欢就可以在一起试试,如果不喜欢了就分开去找到下一份喜欢,既然开始的时候都很认真,那么过后也没什么必要对某一段感情多做留恋。
功必扬是个例外。
田原皓第一次见到功必扬,是在一个叫做“与世界对话”的演讲台上。那次,田原皓坐在台下,看着功必扬作为青年代表发言,一开始小小的拘谨到后面逐渐自信流畅,神采飞扬。
可能是命运使然,田原皓曾觉得自己或许会随性而为一辈子的感情观,因为功必扬,而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很多人都可以,但总有个最。
他们在一起不仅像恋人,也像朋友,他们会分享自己对这个世界很多问题的观念,会为同样问题的同一个立场而雀跃,也会因为思想的碰撞而争执。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到了最后,他们还是会默契地站在同一边。他们会无惧眼光地牵手上街,有相似的品味和爱好,田原皓会给功必扬挑上一条合适的领带,功必扬也会给田原皓找到各种各样他爱吃的小点心和小甜品。
用他们共同的朋友大左的话来说,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在田原皓的心里,除去贝乐泰,功必扬就是一个完美的恋人。
也不知为何,他愈加确信,贝乐泰对功必扬不简单。
自信如田原皓,突然有一丝所谓的危机感。
功必扬认识贝乐泰,要追溯到很多年前。
他们一起参加过一个比赛,都被分在了高中组。贝乐泰比功必扬还小两届,但是最后的成绩却是这个高中组年纪最小的男孩子得到了总冠军,功必扬得到了第二名。
在彼此的生活中,或许是都没碰到过这样优秀却带着点傲娇的“同类”,他们惺惺相惜,很快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两个人都热爱旅行,从成为朋友的那一年起,他们利用了所有假期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互相倾诉烦恼,互相鼓励,再一起欢快地吐槽。
功必扬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贝乐泰更懂自己的人了。
哪怕后来遇见了田原皓,功必扬也一直如此认为。
小贝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也因为贝乐泰,功必扬不止一次的在和田原皓的约会上爽了约。事情过后他又会去哄田原皓,说小贝只是好朋友好兄弟啊,你怎么会跟他吃醋呢?
田原皓也没否认“吃醋”这两个字,只是问功必扬,那我呢?
功必扬拉过田原皓去吻他的侧脸,笑着说你当然是我的唯一爱的人了。
田原皓看不到功必扬说这句话时有些飘忽的眼神。
每每因为这样的事情结束一次争吵,原谅功必扬,田原皓都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懊恼和失望。
他说,我真是有些不认识你了。
再后来,贝乐泰回到了澳洲,一切回归了暂时的平静。没有贝乐泰的存在,功必扬与田原皓也依然相爱如初,平安无事地过了两年的时间。
可是,贝乐泰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生活里,还用这样直白的方式宣布告知。
田原皓想,他真是自己的噩运。
小贝回来的第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参加罗狮杰的婚礼。罗狮杰是他们共同的朋友,生活在北京多年,终于要迎娶他温柔漂亮的女朋友。
三个人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了同一张桌子上,还有许久的不见的大左。田原皓和大左聊起了天,笑得眉飞色舞。
贝乐泰用胳膊肘轻轻地戳了戳功必扬。
“你这么放心?”
功必扬看了眼贝乐泰眼神的方向,觉得小贝的说法有些奇怪:“和大左哥聊天,有什么不放心的?”
贝乐泰了然,挑眉看了眼功必扬理所当然的样子,笑容有些不明的意味。
“那如果是我呢?”
功必扬皱眉,不明白他说的“如果是我”,是大左,还是田原皓。
“小贝,你今天晚上很奇怪。”
贝乐泰笑出声:“好了扬扬,我跟你开玩笑呢。不过田原皓为了你,可真的是‘洗心革面’啊。”
“那你呢,忘了那个人没有?”
贝乐泰的记忆飞速倒退回了他回澳洲前的晚上,他不是第一次地向功必扬说到情感上的烦恼,却始终没有说出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田原皓在功必扬拉住贝乐泰的手安慰他的那一刻推开了房门,手里还拿着功必扬最喜欢的冰美式。
空气中的气氛凝结了几秒,还是贝乐泰先松开了手。
两年间他都没有再回来,他也在像功必扬说的那样,试图忘掉一个不可能的人,但是,很可惜。
“快了吧。”贝乐泰终于做了回答。
婚礼很热闹,几位许久不见的朋友在同一桌上,还有他们的朋友中最闹腾的,叫华波波的伊朗男生。
大家自然喝了很多酒,特别是功必扬,没一会就醉得有些晕乎。田原皓见他靠在椅子上休息,忽然觉得室内的空气有些闷。他一个人离开了酒桌,想到大厅外面去透透气。
晚风微凉,田原皓清醒了许多,刚拿出手机,就看到贝乐泰也从门口走了出来。
田原皓皱起眉,收起手机,见那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微微抬起了下巴。
“你为什么每次见我都是一副防备的样子?”
田原皓扬起嘴角:“你想多了,我见谁都这样。”
“见功必扬也是?大左也是?”
田原皓主动向他靠近了一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说,你不必这么防备我,其实……我们是很像的人。”
田原皓终于露出了假笑和冷漠以外的疑惑表情,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我知道你的家庭,我也一样,我从小就不被家里人看重,他们的重心都在我那该死的弟弟……哦不,或许我不应该这么说他。就像,你家人更重视你哥哥一样。”
“功必扬还真的是什么都跟你说。”
“其实我做很多事情都会考虑很多,但是,你比我勇敢。比如,面对感情。”
田原皓耸耸肩:“说这些做什么,莫非,你对我……由怜生爱?”
田原皓的表情挑衅又狡黠,像是知道贝乐泰一定会给出一个强势否定的答案,然后便于自己以此而取笑。
他身上微醺的酒气因为靠得很近而萦绕在贝乐泰的鼻尖,是充满诱惑的红酒气息。
贝乐泰没有如他所愿,朝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吻了上去。
两个人的红酒气息相交汇,愈加浓郁。
田原皓意外地没有躲开,眼神有些迷离,在贝乐泰深吻下去之前,抓住了他的西装外套边。
“小贝……”
贝乐泰微微愣住,松开了他。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
田原皓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你有这个权利,小贝先生。你不是和我一样勇敢了吗?”
贝乐泰垂眸,皱起了好看的眉:“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田原皓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刚刚知道。”
“刚刚?”
“说婚礼誓词的时候,你在看我,对吗?”
“……”
“我没有看你,只是因为,我在看的人,在看你而已。”
田原皓释然地笑了,这么多年来,贝乐泰从未见过的笑容。
田原皓也快忘记上次一自己这样笑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坐台下,第一次见到演讲台上的功必扬的那一刻。
田原皓转身向婚礼大厅走回去,背对着贝乐泰朝他挥了挥手。
贝乐泰看着他的背影,最终想说的话,还是消失在了这一晚的夜风中。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田原皓已经想好了分手时要说的话,要认真点,来告慰这段有生以来为时最久的恋爱。
他自嘲地想,这么专情,果然还是不适合我。
-END-
这大概就是一个无意义的琐碎片段故事。
田原皓喜欢功必扬,却无法完全相信功必扬。
功必扬认为自己一直喜欢田原皓,其实内心放不下小贝。
小贝一边重视和功必扬的友情,一边无法克制对田原皓的喜欢。
每个人都有内心的偏爱,却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天平的偏颇,于是拼命想要平衡,却换来内心的挣扎。
所以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里面的一些设定和情节来源于现实,但为了编故事(?)都做了一些改编。
感谢看到这里w 晚安。
【喻妮】烟花柳巷
*民国时期W女支女设定。有一点点独轮车描写,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会有一点点妮刘。注意避雷。
.
.
1.
那洋人姑娘死了。
大清早被卖早点的在小胡同里发现,给帮忙收拾了遗体。死相很惨,光着半边身子躺在那里,给人勒死的。
到处都在说这件事。曾可妮歪在软沙发里,躲过男人伸过来要摸她下巴的手,一偏脑袋,朝站在边上嘴碎的侍应问了一嘴,“那另一位呢?她们经常一起走的那位?”
啊?你问那姓喻的小姐吗?那侍应扁了扁嘴,又绞了绞手上的抹布,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脸嫌恶。“嗐,留了棺材钱就走啦,指不定就是她给勒的呢。”
“您瞧瞧,这女人呐、天生就相互看不对眼,女人怎...
*民国时期W女支女设定。有一点点独轮车描写,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会有一点点妮刘。注意避雷。
.
.
1.
那洋人姑娘死了。
大清早被卖早点的在小胡同里发现,给帮忙收拾了遗体。死相很惨,光着半边身子躺在那里,给人勒死的。
到处都在说这件事。曾可妮歪在软沙发里,躲过男人伸过来要摸她下巴的手,一偏脑袋,朝站在边上嘴碎的侍应问了一嘴,“那另一位呢?她们经常一起走的那位?”
啊?你问那姓喻的小姐吗?那侍应扁了扁嘴,又绞了绞手上的抹布,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脸嫌恶。“嗐,留了棺材钱就走啦,指不定就是她给勒的呢。”
“您瞧瞧,这女人呐、天生就相互看不对眼,女人怎么能喜欢女人呢。”
轻飘飘一句,落在曾可妮耳朵里。
.
.
2.
两年后歌舞厅经营不善,垮台了。众姐妹分了家当,大多数都找了个平日里愿意花钱捧着的男人跟着走了,不愿意走的就多拿点钱,自谋营生去罢。
曾可妮自小就生在这里,除了唱歌跳舞、陪男人喝酒之外甚么也不会。可她偏生的好看,狐狸眼水蛇腰,就是光拿那副皮囊吃饭,也是能赚得吃喝不愁的。
她靠着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在租界旁租了间房子,做起老本行。不同于那些粉红巷子里穿着不体面衣服的揽客女人,她只消呆在屋里等,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男人们就会循着脂粉香而来。
夜里梦回,那些曾经的姐妹们的身影都在眼前晃,旧事的千愁万绪涌上心头。曾可妮在鼾声如雷的客人怀里睁着眼,想到那被拐走的小妹妹,想到跳了楼的老板,想到那洋人姑娘,最后想到喻小姐。
不、如今早不是甚么小姐了。喻家在半年前就被抄得个干干净净,连只鸡都没剩下,偌大的宅子一夜之间就空了。好几辆黑色汽车从歌舞厅楼下驶过去,带走了所有能变现的家财。那天曾可妮最后一次见她,隔着玻璃和两层楼的高度远远一望,那人穿着件灰色长衫站在街口,头发都盖在帽子底下,像个男人。风雨飘摇中不知道去往何方。
.
这天夜里也落着大雨。
窗外头汽车轮子碾过水塘,哗啦哗啦吵得很,有人走上走下,像是在搬家。曾可妮伏在床铺上喘气,睁眼看着天墙角的霉斑,耳朵听见房门外面那位新来的女人高跟鞋踩得咚咚响。
客人不准备过夜,于是她软着腿站起来,披了件衬衣送他出门。房门一开,鼓胀风雨声霎时就从走廊尽头的小窗闯进来,震得人瞌睡醒了大半。曾可妮倚着门框笑着跟客人道别,一转脸,正对上那双走路叮叮咚咚的高跟鞋主人的眼睛。
瞳孔是棕色的,望着自己没有甚么波澜起伏,只是好平淡地点点头,转身推门进去了。
你朋友?客人瞥见曾可妮不太自然的脸色,问了一句。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不认识。”
“挺漂亮。”
“嗳,我就不漂亮么?”
又再寒暄两句,总算分别。曾可妮呆愣愣在门边又站了会儿,等到实在冷得受不住,这才想起来关门。
她瞧着对面那扇黑漆漆的门想到,喻小姐瘦了好多,又染了一头摩登的红发,她差一点就没认出来。
最后砰一声房门碰上。从那一天起她们就成了门对门的邻居。
.
.
3.
原来喻小姐也跟她做了同一行。
可来找她的竟然都是些年轻姑娘,就好像是坐实了旧年间那些顺着风传遍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
起先曾可妮还当她是在屋子里授课甚么的,只那天有姑娘敲错了门,她这才晓得原来压根不是自己想的这么一会事儿。喻小姐过来敲门,把那进错了屋的姑娘领走,临走前低低跟她道了句不好意思,声音听起来像块粘牙的麦芽糖,软软黏黏的。
有那么一瞬间曾可妮想叫住他,可又没有由头,她看着她施施然离开,心里头不知道甚么滋味。半晌回过神来的时候脑子里乱乱的,她想喻家到底也是真落破了,富家子弟又没有什么能够营生的本事,不然好端端的喻家小姐、怎么会到头来在这种小屋子里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生意。
还是跟女人。
曾可妮想起来被那勒死在巷子里的洋人姑娘,暗暗害怕,却又禁不住地好奇,两个女人,要、要怎么做呀。
.
“那咱们寻她来,一起玩儿。”
客人躺在她边上,毫不在乎地将银元塞进她小衣里,冰冰凉贴着肌肤,冷得她一颤,伸手拿出来握着,摇了摇头。
“那可不成。”
“怎么不成?”
“她只接女人的客。”曾可妮被压着肩仰面躺倒在床铺上,手心儿里还攥着那枚银元。
倒也不是吃甚么劳什子的飞醋,而是下意识地、曾可妮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抵触。这个从脑子里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说法让她自己都觉得稀奇,荒谬得就好像只跟女人做、就比跟男人做要来得高贵似的。
她想,只是喻小姐呀、那双棕色眼睛好生干净,竟有点儿舍不得让这些粗鲁男人去碰。
.
.
4.
稍微相熟起来还是因为偶然事件。
终究是好米好菜养起来的人,还是一副经不起折腾的小姐身子。那晚上曾可妮难得没约客人,洗漱干净了刚准备进被窝,就听见外头高跟鞋急促一阵乱响,然后是压抑着的呕吐声。
她推门出去,就看见喻小姐撑着墙,在角落里吐得昏天黑地。也不知道从哪里陪了酒来,地上黄白的一滩,味道刺鼻,带着白酒洋酒各种各样的酒臭。曾可妮忍着味儿过去扶她,顺带瞥一眼那滩东西,消化了的吃食少得可怜,多的都是酒水,最后胃袋里空空如也,吐的东西都没有了,便是连胆汁也呕出来。
喻小姐、喻小姐?
她叫她,对方软塌塌挂在她手臂上,却非要做豪气似的用手背一抹嘴角,朝着曾可妮说没关系、你回去吧,我自己吐会儿就好了。
那哪儿成呀。曾可妮勾了她腰,犹豫了一下,问她,“去我屋里,成么?”
喻小姐这会儿被她半扶半抱着,胃里头又难受得要命,哪儿讲得出半个不字。曾可妮比她高一点儿,低头去瞧她脸,见对方死咬着一口小尖牙,一张小脸儿白得跟纸似的,于是手上一使劲儿,干脆把她给打横了抱起来,进屋里去。
.
收拾妥当完都后半夜了。
屋里煎药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曾可妮拧了湿帕子来要替她揩身子,喻小姐死活不乐意,非得要过来,自己一个人去屏风后头擦。曾可妮想笑她害羞个什么劲,大家都是同行,看看又不占谁便宜,转个念头又蓦地想起来这喻小姐的癖好跟普通女人不大相同,于是及时住了嘴,没说出什么揶揄的话儿来。
“你就在我屋歇一晚上罢,明天我叫人来把你屋门口那一滩给清理干净了。”
曾可妮把两条长腿都收到床铺上去,下巴搁在膝盖上瞧着那扇屏风。屋里是通了电的,灯泡照得那屏风上头的轮廓影影绰绰,身材真漂亮,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冷不丁喻小姐穿好了衣服出来,撞见了她发呆看直了的眼睛,笑她一句,“曾小姐,我今儿可歇业了。”
得。曾可妮瞧香艳风景给人抓了包,咋了咋舌别开脸去,半天回过味儿来,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姓甚么。
“我还知道你名儿。”
她倒也不生分,问了句我能睡床上吗,得到回应就坐了上来,穿了件曾可妮的短衫,身上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儿,闻起来像是高档货,熏得曾可妮打个喷嚏。
去过那歌舞厅都知道我名儿,可我不知道你名儿啊。曾可妮扁起嘴,“你叫甚么呀?”
“喻言儿。”她顺嘴加了个儿化音,把被子牵好后又重新好生念了一次,“我叫喻言。”
.
床本身也不窄,一开始俩人儿都还有点尴尬放不大开,夜里背心儿抵着背心儿,一条被子你扯过来我扯过去。后来喻言着实胃疼得狠了,连带着小腹也疼起来,抓着被子一角蜷起身子,跟受刑似的在那儿死熬。
曾可妮睡得不沉,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手一伸,摸到边儿上人的脖子,滑溜溜,沾了一手的冷汗,惊得她一激灵坐起来,去掀喻言的被子。
你做甚?喻言咬牙瞪着她,没甚么好脸色。
你搁这儿练功呢啊?曾可妮回嘴,“疼得厉害怎么不叫出来。”
“叫啥,多矫情呢。”
曾可妮被气得笑出声,心想这小姐脾气着实不一般,人家别的富家子弟都娇滴得不行,针尖儿扎了指头叫得跟杀猪似的,换成这位,估计刀抹脖子了也就眨眨眼了。
她靸上鞋去灶台锅里舀了半碗煎剩的药来,守着那犟脾气小姐喝了,见她苦得嘶嘶抽气儿,又去糖罐里取了冰糖来塞给她。
“呃、我不吃这个。”
啥?曾可妮傻眼,“我可没别的洋玩意了。”
吃多了胖。喻言回她一句,捂着胃又躺下了。留曾可妮气得把冰糖丢自己嘴里,故意嘎嘣嘎嘣嚼得脆响。
那你苦着罢。
.
有了这事儿开头,喻言也曾请曾可妮去她那屋吃饭过。她难得地一手好厨艺,又嗜辣,跟外头餐厅里那些寡淡的吃食截然不同,一盆水煮鱼端出来满屋都是辣椒香,正合曾可妮胃口。
一来二去俩人儿也逐渐熟起来,有了点儿搭伙过日子的味道。
.
.
5.
曾可妮有个妹妹,姓刘,大名令姿。她那个开照相馆的爹没生成儿子,就把她当儿子养,还一板一眼地给取了个字,单字为彤。
事实上两个人压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原本不是甚么亲戚。认这个妹妹还是因为喻言住进来小半年过后发生的一件荒唐事。
这天是中午,外头太阳毒得很,曾可妮歪在凉席上贪凉,窗户敞开了吹风,柜子上唱片机开着放昆曲,惬意得很。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她不情不愿爬起来,顺手抓了件长衫拢在身上,过去开门。门口一位戴着洋礼帽、穿着长卦的瘦高男人,她把他迎进来,还当是客人呢,结果坐在那儿闷了好几分钟一句话都没说。
真是奇了。话少的她也不是没见过,坐成一尊佛的倒是头一回。曾可妮问他,来干啥的呀、听曲儿还是上床、走错门儿了?对方只是压了压帽檐,从荷包里掏出两块银元,好生放到她梳妆台上。
得,有钱不赚是蠢蛋。曾可妮也就不再理他,算了算钟点,两块银元可够一整天了,于是施施然过去给他沏了茶,端过来,接着重新坐到藤椅上去翻画册了。
曾可妮翻了两页,心里头奇怪得很,眼睛越过画册往那客人脸上瞟。嚯,多阴柔一张脸,清秀漂亮得不像个男人。对方见她盯着自己看,躲闪着别开脸去,那白皙脸颊上竟浮起一层分红,娇得要命。
“您是、您是姑娘罢,是不是走错屋啦?”
曾可妮问她,见对方不答,就丢下那画册,踩着高跟鞋叮叮咚咚出去敲对面屋的门。“喻言!你约了客么?”
没有呀。里头远远传来一声答应。曾可妮还在那儿奇怪呢,一转身,手腕就被一只冰冰凉的手给抓住了。
她吓一大跳,啊地叫出声来。喻言还当是出了甚么变故,从里头刷地拉开门,未曾想曾可妮就扶着门站着,这一下失了重心往里倒,蓦地跌进她怀里。
三个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
“我叫、刘令姿。”
最后三个人在曾可妮屋里坐了,一人手里捧个茶杯压惊。那客人开口,嗓音细细软软,怪不得方才一句话都不说。取了礼帽,散了辫子,黑发披在肩上,清清秀秀一姑娘。
“你去她屋干嘛呀,”喻言吵曾可妮瞥一眼,“她可不爱女人。”
眼见着刘令姿的脸色噌地白了,曾可妮一皱眉,啧一声,给了喻言一肘子,“我是‘还没爱过’女人。”
“那就是‘还有机会’咯?”喻言咧着嘴笑,曾可妮忽地想起这家伙取向有问题,心里头莫名其妙咯噔一下,干脆转开眼睛不看她。
刘令姿怯怯看着她俩闹,抿着嘴也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曾可妮看,耳朵根红得跟西红柿似的。
噢。喻言看明白了,回击曾可妮一肘子,小声跟她传递情报,“人家小姑娘喜欢你!”
曾可妮一惊,手里头茶杯差点弄翻,活了二十七八年了头一回听见有小姑娘说喜欢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忧,憋了半天竟憋出来一句谢谢您,惹得喻言在边上一口茶全喷在地上。
不、不。刘令姿忙解释,“只是觉着、姐姐好漂亮,歌舞厅没了又找不见人,听人说你住这儿了就想着、想着来看看……”
最后觉得实在对不住那刘小姐,三个人一同去租界里吃了顿饭。
喻言点的菜,她留过洋,尽管家里出了事儿书没念得完,但一口伦敦腔还是能唬不少人。曾可妮埋的单,一路上都在跟刘令姿讲话,逗小姑娘开心,毕竟收了人家两块银元,虽然床没上成,但总归是要好好待着的。
临走前曾可妮半骗半哄地认刘令姿做自己的干妹妹,平时想见了也能来找她。小姑娘高高兴兴应了,送了她一块小腰牌做信物,日后曾可妮去街角那家照相馆还能打个半折。
.
.
7.
送完了刘小姐,两个人并肩沿着马路牙子走回住处,没叫黄包车,权当是饭后消食。饭店一人给赠了支香烟,没滤嘴儿那种,喻言嫌丢了太浪费,现下摸出来用火柴点了。火光在曾可妮眼角余光里亮了一瞬,接着青烟飘起来,一股子烟草味儿。
“原来你会抽烟。”曾可妮瞥一眼她,看着她用舌尖把吸进嘴里的烟草碎末给送出来。是粉红色的,她瞧见了,心里头又莫名其妙咯噔一下。
“没瘾。”喻言答,“你呢?”
“戒了。”
兴许是晚餐时候喝了点那红不红紫不紫、味道还寡淡的葡萄酒,凉幽幽的晚风一吹,热气儿全往上跑,不一会儿脑子里就开始晕晕乎乎,思绪随着那烟不受控制地飞。
曾可妮乱糟糟地想到,原来这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喜欢也并非是甚么遮遮掩掩的事儿,那刘家小姐敢来,喻言也敢就这么讲,就好像天下原本就该有这么件事儿,跟男人喜欢女人一样,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
想着想着,竟也萌生出一个人到底是爱女人还是爱男人、或者两者都爱、该要怎么分辨这样的荒唐想法儿来。她转过头去看喻言,对方咬着烟,脖子锁骨里都淌着细汗,尽管冷着张脸八风不动,但也是顶好看的。曾可妮想,怪不得那些跟这位同样癖好的姑娘们远山远水都要来找她寻个乐子,人生在世不过乐得个财和色,一掷千金博得同美人儿春风一度,倒也不亏不亏。
“嗳,”她碰碰喻言胳膊,“你还记得、那位金头发绿眼睛的洋人姑娘么,以前在歌舞厅的时候常看你们走一路。”
喻言呼出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拿鞋跟儿踩熄了,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但除此之外看不出甚么别的情绪。
“记得,怎么了?”
“你跟她是、是那种关系么?”
她叹了口气,将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红发往后捋了捋,笑了一下,坦坦荡开口,“她是我曾经的爱人。”
是猜得到的答案,但亲耳听见还是令曾可妮心里一紧,下意识道了声抱歉。喻言就笑,说你看,我同你说两个女人情啊爱啊的,你不会有甚么大反应,但倘若同思想闭塞的傻子们讲,怕不也是要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住处大门口,方才的话题太过沉重,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相对无言。一前一后上了楼梯,曾可妮走在后头,眼睛就看着喻言旗袍底下露出来的那双温润如玉的腿在眼前晃,高跟鞋咔哒咔哒响,后跟被磨得有一点红,无端的生出一丝隐秘的色情。
酒劲儿上来了,烧得喉咙发热发干,曾可妮跟她背对背地掏钥匙开门,手指头有点发颤,钥匙在锁孔外头滑了两次都没对准。她泄气地把钥匙丢回荷包里,转过脸,跟刚刚把门打开的喻言对视。
“两个女人、该要怎么做呢?”
她问得严肃无比,仿佛在学堂里问老师课文。喻言盯着她看,没有笑,也没有搭话,两个人在门口站了好久好久,久到那夜风差一点将房门吹关,最后喻言开口,声音又轻又缓,像是在念一个甚么古老的咒语,
她说,“我可以教你。”
.
.
8.
喻言身上是香的,酒、烟、巴黎香水,曾可妮一脚踢关了门,把她按在门板上亲吻。两张红唇磨蹭着,红艳艳的口脂在下颚、唇角、颈侧抹得到处都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取悦女人,只是使出了十成十的技巧,吻得人媚眼如丝,还讨来一句嗔骂。曾可妮手从那旗袍的开叉口摸进去,摸到温热柔软的大腿,滑得要命,她多摸两下,一愣神的空档,就听见喻言咬她耳朵,问她一句:干甚么呢你曾可妮。曾可妮就笑,也趴在她耳朵边低声问,然后呢、然后怎么做、教教我、教教我。
像是厮打一般相互扯着衣服到床铺上,滚烫的肌肤贴着凉席,两个人都被冰得嘶的抽了口气,窗子还敞着,夜风好凉,呼呼往里头灌。喻言在她耳朵边喘,带着点小鼻音,好听极了,惹得曾可妮去捧她脸,亲亲她唇角,结果又被推一把,凶巴巴地叫她赶紧办事。
她两下解了那旗袍暗扣,脱下来,浮着亮晶晶汗珠的身子就露在了眼前。喻言是个花背,也不知道在哪儿纹的,以前见她穿短衫的时候就见过了,彼时只觉着好看,如今那鲜艳无比的凤凰就被按在自己身下,随着那细腰轻轻一转,惹得人馋得要命,恨不得用牙上去啃两口才好。
“你这背倒也是块招牌,”曾可妮勾身去吻她脊沟,喻言喊痒,抬腿要去踹她,却又被眼疾手快捉住脚踝,一并按在了凉席上,“改天带我也纹一个,成不?”
“你可要想好,”喻言趴着,看不清她表情,听语气像是在笑,“会很痛。”
“你就不怕痛么?”
“怕。”
她转过脸来,从低处望着曾可妮的眼睛,汗湿的头发贴在鬓角上,“但我能忍。”
冷不丁曾可妮拧她皮肉一下,喻言疼得骂娘,曾可妮用吻去堵她嘴,手上解不开她那西式的胸衣,干脆往上一推,一手握着那团软肉聚拢,另一只手往下探向她腿间。
他娘的。喻言骂她,“你不是说你头一回跟女人做么?”
我是啊。曾可妮一脸无辜,摸着那湿漉漉的地方,塞进去一个指节。
“我无师自通。”
喻言咬着牙瞪她一眼,“放屁。”
曾可妮给她顺毛,鼻尖蹭着她耳背,那里也有个纹身,一弯新月,
“那、是我脑子里想过好多次,只这一回开窍了。”
.
.
9.
夜里风凉,曾可妮给冻醒了。一睁眼,大半条被子都给喻言裹了去,自己赤条条晾在外头,跟晒鱼干儿似的。
她哼一声,又念及对方身子虚怕冷,只好认命地披衣服下床关窗户。窗外头也是一弯新月,月光白晃晃的,四下寂静一片,连声狗叫都没有。她合上窗,一转脸,看见床铺上那一堆被被子裹住的东西动了动,探出一个红色的脑袋。
怎么醒了?曾可妮摸黑爬回床上,把被子掀了个角儿缩进去,长手长脚地这会儿发挥了用处,手脚并用把喻言给抱在怀里头。
醒了。喻言声音哑哑的,有点儿没睡醒,“我在想……你还没给钱呢。”
我呸。曾可妮啐一口,“我便宜你还少占了?”
喻言就低低的笑了,慢吞吞转过身来,两个人脸对着脸,“先说清楚,不给钱我就当是被我女友儿给睡了,你可要想好。”
曾可妮眨眨眼,一双狐狸眼睛眯成个月牙形,“嗯,想好了。”
“不改了?”
“不改了。”
好。喻言像是也没多高兴的样子,眼皮一阖,低了脑袋就往曾可妮怀里拱,“以后咱们就搭伙儿过日子了。”
好、好。
曾可妮笑啊。
.
烟花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完整的,规规矩矩,完美的一个圆形,但是映在王一博眼里,就像是色盲患者那样,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形状缺了一块。
而他看见肖战的那一个瞬间就像是春光乍泄里男主角眼里的黑白画面骤然有了色彩的那一刻,烟花的形状得以弥补,时间的洪流疯狂回溯,所有王一博见到肖战的时刻都被填补了颜色,从那个因为暴雨而挤在一张床上的夜晚开始。
长胶卷一般的漫天散开,每一个画面都被上了色,王一博从黑白的世界里被人攥着手腕拽出来,填补上他眼里烟花的缺口,填补上他人生的缺口。
所以是这个瞬间。
.
烟花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完整的,规规矩矩,完美的一个圆形,但是映在王一博眼里,就像是色盲患者那样,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形状缺了一块。
而他看见肖战的那一个瞬间就像是春光乍泄里男主角眼里的黑白画面骤然有了色彩的那一刻,烟花的形状得以弥补,时间的洪流疯狂回溯,所有王一博见到肖战的时刻都被填补了颜色,从那个因为暴雨而挤在一张床上的夜晚开始。
长胶卷一般的漫天散开,每一个画面都被上了色,王一博从黑白的世界里被人攥着手腕拽出来,填补上他眼里烟花的缺口,填补上他人生的缺口。
所以是这个瞬间。
不是弟弟 3
.
肖战推了一下他,说,“王一博。”
王一博没动。
肖战放轻了声音,说,“别生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拖的有些长,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样。
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上半身前倾,想要去拽开被王一博攥在手心的被角。
王一博察觉到,往墙里面又躲了些,闷声说,“你干什么。”
肖战的声音在他上方,说,“那你说,你想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王一博顿了下,说,“没骗人?”
肖战的声音含着笑,说,“不骗你,真的。”
王一博说,“那你往后面点。”
肖战往后退了退,顺势坐在床边,王一博这才坐起来,...
.
肖战推了一下他,说,“王一博。”
王一博没动。
肖战放轻了声音,说,“别生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拖的有些长,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样。
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上半身前倾,想要去拽开被王一博攥在手心的被角。
王一博察觉到,往墙里面又躲了些,闷声说,“你干什么。”
肖战的声音在他上方,说,“那你说,你想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王一博顿了下,说,“没骗人?”
肖战的声音含着笑,说,“不骗你,真的。”
王一博说,“那你往后面点。”
肖战往后退了退,顺势坐在床边,王一博这才坐起来,额前垂着的发被汗打湿的一缕缕,睫毛也湿漉漉,乌黑的眼珠看着肖战,说,“药呢。”
肖战忙把放在床边桌子上的退烧药拿过来,连带着一杯温水一起塞到王一博手里。
王一博接过,眼也不眨的仰头和水吞下去,又夺过肖战手里的冰袋,低声说,“我自己来。”
肖战看着他拿着比脸还大的冰袋贴在自己额头上,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他看出一丝委屈来。
他微微笑了下,想去摸一摸王一博鬓边的发,却被对方给躲开了,眼睛警惕的看着自己,说,“我可没说原谅你了。”
肖战失笑,说,“那你想好没有,我要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他想了下,说,“等你烧好了带你去游乐场?”
王一博轻轻哼了一声,说,“幼稚。”
肖战说,“装什么大人,你还未成年呢。”
王一博垂着眼睛,睫毛很长,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淡淡说,“很快就成年了。”
肖战很快接话,说,“那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王一博换了个手拿冰袋,肖战伸手要帮他拿,被王一博给拍开了,声音没什么温度,平静的说,“不想要什么,现在也不想过生日了。”
肖战正要收回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下。
他讪讪的笑了下,说,“别这样嘛……”
王一博斜着看了他一眼,说,“药我吃了,你回房间吧。“
肖战略微挫败的倒下来,隔着被子趴在王一博盘着的腿上,无奈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
王一博没说话,沉默的举着手,把冰凉的冰袋贴着自己的额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以至于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刚刚就不应该跟他吵的。
他喜欢自己也好,讨厌自己也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反正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又要走了。
肖战叹了口气,直起身,手臂环住王一博的肩背,把小孩往自己怀里按,对方的身上有点烫,带着一点很淡的沐浴液香气,发尾软软的,从自己手指间穿梭过去。
王一博脊背一僵,眼睛睁大了些。
肖战抚着王一博的后脑勺,让他的下巴垫在自己肩膀上,轻柔的顺了两下,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次说,“对不起。”
“对不起啊王一博。”
“我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哥哥,也会有很多不足,会没有好好照顾好小朋友,也会不小心说气话惹小朋友生气。”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王一博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捏紧。
临高考前从走读突然改成住校,大学几年也没有回来过几次,板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他慢慢说,“……那你是不是,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就又要走了。”
肖战一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等和朋友看好了工作室的铺面,在外面租房子或者就住在工作室里,除了过年过节,也不用和相处时永远是剑拔弩张的父亲见面,可能再过几年,谈恋爱结婚,过普通人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
王一博见他不出声,推了一把,肖战怔怔的松开手,不确定说,“……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出去住?”
王一博没说话,避开了肖战的眼睛。
就像他第一天到陌生的家里,胡乱摸到肖战的房间里,对方正在做作业,看见自己后放下手里的笔,伸手摸了少年满头的金发,笑着说,“你是不是想和哥哥一起玩呀?”
王一博当时伸长了手臂去够他的脖颈,肖战配合的弯下腰来,任由软乎乎的小孩儿抱住自己,顺势就搂着抱上来坐到腿上,手指刚捏了下嫩白的脸颊,就听见王一博特别小声的喊了他一声。
肖战哥哥。
但几年后的王一博,在肖战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逃避的移开了目光。
肖战见他不说话就当是默认,很认真的想了下,说,“从我的角度上来说,我可以带着你,无论是租房还是住在工作室里,可能刚开始的时候会过的紧巴点,但也还能撑一下。”
“但是如果从哥哥的角度来说的话,我更希望你呆在家里,因为你马上也快高考了,住在家里,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上都会更舒适一点,说的更直白点,不用跟我一起担心生计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里,肖战算是个温柔的人。
除了对待本就心有怨气的父亲之外,好同学,好朋友,这些角色都可以扮演的很好。
和王一博的那些争吵,也都是建立在对方故意挑事上。
肖战也并不反感王一博。
如果他不跟自己吵架,乱发脾气的话,肖战还是很乐意当一个好哥哥。
毕竟小孩漂亮又聪明,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他。
不然他刚来的那段时间里,肖战也不会去哪儿都把这个小跟屁虫揣着了。
王一博听完他算是推心置腹的一番话,没回答他,扯着被角重新躺下来,冰袋搭在额头上,说,“我知道了,你回房间吧。”
肖战呆了下,说,“就没了?”
王一博说,“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肖战说,“你好歹也给我个回复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一博闭上眼,说,“如果我不想呆在家里,我自己会想办法出去,不用你带着我这个拖油瓶。”
又来了。
肖战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说,“王一博,你知道以前我们为什么总是一见面就吵架?”
王一博说,“什么。”
肖战无奈说,“你以前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想要什么就会说,讨厌什么也会说,可是现在总是别别扭扭,说的话多半也不是心里想的话,夹枪带棒的,要不是把你逼急了,我也不会今天才知道我跟我爸吵架说的那些气话被你给听到心里记着了,你要是早说,我不就早解释完了?”
王一博沉声说,“所以如果是你听到那些话,你会直接去问?”
肖战:……妈的,还真不会。
他改口说,“好吧,我是不会直接开口问,但是我现在都跟你把话说开了,你怎么还这样,有话直说不好吗?”
王一博说,“我什么都不想说。”
肖战呼出一口气,换了个姿势,说,“行。那我问你,就问一遍,最后一遍。”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来住。”
王一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肖战说,“说话。”
王一博说,“……要。”
肖战去拍他的脑门,说,“这不就行了吗!”
他甩了拖鞋爬上床,一米五的床,再塞一个肖战刚刚好,只是吓得王一博往后面一缩,说,“你要干嘛!”
肖战夺过他手里的冰袋,按住了他,说,“你躺好。”
王一博皱了下眉,说,“我自己可以。”
肖战没搭理他,俯下身去用脸颊贴了下他的,说,“还是有点烫。”
说完,把冰袋靠近他脸上碰了下,说,“凉不凉?”
王一博抿了抿唇,说,“……你不用这样。”
肖战佯装伤心叹气,说,“王一博真是长大了,生病都不会跟哥哥撒娇了。”
王一博:……以前也没有撒过娇好吧。
他心里吐槽着,没留神嘴上也说了出来,肖战挑起眉毛,说,“怎么没有?”
王一博梗着脖子,说,“就是没有。”
肖战说,“王一博,你不要逼我说出来啊。”
王一博说,“你说!我反正没有做过!”
肖战说,“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肖战哥哥的小粘人精是谁!”
王一博说,“不是我!”
肖战嗬了一声,说,“对,不是你,那小孩染了满头的金发,每天晚上都要过来敲我房间门钻到我被窝里抱着我睡,还一定要一直抱着,松了手就不高兴,还要哄着亲几下才能笑,嗯,你是不会撒娇,我觉得……”
王一博猛地坐起来,伸手捂住了肖战的嘴。
露在外面的眼睛满是笑意,弯成月牙一样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压低了声音,说,“以后不许说了。”
肖战唔唔唔。
王一博松了手。
肖战说,“长大了就不跟哥哥撒娇了对吧……唔。”
王一博重新捂住他的嘴,神色有些懊恼,说,“都说了让你别说了。”
肖战举手投降。
王一博警告说,“真的不许再说了。”
肖战连连点头。
王一博这才松开他,重新抢过冰袋,说,“你回房间吧,我吃了药,再敷一会就好了。”
肖战说,“真的不要哥哥陪你睡?”
王一博咬了下嘴唇,板着脸,说,“也不是不行。”
/
番外 3
.
大年初一早上七点多,刚睡了几个小时的王一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起来洗床单,他半蹲在洗手间里,穿着肖战的睡衣,吭哧吭哧的在满是泡沫的盆里搓揉着。
肖战穿着件好久以前压箱底的丝绸浴袍,松松垮垮的抱着胸站在门边望风,也是哈欠连连。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王一博睡眼惺忪,脸颊鼓鼓,像是起床气还未消。
肖战嗓音沙哑未消,没好气说,“早就让你在家不要做了,你看,大早上的还得爬起来收拾。”
他顿了顿,善于反省的职业习惯让他又补充了一句说,“下回我也不会跟你一起胡闹了。”
王一博扭头看他。
肖...
.
大年初一早上七点多,刚睡了几个小时的王一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起来洗床单,他半蹲在洗手间里,穿着肖战的睡衣,吭哧吭哧的在满是泡沫的盆里搓揉着。
肖战穿着件好久以前压箱底的丝绸浴袍,松松垮垮的抱着胸站在门边望风,也是哈欠连连。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王一博睡眼惺忪,脸颊鼓鼓,像是起床气还未消。
肖战嗓音沙哑未消,没好气说,“早就让你在家不要做了,你看,大早上的还得爬起来收拾。”
他顿了顿,善于反省的职业习惯让他又补充了一句说,“下回我也不会跟你一起胡闹了。”
王一博扭头看他。
肖战说,“干什么,不服气啊?”
王一博把湿透的床单不轻不重的往盆里一摔,说,“我又没说我不洗。”
肖战说,“嘿,来脾气了是不是?”
王一博说,“没有。”
肖战说,“洗是你洗,但我是不是还要帮你望风?大过年的,早上多睡点觉不好么?”
王一博不想理他,转身过去把床单又捞起来,拽着面料使劲的搓。
肖战见对方不说话了,脱了鞋去踢了下对方,说,“长辈跟你说话呢。”
王一博警告说,“别得寸进尺啊。”
肖战被气笑了,说,“哎王一博,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不管怎么说,在学校我是你的老师,在家里我是你的哥哥,你……”
他话没说完,王一博特别平静的站起身来用清水洗干净了手,朝着肖战的方向逼近几步,说,“还有什么?一起说来听听。”
肖战:……
他警觉地往后退了退,说,“别闹啊,别把爸妈吵醒了。”
王一博特别顺嘴的说,“放心,我不会把爸妈吵醒的,你刚刚没说话的话继续说,我想听。”
肖战说,“你想做什么?”
王一博挑起一边眉,说,“我就是想知道,肖战的男朋友这个身份能排到第几。”
停到这话,肖战为数不多的那点起床气瞬间消散了,他展开了手臂,把王一博给揽到了怀里,说,“好了好了,男朋友排第一,别生气了。”
王一博顿了顿,说,“我没生气。”
肖战用手指慢慢梳理他脑后柔软的发,说,“嗯嗯嗯,没生气。”
王一博再开口,嗓音有点委屈,说,“……本来就好久没做了。”
因为家里装修,加上春节休假,在这里住了许多天,本来为了之后回家可以正式住到肖战的房间里而忍了下来,但昨晚除夕,气氛正好,大家又都喝了点,这种事情便是水到渠成,王一博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克制,只做了几次便偃旗息鼓。
肖战顿时失笑,说,“毕竟这是在家里。”
王一博说,“什么时候才能装修好?我想回家。”
肖战故意使坏说,“为什么?这里不算家里吗?”
王一博说,“……我想回我们的家里。”
肖战内心一片柔软,又摸了圆圆的后脑勺好几下,说,“快了快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这点口角也就告一段落,肖战蹲下来帮了忙,和王一博一起把重点部分手搓了遍,然后扔进了洗衣机里,等待的间隙里被王一博拉回卧室睡回笼觉。
本来昨晚就闹得很凶,今天起得又早,他躺下没多久就重新有了睡意,又被王一博像哄猫儿似的一下一下抚着后背,就这么贴着他的心口睡着了。
梦里回到好多年前自己带着王一博回家来过年的时候,小孩儿大晚上抱着枕头来敲他卧室的门,被肖战抱了进去,也像现在这样,一边安抚着一边在他怀里入睡。
过了这些年,没想到再次躺到这张床上,角色却有了新的变化。
王一博变成了守护者的身份,在他面前,有着特定的温柔和纵容。
肖战半梦半醒间,勾了勾交缠在一起的手指。
王一博低低的嗯了声,耳朵凑近他,说,“你说。”
肖战含糊说,“我以后再也不说我是你哥了。”
他断断续续,口齿不清,但王一博还是听清了。
“我们在谈恋爱,你是我的男朋友。”
“第一要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