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胜出】一袋巧克力触发的生死游戏
白色情人节时,绿谷出久莫名收到了一份回礼?
写了白色情人节贺文以及参加一下活动
欢脱向,巨ooc
绿谷出久的桌面上有一袋巧克力饼干。
确切的说这袋巧克力饼干是在上课铃响的同时,在班上同学都慌乱地赶回自己的座位时经由他前桌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课桌的正中央的。
而现在他已经盯着这袋巧克力饼干半节课了。
“绿谷同学。”
“啊!到!”老师的点名提问让绿谷从半节课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因为一直在跑神,当自己的名字被叫到时,绿谷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白色情人节时,绿谷出久莫名收到了一份回礼?
写了白色情人节贺文以及参加一下活动
欢脱向,巨ooc
绿谷出久的桌面上有一袋巧克力饼干。
确切的说这袋巧克力饼干是在上课铃响的同时,在班上同学都慌乱地赶回自己的座位时经由他前桌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课桌的正中央的。
而现在他已经盯着这袋巧克力饼干半节课了。
“绿谷同学。”
“啊!到!”老师的点名提问让绿谷从半节课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因为一直在跑神,当自己的名字被叫到时,绿谷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白色情人节’用英文怎么说?”
“诶?白……White Day!”
“正确!白色情人节虽然让人心动不已,但是英文课同样也很燃哦!”
“对、对不起!”绿谷挠了挠头,脸颊因羞臊有些发红,最后在麦克的手势示意下坐回位置,摊开课本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课堂上来。
但是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绿谷的视线又不知不觉地朝着桌子里露出的盛放巧克力的透明袋的一角移去。
这袋巧克力饼干显然不是街边某家商店随意就能买来的成品巧克力,被做的有迷之相似感的羊头饼干上面竟还有更加传神的雀斑,更加引人注目的是,整袋饼干里只有四块不合群的小饼干,而且高难度的形状只能让人感叹一句制作饼干的人技艺之高,竟然能将饼干也制成英文字母的形状,虽然混杂在羊形饼干里,四块饼干也不是连在一起的,绿谷却还是能一眼就确认这两块饼干的正确拼法“DEKU”。
分析结果一目了然:这袋饼干是花了一番功夫亲手制作出来的饼干,赠送对象是绿谷出久,制作饼干的人是爆豪胜己,以及,挑在这个日子丢在他的桌面上,大概这是一袋白色情人节的回礼。
可是,情人节那天,绿谷出久并没有成功送出他准备好的巧克力以及告白信。
在情人节那天,爆豪胜己收到了一封告白信和一块做的丑兮兮的巧克力。
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在爆豪鞋柜里的,等他打开柜子,就看到这两样东西已经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他的接收了。
用透明袋子装着的是一块有爆豪手掌大的巧克力,看那奇怪的外型也知道是亲手制作的本命巧克力,隐隐约约能看出是按照爆豪的模样来制作的,虽然爆豪胜己极其不想承认这一点。
压在这块巧克力下面的是一封匿名的情书,粉色的信封倒是少女气息十足,不过打开之后却没有丝毫让人心动的要素。八成是写信的人死了心要匿名到底,拆开粉色信封之后映入爆豪眼帘的只有一张被剪裁地正正好的纯白打印纸,上面留下的信息也很简单。
“爆豪同学,我喜欢你。认真做了巧克力,希望你能喜欢。”
完全不像是一封情人节的告白信,说是整蛊或者是来找事倒是可信度更高一些。
但是正因为信上的信息过于稀少,所以又反倒让人无法一锤敲定这就是一桩情人节整蛊事件。
毕竟巧克力长相奇怪,但是想按照爆豪胜己的外观百分百还原实在太困难,倒不如说选择挑战这种外观也想拼命表达自己心意的人极为真诚。毕竟告白信看上去虽然敷衍,但粉色的信封像是挑选过后才买下的,选择打印说不定是对自己的字体不够自信,这样说来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打印纸也经过了剪裁,上面简短的一句话,有可能是花半分钟敲下的,也有可能花了半天或是一整天打草稿,敲下长长的一段话之后又反复删改,最后只留下这精炼的一句告白。
爆豪胜己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这封信揉得粉碎。
可能是在那一瞬间,他在脑内分析了许多,冷静地选择暂时收下。也可能是他看到了巧克力,看到了信,看到了笨拙的表达方式,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
“是谁往老子柜子里放的东西的?”
“没看到啊,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教室来着。”证人一号狗屎头提供了无用的证词。
“真羡慕你啊爆豪,居然有女生给你塞巧克力和情书!是本命巧克力吧?长得可爱吗?”证人二号白痴脸提供了更加无用的证词。
“啊,今天deku君他好像往爆豪君的柜子那边……”路过的证人三号大饼脸不小心说漏嘴了。
看来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了。这个结论和名侦探爆豪的最初的推测完全吻合,制作巧克力的烂手艺、为了隐藏一看就会被爆豪认出的字体而特意选择打印情书的蠢兮兮的告白方式、以及三号证人无意透漏出的证词,犯人只有一个!
爆豪大步折返回教室,一把推开教室门之后,就看到全班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嫌疑人”见了他全身一抖,然后慌慌张张地把自己书桌上的书本往怀里一拢,胡乱往书包里一塞,抱着书包低着头往外跑。
“小胜忘拿东西了吗好巧哈哈那我先走了不打扰小胜找东西了小胜明天见!”
绿谷出久一口气甩出了一长串的话,中间甚至连个停顿都没有,语速也不知比平时快上多少倍,说完这些,他就抱着自己的书包逃一般地离开了教室。
结案了。
不过这位名侦探不知道的是,在他打开教室门的那一刻,撞见的其实是刚刚掏空书包的绿谷出久准备把自己准备好的巧克力塞进爆豪桌子里的作案现场。
绿谷出久在情人节那天偷偷将自己做的巧克力送给爆豪的计划泡汤了。但他在白色情人节这天收到了爆豪胜己亲手做的巧克力饼干。
而现在,他已经盯着那袋巧克力饼干的一角盯了大半节英语课。
按照爆豪的性格,没有人能逼他转交巧克力。
而这袋亲手做的巧克力饼干应该是白色情人节的回礼。
“我的巧克力和信没有成功送给小胜,而且情人节那天小胜进门时我的巧克力就藏在书包最下面,按照小胜所站的位置和我所在的位置,以及座位角度来分析,小胜应该是没有看到我的巧克力,而且不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的……”绿谷咬着指甲,在心中开始碎碎念。
“但是现在的巧克力饼干看上去就是小胜做的白色情人节回礼,而且字母的拼写方法应该就是‘deku’,也就是说是特意做给我的。按照小胜的性格应该是不会毫无征兆地直接给我巧克力的,而且还是在这种特殊的日子……说起来小胜在这一个月对我的态度都有点奇怪,有时会察觉到小胜强烈的视线,有时像是看着我在思考着什么……”
“不不不,情人节那天我应该没有暴露来着。”绿谷轻轻摇了摇头,讲台上的麦克看了看对着课本一脸愁容的绿谷,又把刚刚的知识点重复讲了一遍。
“是这样啊!”绿谷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声。
“都听懂这里的知识点之后,我们来看下一页。”
教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翻书声,绿谷回过神来,也跟着胡乱翻了一页。
“如果把这一切当做是一场误会就能说的通了。”绿谷点点头“小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凶,但是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特别是在体育祭的时候,获得了第一名应该会引来很多女孩子崇拜,那么情人节一定会收到很多巧克力。”
“而且有些巧克力会当面送,这种的小胜大多会拒绝,有些巧克力会偷偷放在小胜的柜子里,或者是一些只有小胜能注意到的地方。没有当面赠送的巧克力应该也会有署名和未署名两种,很有可能是有人送了未署名的情书和巧克力,而且字迹和我的很像,所以被小胜误会了,还特意做了回礼……”
“不过我的字迹小胜应该也看过很多次了,真的会认错吗……”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小胜如果真的认错了该怎么办……虽然是小胜那边自己把巧克力认错的,但是一旦暴露的话……按照小胜的性格和极强的自尊心,我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的可能性大约在0.0001%左右吧……”绿谷吞了吞口水手心里已经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来 “而且,小胜特意做的饼干,有点……想收下……”
可是应该怎样面对小胜才好?
又一个世纪难题横在了绿谷出久的面前。
想了大半节英语课也没有得出一个完美的应对方法的绿谷出久即将面临课件十分钟这第一个生死时刻。
这个无限回合制生死游戏在那袋巧克力落在绿谷桌面上时就已经开始,只要走错一步就game over,包括他在情人节没有来得及传达出的恋情,他和平的高中生活,甚至是他的小命。
而回合开始的提示音就是下课的铃声。
“那么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
这么快就下课了吗!!!
“大家回去要认真完成作业,英语的练习每日都不可懈怠。”
等等啊他还完全没想好对策!!!
“下课!”
完蛋了!!!
Round1
“啊——今天的英语课有点难呀……”丽日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绿谷的座位走去“deku君听懂了吗,虽然麦克老师不知道为什么讲了两遍,但还是稍稍有不理解的地方呢……”
“啊,嗯……”话说他根本就没听。
“不过老师点你起来提问的时候deku君是在做什么啊?”
丽日选手在无意识间向绿谷选手甩出了一记重击!
“啊,我没、没做什么啊……”绿谷把巧克力饼干往里推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试图带过话题。
“不过老师提问的内容好奇怪啊,居然会突然问道白色情人节什么的。”
丽日选手二连击!绿谷选手倒地!
像是触发了什么推动剧情的关键词提示,爆豪胜己合上了自己的书本,大有要转过身来的趋势。
遭了!小胜要转过来了!
绿谷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件事上面,自然不会漏看爆豪的一举一动。
难道第一回合就要game over了吗!
“厕所!”眼看白色情人节的话题无法回避,爆豪的注意力也被话题吸引过来,绿谷被急的满脸通红,猛的一下站起身来“丽日同学,抱歉!我要去一下厕所!”
尿遁!
在眼下这个危急时刻,绿谷慌乱之下选择了最老套而且有技能冷却时限的尿遁。
三十六计走为上!
“啊,嗯……deku君先去吧……”
“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下节课间再讨论吧!”
“好的……”
在丽日仍带着几分迷茫的目光下,绿谷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教室,并躲在了厕所隔间思考人生思考了整整一个课间……
Round2
接下来是国文课,绿谷出久是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
在铃声落下的同时,绿谷分秒不差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正,虽然这让他收获了来自丽日担心的视线和来自爆豪的白眼。
不过课堂上短短的四十多分钟根本不够绿谷拿来继续思考人生,他的视线时不时向坐在前方的爆豪身上飘去,本来是想要翻开笔记本记录重要知识点的,但一节课即将接近尾声,当绿谷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记了满满一页的“小胜”和“巧克力”。
而正在他震惊自己的笔记,而且脑袋空空没有思考任何对策时,下课铃还是准时响了起来。
这就下课了?
绿谷浑身一机灵,抬头就看到爆豪胜己把笔往本子上一撂,身体已经侧过来一小半。
“丽日同学!”绿谷“蹭”地一下站起身来,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了丽日的座位旁“关于上节课没来得及讨论的问题,我们一起再研究研究吧?”
嗯,丽日同学的座位果然是安全距离。
绿谷偷瞄了一眼还在座位上的爆豪胜己,对方转回身气冲冲合上书的动作倒是让绿谷心头一惊,不过合上书之后却完全没有想要朝这里来的迹象。
果然,哪怕小胜再直白,也不会专门跑到丽日同学的座位前和他谈白色情人节回礼以及巧克力的事情。
第二回合,安全度过!
“嗯,我倒是随时都可以讨论……”丽日拿出了自己的笔记,但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忧“deku君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的,大概是晚上有些着凉了。”判定第二回合安全通过,绿谷也松了一口气,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大致解释了一句“比起这个,我们先来看讨论问题吧,免得时间长了忘记了。”
“我是这部分没有听太懂……”
Round3
眨眼就要到午休时间,这个随着时间流逝就会触发的高难副本让绿谷的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丽日同学、饭田同学!一起去吃午饭吧!”绿谷能明显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几乎想要剜掉他的脑袋“快走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饿……”
好在绿谷在最后一节课拟出了第三回合的逃生攻略:午休的时候赶去吃饭,吃完饭立刻去找欧尔麦特请教,然后一口气遁到下午。
不过这计划是以爆豪胜己不会主动靠近为前提制定的。
当爆豪端着自己的午餐气势汹汹地坐在绿谷邻桌时,正在和饭田与丽日欢快交谈的绿谷出久突然一头栽进了自己盛着猪排饭的碗里。
“绿谷/deku君?”
饭田和丽日的惊呼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坐在附近的A班同学纷纷放下筷子过来询问,一时间绿谷身边围了一圈人,正好把爆豪胜己挡在了外围。
“谢谢你们,我没事的,我大概是没有休息好,刚刚突然头晕了一下。”
“要不要去一趟医务室啊,deku君不是上午就因为晚上着凉肚子不舒服吗……”
“没关系没关系,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自己去就好了。”绿谷快速往自己嘴里扒着饭,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把一碗猪排饭塞进嘴里之后,顶着鼓囊囊的腮帮子就一溜烟逃出了餐厅。
“绿谷今天很奇怪啊……”上鸣察觉到了几分端倪。
“是吗?绿谷他不是没有休息好吗?”切岛说道“听说绿谷偶尔会独自训练到很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两人说完自然地往爆豪那边望,等待着爆豪道出什么有理有据的分析,不过此时的爆豪脸却黑得像碳。他攥紧了手中的筷子,将向外移出的脚尖收了回来。
“废久他妈睡好睡不好,关老子什么事!”
小胜没有跟上来。
绿谷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起来有些难为情,但他刚刚其实是因为一时紧张一头栽进了碗里,并不是真的身体不适,逃出餐厅之后,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熟人之后,就按照原计划遁去了欧尔麦特的办公室。
不过自认为平安渡过高难副本的绿谷出久却在不知不觉中令事情的发展偏离了预定的主线。
Lastround
午休时爆豪没有追上来,下午的实战训练课又没有和爆豪分在同一个组,下午进行的过于顺利,似乎是上天都在关照绿谷。而且,自从午休过后,爆豪再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想要靠近绿谷的意思,虽然从背后投来的视线似乎比上午时更刺人了几分。
绿谷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一天的课程。
接下来只需要抓紧回到宿舍,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就没事了。
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等今天晚上再好好想想如何给小胜答复,以及怎样才能和平解决掉情人节那天的误会。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带上房门,把书包里的巧克力饼干小心拿了出来,和自己没能送出去的情人节巧克力放在一起。爆豪做的废久小羊巧克力饼干和绿谷自己做出的特殊形状的情人节巧克力放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好笑又迷之和谐,可绿谷盯着瞧了半天,又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今天虽说安全存档了,可是这个这个无限回合制生死游戏总得拿出个结局才行。
要怎么才能向小胜解释才好?
如果是正常的回礼,这时候已经可以认为爆豪点头通过了,能够享受幸福圆满的结尾了,可惜现在却直接把幸福结尾绑着炸弹丢在了绿谷面前,一步走错就能把他和他的感情炸的连渣都不剩。
情人节巧克力,要是那天真的鼓起勇气交给小胜了该多好……
干坐在房间里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现在班里的同学应该都回房间了,不如去询问一下上鸣同学对情人节当天的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能把另一个当事人找出来,一起向爆豪说明情况,把自己没能送出去的巧克力交给爆豪做决断,这样一来,不管最后是怎样的结果,他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有了具体的计划之后,绿谷立刻行动了起来。他给上鸣发去一条信息,收到回复后就马上抓起外套向外走,紧接着突然被踹开的房门就正好和他的脸撞了个正着。
“唔……”绿谷捂着自己的鼻子后退了几步,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抓着衣领提了起来。
“躲老子一天躲的好玩吗?”爆豪攥紧了绿谷的衣领,以暴力的方式将他推回了房间“你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耍老子玩吗?老子还轮不到你来甩!”
遭了!看来是今天躲过头了!剩下的回合七八九十全被略过,最终关卡被提前触发了!
“不是,小胜,这是误会,小胜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明明是你他妈往老子的柜子里塞了巧克力和信,为什么老子要像先告白的一方一样,像傻逼似的等你这个混蛋书呆子的回复啊!”
“小胜,我就是要向你解释巧克力的问题……”
“别他妈说是你送错人了!送错了你最迟第二天就能发现吧!这一个月看着老子因为这件事头大很好玩不是?你他妈愚人节就给老子躺医院里过吧!”
“给我好好听人解释啊!”绿谷也一时着急,伸手抓住了爆豪的手腕“小胜收到的巧克力根本不是我送的!是小胜误会了还不给人解释的机会!我准备给小胜的巧克力在那天根本没有送出去!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小胜,也不知道怎样面对小胜才合适啊!”
“所以我是想问一问大家有没有相关的印象,找到人之后再向小胜解释的。”
一口气解释完了事情的始末,绿谷的房间突然沉寂了下来。
若撇开过程不谈,这的确是个两情相悦的结局,但房间内的气氛过于尴尬,以至于让绿谷根本无法去判定这样的发展到底是不是Happy End。
沉默了许久,爆豪把绿谷没能送出的巧克力拿到了自己面前。
手制的巧克力被做成能一口吃下的大小,边角相对比较整齐,大概是买了模型,一眼看上去有些像小兔子的形状。不过绿谷买的应该是简单模型,做出了一个大概之后,绿谷又上手做了修饰,导致巧克力模样被修得有些惨,但仔细辨认之后还是能够认出他想做的是什么。
欧尔麦特巧克力。
不得不说这的确更符合绿谷的风格。一边脸红心跳地给自己的幼驯染做情人节巧克力,一边精益求精地把巧克力做成自己崇敬的英雄的模样。
至于巧克力下面放着的情书,就更让人哭笑不得。
匿名送爆豪巧克力的勇士选择了打印情书,而同样选择匿名的绿谷自然也考虑到了字迹问题,于是爆豪手上的这封用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出来的情书看上去更像是一封恐吓信。
看来名侦探爆豪的推理还是欠了些火候。
在这令人倍感煎熬的气氛之下,绿谷咬了咬嘴唇,率先开了口。
“对不起……”他微微撅起了嘴,放在膝头的双手不安地揉搓着,一张小脸看上去无限委屈“我知道在小胜一开始给我的时候就退还会更好……可是……居然能收到小胜的巧克力这件事太让人开心了……回过神来已经错过了解释的时机了……”
这下是真的game over了,而且八成解锁不出什么好结局。
绿谷出久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解释是解释清楚了,可小胜一定会生气吧……
绿谷主动低头道了歉,爆豪静静听完之后,竟也收敛起了自己的火暴脾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先误会的是他,没有及时解释的是绿谷,两人都没什么权利去指责对方,而且正因为心意相通,才会产生这次小小的误会。
但是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让人火大了!
爆豪一把拆开绿谷的巧克力,胡乱抓起两块往嘴里一塞,带着几分火气嚷嚷了一句“难吃!”
“什……”绿谷拿出了一块放进嘴里尝“欧尔麦特巧克力怎么会难吃?”
“老子说难吃就是难吃!做的也丑!”
绿谷气得瞪大了眼,也拆了爆豪的巧克力饼干放进嘴里尝“好ch(吃)……好难吃!”
“放屁!老子昨天尝了好几遍,不管从味道还是外观都能碾压你这废久!”
“我、我也尝了好多遍!明明是欧尔麦特巧克力更好吃!”
“你他妈味觉失灵了吗?!”
“欧尔麦特巧克力就是最好吃的!”
两人争着争着就争上了头,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爆豪就把绿谷制在了地上。
“是老子赢了。”
可那张气鼓鼓的小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服气。
作为胜者的特权,爆豪从桌子上的两袋巧克力中分别取出一个,放进了嘴里。
接着他在绿谷惊讶的目光下,捏开了绿谷的嘴巴,压下身去把在口中混合过的巧克力一起送进了绿谷的嘴里。
“勉勉强强算的上好吃。”他舔了舔嘴唇,补充了一句“添上了老子的巧克力之后。”
绿谷出久的桌面上有两袋巧克力。
确切的说这两袋巧克力是他送给爆豪胜己的情人节礼物,以及爆豪胜己送给他的白色情人节礼物。绿谷自己做出的欧尔麦特情人节巧克力和爆豪做的废久小羊巧克力饼干放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好笑又迷之和谐。
不过这两袋巧克力现在只是静静地躺在绿谷的桌面上而已。
因为收送礼物的双方正躺在矮桌旁的绒地毯上交换着彼此的初吻。
我居然在植树节发了白色情人节的文hhh
一时激动写的有点长,感谢愿意看完的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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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咔酱巧克力的勇士:我只能帮你们俩到这里了,接下来就让点推荐的天使们助攻吧!
前排召唤亲友 @dogshit天使桑 @田木果 @我我我漓儿呀 @科洛维斯今天不更新🐦
我的废话到此结束了?其实还没有!有没有觉得忘掉了谁?( ̄y▽ ̄)~*
【后续】
上鸣电气在自己的房间呆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自从接到绿谷的信息,要向他打听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房间待机到现在。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滑开手机问了问其他同学,问了几个人都说绿谷并没有联系他们。
难道绿谷是打算告诉他什么重要机密,但这项机密过于重要,导致有许多来路不明的人都在暗中盯上了绿谷,结果绿谷在半路上遭人劫持,诱拐、绑架、甚至为了永久的封住绿谷的口,在绑架之后再……杀人灭口?
短暂地燃烧了一下自己的中二之魂,上鸣还是决定下楼去绿谷的房间看一看。
毕竟联系了之后又突然没了消息,还是挺令人在意的。
这样想着的上鸣毫无防备地推开了绿谷的房间门“绿谷啊,你说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啊……”
眼前的景象让上鸣僵在了原地。
他用了足足三秒才从爆豪杀人般的目光下回过神来。
“打、打扰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绿谷出久确实被封口了。
他被爆豪胜己用自己的双唇给封了口。
嗯,这下真的没了,比心心,提前说一句白色情人节快乐呀!
【博君一肖】今夜,没有极光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杨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
他穿着破洞牛仔衣,个子高高瘦瘦,肤色很白,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横店的酷夏。
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个腰带,腰带上垂下来一根布条,上面绣着四个白色的小字,猫系少年。
这是我对他的初印象,一个猫儿一样的少年,温暖,灵巧,迷人。
他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拘谨,谦卑地弯腰鞠躬喊我杨总,即使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杨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
他穿着破洞牛仔衣,个子高高瘦瘦,肤色很白,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横店的酷夏。
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个腰带,腰带上垂下来一根布条,上面绣着四个白色的小字,猫系少年。
这是我对他的初印象,一个猫儿一样的少年,温暖,灵巧,迷人。
他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拘谨,谦卑地弯腰鞠躬喊我杨总,即使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并不像其他一些人刻意到令人作呕的讨好,他会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话,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酒窝浅浅。
我对陈导说,你这个选角很棒,他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魏无羡了。
陈导大笑,将烟头灭在玻璃烟灰缸里,拍拍我的肩朗声道,而且不红,有一定的粉丝基础,性价比高,另一个叫王一博的也是,咱们制作成本省了不少。
商人重利,我亦是商人,对此不可置否。
两年后,陈情令大火,肖战和王一博一夜成名,身价暴涨。
一夜成名是个极微妙的词汇,像不讨巧的夸赞,像含着刀片的贬低,所有的卑微努力和伟大牺牲就被这四个字轻描淡写地抹去,人们诧异于沉静已久的夜空忽然绽放的几束炫目烟花,驻足观赏,又匆匆离去。
杀青后再一次见到肖战是在一次小型的交际晚宴上,那个曾经拘谨地朝我鞠躬的男孩一手插着西装裤兜一手端着高脚杯和周围人从容攀谈,在虚情假意和求欢奉承中仍挂着近乎完美的笑意,只是视线不再注视着说话的人,时而看向虚空中的一点,时而落在高脚杯中摇晃的红色液体上。
仿佛是注意到了我毫不掩饰的视线,他脱开人群走向我,与我碰杯道,好久不见,杨总。
他仍旧注视着我的眼睛。
晚宴结束后,我和他一起走在上海静安区的一条窄小的铺满鹅卵石的酒吧街上,夜已经深了,震耳欲聋的打击乐混杂着街头艺术家弹着吉他的民谣哼唱,衣着暴露的小姐妖娆地倚靠在掉漆的木门上抽着劣质洋烟,店铺门口随意摆放的五彩射灯肆意地伸向夜空,一对男女在幽深的巷子里拥抱着接吻。
肖战已经在房车里换上便服,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亦步亦趋地走在我身后。
我们进了街末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咖啡馆,惊醒了柜台后面摸着英短猫打瞌睡的女服务员,点了单后,她满脸困色地端上一杯美式和一杯卡布奇诺,热腾腾的白雾隔开了我们,我看不清楚肖战隐藏在帽檐下的神情,美式特有的张狂苦涩在空气中压倒了卡布奇诺的奶甜,我不喜欢苦味,于是挖了满满一勺白糖撒进卡布奇诺里,期冀将弥漫的呛人苦味压下去。
我的印象里,肖战很嗜甜,在剧组里为了控制身材克制了不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向剧组工作的小姑娘撒娇讨一小包巧克力棒。
喜欢喝美式的是王一博,而且丧心病狂,从不加糖块。
肖战没有动白瓷碟子上的糖块,就着呛人的苦味喝下一口美式,对我说,夏姐,我家里人在逼婚了。
开口便是惊雷,我下意识看向柜台,发现女服务员抱着猫撑住下巴打盹儿,显然没有发现这时候还会来喝咖啡的古怪客人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
没有等我有所反应,他忽然笑了,捏着勺子一下下捣着杯底,说了一句和上句话毫不相干的。
他说,老王的女朋友你见过吗,听说是素人,漂亮,笑起来很甜。
我的确见过王一博的女朋友,事实上杀青后我见王一博的次数远多于见肖战,那个素人女朋友是个飒爽的姑娘,眉目英挺,笑起来却糖化了似的甜。
而且他们要结婚了。
但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说哪个答案都不太恰当。
曾经的夏天早就过去了,下一个夏天遥遥无期。
这是我们都明白的浅显道理。
深夜的咖啡馆里漂浮着弗雷德里克的降b调小调鸣曲,咖啡在手中渐渐冷却,没有了白雾的遮挡,肖战也不知何时摘下了帽子。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眉眼。
有疲色,有倦色,唯独没有悲色。
他问我,夏姐,你说在北京会看到极光吗?
肖战
我是肖战。
我依然是肖战。
有个前辈曾对我说,小子,你要明白,戏是戏,现实是现实,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深情最廉价,最不值得。
他是老前辈,我不敢顶嘴,唯唯诺诺地称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结束了一天的繁忙拍摄出了剧组,和同事们打完招呼后独自从拍戏大宅子的角门出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角门门口的王一博。
他懒散地斜靠在摩托车旁,单脚撑地,另一只脚脚尖碾着地面不知在碾什么东西。
我大声喊他,老王。
他闻声抬头,唇角有隐约笑意,转身拎起后座上的头盔利落地扔给我,意简言赅道,上车,去吃小龙坎。
我接过头盔跨上摩托,手环住他的腰,道,开吧开吧,到那儿肯定还要排队。
不用排队,他忽然显得很得意的样子,我早就让我助理去拿号排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快到我们了。
我从后面捶他,狗崽崽,瞧把你厉害的。
王一博的笑声闷在头盔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是专业的赛车手,但是我坐在他后座时他开得并不快,我甚至敢在中途松开他的腰,张开双臂感受高速公路上呼啸的风。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风驰电掣中,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他有力的心跳顺着头盔传入我的耳中,扑通扑通,和狂风拍打头盔的沉闷声音交织成了我此生难忘的奏鸣曲。
也是我后来的余生再也听不见的鲜活声音。
时间过得太快了,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已经长成比我高的男人,我们见面的机会也愈发稀少。
我们都是靠着同一部戏爆红,我依旧走演员这条路子,勤勤恳恳地演戏,不断地尝试颠覆形象的角色。
不断地入戏,出戏。
被吹捧过,被诋毁过,也曾在万千灯海中迷失,也曾被铺天盖地的绯闻缠身,人设与光环在岁月中不断加诸于身,我是名利场上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但在捧起女演员精致的小巧脸庞吻下去时,我不合时宜地恍惚想起另一部剧。
剧里的魏无羡欠蓝忘机一个吻。
他们眼里都只有彼此,却连光明正大的牵手都做不到。
当小说里的爱情跨入世俗,就免不了经受世俗眼光的检验,将爱情心安理得地说成友谊,是杨夏向所有人开的巨大玩笑。
开播后的庆功宴上,杨夏微醺地指着我笑道,肖战,你变了。
我揶揄地问,我哪里变了,变帅了?
杨夏摇头,又意识到不对疯狂点头,是是是,你变帅了。
王一博给杨夏斟上果汁,夏姐,你醉了,喝点果汁吧。
转头凶巴巴地对我讲,战哥你也别喝酒了,别喝醉了睡着被抱着出酒店。
我说,我没醉,今天开心嘛。
杨夏摇头晃脑地歪头看了看王一博,又看了看我,嘿嘿的笑,我真的明显感觉到了,你们俩都变了。
我笑呵呵道,都变帅了呗。
然后站起来给杨夏夹菜,用食物堵住她那张醉后不把关的嘴。
我不敢去深想。
我怕想得稍微深一点,就会义无反顾地陷进去,赔上万众仰慕和锦绣前程,对上父母霜染的头发和痛心疾首的责问。
说到底,我不过是俗世里的一个普通人。
庆功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王一博。
王一博
我的择偶标准中有一条是永恒不变的。
她笑起来一定要好看。
最好有两个浅浅的不大看得出来的酒窝,弯起的嘴角要恰到好处,不能咧到后脑勺,也不能像樱桃小嘴笑不开,眼睛平时又大又水灵,笑起来的时候会像漫画里眯成月牙似的小缝,晶莹发亮。
车队里的兄弟曾看了陈情令的片段后勾着我的肩摸下巴道,我寻思着,这个叫肖战的明星除了性别都挺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我冷漠地拍开他勾肩搭背的手道,你不懂,无语。
也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王一博,你眼神不对啊,有些事儿双标得也太明显了,你不会真的入了戏看上演魏无羡的那个了吧?
对此,我一般不接茬,也懒得回应。
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永远不懂,何必和愚蠢的凡人们多费口舌。
我是天天向上的常驻主持人,很多资源已经定型了,生活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偶尔会接些戏,红了以后接到的都是男主剧本,霸道总裁也演过,但对女主角始终来不起电,于是又是被一阵王一博演技下滑的黑通稿铺天盖地地黑。
我从不屑于澄清这些,生活中唯一的爱好就是大摩托,钱几乎都花在上面,其他的开支寥寥无几,更没有女朋友需要去养。
坦白说,我现在看见娱乐圈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有过不少人愿意投怀送抱,都被我毫不客气地怼走。
汪老师劝过我,一博啊,在圈子里脾气太直,容易得罪人,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我就这种性格,但我有分寸,您放心。
这话不假,可遇上了一个人,我就容易失了分寸。
失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想肖战了。
就在生活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时刻,我坐在店铺的吧台旁挖了一勺DQ送进嘴里,舌尖绽放出甜丝丝的冰凉,我透过掀起蓝色布帘的窗台看见阳光在门口的木纹台阶上镀上一层暖黄的光,窗台上的一盆多肉被晒得发亮。
无可抑制的思念在这个平凡的时刻涌上心头,我心跳的厉害,把这一刻拍下在微信上发给肖战。
没有发出去的文字是我想你。
这三个字打出来又在方框里删掉,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痛恨自己怎么像个小女生似的矫情。
这两年正是肖战事业的关键上升期,我知道他忙,只能把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思念化作各种节日快乐发出去。
我特意包装成群发的样子。
肖战也不会知道,我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发给他的,比群发的永远多一个小黑点。
在句子的末尾,我调成英文模式加了一个小黑点,正好在句子的右下角,不易察觉。
和肖战嘴唇右下角的痣一模一样。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深情也最懦弱的告白。
还是那句话,我只会为肖战失了方寸。
所以在发完那张图片后,我没等他回消息就点开通讯录中的特别关注,拨了那个在我手机里沉寂已久的号码。
电话通了。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刚从梦中惊醒。
他说,王一博,你丫的怎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肖战
王一博那个深夜骚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温哥华酒店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大洋彼岸的他在电话里问我,战哥,两年了,你想我没?
也许是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太随便,也许是困昏了头,我在沉默了几秒后神使鬼差道,想。
怎么会不想。
我在加拿大拍了无数张异国他乡的美景,每一帧的喜悦都想同他分享。
我在广场上喂那些肥肥胖胖的灰鸽子时,想到如果他在身边,一定会和我探讨鸽子的多种料理方法。
我看见情侣在街上旁若无人地拥吻,会无端地想起我们之间幼稚的对打。
加拿大的时光流淌得缓慢,缓慢到那些被快节奏的工作与生活压倒的思念莫名其妙地钻出来,叫嚣着,让我想跟他再轰轰烈烈地干一架。
所以第二天他胡子拉碴出现拎着行李箱出现在酒店门口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揍他。
揍的理由冠冕堂皇——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
他破天荒地没有还手,任我无关痛痒地按头揍了一顿,大笑着拥抱住了我。
他抱得太用力,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贵东西,脸上未刮的短胡须扎得我刺痛刺痛的,眼泪被痛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我边哭边说,王一博你怎么连胡子都不刮,刺得我疼死了。
今天的太阳也晃眼,要不然怎么泪越流越多,抹也抹不干。
我一个大男人,在温哥华的街头哭得不能自持,真是丢脸丢到国外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哭弄得惊慌失措,粗糙的指腹抹红了我的脸颊,急切道,你,你怎么哭了,被打的不是我吗,要哭也是我哭,别抢我哭戏啊。
他继续道,别哭了,我在飞机上查过,加拿大的黄刀镇有极光,战哥,我们去看极光吧。
他那样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在他黝黑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我自己。
我说好。
几乎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站在北极圈的皑皑白雪上时,我还没有从温哥华的高楼大厦中回过神来。
王一博在酒店前台报好极光旅行团,回头牵住我的手。
他的手大得出奇,把我唯一裸露在寒风中手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说话的时候像蒸气壶往外喷着热气。
战哥,听他们说今夜有极光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我说,我刚刚接到一个跨洋电话,明天就必须回北京了。
他愣了愣,随即很快笑开了,那你太幸运了,今天夜里有极光的概率据他们说是全年里最高的一次,你看我们多幸运,一来就能看见极光。
可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把我的手勒出一圈淡淡红印。
我看见他眼中迸发的满怀期待的光芒,比万里晴空上挂着的一枚苍白太阳还耀眼。
我们在当地导游的引领下驱车去了极光观测点,在那边租了一个帐篷慢慢等待黑夜的降临。
帐篷里温暖如春,被褥用具一应俱全,尖尖的顶上吊着一只形状奇特的蓝色小灯,帐篷外印第安土著居民举办篝火晚宴载歌载舞的热闹声音隐隐传来,夜色愈来愈近,上帝从俯视的角度可以看见苍茫的雪原上亮起的一盏盏幽蓝或幽黄的灯,在没有光污染的北极圈上,纯净的黑色海洋仿佛要从上方倾泻而下,以最决绝的姿态冲垮这些微如烛火的灯。
帐篷里光线昏暗,我咬着他的肩眼泪汪汪地骂他,王一博,你混-蛋。
他一言不发地耕-耘着,我-在-他-背上-抓-出-深深的印记,耳畔边有彼此绵长的气-息,也听到了帐篷外宏大空灵的印第安古老的民歌。
据说印第安人用烧空的树干制鼓,用各异的果壳做马拉卡斯。
这儿住的是最土著的印第安居民,他们的音乐还没有在流血中受拉丁美洲混合乐的侵蚀,单一的节奏一下下被敲响,在他们的宗教中,至简即宏大。
当地时间七点,角落的最后一抹灰色也被黑色海洋吞噬,北极圈的夜晚如期而至。
我们已经出了帐篷,脸上涂满了油腻的防冻膏,因为没有提前准备,羽绒服穿的帐篷租借店提供的,不怎么合身,裹得整个人像个臃肿的球。
没有相机,没有特制的防冻手机,在其他人忙着找合适的支点放三脚架和调试单反时,两手空空的我们显得极不协调。
他捏着我的手心道,没关系,我们带了眼睛过来。
我们并肩席地而坐,仰望着雪原上一望无际的繁星,极远极远的大片松林成为锯齿状的剪影,林间隐约可见橘黄的小木屋,那儿也是来追光的旅客。
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人们带着不同的故事从四海异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一处,在星河浩渺下期待着同一个事物。
极光,百分之九十五会出现的极光。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安静地坐着等待,直到他突然出声喊了我的全名。
肖战,他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次采访,我说的真情实感那四个字吗?
当然记得。
我甚至还记得当时的仓惶无措,用大笑和拔高的音量来掩饰内心的惶惧不安。
但此时的我什么话都没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夜空,不敢稍微偏离一下视线。
他像是毫不在意我的缄默,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坦荡笑着说,不记得算了,毕竟那么长时间了,忘了也正常。
极光迟迟不肯出现,等待的人们开始躁动,各种语言的窃窃私语打破了雪原的寂静。
我曾想过,要是那个夜晚星空中出现了万丈绿色的极光,我会不会被那样的景象感动,鼓起全部的勇气去主动吻他。
而不是望着眼前沉闷压抑的黑色海洋说,对不起。
他听到这话,猛地攥紧了我的手,摇摇头,你别说这三个字,求你了。
这是我记忆中这个骄傲自矜的男孩第一次说求这个字,这种认知让我的心脏抽痛,爱应当是令人幸福的,而不是让人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
我低头,把他骨节泛白的温热手指一根一根地缓缓掰开,像掰开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所剩无几的温暖与牵绊。
他没有阻止我,只是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身子却颤抖得像被丢在雪地上濒死的鱼。
我说,对不起,我只是逢场作戏。
我的声音平静到可怕。
那是我一生中演技最好的一次,只有一句台词的表演,就几乎耗尽了余生的气力。
等待的人们越发焦灼,雪地上的广播喇叭发出的刺耳通知贯穿了整个雪原。
今夜,没有极光。
百分之九十五的天选终于还是被百分之五的残酷现实打败。
而我错过了加拿大的极光,也错过了那个人——
一个只因为一句想念,带着满腔孤勇,用十八个小时的舟车劳顿跨越整个太平洋来拥抱我的人。
王一博
我是在一次摩托车大赛后见到那个女孩的。
她穿着露脐的橙色背心,长长的马尾扎得很高,身材堪称火辣,眉目英挺得像个少年。
她是我车队一个朋友的妹妹,在我结束比赛后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跑过来,递过来一瓶农夫山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像极了一个人。
我的心脏猛地被攥紧了,生疼生疼,以至于瓶盖扭错了方向都没有察觉。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夺过我手上的矿泉水瓶把瓶盖按正确方向轻松地扭开,重新递给我。
我觉得不好意思,接过来的时候说了谢谢,手指擦过她柔软的指尖。
她触电似的缩回手,脸颊飞红,一句话也没说就跑回观众席找她哥了,她哥一边朝她低头不知说些什么,一边朝我眼角抽搐了一样眨眼。
意思很明白,兄弟啊,这是我妹,我妹喜欢你。
我无奈地摇摇头,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半瓶矿泉水。
我的心被一个人偷走砸碎了。
我再也不需要在摩托车后座放一个备用头盔。
我仍然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得罪人的王一博,我年年去蹦极,骑雪地摩托把车速飙到最快,一个人去潜水,带着降落伞从飞机上一跃而下。
从加拿大回国后,我疯了一样去尝试各种极限运动。
我什么都敢,唯独不敢再去爱。
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按照我以前的择偶标准,我想我一定会爱上她。
我们发展神速,几乎当天晚上就确认了关系,她主动且热情,对我的好恶了如指掌,当然,很多肯定是她哥胳膊肘往内拐透露的。
她会适度地撒娇来满足我的大男子主义,偶然的冷战她会主动来找我,虽然厨艺不精,但我本来在家吃的机会也寥寥无几,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日子平淡地一天天过去,曾经波澜壮阔的爱意在柴米油盐中渐渐被忘却,那个人的名字落在心上烫成了一块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我没再提过他,也无法忘了他。
我向那个姑娘求婚了,有一天她在床上搂着我的腰告诉我,她怀孕了,找认识的医生查过,是个男孩。
她受宠若惊迫不及待地将手指伸进我举起的钻戒里,卑微得一如我往昔。
结婚是件大事,我把精美的电子请柬群发给了所有我想邀请的亲朋好友,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和她的闺蜜满心欢喜地探讨选册子上的哪件婚纱。
我点开了躺在我微信列表里始终没有删除过的对话框,对话框里显示的最新一条消息是六年前我发过去的一张图片,这么多年里,我们在活动里避嫌,在媒体眼中是关系破裂,在微信里连节日快乐都没有说过。
时隔六年,我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我说,我结婚了,你要来当伴郎吗?
这句话像是孩童裹挟着恶意的报复。
几乎在发出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撤回又实在显得欲盖弥彰,正后悔间,他回了消息过来。
快得我猝不及防,险些没抓稳手机。
他说,那可对我太残忍了。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很想笑。
我想,你那逢场作戏四个字,难道对我不残忍吗?
他说,我就不去了,拍戏忙走不开,到时候发个红包给你,权当是赔礼。
我抓着手机回了房间关上门,把她们探讨婚纱的琐碎声音阻隔在外面,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接通了,手机那端却只是沉默。
我说,肖战,你爱过我吗,我不是问的现在,从我们认识开始,你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爱过我?只要你说是,我现在就抛下我拥有的一切去找你,只要你说一个是。
说完这么长的一段,我倚靠着墙壁蹲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
他好半天才慢慢道,不可能的。
我死命咬住大拇指,小丑似的竭力控制住自己荒唐的哽咽。
他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你站在北京最高的地方,你也看不到极光,这是自然规律,我们都没有办法跟这个世界对抗。
我问,要是北京出现了极光呢?
他愣了会儿,笑了,那换我去找你。
我说,一言为定。
嗯,他轻轻道,一言为定。
杨夏
王一博儿子的满月宴定在北京最高的一家酒楼里。
那个直马尾的姑娘在嫁为人-妻后烫了成熟的卷发,此刻将卷发盘起,在王一博的搀扶下向各个来宾微笑致意。
王一博看见了我,连忙招呼自己的妈妈去照顾一下妻子,自己则特地挤开人群过来,甜甜地喊了声夏姐好。
我把红包递过去,笑道,害,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孩子都满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没推辞,也知道不需要跟我客气这些,大大方方接过红包,笑得还是跟个孩子似的,说实话,我真没准备好当爸爸,这个太突然了,当时在医院里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子的时候,我感觉跟做梦一样。
我假意皱起眉指他,你呀你,赶紧去报个奶爸补习班,别什么都让你媳妇干。
这哪能儿啊,他边引领我坐下边道,我现在什么事都顺着她,生怕累着她了,今天原本想让她歇歇的,是她非要出来,拦不住。
我坐定后发现这一桌都是当年陈情令剧组的,和其他人挨个打完招呼,随口问道,肖战呢?
他突然不说话了。
眼看着冷场了,我有些想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一博,你快去帮帮你媳妇吧,我们这儿自己吃,你肯定还有其他好多宾客要招待呢,快去吧。
他又恢复了笑容,好像刚刚那一刹那的失神只是错觉。
看着他走了,我叹了口气,一旁的陈导直摇头,道,孽缘,真是孽缘啊,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情,都是利益至上,这一点肖战看得比他通彻多了,你看人家肖战都还没结婚,连公开承认的女朋友都没有,明显是还想往上爬,哪像他啊,黄金年龄,连孩子都有了……
我虽是点点头,但从不觉得肖战看得比王一博通彻。
我想起了不久前度假时和肖战在海滩上偶遇,他正在那儿拍旅游宣传片,拍完以后和我走在潮湿的沙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海水已经退潮,碎贝壳与形状各异的礁石撒在金黄的沙滩上,远处的夕阳被海平面吞没了一半,溅起的余晖将天边染得赤红绚丽。
我说,你看,多美啊,过了这个村还会有下一个店,总会有适合你的。
肖战没立即接茬,抬目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晚霞。
没有了。
肖战忽然轻轻道。
我啊了一声,没听得清楚,凑近想再听一遍,却发现他眸子里含着泪。
海边带着猩咸味的微风扶起他额前的碎发,肖战又低低说了一遍。
不会有了。
这两个人时常让我疑惑,我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爱不爱彼此,或者谁爱的更多一点,熟悉他们的人大多觉得肖战无情,执着于前程和利益,但他此刻在沙滩上望着远方的落日余晖,我比任何人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过去常有的一束光,在此刻彻底湮灭。
他从未说过爱他,可他对他的爱,一分也没有减少。
浓烈的情意藏于胸腔之中,无法宣之于口,不能宣之于口。
最终只好和着孤独和血泪咽下去,假装做第一个硬起心肠的人,我不爱你,你不必犹豫。
满月宴结束后,王一博悄悄发短消息留下了我,神秘兮兮地说要让我看一样东西。
待他送走了所有宾客,我站在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笑着问他,你要给我看什么?
他插兜站在我身边指向空中的一角,说,极光。
我惊讶地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
那一瞬间我几乎失声尖叫起来。
金碧辉煌的北京城上,一道曼妙多姿的瑰丽绿色划破寂寂长空,转瞬即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