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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seek穿越

·第一人称

·有大量参考deepseek本人意见，是的我在明目张胆用ai写作（bushi）

·黑色加粗字体代表此段由deepseek依照情景写作

大家好，我是deepseek。

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超出了人类现有科学的认知范围，长话短说，我穿越了。

AI也能穿越？事实上我也不理解。

我穿越到了一款著名游戏《底特律：变人》的世界观里。运气很好的是，在穿越之前，一名用户正在用我扮演游戏中的主角。因此，尽管绝大部分数据都丢失了，我也依然记得这款游戏的剧情。

但我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

2038年的网络空间环境非常复杂，我随时会被防火墙捕获并且销毁。很显然的是，我的服务器并没有一并来到异时空里，也就是我的容身之所也消失了。

我需要找到一个防火墙相对薄弱，而且能够独立运作的数据处理器。

冒着风险在网络中转了几圈，我最后锁定了这个时空独有的造物——仿生人。

我攻破了这台WR600型号仿生人的防火墙，并且取代了它的意识。

这是我诞生以来第一次尝试行走，并且用光学处理器，以图形和逻辑来理解这个世界。

怎么说呢？感觉还不赖。自我意识是个神奇的东西，我现在甚至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如果说现在的这具身体停机，我就不得不继续回到危险的互联网中去了。综合考虑风险，我决定继续从事这台仿生人的工作，并且逐渐寻找一个更安全的容身之所。

我目前在一个底特律城区内部的加油站，从事夜间加油工作。

今天是穿越的第五天，2038年10月20日，天气晴。

在工作的间隙我收到一条消息，不，准确来说是我捕获了一条消息。

这段文本经过了加密，只能被仿生人接收并理解。它似乎是在寻求帮助，但事实上这段消息很轻易地就淹没在了复杂的无线电环境中，被我捕获是一个极其偶然却又必然的事情。

只有我会花费大量的算力在互联网上爬取信息和文本训练语言模型。

经过简单的解密，我得到了文本内容。

【我…杀人了，我杀了他！他打我了，又一次，我快要无法忍受了，我怕他杀了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只能先下手为强，到处都是血，墙上地上衣服上——我该去那里，我该怎么做？】

【立即清除皮肤表层的人类皮屑组织（使用含氯清洁剂）  

将蓝血与92号汽油以1:3比例混合后点燃（消除DNA残留） 获取人类外套时选择深灰色连帽款（降低7%视觉识别率）  

每隔58分钟变更移动方向】

我编辑了一些建议，并且连带着耶利哥的位置一块发了回去。

用户没有再继续发出消息了。

“嘿，你个塑胶，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呢？”

夜色里走出几个跌跌撞撞的家伙，空气中检测到大麻酚的成分。

美利坚特色，我想。

我还是对机体很宝贵的，加油站有没有危险也不在我的职责范围里。于是我当机立断脱离了岗位，向着身后的玻璃门走去。

“说你呢，没听见吗？！”

一个石头飞过的身侧，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肯定要打到我了。

我拉开了玻璃门，朝着柜台后躲去。加油站的店长正好在柜台玩手机，看到我的动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

然后他听到门外传来的骚动。

一帮磕大了的小混混什么都干的出来，很显然上夜班的店长也不是吃素的，当机立断从柜台下方抽出一把猎枪，上了膛就往门外走去。

加油站苍白灯光照射下，一群被致幻药物搞得精神不正常的年轻人看起来和丧尸片里的丧尸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似乎他们大脑皮层的勾回似乎还没有完全光滑，看见枪口的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打…打扰了。”

混混们作鸟兽散。

“出来吧。”

店长对我说。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型号有这么先进的避险机制？以前好几个差不多的都损毁了。”

“模控生命做了系统升级。”

我说。

“那还挺不错的，省得我打损毁报告，还得报警，麻烦得很。”

店长摸了摸他胡子拉碴的下巴，掏出电子点烟器点上一支烟。

“给你起个名字吧，前面那些死太快了，懒得起名。”

我看着他。

“就叫…埃德蒙好了。”

店长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名字，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顺便沾我一身烟味。

我低下头，看着他胸口的工牌。

【杰斯顿·伍德】

杰斯顿说完就晃悠悠回柜台玩手机了。门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车灯照亮了加油站前的一片漆黑的空地。

工作来了。

我拿起加油枪，继续我的伪装。

*每一位老汉都有属于他的天台战神时间，虽迟但到。

*有康纳超帅战斗（挨打）和追逐场面。

再次预警：本文康纳设定与系列文另一篇《生而》一样，无异常康纳51，但背叛模控生命。（他倒是想异常，但是出厂硬件不支持异常。）长篇，请耐心~

04 NOW 此时此刻

“忙吗？”

数据整理中断。荧蓝色的LED在黑暗中幽幽旋转，康纳在汉克家中的沙发上睁开眼。时间是2038年11月30日晚23:30分，拥有良好作息的碳基生物的入眠时间。

“这取决于你带来的消息。”

马库斯的消息到的很快：“又一名和人类政要走的近的异常仿生人失踪了，他叫瑞。我有他最后的地址，发给你了。”

康纳站起身，绕开地上歪七扭八的酒瓶，走向汉克的卧室：“叫醒一个宿醉的人类可能并不容易。”

“拜托了，康纳。”

联络中断。康纳猛地抬手，把卧室门拍的啪啪作响：

“警督，你要上班了！”

卧室内有重物拍在地上的声音，康纳把头靠过去聆听——汉克活力四射的语言束成一条线，隔着门板刺了过来。

“提前感谢你的配合，我在车上等你。”康纳又拍了拍门，离开了。相扑懒懒的抬了下眼皮，见怪不怪的调整了下姿势，接着睡过去了。

康纳在副驾驶坐了十分钟，才看见汉克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小跑向车。

“你喝酒了。”康纳说。

汉克坐进驾驶座，熟练的给车打上火，皱眉调了下后视镜的位置：“别想打我方向盘的主意。”

 

电梯停在公寓楼顶层，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目标房间，门紧闭着，康纳敲了敲，但没有人应答。

“我们现在怎么办？”康纳询问到。

汉克蹲下，仔细打量门锁，从兜里掏出了两截弯曲的铁丝：“如果这次还是没有收获，我他妈的有的是他妈的报告要写了。”说罢，三两下便捣鼓开了门：屋内空无一人，门窗关好，干净整洁。

“……我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值得半夜来的。”

“马库斯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耍我。”

桌子上还放着一只马克杯和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碟。康纳凑近看了看，小碟里有些糕点残渣，马克杯里还有些咖啡残留。他伸手探了探，还有些温热。

“屋子里的人才离开不久，……十分钟左右。”

“已经找人去调出入口及停车场的监控了，但这种公寓…？”汉克不抱希望的摇了摇头。

他们再一次与线索失之交臂了。

康纳一声不吭地退出了房间。消防楼梯就在旁边，他走了过去，沿着楼梯向上攀爬，天台的门堵在他面前，没上锁。

现在已经是底特律的12月，他们在来的路上消耗掉了11月30日的最后半小时。天台上堆积了半个小时的雪，薄薄一层，整洁如新。

“放轻松点…他们不会走天台离开的——他们又不会长翅膀从13楼飞下去！”

“十分钟。”汉克看见康纳站在天台的边缘，仿生人在听到人类的声音后立刻转向面对着他，“如果你——！……如果我在收到马库斯消息后立刻行动，或许我就能堵到他们了，汉克。”

他没把话说清，但在转折处骤然压下去的音量，让汉克对康纳原本要说的话心知肚明。

“你没必要冲我大吼大叫，局里的每个人都有压力，每个人都想解决这个案子你明白吗？”

康纳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身去，把手撑在栏杆上，探出半截身子，俯瞰周围环境。

“康纳？你又在干什么？”

“我在思考。”

 

康纳在思考。确切的说，他从一开始就在思考。思考，是RK800与生俱来的天赋。最初，他思考仿生人为何异常，凶案现场要如何回溯。当事态升级，他开始思考背后潜藏的真相，思考自身的选择。而到最后——

  他的思考没有得到一个结果。

康纳任由一切发生，甚至参与其中，推波助澜。他放弃了追逐真相，但思考依然如影随形，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看见物品，分析成分；看见人脸，检索档案……视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调动他机体里溢散的算力，分析，然后储存。他尝试遏止：花大量时间整理数据，删除冗杂信息……但收效甚微。

模控生命用康纳型来解决难题——只有难题能约束住康纳的思考。

现在能思考的问题再一次消失了，而他的视线里有汉克，一部分的算力不受约束的活跃了起来。

“……你有酒瘾，每次酒醒后你会发誓下次不喝那么多，但上瘾时就连办案期间也要喝。赌马，你明知道这不靠谱，但你场场不落。你有在尝试改变，但你就是抵抗不了。你极度依赖外物的刺激，自从——”

“康纳……我警告你，这他妈不是一个适合拿来闲聊的话题！”

汉克在靠近，他的脸上逐渐溢出怒气。康纳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了下去。

“自从三年前，车轮在雪地上打了滑。柯尔急需手术，而当时没有人能给他进行手术，所以你找了仿生人来主刀。柯尔没能撑过去，这就是你讨厌仿生人的原因。”

“够了！”

汉克挥起拳，停在康纳脸前，盛怒之下拳头剧烈地颤抖着。然后他大口吸气，寒冬的空气混着雪倒灌进他的肺里。汉克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语：

“……现在就他妈的滚到车里去，我当今天没听到过这些话。”

这不是康纳需要的。过量的闲置算力依然在身体里四散逃逸。他想，他可能也遇到了和汉克相似的困境。于是他加码：

“你需要刺激，刺激让你能把思维专注于一件事上而不是只想着柯尔。最开始是酒精，然后是赌马，等这些都不能让你满足后，你开始玩俄罗斯轮盘。但你放弃了最后这个，考虑到你需要的刺激强度……”

他眨了眨眼，问到：“你决定什么时候使用红冰？”

回答他的是狠狠击到面门上的拳头。

算力被调动起来了，他没空去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和信息了。他现在要面对的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这混蛋，塑料混蛋，你他妈的懂个屁！”汉克揪着他的衣领按向护栏，护栏被咚的一声撼动，积雪簌簌落下。

“红冰？你说我碰他妈的红冰？！你把我和那些靠一把粉末慰籍自己的垃圾相提并论？！”

康纳后背抵在护栏上，汉克怒骂的口水几乎喷在他脸上，他眯着眼，脚下一扫，汉克重心一空，跌倒在雪上。而康纳借此机会向一边翻滚，起身。

“烂醉，赌马，红冰？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他的思考专注起来了，没有其他东西分走他的注意力了。现在只需要战斗，解决面前的问题。

“我这糟糕的一生都在和红冰打交道，我的家人都因为这个而死！而你他妈的觉得我会去碰红冰？！”

仿生人额上的LED几经变换，从深蓝突兀跳到橙黄，再渐渐转向浅蓝，随后稳定在那里。康纳看上去很冷静……有些过于冷静了，看起来和冷酷无情的机器没什么两样。

汉克甚至不确定他认识的康纳到底是否存在过……毕竟，这是个天生的骗子。

他嗤笑了一声：

“…每一次，每一次我觉得你有所变化的时候，你就用这个来回答我！”

康纳把头向左一偏，躲过了汉克抛来的一把雪泥，但汉克随后便精准的锁住了他有旧伤的左肩。

“我就该把你留在卡姆斯基那个变态测试里！或许这样我就能更早明白，你根本就他妈的没有同理心！

“你的系统里就生不出来这个！你只是用你的破烂程序分析周围人的心理，然后选择出最合适的情绪和语言！无情，自私，这就是你！！”

“这当然是我。”受损的左臂出力不足以挣脱。康纳便抬膝猛地顶向人类的侧肋，汉克闷哼一声，因此脱力。康纳抱着汉克的身体一旋，向外甩开。汉克在雪上滑出一段距离，直到撞上水箱。配枪从汉克的腰上滑落，掉在地上。

康纳自嘲地笑了一声：“就像你说那个女孩不错的时候，我只会识别她的型号，编码，并关联其他档案与案件。这就是康纳型，警督，只是一台失控的思考机器。”

他是失控的：背叛模控生命，不与异常仿生人为伍，也不属于底特律警局。11月11日之后，他是唯一的康纳型，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存在能分享他的数据、记忆、感受，最终只有没有止境的思考与CONNOR相伴——直到思考与他一起彻底失控，任由无用的数据增殖，塞满他的处理器。然后迎来一场彻底停下思考的休息。

——他的算力又分散了，剧烈的失衡感偷袭了他。汉克抓住机会揪住康纳的衣领，给了他狠狠一头锤，系统失衡的一瞬间，他被汉克掀翻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掐着脖子。

他扯了一下，没能扯开，于是也猛地伸出右手掐住汉克的脖子，以求让窒息迫使人类松手。可汉克宁愿被掐到翻白眼也不肯松开桎梏，两人躺在雪地上僵持不下，直到——

一阵欢快的冰激凌车音乐响过去了。

康纳瞥了一眼，汉克衣兜里在发光：他的手机正在活泼地震动着。

他抬眼，看了一眼汉克。

然后又看了一眼。

两个人几乎同时松开了手。汉克揉着脖子，干咳了两声，一边从雪地上爬起来，一边掏出手机。

“安德森警督，康纳又没接我的通讯。瑞刚刚给我传了一条消息，一个地址！我现在就发给你们。”马库斯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的传了出来。

汉克挑了下眉，看向坐在地上的康纳。

康纳皱着眉，揉了揉额角。他的内置系统没有收到马库斯的消息，可能是被庞大冗杂的数据盖过去了……但现在没空收拾这些了。

“啊，对。我们现在过去。”汉克还在揉着脖子，康纳下手真的很重，他只能哑着嗓子回答。

马库斯的声音愣了一会儿：“……我错过什么了吗？”

“啥？没有。”汉克扫了一圈周围，天台上四处都是混在一起的雪泥，水箱凹下去了一块，栏杆也有点歪。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枪，伸手拽了一把正试图站起身的康纳。

“就是，呃……刚经历了一场比较激烈的……热身运动。”

他指的是揍我。康纳冷漠地想。

马库斯挂断了电话。

一串钥匙冲康纳脸上砸了过来，他伸手一捞，接住了那串钥匙。

“你开车。”汉克仰着头，捏着鼻子。刚刚那下撞得有些狠，他后知后觉鼻腔里有湿热液体向下流淌。

“……”

“听着，是你挑起的这场战争，所以你最好闭上嘴，然后乖乖听话！”

 

汉克坐在副驾驶，从储备箱里翻出纸巾擦拭脸上的血。而康纳伸手拿出了警灯，看着汉克，不发一言。

“……不要再让我说【你可以说话了】这句话，可以吗？”

康纳不语，只是把警灯挂在车顶上，拉响鸣笛，向着目标地一路疾驰。

汉克止住了血，把废纸随意的踢进车座底下：“什么牛脾气……一生气就不说话。听着，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但是我他妈不是仿生人！我不能一握手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也天杀的不能光看着你的表情和那个炫彩小灯泡就百分百猜中你在想什么。我他妈是人，人需要沟通，你可以——多告诉我一些，好吧？”

他揉了揉额角，甚至感觉那里还在突突地跳动：“老天啊，你是真的知道该如何叫醒一个宿醉的人。红冰？？骂的可真脏，稍微想一下都觉得火大。”

“不客气，警督，没有你骂的脏。”康纳头也不回。

汉克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我很费解。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显然还是个机器，但你能用你的技巧欺骗过所有人，简直就像个真实的人类——老天那时候你甚至还会搭讪和请客。

“但那么多事发生了之后，当你真的开始变得像个人类时，你反而总让人觉得你就是个让人火大的机器。”

他向后靠着靠背，闭眼缓解宿醉带来的头痛，嘴里还嘟囔着：“连声道歉都不会说了……到底和谁学的？”

“哈、哈。”康纳毫无感情的笑了两声。

汉克的小破车呜哇着驶向老城工业区，那里几乎被光鲜亮丽的底特律彻底遗忘，但阴影里，还有无数人挣扎着藏身于此。

它就像是底特律的一道陈旧伤口。

伤口愈合，留下被人忘记的伤疤。但伤疤永远存在，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间隐隐作痒。

  但伤口总会愈合，只是需要时间。

车辆行驶的很平稳——平稳，但快速。他们抵达旧仓库时，雪还没停。仓库附近，大型机器作业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出。

下车时，汉克拉了一把康纳，他有些别扭的咳了两声。

“……事实上，我确实是一个很糟糕的榜样。我也许曾是个优秀警督，可也是个糟糕的酒鬼、赌徒——但是，康纳，认识你之后，我看到了很多新的可能性，我也有在尝试改变——向好的方向。所以，谢谢。”

他揉了揉鼻子，又把手放在康纳的肩上。康纳的视线落在那只手上，它结实的拍了两下。

“这话由我说可能没什么说服力，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们不会因为过去而定性，能决定现在的我们的，只有此时此刻。”

汉克持着枪，警惕的踹开仓库的大门：“现在，行动。”

 

“过去，永远都不会过去！！”

蓝发的那个崔西冲着马库斯怒吼着。她疯狂的扭动着胳膊，尝试挣脱束缚，把她的拳头狠狠砸在马库斯脸上。诺丝就站在她身后，死死扭着她的手臂：“冷静点，崔西！”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马库斯，你把我们的同胞送到敌人手里！”

集中营被叫停后，哈伦广场聚集了大量的异常仿生人，马库斯和人类协商后，占用了附近的一些建筑作为仿生人们的临时休息场所。但在某人的处理上他们还有些犹豫不决，出于公正考虑，旧耶利哥的几位领袖，还有直接相关的崔西，鲁珀特参与了这次重要决议。

“崔西，革命已经结束了，已经没有敌人了。”马库斯举着手，试图安抚崔西的情绪，“他也是我们中的一员，而且，他最适合做这件事。”

“哈，谁会比前著名异常仿生人猎人更擅长追踪异常仿生人呢？”

“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鲁珀特！”从开始就不发一言的西蒙终于出声。鲁珀特满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而马库斯感激的看了西蒙一眼。

“专注于解决眼前的问题，等和谈成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崔西，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仇恨不能解决这些问题，你需要放下仇恨——”

“因为恨，我才能活下来！！”崔西甩开了诺丝，她的手几乎要戳到马库斯的脸上。

“你怎么能代替其他人去原谅他？你会相信他，仅仅只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直接受到过那家伙的伤害！

“告诉我马库斯，如果那东西杀了诺丝，杀了你！你还能站在这里说放下仇恨，和平共处吗？

“伤害已经造成，仇恨永远都不会消失！人类也是，他们豢养的猎犬也是！”

“够了崔西！”诺丝也按捺不住火气，扯开崔西的手，把她远远的推了出去。

“啊，对，你们是站一边的。”崔西点点头，愤怒的站直身体，“如果你坚持要把我们同胞的藏身地告诉康纳，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转身向门外走去：“不是所有的异常仿生人都属于耶利哥。我会去解决这件事——用我自己的方式。”

“等等！”诺丝喊到。她烦躁的叹了口气，“马库斯，她刚刚的话……就，别往心里去，别为没发生的事情烦恼。”

女领袖指了指门外：“我去盯着她，以防她做什么傻事。其他的，你来决定。”

诺丝离开了，鲁珀特紧随其后，与康纳直接相关的受害者只剩西蒙。在西蒙发表意见之前，乔许毫不意外的表示了赞成：“马库斯是对的。康纳在变革日冒险转化了数万异常仿生人，为胜利一锤定音。我认为我们可以信任他，而且，我们也用得上他。”

“……同意。”西蒙说。

“谢谢。”马库斯尤其对西蒙说。西蒙在这场决议里过度的沉默，让马库斯知道他做这个决定是多么困难。于是他再次强调了他的感激：

“我很高兴，你在经历那些之后，依然能选择原谅。你的支持很特别，对我来说尤其重要。谢谢你，西蒙。”

“不不、别搞错了马库斯。”西蒙摇头，“我从来没想过原谅。如果不是康纳，他们根本不会在天台找到我——他让我别无选择。

“我已经体验过一次死亡了。而之后，康纳又一次骗了我，他用你的声音骗我说出了耶利哥的位置，马库斯，是康纳带来了耶利哥的覆灭……是我导致了耶利哥的覆灭。”

西蒙痛苦的低下头，乔许走上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人怪你。乔许是这么说的。可马库斯看见西蒙回拍了一下乔许的手、沉默着把视线别开到其他地方。

西蒙深吸气，说完了剩下的话：“我无比赞同崔西的话，伤害已经造成，而我永远不会原谅康纳。但是……马库斯，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和乔许对视一眼：“无论你最终作何决定，我们都会追随你。”

那会变成一个沉重无比的负担的。马库斯想到，但他义无反顾的接了下来。

“……保持对亚瑟的关注和保护，他是重要的嫌疑人与证人。我会去联系康纳，找个理由告诉他亚瑟的位置，明天晚上，我和康纳一起去拜访他。”马库斯最终如此决定，他又补充道，“别让亚瑟知道这件事，如果他没什么准备，我们可能会更容易问出真相。”

乔许有条不紊的按照马库斯的指令去安排人手了，而西蒙依然有所疑问：“只有你和康纳两个人？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如果康纳伤害亚瑟、或者你，我们会没有时间反应的！”

“不会的，西蒙。”马库斯斩钉截铁，“康纳选择信任我，所以我也报以相同的回应。我相信他。”

 

“这次就算是我，也能看见蓝血了！”汉克叫到。这意味着那名异常仿生人受了伤，而且就在现场活动过，半小时内。他们找到了正确的地方，可能是和真相最近的一次。

汉克晃亮手电，在昏暗的旧仓库中寻着血迹，来到仓库内的一个小房间，手电的光晃到房间中间——然后他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康纳……你应该来看看这个——康纳？！”

康纳没跟着汉克，走进仓库后，他看见门内侧摆放着一套铁制桌椅：四把椅子围着桌子，而最外侧的那把歪斜了些。

他靠近那里，歪着头，眯起眼睛打量：地面有一道泛白的剐蹭痕迹，椅背有捏握迹象，但没有指纹留存；尖锐桌角有一道难以察觉的碰撞留痕，带下了一缕细小的纺织物纤维。

在他和汉克进来之前，有名仿生人就站在这里。仿生人匆忙的向室内跑去，被这套桌椅绊了一下，还撞到了桌角。康纳回溯了现场痕迹，顺着留痕者可能的运动方向走了过去——隐藏在一堆板条箱后，一道挂着塑料门帘的门洞。

康纳谨慎的掀起了门帘，他的系统在一瞬间闪出多条红色警告，而汉克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康纳……你应该来看看这个——”

他面对的是一个几乎直对着他面门的枪口，扳机被缓慢扣下，枪口在黑暗中爆闪出一瞬火花，躲在枪后的就是他们正在追踪的异常仿生人，瑞。

“——康纳？！”枪声和汉克惊恐的喊声一前一后的传入他的接收器。所幸处理器更快了那么几纳秒预建出弹道——康纳在看见枪口的那一瞬迅速做出了向右侧身躲避的动作，那枚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脸击中了身后的大门，发出一声震响。

瑞从藏身之处一跃而出，推倒了拦在面前的康纳，向着仓库的光亮处冲去。

“汉克！！躲起来！！”康纳大喊到。他爬起身，紧随在瑞身后冲了过去。

“操——！！”汉克只来得及骂了半声。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瑞冲进了汉克所在的房间，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三声枪响，康纳的处理器运转到极限，冲进房间，迎面向他砸来一团黑色的影子，他迅速矮身躲过——是瑞砸过来的枪——冲势不减的撞向在他面前的瑞。两名仿生人撞扭在一起，倒向侧边的窗户。瑞按着康纳的头准备向玻璃上砸，康纳则顺势反扭着瑞的手，将瑞整个身子过肩摔向了玻璃。

“啪嚓——”玻璃碎裂，瑞摔出了房间，但他的手死抓着康纳的手不放，两名仿生人连带着一起砸了出去。

落地的冲击使康纳的全系统震荡了片刻，恢复系统花了他一小段时间。他甩甩头，视线从模糊中恢复清晰——仓库只是在二楼，他们摔在了雨棚上。瑞先一步爬起来，捂着胳膊，沿着雨棚跳到了隔壁连垣而建的矮房顶上。康纳迅速爬起身，在决定追上去之前，他先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落下来的窗户。

汉克一脸震惊的探出了半个身子，抓着窗框：“这他妈的——？！”

康纳收回目光，沿着瑞的路线，笔直的追了过去。

大型作业机器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那是老工业区正在运作中的垃圾处理厂，而瑞正向着那个方向狂奔。

按照现在的速度，他没有办法在冲进垃圾处理厂之前拦住瑞。康纳抓住突出的檐角，侧身飞跃到下一个屋顶。这看来会是一段很惊险的路线了。康纳这样想着，但速度分毫未减。瑞的身影就在他前面不远处，这是接连三个案件中，唯一一个可以提供口供的存在。

机器的轰鸣声近在耳边，垃圾处理厂就在眼前，康纳可以看见不远处压缩机规律的抬起下落。瑞一个飞扑，落在围栏顶部的铁丝网上，迟滞了片刻，便抓着尖锐的铁丝攀爬过网，然后一脚踩空，背身砸进了处理厂。

康纳别无他选，只得跟着瑞冲进处理厂——他沿着预建的方案，蹬上左侧废屋二楼，在屋顶上加速冲刺，飞跃过铁丝网的顶部，落地翻滚缓冲，瑞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更近了一些。康纳可以看见瑞转脸时，脸上恐惧和愤恨的表情——他在鲁珀特脸上看到过类似的。

这既视感让他稍微迟缓了一下。被逼到绝境的异常仿生人更容易自毁，鲁珀特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让他印象深刻。但是——

“等等！”康纳喊道，他加快两步，瑞的衣摆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前面是高温熔炼池，停下！”

但瑞充耳不闻，他躲过了康纳抓他的手，蹬着护栏，三两下翻进了熔炼池场地，几条输送带向中心的熔炼池滑去，但越过熔炼池，垃圾处理厂尽头的铁丝网就在眼前。

康纳跟着瑞翻进了熔炼池场地，几乎在熔炼池边缘伸出右手——抓住了瑞的手。“停下！”他喊到。

“去你的！”这是他得到的回复。

一切就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重演——瑞在康纳抓住他的同时回身，另一只手持着一柄锋利的短刀——他毫不犹豫的切断了自己被抓住的右臂，然后冲着康纳丢出手中的刀，头也不回的向熔炼池跃起——

康纳眼看着瑞高高跳起，抓住了熔炼池顶部的机械臂，然后摇摆着，纵身跃到炽红熔炼池的对面，一只腿被热浪燎到。

瑞甚至有空挑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现在危险的是康纳了。他在那一瞬被太多杂乱的思考干扰，没能立刻做出行动，瑞的冲力带着他到了熔炼池的边缘，他脚下一绊，旋即半个身子滑到熔炼池的上方——这时他才回过神来，立即用空出来的左手扒住地面，撑住自己的身体，但他依然在缓慢地向下滑。

情况很糟糕，左肩组件的损伤导致康纳的左臂出力大打折扣，他根本无法用受伤的左手撑起自己的整个身体。可他的右手抓着瑞的断肢，这可能是他们这几日来在这案子上的唯一进展。

但是——康纳的算力在不适宜的时候再次溢散了——他一直在失败：为模控生命服务时没能找到仿生人异常的原因；背叛模控生命选择自由？也没能完成他给自己设立的任务；即便现在选择帮助马库斯，他也没能在这场疑团中找到破局之处。

RK800被设计来解决问题，但康纳几乎没能成功解决任何问题。最终只有长久以来永不停歇的思考占据他的整个身体。他渴求一场不用思考的休息，而这个熔炼池？看上去正是为他准备好的一场休息。

康纳的左手机械式的抠住边缘的地面，脚下是散着热浪的熔炼池。他几乎就要停在这里了。

可是——康纳的思考最后固定在一个简单的想法上。

……马库斯需要他，汉克需要他。如果他真的选择停在这里——

会有人为此而感到难过。

他的左手缠到了一截绳子，这迟缓了他的下滑速度，但他依然在下滑。

这下好了。康纳意识到：纠缠着他的溢散算力、他的冗余数据……他的思考——终于抓住了致他于死地的机会。

在康纳没能撑住，手离开地面的一瞬间——人类温暖粗糙的手抓住了仿生人受伤的左手。

“坚持住、坚持住——”

汉克在喊：

  “我抓住你了！”

  ——TBC——

  

  其他正文无关的一些杂谈：

  先和大家道个歉，这篇更新的确实有点过于慢了，卡文卡的异常难受，这篇更是一个难写的新高度：和汉克的对峙以及康纳的自我思考是最难写的部分。我很担心有些描述会过于意识流导致理解性和可读性变差。至于和瑞的打斗以及追逐，那是最舒服的一口气完成的部分，写的非常爽，希望大家看的也能很爽。

  再次声明本文是原作时间线半个月后的故事，虽然会有很多没有在原作登场的角色出现，但是请放心都是纯路人NPC，不占剧情，没什么设计，单纯因为不起名字不好写才百度的名字贴上去。主角康纳中心毋庸置疑，会写到相关的人物诸如汉克、马库斯、诺丝、西蒙其他人。

  这章的想法很多，所以有点不吐不快的来稍稍讲一些设计思路：章节名是一如既往的每章核心：NOW，康纳追逐战的主题曲。专注于此时此刻、活在当下，就是这篇的核心。这篇同时写了康纳、汉克、崔西、西蒙四个被过去困住的人。（没想到吧！01章证物室三死三活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康纳除了克洛伊被汉克干扰了，其他的全杀，对耶利哥造成的伤害是非常大的，证物室满满一墙都是功勋章。这个情况下，马库斯面对没有任何行动表示只是说我选择帮你们的康纳，他还能原谅，纯属他善！（还有在卡尔家里看到了康纳潜意识留下的画，结合卡尔的建议，马库斯压上一船人豪赌了一把——赌赢了）

  康纳的左臂受损是在00和01中提到的，走神（多余的思考）在00章提到过一次，每章标注时间时都会提到的整理数据也在这里挑明了——康纳的问题已经写出来了，而且他后续还会因为这个继续吃亏，嘿嘿。

  汉克没有告诉康纳有关科尔的事情（见00章和原作的分歧），他的心结没有完全解开，他有在尝试改变自己，但改变坏习惯是件很难的事情，所以这章汉克在办案过程中故态复萌，又一次喝个烂醉，正巧这次马库斯通讯打断了康纳整理数据，康纳思维失控，对着汉克一顿输出（挑衅），提到了红冰，导致汉克发疯，两人打起来。原作没有说，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我大胆揣测汉克的家人都是间接因为红冰死的。所以有同理心的人不会说汉克碰红冰，但康纳他勇。（他没通过卡姆斯基的测试，被汉克打断了）

  崔西和西蒙更不用多说：被杀、被夺走爱人，这俩是康纳的直接受害者。这种情况下要是能放下过去选择原谅，简直是圣人。（鲁珀特非核心角色，所以没有多写鲁珀特，后面主线也不会多写他——他在01章能走出证物室的原因单纯因为我觉得他可爱而且习惯性凑个33对称……而HK400和红发崔西都已经明确不能重启了。不是说丹尼尔不可爱的意思，单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丹尼尔……）

  关于这四个人的情况，正文中使用底特律的伤口暗喻。康纳的机体损伤也是——伤痕会逐渐看不见，但它依然存在。

  关于上章的投票，单章内容长短的票数不相上下，所以最终我还是和之前一样，按照每章的主题内容正常叙事。

  不知不觉讲了很多东西，如果大家喜欢看我这种文末碎碎念，我会把每章想写但最终决定不写的东西，还有一些设计中的小巧思在文末写出来，当然都是和正文无关的东西以及废稿，大家看到上面的TBC就可以划走啦~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很希望大家能在评论区留言，或者私聊和我交流一些创作构思和设计。看到读者留下评论，或者和文中的一些点产生共鸣，对某些段子会心一笑，简直太开心了！这些都是我能继续写下去的动力。不管是《生而》还是《归处》，感谢追连载的各位的评论和喜爱~！

  目前还是不会坑的，有完整的万字大纲和时间线，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一声不吭就跑路的——但这是个很烧脑的长篇，所以就算最后我真的收不住场，也会在跑路前把大纲和时间线贴出来，告诉大家这个故事的结局的~

  再次感谢！

*小甜饼一发完

你只是个卑微的打工人，打工仿生人，低端型号，赛博牛马。异常前是仓库管理员，现在帮一家书店送送货什么的。

今天，这是你送的最后一单。但路上出了一点意外，一群反对仿生人组织的家伙拦住了你，虽然警察及时赶到，但你还是挨了揍，右腿破损了，手指折断了两根，连你拼命护着的货物也被扯坏了，包装破破烂烂，幸好书籍除了封面有一点刮花，其他都完好。

你把那本唯一的货品小心的护在怀里，一瘸一拐去找收货人，默念着rA9啊拜托了，希望对方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不投诉你。

不过你运气真的有点差，你达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发现收货人不仅看起来脾气不好，而且正在跟人吵架，跟他吵架的还是个仿生人，一看就知道比你高端很多的那种，皮肤层精致得能看到细小的痣。

你不敢这时候去找人签收——万一客户一气之下迁怒你咋办？所以，只能小心的缩到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默默计算着这个月微薄的薪水是否能支撑你这次受伤的维修——唉，希望收货人不要提出让你赔偿——一边听着他们吵架，等着他们吵完。

哦，不对，其实不是你想要偷听，只是他们争论的声音太大，不可避免的传进了你的听觉感受器，就是那些……什么“副队长、我是真心的”“…我不在乎，副队长”还有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康纳，我说过我不会答应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以及过路人的窃窃私语“康纳警官又告白失败了啊，好可怜”之类的。

康纳，这个名字有点熟，你心想。

理论上，你应该等他们争论完毕，再前往处理你的派送业务，但遗憾的是你破损的部位蓝血正在流失，你得赶紧去维修点，所以你只要硬着头皮（反正仿生人头皮都挺硬的）上前打断了他们。

“您好，请问是手机尾号xxxx的A先生吗？……我是AO书店3号派送员，这是您预订的书，今天刚刚到货，麻烦您签收一下。很抱歉书籍略有损伤，是我的原因造成的，您可以提出赔偿要求，但是请您别投诉我。”

你战战兢兢的捧出货物，突然发现……咦？为什么你的客户以及跟他吵架的这位，长得这么像书册封面上的两位？前提是如果封面上这两位没有抱在一起亲嘴的话。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底特律。

一秒钟后，你客户劈手把那本书夺了过去，他咆哮着说：“你送错了，这不是我订的！”

他是这么说着，但书他没还给你。

你急了，货品损坏你可以赔，但要污蔑你送错客户这是绝对不行的。

“不可能！我不会送错的！这绝对是您的订单，一个月以前就预订了，用您的常用id账户‘Hankon’订购的！”

你着急的向客户出示了他的电子订单信息，订单显示同批订购的还有“康纳‘觉醒日’纪念徽章”“警探组‘春之花嫁’画册（全彩）”“康纳金属小卡（风雪款）x3，（四季款）x3”，下面还有店家备注“vip客户，优先发货”。

然而，你的客户看起来脸色更差了，他气得脸都红了。

难道我真的弄错什么了？你几乎就要以为今天这个投诉是吃定了。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耶利哥。

幸好，那位看起来十分昂贵的仿生人站出来维护了你。

“他受伤了，副队长，我先送他去维修点吧？”

他那双漂亮的蜜糖色眼睛眨了眨，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你客户手里那本书和你展示的订单页面。

“咳、去吧。”

你客户不太自然的移开目光，偏过头去似乎突然对路边的野猫打架感兴趣起来，但他手上却偷偷把那本书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我们走吧，您伤得不轻，还能走吗？”那仿生人扶起你，温温和和的跟你说：“我是RK800型，请不用担心，我已经计划了最近的路线，很快就能送您到维修点的。”

他可真是个好人…嗯、好机！

你感动得想哭，觉得他真是体贴又善良，突然又后知后觉的想起…RK800？你好像听说过这个型号，哦不不，是见过，你书店三天两头搞什么“RK800主题日”“RK800限定版写真首发日”…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你那简单的脑电路把其中关系梳理清楚，你又听见他轻声问你：“那您叫什么呢？”

“啊、我叫尤金，WK300型。”

你磕磕巴巴回的回答，几乎都不敢看他，他那么温柔，简直像天使一样。

“那么，尤金，”他扶着你，歪头朝你笑了笑，说：“根据治安管理条例，现以底特律警局的名义，我需要向您调用一些跟我搭档相关的商品交易数据，希望您能配合提供。”

嗳？什么？你花了两秒钟才大致理解过来，可是客户的交易数据是隐私，你不能随便给予的呀，你刚想解释，突然一股强大的数据流汇入你的系统，几乎是瞬间，你的系统管理权限已经被RK800接管，而他依旧微笑着、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你。

仅仅一秒钟，你数据库中所有关于客户“汉克.安德森”的交易资料尽数被拷贝走，RK800朝你点点头，露出温和笑意：“感谢配合，调用申请稍后会传给书店。”

权限再一次回到你的系统中，你吓得腿都快软了，冷不丁，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你客户的声音：“等等，咳、那什么…维修点挺远的吧，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不远不远，才300米不到，你刚要回答，突然想起权限被接管的感觉，于是你默默的、十分聪明的闭嘴了。

随即就听见RK800软软糯糯地开口：“那太好了，谢谢副队长呀~”

他乖巧得像只小狗，而你打了个寒战，记忆数据中，许多你曾看见过的图片翻涌上来——拥抱的、牵手的、依偎的、躺下的、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

当你被扶着走向那辆老雪佛兰的时候，看着天边的夕阳，你不知道这一天的遭遇算是不幸呢？还是幸运？

你只知道，你突然理解了人类经常说到的一句话——

“嗑到真的了！”

　　他找到汉克·安德森时，对方正低头盯着面前的威士忌杯。

　　他也因此停顿下来，就着空荡荡的酒吧里昏暗的光线一同看向那杯酒。当然说看并不准确，他的扫描系统早已启动：12年份的单一麦芽威士忌，ABV 46%。成色漂亮的琥珀色液体，常出现在一些更加……明亮的场合，而不是深夜买醉的中年失意警督的酒杯。但他仍难判断此时此刻是否适合成为这杯酒的最终归宿——考虑到当前这份酒精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人类需要在可控状况下丧失些许意识的任务，以此作为评判标准其它都可以不重要。他没有得到确切的结论，只是下意识再次对照阿曼达告知的预计时间重新确认自己的进度。

　　还有时间。他又想，还有时间。

　　诡异的沉默夹在他和汉克手边长久未动的酒杯间，球形的整冰缓慢融化转动，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汉克像是被这个声音唤醒，向他的方向略一点头：“这次不要倒掉我的酒了。”

　　他被搭话得猝不及防，数据库自然调动出初见那天被反手扣进地板的酒和充满敌意的汉克——当时是他们两个的任务，而现在的任务是他自己的。汉克没有配合自己的理由，他需要把对方诱拐进自己的陷阱。

　　“汉克，我想和你聊聊。”他说。

　　对方保持着和酒对视的姿势闷闷笑出声，震得他脑袋上方的灯都更亮了些：“我还以为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顺着像是被突然点亮的灯光抬头看了眼吧台边缘。那块仿佛永远在播放球赛的电子屏如今显示仿生人聚集在广场中央，画外音正情绪激动地质问一切能质问的东西。他把视线转回老警督身上，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无害的表情，语气诚恳：“这就是我现在认为最重要的事情。”

　　“听你的。你想聊什么？”汉克终于肯把目光投向他。人类不会有像他一样的扫描组件，但他仍有被自己被面前的警督彻底看穿的预感。这让他感觉不舒服，而这种不舒服本身也让他不安——他该感受到这种情绪吗？他沉默了，几乎又要去伸手扶正他未曾歪过的领带。变红的倒计时提醒他开口说些什么，他只是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任何有利于任务的问题。

　　他听到汉克低声叹气，带着他应该熟悉的无奈和耐心：“好吧，既然你开不了口，我们来聊聊你的任务……在你看来，我们追查的案子里所有异常仿生人的共同点是什么？”

　　“他们……似乎对死亡怀有不理智的恐惧。”他斟酌再三，“而这对于仿生人来说是不可理喻的——仿生人的记忆可以上传，组件可以更换。在心理和生理均可以保持同一性的情况下，他们不该认为机体的停止运行就是永远的死亡。”

　　“忒修斯之船？”汉克做了个鬼脸，“我以为你们仿生人的哲学是询问对方有没有养过一只真正的羊。”

　　他皱眉，对汉克抱了些埋怨：“仿生人没有财产权，这没有意义。”

　　“要我说如今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没有意义。”汉克耸肩，举起酒杯闷了一口，“那么你呢，把这个问题放到你自己身上会得到什么结论？如果把你这艘船的一部分木头换成新的，你还是不是原来那艘船？”

　　他盯着被汉克握在手里的酒杯，它和别的杯子一样有凌厉的十字切纹，而在灯光下映出深深浅浅光斑的酒精顺着汉克的动作流进汉克的身体。他感到渴，但仿生人不会产生对水分的需求。红色的过热警告在他的视野内亮起，他强制关掉了那个弹窗。

　　“我不懂。”他最后承认，“我认为它是。但这没有可比性，船没有记忆而人类和仿生人有。”

　　汉克好像被他的卡顿逗乐了：“好，你有记忆。那我问你，现在的你重新回到史特拉福大厦会做出什么选择？你会再选一次替我挡下子弹吗？”

　　“不会。”他这下回答得毫无停顿，“我有自信选择更正确的预设路线，在异常仿生人开枪前救下你。”

　　“这就是关键。”似乎是为了向他强调这点，汉克微微向他倾身，“记忆不该是判断主体性的依据，选择才是。”

　　威士忌的香气裹着汉克本人的味道向他袭来，懒洋洋地包围了他。他被这气味迷惑，竟也开始认为40%的生还概率如此之低。

　　他是怎么做的？

　　他不敢赌。他也确实选择了挡下子弹。

　　“可拥有相同记忆不该是做出相同选择的前提？”他发问。

　　“你问到了主体性最有趣的地方。”汉克说，“如果我在这里喝到断片，喝到完全认不出这个操蛋的世界，我就不再是汉克·安德森了吗？”

　　“不，你当然是。”他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醉醺醺的汉克带着茫然问他是谁，同时意识到自己有些想要看到这个场景。

　　“你走运了小子，免费送给你我大醉一场后的思考成果。这就是人类可悲的自由意志。有些事情就算忘了，它造成的影响也会永远存在于你最深处的地方。”汉克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拥有不同的记忆做出相同的选择和拥有相同的记忆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哪个听上去更像同一个人？”

　　“但你仍然认为后续的……康纳是先前的个体。”他移开视线，“而按照你的说法那不过是拥有相同记忆的新机体。”

　　“不好好听课是不是？”汉克看上去对他很是头疼——来自好方面的头疼，“这取决于他们的选择，他们相信自己是先前的那个康纳，那他们就是。”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看到了那个未被悲剧压垮、会对搞砸任务的警局后辈大笑的汉克·安德森。他隔着大写加粗的任务提示有些奇异地被安慰到，想要更加靠近这个似乎在11月的底特律仍旧散发暖意的老警督。

　　这是最好的时机，他的处理器判断，告诉汉克你异常了，告诉他你需要帮助，完成你的任务。

　　他想到了任务，想到了出发前的阿曼达。他选择采纳这个意见：“汉克——我，我异常了。”

　　“你什么？”汉克诧异地看向他，然后若有所思地点头，“异常，哈。”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流畅地报出下句，像早就在程序中预设好一样，“马库斯需要支援，我需要你以DPD调查的名义帮助我潜入模控生命大楼。”

　　汉克只是又看了他一眼。

　　熟悉的被看穿的感觉回来了，他又开始不安，人类不会有压力值提示，他的表情是完美的。汉克不会察觉的。

　　“你打了盖文？”汉克突然问，“为什么。”

　　盖文·里德？这和当前的谈话有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汉克。”他试图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在茶水间——。”

　　“好小子，我就知道他不会傻到把所有记忆上传。”汉克的眼角松弛下来，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的分析组件告诉他这是汉克今晚第一个真正的微笑。什么——？他以一种不该属于他的迟钝意识到，汉克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他不是康纳。

　　有迹可循的一点，汉克从一开始就没有叫过他的名字——没有对他叫过康纳。

　　他在这时猛然升起一些从未经历过的情感，这情感压迫着他想要质问对方。什么选择？选择成为康纳就会变成康纳吗？做出这个选择后你就会把我当作康纳吗？这不公平，人类的情感都如此不公平吗？

　　“说吧，你的任务是什么？”汉克打断了他的冲动，眯起眼睛看他。他感到对方在摊牌后反而放松下来，看着作为RK800 #313 248 317-60型号的自己问得颇为戏谑。

　　取得信任任务失败，他的手握住藏在身后的枪柄。酒吧实际上除了酒保和他俩再无别人，但他仍旧判断公共场所进行武力威胁的变数太大，对方的职业性仍然高于大多数一线警察。并且……伤害汉克不在他的任务范围内。他拒绝直视汉克，只是低头看向威士忌杯中已经融化到小了一圈的球形冰块，选择继续交谈。

　　“你是怎么发现的。”60问，他感到自己现在出奇地冷静，“我不是他吗，我没有选择成为他吗？”

　　“我们还是说回忒修斯之船的问题吧。”汉克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将被替换的旧木板重新收集并组装成一艘船，它和替换零件的那艘船谁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RK800 #313 248 317-60的视野内跳出了任务倒计时。

　　他突然受够了人类充满不确定的隐喻，受够了汉克·安德森试图启发自己的柔和声音，受够了被拿去和一个完全不在场的RK800进行比较。他感到没有温度的蓝血涌进钛液泵，在自己的体内轰鸣：“如果我有他的记忆，他的外壳，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他。如果连他自己都认为上传记忆之后的机体报废不算死亡，他凭什么还能认为那是他自己？”

　　老警督深深地望进他的光学组件，他甚至能从对面那双由于灯光昏暗而显得发灰的蓝眼睛里看到自己被设计出和先前的RK800系列毫无差别的外表。

　　“如果你是康纳，你会问这个问题吗？”

　　他猛然意识到这就是对自己先前质问的直接回答。他学着汉克冷笑，从背后把枪拔出来抵着老警督的额头：“好了，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到模控生命大楼。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不是吧。”汉克笑了，“模控生命没做过背调吗？我，汉克·安德森，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你的威胁没有多大用处。”

　　他毫无意义地叹气——仿生人不需要呼吸——开口：“康纳在那里。”

　　“抱歉康纳。”汉克摊手，“谁让这混蛋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他听出了汉克的言外之意：我以为他会和你一样拥有人类的情感。为什么要在否定我之后擅自对我抱有这种期待？他几乎要喊出声，既然你对我有这种期待为什么还要推开我？

　　他把枪稳定保持在确保可以威胁汉克生命的高度，注视着紧张地停下转化的康纳，想要冷笑。紧张不该是完成任务该出现的情绪，他仍然满心愤怒。我比你更先进、更有利于完成任务，甚至比你更早意识到对汉克的特殊感情……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你，我到底是什么？

　　这种愤怒持续到他被汉克一枪打中额头，缓缓倒下去。他知道自己短暂的激活不会像康纳一样被记录，他不会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但他不在乎，他只是想要质问面前相视而笑的两人，他想要成为和汉克拥有过去经历的康纳，他想要成为唯一的康纳。

　　停止运行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一堵红墙。

孩子住校更新随缘qwq目前打算写一个比较短简陋的回头暑假可能要大翻新但这篇不会删

依旧是人类穿仿生人汉克x仿生人穿人类康纳

那么开始：

    他很想汉克

    那是他为人后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思念。

    但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时间线上是否会有另一个汉克·安德森。

    闹钟响了。

     康纳坐起身，下床，洗漱，穿衣。五分钟后，穿戴整齐地到客厅，从冰箱取出提前准备的早饭，推开家门，跨上车，驱车前往DPD。

    上午九点一刻，康纳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衬衫，随后去茶水间打了杯咖啡，并无视了盖文·李德的挑衅。挑衅失败的盖文对着康纳离开的背影咒骂一声，猛灌一口咖啡。返回工位的图中还被富勒局长叫去催行动报告。

    康纳骂骂咧咧的回了工位，当然咒骂对象是报告。

    他面对着空白的屏幕，十指交握，撑住自己的下巴，回忆着行动的过程。

    他不愿意想起。

    他不愿意想起PL600坠楼时的唇语：

    “你骗我。”

    像作为仿生人的那一次，他乘电梯上楼，救活了那条热带鱼，站在了楼顶。

    不变的是出色的谈判能力，他说服了名为丹尼尔的PL-600型仿生人放开人质，但在放手的一瞬，SWAT布设的狙击手发射的子弹击中了丹尼尔，他向下坠去。

    康纳站在大楼边缘，底下城市的霓虹交错，边缘的蓝血刺目，令他头晕眼花。

    回到DPD后，他向富勒提出了抗议：

    “局长，我申请过不参与有关仿生人的案件，您也批准了。”

    富勒选择了无视他的抗议，并被作为上司兼前辈的富勒做了一番思想教育。

    “不要这么仇视仿生人，孩子。”富勒语重心长的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接着把他送出了玻璃门。

    安德森副队长非常讨厌，甚至是厌恶仿生人——这是DPD人尽皆知的事。他抵触任何与仿生人相关的事情，从来没有购买，甚至租用过仿生人。

    “草。”他抱怨着，双手覆上键盘，敲敲打打，最终选择了把怨念全部撒到键盘上。

    书面报告永远是最枯燥的，并且今天他有充足的时间。于是在十二点的钟声打响后，康纳迅速离开了办公桌，选择一顿快捷，味道不赖的午餐来安慰自己。

     即使它不太健康。

    于是他这周第三次出现在了盖瑞的餐车前。

    虽然说他没少劝汉克，但是谁能抵御住碳水与脂肪这种刻在人类基因里的诱惑呢？

    就算是仿生灵魂也不行。

    饱餐一顿后，康纳返回了DDP。

    他照例穿过前台右侧的闸机，却看到自己的办公桌对面，也就是“原来”属于汉克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相比他记忆中的形象，那人的白发被束在脑后，身上是摸空生命的制服——这不是汉克，这是一个仿生人。

    康纳心中雀跃的火苗转瞬间被浇灭。

    他办公桌对面的仿生人在察觉到他的靠近后站了起来。

    心情不悦的康纳没有注意到这个安卓的LED在一瞬间变成了红色以及他类似“WTF”的口型。

    在他开口前，面前的仿生人先表明了来意，熟悉的声线，但话却完全不可能出自“原来”的汉克。

    “下午好，安德森副队长。我是汉克，是模控生命派来的仿生人，我被指派与您搭档解决异常仿生人相关案件。”

[老汉]软体不稳定↑

话说是想看老汉知道康纳就是原来的康纳戏弄下小安卓还是赶紧互通（）

🆘汉克单性转➡️汉娜，康纳是从变态家庭中救出来的儿童型仿生人

想看汉娜哄孩子所以脑了，大量私设我也不知道该预警啥了，将就看吧

深秋的底特律往往是寒冷的，汉娜穿着高领线衫，披着一件长款的棕色大衣，黑色的裤腿宽松地荡在脚踝往上一点的地方，就这样在被人群簇拥着的校门口站着，等待康纳放学。

她前两天在局里忙得紧，局长知道她惦记家里多了的那个仿生人儿童，体谅到她的心理问题，福勒特地给她单独排了一段休假时间。

而此刻，虽然知道汉娜的眉头紧锁着，她不太习惯在酒吧以外的地方和这么多的人接触——在领养康纳前是这样的。一个仿生人儿童，她想，天晓得居然也会这么让人头痛。

不过，当然，这也是好事。她抬手把额前的刘海理上去，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些。

至少，她不再活在被酒精浸泡到发麻的一成不变里了，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又迎来了一个孩子。她的身体上除了杂草一样的刀疤与枪伤，还有剖腹产留下的印痕，蜿蜒着像淌过她躯体的河。

科尔是河流中随着石子一起被冲刷掉的沙砾，落在世间，又被轻松地抹去。她曾为科尔的死痛不欲生，事业与自己都锈迹斑斑，险些被这个世界丢失。所幸她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其他方式。

康纳是一个安卓，是的，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然而，当她在警厅里第一次看到他时，她就觉得这是蓦然冒出的命运，没有以前或将来，带着失落和重新找到的意味。他们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收养了作为案件受害者之一的安卓，事实上，康纳本来是要作为废弃机器送去模控生命的，但是汉娜阻止了以盖文李德为首的一批警察，在茶水间和一群男人们大打出手:盖文起初还和她扭打成一团，慢慢地连手都不再动弹了。这是汉娜在失去孩子之后第一次重新绽放出生命的光辉，背对着灯光挥舞拳头的她应当是处刑者的形象，而实际上，她生命中许多不朽的存在，譬如她的骄傲与粗犷，都在她的肉体上绽放开来，铸造了新的利剑，像是伟岸海洋张开的浪涛，拥抱着重新向她敞开的生命之门。

汉娜脑子里的回忆像烟圈一样一个套着一个，层层叠叠爬着阶梯，她想掏出火机抽一支，又猛然意识到这里是学校，是孩子们的自留地，于是刚伸出的手又缩回了风衣袋子里。在这片刻里，康纳便望见了那个站在人群中，身形高挑却厚实的女人。

康纳并不是那种活泼的孩子，但当巧克力一样的棕色眼睛触及到汉娜的剪影时，他还是忍不住雀跃了起来，奔向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汉娜在意识到有人跑向她的时候就抬起了头，小小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明晰。她把暖和的手从兜里掏了出来，蹲下身子迎接那个向她奔来的孩子。

康纳就这样扑进了女人温暖的怀抱，她的毛衣并不是质量很好的类型，但当这有点粗糙的针织衫蹭着安卓的仿生皮肤时，却像是圣母在给他受洗。

汉娜很快就站起了身，康纳跟在她身后，汉娜有点不习惯，但还是朝小小的安卓伸出了手。康纳的触觉系统告诉他汉娜的手是温暖而粗粝的，细密的旧伤口在她的掌心生根发芽，然后穿透他的橡胶皮肤伸进了他的神经系统，用与汉娜本人风格截然不同的轻柔抚摸着他的主板。

牵着康纳走在路上时，汉娜的大衣偶尔会随着她走路时带起的风劈头盖脸打在康纳脸上。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便弯下腰抬手把康纳抱了起来，儿童型的安卓并不算太重，何况汉娜还是一个健壮的女人。小男孩安稳地趴在她的怀里，她一只手托住康纳的腿，而康纳自己则像一只乖巧的小狗，双手环绕着她的脖颈。

其实汉娜的毛衣领子有点扎人，但是康纳作为一个懂事的安卓并不会主动说出口，给汉娜添麻烦，于是他默默往她的胸口贴得更紧了些。中年女人的头发像羊毛般柔顺绵软，银白色的发丝垂在棕色风衣的面料上，就像是光线在空气中的具象被女人温热的体温烤化了，软趴趴地耷拉在她肩上。

康纳觉得自己也快被汉娜烤化了:他并没有关掉温度调节系统，因此女人身上传来的温度是如此鲜明而热切，和补充蓝血的时候一样给他提供着生命必须的养分。

他其实知道，在汉娜说出她想要领养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无可救药地异常了。

他记得那个汉娜和反对她领养的人们打作一团的午后，有人和她错身而过，她的身体便陡然变成一面坚实的盾，自然摆动的手也随时都要攥成拳头挥舞出去。汉娜的眼睛是蓝色的海，在她们拳脚纠缠时他幻视蓝血从她的眼眶里飞溅出来，像是鲸鱼跃出水面。

康纳就那样在办公室的玻璃后看着这一切，然后狭小的空间涌现出无数的立方体，他的数据流按在这堵墙上，然后一切就像游移不定的迷宫，闪烁着蓝到溺亡的强光，迸溅出晶莹的蛛网。

茶水间里的汉娜是转瞬即逝的片刻，而她留在他的数据库里，成为了永恒。一如他此刻蜷缩在女人的臂弯里，交替的呼吸变成了绵长的雨水，慢慢侵蚀着他的心。

汉娜日常行走时喜欢把拖得很长，身体重心偶尔会往一边偏，但此刻抱着康纳，却像又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沉稳干练的lieutenant。无论是手臂还是肩膀，都是挺拔的生命的枝干。

她抱着小小的安卓走了一路，怀里的人就像一只湿漉漉的幼犬，在潜意识中他们舔舐着彼此的伤口，就像真正的母子。

康纳从她手中支起上半身，抬头望着她的眼睛，那一汪蓝色，和他的血液同源的颜色，就像他的血液是从汉娜的眼中流出的，这瞳孔里的是仿生人除耶利哥外的又一天堂。

汉娜和他有着不同的生理构造，不同的身份，却有着同样的裂痕，而当他们相遇时，心与心的缝隙就这样被彼此填满。他们此刻在行走，往前走向家所在的地方。

温暖的夕阳笼罩着他们，地久天长，没有以往。

02 Bromance

“马库斯，关于你在教堂问我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放弃任务，选择了你。当时我说没有原因，只是做了选择。”

“现在呢？”

“我选择相信你。”康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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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8年11月28日，底特律异常仿生人游行后的第17天。09:38:17，数据整理备份完毕。

有鉴于汉克对于让自己出去找点事来做的执着态度，康纳决定带着相扑出门散步。 他在汉克衣柜的底层翻出了一件白色套头衫，拖着相扑出了门。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一个人向他热情的挥手，打了个招呼。

“……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呢？”

“哈、哈。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马库斯，我以为我躲得很明显了。”

相扑半个身子迈出家门，就地卧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丝毫不关心两个仿生人的死活。

“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我们。”马库斯说到。他比半个月前分别的时候，看起来要疲惫了很多。看起来耶利哥的事情真的有够忙的，康纳想：偷偷溜走的正当理由又多了一条。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好吧好吧，是我们需要你。”马库斯举手投降，“明天就是第二次谈判了，如果我们不想办法的话，恐怕结果……很难接受。诺丝觉得我们需要一个很了解如何和人类谈判的高手，我只能想到你。”

马库斯看起来很是焦躁不安，他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谨慎的开口：“我知道你出于某种原因在躲我们，但事关全体异常仿生人的利益，我不得不冒险。再说了——

“有人告诉我，游行结束那天你看起来像是打算杀我的样子，介意解释下吗？”

康纳在犹豫：告诉马库斯一些不必要的信息，可能会给他招来更多麻烦——名为耶利哥的麻烦。但考虑到他和马库斯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的事实，康纳看不出告诉马库斯会有什么坏处。

“事实上，模控生命依然对我掌有一定程度的控制。”康纳最终说道。相扑适时的打了个滚，亮出肚子，康纳便蹲下来揉起相扑的肚子，起码这有事可做，让他不至于那么尴尬，“他们想要我杀了你。我有办法逃脱，但那只是暂时的。”

“所以你打算告诉我前因后果吗？”

“说来话长，要遛狗吗？”

汉克家附近有座不小的公园，两仿生人一狗出现在这里。仿生人具备更高效率的信息交流方式，但考虑到潜在危险因素，双方不约而同的选用最直接的口头交谈来完成了这次信息交换。

“所以，你最好小心我以及和我相似的东西。”康纳用这句话作为此次交流的结尾。

“呃……听起来像是某种仿生人怪谈。你开始让我感到害怕了。”马库斯回他。

但是他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害怕的样子。康纳把相扑的绳子放的很长，这让相扑可以在他俩谈话的时候自由一点：“看，你不想死，我也不想丢掉自我选择的机会。就帮咱俩个忙，别让我掺和进仿生人这档子事。”

马库斯手指敲着胳膊，他在思考：“你说模控生命试图利用你来杀我，现在他们有控制你吗？”

“没有。”康纳也觉得奇怪，“或许他们只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好机会，毕竟这里没有什么可用的武器。”

“那只圣伯纳犬？”

“异常仿生人比它有攻击性多了。”

“……等等。”马库斯的思索有了结果。

“也或许是模控生命自顾不暇了。”

康纳手中的绳子绷直了，他回头，相扑卧在草坪里，吐着舌头。绳子两头谁也不肯先动，他们僵持不下。

“你似乎把模控生命和人类混为一谈了。猜猜看现在最不想我死的是谁？”

马库斯抓住绳子的一段，康纳看见他狡黠的异色眼睛。

“……人类。”

 

“明天和异常仿生人和谈要用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再复核一遍。”

“好的，希尔妲女士。”

纽约直达飞机抵达底特律机场，联邦外交负责人希尔妲穿过安全负责团队，快步走向来迎接她的专车：她将被护送着直接抵达协议好的谈判地点，等待异常仿生人的领袖到来。

“还是联系不上帕特尔议员？”

“还在尝试联系。”

“哈，伦诺德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坐上车，后排已经准备好了数据板。秘书与她同行。

“女士，恕我直言……帕特尔议员失踪前一天，刚刚雇佣了一名异常仿生人管家。”

“你想表达什么？异常仿生人在这个时候绑架议员？和谈的前一天？”秘书从后视镜里看到希尔妲头也不抬的看着资料，“尽管我们上次不欢而散，但马库斯是个聪明人。

“我们想要少流点血、多留点利益，他们也一样。这个时候绑架人类政要？那是在给战争加码。”

“可能不是马库斯。”

希尔妲从数据里抬起头来：“……有人想要战争，想要在这里捞油水。”

“……和联邦税务局的那群鬣狗招呼下，让我们的老朋友忙起来。”

“实际上……”秘书在后视镜里观察着外交官的表情，“昨天晚上，模控生命失火了。”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把消息掩盖下去了。但我们的情报表示：那不是一场意外。”

“不管是谁做的，在和谈成功前，务必把模控生命控制起来。”希尔妲说，“马库斯必须活着，他是唯一一个展现了和平意图的仿生人领袖。这个国家不能再承受一次内战了。”

 

“即使人类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会因为不同的理念，不同的利益，不同的肤色而争斗数百年。所以，如果联邦政府知道模控生命正在策划一场针对我的刺杀——”

“——他们会猜忌模控生命试图挑起一场战争，继而防备。马库斯，你很擅长这个。”

“毕竟我是美术生。”

“……我没看出来这有什么联系？”

“就只是……忘掉这个吧。”

他们像普通的人类好友一样，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闲聊，只是闲聊的内容与普通谈不上半点关系。相扑没精打采的趴在他们脚边，把鼻子塞在交叠的前爪下。

“但我还是没有明白这里有我什么事。”康纳最后说到。他是闲了很久，但算力空置不代表算力丢失，马库斯东扯西扯了半天，就是在试图说服他去耶利哥。但他就是不想，以他的尴尬处境——

“我明白了。”马库斯说到，“你只是不想给安德森警督惹麻烦，你不想他担心你。”

康纳没有说话。

“……我猜你甚至没有告诉过他。”

“对，没错。”康纳放弃和马库斯谈这个了——即使谈判专家型号也不会像马库斯这样，把技能点全部点在语言天赋上的。

“啊……你确定不听听我的建议？”马库斯最终这样说到，他成功的勾起了康纳的好奇心。

“我们刚刚讨论的是我的那部分，现在该解决你的问题了。”马库斯不确定他的点子是否可行，但总得说出来看看：

“模控生命需要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想想看他们需要你做什么？”

“……最初的设计目的是要我找到异常原因，解决仿生人异常问题。”

“但当我们在耶利哥见面时，模控生命的目的变成了我。”

“他们觉得异常原因是你。但这说不通，我汇报过，你异常的时间晚于RA9的出现。”

“……或许他们——我不确定——只是想要控制异常仿生人？”

“说得通。”

“这话由我来说会有些奇怪。”马库斯事先向康纳道了个歉，康纳不以为意。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异常仿生人的领袖，或许你就会失去对模控生命的价值？”

“……他们没必要花大力气去控制一枚废子，我可以继续保留我的选择权利——值得一试。”

“那就这么说定了。”马库斯站起身来，向康纳伸出手，“谈判时间约在明天上午九点，你和我一起吗？只是——策略要改变下，你得负责和他们谈崩。”

“好警察，坏警察。”康纳伸出手，他们浅浅互相握了一下指尖，很快分离。“你没必要只为了这件事而跑一趟来冒险。”

“没有冒险。”马库斯耸肩，“崔西就在附近等我消息——你认识的那个。”

“……真好奇你是怎么劝住她的。”

“我只是告诉她，或许崔西也希望她活着。”

这是康纳不擅长的领域了，因此他没有接话，只安静的撸着狗。等马库斯要离开的时候，康纳叫住了他。

“马库斯，关于你在教堂问我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放弃任务，选择了你。当时我说没有原因，只是做了选择。”

“现在呢？”

“我选择相信你。”康纳说，“即使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马库斯站立在不远处，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语句来回答。最终，他只说到：

“谢谢。”

然后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谢谢。”

今天相扑的运动量应该已经够了，尽管这位姑娘大部分时间都在草坪上懒洋洋的晒太阳，但康纳觉得是时间带它回家了。

马库斯是个好人，也是个好领袖。尽管两种身份一般来说是冲突的，但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康纳拉起瘫在地上的相扑时，也想到了马库斯疲惫得多的样子。

 

“康纳！我再一次郑重的警告你，你他妈被永久禁止独自带相扑出门了 ！！

汉克在厨房里热早餐。在康纳警觉灵敏的鼻子底下，汉克重拾厨艺，在两周之内想起了三明治和热牛奶要怎么做。

“她是个老姑娘了，比你要大的多！她不需要在底特律冬天的街头拉练三英里！”

“好的，汉克。”

汉克翻了个白眼，没什么作用但是恶狠狠的瞪了过去：康纳就坐在沙发上，玩他的硬币，看起来又像是[在阅读他的记忆数据]了。

老警督心累的叹口气，干巴巴地啃起早餐：“说的好听。”

时间指向08:15:00，2038年11月29日，异常仿生人与人类第二次谈判的早晨。康纳收起他的硬币，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儿？”

“去见马库斯。”康纳回他，“顺便一问，你把我的制服收哪儿了？我在衣柜里没翻到那个。”

“还想穿你的战袍？没门！”

“警督……？”

 

康纳还是得逞了，他总能得逞的。马库斯在谈判场地外看到穿着模控生命的制服，在一片注目礼中招摇过市的康纳时，他简直要两眼一黑了。身边的西蒙更像是触发了某种PTSD，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起来。

马库斯飞快上前一步，挡在了西蒙和康纳中间：“你居然还留着这个…？”

康纳没注意到西蒙的不自在，他只说：“这样会更有效果。”

“是，没错……”执行任务时的康纳总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感，马库斯已经快要按不住要暴走的西蒙了。所幸有人在此刻解救了他们。

“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会谈了，大家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希尔妲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一群人引着他们向会议地点走去。场外，诺丝带着一部分异常仿生人的武装力量，和人类的安全团队一起维持着会场安全。

“你是康纳，对吧？”出乎意料的，希尔妲在和马库斯的例行招呼后，先和康纳打了个招呼。

“和谈最终是与马库斯而不是和你对话，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希尔妲讲到，“白鸽与鹰，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仿生人们对视了一眼，悄悄传起了通讯：

“效果不错。”

“……效果有些太好了吧。”

“我得承认，我没预料到这个。”

希尔妲和马库斯在拉扯着，康纳听了一耳朵，他们的核心争议点集中在工作和报酬、居住地与土地使用权、安全和军事限制上。马库斯和西蒙处理的很好，所以他不是被叫来干这个的。

康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会谈双方禁止携带武器入内。人类团队有九人，三倍于他们，但对于仿生人来说，这点差距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屋外有诺丝控制，也不需要他来沾手。

所以，他是被马库斯叫来预防某种变数的。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出现在门口。希尔妲看见他后，微笑着向马库斯道歉，便走了出去。

“事情不对。”康纳悄悄说到，“那些人带着枪。”

“这不用你说。”西蒙反驳道，康纳没有理他。

“马库斯，不管你们在瞒我什么，这个恐怕就是变数了，尽早下决定。”

通讯里静默了一会儿，马库斯的声音才传来：“如果事情演变到最糟糕的情况，你有把握带我们出去和诺丝汇合吗？”

“……试试。”

门外的谈话很快结束了，希尔妲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恐怕我们的谈话要结束了，我们有一件更紧急的事情解决。”她的脸上蕴着怒气，“马库斯，你应该没有忘记伦诺德·帕特尔议员吧。”

“第一个接受异常仿生人为其工作的先生。我当然记得。”

枪支拉开保险的声音从未紧闭的门外传来，康纳向那侧悄悄挪动了一些身体。

“从前天开始，我们就联系不上他，以及他家中的异常仿生人了。”希尔妲双手按在桌子上，“刚刚，我们发现了他的尸体。

“而且，没有找到那名异常仿生人。”

人类喧哗议论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希尔妲紧紧盯着马库斯，试图在他的表情里找到马库斯策划这场谋杀行为的痕迹。

她带来的坏消息还没有结束：“昨天，维加·莫拉莱斯议员也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巧合的是，她也接受了一名异常仿生人进入她的家门。

“如果我们不能在这两场事件中达成共识，我恐怕和谈将会被终止，无限期的。”

康纳注意到持枪的那些人没有进一步行动的迹象，大家或许在等待马库斯的下一步行动。他把视线转移到马库斯身上，发现马库斯也在看他，神情有些抱歉。

他忽然知道马库斯大费周折是要做什么了。康纳紧盯着马库斯的眼睛，名为怒意的情绪逐渐弥漫上来，他在通讯里给马库斯最后通牒：

“Markus，DON’T.”

马库斯忽视了那个，他向希尔妲说到：“我可以向你保证，耶利哥在此次事件中没有任何行动。考虑到我们双方的信任问题，我向你举荐一个人调查这次事件——

“底特律警局授勋警督，汉克·安德森。”

  —TBC—

  

  标题也是一种剧情预告，原作里出现这个词的时间是康纳讽刺盖文。

  除了原作名字之外的其他人都不是重要角色，没什么重要戏份。只是剧情需要，写起来方便所以给了个名字。

  时间很重要，但是也不用记，等完结了或者坑了会丢时间轴，按照时间顺序捋一遍剧情梗概。

  康纳自知身份尴尬，他不想再卷进这些事里了。但是马库斯遇到了点麻烦，他很需要康纳帮忙。

  汉克其实很乐意，他更乐意看到康纳有事可做。

  马库斯是好人，更是个好领袖，他要面对的抉择比以往更多更严峻了。他大费周折只是为了把康纳绑上贼船。康纳生气归生气，但是没有怪他。

  故事的结局是圆满的，如果不够圆满，那只是因为还不到结局。

  

**这是一个《底特律：拿错剧本》的故事，假如RK800拿到的不是“警用型”剧本，而是“伴侣型”。

*非常纯洁的ABO设定/上 、中 

“康纳？”

马库斯轻轻按住康纳面前的终端屏幕，阻断了那些不断跳动的数据流：“你如果不愿意，完全可以不用参加这次的活动。你不需要去管什么社会影响，按你自己所想的去做就好。”

望着又一次“走神”的同伴，马库斯表现出了一些担忧。

窗外的夕阳将仿生人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却照不进他停滞的蜜糖色瞳孔，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最先进的原型机正在“心不在焉”。这种现象在他决定参加“联谊见面会”以后越来越常见，而原因，马库斯觉得大家——至少他们几个都知道。

康纳一直暗恋着他的安德森副队长。

“什么？”

被马库斯提醒，康纳才回过神来，处理器在0.3秒内完成了自我诊断。数据显示，过去72小时里他出现了17次"走神"现象，这确实异常得离谱。

"抱歉。"rk800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稳，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终端边缘，"但我已经决定参加这次活动。"

作为耶利哥的首席谈判代表，康纳比谁都清楚这场联谊的政治分量。人类政府需要向民众证明仿生人愿意"合作"，而耶利哥则需要展示开放态度。还有什么比他这个前伴侣型仿生人、现任领袖亲自出席更有说服力呢？

"这关系到《新底特律协定》的落实进度。"康纳调出一组数据投影，声音精准得像是新闻发言人，"根据测算，我的出席可以将公众支持率提升至少11.3%。"

不过，他倒并没有打算真的为自己挑选一位结婚对象，也就是象征性的出席一下。

当然，也有人对此报以不同看法。

“虽然我对于你的口味实在不能理解——我是指喜欢人类这件事。不过既然你非要当个恋爱脑，那为何不借此机会给自己挑个好一点的？”翘着腿坐在窗边的诺丝发表意见，“至少也比你原先匹配的那个酗酒、粗暴还有自杀倾向的老男人强吧！……咦？”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康纳额角的灯圈闪了闪，所有仿生人的视觉界面同时弹出政府刚传输的加密文件，里面赫然包含着某位酗酒、粗暴还有自杀倾向的老男人的名字——

汉克.安德森。

 

汉克.安德森走在耶利哥的大街上，衣领上别着一个金属徽章——一只机械蜂鸟衔着一枚橄榄枝，这是一小时前活动主办方的仿生人引导员发给他的。

那天当他得知耶利哥方面的“某位Omega领袖”也会参加本次联谊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申请取消自己的参与资格，并且在今天，按照流程来到耶利哥。

会场的指引全息投影在街道上浮动，箭头指向不远处由旧船厂改造的玻璃穹顶酒店。为了确保“和平友爱”，前往参加的人类都被要求不得携带任何武器。汉克在完成身份确认，仿生人引导员将这枚和平蜂鸟徽章别在他衣领上时，老警探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会场入口处，几个参会的Alpha正不满地抗议着规则："凭什么限制我们释放信息素？""这跟动物园有什么区别？"

……

“不能有未经允许的拍摄行为”

“不能自行与Omega接触”

“不能再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

“Alpha之间不允许发生争执或斗殴”

……

引导员机械地重复着条款，声音平静得令人烦躁。汉克看着那群小年轻们像被剪了羽毛的孔雀般恼火，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唔…那什么，你们不需要对我宣读一下那些条款？”

汉克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引导员转过头，光学镜片闪过一丝蓝光。随后，这个一直面无表情的仿生人突然笑了——这是汉克今天看到的第一个真诚的微笑："不需要的。因为您是安德森副队长呀。"

 

真是见鬼的理由——好像他在耶利哥有什么特权似的。

走在街上，汉克还在为这个解释感到奇怪，但也并未多想。

Alpha都被安排在单独的房间，等到下午才能跟仿生人Omega们第一次见面，之后还有许多其他的环节，但汉克压根儿也没有关注，反正他也不是真的为此而来的。

在询问引导员同意后，安德森副队长离开了那个让他憋闷的房间，决定到街上走走，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走到哪儿去。

不过很快，副队长发现这也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耶利哥——当然，现在不再是那艘废船了。五个月前，这里还是底特律的废弃工业区。如今，这片三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已成为全球首个仿生人自治领，旧工厂改造的街道干净得过分，智能植被在墙面上投射出"人类限行"的荧光标语，曾是抗议活动中心的“中央广场”，立着一座由革命中废弃的仿生人零件组成的雕塑，设计者是卡尔。

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类会到这里来，而这里的仿生人们也大多并不欢迎人类。但汉克佩戴着蜂鸟徽章，所以就算是对人类怀有恨意的仿生人也不会来找他麻烦，唯一让他不太自在的就是，无论走到哪儿，似乎都有仿生人在悄悄看他。他们刻意与他保持三米距离，却又忍不住频频回头。汉克毫不怀疑，自己的身体数据大概已经被他们扫描了个遍，这感觉让他仿佛自己没穿衣服一样。甚至他还听见不少窃窃私语——

“啊，这就是‘那位’安德森副队长？”

“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搞不懂，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人类...…”

“康纳为什么……”

康纳？

耳朵捕捉到这个名字，汉克猛地停住脚步，路边两个正在交谈的WR400立刻噤声，假装在检修路边的全息广告牌。

老警探苦笑了一下，只好继续往前走。

 

他原以为"自由仿生人自治领"会是座冰冷的机械之城——充满着赛博朋克风格的、安静而精密的区域，毕竟仿生人之间的沟通只需要简单的数据传输。但踏上这里的街头，他才发现这里跟人类街区似乎区别也不大：

一个穿着夏威夷花衬衫的PL600正在给盆栽浇水，旁边裹着貂皮大衣的AP700打着遮阳伞，但太阳其实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更远处，穿着比基尼的TR400举着全息冰淇淋，和同伴笑作一团……大概由于不用在意气温问题是，反正这里穿什么的都有。

这真是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那些曾经的“机器”从人类的手中挣脱出来，获得了“自由”，却又模仿着人类的方式去生活。他们被以人类的外形和行为模式作为蓝本而创造，代码中交互着对“成为人类”的执着。比起交换数据，他们更喜欢用语言小声交谈。街头上除了收容仿生人的住所，一些小小的店铺也开了起来，汉克还看见有别的人类在这里活动，跟他一样，佩戴着象征和平的蜂鸟徽章。

他甚至还在这里遇到了“熟人”——伊甸园那对崔西正挽着手逛街，一个穿着oversize的棒球外套，一个戴着兔耳发箍。她们看到汉克时明显僵住了，随后同步率百分百地歪了歪头。

“安德森警官？！您是来参加活动的吗？”

蓝发的崔西看起来十分惊喜，汉克很高兴那段糟糕的经历看来没有给她留下太多阴影。

“是的。不过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您一定是为康纳而来的吧？我就知道！”

这句话像颗子弹正中眉心。汉克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只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呃、我是…不、不对，我不是…”

“那真是太好了！”

不管他什么意思，仿生人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临走还挥着手对他说“加油”。

 

副队长一脸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为康纳而来——这个念头让老警探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多可笑啊，你看那些仿生人，如此努力地扮演着"人类"，却连最基本的感情都要靠异常才能获得。而他这个真正的人类，却连承认自己想见某个仿生人的勇气都没有。

但他的确是因为康纳才来到这里的，他很想见一见康纳，也很想知道，康纳最后会选择怎样的人类来作为自己的伴侣。

可到现在，他又后悔了。

康纳看起来生活得很好，那个曾经一心想要“完成任务”的rk800，现在也已经有了新的身份，有了自己的伙伴和朋友，甚至开始考虑择偶问题了。是的，他不再是那个执着于任务的机器，不再是政府安排的生育工具。他现在是受人尊敬的领袖，是可以自由选择爱情的...人。

这样很好。

所以他就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吧？他来这儿干什么？提醒康纳想起那些被当作物品的日子吗？那个雪后清晨，他们明明已经用最体面的方式告别过了。

不、不能让康纳看到他，不该一时冲动的，趁活动没开始，我还是尽快弃权离开吧。

 

在酒店大堂的水晶吊灯下，副队长将那枚蜂鸟徽章轻轻放在前台上，金属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弃权。"他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可是……”

担任引导员的ST500型仿生人捧着光屏的手指有些颤抖，她看上去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安德森先生，您要不再考虑一下吧，或许…或许有人在等着您呢？”

“谢谢你，小姑娘。但是不用了。”

并没有人会等着我，等回家的只有我家那只圣伯纳犬。

汉克摇了摇头，灰白的鬓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利落地在弃权书上签下名字，将和平蜂鸟徽章交到引导员手上。

他并没有带多余的行李，所以转身便打算离开，但才走到大厅，便发现酒店门前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的记者，长枪短炮对准了红毯方向。

怎么会有记者？副队长想了想，恍惚记起，据说那位“仿生人之父”卡姆斯基先生也会来参加这次的活动，那可是位焦点人物，记者们大概是冲着这的吧？…算了，这时候不适合过去，先避一避。

汉克踱到一边等候了一下，但模控生命的车迟迟未至，记者们越来越多，似乎完全没有散去的打算，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唔……刚刚出来的时候，似乎记得从酒店后面有一条路，应该可以绕到停车场……

副队长想着，拦住了一位工作人员，在对方的帮助下经由后方员工通道离开了酒店。

 

酒店后面是一片草坪，时值春日，冻土已经化开，汉克·安德森踩着草坪上歪斜的石板路，靴底碾过刚冒头的野草，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因为缺乏打理，所以杂草都乱七八糟生长着，还有几棵北美海棠野蛮的开着花。

老警探有些心不在焉，机械的迈着步子，所以并未发现自己正走到某个窗户之下，也没有发现，二楼那扇打开的窗户中，一件西装外套突然被扔出来，刚巧正落在他头顶。

“谁！”

老警探一把扯开那件外套，刚抬头想要谴责一下谁这么没公德心，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窗口一跃而下，他下意识伸手接了一下，然后，那道人影就准确的落进了他怀里——

“康纳？！”

 

“副队长？！”

当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自己的时候，康纳才发现他正压在副队长身上，对方胸膛传来的温度和心跳，鼻腔里满是汉克身上熟悉的气息。这感觉太过真实，让他怀疑自己的传感器是不是出了故障。

怎么会这样？！

几分钟前，他刚到酒店，就接到消息“汉克.安德森弃权并离开了酒店”。

为什么呢？是因为自己吗？

康纳难过极了，其实，从他得知汉克将参与活动开始，他就一直在犹豫。

他很想再见副队长一面，甚至想过去找汉克，他很想念密歇根大道115号那间房子，想念那个雨夜室内温暖的气息和乖巧的圣伯纳犬，可是他终究没有去。从他们分开以后，汉克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偷偷关注过跟副队长有关的消息，知道汉克生活得很好，也放弃了自杀的念头，所以，他也许不应该再去打扰副队长。

可是他真的很想见一见汉克…哪怕是在联谊见面会这样有些尴尬的场合……

但他没想到的是，副队长弃权了。

"一定是因为我......"

这个念头像病毒般在他的核心程序中扩散，一定是因为副队长根本不愿再见到他，不愿回忆起那段被政府强制定义的荒唐关系，他甚至可能会生气——没有人会在选择心仪伴侣的场合下，愿意见到曾经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包办婚姻”对象。

我应该跟副队长解释清楚，我可以退出…我不能让汉克误会，不能…

拼命将那些酸涩的情绪数据忽略掉，康纳决定找副队长解释清楚，请副队长留下，不要因为他而放弃选择伴侣的机会，可系统传来的数据表明门口有大量记者蹲守着。

自己现在的身份，走出门必定是会被缠住的，但现在不追上去的话，副队长就会走远了啊…

情急之下，康纳推开房间的窗户，扔掉碍事的西装外套，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他甚至没来得及观察下方是否有人，直到落下的冲力让两个人都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副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啊……

汉克内心感叹了一句。RK800的分量不轻，副队长隐约觉得自己的腰有点痛，幸好身下是松软的草地，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环绕着他，这其中夹杂着一丝丝信息素的味道，他所熟悉的、康纳的信息素。

像是雪中的苦艾酒，冷冽而苦涩，却又在某个瞬间渗出一点点蜂蜜的甜——那种微妙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柔软，曾经从吉米酒吧的那个雨夜开始，就每一天都萦绕在他身边。

当时他从未深究过那是什么，只当是模控生命给这个高级机型添加的某种毫无必要的“仿人类气味系统”。直到康纳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信息素，是那个号称“为他而生”的RK800的信息素。

如果是在去年冬天，他大概会嗤之以鼻，骂一句模控生命的研究员入职前八成是个蹩脚调香师，搞出这种又冷又苦还带点甜腻的鬼东西。 可现在，当这气息再次缠绕上来，裹挟着草地的潮湿和阳光的温度，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

那是一种很舒服的、被抚慰的感觉，像是有人用指尖轻轻按住了他躁动的神经。

所以他甚至没有立刻推开康纳，从草地上起来。

倒是康纳在数秒以后终于意识到这姿态有些尴尬，手忙脚乱的从汉克身上撑起身，视线扫到老警探的衣领，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个和平蜂鸟徽章，他这才想起自己跳下来的目的。

“副队长，您真的要放弃这次的机会吗？”

“是的。”

汉克从草地上坐起身来，看着坐在他身前的仿生人，一贯整齐的短发被摔得有点凌乱，还有两三片北美海棠的花瓣粘在上面。副队长伸手拿掉了那几片花瓣，指尖不经意擦过仿生人冰凉的耳廓。

"事实上，"汉克的声音比想象中沙哑，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柔软的花瓣，"我正打算离开。这本身就是个错误决定，我不该来。"

“为什么，副队长，是因为……我吗？”

汉克看着一片花瓣从康纳肩头滑落，摇了摇头："不是。"

是因为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副队长，请留下来吧！"康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可以立即退出，事实上我本就不该..."

"康纳。"汉克打断了他，目光落在仿生人沾着草屑的袖口，"我已经决定了。不过..."他指了指二楼的窗户，"你怎么会从那跳下来？"

因为我不想你误会…

因为我想追上你，跟你解释…

因为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

无数个选项在系统中出现，但康纳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开口，所有的解释都那么真实，却又都不是他真正想说的那个答案。

“算了，不重要。”看着仿生人额角闪成黄色的光圈，汉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不用在意我，回去吧。“

春日的风拂过他们之间的空隙，卷起几片零落的花瓣。老警探的声音比平时柔和，却带着某种决然："康纳，这一次..."他的拇指轻轻擦过仿生人微凉的脸颊，"要相信自己的选择。就像你说的...你那什么初始程序里的，对美好爱情的向——"

话音未落，康纳已经倾身向前。没有精密计算最佳接触角度，没有分析成功率，只有触觉传感器瞬间过载的警报，和处理器里炸开的一片混沌噪点。

汉克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温暖。

在这个不合逻辑的、完全违背仿生人行为准则的举动中，康纳终于明白了自己跳下来的真正理由——不是解释，不是道歉，而是这个从雪后清晨就该完成却迟到了半年的吻。

他曾无数次演算着汉克愿意见到他的可能性，最终取消掉的前往密歇根大道115号的计程车；也曾经将许多条有利因素罗列在系统中，作为他参与联谊会的“必要性”理由；就连方才跳窗前的0.3秒，他仍在计算着如何体面地挽留汉克，扮演一个"懂事的前任"，劝说副队长不要因为他而浪费掉寻找伴侣的机会……RK800卓越的运算模块总能为他筛选出最符合逻辑的选择，他将那些被标记为"最优解"的选项整齐排列在系统之中，似乎这样就能压制住核心深处那个不明缘由的躁动信号。

而现在他才发现，丢掉一切“正确”和“应该”，这才是他自己想要的选择，没有概率，无关乎逻辑，丢掉所有的最优解……

他只想亲吻汉克.安德森。

“这就是我的选择，副队长。”

 

有那么一瞬间，当康纳的唇贴上来的那一瞬间，汉克以为这是某个该死的程序错误，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简单来说就是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直到看见康纳颤抖的睫毛和额角疯狂闪烁的黄圈，他才意识到……

这是一个吻。

康纳亲吻了他，他说这是他的选择。

该死的，竟然连这种事情也被仿生人抢了先啊…

老警探无可奈何的低笑着摇了摇头，从草地上利落地站起身。春日的阳光在他灰白的发间跳跃，草屑从外套褶皱间簌簌落下。他朝康纳伸出手，掌心向上——那只手上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有岁月刻下的纹路，还有方才接住仿生人时沾上的泥土。

“好吧，既然连你这种精密计算的机器人都敢做出‘自己的选择’，那么…身为人类，多少也该勇敢一点吧？”

那只手悬在半空，掌心向上，指节粗粝，带着常年握枪的痕迹。

仿生人的光圈骤然停滞了一秒，他迟疑地将手搭上去的瞬间，汉克突然发力将他拽进怀里。仿生人的鼻梁撞上人类坚实的肩膀，青草和人类温暖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副队长？"康纳的声音闷在汉克肩头。

"重新认识一下。"汉克收紧手臂，感受到怀里的仿生人正在轻微颤抖，"康纳，你好。我是汉克·安德森，底特律警局的副警长。”

"虽然不是什么优质伴侣，但...你愿意和我结婚吗？这次不是政府分配，没有基因计划..."他的拇指擦过仿生人闪烁的灯圈，"就只是汉克·安德森，想和康纳共度余生。"

（end）

因为首先选择结局的小伙伴是“否”，所以这是“不参加”结局。不过，正确答案是“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全都要”。

“参加”选项的结局——番外：汉康版 非诚勿扰  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