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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等待被投喂的两只猪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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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驴Avery

《太阳的后爹》01 爱就是不贴你条

[图片]


01 爱就是不贴你条
  


  秋老虎凶猛,此时正午十二点的太阳还是很大,炙烤着狮城十字街口的柏油马路,把最后一点水分都蒸腾完毕。蝉声浮躁的小城,路人寥寥无几,大都撑着阳伞行色匆匆,连街边咖啡店养的小猫也懒散,眯缝着眼在店口雨棚投射的阴凉处下打哈欠。就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一声呵斥晴天霹雳般响彻街道:“站住 !还他妈给我跑!”
  
  行人纷纷驻足回头,连街坊店主都循声探出头来。只见一个文身黄毛神色惊慌地在路上狂奔,一手挂着只女式包,一手还拿着把小刀,过路人见状避之不及。而他身后是名小警察,穿着警服,帽子跑飞了露个圆不溜丢寸头,在黄毛后头边骂边跑。
  那黄毛慌不择...




01 爱就是不贴你条
  


  秋老虎凶猛,此时正午十二点的太阳还是很大,炙烤着狮城十字街口的柏油马路,把最后一点水分都蒸腾完毕。蝉声浮躁的小城,路人寥寥无几,大都撑着阳伞行色匆匆,连街边咖啡店养的小猫也懒散,眯缝着眼在店口雨棚投射的阴凉处下打哈欠。就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一声呵斥晴天霹雳般响彻街道:“站住 !还他妈给我跑!”
  
  行人纷纷驻足回头,连街坊店主都循声探出头来。只见一个文身黄毛神色惊慌地在路上狂奔,一手挂着只女式包,一手还拿着把小刀,过路人见状避之不及。而他身后是名小警察,穿着警服,帽子跑飞了露个圆不溜丢寸头,在黄毛后头边骂边跑。
  那黄毛慌不择路,直接闯了红灯跑到那对面街道去,差点被辆摩托车撞上,小警察悻悻停下脚步怒喝:“要钱不要命啊我操!”
  
  眼看遭这一出那小警察就要跟丢,只见他大步流星跑到那台差点撞人摩托车旁边,把车主后领一揪扯开,长腿一跨油门一轰“嗡”一声就出去。只留下车主一脸懵逼站原地,对着那人破口大骂:“我靠王一博我怎么调休了还他妈能遇到你啊?!”
  
  王一博才不理后面人在叫什么,径自满脸愤怒地加油门,到地摩托车一扔,纵身一个擒拿把那黄毛摁倒在地。谁知道狗急跳墙,那黄毛剧烈挣扎起来,王一博感觉胳膊一疼,却也一时顾不了那么多,膝盖一顶锁住对方下盘。
  那黄毛突然感觉腰间顶上一枚金属硬物,那片警的声音低沉在他耳边响起:“别动,我有枪。”于是黄毛下意识双目圆睁,立刻停止挣动,束手就擒“咔哒”一声被挂上手铐。
  
  这时候那被王一博“征用”了摩托车的车主已然气喘吁吁跑上来,他手里还拿着顶警帽,看到自己被潦草推到在街边的摩托车两眼一翻,心疼地破口大骂:“不是你的车你倒是不心疼!”
  “我这不是紧急情况吗?”王一博嬉皮笑脸安慰人家,看起来倒是毫无诚意,他一手把那黄毛铐在电线杆,一手把龚队手里捡着那警帽拿过来扣自己脑门上,“谢谢龚队啊,警队楷模,吾辈典范!”
  
  龚队越看他这张脸越来气:“幸好我们交通大队没你这种乱来的同志!”
  “哎龚队你不能污蔑我,哪是同志啊,我直男!”王一博还是插科打诨,戴上帽子后掏了掏裤兜,掏出一听罐装饮料塞到龚队手里,“来来我请你喝魔爪,补充体力。”
  这回轮到一边被铐在电线杆上的黄毛七窍生烟了——合着刚才抵得他不敢动弹那玩意根本不是枪,就他妈一破易拉罐。
  
  龚队长追王一博追得口干舌燥,没好气地接过饮料,一边扯拉环一边皱眉问:“喂,你手怎么了?”
  王一博低头一看,只见他挽起的警服衬衫下,裸露的小臂上一道血痕从手肘蜿蜒到手腕,想来是刚才抓捕挣动的时候被小刀划到的。
  
  下一秒龚队就被他抓着上摩托车,被迫带着王一博赶往医院,王一博在后座大声嚎叫:“老龚,我会不会破伤风啊!”
  龚队一边骑车一边气急败坏吼道:“叫我龚队长!”
  
  黄毛目瞪口呆被铐在原地电线杆上,看着两名警察一骑绝尘而去的背影大喊:“喂,有没有人管我啊!”
  王一博富有责任心地喊回去:“你等着,我哥们马上把你抓回去!”
  黄毛看着另一条街朝自己走过来的警察,深感坏人难当:“我他妈谢谢你啊!”
  
  
  狮城第一人民医院今天格外热闹,外科诊疗室尤其。只见弥漫着消毒水味儿的过道中,扎堆聚着一堆护士躲在诊疗室外,她们有的戴着医用口罩,有的手里拿着托盘,窃窃私语、掩嘴偷笑。
  
  一个高个医生端着茶杯走来,看到自己办公室门口一大堆人,也忍不住问一句:“怎么了?”
  “肖医生你来啦。”同事小护士跟他解释,“来了个很帅的小警察,他好搞笑。”
  肖医生蹙眉问道:“怎么搞笑?”
  “嘘!”小护士神秘地伸食指示意噤声,压低声音说,“你听——”
  
  
  肖医生只听一声男音再度响起,透过门缝霎时划破寂静走道——“啊,痛,轻一点!”

    
  王一博坐在诊疗室,解了扣子褪了半边浅蓝衬衫,露出警服底下大片劲瘦精干胸膛,还有一个宽阔平坦肩头。综合那个寸头看上去很男人,如果排除他龇牙咧嘴在诊疗室吱哇乱叫这个事实的话。龚队拿白纱布帮这臭小子按住仍在渗血的伤口,一脸无语。
  
  “吱呀”诊疗室的门被打开了,龚队看见一高个医生说手拿瓷质茶杯走进来。医生转身冲门外无奈说道:“都给我别看了,工作去”,然后关上门,冲他们抱歉点头,“不好意思,刚去倒茶了。”
  龚队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医生,和别人同样的白大褂,这人穿着就显得俊、显得儒雅、显得高挑。他鼻梁上架着副银边眼镜,好像迫不得已要用玻璃片来把美貌和人隔开距离。这张脸简直可以算得上“漂亮”,他一个粗人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不过更让龚队吃惊的是自己身边的王一博,刚才这人还在自己身边毫无形象舞了嚎疯。没成想这医生一进来,王一博就像电视机被自动静音一样瞬间消音。龚队狐疑地转头一看,发现王一博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医生,炙热的视线毫不掩饰地随人从门口到座位。
  看着王一博还有点婴儿肥的年轻侧脸,龚队突然想到自己陪三岁儿子一起看的动画片,觉得王一博简直像看到漂亮护士姐姐就立马闭嘴的蜡笔色小新,一时面部抽搐。
  
  结果还没等龚队从“蜡笔小新”的思绪里抽离出来,他就听到王一博直愣愣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一博这话不仅把龚队问愣了,还把正靠近查看他伤势的医生也问愣了。对方笑的时候一双凤眼弯起来,卧蚕与眼尾的走势惊艳到令人过目难忘,有趣地对王一博说:“你挂了我的号,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王一博被这笑晃了晃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还是龚队,想起王一博刚才专门挂的副主任专家号,跟自己强调“我的手要握枪的,要好好看医生!”,于是好心和王一博提醒说:“你挂的专家号你忘了,人医生叫肖战。”
  
  王一博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看着垂着长睫毛给自己清创消毒的肖医生,心里总觉得哪里痒痒的,又找不到什么话题跟人讲。小片警挠了挠寸头,憋了半天指着身边的龚队,吭哧瘪肚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那个那个……你车牌号多少,我同事是交警,我、我叫他不贴你条。”
  龚队一时措手不及:“关我屁事啊?”
  
  肖战把用完的棉签放在一边托盘上,抬起一双波光粼粼大眼睛瞟那小片警一眼。他拿起无菌绷带和纱布,似笑非笑地回答王一博说:“不用了,谢谢。”
  “哦哦……”王一博有点遗憾,再摸摸自己毛茸茸脑壳,锲而不舍再追问一句,“那你电话号码多少?我叫王一博,是旁边狮城派出所的,今年24岁,警号是852058……啊痛痛痛!”
  
  “你病历本上写了名字,不用告诉我。”肖医生气定神闲用一下扎紧换来猝不及防一声惨叫,微笑着叮嘱道,“伤口虽然长,但幸好不深,年轻人新陈代谢快,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记得这几天不要沾水,勤加换药。”
  王一博一双狭长眼睛瞪得圆又亮:“你包得真好看,我下次还来找你包。”
  “……”肖战看着这双眼睛顿了一下,礼貌回应,“下次直接去护士站就行,让她们给你打个蝴蝶结,更好看。” 
     
  龚队不忍卒听,扶额不想面对现实:我的天啊太丢人了!
  
  龚队长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调休,想要好好陪伴老婆孩子,看王一博并无大碍便骑着摩托车走了,说是去幼儿园接儿子。王一博便一个人擎着一只伤胳膊,百无聊赖坐在医院走廊座位上,抬手看表打算回局里,结果刚站起身就看到转角一片熟悉身影。
  
  王一博认出是肖战,喜出望外走上前去想要再道个别。谁知刚走近,就看到肖战正费力托着个步履不稳的老人。老人喊着身材敦实,压得肖战身形倏忽矮了一截。旁边的女性家属身形瘦弱,正惊慌无措地哭泣。
  老人断断续续说“头晕”,嘴里的呕吐物流到肖战洁白的大褂上。而肖战却面不改色地撑住老人的胳膊,任由呕吐秽物沾到自己手上,连眉毛都没多抖一下,径自沉声和那家属说:“帮我扶一下,呕吐时倒地容易堵塞食道和气管。”
  
  还没等家属反应过来,肖战瞬时感觉自己肩上的重量轻了一半,转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个小片警。王一博戴着大盖帽,不说话的时候侧脸很冷峻,一言不发地帮自己把那老人撑着架了起来。
  王一博盯着那不省人事的老人,向肖战蹙起眉头:“我要怎么做?”
  这种时刻肖战也不啰嗦,跟王一博向要走的方向努了努下巴:“考虑脑供血不足,跟我扶他去神经内科。”
  
  两人一个穿白大褂,一个穿藏青警服,配合起来却出人意料地默契,一起把病人架到相应科室,处理检查后果然是夏天吹多空调,受凉引起的脑供血不足。紧急吃了药止吐之后,安排家属带着老人去做血常规,肖战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微笑。他转头去看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边的王一博,余光瞟到对方开始渗血的纱布,忍不住出言提醒:“你胳膊。”
  
  王一博低头看了一眼,摇摇头:“不碍事,小伤。”
  肖战想到对方刚才在自己诊疗室嗷嗷喊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罕见地出言调侃:“人民警察真勇敢。”
  “干这行,不勇敢也得勇敢。”王一博知道他在开自己玩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耳朵尖都是红的,“再见了肖医生,我回去了。”
  
  肖战想跟小片警握个手说声“谢谢”,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手刚才沾上过老人的呕吐物,已经举到半空的手连忙放下,只是冲对方简单地点了点头。他目送那人走远,转身想走去卫生间洗手。
  
  ——“肖医生!”
  只听一声中气十足呼唤,肖战刚抬起脚又猝不及防被人给叫住。
  
  于是在摩肩擦踵的医院大厅里,肖战下意识蓦然回首,只见穿戴警服、头戴警帽的小警察正站在原地。王一博右手五指并拢,手掌伸平,举手至右眉靠近太阳穴附近位置,最后放下,朝自己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举手礼。狮城午后的太阳耀眼,透过医院大厅透明的窗户玻璃照射进来,那人帽子上的银色警徽熠熠闪光。
  
  在医院充满消毒水味的神色匆匆与人来人往中,王一博冲他喊了一声:“谢谢你!”
  肖战和他四目相交,哭笑不得,最后扬起一个笑冲王一博点点头,转身走了。
  
  
  此刻阳光明媚,那人清瘦肩膀上暖金融融,白袍衣袂飞扬。
  
  
  
  
  
  
 

夜长梦长

【忘羡】分桃

原著向婚后,羡是永远的孩子王w

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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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蓝忘机夜猎素来逢乱必出,此日路过一处山野林户,听闻家中走失了一名孩童。


深山老林不见天日,小小孩童留不下太多行迹,无从判断那孩子究竟是被山精鬼怪掳走,是逢野兽下山作乱,抑或只是径自走丢了,严格来说不算夜猎范畴。然而此事在前,蓝魏二人义不容辞,自黄昏时入山寻找,未及夜半,已经将那孩子用小苹果驼回了林户家中。


幼童是在山间一处溪泉边找到的,细细看来没有什么伤痛,亦无鬼怪俯身之状,只是衣服脏了,脸上涂了不少泥污。魏无羡用拇指沾着溪水猛搓了两下,发现搓不掉,越搓越糊,加之蓝忘机低...

原著向婚后,羡是永远的孩子王w

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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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蓝忘机夜猎素来逢乱必出,此日路过一处山野林户,听闻家中走失了一名孩童。


深山老林不见天日,小小孩童留不下太多行迹,无从判断那孩子究竟是被山精鬼怪掳走,是逢野兽下山作乱,抑或只是径自走丢了,严格来说不算夜猎范畴。然而此事在前,蓝魏二人义不容辞,自黄昏时入山寻找,未及夜半,已经将那孩子用小苹果驼回了林户家中。


幼童是在山间一处溪泉边找到的,细细看来没有什么伤痛,亦无鬼怪俯身之状,只是衣服脏了,脸上涂了不少泥污。魏无羡用拇指沾着溪水猛搓了两下,发现搓不掉,越搓越糊,加之蓝忘机低声阻拦,便也笑着作罢,任由那孩子一路挂着一张花猫脸,并与蓝忘机约定,第二日去看看山泉中有无惑人迷路的妖物。


那孩子毕竟年岁太小,还不懂什么是“怕”,在小苹果身上一觉醒来,家中的草庐与灯火已在眼前,抬头望见星月漫天,身边还有两个长身玉立、眉目俊朗的男子,身侧俱佩着看起来十分厉害的长剑,竟“咯咯”地冲蓝忘机与魏无羡笑了起来,又被魏无羡一把从小苹果背上抓起,夹在手臂之下带回家中。


靠山吃山的人家生性淳朴,虽远不能及蓝氏礼教端方,仍是抓着救命恩人千恩万谢——主要是谢蓝忘机,魏无羡大喇喇地坐在草屋的门槛上,与擦干净脸孔的孩子托着下巴看星星,余光不时望向蓝忘机那边。


灯火昏暗,蓝忘机站在庭中,肩头流淌过淡淡的星光,本就是冰雕玉砌的仙门公子,如今更像身周落着一层霜。也非得这样,这家人才不敢冲上去抓蓝忘机的袖子、握着晃着蓝忘机的手对他拼命道谢。魏无羡与蓝忘机一道夜猎,遇上这等事也不算少,光是想到那般情景就觉得手腕有些酸痛,望着望着,唇边却不由自主漫上一缕笑意。


蓝忘机平日虽冷肃寡言,当真被人激动万分、语无伦次地谢过,倒也没有昔日被魏无羡追着不放、避无可避的窘态,一概守礼地颔首应下。那家夫妻谢完了,又从门槛上把自家的小儿捞起来,让他站在蓝忘机眼前,十分稚拙地行礼。


魏无羡笑吟吟地跟过去,站在蓝忘机身边,向他肩头十分自然地一靠,听幼童奶声奶气道:“多、多谢……”


那孩子的阿娘在后出声提醒:“‘多谢仙君’。”


幼童便学着说:“多谢……仙君……”


“哎,等等。”魏无羡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小孩面前不满地晃了晃,“你方才还叫我‘哥哥’来着,怎么如今叫他‘仙君’了?”


话音一落,林户夫妻愣了愣,那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


蓝忘机有些无奈地用极低声息道:“……魏婴。”


魏无羡与他目光对视,笑着对蓝忘机眨了眨眼睛。


那孩子此时重新对蓝忘机道:“多谢……哥哥。”


“不行。”魏无羡又连连摇头,“你叫我‘哥哥’可以,叫他不行。只有我能叫。”


蓝忘机那边低低地呼出一口气,听来像是一声包容的叹,又似有几分只有魏无羡能察觉的柔和笑意。魏无羡自背后伸手过去,借身形遮挡,隔着衣袖与蓝忘机的手轻轻一碰,立刻被蓝忘机在指尖稍有用力地握了一下。


幼童不懂其间关系,在原地瞪着清澈的眼睛,仰头看着眼前两道修长身影。魏无羡笑得灵动,蓝忘机亦不过多解释,只是再度颔首道:“无事。平安最好,不必言谢。”


魏无羡说:“既然无事了,二哥哥,咱们走吧?”


他再一低头,发现幼童还是瞪着他,目光执着得很。魏无羡心下觉得十分好玩,蹲身下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问:“你这孩子,还有何事啊?”


那孩子伸手一指,魏无羡顺着他的指尖一望,发现他指的竟是自己的另外一只手。


手中握着一根筷子,筷子上插着一颗野桃。


方才他与蓝忘机带这孩子回来,山野僻处没有珍馐美酒招待,更兼这二人夜猎分毫不取,林户无法,只好洗了一篓屋后果树上摘来的桃。魏无羡懒得切果剔核,在草庐的厨炊处寻了根筷子,向果子上“噗嗤”一捅,还没来得及举起来啃上一口,就被这孩子给盯上了。


魏无羡冲那孩子晃晃手中筷子,饱满的桃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那孩子便用力点了点头。


魏无羡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要这个做什么!你阿娘洗了好多,够你啃到明年!”


那孩子坚持道:“要哥哥手里这个,哥哥选的这个甜!”


“哎呦!”幼童的阿娘急忙将自家孩子向身后拎,“他不懂事,仙君莫怪,莫怪……”


魏无羡看看手中的桃子,再看看那孩子,来来回回看了许久,面孔上露出十分惋惜的神情,突然很大方地一伸手,对那孩子说:“喏,给你咯!”


待蓝忘机与魏无羡离了林户院落,魏无羡坐在小苹果背上,仰头望月,蓝忘机在前十分默契地牵着缰绳。行路不多时,蓝忘机感到魏无羡的目光转落在他肩头,便放缓步伐,与他并行道:“怎么?”


魏无羡十分心痛地说:“含光君,蓝二公子,蓝二哥哥——我的桃子被人抢走啦!”


他故意说得满心委屈,嘴唇偷偷抿了抿,憋住笑意,又知蓝忘机将自己的神情变化尽数看在眼中。


蓝忘机说:“嗯。”


魏无羡说:“所以呢,二哥哥?”


蓝忘机望着他在遍野星辰之中比星光还要明亮的眼睛,与他对视片刻,眼睫微眨,按着魏无羡的意思道:“魏婴现下年岁几何?”


魏无羡十分干脆响亮地回答:“魏婴三岁了!”


蓝忘机眼睫微微一动,望了他一眼,清浅眼眸之中亦有几分独属于魏无羡的温柔光色,但只道:“你去年便如此说。”


停顿片刻,蓝忘机又补充道:“前年亦然。”


魏无羡当即伸出四根修长手指在他眼前:“那四岁,魏婴四岁了。不能再多了!”


蓝忘机说:“好。”


夜中的寂静山林之中,满是魏无羡一路洒落的清朗笑意。


再行几步路,魏无羡眼见蓝忘机袖幅微动,伸手过来,掌心竟是一只洗得光洁干净的桃子。


魏无羡笑得快要合不拢嘴了:“蓝湛,你也太厉害了,我可太喜欢你了,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拿的,我居然不知道!”


蓝忘机只说:“林户女主赠与,你吃。”


那一篓桃子有硬有软,闻起来都有清新果香。先前魏无羡用筷子插住的那颗是软的,如今蓝忘机放在他手心这颗是硬的,个头虽小,一口咬下发出“咔嚓”一声,嚼在口中都是清香。


蓝忘机问:“甜吗?”


魏无羡未答,唇上染着桃子汁水,被一点月光照得柔软湿润。他将手中一口啃了快要一半的桃子递在蓝忘机眼前,牙印处正冲着蓝忘机,自己舔了舔唇,说:“你也吃。”


小苹果在前发出“吭哧”一声,魏无羡一拽缰绳,它便不情不愿停了步子。蓝忘机立在魏无羡身侧,微微低头,沿着魏无羡的牙印咬了很雅正的一小口,一缕发丝随着动作自耳后滑落肩前。


魏无羡亦问他道:“甜吗?”


蓝忘机握住了魏无羡伸来的手腕,轻声说:“甜。”


山林静谧,长路向远。然后柔软的两方唇瓣相贴,将星月光芒吻化在唇齿之间。


魏无羡亦在蓝忘机唇上轻笑着喃喃:“嗯,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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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早就断了那再分个桃x



 



梅梅梅梅梅梅梅呐

想和下属结婚,但他似乎不愿意(九)

认真想和下属结婚的,但他好像以为我要搞潜规则或者包养他那一套,怎么办啊。

我真的是认真的。

我是正经上司啊。

 

任劳任怨职员小王X极度迷信肖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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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

945楼

刚才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王突然问我晚上家里介不介意多一个人。

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大概看我很久没回答,又说:开玩笑的,没事没事。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嘉嘉今天好像要带相亲对象回家。

我:这么快?

小王:谁知道他。

我在心里想了想,我追小王快两个月了,还没追上,我的助理却已经把人带回家了,心酸。

等等,咦?

我也...

认真想和下属结婚的,但他好像以为我要搞潜规则或者包养他那一套,怎么办啊。

我真的是认真的。

我是正经上司啊。

 

任劳任怨职员小王X极度迷信肖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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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

945楼

刚才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王突然问我晚上家里介不介意多一个人。

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大概看我很久没回答,又说:开玩笑的,没事没事。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嘉嘉今天好像要带相亲对象回家。

我:这么快?

小王:谁知道他。

我在心里想了想,我追小王快两个月了,还没追上,我的助理却已经把人带回家了,心酸。

等等,咦?

我也把人带回了家了啊!!!

我扭头去看小王,他正津津有味看电视里霸道总裁狗血剧。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目光,问:怎么了,一直看我,我这么好看吗?

有一种花痴被发现的羞愤,我说:干嘛,这么金贵,看都不让看!

小王笑了一下,凑近说:让看啊,随便看。

我向后缩了缩,结结巴巴说:你……你不是说明早给我带早饭的吗?

小王:对啊。

我:我家楼下就有卖早饭的。

小王:你要吃生煎包吗,那我明早过来在你家楼下买就行。

我:你明天早上来的话太不方便了,我们本来就不近,你还要专门起早过来,公司又在另一个方向。

小王歪头看我,说:所以?

我:所以……就……要不……

小王继续盯着我看,人越凑越近:嗯?

我咬咬牙大声说:要不今天睡我——

因为小王是在离我太近了,我话没说完都能感觉他的呼吸打在我脸上。

小王:睡你?

我:这这这里!

他突然回到原来的位置,神情还在笑,说:哦,睡你这里啊,那你说话要说清楚的,我还以为你对我提了奇奇怪怪的请求呢。

???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龌龌龊龊的!

 

946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以为你提议让小王睡你,我还激动了一下。

 

947楼

嗐,睡你和睡你这里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948楼

你看,战战,一开始小王问你介不介意家里多一个人就是想留下的吧。

看你不回答以为你介意啊!!

 

949楼

真的诶!!

所以就是双向的,嗐,都这样了,该怎么做不用我们教了吧。

 

950楼

呜呜呜,暧昧期最浪漫甜蜜了,但我很心急,刚才应该亲上去的战战。

 

总裁

951楼

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是正经人家的总裁好吗!

因为小王本来没想要留下的嘛,他说他现在先回趟家,拿点换洗的衣服。

我一个人百般艰难的泡了澡,毕竟淋浴房对于我这种双腿不便的人不友好。

我终于能够感受什么叫做人间疾苦,我一边泡澡一边盯着自己肿的像馒头的脚踝,太肿了,我悲伤的拿过一旁手机拍了照发朋友圈。

我说:谁能想到霸道总裁也有凄凄惨惨的一天。

没过一会儿,下面一长串留言:

同事A:@wyb照顾一下。

同事B:@wyb照顾一下。

同事C:@wyb照顾一下。

……

最下面我的助理回复说:楼上的各位同事各位领导,多谢关心,WYB已经在赶往肖总家的路上了。

???

倒也不必这样的,这群人有毒吧。

现在我已经身残志坚的移动到卧室的床上了,我终于感觉到房子太大的不方便了,早知道就买个89方的三室一厅。

嗐,富三代的苦恼谁能懂。

 

小王还没回来,我窝在床上玩手机。

刚开了每日一卦小软件,助理给我发信息。

助理:我哥回家拿衣服?

我:对啊,你哥今天住我家。

助理:什么情况?

我:没什么情况,我腿脚不便他照顾我一下。本来说明天早上给我带早饭,但他家和我家不顺路,又担心他上班迟到,就干脆让他住我这儿吧。我房子也挺大的。

助理:再大的房子还不是就一个床睡觉吗?

我:?我劝你不要乱说,我家有客房的。

助理:客房收拾了吗,铺床单了吗,有被子吗?

我:……
奥,主要是家里也没有来过客人,所以客房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助理有发信息来,说: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残疾人,注意点,不要纵欲过度。

???

这个人小小年纪一天天再说什么狗话啊。

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又补充说:哦,对不起。我没说清楚,嫂子,你让我表哥不要纵欲过度。

???

是不是看不起我!

 

晚饭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现在有点饿,我打算再身残志坚一次,拄着拐杖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952楼

你听听助理的叮嘱,不要纵欲过度哈哈哈哈哈哈。

战战,你们公司的员工都还蛮可爱的。

 

953楼

没想到哦,助理还挺懂的。

还有,没想到全公司都很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磕了cp啊。

小员工X迷信总裁。

 

954楼

楼上姐妹,毕竟助理是第一天相亲就赖在相亲对象家过夜的人。

 

总裁

955楼

冰箱里居然没什么吃的了,只有孤零零两个西红柿。

我想了想,要不切一个撒点糖腌一下,还能当水果吃。

于是我缓慢移动,转身去拿刀架上切蔬菜的刀。

可是由于行动不便,整个事情操作起来很艰难,我一边握着刀柄,一边拄着拐杖,手里还拿了西红柿。

整个人手忙脚乱的。

这样的后果就是西红柿才刚切了一刀,半个就掉在地上。

水果被砸的开了花,我的睡衣上还蹭上一大片红色的西红柿渍。

我叹口气,看了看一地红色的果渍只能小心翼翼蹲下去捡。

你们也知道的,两个脚踝受伤对于下蹲这件事原本就影响很大,我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小刀也哗啦落在一旁。

就在这个时候,小王开了门进来,看见我一手去够小刀,一手抓着睡衣,手上血红血红一片的,惊呆了。

他瞪着眼睛惊慌失措的说:只是伤了脚,能恢复的,你别想不开自杀。我去叫救护车!

啊?

啊???

啊?????

我立刻阻止他,说:我就是……想吃个西红柿。

小王:啊?

他说话的时候手还替我捂着睡衣上的红色西红柿渍。

他低头看看我的“伤口”,凑近闻了闻:哦。

说完舒口气,说:吓死我了,一回家看到凶案现场,以为要上社会版头条了。

嗐,白洗澡了。

最后小王收拾了厨房,又给我切了剩下的那个西红柿,顺便还抱我去洗手间了。

走的颤颤巍巍。

我搂着他脖子问:是不是我太重了?

小王:不重不重。

他说话的时候喘着粗气,啧,我泡澡偷偷为他下单了家里健身用的哑铃。

 

956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是回家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要报警了,吓坏了吧。

 

957楼

只有我注意到,小王用的词是“回家”吗!!!

 

958楼

嗯?这么一说,太甜了吧!!!!!!!

 

959楼

气喘吁吁能抱起来已经很厉害了和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总裁

960楼

因为泡澡的时候很无聊,而且腿不好就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躺在浴缸里,时间一长腰都有点不舒服,外加在厨房里摔跤,屁股也疼疼的。

我怎么这么苦啊。

我又拍了张浴室的照片发朋友圈,说:太惨啊,在家第一天就洗了两次澡。病人没人权呜呜呜,腿不好也就算了,腰也酸屁股也痛。

没过一会儿,我再点开,第一条就是助理发的:卧槽!

???

他为什么说脏话啊。

没过一会儿,一群员工给我点赞,还说“肖总好好休息,就当是度蜜月了”。

他们又在说什么啊?

最下面,爷爷给我留言:怎么?小王弄得?

爷爷是不是误会了,以为小王没照顾好我啊。

我立刻回复爷爷:不是不是,不怪他,爷爷,他还帮我洗了衣服,又抱我去洗澡了。和他没关系。

助理在我这条回复下再次秒回,说:卧槽?

这个人是复读机吗?

 

961楼

卧槽。

 

962楼

卧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963楼

怎么会这么好笑,这是什么迷惑对话吗?

 

964楼

小王风评被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什么都没做,总觉得亏了。

 

965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上铺的室友下来殴打我。

你在朋友圈发的什么虎狼之辞啊,搞不好明天小王去公司,大家都一脸敬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总裁

966楼

小王洗完澡进我卧室的时候,我正在研究人力发给我的绩效考核表。

抬头见他拿着毛巾擦头发,我问:怎么不吹干啊。

小王:一会儿再吹。我……睡哪儿啊。

我有点犹豫,小心翼翼说:都行吧,有好几个客房都空着,不过没有收拾,你要是想睡就自己那床单被套出来吧。被子在右手边第一个房间的衣橱里。

小王“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依旧站在我门口擦头发。

他什么意思啊?

 

967楼

是不是等你邀请他一起睡?

 

968楼

我也觉得,你要不问问看?

 

969楼

肯定是想和你睡一起叻,wow,战战,想想助理说的话,你还伤残,不要纵欲过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总裁

970楼

在你们的建议下我说啦!

我说:要不……你睡我这儿吧,我的床挺大的。

小王愣了一下没说话,我又说:毕竟那些被子都没晒过,而且还要特地铺床什么的也挺麻烦的,我也不是一直残疾,你就凑活睡一下呗。

小王说:没事吧,我一会儿自己铺一下床单就行。一起睡万一碰到你脚踝不太好。

我立刻说:不会的不会的,我睡觉不动的。

小王:我怕我睡相不好。

我立刻一脸委屈:呜呜呜,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觉得我受伤很碍事。我就知道是这样,我注定一辈子孤独终老没人可怜没人关心。五十年后,护城河上漂起一具尸体,那是我无人问津的人生。你要是看到新闻,记得为我洒下……

还没说完,被小王打断:好了好了,又要我撒花瓣了是吗?

我偷偷看他,发现他嘴角已经有了笑意,我再接再励说:也不一定,又或者后来我也随便找了一个人过日子,可那个人终究不是你,于是我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三十年后,护城河上漂起一具尸体,那是我悲悯寂寞的人生。你要是看到新闻,记得为我在河上浇灌一瓶白酒,以纪念我苍白无力的一生。

小王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你描述词还挺多。

我:那是,我世界前十大学毕业的!

小王:好了好了,我睡这里就是了。

我:哇,你答应了!

小王走过来摸摸我的头,一脸无奈地说:那能怎么办,要不然我以后还要给你撒花瓣,倒白酒的多麻烦。

嘻嘻,太开心啦。

现在小王去吹头发了,我躲在被子里乖乖等他睡觉!

 

971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战战,你真的狗话很多欸。

 

972楼

小王也真的是被你拿捏的死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973楼

你居然还在狗言狗语里见缝插针的表白小王,说要和他过一辈哇哦。

 




------tbc------



今日番外→点我



谢谢 @暮流挽霞  @阿昕很严谨  @柒更雨  @我们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天天向上 的打赏呀!!


-失灵-

不是弟弟 Ⅱ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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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上身向前,低声跟肖父说了几句话之后,跟着抬脚跨了下来,顺手帮肖战把垂落下来的一截围巾给绕了上去,低声说,“打车去酒店?”


肖战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说,“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王一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他那脾气跟他一样火爆的老爸降下了车窗,探出脑袋说,“你管他跟我说了什么!”


他伸出手,指了指肖战,说,“你要是不想回家,以后都别回了!”


肖战:……


王一博拦下他,神情有些无奈,好笑的说,“我就是跟叔叔说了一下,今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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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上身向前,低声跟肖父说了几句话之后,跟着抬脚跨了下来,顺手帮肖战把垂落下来的一截围巾给绕了上去,低声说,“打车去酒店?”


肖战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说,“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王一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他那脾气跟他一样火爆的老爸降下了车窗,探出脑袋说,“你管他跟我说了什么!”


他伸出手,指了指肖战,说,“你要是不想回家,以后都别回了!”


肖战:……


王一博拦下他,神情有些无奈,好笑的说,“我就是跟叔叔说了一下,今晚跟你回去,方便照顾你。”


肖战哼了一声,看着肖父踩了油门扬长而去的车尾气,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难交流,真是。”


“行了行了。”王一博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走吧,先回去。”


肖战嘀咕说,“早知道不送他衬衫了。”


王一博装作没听见,到路边伸手拦出租车,这个点车还算好打,等了几分钟就停下了一辆,拉开车门把嘀嘀咕咕的肖战给拉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去,报了他酒店的地址。


肖战闭上眼睛,慢吞吞的换了个姿势,抱胸敞着腿,用膝盖撞了撞王一博的,说,“今晚跟我住酒店吗?”


王一博抬眼看他,说,“怎么了?”


肖战说,“不是,我怕你在外面住不惯。”


王一博说,“没什么住不惯的,有时候出任务,在车里也有睡过。”


肖战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王一博的职业,他可能还是不太习惯,毕竟这样的担子不是他可以随意去评价重量的,便顺口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怎么想到去当警察?”


王一博微怔了下,看着肖战的目光渐渐凉下来。


肖战心底一咯噔。


王一博转过了脸,淡淡说,“喜欢就做了。”


肖战奥了一声,把视线转到车窗外,整个人渐渐冷静下来。


他想起这几天来自己的逾越,因为一点点希望就冲动的自己,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在那天出外景的时候拦住王一博。


肖战抬起手,手指捏住眉心揉了揉,认真反省了几分钟,觉得自己今天邀请他跟自己回酒店就是个错误。


他偷偷瞄了眼王一博的脸色,对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像是刚刚那一眼是肖战的错觉一样,眼底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气氛就这么尴尬下来,一路无话,平稳的到了酒店楼下,肖战本来还想掏钱付车费,却被王一博特别自然的给拦了下来,抢先一步给了钱,拎着肖战的包往楼里走。


肖战叹了口气,抬脚跟上王一博的脚步,对方只来过一次,就轻车熟路,进电梯按楼层,从肖战包里掏出了卡刷。


进了屋,按了点灯,整间屋子亮起来,窗帘未拉,夜景车流灯光不息,衬的原本布置还算温馨的房间有种清冷感,他刚打了个寒颤,王一博就在自己对面打开了空调的开关,设定好比较舒服的温度,说,“你先去洗澡?”


肖战结巴了下,说,“啊?啊,行,好,我先去洗,你先坐一会儿……那个,插座在床边那个地方,你充电玩会儿手机。”


王一博嗯了声,从床边拽了椅子过来坐下。


肖战打开衣柜,在睡衣和浴袍之间犹豫了几分钟,还是选择了比较规矩的睡衣,转身去了浴室,脑子里乱糟糟的洗完出来,王一博正斜倚在椅背上,叠着修长的腿,慢悠悠的用手指滑动着屏幕上的信息,见肖战出来,放下手机转脸去看他,说,“怎么不吹头发?”


肖战随手拨弄了两下半干的发,刘海乱糟糟的垂在额前半遮住眉眼,比起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会儿倒像是褪下了所有的伪装,干净到不忍去沾染半点。


肖战说,“嗯,我马上吹,你去洗澡吧,睡衣……”


他说到一半,忽然哽住了,想起来自己刚刚在衣柜里剩下的那件浴袍,真丝透面料,还是深V。


说话间,王一博已经拉开了衣柜的门,看见了松松垂在衣架上的那件睡袍。


王一博打趣说,“品味不错。”


肖战:……


这件睡袍穿在他们俩人身上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肖战穿有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感,而王一博穿在身上,就像是撕开了平时冷静的外皮,压迫感和性感扑面而来,布料透,腹肌的形状便能看的一清二楚,看的肖战呼吸微微一滞,喉间发干,说,“你怎么……”


王一博拢了拢睡袍的衣襟,轻咳了一声,说,“有点薄了。”


肖战尴尬的用拽着被子遮住了半张脸装睡,故意含糊说,“随便将就一下吧,睡了睡了。”


王一博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来。


肖战屏住呼吸,感受到自己身边陷下来一块,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几乎是在瞬间就包裹住了自己,整个人都僵住,动也不敢动。


他们上次睡在一起,还是好多年前,王一博在上学出门前忘记关窗,暴雨将他的床铺浸湿,便湿淋淋的到了肖战的房间里,跟他挤了一晚。


那天晚上,肖战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


所有不受控制的感情杂草一般满天生长。


肖战正胡思乱想着,王一博的声音从身侧传过来,近到让他浑身发麻,说,“睡不着?”


他轻声嗯了声,措辞了下,说,“在想一些事情。”


王一博换了个姿势,侧着身面对他,在黑暗里,他们膝盖和小腿互相挨着,有种暧昧到让他忍不住心脏狂跳的亲昵。


他说,“在想什么?”


肖战有一瞬间想要和盘托出,想要破罐子破摔,但他还是忍住了,嗓音含着笑意,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知道又不能帮上忙,睡吧,今天大家都很累了。”


王一博沉默了下。


肖战本来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唠唠叨叨的把自己训一顿,但一直等到困意袭来,对方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王一博,渐渐进入梦乡。


肖战没注意到,王一博一直都清醒着,等到他入睡,才刻意放轻了动作从床上起来,从肖战的包里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拉开推拉门,走到了阳台上。


王一博熟练的点燃了一根烟,牙齿叼住在唇边,咬的整根摇摇晃晃,烟灰随着燃烧簌簌而落。


同事,家人,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会抽烟。


在他们眼里,王一博稳重,温柔,可靠,数十年如一日。


他们想让王一博做这样的人,那么王一博就做这样的人。


肖战有秘密,他一直都知道。


王一博侧过身,透过灰暗的玻璃门看向卧室,床上隆起一小包,对方睡得很熟。


他慢慢笑了下。


那就一直都互相装作若无其事好了。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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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球兔

无人之境 十五

*演员博x金主战

*没啥好预警的


15.

  “我可能又要忙几天了。”看电视的时候王一博忽然道。


  “不是说好要去越南玩吗?”肖战不明白,斜斜躺在软垫上,玩着他的手指问,“你期待那么久了,怎么回事?有工作?”


  语气里是明晃晃的怀疑。他刚吃完饭,浑身提不起劲儿,总感觉王一博这公寓像一尊魔窟,一进来就吸人力气,让他恨不得倒在床上蒙着被子睡个三天三夜,再也想不起来出门挣钱的好事。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却依然叫他沉迷。


  “有工作还不好?”王一博反问他,因为怕肖战追问。末了又软下语气,安抚道:“就几天,结束了再去越南也是一样的。刚好够你做点旅行计划...

*演员博x金主战

*没啥好预警的




15.

  “我可能又要忙几天了。”看电视的时候王一博忽然道。


  “不是说好要去越南玩吗?”肖战不明白,斜斜躺在软垫上,玩着他的手指问,“你期待那么久了,怎么回事?有工作?”


  语气里是明晃晃的怀疑。他刚吃完饭,浑身提不起劲儿,总感觉王一博这公寓像一尊魔窟,一进来就吸人力气,让他恨不得倒在床上蒙着被子睡个三天三夜,再也想不起来出门挣钱的好事。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却依然叫他沉迷。


  “有工作还不好?”王一博反问他,因为怕肖战追问。末了又软下语气,安抚道:“就几天,结束了再去越南也是一样的。刚好够你做点旅行计划,你不是一直说时间太赶吗?”


  肖战旅行向来是有条有理,一切大小事务统统要自己过手过眼安排妥帖,绝不放过任何一寸空余时光。何池说你那不是旅行是出差,被肖战义正言辞反驳回去。


  “出了门就算旅行。”他为此沾沾自喜,“这样算下来,我一年也旅行很多次。”靠着这个凭空给自己放了不少假。


  但王一博又是另一种样子的旅行。前几天说想去越南,肖战便接下话茬说要仔细查看一番,什么值得吃,什么值得看,什么值得玩。总而言之一切花出去的钱、付出去的时间,必定要收获差不多的回报。一本万利固然好,薄利多销也不是坏处,现在快销品牌也算热门呢。他手机平板电脑三位一体,忙得三头六臂尤嫌不够,王一博趴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小说,忽然问:“你忙什么呢?不是没工作?”


  肖战头也不回:“做攻略,写计划。你去过越南没有?我看这上面说那里物价不高,尤其吃喝不费钱,看来应该适当削减预算,再成比例加到——”


  絮絮叨叨,实在恼人。但没办法,要供着的。王一博只好过去堵他的嘴,亲力亲为,柔软馨香,倒也算闺房之乐。


  但他见不得肖战为了一趟旅行把自己折腾得茶不思饭不想,常常在男人打算开始做计划时横插一杠,讲些不着边际的事,总归把人缠住。一来二往,肖战也察觉他的意图,很是无奈。


  “我们两个人里头总要有一个是理性的,是不是?”小朋友抱着他的腰,脑袋不动,手也不动,像只找到蜂巢的笨熊,“我又不是怪你,总归都是个人偏好。你喜欢随便玩,我喜欢把一切安排地仔仔细细,也不碍着你。”


  王一博为此还跟他使过两次小性——果然是胆子大了,现在都敢对肖战甩脸色。但如今他的假期忽然消失得没头没脑。肖战问了他好几次,却撬不开小孩的嘴。他知道王一博固执,便不再白费功夫,而是自己抽空私下打听去了。


  王一博虽说的确不算在意这些莫须有的黑料,毕竟这也算身在圈中一项业务要求,甚至年终KPI,没有被泼过脏水的一年都是不完整的一年,但一切涉及到肖战的又不一样。他很偶然地看见有人含沙射影说他被强捧遭天谴,金主给再多资源也是糊逼烂泥扶不上墙,心里忽然默默然。


  步轻意外于他的强硬,毕竟也曾经面对面见识过这家伙对外头声音的不屑一顾,心下好奇,问了一句:“转了性了?说好了放手让我管,怎么又肯亲力亲为了?你不是要跟小肖总出国玩去呢吗?”


  “忙两天玩五天,我假期够用。”他有些得意,毕竟步轻没自己悠闲,早晚都还要打卡,“我想让人闭嘴,总要跟着费点功夫才行嘛。”


  “拉倒吧,你有什么功夫可费的,但凡有点上进心,就回家里去抱着肖总哭两滴眼泪,说有人欺负我啊亲爱的你管不管啊——”


  身形敦厚的经纪人学得嗲声嗲气,太过扭曲使人不觉其中内涵,倒让王一博露出一个微笑。步轻原先担心他心有芥蒂,鲜少提及肖战大名,如今相处久了,放松下来,发现他真没拿肖战当金主,而是当对象处呢。虽说有些傻气,但不失笨拙可爱。步轻叹着,想未来估计有这小子被甩的一天,本来嘛,人家高门大户,要什么没有,看上你一个没名没利的小演员也只是玩票罢了。后头要是有机会,还得自己帮上一把,总归都是缘分。


  原本这些公关的事,大都不需要明星亲自上阵。本来术业有专攻,反而不少工作人员还怕这些个正主心有不忿,非要自己撒气,结果财名两失。而步轻叫上王一博赶工,也不是让他亲自坐到电脑跟前去操纵舆论,而是抓紧时间把他塞进两个还算响亮的综艺里混脸熟,又接了一个采访,尽量展示他曾经晦暗的演艺生涯,以此提醒普罗大众,这厮哪里是一个资源咖,更别说仗势欺人。但凡要有一点背景,能混成这个样子吗?


  这头王一博左冲右突,那头肖战也忙得不可开交。何池告诉他有人在网上兴风作浪,意图在王一博尚未发迹时就把这股势头按下去。那也是大风大浪见惯了的,何池语气很轻松:“这一波挺过来就行了,反正后头那些存货都是实打实的,一部上星剧,两个固定综艺,今天步轻还拉他去录了采访。你说说,就算没人提,长了眼睛的都不相信他没人捧。”


  他讲起来司空见惯,肖战却眉头紧缩。他生得纤细漂亮,但久经沙场饱受考验,气势练得很足。平时敛着不说,如今一皱眉,反倒叫人看了害怕。咖啡厅里服务员都不敢上来送拿铁了,何池看得心急,想着赶紧帮这家伙把事情解决——听说这家的拉花特别好看呢。


  “你想怎么着,就直说吧。是删帖还是买水军,洗话题还是反扑,盛启三楼那群人每天也不干正事儿,就上网拿键盘杀人。”他冲那服务员招招手,终于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漂亮拿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您肖大人一声令下,我必率众将士——”


  “......先就这样。”


  他说的慷慨激昂情绪饱满,被肖战猛地拿话一戳,顿时泄了气,很愤怒地品着咖啡:“就这样你叫我下来干什么?我跟你不一样啊肖总,我还要拼命挣钱养家糊口的.......”


  “你说,王一博跟我,是不是挺奇怪?”


  肖战摆出一副急需咨询的恋爱中人模样。何池一下来了兴趣,想肖战在一圈上流社会家长嘴里,向来是别人家的孩子,标杆一样的存在。努力向上自我鞭策,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虽然也偶尔开开荤戒,但总体而言洁身自好,在圈子里算是难得的优质男人。亏得何池脾气好不计较,否则光是带给别人的童年阴影,就够肖战找不着朋友聊天的。


  “哪里奇怪?是你本来包养他,结果被小你好几岁的小孩压在床上,做了从没做过的事奇怪;还是他被你包养,结果到现在连台车都没换奇怪?”何池不怀好意,手里的咖啡顿时香了起来,“这么一讲,你俩真是够奇怪的。”


  肖战反驳:“那是他没考驾照,送礼物要送到人心坎里,你不懂。”


  何池跳脚:“我有什么不懂!我不懂我能娶到安宁吗?你这话说的够没水平的。”见肖战被他说得沉思,又得意起来:“跟你讲,礼物这回事,不是派不派的上用场,重要的是你肯不肯送。就跟喝咖啡一样,你说它是不是铁定能让你不打瞌睡,那也未必,重要的是你想喝了,这不就来喝了吗。”


  他自觉这番话颇有哲理。肖战也破天荒听了进去,大约转念一想,发现自己真是没有给王一博送过什么东西,心里忽然有些没来头的小小愧疚。一开始被拒绝了一次,便什么都不肯送。这样实在吝啬,不是他肖大总裁为人做事的风范。


  正好遇上小朋友事业低谷,送他个什么东西,也好。


  于是录完节目回家的小王同学便很突兀地收到了一枚礼盒。肖战头一次把送礼这件事做得如此尴尬,从来别人过生日,或有什么喜事,那些礼盒里都裹了价值不菲的物件和算计,要借此探听什么,或讨好什么。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像是头一次,完全为了使一个人开心,而送礼物。


  何池说重在心意,但肖战依然挑了很久。他没有这方面经验,大多时候都由助理秘书帮他订好东西,连带包装一起送到别人手上。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对王一博似乎知之甚少,大概因为小孩在他眼前总一副容易满足的样子,一个笑脸,都让他高兴半天。


  “这是什么?”王一博诧异,“不年不节的,突然送礼干什么?我过生日?”


  “你过不过生日自己不知道吗?”肖战被他气笑,又有点说不出的羞恼,让他赶紧拆开,“打开看看,不喜欢回头给你换一个。”


  王一博依言拆开,里头赫然是一只包装精美的腕表。以肖战的品味来看,即使不说价位,他也知道这绝不便宜。照常理来说王一博是应该拒绝的,但面对肖战的时候,又总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这还是第一次,他送我礼物呢。


  他想着,默默把表塞回盒子里。肖战一直坐在沙发另一端打量他,见他不说话,心里发憷,还装腔问道:“干嘛不戴啊?不喜欢?款式不喜欢还是颜色不喜欢?还是牌子不喜欢?可是没办法,我用那个要提前订的,每年只做那么几只——哎呀,我该提前问你要尺寸......”


  “没有。”王一博微笑起来,心里像是拨云见日,温柔的轻松感觉,“我很喜欢。谢谢你,肖战。”


  他一正经起来杀伤力巨大,肖战立刻不正眼看他了,头侧到一边,半边侧脸在落地窗旁边揉上一层细细金色绒毛,只小声嘟哝:“......喜欢干嘛不戴?”


  王一博无奈:“要做饭的,哪有人戴着手表洗菜?真是——”


  真是可爱。


  他忽然发觉,肖战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游刃有余,无所不能。至少眼前、现在,他的肖总还是一个连送礼物都会惴惴不安的爱情笨蛋。


  这使得王一博忽然很有了一些信心。


  





*本来取无人之境这个名字是因为很喜欢eason那首歌里描述的压抑和情愫暗藏,想搞一个在圈里不能说出口的演员和金主的悲伤爱情故事,结果被我写成沙雕了,我立刻切腹。

顺便推荐《无人之境》这首歌,我真滴好喜欢呜呜呜呜


野球兔

无人之境 十四

*演员博x金主战

*没啥好预警的


14.

  肖战脚步一停,后头跟着的人也不得不停下来。眼见他脸色愈发难看,纷纷揣测是得知了什么坏消息,恐怕损失单位以亿计数,才能让向来笑眯眯的肖总露出这副情状。


  这位在别人眼里亏了好几个大单的肖总虽然怒火攻心,但理智尚存,知道这样贸然带着人过去只是给王一博增添麻烦。于是压着情绪往外走,迫使自己不要再朝角落里小小一桌多看几眼。


  临近深冬,北京早早就开始下雪,今天却奇怪,一点白色也没有。肖战坐在车里等人,心里也谈不上在想什么,盘踞着的一直是王一博浅笑的侧脸。他总觉得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偶尔又觉得那笑脸的确是客观上的温柔可亲,漂亮...

*演员博x金主战

*没啥好预警的




14.

  肖战脚步一停,后头跟着的人也不得不停下来。眼见他脸色愈发难看,纷纷揣测是得知了什么坏消息,恐怕损失单位以亿计数,才能让向来笑眯眯的肖总露出这副情状。


  这位在别人眼里亏了好几个大单的肖总虽然怒火攻心,但理智尚存,知道这样贸然带着人过去只是给王一博增添麻烦。于是压着情绪往外走,迫使自己不要再朝角落里小小一桌多看几眼。


  临近深冬,北京早早就开始下雪,今天却奇怪,一点白色也没有。肖战坐在车里等人,心里也谈不上在想什么,盘踞着的一直是王一博浅笑的侧脸。他总觉得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偶尔又觉得那笑脸的确是客观上的温柔可亲,漂亮清隽;偶尔又升起无名火,认为那张脸实在不应该笑,尤其面对外人。他一向觉得等待是享受的,因为自己从来是做好准备,只等待一个预期的完美的结果落入手中,但今天的等待却格外漫长。漫长又折磨。


  车停在大堂正门外头,单向玻璃前面走过不知道多少个人影。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肖战终于看见他等的人,和另一个称得上好看的少年并肩走出来,似乎推脱着什么。姿态很熟悉,大概因为王一博在他面前也时常推脱什么。两人僵持一会儿,气氛有些软化,那少年便拽着王一博的胳膊,生拉硬拽要往另一辆车上走。肖战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下车朝那头走过去。


  他风尘仆仆回来,身上是没来得及换的商务西装,垫肩很硬,叫他看上去也硬邦邦的,不近人情。何况脸上不露声色,更让人自动产生一些胆怯的情绪。席聪虽说脑子转得不快,本能反应却很快。他发现这位冷冰冰的帅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滑板老师,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当即顿悟道:“找你的?”


  王一博实在有点愣,他不知道肖战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生气,但还是应道:“——大概是。”


  “那你有人接,我就溜了,免得人误会。”席聪眨眨眼,转身就上自己车里去了。他其实完全没有察觉肖战和王一博的关系,只是随口一提,歪打正着。这下人走得干净,留下王一博一个人面对肖战,不知道说些什么,便问他:“你出差回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话一出口,他立刻在心里鄙视自己,料想一定会被肖战嘲笑。


  结果男人居然接了他的话,依然冷冰冰的:“回来了。你饭吃完了?吃完了就上车。”


  说完转身就走,吃定王一博一定会跟着他一起。果然小朋友乖乖跟在他步子后面上了车,坐在后座,因为空间小,腿脚伸不开,又穿着一身简单的浅灰连帽衫和休闲裤,把细瘦的身段包住,显得有点可怜。


  肖战心里一下又软了,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没根没据地甩脸色,但看着他一身休闲装,又来气。


  “你们很熟?”


  王一博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好怎么回答:“......也不算很熟的,就是片场同事。”


  肖战眯起眼:“不熟的同事就能一起有说有笑的吃饭,那熟起来了是不是要约到家里头谈谈剧本啊?”


  “......什么——”王一博本想驳斥回去,因为这样的猜测实在是无端又无理,但脑海里瞬间窜过一个猜测,叫他皱着眉微笑起来。


  “你是不是在吃醋?”他轻声问,忍不住地要咬自己的下唇,“是不是?因为我和别人吃饭,你不高兴了?”


  他这一问石破天惊,把肖战定在原地半天不动。司机宛如一个什么都听不见的开车机器,把小小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王一博的公寓楼下,跟着就默默下了车,彻底变成一团空气。密闭的空间本就使人紧张,何况肖战不讲道理在先,王一博咄咄逼人在后。小孩亮晶晶的双眸乖巧地从下面望着他,两手支在车座上,姿势原因,竟然让肖战以为他身后有条毛茸茸的尾巴,欢快地摇来摇去。


  一定要肖战说,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醋。的确,他因为王一博没有在家等他,而是和别人出门吃饭而心情不爽,但这是吃醋吗?他养过小明星,一方给钱,一方听话,不过是交易,彼时也会为了其他人的染指而感觉到暂时的恼怒,但那也是吃醋吗?


  何池说总归是不一样的,占有和吃醋,区别就在一个情字。但具体如何,这位自封的情场老手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肖战嘲笑他不知道烧了多烧高香才娶到现在这个夫人,但轮到自己身上,也只能全凭直觉,做一个零经验学徒。


  王一博等不到他的答案,但从他的通红的耳朵尖上有了猜测,自顾自地凑上来,很有献身精神的一个吻,带着一点虚浮的得意和快乐,甜得让肖战头脑发晕,说不出拒绝的话。司机守在外头,因为车里异样的动静远离了些,又常常见不到结束,只好很怯怯地敲车窗,轻声道:“肖总,是不是.......先上去再......?”


  两处停顿显得很有灵性。他又等了半晌,车窗才降下来,自家老板目含春水两颊红润,谁看了都觉得柔情似水美丽动人,和上车时那千里冰封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先回去吧。”他声音一出便自觉不对,实在太软太哑,正常说话也显得像发嗲,立刻回头瞪了一眼没露脸的人,“我今天在这儿过夜,明天下午两点半来接我去会场就可以。”


  司机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驯顺地点头。里面那人隐约问了句什么,肖战又转过头去跟他解释,一扇车窗缓缓升上去。


  这一夜,让肖战浅浅地意识到,王一博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听话。


  至少叫停的时候没有乖乖停下。


  第二天一早小孩就醒了,果然是年轻精力好。肖战懒洋洋趴在床上,任他给自己捶腰,手机一下又一下地冒音符,但他不想管,因为身边的小家伙已经够吵人。王一博自从昨天认定男人是在吃醋,就乖觉地给他报了行程,眼下也是如此。


  “拍完《虚龙》就没什么其他事了,剧本虽然收到一两个,但我跟步轻看了都觉得不太好。......《衣食住行》是下个月开录,一个月录两次,像打卡上班。不过还有一个综艺——芸姐给我介绍的节目,叫《东篱下》,好像是去哪个乡村里头住几晚。”他说着,眼睛里含了笑意,看上去温柔得不得了,“都是一个人住,没有别人搭档,你放心。”


  肖战于是转过脸瞪他:“我放什么心。......你爱跟谁搭档跟谁搭档,省得好像我还阻了你的桃花似的。”


  王一博原本半跪在他身侧,忽然掐着腰把他搂起来。虽然年龄小,但他骨架力气都不小,几乎一提,肖战便连着被子一起软倒在他怀里。


  “干什么——”男人作势要打他,却连手都不抬高一些,桃花眼软绵绵地剜,与其说瞪人,不如说勾人。


  王一博揽着他的脖子凑上去,脸颊眷恋地在肖战耳畔磨蹭,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桃花万里,我只要你。”


  肖战被他念叨得后颈发麻,立刻缩开,又被小朋友安然的眼神看得心下不宁,正不知所措,好在厨房里煲的饭熟了。电子音滴滴滴响了三声,王一博见等不到回应,便起身去将早就烧好的排骨舀出来。


  两人跟过日子似的过了两个来月,仿佛一切都平静无波,只薄薄地隔了一层什么,没有说穿。期间王一博录了两期《衣食住行》,两期《东篱下》,恰恰赶上《虚龙》快要开播。手里有了存货待播,又有固定综艺,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步轻本来忙过了这一阵,已经松口答应给王一博放一个假,这天早上却违背诺言,给他打了四五个电话,才把这位毫无自觉的人闹醒。


  “......喂?”他怕吵着肖战,起身去阳台上接,“怎么了?一大早的。”


  步轻却没有跟他说笑的意思:“网上有人公布《衣食住行》新主持名单,还有很模糊的试镜剪辑。我看了一下大致舆论,营销号的通稿文案来说没有偏向,但动图里面你的表情很不好看,而且放出来的视频显不出你有多出彩。而且,恰恰也是这会儿,你在《虚龙》片场跟席聪起冲突的片段也在流传。”


  他算是踏足娱乐圈以来第一次受此殊荣——名声未显就有人防爆,很是沉吟了一会儿,才追问道:“那总体怎么说?”


  步轻那头一直响着敲键盘的声音,答话时也没有停,王一博猜测他应该是已经去公司了。熟悉的声音隔着电话有些失真,但里头的平静却不似作伪:“大致就是说你有背景,耍大牌,参加试镜甩黑脸,拍个电视剧也要跟当红流量偶像抢戏争番。”


  王一博差点听笑了,又觉得太不严肃,险险忍住。


  “我跟席聪争哪门子番,难不成让齐导演给我加戏从男三一跃变成男一吗?”他说着都有些好笑,又道,“恐怕是想激起席聪的粉丝对我不满,借刀杀人,在电视剧播出之前先叫我难堪。”


  “还有《衣食住行》。”步轻提点道,“对方可能不知道你是被仇老师看中选进去的,如果是节目组自己筛的人,恐怕舆论闹一闹,这个名额能不能保住还是两回事。”


  “那也只是如果。”王一博看里头肖战要醒了,又踹被子,心里着急,三言两语想结束电话,“公司那边打算怎么办?”


  “席聪那边可能要靠你说两句,看他能不能主动出来澄清。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现在这样的关系已经难得,别指望一个流量肯替你引流。”步轻顿了顿,像是在跟别的人说话,讲了两三句,又回过头继续道,“至于《衣食住行》那头,才要抓紧把原视频放出来。帽子戴久了就成真的了,别回头人家想起你都是德不配位,靠关系进门。”


  “你安排就行。......我还有事。”王一博答。他语气有些急促,似乎这头有什么事比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通稿谣言还更重要。步轻知道他在放假,恐怕正在家里睡懒觉,想想他的家境,也只是寻常小康,没有什么惊天巨财等着处理。既然如此,又怎么显得对这一通颇有预谋掐算时机的脏水不甚看重?他一时好奇,多问了一句,便悔得恨不能将手机摔到天边去。


  只听见这位身陷囹吾的小演员平静道:


  “不是什么大事——家里有人踢被子,怕他着凉。”


  




轻:祖宗我跟你讲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好,整个开门红双响炮,让圈子里的人好好掂量一下你的分量不敢轻易招惹......

博:嗯嗯,知道了,晚上给你做地三鲜。不放茄子,我还能记不住你的口味?哦,步轻......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轻:哈哈。

野球兔

无人之境 十二

*明星博x金主战

*没啥好预警的


12.

  王一博对于《虚龙》男主角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志在必得。


  他的第一次试镜很顺利大约天道酬勤,齐问山导演很喜欢他,也看中他的天赋和努力,口头应允了一个男一号。王一博便高兴的不得了。他虽然嘴上不说,但肖战能看出来,他如今对于理解王一博的情绪很有一些心得,譬如他怎样皱眉时疑惑,怎样皱眉是愤怒的前兆,都一清二楚。由此更加得心应手地掌控他,忽远忽近,忽亲忽疏,并不担心王一博会接受不了。果然,小孩被他压出了一种逆来顺受的粘人劲儿,隔三差五就憋不住要视频、要见面。尤其喜欢肌肤接触,一见面就要拉手搂腰,吃饭都要坐在桌子同一边。


  肖战笑他...

*明星博x金主战

*没啥好预警的


12.

  王一博对于《虚龙》男主角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志在必得。


  他的第一次试镜很顺利大约天道酬勤,齐问山导演很喜欢他,也看中他的天赋和努力,口头应允了一个男一号。王一博便高兴的不得了。他虽然嘴上不说,但肖战能看出来,他如今对于理解王一博的情绪很有一些心得,譬如他怎样皱眉时疑惑,怎样皱眉是愤怒的前兆,都一清二楚。由此更加得心应手地掌控他,忽远忽近,忽亲忽疏,并不担心王一博会接受不了。果然,小孩被他压出了一种逆来顺受的粘人劲儿,隔三差五就憋不住要视频、要见面。尤其喜欢肌肤接触,一见面就要拉手搂腰,吃饭都要坐在桌子同一边。


  肖战笑他是狗变的,王一博也点头承认:“是你的狗崽崽嘛。”


  肖大少爷虽然薄情惯了,但也抽时间回来视察自家小狗崽的试镜情况。王一博这几个月见他的次数掰着指头就能数得过来,今天好不容易见面,却磨磨蹭蹭,沉默寡言。肖战料定是他手里那个叫什么的本子出了问题,但不点破。

  

      王一博嘛,他知道的,要是直接问,肯定回答没有。说不定还要生气,他才不要去触这个霉头。


  肖战想起年初也有这样的一次,王一博本来拿到一个试镜,准备半天,兴致勃勃——他在这项工作上向来投以十二万分注意力,害的肖战有时甚至怀疑自己的魅力不足——结果去了回来,说不行,轮不着他演。


  肖战心想自家小演员别的不说,演技其实是实打实的不错,一时护犊子心切,就私下查了查。当时怕王一博发现,还不敢找何池,因为想着是一个公司的人,唯恐小孩发现一点端倪,回头又要跟他不高兴。至于王一博的迟钝暂且不提,那个找人试镜的戏其实压根没有好角色的空缺。导演带一个人,资方带一个人,制片带一个人,差不多几个主角就齐活了。后头出彩的配角要不就是主角公司的大礼包套餐,要不就是哪位老总发话照看一下的人物,留给王一博的角色除了小厮就是路人。


  他倒是不嫌弃,前头练的那些台词,背的那些剧本统统抛弃。但肖战不忍心,又不好直说他的担忧,只能多找些理由陪在王一博身边。五月有一天他去看自家新建成的大厦,做个剪彩,正遇上有人在步行街做宣传。一只笨重至极的布偶熊站在路中间,张开着双臂找人要抱抱。他一开始并没有多加注意,只觉得大家挣钱都不容易,毕竟五月底,天已经很热,闷在毛绒玩偶服里头,不知道要流多少汗,受多少罪。他就这么想了想,跟着助理进到前面大厦里剪彩,又被留下来吃饭,出来天都要黑了。


  可能正是心里惦记着,眼前居然出现了幻影。肖战在一片干净的花丛里看见一个神似王一博的侧脸,心里暗笑自己操心太过,这才两天没见就想成这个样子,几乎成了一个警钟。但越走近就越感觉像,肖战心里有只雷达滴滴滴地叫,似乎在提醒他这就是王一博本人。


  那半张脸被汗湿透了,刘海没了精气神儿,湿答答黏在额头上。耳朵周围一圈不正常的红,只有耳廓那一圈是惨败的,叫肖战心疼的不得了,很想上去帮他揉一揉。可惜还没来得及动身,那人就先他一步站起来,肖战这才发现他身上还罩了一层厚绒绒的小熊玩偶服。


  ——原来是他。


  他先前轻描淡写错过的,原来就是他的小朋友。


  邀他来的人都走光了。奢侈品店的区域总监、饮食连锁的地方经理、快消品牌的片区老总,早就先他这个大厦主人一步告辞,显然是觉得肖战这样级别的人不会有机会在步行街闲逛空等。他们绝想不到这位肖总正跟在一只玩偶熊后头,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又希望对方发现自己,好结束这不像话又折磨人的工作。


  他跟着王一博,看着他向每一个路过的人要拥抱,却被冷淡的略过。有的女生大约因为警惕心重——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而对他横眉竖目,没有好脸色。也有人觉得大热天的穿着玩偶服讨一个拥抱,显然是神经,自然就骂了出口,让他滚远一些。而那只圆滚滚的玩偶什么都不说,只是乖乖地举着纸牌,被骂了就朝一边走两步,也并不离开。


  纸牌上写着:可以给我一个抱抱吗?


  肖战在原地看了好久,看到商场一个接一个打烊,连成片的霓虹亮光逐渐消散,从中间开始变得灰暗,最后只剩下几团远远的对望,像分裂的细胞。街上快要没有人了,玩偶熊旁边的签名版还差着不少,王一博走不了。肖战又看了他一会儿,朝他走过去。


  也许听见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那只熊飞速又笨拙地转过来,将手里的纸牌举高一点,大概是想给肖战看。但待看清来人的脸,那两只圆乎乎的胳膊又不动了,整只熊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肖战轻轻叹一口气,伸出双臂,仰着脸问他:“抱我一下,好不好?”


  ——穿上这衣服,王一博比他高更多了。真该死,今天该穿那双高跟的皮鞋出门,谁知道他会在这里遇上王一博啊?这剧组一天天不好好拍戏,整个演员班子十个有八个是关系户,尽把力气往无厘头宣传上使,真该......王一博怎么不理他?


  那熊不动。


  肖战又等了两秒。那熊依然不动,不知道里头的人是什么表情。他想到这里,干脆伸手去把面前的头套摘掉。出乎他意料,王一博并没有阻拦,只是默默站着,一双眼睛不知是热的,还是委屈的,湿漉漉地望着他,像只淋了雨找不到家的小狗,可怜得让肖战快说不出话来。男人想伸手去搂他的胳膊,想把小孩按进怀里好好安慰,却碍于身上同样滚圆的玩偶服,不敢轻举妄动,怕伤到王一博身体。待他们手忙脚乱把装扮卸除,肖战长舒一口气,正要说话,却被王一博一把抱住。


  小男孩毛茸茸的头仿佛真是一头小熊,埋在他的肩窝里,整个身体持续不断地冒着热气,到了一种令人觉得危险的地步。肖战拍着他的背,又去捏他的后颈,替他舒缓,又摸他的头发,温柔地按摩小孩紧绷的头皮。王一博被他缓慢的动作揉得软化下来,紧紧缠在腰上两只手臂也松了劲儿,虚虚圈着,脸还是埋在肖战怀里,只偶尔轻轻抽一声气,让男人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掉眼泪。


  那天可谓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给肖战的印象太深,叫他一听说王一博试镜失败,就想起那个五月的傍晚炙热的拥抱。这一次他没有忍耐住,找何池施了压,做得很粗糙,也没有要如何彻底防备着王一博知道的心思。因为按照肖战自己的想法,既然王一博喜欢他,要的是他这个人,就应该接受他做事的手段。却不料小孩这次气性很大,仿佛看着是原谅他了,没有计较,也乖乖跟着步轻进了组,还接下了新的综艺,新的工作。


  一切仿佛都在朝着光明的一面展开,只除了他们俩的关系。


  自从王一博上一回主动给他打电话,已经过了很久。肖战依稀知道他在忙一个节目试镜,却说不上具体是哪一个。原谅他,能记得每一个子公司一把手的名字已经不易,要再分心神在自己的囊中之物上,实在效率太低。不过要想知道也很容易,一个电话打给何池,何池又去问步轻,便把王一博的行程事无巨细报了上来。


  肖战于是知道《衣食住行》的选拔安排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上午。


  据说是为了将就仇老师的日程,早结束早吃饭,把后头的时间都空出来。步轻把王一博送过去时已经不早,里头正在面,外面还稀稀拉拉坐了三五个人。


  “我在外面等你,顺便买杯咖啡。”他的经纪人笑眯眯的,活像尊弥勒,“最近有好好学习吧?”


  王一博点头。


  “那就行,我相信你能打动几位老师的。”步轻冲周围等待的人露出笑脸,大家也是依样回一个笑脸过去,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王一博依然只是点头。等步轻一走,刚才还笑意盈盈的人群顿时将脸色垮下来。


  这也正常,毕竟是块香饽饽,任谁都想咬一口。这时已经过了初选,本轮就要决定去留,挑一个人做固定主持,竞争更加激烈,自然谁看谁都不顺眼。王一博演员出身,主持相关经验更是一点也无,自然被当作了本次最大毒瘤之一,人人都变着花样想赶他走。


  “你说巧不巧,前两天我才听说,《虚龙》这戏开拍了,今天我就看见里头的演员活生生出现在跟前。”一个蓄着半长发的男人忽然高声道,“我都分不清这是戏还是现实了,怎么还有演员放着本职工作不做,跑出来跟我们主持人抢饭碗呢?”


  “要我说,就该下死规定,没证书没资格的人连一点机会都不应该给。”后面自然就有人帮腔,“来了也是浪费盒饭,我看啊,恐怕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还主持——”


  “其实啊,应该是演员也做不下去了,没办法!才来我们这儿碰运气罢了!”那半长发又继续道,脸上挂着一点若有若无、成竹在胸的微笑,“我听说原来试的不是这个角色,结果被人给抢走了,人家导演同情他,赏给他一个破烂他也伸手接着,讨饭也没见他这样不要脸的。”


  他们虽然说得畅快,但总注意着不指名道姓。王一博听了一会儿,心里竟然很平静,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愤愤。因为有一股更大的声音,从他知道肖战帮忙给他要回了角色,给他一个新的经纪人,给他无数以前碰都碰不到的机会开始,那股声音就在不停咆哮着。


  ——他要红,要很红,要非常红,要红到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一句含沙射影的话,要红到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事业,要红到站在肖战面前,也不为他今天给予的一切而感到羞愧。


  他要红。






战:小孩一辈子都是小孩

博:呵呵

東慶

【博君一肖】楼下的房客2.0(22)

*来了呀


*感谢@啾啾啾 @稀奇  @小万子 @BBH小骄傲 @脱脂咸鱼 @linna @NICERITROL 等朋友对上一章小房东的打赏支持,非常感谢陪伴


*“隔了几重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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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肖战父母最后留的几个问句,王一博没办法假装听不懂,他确实需要和家里坦白,但他偷偷跟家里打电话,父亲态度很强硬,传统家庭,不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


两个人在电话里吵起来,母亲做一个和事佬的角色,事情一时半会无法解决,就生生掐断了,没有...

*来了呀


*感谢@啾啾啾 @稀奇  @小万子 @BBH小骄傲 @脱脂咸鱼 @linna @NICERITROL 等朋友对上一章小房东的打赏支持,非常感谢陪伴


*“隔了几重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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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肖战父母最后留的几个问句,王一博没办法假装听不懂,他确实需要和家里坦白,但他偷偷跟家里打电话,父亲态度很强硬,传统家庭,不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

 

两个人在电话里吵起来,母亲做一个和事佬的角色,事情一时半会无法解决,就生生掐断了,没有再继续。王一博气得把手机摔在床上,父亲放了狠话,说“那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入秋的时候,周琦住了院,其实很突然,她一直觉得身上有个硬块,半年前就隐隐约约长起来,但因为没怎么干扰生活,也就不太在意。后来洗完澡一摸,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是囊肿,良性恶性还不知道,要做切片。

 

良性切除就没关系,恶性就是癌。

 

她哪里承受得起这样的事,打电话给蒋于珑和肖战,她和家里许久不联系,但做手术需要亲属签字。

 

蒋于珑看得出她的脆弱,本来光鲜亮丽的一个人,现在穿了苍白的病号服,跟片薄纸似的躺在医院里,吃饭的时候像个进食的机器,往嘴里塞两口就匆匆完事。

 

赵卓彬给她找最好的医生,实际上甚至有问她去不去北京看,周琦拒绝了,她此刻更不肯接受赵卓彬的好意。以前她可以用很长的时间偿还,现在不行,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

 

肖战最终还是偷偷打电话给了周琦的母亲,对方在电话里声音都颤抖,买了飞机票连夜赶来,看到周琦的瞬间泣不成声。

 

周琦把头别过去流眼泪,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很多事,一开始会想公司里的事到底谁接手比较好,后来想着什么时候能看到肖战结婚,他和王一博要去哪里结婚最好,到最后开始想家,想到以前吵过的许多没有结果的架。

 

想吃妈妈做的蛋炒饭和麻婆豆腐。

 

想家了。

 

出来好几年,没怎么回去看过,有两年过年的时候自己窝在租住的公寓里买肯德基外卖煮汤圆吃,“肯德基全家桶”,这个名字听起来对她来说有些许讽刺,她一个人把吮指原味鸡和玉米棒一口一口塞进胃里,面无表情地查收群发祝福。

 

原来她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周琦想,生死面前众生平等,真是好对啊。

 

护士来换药水瓶子的时候,给她扎滞留针的时候,蒋于珑不说透但全藏在眼睛里的关心,肖战停了所有的工作到医院来看她,帮她找护工。

 

王一博陪着肖战,他也请了假,和李泽荣坦言是朋友得了病需要照顾,李泽荣很体谅,都是重感情的人,甚至问要不要他买点水果过去顺便探望一下。

 

“你省省吧,没事,结婚多得是你要花钱的地方。”王一博替周琦谢过李泽荣的好意,拒绝了。

 

手术安排在两周后,所有人都很紧张,周琦的父亲处理完厂里的事情也赶来了,她做了全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失去意识,只觉得做了一场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她和家里的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坏,赵卓彬成了她偷偷暗恋的对象,告白成功后每天给她买小卖部里的袋装草莓牛奶,肖战和王一博作为校内知名人物在一起,有很多人支持,偷偷因为他俩交换一个眼神而捂嘴尖叫。还有蒋于珑,不过她还是冷静的,只是好像没有那么坚持独身主义了,依稀梦到她试图谈一个恋爱,对方还挺老实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刚好。

 

在梦里谁都得到幸福了。没有生活压力没有世俗偏见,所有人都快乐。

 

因为孤独和要强,她那么多次虚张声势,其实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家幸福。

 

周琦醒来的时候身上插了管子和尿袋,夹满了检测的仪器,脸上罩了氧气面罩。她看到病房内的时间差不多是饭点,其他人都不在,只有母亲一个人。

 

她的头发比自己当年离家时白了些,或许陆陆续续白下来的,但因为关系一直不算好,就算偶尔回家一两次,也从来没有抬眼正视过。

 

时间这么无情,一刀一刀剜人的肉,在脸上刻下伤痕。

 

她看到母亲好像还没注意到,只是佝偻着身体在小凳子边上吃简陋的盒饭,眼泪偷偷就流下来了。

 

她闭上眼睛假装麻药还没过,等眼泪收回去才再次假装醒来。

 

这次母亲发现了,小声地问她痛不痛,她点点头,呵出的气在面罩上投下一片乳白色的晕影:“痛。”

 

王一博的母亲是偷偷来上海的,到了机场摸不着路,上海的地铁盘结错杂,像曲折的下水管道,她打电话给儿子,说自己在虹桥了,问他能不能来接一下。

 

原本王一博和肖战刚好接了赵卓彬的班,赵卓彬带周琦的母亲去吃饭,虽然医院可以陪床,但是毕竟生活设施不是特别周全,他在医院附近特地租了民宿,民宿里面有厨房,可以方便周母炖东西给周琦吃。

 

“你在这里陪着,可以吗,”王一博挂了电话之后询问:“我去接人。”

 

“谁啊?”肖战喊护士来给周琦换尿袋,这种时候男性不适合在场,于是两个人都出去,在走廊里等。

 

“我妈。”王一博轻声说。

 

肖战愣了愣,“怎么突然……”

 

“我也不知道,没跟我打招呼,刚才和我说到机场了,摸不着路。”王一博心里焦虑起来,他不知道母亲的来意。

 

“你去吧。”肖战点点头,虽然他心里也忐忑:“这边没事了。”

 

王一博抱了抱肖战,他发现对方看似平静,实际上浑身都在抖。

 

是害怕吗?

 

他也怕,但他假装看不出对方的不安,也藏住自己的:“可能是来看看我过得怎么样吧。”

 

护士从病房出来说换好了,肖战就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看着周琦的手背上连着细长的输液软管发呆。

 

“你怎么了?”周琦的脸还是苍白。

 

“王一博的妈妈来了。”肖战叹了口气:“我怕。”

 

两个人沉默着没说话,许久之后周琦主动开口:“无论如何,别后悔。”

 

化验报告没出来,她每分每秒都在想自己的死亡,周琦是积极的,但此时此刻未必有多乐观,她只是觉得很多事情很后悔。

 

她甚至想,如果她以前没有选择流产,是不是小孩到现在都牙牙学语了,会喊她“妈妈”,她会准备许多软乎乎的辅食,教小孩用勺子吃苹果泥。

 

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她好像更想生个女孩。

 

她想到生命的延续。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她苍白地笑,每天都输很久的药液,浑身发冷。她看到肖战准备打断她的话,想想就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你知道吗,我想了很多,甚至想到杜辛。”

 

“我还想到赵卓彬,想到我爸,想到以前的高中食堂,十块钱的那个盖浇饭,真好吃啊……”她在回想,眼泪又要掉下来。

 

肖战感到心脏都隐隐作痛,扯了床头柜上的纸巾塞进周琦的手里:“咱们出院之后一起去旅行,再去学校吃一次,好不好?”

 

“你听我说,肖战。”周琦捏着纸巾没有动:“你爱他,就不要放弃。爱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事情,被人爱也是,没有比‘死亡’阻力更大的事。”

 

“会好的,慢慢地,会好的,”周琦越说越难受,“活着就要努力相爱,肖战。”

 

她抬手擦眼泪:“我真的好想活下去。”

 

王一博打车去的虹桥,虽然车费很贵,但为了不让母亲等太久,还是尽快赶去了。到机场的时候找了找,打了电话才遇上,他问说有没有吃饭,没有的话先去吃一些。

 

“一博,我就来看看你。”母亲用手拢了拢头发,满脸疲惫,把旅行袋递到王一博手里,她这次只带了简单的换洗衣物,行李箱都没有:“我能去你地方住吗?”

 

“我的住处只有一张床,妈,我给你开个酒店房间吧,离我住处近的,好吗?”王一博带她到出租车候车处等车。

 

“也行。”她点点头,和儿子一起坐进出租车的后排。

 

一路无言,两个人都有话想问,王一博决定先从轻的说起:“最近我可能没有什么时间陪着你,我平时有工作,然后一个朋友住院了,我要去帮忙照顾。”

 

“没事,你忙你的,我随便逛逛就好。”母亲摆摆手,想了想又问:“什么朋友?”

 

“一个女孩,身上长了东西,刚手术完,还不知道良性恶性。”王一博回答。

 

“那你……你对象呢?”母亲没忍住:“他呢?在忙什么?”

 

“这个女孩是他朋友,我俩都去医院帮忙。”王一博说:“现在他在医院陪着,我帮你安顿下来之后还要过去一趟。”

 

“直接去医院吧,”母亲说:“一起回去,顺便见一面。不然来回打车还浪费钱。”

 

王一博没想到会这样开门见山般地决定第一次见面的场合,还是在医院,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跟司机说换个目的地,给肖战发了消息。

 

到医院的时候周琦的母亲也在,从民宿做了周琦喜欢吃的小煎饼,医生说要清淡饮食,所以只做了一点点,少油少盐。肖战站在周母身边看她给周琦撕煎饼吃,病房里有一股并不浓郁的食物香味。他见到王一博身边的人,快步走过去微微弯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我是肖战。”

 

“嗯,我知道。”王一博的母亲只是客套地笑了下,也没主动说什么,只是冲着病床方向望了望,两个中年女人就这样对视上,一个因为着急儿子的性取向而风尘仆仆,一个为了女儿的身体健康连轴转操心了好几天。

 

母亲与母亲之间是不同的,却又是能相通的。

 

“你孩子吧。”王一博的母亲走过去,和周母说话:“闺女很漂亮,多吃点。”

 

周母认识肖战的家人,又看她与王一博的眉眼有几分相似,问:“是王一博的妈妈吧。”

 

三个年轻人一时插不上话,就这样静静地等两位说家常,肖战意识到自己的多余,企图先一步出去等,王一博拎着旅行袋也跟着,周琦没有拦,说实话她现在也觉得有些微妙地尴尬,宁可自己睡着了。

 

“走吧。”王一博的母亲从病房出来的时候眼圈有点红,其实周母没说什么,仅仅是“孩子在外好几年没怎么跟家里联系,这次生病要签字,我过来,才知道她受苦了”这么一句话,她就觉得有种能将心比心般的痛。

 

做母亲的哪里会不心疼自己的小孩。

 

“你们忙的话,我可以帮忙来医院照顾。”她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在家那边邻里之中也算热心肠,虽然她还没有跟肖战怎么说话,看起来一副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依旧是出租车,肖战很识趣地坐在副驾驶上,王一博和他母亲坐在后座,到酒店开完房已经接近十一点,原本肖战还想说点什么企图拉点好感,也在对方的一脸倦容中收了声。

 

“你妈妈看起来,不太喜欢我。”两个人往家走,医院有医院的味道,酒店有酒店的气味,都好像隔了几重人间,生分又僵硬,马路上车辆依旧,店铺还有许多没有打烊,闻得到些许鲜活的感觉,这让肖战松弛下来,却又不得不伤感。

 

王一博和他并肩走着:“别多想,只是她太累了。”他努力安慰着对方,说实话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

 

到底母亲是不是来做父亲的说客,他不清楚。

 

只是一想到这段时间接连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沉重,心里不由得消沉起来。

 

爱能改变一切吗?王一博不知道。

 

他只知道得知母亲到来的那个瞬间,他没有想过哪怕瞬间的放弃和退缩。

 

王一博跟肖战道了晚安,却一夜无眠。


(TBC)


是正文的倒数第二章喔,谢谢大家各方面的支持和陪伴,这一个月过得很快,也很满足(鞠躬啦



東慶

【博君一肖】楼下的房客2.0(21)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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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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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等他真的凑上时间跟肖战家里打视频电话,王一博紧张得坐都坐不下来,搓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肖战接通了电话之后冲他招招手示意过来,他...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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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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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等他真的凑上时间跟肖战家里打视频电话,王一博紧张得坐都坐不下来,搓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肖战接通了电话之后冲他招招手示意过来,他用力咽了口唾沫,磨磨蹭蹭往那边走。

 

倒是真的觉得像受刑了。

 

但实际上视频里两位看起来都比较和善,王一博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拉锯战,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没那么糟糕。

 

“您们好,我是王一博。”他慢吞吞地冲摄像头打招呼,微微把头往下低了低。

 

“哪个‘yi’哪个‘bo’?”肖战母亲问。

 

“数字的‘一’,博览群书的‘博’。”王一博回答,刚说完就后悔,完蛋,关于“一”的成语那么多,他偏说一个数字“一”,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没什么文化。

 

她点点头说好,然后开始意料中的查户口式询问:“小王啊,你是独生子女吗?做什么工作呀,老家在哪里?”她还要一口气说更多问题,被肖战父亲轻声打断:“你问慢点。”

 

王一博一句一句慢慢接:“是的,我是独生子女,现在在做舞蹈老师,老家河南。”

 

“噢……”肖战母亲忍不住追问:“那有存款吗?车和房有吗?”

 

问题变得赤裸起来,虽然可以理解。

 

“存款有一些,车还没有买,房子有的。”王一博的房子在河南,家里准备的,他存款不多,说出来的时候微微红了脸,有些心虚。

 

“那你和我们肖战差多少岁?看起来你蛮年轻的。”这次轮到一直没发声的父亲说话。

 

“叔叔好,我们差六年。”王一博更加小心翼翼。

 

“六年……”肖战母亲重新念叨一遍就不说话了,两端一时都陷入沉默。

 

王一博开始沮丧起来,虽然觉得这一路都是实话,总比虚空造一个骗局要好,但看起来对方父母并不太满意。

 

肖战偷偷在镜头之外捏了捏他的手,感觉王一博的手是冰凉的,像被抽走了温度变成一个柔软的冷水袋子。

 

“一博,我们和肖战还有话要说,你暂时回避一下好吗?”肖战母亲冲镜头客套地笑笑。

 

王一博点点头,乖乖地先进卧室里躲着,他很想听,但又不敢,怕听到些反对的话会消极起来,甚至绝望。

 

虽然即使绝望,他也不会放弃。

 

最差的情况不过逆水行舟,他愿意。

 

“你们的情况不是很好,他太年轻了,而且工作不稳定,一不是外企二不是编制,三还不是医生律师之类的铁饭碗,你也是算自由职业,你们有没有长久考虑过以后的问题。”既然只是单独跟肖战说,那她也就敞开了。

 

肖战点点头,意料之中:“我知道。”

 

“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他?”母亲要感性些,最后还是会问到这类问题。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喜欢与爱,哪有为什么。

 

就像命里有如此一遭,彼此相生相克,在劫难逃。

 

“我不知道,就是喜欢。”肖战不想谈这方面太多。

 

“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不要冲动,你或许以后会后悔的。”肖战父亲发话,他原本接受儿子的性取向就有些困难,如今这个对象其实并不太符合他的想象。

 

肖战没说话,用沉默抵抗。

 

二十八岁怎么了?

 

好像二十八岁就不配谈爱与不爱,应该一心一意想着怎么样把人生铺展得更加顺风顺水,不要谈爱也不要谈梦想,但实际上二十八岁也可以为爱做一切。

 

就像二十二岁。

 

肖战有其固执的点,他不是那种玻璃杯碎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式的冲动,只是很倔,拉不回来。小的时候还回梗着脖子吵架,现在大多数只是我行我素地倔强。

 

不然当时本来教资都考了,老老实实当个老师还比较清闲,何必非辛辛苦苦做网店和自由设计师。

 

当时的谈判比现在激烈,可能是因为肖战当时年纪也小,刚刚大学毕业对一切都充满积极的憧憬。

 

母亲叹了口气,说:“你把他喊过来吧,我最后再问点问题。”

 

“你们别逼他。”肖战强调一次:“别让他做这样那样的保证,我不需要。”

 

他进屋子里把人喊出来,王一博从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怯懦,上刑不过如此,眼刀要把身上的肉都片下来。

 

“小王,阿姨再问你几个问题,好吗?”肖战母亲说道。

 

“阿姨您说。”王一博点点头。

 

“你有跟你家里人说过这件事吗?”

 

这次的沉默前所未有的长久。

 

如果说之前的几个问题顶多算刮风落雨,这个就算是突降暴雪。

 

王一博还没有和家里说,他甚至没有坦白性取向,虽然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直男,也从没有对其他男性起过念头,但现在和肖战在一起,就得和家里出柜。

 

他已经不想再喜欢上其他人了。

 

“还没有,会尽快说的。”王一博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渴到每说一个字都倍感艰辛。

 

“如果你家里不同意,你会和肖战分开吗?”父亲问的有些尖锐,这让肖战有些不满,甚至想开口阻止他继续问下去,虽然在心里非常想听一个回答。

 

是啊,如果不同意,那还爱吗?

 

“我不会和肖战分开。”王一博之前的回答又慢又小心,唯独这句话坚定又响亮。

 

“就算我们也不同意?”肖战父亲双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长。

 

“那我就求到您们同意,”王一博像是下定决心般,其实他刚才在房间里已经打了许多遍腹稿:“我知道我年纪小,工作不算稳定,河南和重庆也很远,但是我会成长、会努力,我会长到可以保护肖战的年龄,可以换工作,可以陪他看您们。我什么都可以退让,但是肖战不行。”

 

“为什么肖战不行,你还年轻。”父亲悠悠地问。

 

“因为我爱他,没有他我不行。”王一博眼眶红了,他基本不落泪,这让肖战都有些慌乱。

 

肖战的母亲有点不忍心了,王一博看起来脸上还有些青涩稚嫩,其实让她都有种爱怜的情绪。他们心里早就有答案,总是要同意的,她不想让自己的伴侣问下去了,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那你们过年回重庆还是回河南?”

 

肖战反应快些,意识到母亲在说什么的时候惊喜得抬起头来,原本偷偷握成拳的手松开来,轻轻拍了拍王一博的大腿:“都行,过年还早。”

 

王一博胡乱擦着眼泪,像个与世界失散的小朋友却被突然塞了颗糖,他差点打出一个哭嗝。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抽抽搭搭,肖战觉得心里都忍不住软下来。

 

电话什么时候挂的已经不知道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王一博被肖战抱着,对方轻轻地吻掉他脸上残余的泪水:“别哭啦,没事了。”

 

王一博就因为这句话“没事了”,心里绷紧的线凭空断裂开来,在成年后罕见地大哭起来,他用力地反抱住肖战,好像要把人都揉进身体里面。

 

“肖战,我好爱你。”

 

他不会说情话,所有的表达笨拙又坦诚,炽热又直白。

 

肖战揉揉王一博的头发,从茶几上抽纸巾给他擦脸:

 

“不哭啦,过年回家,我带你吃正宗的重庆火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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