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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山迟〕

  池震已经忘了自己是哪天来的,在楼下超市遇见陆离的时候,他才惊觉已经大年三十了。

  屋外飞雪连天,锦花成簇,万千焰火齐上烟云。

  他就站在漫天灯火里,看着陆离端上最后一道菜,将目光从众生转向一人。

  灯火初上,新雪满头。

  “想什么?”陆离从屋里出来,仰头看着最后一束火花凌空四散,漫天星光细碎,融成夜里不见底的海。

  池震挑了下眉,站在夜海尽头,眼里带着几分明晃晃的笑,“想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戒烟。”

   “……”陆离没回话...

  池震已经忘了自己是哪天来的,在楼下超市遇见陆离的时候,他才惊觉已经大年三十了。

  屋外飞雪连天,锦花成簇,万千焰火齐上烟云。

  他就站在漫天灯火里,看着陆离端上最后一道菜,将目光从众生转向一人。

  灯火初上,新雪满头。

  “想什么?”陆离从屋里出来,仰头看着最后一束火花凌空四散,漫天星光细碎,融成夜里不见底的海。

  池震挑了下眉,站在夜海尽头,眼里带着几分明晃晃的笑,“想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戒烟。”

   “……”陆离没回话,倚着门框闷笑了一声,带着满目烟火转身。

  一截枯灰落地,又迅速被风雪掩埋。

   

  池震脱离危险后,足足昏睡了小半个月,陆离将人辗转送到中国北方一个小城里,一住就是三个月。

  小城不算冷,但和南方还是比不得,他醒来的那一天没看见陆离,也没看见桦城九月满城风雨。

  忙惯了的人闲下来,就容易闲出问题,池先生一边赞叹古人不欺我一边打喷嚏,悠悠闲闲地走进了拐角小诊所。

  临近年关,诊所里只留了两个人,推门一刹那凉风倒灌,撞上暖烘烘的炉火噼里啪啦带出一串哑音。

  坐诊老先生清风傲骨,扶着老花镜睨了眼这位一月三上门的回头客,转头将白眼翻上天。

  池震朝趴在柜台上的小学徒打了个招呼,笑眯眯地往老中医面前凑,“老先生,给瞧瞧呗?”

  老中医面无表情地瞅着眼前这个一件单衣过大冬的傻逼,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推着老花镜试探着问道,“小池啊,你知不知道,预防感冒除了喝板蓝根,还能穿厚衣服的。”

  “……”池震沉默了三秒,然后打出一个喷嚏,“是是是,您说得对…我年轻,我叛逆……”

  显然池先生已经无师自通掌握了和花甲老医头友好交流的本事,左耳进右耳出,一边怀念着简单易哄好顺毛的前上司一边和老人家表真心,“改改改,一定改,再不改我改姓陆。”

 “……”老人家莫名其妙。

  方子被小学徒领去抓药,又取了炉罐细细熬煮,浓郁的药香迅速在诊所里辗转弥漫,卷着时不时漏进来的几缕细风上下翻腾。

  小池同志被绵绵不息地药草气和喋喋不休的念叨声磨透了最后一层意念,在老人家殷殷期盼的目光中穿上了对方友情赞助的军大衣。

  过惯了春夏秋的池先生,终于在32岁这年,在一个陌生城镇里,裹上军大衣、拎着中药包、告别老大夫,成了这个冷清季节里的普通过路人。

  并且改姓失败。

  走过超市的时候,池先生顿了顿,猝不及防想起了那座多雨的城。

  城里没有雪,现在也没有池震了。

  他抬头对着空气打了个口哨,漫不经心地推开店门,出来时已经提着棉衣了。两件,一件大一件小,抱起来软成一堆,展开像两只水桶。

  一件脏了换一件,两件脏了翻个面。他想,还挺押韵。

  对面书店的老板和他打招呼,问上次买的书看完了没。老板年纪轻轻,抱着手臂靠在推门上,左耳四枚小钉在零碎的阳光下画出一截银线。

  浑身瞧不见半点书生气。

  池震被那截细线晃了眼,扬起脖子试图从稀稀拉拉地记忆里找出那点碎片,最终在舌尖下意识舔过嘴角的痞子时顿住。

“想起来了。”他晃了晃手腕,将药包换到左手,躲开一辆汽车过到对面,“出新书了?”

  老板点头,从架上抽出书递过去,封面照旧清清爽爽,花边标题下规规矩矩的写着作者陆离。

  池震没接,准确地说当他低头看见那两个字后就没动了,直到老板不耐烦地又往这边推了推。

  飘散的目光重新凝聚,他慢悠悠地回神,笑了笑。

  “上一本写得好吗?”付完钱,老板帮着装袋,顺便和他闲聊。

  “挺好,”池震没怎么犹豫,“剧情温暖,笔调柔和,听说作者就是原型。”

  老板很快地笑了一下,递过来一支烟,“认识作者?”

“不,”池震接了烟叼在嘴里,没点,“不认识。但我认识一个人,也叫陆离。”

  他想了想,说,“是个傻逼。”

  池震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街尾民宿的老板娘。老板娘平常年纪,不笑像守山的女师太,一笑眼里入了光,顿时就跌入红尘做了女飞贼。

  风流快意入骨,满身都是江湖气。

  池震是个好租客,爱干净还不拖房租,上下楼安安静静,除了每周周末定时去给学生补课,其他时间不是在看书就是和邻里闲聊。

  文科生弃了政法,还有哲学和诗词歌赋,或许是死过一次的人注定变得矫情,他居然开始看《诗经》,看完了还不算,还要在微博上写“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邻里搞不懂什么叫“先有意识还是先有物质”,他就和人聊山川湖海,聊真假错案,说有户人家为了骗保害得亲人被剁成了十三块,还有个孩子沉迷游戏最终逼得母亲成了刽子手,说有些人犯可怜得很,说CPU害人不浅……总之说来说去最后都会绕到一座雨不停歇的城和一位姓陆的暴力小警花身上。

  他说这城脏得很,人心也坏,邻居问那陆警官呢?他就立刻一本正经地改口。

  “陆警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直。”

  邻居: “……”

  小池同志天赋异禀,短短两个星期已经扫遍一条街,从街头浪到街尾,没人不认识这位新来的池先生,也没人不知道在中国南边有座城,城里有位能守八方的陆警官。

  老板有些感兴趣,他听池震提过无数次的陆警官,倒是第一次提起陆离。

“他和这个作者不像吗?”

  这次对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垂下眼轻声开口,“像,挺像的。家庭美满,师良友益,是个挺好的人……”

  说完他舔了舔唇,抬眼一瞬间笑容张扬,仿佛之前那一低眉只是错觉。

  “走了。”他单指挑起塑料袋朝老板晃了晃,带着笑意转身,同每一个匆匆归家的行人一般无二。

  池震想,自己真是总结鬼才。

  十二月漫天飞雪,要命的回家,不要命的加班,池震清闲又惜命,路过小吃店时要了一份炒饭,边等边看着对面的年轻人长吁短叹。

  等到炒饭上来,年轻人终于从成堆的文件里脱出身,满足地塞了两口面,并打算和游手好闲的前公务员同志进行亲切交流。

“都快年三十了,池先生是来旅游过年的吗?”

“不,”池震答:“我是畏罪潜逃。”

“……”年轻人放弃了打算。

 “别呀,”池先生适当地对新世纪的接班人表现出了关爱,鼓励道:“你再挣扎一下,问点儿别的,比如我做什么工作、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之类的。”

  年轻人挺感动,于是推了推眼镜,问道:“那池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池先生一脸慈爱,“没有工作,我不差钱。”

“……”

  年轻人素质过人,微笑着吃完牛肉面,起身和池先生告辞,并祝他进餐愉快。

   但池震并不愉快,因为他很快收到店主的通知,说今天就要关门回家了,养活了他一整个秋天的人,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走了,心里揣着两个嗓音清脆的孩子,和一座暖烘烘的火炉。

  扬长而去的摩托车沿路掀起一阵风,却连半片能带走的叶子都没遇见。

  冬天来得彻底,凉意刺骨,池先生也上了楼。

 

  “叮咚”一声,池震单手抱着泡面,掏出手机看着页面上的“10086”出了会神。小城无生人,池震来了三个月,手机联系人除了移动客服就只有陆离。日理万机的陆队长偶尔会发几条消息过来,有时候说调查进度,有时候说新出的命案,有时候也会转达几句老太太委婉的思念。

  语气一如既往,冷静、生硬、公事公办,翻来覆去也看不见半点私情。

  池震有来必回,开始还会和人开开玩笑,问陆公子打算什么时候把奴家赎回去、又问冻死算不算因公殉职……后来入了冬,大约是天冷的过分、又大约是精力被感冒耗尽了,池震也渐渐话少了起来,大多时候都以“收到”结尾。

  倒真像一对合作无间的上下属。

  只有翻过桌间笔记的风才知道,他原本是没打算留在小城过冬的。偌大的地图册上单独标记着一座叫昆明的城市,批注里写着“没有冬天”之类的字样。池震挺想去,至少在最后一次从诊所出来之前,一直是想的。

  他不讨厌冬天,只是畏惧寒冷,刺骨的风会让他想起倒在地铁里的那一刻,那一刻,冰封万里,天地死寂。

  池震想,他本来不该是个好人,如果不是遇见陆离的话。

  遇见陆离,他才想起高中贴在桌角的座右铭,才想起曾醉酒高歌过的横渠四句。

  他藏进骨子里的文人血,在遇见陆离的那一刻开始蠢蠢欲动,最终喧嚣沸腾、炸裂成大片大片殷红的血。

  倒下之前,池震靠在扶杆上回想前三十年,觉得自己可以死,一腔热血敬人间;倒下之后,记忆开始变得扭曲模糊,最终飘零四散、最只留下孤零零的“陆离”二字。

  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其实也可以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陆离活下去。

  记忆纷乱不堪,怎么扯也扯不出个头绪来,池震自嘲地笑了笑,收起手机往柜台走,却在距离目的地一步之遥时停住了。

  他想起前段时间读过的古典里讲“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开始认真思考是自己入了陆离的梦还是自己又梦见了陆离这个严肃的哲学问题,并坚决执行“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方针。

  最后敌没动,他没动,售货员动了。

池震:“……”

  带着陆离回到民宿的时候,池震还没回过神,两人沉默了一路,有些尴尬,也有些说不清的默契。

  房间不大,但是收得整齐,清浅的壁纸配着逐渐升腾的暖气,比在桦城那个公寓多了不少人味儿。

  陆离站在玄关上下打量一眼,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拖鞋换了,“自己找的房子?”

“是啊。”池震随手扔下外套,给陆离倒了杯温水,“好不容易放个假,你不陪一诺来钻什么雪窟窿?”

“没事,”陆离将水一口气喝完,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她们去接你妈了,挺热闹。”

  池震哦了一声,顺手将前不久买的棉衣翻出来,“你待到哪天?”

“过了年就走。”陆离倒没挑,略略扫一眼就接过了衣服,“你自己做饭?”

  “不常。”池震忙完了,站在冰箱前分门别类的放东西,“之前靠小吃店,最近靠老板娘,偶尔自己煮个面。”

  陆离闻言嗤笑一声,“泡面?”

  “泡面不是面?”池震翻个白眼,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扔过去一盒烟,“还抽吗?”

  陆离嗯了一声,没多说,目光穿透玻璃茶几落在地面上,烟盒在指尖打了个转儿。

  当天小吃店关了门,老板娘也不在家,两人只好商量着自力更生,池震说久别重逢喝个酒呗,陆离说天冷烫个锅。

  雪是突然下起来的,猝不及防就积了半指深,陆离一连滑了三跤,活了三十几年终于真真切切地明白到了“雪天路滑”的确是一句温馨提示。

  池震还笑着说瑞雪兆丰年,怕是陆队长来年要升迁了。

  最后两人没买成酒,也没买够材料,草草解决了晚餐。

  陆离晚上睡得很安稳,倒是池震没怎么睡着,夜里雪小了些,漫山遍野地积雪依旧映得窗外一片清明。他转头看陆离,看他拧成团的眉心,看他在雪夜白光里织成网的睫。

  大雪轰轰烈烈地下,像迫不及待赶赴新年的礼,以一去不回头的气势匆忙而来。陆离一早起床,入目已皆是耀眼的白,不似书中所说安宁沉静,反倒隐隐有一股载负天地的傲气。

  这是他第一次见雪。

  池震起床的时候陆离已经和老板娘包了半天的饺子,他凑过去看了一眼,“陆离的好看。”

  老板娘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骂人偏心。

  池震理直气壮,“我本来就偏心。”

  陆离有些无奈,不轻不重地一脚踹过去,“滚去洗脸。”

  吃年夜饭的时候池震终于如愿以偿喝上了酒,两杯灌下去脸色通红,拉着老板娘非要和她结拜,被嫌弃了就去扯陆离的衣角,扯上就不放,一本正经地给他讲街尾老中医有多难搞、书店老板怎么和对门吵架吵得一战封神、小吃店的刘师傅那辆自行车被哪几个熊孩子扎过轮胎……

  陆离没说话,偶尔抿一口酒,和老板娘一起安安静静地听。

  街头巷尾都说完了,话题又转回来,池震说老板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租你家吗?老板娘笑眯眯地问我家风水好?

  池震说不,你家WIFi好。

  陆离:“……”

  池震在死亡的边缘来回晃荡,终于被忍无可忍地老板娘一脚踹出了门,陆离抱着手臂倚在路灯上,有些好笑地看着蹲在路边不肯动的池警官,拿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

“喂,起来了。”

  池震抬头看他一眼,眼眶似乎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醉的。

  “怎么了?”陆离注意到了,弯腰去拉他,“先回家。”

  池震眨眨眼,跟着他站起来,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也是,先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梯走,陆离想扶一扶他,但池震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后来过了很久,偶尔午夜梦醒,陆离还会忍不住地想,池震在那个除夕夜里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陆队长说一不二,说过了年走就过了年走,茫茫大雪拦不住,连摔两跤的挫折也拦不住。池震叹了口气,单手小心翼翼地护在陆离腰侧,心道这要是什么时候赶在外地雪天出个任务,都不用歹徒动手,自己就能把自己活活摔死,绝逼能摔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决胜千里。

  二人在车站道了别,陆离进站,池震转身,一个往北,一个向南,正式辞别了乱七八糟的上一年。

  陆离走后,池震又回到了原有的生活轨道,正月初七过后,门店铺子都陆陆续续地开了,他别过老板娘,再次投入刘师傅和他家小吃店的怀抱。

  街上人来人往,在他路过时依然会亲切的打招呼,和他聊聊那座多雨的城和姓陆的警官,只是除了老板娘没人知道,活在传说里的陆警官已经真真切切来过了。

  带着故地的气息,义无反顾地奔向这片完全陌生的城。

  为故人来。

 

  后来池震没再去看过那张翻烂了的地图,按季加减衣物,每天看书看报,在微博上继续写“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偶尔闲得狠了,就去街尾调戏老中医,回来路上和书店老板聊聊作家陆离,又聊聊刑警陆离。

  补课的孩子有的升了高中,有的高中毕了业,来去匆匆,他又带上下一批。

  池震想,或许他在等第二个冬天。

  但他并没等到,在闷热的夏天将去未去之际,小城又来了几位远方客。

  池震看一看温警官又看一看郑世杰,最后目光落在索菲身上,“听说你谈恋爱了,谁敢要你—卧槽——”

  未尽的话被蜜蜂小姐两根手指拦空掐断,鸡蛋仔忙上来打圆场,最后还是温妙玲说了来意。

  她嚼了几下口香糖,身姿秀挺的像一枝野百合,干净利落地朝人伸手,“欢迎归队,池警官。”

  晚上池震请三个人去吃火锅,晚夏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和热气腾腾的辣香迎面撞在冰啤酒瓶上,密密麻麻生出一片水雾。

  吃饭最后,池震有些醉了,絮絮叨叨地和几个人讲些往事,讲到去年年关的时候猝不及防就红了眼眶。

  “……那时候你们陆局来看我,已经将近年关了,他说想涮火锅,我说想喝酒。

“那天雪下得大,我一手举伞,一手抓他,可我只有两只手啊,于是没了手提菜,也没了手抱酒。

“可我伞举得稳,手里也抓得牢,最后两个人回家,拿火锅汤底互敬了半宿。

“那天雪是真大啊。”

  说到这儿,池震不甚清明地笑了笑,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给这段胡言乱语做了总结,“大到我一辈子也就能见着那么一回。”

  温妙玲和索菲对视一眼,没说话,只有鸡蛋仔感慨万分,用力拍了拍池震的肩膀,“没事儿,震哥,你这么想,”

  他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等你回了桦城,别说雪,温度能下10我都跪给你看。”

  池震:“……”

索菲:“……”

温警官面不改色地清了杯:“闭嘴。”

 

白色尾气在天空划过,留下两道平行线,池震靠在窗上看书,许久才翻上一页。他想起来那天除夕夜,想起来陆离说,——“我会接你回来。”

  后来他经常想,那天夜里自己到底醉没醉,那句话究竟是陆离说的,还是自己的一个梦,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

  他笑了一下,收回思绪揉了揉酸疼的案子,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到窗外。

  不久之后,等在机场外的陆离忽然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池震拍的,白蓝相间的云海之上浮着一团艳丽的玫瑰云,云环中间正冒出一架飞机,光环中部透亮,机身被定格其中,明亮的背景映衬着机翼的黑色剪影。

  他说:“你看,我遇见了佛光。”

  陆离回复:“欢迎回来。”

  上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池震似乎有些困,安静地倚在靠背上闭目,偶尔问两句话,陆离一贯话少,问一句答一句,规矩又认真。

  桦城的天气一如既往,带着黑云压城的前兆,不断酝酿着下一场滔天大雨。

  池震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句诗,《诗经.郑风》里写,“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后面一句却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到陆离楼下的时候,车停了,陆离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没动,于是池震也没动。

  很久之后,久到池震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陆离才乍然出声,声音又沉又闷,像大雨来临前的天台台顶。

  陆离说:“你躺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经常想,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会继续做警察,抓抓小偷,破几个案子,再每天披着夜雨回家,帮我妈包包饺子,陪一诺吃饭。”

  池震愣了一下,问要是不顺利呢?

  陆离没犹豫,“你回来了。” 他说。

  这回换了池震很久没说话,久到陆离等得不耐烦,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了,才猛地被对方一把拉住。

  “我想起来了。”这句话来得没头没尾,陆离听不懂,但池震手攥得紧,话也说得固执,固执地让陆离忘了甩开他。

“我想起来下一句了。”他说。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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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事

不知道为什么给我屏蔽了,还是想再发一遍



    
    陆离第一次见到那个流浪汉,是在冬天结束的时候。桦城没有雪,遍地扶桑花从春到夏、又从夏到秋,一年四季都在和风交缠。
“你是个音乐家?”陆离问。
“不是,”流浪汉摇摇头,撩起眼皮和他对视了一眼,又耷下去,“我的琴十年前就卖了。”
  陆离住的地方离警局不远,走路半小时,开车十分钟,每天都要从这里路过。
  他将手里的食物放下,侧开身子给来往的人让了路,又挪回来。
“为什么?”
“为了活着。”流浪汉瞥了一眼塑料袋,又将破碗里的零钱仔...

不知道为什么给我屏蔽了,还是想再发一遍



    
    陆离第一次见到那个流浪汉,是在冬天结束的时候。桦城没有雪,遍地扶桑花从春到夏、又从夏到秋,一年四季都在和风交缠。
“你是个音乐家?”陆离问。
“不是,”流浪汉摇摇头,撩起眼皮和他对视了一眼,又耷下去,“我的琴十年前就卖了。”
  陆离住的地方离警局不远,走路半小时,开车十分钟,每天都要从这里路过。
  他将手里的食物放下,侧开身子给来往的人让了路,又挪回来。
“为什么?”
“为了活着。”流浪汉瞥了一眼塑料袋,又将破碗里的零钱仔细数了两遍,才递过去,“先生,差了三块,我明天补给你。”
  陆离沉默了一瞬,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街道对面,又收回来。
  一只白猫跳上了垃圾桶。
“不用。”他转身回家,“今天我升职,就当请你吃饭。”
  陆离没撒谎,今天确实是他升职,局里所有人都高兴,真高兴也好,假高兴也罢,总归都是笑着的。
  于是他也笑,从脸颊左侧撕开一条口,一路扯到右侧。
  警服还是那身警服,配枪还是那把配枪,台下一眼扫过去,十张有八张都是熟脸。掌声响起的时候,他立正挺腰,对着两点钟的方向敬了个礼。
  两秒钟后,摄影师打三脚架后探出头,笑着喊陆队咱站歪了。
  鸡蛋仔第一个不服,“陆什么队?陆局!”
  又是一片哄笑。老石笑,老高也笑,笑着笑着忽然想起来,陆离正对的方向似乎是在地铁站。
  他没站歪。
  后来授衔仪式结束了,老石几个人躲在法医室里划拳,郑警官年轻有为,三局两输、五局三输、七局五输,微笑着扛起了打头怂恿副局请客的艰巨任务。
  一众目光聚拢过来的时候,陆在想家里那条几天没换过水的鱼。鱼是池震的,死亡证明下来的那天他去送东西,一开门就看见了四壁泛青的鱼缸。一池鱼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条命大的,还在虚弱地甩尾巴。
  陆离半蹲下身子和它对视,突然觉得自己也像一条即将被溺毙的鱼。
  金鳞岂是池中物。他想,那就换个大点的水箱吧。
“好。”陆离将换下来的警服放进柜子,顺手扫了眼表,“你们先去,我后面到。”
  桦城街上人来人往,夜雨留下的痕迹被形形色色的鞋底碾干,有人外出,有人归家,有人四面游荡、无处可去。
  说不清楚为什么停下来,或许是歌唱得好,又或许是人多挡了路。陆离站在人潮之外,在一曲结束时上前,弯腰递给人二十块钱。
  流浪汉接过钱,又从破碗里数出十七找给他。
“另外,先生,我腿不好,你愿意帮我从对面的便利店里买些吃的吗?”
  陆离点头,“你是个音乐家?”
“不是,为了活着,我的琴十年前就卖了。”

/

  每个人都在为了活着而努力。
  陆离将第三片药塞进嘴里、嚼碎,面无表情地和天花板说晚安,然后闭眼。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那两条消息来得过于仓促,如果不是号码归属地显示在澳门的话,他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场针对自己和刑侦队的骗局。
  第一条说明天早上八点半到桦城机场,第二条说我是池震。
“……”
   你妈的。
   滚烫的两个字在心底不断回旋,顺着血管一路横冲直撞。他在那一瞬间手脚脱力,眼睁睁看着手机撞上鼻梁,砸得自己眼泪横飞。
  你妈的。他将胳膊搭在眼睛上,心说老子当然知道你是池震。
书上说,久别重逢是值得高兴的事,因为它和失而复得无二差别。
  飞机从12000米上的高空划过,带出两道白色尾气。鸡蛋仔和温妙玲一人举一块牌子,左边写池,右边写震,挤在无数接机的人群中间奋力挥舞。
  字太骚气,池震一眼就看见了。
  郑警官不敢相信,“震哥,这可是陆副局亲自…”
“龙飞凤舞、刚柔并济。”池震及时自救,单手摘下墨镜冲人重重一点头,“好字。”
“……”鸡蛋仔痛苦地捂住脸,硬生生又把“审视过的”四个字给憋了回去。
   桦城阳光明媚。
   池震在一年后的某一个早晨归来,带着彻夜未眠的倦意和止也止不住的欢喜。
  他去养老院,远远看着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池母,和影子一起慢慢靠近;他去以前的酒吧,盯着太阳下反光的招牌愣神,在人迎出来时笑着舔了下唇边的痣;他去陆离小区的停车场,没看见喷字的老人,也没有看见墙上的红漆。
  他最想去刑侦局。
  刑侦局里没有陆离,他一大早出门,提着一包食物站在人群之外,同样在歌声停息时上前。
  流浪汉问,“又升职了?”
  他摇头,面无表情地垂了垂眸子。
  局里又摆了一宴,说是给池震接风,新来的小孩儿不认人,只是瞅着自家队长毕恭毕敬的,也就挨了个的上去敬酒。
  池震迟疑地看了一眼对面空着的椅子,没说话,人家递一杯他接一杯,接到第五杯的时候,陆离来了。
“池警官酒量不好,差不多行了。”
  两只手不尴不尬地停在中间,一只正在递,一刚要接,最终还是都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收了回去。
  “陆离……”
  池震笑了笑,就像对所有来敬酒的人一样,一边笑舔着唇心,一边在脑子里拼命搜刮词汇。他没有别的选择,理智只给了自己两个字的思考时间,而这之后他需要找到一段合适的文字来填补气氛。
  当然,很明显失败了。
  好在小局长善解人意,转身就走。
  他看不懂陆离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像雪里误落一颗种子,在春天来临时破芽,又被消融的冰雪围困。
  他什么都来不及说。
   
/

  陆离没想到会在监狱门口碰见那个流浪汉。
  他抽出一支烟叼上,又将烟盒往人跟前递了递,后者一摆手,声音哑得厉害,“谢谢,不会。”
  陆离顿了一下,点点头,反手将烟盒塞回口袋里,“探监?”
“不算。”流浪汉也顿了一下,“我爱人,快出来了。”
   哦,接人。陆离咬着烟,没点,也没答话。
  “你爱人出什么事了?”
  “杀人。”那人笑了一下,五官露在空气里,意外好看,“为我杀了个王八蛋,判了二十年。”
  陆离眼角一跳,在抬眼的瞬间注意到他特意洗过的发梢和衣角。
  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乍起的声响惊得流浪汉一愣,他顿了顿,才一瘸一拐地过去从狱警怀里接过骨灰盒
  像从黄泉殿上接过自己来生的命。
  陆离看着骨灰盒上的黑白照,始终没再撩起半分眼皮。
  流浪汉抱着骨灰盒向他鞠躬,“陆局长,再见了。”
  陆离生硬地眨了一下眼,“你认识我?”
  那人又笑了。
“你是…桦城的神啊。”

/

  桦城的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今天这场雨不会停了。”温妙玲端着白瓷杯过来,倚坐在桌沿上看窗,又偏过头来看池震,“你们现在算怎么回事呢?”
  池震的目光飘出去,又飘回来,“什么怎么回事?”
“啧。”温妙玲垂着眸子吹了吹茶面,“你不声不响就走了,又莫名其妙的跑回来,到今天也没个话说…我要是陆离,我也想打死你。”
  池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说,陆离这几天不待见我,是想给我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你被捅的是脑子吧?”小警花转身就走。
“怎么骂人呢还?”池震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松身仰躺在转椅上。
  大雨滔天的下。
  桦城雨多,但是规矩,从来没这么不要命过。
  陆离是在到家很久以后才想起来那个流浪汉的。他们不算朋友,但陆离总是会想起来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骨灰盒的样子。
  有点像一年前的自己。
  他的思绪还没理出头,手机屏幕上就蹦出了一个地址,跟着是鸡蛋仔打来的电话。

  大颗大颗的雨珠连成一条笔直的线,噼里啪啦往地上砸,他从楼道里探头看了一眼,雨伞在撑开得那一瞬就几乎被风吹折。
  他握着伞骨往雨幕中走,雨珠贴着耳廓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溅在脚踝上凉得钻心。
  刺耳的鸣笛声吓得人脚下一滑。
  池震在他正好路过车旁时打下玻璃,比了个上车的手势。
  陆离睨着眼看他,像一只倔强的猫。
  雨水顺着发梢不断下落,池震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毛巾,干脆一扬手脱下T恤包在人头顶上,“快擦。”
  陆离皱了下眉,将T恤扯下来拿在手里,固执地和他对视。
  “……”池震翻了个白眼,“你喜欢看我裸体?”
  “……”一点殷红蹿上耳尖,陆离也翻了个白眼,将视线挪到窗外,顺手扔回了T恤。
  他还没平复下来,就感觉到一只手猝不及防落在了头顶,另一只正稳稳托着自己的后脑勺。
  温热的气息一点一点打在耳侧。
  陆离想挣扎,但只是稍稍一动,耳尖就撞在了池震唇边上,这让他不敢再乱来,只好安分地待在原地由人摆布。
  池震察觉到了他的妥协,轻轻笑了一声,手上动作也慢了几分。
  过于安静。
  衣服湿的差不多了,池震放开陆离,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他耳廓上,“你的车呢?”
“鸡蛋仔开回去了。”
  “哦。”池震无视了陆离的欲言又止,将半湿的T恤重新套上,“去哪儿,我送你啊。”
   轻轻柔柔的小情歌在逼仄的空间里荡来荡去,结成一股一股的绳,将陆离的思维扯得七零八落。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他单手掐着眉心,“怎么听这个?”
  “嗯?”池震偏头看了他一眼,腾出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不喜欢啊?想起吴文萱了?定情之歌?”
  “我以为你喜欢法文歌。”陆离打断他,顿了顿,又放下手补了一句,“温妙玲说的。”
  “哦。”
  音乐干脆被关掉,车里一瞬间只剩下两人交缠错落的呼吸声,池震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我不挑。”
   陆离轻轻嗯了一声,将头靠在椅背上,茫然的看着两侧一闪而过的行道树。
   他有些累了。
   倦意像成堆的蚂蚁,顺着脚踝一点点往上爬,密密麻麻的缠上全身。
   他觉得自己现在只有脑袋还能动一动。
  所以他将头转过来,看着池震紧抿的唇。池震注意到了这道视线,分过来一丝目光与他相缠,“怎么了?”
   陆离觉得有必要找个问题解释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动作。
   他眨了眨眼,“你这一年怎么过的?”
  “瞎过呗。”这三个字几乎在陆离刚说完‘你这一年’的同时就蹦了出来,他抬眼看了看后视镜,湿透的雨伞在后座上安静的躺着,“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一条命,还能怎么的。”
  “……”
   他不想说。
   原来他不想说。陆离将头偏回去,眼前又是一棵接一棵的树,每一棵都叫不出来名字。
   他觉得自己和这些树也差不多,日复一日的守在这座城市里,树等人,他也等。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觉得没必要。”池震的声音穿过稀薄的空气钻进他耳朵里,有些模糊,又有些低哑,“我已经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离的声音才又传过来,“把歌打开吧。”

        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水珠不断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车被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但陆离又觉得很熟悉,或许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能淋到雨的地方,他都是熟悉的。
  天快晴了,也快黑了。

/

   桦城风大,雨也多,但就是很少有天凉的时候,哪怕刚刚下过一场大雨。
  池震摁下玻璃想探头去看,又被湿热的空气堵了回来。陆离仰躺在椅背上,略微偏过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车祸,三辆车追尾了。”
  池震松开喇叭,沉默了很久。
“又要死人了。”他说。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天灾、人祸,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多的是。有的人死了,在一片哭声中自顾自地笑,有的人死了,扯着桥洞底下一把枯草,各奔各的命,谁也碍不着谁。
  小时候听老一辈讲故事,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去守护尚在人世的亲人。后来父亲去世,律师执照被吊销,母亲重病,地铁上叫人捅的半死…这些时候,池震都在想,扯什么蛋呢?
  没有死人能守护谁的,这个世上会守着你护着你的永远都是活人。
  但好像在这个世界,死人总比活人占优势。
  就像陆离放不下张局和楚刀,他说张局的破案率整个兰雅没人不服楚刀是全桦城最好的狙击手,他说如果他们在天有灵…池震打断他说等等等等你是信马克思的。
“在什么天有什么灵,这会儿在帮你杀人挡刀子的是我不是鬼啊大哥。”
  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心虚。
  他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本小说,讲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书上说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
  这么算起来,陆离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臆想症这玩意儿,逼得他没办法忘记任何一个经过手的死者。于是有一些人,就算被人间抛弃了,也依然不会彻底死亡。
  陆离会记得他们。
  但池震不行,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脑子里只装得下一个陆离。
  他想,只装的下一个陆离。

/
   
  神救不了世人,何况陆离不是神。
  他在赶来的路上目睹了一场车祸,三人重伤,两人丧生,又因为这场车祸晚来一步,错过了和他那位流浪汉朋友的最后一次相见。
   陆离和池震并肩站在警戒线之外,视线穿过忙碌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落在那片血红上。
  血红之上,高挂着“桦城高级人民法院”的牌子。
“他叫沈青,是个音乐家,非常优秀的小提琴手。二十年前被家教学生羞辱殴打,落了残疾,反被诬告偷盗。学生家塞了钱,他官司输了,赔得倾家荡产。”
  陆离重重叹了口气,“他爱人为他杀了人,判二十年。”
“嗯。”池震沉闷地应了一声,“他其他家人呢?”
  “同性恋。”陆离偏头看他,“断绝关系了。”
  池震也偏过头,“他最后见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陆离撤回目光,落在工作人员拿着的那块牌子上,“但我知道,他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对这个世界已经失望透顶了。”
  池震张了好几次口,“这不是你的错。”
  陆离摇头,“这个世界,没有人无错。”
  
/
  
   没人知道池震是怎么说服陆离的,总之他最近就是开始张罗着搬家了,新室友正好就是陆离,桦城刑侦局的现任副局长,说出去极其有面儿。
  二人约着去看房子,屋外阳光明媚,成串的绿萝藤铺成一片海。池震扒着窗户往外看,一眼就看中了街道对面的肯德基,当即决定非此不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池警官低着头在手机上敲来敲去,“老肯家WIFI名不虚传。”
“……”
   于是合租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两人签了合同交了定金,顺便蹭了房东两碗八块钱的肉丝面。
  面没吃两口,鸡蛋仔就来电话了。
他和池震打招呼,贴心地问同居生活还快乐吗?
  “……”
  三秒钟后,手机铃重新响起,“错了错了…师哥我错了…师哥别挂师哥师哥…”鸡蛋仔痛彻心扉,“有个报告要签字。”

/

“听温妙玲说你打算戒烟?”池震从身后过来,随手递过去一片口香糖,“你前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没有为什么。”
  北岛写,你不愿意种花,不愿意见它凋零,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池震笑了一声,“这像不像你?”
  陆离每个字都听清了,但他没说话,视线虚虚落在对方手背上。
  风一寸一寸撕扯衣衫。
  池震翻了个白眼,扬起胳膊将手里的东西扔过去。
“陆副局,解释解释?”
   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池震的破酒壶和池震的旧手机。陆离转身和人对视,没说话,也没伸手去接。
   咣当一声,弧线落地。
   酒壶还行,手机肯定是开了花了。池震想,得找陆离赔一个。
   陆离叹了口气。
  “你都看见了?”声音被裹在风里,嘶哑不堪。
   池震一步一步往他面前走,“看见什么?”
   银星炸破,山河将倾。
   他笑着啧了声舌,“看见陆副局天天给一个找不着主的旧号发消息?”
  “……”
  人在陆离身前站定,“你是不是老了,记性这么差。”
  清风穿过山谷,将满树繁花都卷成未至的雨。
“我早就换号了,别老记错。”
“……”
  陆离扬着下巴看他,“我也想请教池警官,你换了手机换了号,又是从哪里找回了到我的号码?”
  池震略一挑眉,“我记性好。”
  陆离翻了个白眼,转身看着城下满街灯火,“其实,一辈子也行。”
 “什么?”
 “就这样。”
“……”池震没反应过来,偏头去看他,于是陆离转过头,将对方送来的视线稳稳接住。
  目光在黑暗里交织成漫天星火。
  半晌后,池震转过身子,低低笑了几声,“你是还行,我亏大了。”
   短暂地愣神后,陆离眨了下眼,也收回视线。
   也是。他想,自己好歹结过一次婚、还有个女儿。
  “哎,”见人没反应,池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没有。”陆离抬头看天,天上繁星入眼。
   池震点点头,双手在栏杆上撑了一下,对着整座城市重重叹了口气。
  “陆离,”这回他连半个身子都转了过来,“生日快乐。”
   陆离一愣,继而皱了下眉,“又发什么疯?”
  “嗨。”池震在低头的瞬间迅速笑了一下,“这不是,想送个礼没借口嘛。”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那情人节快乐?”
  陆离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半倚在栏杆上,冲人握紧的拳头挑了下眉,“情人?”
  池震翻了个白眼,直接将人手拽过来,对准他的掌心,松手。
  一枚银环落下来,被刚刚穿过云层的月光折出满身银晕,晃得人眼生疼。
  陆离伸着手没动,于是池震也没动。
  两枚戒指,一枚在池震指骨,一枚在陆离掌心,一枚在上,一枚在下。
  沿壁都刻着振翅的蜂。
  池震说,两只小蜜蜂,一只高,一只低,高的说,你个lowbee。
  “……”
   陆离一脚踹过去,池震笑着躲开,手掌在侧身的瞬间覆在对方掌面上。
   温热从两枚戒指开始蔓延、顺着指尖钻进血管。
   池震往前凑了一点,气音绕着风丝落在对面通红的耳尖上,他问你在戒烟了吗?
   陆离垂着眸子说在。
  “我不信。”距离被彻底填满,他笑,“检查一下。”
   万里星河顺着灯火倾泄,将逐渐重合的人影裹成一团柔光。
   满城凉风起。
  
 /

  陆离找到池震的时候,他正和老石一左一右站在桌边对峙。
“你知不知道,我有位学妹,连捅了她劈腿的男友十八刀,刀刀不致命,最后只被判定为轻伤。”老石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手术刀背,语气四平八稳,“她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陆离皱了下眉,将目光落在围观的老高身上,“怎么回事?”
  老高凑过去和他耳语,“池震把老石的枸杞全泡绿茶里了。”
  陆离不懂, “有什么问题?”
  “他妈转了条朋友圈,说绿茶不能和枸杞一起喝,这熊孩子非要试试。”
  “……”
   陆离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边的柜子,一块纸板正好落在脚边。
  他低头扫了一眼,七分眼熟。

/

  灰蒙蒙的硬纸板上,画着一个鲜红的叉。
  如果不是看见这块纸板,陆离也许很久都不会再想起来那个叫沈青的流浪汉。
  但他又想起来了。
   那时候冬天正结束,扶桑花飞满桦城,他坐在繁花之下,唱了一首《小情歌》。
   面前牌子上写,“为了努力活着。”
   他走的那一天,前半天大雨滔天,后半天热气逼人。
   纸板上的字迹已经十分模糊了,陆离站在窗前看了很久,始终没看出来沈青在临死前到底改了什么。
   也或许看出来了。

/
   你来之前,你走以后。

  “无需努力存活。”
   
    我与世界了断。






  
 

  
  
  
   
  
   
   
 

暧昧

【风昊】论坛:男朋友是侦探不懂浪漫怎么办

【论坛】:男朋友是侦探不懂浪漫怎么办?

  1.

  草草草?我没看错吧?开贴人野田昊?!

  2.

  楼上你没看错,我确认了五遍,是野田昊!

  3.

  排名第三的野田昊?!

  4.

  偶像!偶像的前排我得占一个

  5.

  昊哥这个问题……

  6.

  原来野田昊是gay,爷青结

  7.

  什么什么,我她妈火速赶来,有生之年竟然能碰到野田昊发贴子!

  8.野田昊

  大家好

  9.

  偶像好

  10.

  大佬好

  11.

  天才好

  12.

  昊哥好

  13.

  昊哥有男朋友?

  14.

  昊......

【论坛】:男朋友是侦探不懂浪漫怎么办?

  1.

  草草草?我没看错吧?开贴人野田昊?!

  2.

  楼上你没看错,我确认了五遍,是野田昊!

  3.

  排名第三的野田昊?!

  4.

  偶像!偶像的前排我得占一个

  5.

  昊哥这个问题……

  6.

  原来野田昊是gay,爷青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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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野田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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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大佬好

  11.

  天才好

  12.

  昊哥好

  13.

  昊哥有男朋友?

  14.

  昊哥男朋友也是侦探?

  15.

  昊哥是gay?

  16.

  我直接震惊,男同竟在我身边

  17.

  楼上的做梦呢?昊哥不在你身边

  18.

  还不许我想想?同一个贴子就是在身边,好吗?

  19.

  野田昊竟是gay

  20.

  我感觉社区热贴预订了

  21.

  已经爆了

  22.

  服务器即将瘫痪

  23.野田昊

  所以可以讨论我的问题了吗?

  24.

  昊哥您说,什么问题我们都能出谋划策

  25.

  靓仔啊,看标题啦

  26.

  野田昊男朋友也是侦探?

  27.

  昊哥男友是侦探,不会也在crimaster吧?

  28.

  很有可能

  29.

  什么人能入昊哥法眼啊,早知道昊哥可是排名第三

  30.

  楼上的,就不允许昊哥喜欢小娇妻吗?哦不对,是小娇夫。

  31.

  小娇夫能不懂浪漫?

  32.

  直男才会不懂浪漫

  33.

  gay怎么可能是直男?

  34.

  直gay

  35.

  排名千名开外的小透明前来观看大佬

  36.野田昊

  他是块木头,我给他发自拍他都没反应的

  37.

  昊哥那么好看,小娇夫确实是木头

  38.

  铁木头

  39.

  没救了

  40.

  昊哥我有反应,你可以给我发!

  41.

  自拍摩多摩多

  42.

  srds,这真的不是秀恩爱的贴子吗

  43.

  ………貌似真相了

  44.

  好像是有点

  45.

  emmmm

  46.

  有点道理

  47.

  昊哥只是在提问的时候顺便秀了恩爱而已

  48.野田昊

  为什么我说想他他会不回我消息?

  49.

  草!

  50.

  是不爱吧,是吧?

  51.

  说想他他都不回,这绝对是渣男

  52.

  昊哥和他说再见吧

  53.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54.

  昊哥恋爱选我,我二十四小时为你在线秒回

  55.Kiko

  哪有你们这种劝分不劝和的?

  56.

  哦哦哦,女神女神!

  57.

  我直接自信:嗨老婆

  58.

  女神都出来了,绝了绝了

  59.

  果然是爆贴,什么大佬都能看到

  60.

  好家伙我直呼666

  61.

  老婆老婆

  62.

  我爱你(ღ‿ღ)

  63.野田昊

  是啊哪有劝分的,中国不是有一句老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吗?

  64.

  野田昊你这样的大佬跟别人说想你,结果他不回,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

  65.

  是啊,不回消息不就是不爱的表现?

  66.

  昊哥真博学,这句老话都知道

  67.

  我男朋友不回消息直接处死好吗

  68.

  昊哥选我,我给你发想你

  69.

  虽然是侦探,也不能脑子里只有办案不回男友消息的对吧

  70.

  木头脑袋也不能不回这句话啊

  71.

  那个,弱弱问一句,昊哥你是1吗?

  72.

  楼上???这种问题不用问,昊哥肯定是!

  73.

  加一

  74.

  加二

  75.

  加10086

  76.

  这种问题问出来你都侮辱昊哥

  77.野田昊

  还没分,我连接吻都难

  78.野田昊

  不过他应该不愿意做0

  79.

  啊这

  80.

  ?

  81.

  昊哥,这可是证明自己行不行的事!

  82.

  昊哥不会为爱做零吧

  83.

  ……

  84.

  大佬竟是0?

  85.

  为爱做零,野田昊你好爱他

  86.

  你好爱他

  87.

  如果这都不算爱

  88.

  昊哥,我可以做0,要不你选我?

  89.野田昊

  抱歉,我只爱他

  90.

  呜呜呜昊哥

  91.

  开玩笑的啦,昊哥真专一

  92.

  ?虽然但是,昊哥也是有花蝴蝶称号的

  93.

  从前的事就别提了

  94.

  害

  95.

  昊哥男朋友应该没在看吧?

  96.野田昊

  他不会看这些贴子的

  97.Kiko

  晚了,他看到了

  98.

  嚯,好家伙

  99.

  我的天,女神我只能说:干得漂亮!

  100.

  一百楼我的了

  101.

  牛哇牛哇

  102.

  昊嫂好

  103.

  昊嫂冒个泡

  104.Kiko

  不过他还没回我

  105.野田昊

  他手机在充电,现在在我手里

  106.

  昊哥扳回一城

  107.

  牛呀牛呀

  108.Kiko

  他看到迟早的事,他不看贴子,但他看你

  109.

  ????

  110.

  一嘴狗粮

  111.

  感谢老婆送来的一大勺狗粮

  112.

  昊哥开贴的目的不是问问题吗?

  113.野田昊

  是

  114.

  昊哥问!

  115.

  虽然我们侦探不行但我们其他方面行啊

  116.

  恋爱专家为您排忧解难

  117.野田昊

  其实没什么,也就是他不解风情容易害羞

  118.野田昊

  我给他发自拍他不回我,有时候说我没羞没臊,说情话也不回说我油嘴滑舌

  119.

  好家伙,这得是什么自拍!

  120.

  没羞没臊的自拍我也想看

  121.

  我大概能想象了

  122.

  昊哥给点福利吧求求

  123.唐人街第一神探

  看什么看啦,他有什么好看的,不去看我唐仁的啦

  124.

  ?

  125.

  这谁?

  126.唐人街第一神探

  我堂堂唐人街第一神探唐仁,你们竟然不认识,那你们还当什么侦探?

  127.

  秦风的跟班?

  128.

  哦哦哦,知道了,谢谢楼上提醒

  129.唐人街第一神探

  什么秦风的跟班,老秦是我的外甥,是我的手下啦

  130.Kiko

  臭不要脸

  131.

  女神都骂人了

  132.

  怎么连唐仁都来了?

  133.

  唐仁也知道野田昊男友?

  134.

  野田昊和秦风不是一起破了个案子嘛,关系好正常,知道他恋情也正常啦

  135.唐人街第一神探

  当然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啦

  136.

  好家伙

  137.

  看来大佬是没打算隐瞒啊

  138.野田昊

  没什么好隐瞒的

  139.

  能问问昊哥男朋友吗?

  140.Kiko

  就是块木头

  141.唐人街第一神探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142.野田昊

  他长的好看又聪明,同我很默契,我很懂他,他也懂我

  143.

  爱人之间必然默契

  144.

  野田昊夸夫小能手

  145.

  hhh楼上,你看看标题,这明明是吐槽

  146.

  众所周知,对待恋人,夸和吐槽是能并存的

  147.

  想知道大佬男友是谁

  148.

  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大佬啊

  149.

  野田昊帅气多金又聪明,见多识广门路多,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野田昊

  150.唐人街第一神探

  这个人你们肯定知道的啦

  151.

  ?

  152.

  我们知道?

  153.

  假的吧,反正我脑海里没这个人

  154.Kiko

  确实认识,也确实不懂浪漫

  155.Kiko

  搞不懂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完全不搭

  156.唐人街第一神探

  不懂浪漫这件事我承认啦,毕竟上次花蝴蝶都装醉了,他也坐怀不乱啦

  157.

  坐怀不乱?

  158.

  ?这人不行吧

  159.

  肯定不行

  160.

  绝对不行

  161.

  一定不行

  162.唐人街第一神探

  亏我给他们制造这么好的机会啦,白费我的苦心,嗨呀

  163.Kiko

  男人喝醉是不会行的

  164.唐人街第一神探

  可是他没喝醉啦

  165.

  没喝醉?那这一定是他不行

  166.

  什么什么?野田昊男人不行?

  167.

  笑死我了,昊哥我行你选我

  168.

  我行!

  169.

  昊哥说真的,你发自拍他不回,你发情话他不回,你喝醉他坐怀不乱,这种男人不能要啊

  170.

  确实

  171.

  我也觉得

  172.

  臣附议

  173.秦风

  ????

  174.秦风

  你们说谁不行?

  175.

  好家伙好家伙,秦风都来了

  176.

  啊这,前十我们这个贴竟然有三个

  177.

  绝了呀

  178.

  原来秦风大神也吃瓜的吗

  179.

  666

  180.

  秦风大神,你和野田昊熟,你应该认识野田昊男朋友吧,和我们说说呗

  181.

  废话,唐仁都知道,秦风怎么可能不知道

  182.唐人街第一神探

  什么叫我都知道老秦不可能不知道?你瞧不起我堂堂唐人街第一神探吗

  183.秦风

  为什么觉得,野田昊男朋友不行

  184.

  很简单啊,没人能对野田昊坐怀不乱啊

  185.

  很简单啊,没人能拒绝野田昊的自拍啊

  186.

  很简单啊,没人能不喜欢野田昊的情话啊

  187.

  很简单啊,行的话早就上了

  188.

  ????楼上危险发言,叉出去

  189.秦风

  ……

  190.唐人街第一神探

  哈哈哈哈哈哈哈

  191.唐人街第一神探

  老秦你也有今天啊

  192.野田昊

  你怎么看到了贴子?你的手机不应该在我手里吗?

  193.唐人街第一神探

  老秦怎么可能不认识野田昊男朋友,他就是啦

  194.Kiko

  野田昊我觉得你可能忘了电脑这回事

  195.

  ?

  196.

  …

  197.

  我她妈倒吸一口凉气

  198.

  不会吧不会吧

  199.

  草草草

  200.

  真的假的?

  201.

  我她妈人傻了

  202.

  我朋友的下巴已经合不起来了

  203.

  活久见活久见,真是活久见

  204.

  这不比破案好看

  205.

  这不比案子离奇?

  206.

  这不比案情狗血?

  207.

  这不比凶手出乎意料?

  208.

  我人还是傻的

  209.

  大佬们怎么不说话了

  210.

  我宁可相信他们这群天才被盗号了

  211.

  我也是

  212.

  这也太太太太太震惊了

  213.秦风

  抱歉,那几个说自己行的可以别想了,你们没,没那个机会

  214.

  …

  215.

  我太傻了

  216.

  知道了知道了

  217.

  我直接好家伙

  218.

  秦风是野田昊男友的话,野田昊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再正常不过

  219.

  所以说,野田昊为秦风做零?

  220.

  !!!年下不香吗

  221.Kiko

  老牛吃嫩草罢了

  222.唐人街第一神探

  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外甥怎么想的啦,野田昊叫我一声舅舅我感觉我都老了十几岁

  223.秦风

  事实是,没叫过

  224.唐人街第一神探

  想想还不行啦?老秦你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吗?我可是你舅舅啊

  225.秦风

  表,表的

  226.杰克贾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227.

  哎嘿,来了个不知道的

  228.

  你也被蒙在鼓里吗?看来你们关系不好啊

  229.

  哈哈哈哈哈,楼上挑拨离间

  230.杰克贾

  我就说案子结束为什么给我安排标间,给秦风准备总裁套房,这就是双标吗

  231.

  杰克贾实惨

  232.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的好大声

  233.

  绝了呀

  234.

  ?所以报案的时候你们就勾搭在一起了?

  235.唐人街第一神探

  还没报案的时候,他们嘴都快亲在一起啦

  236.Kiko

  一对狗男男罢了

  237.野田昊

  貌似你才是单身狗

  238.

  有被内涵到

  239.

  怎么回事,这年头看戏也被内涵

  240.

  单身是我们的错?

  241.

  谈恋爱很了不起吗

  242.秦风

  嗯

  243.

  ???

  244.

  秦风?这是秦风能说出来的?

  245.

  秦风变坏了

  246.秦风

  没有,只是谈恋爱确实了不起

  247.野田昊

  是谈恋爱了不起还是和我谈恋爱了不起?

  248.

  没眼看没眼看

  249.

  !

  250.

  张口就来的情话啊

  251.

  我觉得都很了不起

  252.

  秦风怎么不回答

  253.野田昊

  正常,我已经习惯了

  254.野田昊

  反正我的答案是和他谈恋爱很了不起

  255.

  妈妈今晚我不吃饭了,狗粮管够

  256.

  呜呜呜我还能吃

  257.

  掰开我的嘴喂我狗粮

  258.

  好家伙啊好家伙,你们谈恋爱这么甜的吗

  259.

  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这不是吐槽贴不是求助贴,这是秀恩爱贴

  260.唐人街第一神探

  习惯啦,他们每天都这样啦

  261.Kiko

  撩吧,迟早一天栽跟头

  262.杰克贾

  下次我想住总裁套房

  263.

  所以秦风到底行不行?

  264.

  ?楼上怎么

  265.

  srds,我也想知道

  266.

  这一趴不是跳过了吗

  267.

  我觉得,我还是坚持我的话,不行

  268.

  怎么可能拒绝野田昊

  269.秦风

  比,比你行

  270.唐人街第一神探

  急了

  271.

  舅舅火上浇油

  27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73.秦风

  散了散了

  274.

  说不过就要我们散?

  275.Kiko

  秦风吃瘪

  276.Kiko

  历史性的一刻

  277.

  行不行我不知道,不解风情不懂浪漫是真的

  278.野田昊二

  我哥为了他对别人wink,他不吃醋不生气,我哥都很意外

  279.秦风

  应该吃醋吗?我知道他在做什么啊,他在救我,我还吃醋就是白眼狼了

  280.

  …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281.

  这个醋可以吃

  282.秦风

  哦

  283.野田昊

  我和他保持着基本的共振,他能懂我的

  284.

  情话一套一套的

  285.

  啧啧啧

  286.

  保持共振,针不戳啊针不戳

  287.

  艾特男朋友进来学情话

  288.

  哈哈哈哈哈哈

  289.

  野田老师务必开课,我跪着听

  290.

  加我一个,我跪的很标准

  291.野田昊

  我只对风说

  292.Kiko

  一对狗男男

  293.Kiko

  秀恩爱请私下秀,不要在公屏污染我的眼睛

  294.杰克贾

  对

  295.Kiko

  你不是来解决问题的,你是来送狗粮的

  296.唐人街第一神探

  是啦,是来秀恩爱的

  297.野田昊

  是来公开的

  298.野田昊

  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299.野田昊

  各位再见

  300.野田昊

  谢谢各位

  

 (————此贴已删除————)

  

  论坛之外,野田昊家中。

  野田昊敲了敲房门后推门而入,只见秦风坐在电脑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野田昊站立在他的对面,手指弯起来指节敲了敲桌子:“生气了吗?”

  秦风许久没有回话,野田昊觉得小男友可能真的生气准备上前哄一下的时候,秦风终于抬起头,一双眼睛里第一次没有睿智没有坚毅,多的是委屈失落和内疚,秦风用这样的一双小狗狗样的眼睛盯着野田昊,野田昊瞬间觉得心脏被击中了。

  “我,我真的很,很木头吗?”

  野田昊顿时笑了:“没有,我就喜欢你这样。秦风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像个小狗。”

  小狗下一刻就红着脸把野田昊按在了书桌上,冲着野田昊的嘴唇就是啃咬,一番下来还不满意地又在野田昊的脸颊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印记。

  “这,这样,够,够解风情了吗?”

  

  当晚,野田昊个人平台发表了一张自拍,一张好看的脸上多了一个牙印,而他本人笑得很甜蜜。

  唐人街第一神探:你就是想秀恩爱啦,我的大外甥都跟着你学坏啦

  Kiko:所以你开贴原来是想让秦风学习谈恋爱吗?

  其他用户:小丑竟是我自己

yd

栀子

不看栀子 你们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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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不断破例就是褚嬴对时光的爱,那时光大概也可以这样反过来说自己对褚赢也是那样的。


什么都可以为了对方破例,时光扬着一惯的和气笑脸奶声奶气的跟他人讲话,不怎么常生气的他却时常对自己感到有压力,无论是在比赛还是种种原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能老是哭泣,特别是在队友前。但他就是会破例给褚赢,最脆弱的一面也是褚嬴才看得见的。


褚嬴站在大门前,两只眼看着门板,又是个相当晚的时间,照理来讲他心心念念的小朋友肯定是睡了,本身今天晚上下飞机就太晚了,原本准备不回来了,可...

不看栀子 你们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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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不断破例就是褚嬴对时光的爱,那时光大概也可以这样反过来说自己对褚赢也是那样的。

 

什么都可以为了对方破例,时光扬着一惯的和气笑脸奶声奶气的跟他人讲话,不怎么常生气的他却时常对自己感到有压力,无论是在比赛还是种种原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能老是哭泣,特别是在队友前。但他就是会破例给褚赢,最脆弱的一面也是褚嬴才看得见的。


褚嬴站在大门前,两只眼看着门板,又是个相当晚的时间,照理来讲他心心念念的小朋友肯定是睡了,本身今天晚上下飞机就太晚了,原本准备不回来了,可他却站在门板前若有所思,直觉就觉得


时光应该还没睡着。


犹豫、徘回,最终褚嬴缓缓转开门,走进卧室,心里想着如果睡了就偷偷亲一口在人家额头上吧,这样自己也会睡得比较安心些、快些。


他进了去屋里,时光在床上是一坨棉被,看不到脸,整个人包得像颗球,这让褚嬴忍不住趣味的笑了起来,想着他的媳妇怎么把棉被盖这么实太可爱了。


褚嬴抬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前,时光有时睡觉会点盏小夜灯,橘黄色的微光把白色的棉被照出一层黄,看不清所有,褚嬴悄悄掀开棉被,就想看清出那孩子的睡颜再吻一口,但掀开来的却不是闭上的双眼,


而是睁大、微微发红的眼,好像哭过一样。


褚嬴的直觉很准,时光没有睡,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天他总是心不安,跟小朋友打电话也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褚嬴顿了顿,他看着小孩惊慌失措的又想把棉被盖往自己的脸,就把棉被给按住,直视着时光那双泪汪汪的眼看着自己发楞,用着气音说着


“时光,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配上一声担心的叹息。


时光揉了揉眼,见到褚缘,挪了挪屁股给他地方坐下,深呼吸一口,缓缓吐气,就往坐在自己咫尺之间的褚赢靠去。


“褚嬴,我……”


欲言又止,不管几次,时光一想坦白就开始慌张,明明褚嬴是最了解自己最能接纳自己的人,恋人啊。其实心态也只不过是,不想让对方操心,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最弱小的一面。


褚嬴见状没有说什么,他没问,也没让小孩继续说下去,一只手缓缓的摸着时光的背部像是在安慰似的,他不知道时光是什么原因哭泣,但是他知道现在眼前的小孩多需要自己。


时光愣了愣,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一滴一滴的眼泪落下来,点在裤子上染成深灰色,轻轻地转个身,就把身子往褚嬴的怀里靠,紧紧的回抱了褚嬴。

似乎只有这样这样,让时光放下了顾忌,开始倾诉

“褚嬴,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唯一”

“其实最近你走这几天,我一直都梦见相似的事情,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但今天,我梦见了当时你走的那天,你对着我说的那些话,我就站在原来那个房间里,看着你对着床上睡觉的我告别,但是当时的我在睡觉,褚嬴,我碰不到自己,我想要摇醒自己,不行,我也碰不到你,我拼命拉着你,不让你离开,你听不到我,也看不到我,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身边消失。褚嬴,你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我全听到了,我听到了你说你是为我存在的,我想让你知道,你说的没错,我会为了别人而存在,但那个别人只能是你,只有你,任何人都不行。”


褚嬴刚想回应,怀里的人接着说


“我也听到了你的生日愿望,你知道吗,你走之后,我许的生日愿望也不再是夺得围棋世界冠军,我跟你的愿望是一样的,我想要你回来,我想要跟你一起变老,一起下棋,一起陪着亦升和不要动度过春夏秋冬,我一直都以为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想只能叫你老公,我想叫你老爷爷,到时候我们一起躺在摇椅上,把这辈子收藏的点点滴滴的欢笑拿出来慢慢聊,讲给别人听”

时光一口气说完现在自己能想到的堵在心里的所有话。


褚嬴看着跟孩童一般哭泣的时光,心揪着疼,没有停下动作,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时光的背,轻声开口道

”小光,别哭。你抬头看看,月亮,就像你说的,月亮永远在天上挂着,糖永远都是甜的,而我,也永远不会离你而去”

”可是可是啊,月亮终会被太阳替代,糖会融化,你还是离开过我“ 时光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但每天我们都能看到月亮,为什么月亮绕了一圈终会回来?因为它割舍不下那漫天的繁星,而糖即使是化的,你尝一尝,却也还是甜的“

褚嬴不是善于安慰人的类型,每次对于除了时光之外的人都显得手足无措,但对于爱人身的时光,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时光安心感和安慰,想要做到更多,更能安慰对方,希望可以比起其他人给时光更多的爱。


”小光,告诉你个好消息!过两天我生日,但是生日愿望我早就想好了”

“是什么?”哭的一抽一抽的时光问道

“今年的生日愿望当然还是许愿可以一直陪在小光左右,我们一起下棋,一起老去,其实啊我早就发现了,比起看高手对局,我更想和你一起去骑单车,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仙剑,跟这个愿望相比,神之一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最终一句话道出,时光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褚嬴把扑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时光给揉到双臂间,依旧没停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才让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背部逐渐平缓。

“褚嬴,你就是我的眼,有眼我才能活命,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你不要一声不吭的就走好吗,你答应过我,你不能再言而无信了好吗”

“好”

心中默想

“小光,那个时候,其实你见或者不见,我都在你身边的地方;你应或不应,我都那个地方等着你的响指 直到永远;你想或不想,我都在你脑海里的每一个灰暗的角落等着你给我光明;你懂或不懂,我只想说我只爱你一个,当时我参悟聊那么多棋,这个道理却在最后才明白”


----------------------------------

 


两人深信着对方才是自己最安心的出口,言语无法说出其重要,就只知道无法失去。

沉默是凸显指针走动声​​的最佳良伴,哭完的时光早就睡着在褚赢的怀里,而褚嬴像是被感染似的也在差不多时间闭上双眼入睡,同时不忘给那刚刚哭得唏哩哗啦的睡脸一个轻轻揉揉地吻,双双入梦。

那时已经是接近早晨的时候了,但外头的天还是灰暗的。

等到过了些时间,柔和的阳光洒在窗帘透出一点光晕,撒在两个倒在一起的身子上,满屋的栀子花香,已经早上7点了,而睡在外头的人大概是生理时钟的关系,恍恍惚惚其中一人就醒来了。


至于是谁先起来?


不重要,只知道那人给了对方一个吻在唇上,让那人的双眼缓缓打开迎接早晨,两双眼睛都对视了起来,给了一个微笑后,就是轻轻柔柔地气音,声音小到都可以听到时钟走动的声音,唇形是说着:


      我爱你。


就像窗台上那一捧栀子花,一生的坚持和守护



栀子花是能帮助入睡的盆景植物:)


祝各位有个好梦

yd

小朋友就是要抱在怀里疼爱的

清晨,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柔,透过薄薄的玻璃和薄薄的纱窗溜溜进来,静静地折射进屋子,将本就素雅的装横更是衬托出一丝仙境。

房间里的景象也是美如画,一颗短发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一旁那位长发如墨男子的胸膛上,有几缕阳光似乎也是看见了这如同时光细细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般的脸蛋,忍不住调皮的跑了上去,头发也来悄悄的为两人牵线,不知不觉的也将对方缠绕到了一起。相比于街上已经开始新的一天,新的一轮繁荣热闹,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知是不是那位短发少年因为没穿衣服的缘故,又向旁边的人蹭了蹭,试图更加的接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来获得更多温暖。旁边的长发男子身体似乎也察觉到了旁边人可爱的小动作,自然...

清晨,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柔,透过薄薄的玻璃和薄薄的纱窗溜溜进来,静静地折射进屋子,将本就素雅的装横更是衬托出一丝仙境。

房间里的景象也是美如画,一颗短发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一旁那位长发如墨男子的胸膛上,有几缕阳光似乎也是看见了这如同时光细细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般的脸蛋,忍不住调皮的跑了上去,头发也来悄悄的为两人牵线,不知不觉的也将对方缠绕到了一起。相比于街上已经开始新的一天,新的一轮繁荣热闹,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知是不是那位短发少年因为没穿衣服的缘故,又向旁边的人蹭了蹭,试图更加的接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来获得更多温暖。旁边的长发男子身体似乎也察觉到了旁边人可爱的小动作,自然而然的双臂一捞,把少年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全程没睁开眼睛,似乎身体已经变成了本能反应同时还不忘了调整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但怀里的人似乎就没那么适应了,于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环视了一下四周,将自己小心翼翼的挪动出来后,靠在床头,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自己酸软的身体。等身体和意识都慢慢的恢复后,却突然被旁边的人圈住了自己的腰。转头看向了右边,小光低下头笑着摇摇头,开始轻轻的呼唤了旁边长发男子的名字

“褚嬴,褚嬴,醒醒啦,我们今天要去超市,家里都没吃的了,快点起来!” 

连续呼唤好几声过后都没有反应,时光只好作罢,不由的撅起嘴来抱怨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当初要费劲巴力拼死拼活的把你变成人,明明是个魂的时候,觉也不用睡,饭也不用吃,多好。现在呢?叫也叫不起来,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旁边男子似乎听到了自家小光的抱怨,终于睁开了眼睛,嬉笑着说道

“还真是不知道某人的围棋之路是谁引领的 哎 真是...” 

时光赶紧扯开话题

“褚嬴!你终于醒了,快点吧起来吧起来吧,我要饿死了 这眼看都大中午了,咱们什么都还没吃呢,昨天就跟你说家里的东西全都被你吃完了,正好今天去超市买点你没吃过的,小爷带你尝尝鲜。”

一个翻身准备下床,结果被人从后面环绕住,带着浓浓的起床时独有的鼻音

“再陪我睡会儿” 

气的时光立马转头

“褚嬴我快要饿死了 再不吃饭真的就要一直躺床上再也起不….” 

褚嬴抓住机会,蜻蜓点水的在时光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见好就收的转身就离开去洗漱了,只留下时光一人坐在床上脸红害羞 

褚嬴今天身着白色圆领毛衣,卡其色裤子和相配的长款大衣,站在超市门口等着自己的小朋友从超市出来。为什么没有跟进去呢,还不是因为时光刷牙的时候褚嬴抱着他,在他做饭的时候也抱着,吃饭也想抱着的时候把小光惹毛了。

“一路上没说话就算了,买东西也不让我陪着了,不就抱几下吗,这么小气”

褚嬴正在愤愤不平的抱怨着,过会儿,时光提着好几个袋子出来走向了褚嬴的方向,正当时光悄悄地背地里准备把袋子换手不让他靠近自己的时候,褚嬴眼疾手快一把捉住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十指已经扣上,得逞后还炫耀似的微微举起,时光立马把手拉下来,环顾四周企图挣脱,小声的责怪道

“褚嬴,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大街上,大街上这么多人,看见了多不好。” 

褚嬴却当作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牵着时光走了起来 边牵着边说

“今天天气实在好的有点过分了 我们散着步走回去 反正也不远”

任凭时光怎么威胁挣扎都不为所动,不一会儿,时光也就放弃挣扎任由就这么被牵着,只是最后还试图用衣袖遮挡起来,依旧徒劳无获,彻底自暴自弃了。但等适应了之后 时光也就全然没有之前那种害羞的情绪了,开始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一会儿讲洪河又给他推荐了什么犄角旮旯里面的美食店,一会儿巴拉巴拉说自己刚刚买了什么。

褚嬴没怎么回答,但视线一直粘在前面这个叽叽喳喳像鹦鹉一样的小孩,心里竟然一点也不闲烦,反而好想这条路长一点,能让他们一直走下去,自己可以听他在自己身边讲一辈子的话,自己可以一直看着面前这个独属于自己的小光”

 “喂,褚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我跟你讲,我今天买到了不少之前你肯定都没有尝过的好吃的”

褚嬴毫不客气的回怼

“你慢慢说,把舌头和脑子捋直了说话,我在呢,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好好听着呢” 

“略略略” 时光摆出一副我才不相信你鬼话的表情,挑衅完又故意凑的更近讲话

“就比如你手里的袋子里面有个麦腾片,呸,泡腾片 你就肯定没尝试过”

褚嬴笑的比之前更欢了“麦腾片是不知道 但听过泡腾片 是吧 嘴瓢小朋友”

“我没有 那就是说的快了 还有新出的可事 不是 乐事薯片 樱花味 没听过吧 你肯定没听过”

时光急的直跺脚的反驳

“嗯哼?!” 

褚嬴挑着眉仿佛又在嘲笑他嘴瓢了

“妈的 不准笑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 这舌头就是怎么也就捋不直了” 

气的时光想要把自己舌头拽出来揍一顿

“我帮你” 

褚嬴说完停下脚步,时光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感受到了身边人没动,自然而然的回过头。褚嬴见状顺势一拉,时光一个踉跄撞进褚赢的怀中,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唇瓣上感受到了温湿的感觉 “啪嗒” 。

褚嬴头轻轻一低,便吻了怀中的小朋友。第一次好像是试探,只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唇角轻啄了下。但也让时光猝不及防,张着嘴,目瞪口呆,脑子像被按了暂停的影碟机,瞬间被定格。手里的东西无一例外,全都掉在了地上,别说思绪,连心跳都一并消失了。似乎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褚赢加深了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虽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但却像春风一般温文尔雅。舌头香津浓滑在缠绕,摩挲,让时光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时光脑子里面只剩下来早上的一句话

“小朋友就是要随时被抱在怀中疼爱的” 

yd

不要动

今晚月色朦胧又凉爽,很适合出外去散散步。

虽然身为职业宅,但这时候满天星星,时光哪里待的住,况且今天还有秘密惊喜,死拉活拖就是非要把褚嬴给领出门散步。

一直想出门的时光哪管什么褚嬴说什么刚吃饱,很累不想动这种不过是借口的理由。

“今天你褚嬴要是不出这大门,我就跟亦升离家出走!!”

“褚嬴!自己的媳妇要出去玩,老公哪有不领情的道理”

眼看这货说不动就不动,任凭时光怎么推怎么拉依旧不动如山,情急之下就对着懒洋洋躺在沙方上的褚赢吼了出来。

褚嬴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立马翻身坐起来,挺直了背,笑盈盈的一把搂过时光的纤腰,语带满足的戏谑语气

“走吧媳妇,不就是散步嘛,老公陪你”

不对,时光这...

今晚月色朦胧又凉爽,很适合出外去散散步。

虽然身为职业宅,但这时候满天星星,时光哪里待的住,况且今天还有秘密惊喜,死拉活拖就是非要把褚嬴给领出门散步。

一直想出门的时光哪管什么褚嬴说什么刚吃饱,很累不想动这种不过是借口的理由。

“今天你褚嬴要是不出这大门,我就跟亦升离家出走!!”

“褚嬴!自己的媳妇要出去玩,老公哪有不领情的道理”

眼看这货说不动就不动,任凭时光怎么推怎么拉依旧不动如山,情急之下就对着懒洋洋躺在沙方上的褚赢吼了出来。

褚嬴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立马翻身坐起来,挺直了背,笑盈盈的一把搂过时光的纤腰,语带满足的戏谑语气

“走吧媳妇,不就是散步嘛,老公陪你”

不对,时光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鬼东西

“褚嬴!我才不是你媳妇!”

“奇怪哎,刚刚明明有人吼的挺大声的啊?”

时光脸上一热,自知理亏,所幸认命点,却还是傲娇的嘟起嘴小声呢喃道

“那快走啦,赶快出门!”

“老公遵命” 

一想到时光叫自己老公,褚嬴也没脑子想为什么今天他一定要执意出门,只是看着时光的反应,眼都要笑弯了,也不是他爱闹时光,只是在他眼里时光这自己小孩生起气来,实在很可爱。

“不走的话,你今天就睡沙发吧”

时光看他依旧黏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反而更恼了,丢了句话后自己就先冲出门,掩饰自己莫名的害羞。

看小孩逃成这样,褚嬴一边笑着一边赶忙穿好鞋,还不忘对逃跑的时光再调侃一番

“哎,媳妇你等等我阿,哎”


好不容易在电梯里平复好心情,时光挽上褚嬴手臂在这夜晚下散着步,凉凉地风掠过脸厐,很是舒服。

绕来绕去,其实他们一直在一个地方附近绕,就在感觉时机差不多到了,时光突然就放开走在身旁的褚嬴

“褚嬴,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狗狗的声音” 时光不着痕迹的演着,马上开始查找着像是哭泣一般,狗狗呜咽的声音

“媳妇,你去哪里?狗在哪里啊?”褚嬴一路上只专心看时光,哪会注意什么风吹草动,现在杵在原地茫然着。

“哦!在这里!” 时光立马跑到一座草丛旁,好似有探测仪一样,立马找到个小箱子,走向前,从里面捞出了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

“你看,就是这个小家伙在叫。”

时光把小狗狗微微举向褚赢,褚嬴接过来,把它放入入怀里,像摸什么贵重物品一般小心地捧在怀中。

“亏你今天难得想出门,不然这么晚了,附近野狗又多,而且昼夜温差这么大,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褚嬴蹲了下来,把狗狗放在地上查看着,是否手上的小东西有受伤。

似乎养了亦升之后,褚嬴对于这种事情开始更加关心

“对啊,可是现在要怎么办阿,总不能又把他丢在这吧” 看着马上就得逞了,时光使出来杀手锏

“我们可以养他吗”

时光露出无辜的神情,还变本加厉的拿着小狗靠到脸厐,用四个无辜眼睛直盯着褚嬴。

褚嬴立马挡住眼睛,但是似乎是没什么作用,时光眼神发出的光波直接穿透手指,达到褚嬴的心里。

“好好好,你开心最重要”

褚嬴再一次对时光的撒娇感到束手无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宠溺的笑着

“谁叫你是我媳妇呢”

“就知道你人最好了了”

时光本来很开心,自己的计划的成功,突然脑袋瓜子一转想了下刚刚他的用词,歪了一下头

“褚嬴!我不是你媳妇,刚刚楼上那是口误,口误哈”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心知肚明就好,不娶你我娶谁阿,你说是不是啊,媳妇~”

褚嬴站起来,在路灯下,一直都插着兜坏笑着

坏笑的表情惹来了时光眼珠转了个巴洛克式白眼,看在他刚答应收养小狗的份上,索性选择性忽略掉他,把小狗从地上抱进了怀中。

“好啦,要叫他什么好呢“ 

小狗狗往时光怀里一扭,舒服地伸了个腰,贴在他身上。

“你说我们叫他影帝好不好”

褚嬴望着他手里的狗狗,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给一只狗叫影帝?”

时光猛然愣了神,举起狗狗,一脸问号看向你。

”因为谢谢某人特意大半夜给我演这么一出戏啊“ 

“啊?褚嬴!你怎么发现的!”

话音刚脱口而出,时光发觉自己暴露了,赶紧捂住嘴巴

“你见过哪个被遗弃的小狗身上干干净净香香的,摸起来身上还热乎乎的?” 

褚嬴真的是被自己的小笨蛋给蠢笑了

“那....那你还喜欢吗,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能接纳它吗,你为了我,给我买了一只猫,我知道你喜欢狗狗,所以我也想为你做点事情“

见时光有点落寞的神情,褚嬴赶紧哄着

“不会不会,你不知道我看见它的时候有多么开心” 

“真的吗,你喜欢这个惊喜”

”当然,只要是媳妇准备的,我都喜欢“

“耶!!!!”

时光立马抱着狗子凑过去到他怀里转了两圈,活脱脱的就是地上刚刚的小狗的翻版,惹的褚嬴不小心失笑。

时光撒完娇马上飞奔回家,边跑还边说

“我决定啦,我们就叫他不要动好啦,这样子我就可以知道,叫你“过来,不要动”时,你会不会动了”

褚嬴听到这么一个理由,脸上除了三条线,头上还莫名多了不知道打哪来的乌鸦

”真是辛苦他取这个名字了,害,还得我亲自回去琢磨琢磨,这个名字真是委屈小狗了”


“褚嬴,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事,我就说说我媳妇有多可爱”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媳妇!!!”

“好,那就说我家小狗狗有多可爱吧,我打算养他一辈子”

“嘿嘿嘿,我就说不要动很可爱吧,我当初在店里第一眼见他就喜欢上他了,没有人能拒绝这么可爱的不要动”

此刻和时光差了点距离的褚嬴突然奔到身旁,偷偷吻了时光脸颊道

“不要动,我是指你,媳妇“



娘口三三

雪梨盅

齐八买了一堆雪花梨,嫩嫩的黄,圆滚滚的,一个一个,滚在一起,没得可爱。

齐八拿把刀把雕花的小刀子,眉眼精光,一刀下去。

把雪梨连着把削掉了一片,然后把梨果核挖干净,剜掉梨屁股,干干净净的像个小盅。

他看着觉得挺可爱,然后把川贝捣得碎了,放到小梨盅里,扣上刚削下来的梨盖子,放锅上蒸了一刻钟,水淋淋娇嫩嫩的梨子香里混上了顶好闻的川贝香。

成了。

齐八眉眼弯弯,找个两层螺钿漆盒子,走的像个小鸭子似的,颠颠儿的往红府去了。

二爷最近受了风寒伤了嗓子,咳嗽咳嗽的,别说唱戏,连人都懒待见。

小阿四看到齐八,赶紧通报,师父,齐八爷来啦,端个黑盒子,走的像个鸭子似的,撵不撵呀?

二月红眼睛往阿四脸上一剜,说,撵什么撵,没规矩...

齐八买了一堆雪花梨,嫩嫩的黄,圆滚滚的,一个一个,滚在一起,没得可爱。

齐八拿把刀把雕花的小刀子,眉眼精光,一刀下去。

把雪梨连着把削掉了一片,然后把梨果核挖干净,剜掉梨屁股,干干净净的像个小盅。

他看着觉得挺可爱,然后把川贝捣得碎了,放到小梨盅里,扣上刚削下来的梨盖子,放锅上蒸了一刻钟,水淋淋娇嫩嫩的梨子香里混上了顶好闻的川贝香。

成了。

齐八眉眼弯弯,找个两层螺钿漆盒子,走的像个小鸭子似的,颠颠儿的往红府去了。

二爷最近受了风寒伤了嗓子,咳嗽咳嗽的,别说唱戏,连人都懒待见。

小阿四看到齐八,赶紧通报,师父,齐八爷来啦,端个黑盒子,走的像个鸭子似的,撵不撵呀?

二月红眼睛往阿四脸上一剜,说,撵什么撵,没规矩。

阿四挨了骂,这个委屈,上午张大佛爷来见您不一样撵出去,偏心眼,然后委屈个嘴巴,摔摔打打的请齐八进来。

齐八也不在意,端着个漆盒子舞舞扎扎。

“二爷,快快,我给你蒸了川贝雪梨盅,趁着热,一天三顿最护嗓子了。”

二爷咳一声,接过来,尝一口,比起生梨更温柔甜润的清甜的香。

“吃完呀,不许剩。”

二爷一直年长齐八,素日只有他训齐八的份儿,可这次却听了话,一口口吃完,嗓子舒服多了,不那么紧,也不咳嗽。

齐八得意:“看,好了吧。”

二爷抿嘴乐,颊边一个梨涡,说,不好使。

齐八眼睛溜圆,说,怎么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给人一把捞去怀里,清清浅浅的吻带着梨盅的香味,落在唇边。

“这才好使了。”

“雪梨再润,不过是药引子。”

“小八……”

唇接着唇,银丝粘连,一次次,分开又追逐。

“你说是吧?”

……
……

雪梨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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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


*3000+小短篇感谢阅读

   吴文萱看见陆离一闪而过。

   匆忙带过的衣角卷起一阵风,随着前后摆动的手臂上下起伏。她用目送一只蝴蝶的眼神看他远去,一脚跟一脚的步子里碾出满地火星,像4500光年星河中尘埃四起,在茫茫宇宙里下过一场纷扬的雪。

 

   陆离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应该停下来站一会儿,甚至忘了刚刚经过的地方住着他曾经的爱人。天生灵敏的感官觉察到了黏在自己背后的目光,但是案子没给他留下回头的机会。直到厚重的墙角生生将视线一寸一寸从身上剥离,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种感觉分外熟悉。滚烫的两个字在脑子里如同滚珠般旋...


*3000+小短篇感谢阅读

   吴文萱看见陆离一闪而过。

   匆忙带过的衣角卷起一阵风,随着前后摆动的手臂上下起伏。她用目送一只蝴蝶的眼神看他远去,一脚跟一脚的步子里碾出满地火星,像4500光年星河中尘埃四起,在茫茫宇宙里下过一场纷扬的雪。

 

   陆离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应该停下来站一会儿,甚至忘了刚刚经过的地方住着他曾经的爱人。天生灵敏的感官觉察到了黏在自己背后的目光,但是案子没给他留下回头的机会。直到厚重的墙角生生将视线一寸一寸从身上剥离,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种感觉分外熟悉。滚烫的两个字在脑子里如同滚珠般旋转一圈,毫无预兆的砸向咽喉,在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一瞬被残存的理智嚼碎咬烂,继而由另外三个字代替。

  哦。是吴文萱。

  再一个转角,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回去的时候,要去看看她。他想。

“陆警官,”那人朝他打招呼,笑起来眉间荡开一股慈祥,眼睛里却爬满了世故与精明的蛆。

  他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尊称对方一声“同哥。”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

   同哥摆摆手,“折煞了。”又朝他胸前扬扬下巴,“陆警官连貔貅都能整倒,居然还会有事儿来找我?”

   陆离看懂了他的意思,其实他不想和他客气,但是陈先生被转到了皇家警署,事关池震,自己手上能动的就只有这一张牌。于是他低头去掏烟盒,抽了一根递到人嘴里,又捧着手点了火。

“陆警官的烟,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同哥呵呵笑着,伸手捏住烟头吐了一口烟圈,蓝白色的烟雾旋转升腾,渐渐引燃了陆离眸子里隐隐闪烁的点点火星。

   好也问了烟也点了,陆离懒得兜圈子,直接和他开门见山,“说吧,池震怎么回事?”

  “他不是死了么?”同哥挑挑眉,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陆离站的挺直,双手垂在两侧,横平竖直就像一幅水墨画。

   他凑近一步,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同哥叼着烟,不动也不躲,闻言低头笑了笑,“陆警官,我听不懂……”

   陆离没功夫听完后半句,隔着铁栏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就往前扯,撞的人一个踉跄,再抬头笑容已经没了。

   同哥疼的龇牙咧嘴,奈何整个人都贴在铁栏上动弹不得,只能笑着啐了一口,“陆警官,他死了,整个桦城都知道他死了,你找我有什么用?”

  “死了。”陆离哑着嗓子低吼了一声,“那尸体呢?”

   同哥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瞬充满了同情与怜悯,这种感情发生在一个死囚身上是很可笑的,但它就是出现了。

  “我和这孩子打过很多年的交道,人没了,我也很遗憾。”他将燃尽的烟灰在铁栏上磕了磕,耳鬓白发如霜,“陆警官,你这么在乎他?”

   成堆的焰火从陆离眼里噼里啪啦的炸裂出来,将他从内到外燃成一颗火球,又被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浇灭,只剩下一双通红的眼。

   手机铃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夹在两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中略显突兀。

   半晌,他慢慢松开手,退后两步朝人指了指,“骗我,你自己猜后果是什么。”

   同哥在心里松开一口气,看着他接起电话又放下来,继而转过身盯着自己的眼睛朝前走了两步,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陆离在他身前站定,一把扯过人夹在指缝里的半截香烟,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小心着火。”

    堆了一截灰的烟头被猛地戳在墙头撵灭,陆离重新将手机拿上耳边,“定位发过来,把人盯紧了。”

    黑色suv转眼上了主道,一路将其他车辆抛在身后,导航里持续传来“您已超速”的提示音,陆离抬眸看了一眼闪个不停的电子警察,干脆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不断传来的叫骂声缠着风被一齐甩远。

    陆离一口气闯了三个红绿灯,深知要是再不和交通局通个气儿今天这杯茶怕是逃不掉了,他想起毛衣针杀人案追车的时候,池震坐在副驾上哭爹喊娘,结果四签名那回居然自己就冲上去连人带车的撞翻了……

  “你已到达目的地。”导航电子音猝不及防的响起,打断了他乱七八糟的回忆。陆离懒得找停车位,随手靠边刹车熄火开门,刑侦局的人已经等着了。

  “师哥,”鸡蛋仔迎过来,朝对面摊子上一指,“那桌,绿衣服那个。”说完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确定吗?”

  “地铁有监控,错不了。”

    陆离面无表情的点头,安慰性拍了拍人肩,鸡蛋仔心下一松,肩上的暖意还没过去,就看见自家师哥摘下警官证扔了过来,他手忙脚乱的去接,再抬头陆离已经闪过车流单手撑杆跃到了马路对面,两步上前一脚将桌子踢飞了。

    啤酒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几个醉鬼纷纷跳开,有一个先回过神,上来就要拽陆离的衣领,被他一闪身躲开。

    他盯着那个穿绿衣服的,眼里不断跳过这人捅池震时的样子和流了满地的血,他知道自己的臆想症又犯了,垂在身侧的拳头骤然收紧。

“你。”陆离朝人扬扬下巴,“过来。”

   那人被他盯懵了,不动,倒是其他人酒精上头拎着瓶子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冲。陆离深吸一口气,一歪头躲开右后方送来的酒瓶,顺势抬肘撞上人下巴又借力往前一拳砸在第二个人脸上。鸡蛋仔穿个马路的功夫,已经有四五个人吐的吐躺的躺爬不起来了。陆离松了松五指,一圈扫过去剩下几个明显清醒了不少,一晃脑袋转身就跑。

    他径直朝绿衣服那人追过去,几个跳跃绕过遮挡物,抓住后衣领往后狠狠一扯,顺势抬脚踹人膝弯上。

   “再跑啊?”陆离拽着他的头发,闷吼着一拳接一拳往鼻梁上砸,“啊?”

    那边鸡蛋仔收拾好其他几个人,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憋着一口凉气冲过来就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别打了师哥再打就打死了…师哥…师哥说不定他知道震哥的下落……”

    陆离闻言终于停下动作偏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的火一点点冷却,倒映在对方眼里结成一层化不开的冰。

    手上力道渐渐卸了,“带回去。”他摆摆手手,转身去掏烟盒。

    重新爬上驾驶座的时候,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陆离一仰头靠倒椅背上,精巧的喉结上下移动,层层路灯打下来勾勒出血管的痕迹,显得颈间苍白异常。

   他将一只手搭在眼睛上,能感觉到眼睫在微微颤动,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水汽,慢慢黏在一起。

   无比清晰的两个字从脑子里滚上舌尖,又被生生咽下,他想起来本来还要去看吴文萱的。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办公室只剩下几个值班的小警员昏昏欲睡,陆离甩甩手腕,随便找了个人敲敲面前的桌子,示意他进去收尾。

   嗓子疼的厉害,像喉咙里住了一窝蚂蚁,细细麻麻又堵的难受,他一连喝了几杯凉水,才转身回办公室。手机屏幕上躺了几个未接电话,被他一一滑走,只留下一堆微信消息,点开,又关掉。烟盒已经空了,这个时间也没地方买,他看着垃圾桶里成堆的烟盒生硬的眨了眨眼,抬手抛进去今天第三个。

   办公室没开灯,窗外昏黄的路灯洒进来打在人身上,泼成一幅山水白墨。

   他拉开左手边第一个抽屉,借着光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黑色酒壶,又关上。

   碰也不敢碰。

  

  吴文萱再一次看见了陆离,他远远站着,不过来,也不走,依旧穿着昨天那件衣服,大概又是在办公室里待了一夜。

  她叹一口气,放下书揉了揉酸疼的颈脖,朝陆离回望过去。

   她永远也忘不了,陆离在医院里看她的最后一眼,像是一个人从一场大梦里倏然转醒,茫然而绝望的看着这个崭新的世界,像不期而至的大雪,像对着光奋力一扑却撞在玻璃上的蛾子。

   她听见陆离说:“池震没了。”

   陆离远远和她对视,突然抬手敬了个礼,她没有很意外,笑着起身回鞠一躬。

   她想起那时候,她其实很想伸手抱抱他,但是已经不合适了。她知道,已经不合适了。

   身起,礼毕。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陆离笑,唇角微扬,像一只优雅的猫。

   她不知道的是,很久以后的陆离站在天台上,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握着一堆纸条。手一松,纸条就飞了满天,阳光不慌不忙的洒下来,每一张上都写满了“陆离”两个字。

   陆离对着漫天飞扬的纸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傻逼才会在酒壶里塞满一个人的名字,就像塞满一颗心一样。

   他想起池震每一次将酒壶送到嘴边。

   演的还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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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故事〕

(1)

  七月十七。

  热,总之就是热,用高中课本上的话来说就是昼长夜短高温多雨大气逆辐射突突突的往上增保温效果好的那叫个一塌糊涂。

  轰隆隆的机械声吓醒了周边午睡的婴儿,尖锐的叫骂声混着啼哭声呜咧一下从黑压压的城市上空横穿而过,无心运转的小风扇吱呀一声,叫醒了瘫在椅子上午眠的胖老板,成排成排的小吃店一个紧挨一个,此起彼伏的吆喝你撞我我撞你,绞着呼啦啦的热浪纠缠不休。

  池震刚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陆离勾着门钥匙在楼下接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敷着一层汗,露出来的颈脖和大臂在阳光底下反着一闪一闪的光。

  “陆...

(1)

  七月十七。

  热,总之就是热,用高中课本上的话来说就是昼长夜短高温多雨大气逆辐射突突突的往上增保温效果好的那叫个一塌糊涂。

  轰隆隆的机械声吓醒了周边午睡的婴儿,尖锐的叫骂声混着啼哭声呜咧一下从黑压压的城市上空横穿而过,无心运转的小风扇吱呀一声,叫醒了瘫在椅子上午眠的胖老板,成排成排的小吃店一个紧挨一个,此起彼伏的吆喝你撞我我撞你,绞着呼啦啦的热浪纠缠不休。

  池震刚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陆离勾着门钥匙在楼下接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敷着一层汗,露出来的颈脖和大臂在阳光底下反着一闪一闪的光。

  “陆局,你被打劫了?”交接完案子水都没喝一口就飞过来的池大警官扔下行李,围着陆离转了三圈,“没钱和兄弟说,兄弟帮你打借条。”

  “……”

   南方正热在旺头上,房间不大,没有空调,老旧的小风扇对着电视机上满屏的雪花摇头晃脑,黑沉沉的空气压着热量卷进来,一股脑全往人脸上拍。

“啪——”池震在从左脸上拎下来第十一只英勇牺牲的蚊子后终于爆发了,将他精心收集的十一具尸体狠狠砸在地上,一跃而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陆离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他。

   池震叹了口气。

   他知道,来外地出任务不是陆离的错,赶在最热的时候来也不是他的错。可对于陆大局长放着空调倍儿凉的大酒店不住非要找个连营业执照都没有小破旅社喂蚊子的决定,他憋屈。

  人多嘴杂,利于掩护。陆大局长如是说。

  “我的陆大局长,都什么年头了,你只要有这个,”池律师半跪在床头,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捻了几下,湿漉漉的空气一下一下拍在陆离脑门儿上,“你只要有这个,搁哪儿都能给你埋的严严实实的。”

  陆离翻了个身,背后被汗水沁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实而健美的腰线。

  他的声音有十二分不耐烦,“你自己去住,电话联系。”

  池震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下文。他很苦恼,也很懵逼,他不知道为什么陆离铁了心非要来这儿,难不成还有什么他不知道情怀往事?

  行吧。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揉了揉蹲麻的双腿,将小电扇搬过来放到椅子上,对着陆离的背。

  “你仰过来睡,别感冒了。”

  “嗯。”

   微热的风碰上湿漉漉的衣衫,一下子凉的透心,将陆离心里那点躁动全部压了下去。他答应了一声,但不想动。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听见风扇被搬起又放下的声音,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

   行吧。

   他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慢慢转过来,仰头看着泛黄的天花板。

  十分钟后,池震在门外咣咣砸门。

  陆离热的不行,刚钻进狭小的卫生间冲了个凉,只来的及穿上裤子就跑出来开门。

  以为池震发现了嫌疑人的陆离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捏着门把,看着他慢慢拎到眼前的两份午饭,吸了几口气才忍住一门给他甩飞的冲动。

   清凉的水珠顺着头发丝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在紧实的肌肤上汇成一股热浪。陆离松开手转身去套衣服,莫名其妙的想笑。

   池震胡乱的擦了几下额头,招呼陆离过来吃饭,陆离捋了一把头发,默默伸手将刚好转到池震那边的风扇固定。

  池震看着对着自己呼啦啦转个不停的扇叶,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热了。

  “抱歉。”陆离扒了两口饭,说话含糊不清,“你可以不用陪我。”

  池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还在不停滴水的头发,“其实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非要住这儿,而不是一心赶我走。”

   陆离叹了口气,声音一半被埋在饭菜里。

  “我身份证丢了。”

   池震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陆离以为他没听清,迅速两口咽下了饭菜,“我身……”

   “不是,”池震都气笑了,“陆局,您不知道可以办临时身份证的吗?”

 

 

 

  (2)

  “活着很难的。”

   池震第三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陆离正在开啤酒,瓶盖“铛”的一声落在地上又弹起来,带出一股子沫,他慌忙拿指背去接,大团大团的气泡像埋在冬雪下的礼花,噼里啪啦将世界炸成一片荒白。

    池震看见了,一边笑一边手忙脚乱的去给他递纸巾,一弯腰就撞倒了桌边的空可乐罐。

    铁皮瓶身顺着地面咕噜咕噜往沙发下滚。

    电视上是随机播出的一部老片,故事正好结束,至尊宝在城头抱着紫霞看孙悟空一路走远,皱着眉头说“他好像一条狗啊。”

   泡沫逐渐消散,勾着漏过帘缝的阳光和空气发酵成麦芽的浓香。池震趴在地板上找可乐瓶,几缕光线稀稀拉拉落在脚踝上,像缠了三道银丝。  

  陆离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他。

“看什么?”被看的人猝不及防一抬头,带着三分之二的笑意直直撞进人眼底,手上还握着捏瘪的易拉罐。

   陆离收回视线擦了下嘴角,“看你挺像条狗的。”

  池震啧了声舌,一翻身双手撑地半坐在地毯上,眉眼又弯了两分,“你呢?”

  他瞧着人扬扬下巴,“你像不像?”

  陆离短促而迅速的眨了下眼,在心里轻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他想起来自己其实已经很久没看过电影了,上次还是14年和吴文萱一起,好巧不巧,也是这部片子。他记得紫霞临死前躺在大圣怀里说“我的心上人是一个盖世英雄”的时候吴文萱还凑过来小声说了句“你也是。”

  可惜他们都一样,猜中了开头,猜不中结尾。

  池震似乎永远知道陆离在想什么,他看着对方眼里渐灭的光,突然一松手整个儿的仰躺下去,顺便伸了个懒腰。

“情怀啊,还他妈是情怀。”

   陆离听见了,但没听懂。

“你说什么?”

“说活着可真难。”池震盯着天花板看了三秒,又长长叹了一声,“活着可真难啊。”

  半分钟后,他从地上一跃而起,仔细拍了拍衣身,晃晃悠悠的打算往外走。

  “哎,”陆离回头叫他,“去哪儿啊?”

  “上班啊。”他单手撑着门弯腰换鞋,声音都被压沉了几分,“活着很难的。”

   这是他第六次重复这句话了,陆离想,也许人类的本质真的是复读机。

  池震换好鞋,依然没听见回音,手搭上门把又犹豫着回头,“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陆离茫然的皱眉,“说什么?”

  池震翻了个白眼,“说不上班行不行,你养我啊。”

  于是陆离也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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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陆池】我此生


不会放链接,前文戳头像

(5)

    大雨扑天而至。

   穿单夹克的青年撑着一把黑伞,轻车熟路的穿过雨幕与车流走进对面奶茶店里,要了一杯白开水。

   我一咬牙,将外套扯起来盖在头上,也不要命的往对面冲过去,此起彼伏的汽笛声从耳边擦身而过。

   陆局长。

   我敲敲玻璃墙,隔着一层水雾比了个口型,他偏过头来,只匆匆一眼,视线就又回到了手里的杂志上,紧绷的五官在水雾流波里柔和了许多。

   我麻利的脱下外套蹿进店里,顺手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这...


不会放链接,前文戳头像

(5)

    大雨扑天而至。

   穿单夹克的青年撑着一把黑伞,轻车熟路的穿过雨幕与车流走进对面奶茶店里,要了一杯白开水。

   我一咬牙,将外套扯起来盖在头上,也不要命的往对面冲过去,此起彼伏的汽笛声从耳边擦身而过。

   陆局长。

   我敲敲玻璃墙,隔着一层水雾比了个口型,他偏过头来,只匆匆一眼,视线就又回到了手里的杂志上,紧绷的五官在水雾流波里柔和了许多。

   我麻利的脱下外套蹿进店里,顺手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这么巧啊陆局长,又来查案?”

   他心不在焉的翻着杂志,闻言手下一顿,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抿住了嘴,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脸颊稀里哗啦的往下流,顺着脖颈汇成一道小溪。

   陆离放下杂志,将手边的纸巾盒推过来。

   想起前几天那通电话,我有点心虚,抽出纸巾胡乱的擦了几下就扔掉了,“喝什么?咖啡?”

   他没同意,也没反对,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看我,眼神上下飘的我心里发毛。

  “大哥,来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我压低声音凑过去,左手遮右脸,“什么案子,透露下呗?”

   他抿了抿唇,将目光从我身上收回去,打在面前的玻璃杯上,“死了个姓刘的小男生,三天前刚从这儿离职。老板怕被牵连,什么都不许往外说。”

  “喔…”我点点头,偏头看着吧台里的小姑娘想了想,伸手一叩桌角,“你等会儿。”

   十分钟后,我端着两个托盘回来,咖啡留给自己,红茶推到对面。他抬头看我,端起红茶一饮而尽,颈脖和下颔绷成一条完美的弧线。

  “砰——”的一声,他将已经空掉的瓷杯重重放在托盘上。我眨眨眼,迅速将从离开到回来的全部过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窗外大雨连绵,哗啦啦的砸在地面上,溅了行人一身。

  他拎起外套,“我先走了。”

  “嘶……”滚烫的咖啡烫的我浑身一个激灵,一点痛意从舌尖上蔓延开来,一口咽下,灌的满心都是。

  “陆…陆离……”

   我慌忙起身,袖角带倒了杯子,咖啡顺着桌布一路蜿蜒,流的满桌都是。

   他撑开伞,雨珠顺着伞面融合又四散,形成一注一注的小水流,将他紧紧包围。

  “他有个女朋友,不久前怀孕了。”我脑子一热,径直冲进大雨之中,他回身的那一刻,我就像个英雄,披着一身雨,身后人来人往。

   我忘了考虑做英雄的后果。

   病来如山倒,陆离发消息说凶手抓住了的时候我在发烧,他打电话别别扭扭的说谢谢的时候我还在发烧。

   我听见陆离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怎么这么没用。”

  “……”
  我觉得有点委屈,但是陆离接着又说周五晚上要请我吃饭。

   通话结束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光着脚丫子站在衣柜前了。

   小丫头从门缝里溜进来扑在我的大腿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哭诉拼图太难。

   我快速把衣柜里的衣服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蹲下身子将她抱起来。

   客厅里被大大小小的积木摆的乱七八糟,我想着索菲炸毛的样子一边叹气一边收拾,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6)

   我想起来头一回见陆离的时候,他埋在对面的软椅里,肯定而坚决的告诉我,“医生,我就是个天煞孤星。”

   没错,他对自己的认知很准确。

   本来我只是双手抱头憋屈的蹲在墙角,说不准危急关头还能趁其不备冲上去英雄救美,但陆离一个电话,直接将我推到了劫犯跟前。

   我看着他夺过我的手机,默默闭上了眼,屏幕上闪动的“陆大局长”四个字太过耀眼,晃得我不敢睁开。

   我听见他朝门外大喊“你们陆局长的朋友在我手上”的时候,心里苦笑了一下。

  “喂,”脖子被勒的生疼,我忍着脾气冲箍着我那人笑了笑,“大哥你看这俩小姑娘哭哭啼啼的吵得人心烦,不如给她们放了,我留下来做人质您看行不行?”

  “你少他娘的给老子废话。”这孙子二话不说手肘就是一紧,箍得老子两眼一白险些交代过去。

   操!

   我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将陆离从头到脚的骂了一遍,也许是我怨念太深,居然隐约之间看见了他的身影。

   我挤挤眼,啧,不是幻觉。

   陆离双手举过头顶,一步一步走过来,他走一步,这人就带着我退一步。

  “别动。”他显然慌了,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雪白的刀子抵在脖子上,细细麻麻的凉意过后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陆离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就真的不动了,我猜我应该流血了,一圈圈渗出来的血丝让他高举的双手微微颤抖。

   劫匪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我能感觉到他喷在我耳边的气息平稳了几分,“陆局长,我只要钱,你给我钱,我把这胖子还给你。”

   我无奈的看了陆离一眼。

   他盯着劫匪,没看我,“可以,先放了那两个女孩子。”

   劫匪闻言微微朝旁边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之间,陆离突然一个飞腿扫过来,我似乎早有预感,几乎同时抓住了他握刀的手,向后狠狠一推。慌乱中有只手抓住我的衣领往后一摔,等我再回神,那人已经被陆离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一群警官鱼贯而入。

   陆…陆局长好身手。

  “没事儿吧师哥?”路过的警官撞了我一下,回身想道歉,下巴突然掉了。

  “卧槽震……”
“鸡蛋仔你事儿做完没?”陆离睨着眼睛打断他,鸡蛋仔立刻噤声,瘪着嘴冲我笑笑,“真帅。”   

   小温警官带着我从医院去到刑侦局的时候,陆离刚好从审讯室里出来,我好奇偏头想看一眼,他却迅速带上了门。

  “什么情况啊?”

  “没情况。”

   他扬着下巴看我,看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看我的伤,于是我笑着摸了下脖子,“小事儿。”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哎你不给我做笔录啊?”

(7)

  “你冷不冷啊?”我拽了拽衣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撞上他递过来的视线又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笔录做完了,他们说你没事就喜欢来天台。”

  “对不起。”陆离双手搭在栏杆上,声音闷闷的,只留给我一个侧脸。

  “什么?”我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道歉,于是玩笑着凑过去,“你是因为迟到道歉、还是因为没请成这顿饭道歉啊?”

   风一寸一寸的吹过。

  “他是冲柜台去的,其他客人都跑了,你傻吗?”我觉得他好像叹了口气,但我看过去的时候,又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死人脸。

  “不是。”我把身体挪回去,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下。

  空的,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意外自己会做这个多余的动作,但抬手的那一瞬,这种感觉却分外熟悉,好像我曾做过百次不止。

  我将手在空中拐了个弯,也学他搭在栏杆上,“那两个小姑娘看起来笨笨的。”

   陆离总是这样,话说一半就停了,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憋着很多东西,像一个小孩子,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通通都藏起来,又忍不住希望被别人发现,但我竟然会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我。

  我承认,这有些自作多情。

  那个人应该是池震。

“你们警局的人——都很奇怪啊。”我抬头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空,换了个话题,声音也低了几分,“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

  但他没接我的话头, 一拐弯儿又绕了回去,“你上次说你失忆了,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啊。”我有点意外他会关心这件事,“索菲说我在桦城得罪了人,被捅了两刀,她救的我啊。后来转去澳门,躺了七八天才醒,眼睛一睁就急着往外跑,结果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呗。

  “索菲说我当时估计是想逃跑,但我总觉得,我应该是急着去找什么人。”我耸耸肩,一转头发现他也在看我,“谁知道呢。”

   他抬起手,隔了好一会儿,才落在我肩上,拍了拍,“有些事,不记得也挺好的。”

  “哎,你上次还没回答我,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啊?”

  “……”他将手收回去,将目光也收回去,恨不得连落在我旁边的影子也收回去。

  “你看你这人…”我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不会撒谎啊?说个不认识也没多难,你说了我就信啊。”

   陆离转身就走。

   不知名的怒气腾的一下从心底升起,砰的一声炸的满心都是,硝烟过后尸横遍野,躺着的每一具尸体都叫陆离。

  “我以前是不是叫池震?”

   陆离停住了。

   我看见了他的眼神,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东西。

   西风里的茫茫古道、夕阳下的断壁残垣,长剑染血、英雄末路,每一个都是此时的陆离。

  一把钝刀从我心上狠狠划开。

“对不起。”我躲开他的眼神,低头匆匆走过去,下楼的时候崴了脚。

   靠,老子命犯陆离。

(8)

   我砸了一下方向盘,将喇叭按的震天响。

   我是陈留,陈旧的陈,挽留的留。在陆离出现以前,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因为索菲和我的母亲都这么说。

   我骗了陆离,关于笔迹这件事,我三个月前就发现了。

   我承认,这几个月我过得并不是很舒心,因为我丢掉了一些不该丢掉的人,他喜欢爬进我的梦里来整我。

   但我什么都看不清,我很无奈。

   我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醒来,所有的人我都不认识,我认识所有人都在骗我。

   但说实话,我觉得陈留这个身份也不错,毕竟我不想再惹上仇家被捅两刀,那滋味儿真不好受,当然,在遇到陆离以前是这样的。

   现在,我觉得我应该是池震。

   我想去养老院找我妈问清楚,结果被堵在半道了。

   果然年关不宜出行。

   车窗猛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脱口一句脏话,降下了玻璃,却猝不及防的跌进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

   “陆局长,”我扯了扯嘴角,“你最近很闲啊?”

   他摆摆手,“别去找阿姨,是我让她骗你的。”

   我想过很多种查清真相后和陆离对峙的方式,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僵持了一分钟后,我撑不住了,“行,去你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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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陆池】我此生

*三发完,大约10000+

(1)

   人我认识,刑侦局的陆副局长,年纪轻轻屡破奇案,我五岁的小女儿还说过说非他不嫁。

  生得七分秀气,三分俊朗。

  我看见他掐灭烟蒂,又点上一支,一点猩红截截上燃。

   是个烟鬼。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低头扫了眼手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是按分钟收费的。

   烟抽到第四支,盒子空了,他终于撩开眼皮看了我一眼。

   仿佛星沉北冥,漫天黑水扑面而来,一身月光瞬间化作苦海无边。

  他说,“我做了个梦...

*三发完,大约10000+

(1)

   人我认识,刑侦局的陆副局长,年纪轻轻屡破奇案,我五岁的小女儿还说过说非他不嫁。

  生得七分秀气,三分俊朗。

  我看见他掐灭烟蒂,又点上一支,一点猩红截截上燃。

   是个烟鬼。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低头扫了眼手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是按分钟收费的。

   烟抽到第四支,盒子空了,他终于撩开眼皮看了我一眼。

   仿佛星沉北冥,漫天黑水扑面而来,一身月光瞬间化作苦海无边。

  他说,“我做了个梦。”

  我必须承认那一瞬间我甚至想逃走,这很讽刺,但我被那股苦水包围,久久得不到喘息。

   一点烟火在他指尖隐隐跳跃。

  “我死了。”陆离说,“医生,我在梦里杀死了自己。”

   其实这时候我应该开个玩笑,比如告诉他我是个搞心理研究的不管解梦这一块儿。

   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见过雪吗?”最后一截香烟被送到嘴边,又停住了。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苍白的皮肤将指骨紧紧包裹,修长又沉闷。

“我的梦里,下了一场大雪。”

   茶冷了,我起身重新泡了两杯,干枯的绿叶被沸水死死碾压,又腾的升起。

   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在中国大陆有种说法,叫天煞孤星。你听说过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手指点了点桌子,考虑着从哪儿开口。

   一点猩红几欲殆尽。

   他扯了扯嘴角,将最后一点火光摁灭在烟灰缸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无亲无爱,一生孤寡。

   我在电视里看过这个人无数次,他的眉眼身形,他的一言一止,可我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他。

   脆弱的,像前不久去大陆旅游时,索菲接在手里的一捧苏州雪。

(2)

   我放下病历,侧卧在宽大的沙发上出神,陆离的话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的往人心口里砸,砸的我头疼欲裂。

   我想起来,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准确来说他也只来过那一回,因为那以后我就关门跑路了。

   我不记得那天我说过些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说,这对于一个心理咨询师来说十分可耻,哪怕我本来就是个靠嘴吃饭的半吊子,但我不敢忽悠刑侦局的老大,所以我必须得承认,我治不好他的病。

   我建议他到医院去看看精神科,或者还是找以前的那位同仁问问,可恨这人病入膏肓还一番作派,挑着眉找我要营业执照。

   我瞬间慌乱,觉得他肯定发现了我办假证这事儿,也许今天就是来搞我的。我想说我刚来桦城刚一个月,才接第一单生意,还没来得及犯法…

   但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掏出执照并扔在了他脸上。

  他盯着证件上的名字看了很久。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这世上第二个敢凶他的人,我很庆幸,他那天忘了带枪。

   第一个叫池震。

   再后来我又在电视上看见过他,小丫头还在嚷嚷着非他不嫁,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可他娶不了你。

   他的心里有另一个人,像一株死而不僵的枯藤,将他的心死死缠住,绕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勉强留下几丝空隙,分给了死者和他的小女儿。

   直到那个人回来,于是枯木回春,百花齐放。可他死了,回不来了。

   一瞬间我再次被漫天的悲伤包裹。

   再次见到陆离是在索菲上班的酒店门口,他没看我,反而死死盯着我手里牵着的小丫头。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句国骂。

  不会吧,这小子真打算给我做女婿?

  也许是一个老父亲对情敌的注视太过热切,他终于将目光移回我身上,扬了扬下巴,“你女儿?”

  “啊。”我回过神来,急忙答应,想了想,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又补了一句,“养…养女。”

  他的表情似乎有一丝的松动。

  正好索菲出来,小丫头扑过去,我摸摸鼻尖,总觉得什么不对劲,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陆局长来吃饭啊?”

  “查案。”他干脆的扔下两个字,回头和索菲擦肩而过。

  仿佛从不认识。

   后来我想起来,其实那一瞬,出问题的是我,是我看见他,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止也止不住的开心,像月落乌啼里一点点结出的霜,小心翼翼爬上心头,将我莫名的愁绪抽成江枫渔火。

  我摸着嘴边的痞子,又想起那个叫池震的人。

  于是我干脆的起身,推开一旁哄闹的小姑娘,摸去厨房问索菲池震是谁,突然间碗盘落地,开出遍地瓷花。

  “池震是个英雄。”我看见索菲慢慢转过来,眼里盛满了我看不懂的星辰大海,“可是他死了。”

   让英雄陆离念念不忘的人,当然也是个英雄。我想着,上前去帮她收拾了碎片。

  “你笨手笨脚的。”

(3)

    索菲啧了一声,一巴掌打的不轻不重,我翻了个白眼,十分不配合的将划伤的手递过去。

    碘酒在伤口上晕开一片,我盯着她头上毛绒绒的小丸子,脑子里突然炸了一下,就像刚刚落地的瓷花,惊的我一下抽回了手。

   这一幕太过熟悉。

   她疑惑的抬头,我下意识躲开她的眼睛,自己将纱布草草一顿乱缠,“没事。”

  索菲笑了笑,也不多纠缠,我想起来待会儿还要去见老太太,便打算换件袖子长一点的衣服,把手上的伤遮一遮。

  衣服换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索菲这几天似乎话格外少…好像也不是…我朝门外看了一眼,打从澳门回到桦城之后,她就一直不太对劲。

  估计是年关近了,这几天堵车极其严重,等到养老院时,已经将近四点。我让索菲带着小朋友先进去,自己去停车。

   刚好看见陆离在拉车门。

   不至于吧。我暗自骂了一声,迅速开门下车,“陆局长。”

   他闻言朝这边看了一眼,立刻就停了动作,单手扶在车门上,一动不动。

   我又走近了几步。

   他似乎刚刚反应过来,突然一声暴喝,“不许过来。”

   我看着他的眼角因为激动圈圈泛红。

   晚了。

   我被他吓的呆在原地,心里咯噔一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脚,抬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他迅速低头,眼睑低垂下去,零零碎碎的额发遮去了大半眸子。

  “你…是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我咽了口唾沫,尽量压低声音,深刻知晓自己此刻肯定笑得难看极了,“陆局长,我是不是踩进雷区了?”

“……”

  我看见他松开车门,勾了勾嘴角,也许是替我遗憾,也许是幸灾乐祸。

   居然意外好看。我心里一动,继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靠,真他妈贱。

  “没事。”那抹难得的笑意转瞬即逝,他抬头对上我的视线,“你来这儿干什么?”

   看着他重新紧绷的嘴角,我居然感觉有些可惜,跟着也松了两口气。

   还好,他不是来找我妈告状的。

   还好,我没误入危险区。

  “我妈住这儿啊。”我撇撇嘴,似笑非笑的靠过去,看着他意味不明的表情又退了几分,“你呢?阿姨也住这儿?那咱以后可以约……”

  “我查案。”他不耐烦的打断我,偏过头甩了甩头发,“你结婚呢?”

   “啊?”我被他突然转开的话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朝索菲离开的方向看过去,两秒之间他已经上车关门并锁好了窗户。

   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想看见我。

   进门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和小朋友闹成一团了,索菲在一旁削苹果,我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堆营养品愣神,“这谁送的啊?”

   老太太笑得开心,心不在焉的回答我,“还能是谁,小陆咯。”说完她顿了一下,又连忙补充,“陆局长人好,没事就来看看我们这些孤寡老人,你好好跟人学学。”

   我无奈叹了口气,绕到身后笑着给人揉肩,“妈,您有儿子呢。”

   “是,有个好儿子,一年都不回来看看我。”她笑着拍拍我的手,语气里有几分幽怨,我一见大事不妙,连忙朝丫头挤眉弄眼,她瞬间会意,用力一扑撞进奶奶怀里,逗的人哈哈直笑。

   我盯着桌上那堆东西,心里仿佛被挖了一眼泉,泉水咕咕上涌,险些从眼睛里漫出来。

   靠,什么情况。

   我揉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才陆离的不对劲。

  看过来的那一瞬,他握着车门的手明显收紧了,苍白的皮肤上青筋暴现。

  我想起来他泛红的眼角,觉得自己就是个绝世大傻逼。

  “我打个电话。”不等另外三个人回答,我已经举着手机奔了出去,陆离的号码就在联系人第一位。

   我在澳门出了意外,躺了大半年,醒过来所有记忆都没了,手机也是新的,通讯录里就只有三个号码,一个是养老院的座机,一个是索菲,一个是我唯一的病人陆离。

   我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

(4)

  “你好,刑侦局陆离。”

   我承认,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我又怂了,甚至想当场挂掉,但是我考虑了一下后果,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咳…我……”

   “池震?”陆局长果然善解人意,很快自己接过了话头,喊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心里没来由的狠狠抽了一下。

   一阵沉默后,我听见他咳嗽了几声,“抱歉,你是陈医生吧?”

   “啊啊啊对。”我一边回应一边点头,又反省过来他根本看不见,突然就被自己蠢笑了。

  “什么事?”他没有问我笑什么,但语气里已经有了三分不快,尖锐的鸣笛声打手机里传过来,大概是堵在什么地方了。

   有风路过,一下一下拍着门框上的小窗扇,将我的思维搅的支零破碎,我想起他刚刚那一件单衣。

   “你是不是感冒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轻轻啧了一声,等着他的嘲讽,但他什么都没说,那头很久都没传过来声音,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我耸耸肩,刚准备把手机拿下来,话筒里却突然传来他轻飘飘的一声“嗯。”

   风刻骨凉。

  “陆局长,”我找了根栏杆坐下来,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你既然堵在半路上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我说说话?”

   他没说话,但鸣笛声渐渐小了。

   “我出过意外,从楼梯上摔下去,撞坏了脑子。”我兀自开口,声音很轻很轻,“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忘了。”

  “是吗。”他用陈述的语气说了个问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这两个字说的分外艰难,声音里掺着一丝颤抖,还有几分疲倦。我能想象他松开方向盘跌进座椅里的样子,就像那天在诊所里一样。

  “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索菲,她告诉我在桦城我还有个母亲,于是我试着给她打电话。她一接起来就骂我,让我别乱来,注意安全,别被发现了……我花了很久才明白,原来有个姓陆的混蛋,骗她说我在外地做卧底。”我笑了一声,“陆局长,三个月之前我就听说过你。”

  “从知道桦城这个地方的那天起,我就发了疯的想回来,我曾经把这一切归结为思母心切,直到我花了三个月打点好所有事情,和索菲冲下飞机,来到这里,看见我妈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不对,我心里空掉的那一块还是空的,我妈掉多少眼泪都填不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丢掉了什么。”

  “醒来的那天我在病房里看见一本书,扉页上写着‘陈留’两个字,我问索菲这是不是我的名字,她想了想,点头。我叫陈留,陈旧的陈,挽留的留。”

   “可是陆局长,”我听见了自己沉闷的声音,“我替你写病历的那天,突然想起来那两个字,和我的笔迹并不一样。”

   “陆离,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说最后这句话的时侯,我的声音抖得有多厉害。

   我听见陆离咽了口唾沫,我听见他吸了吸鼻子,我听见他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陆离……”我一瞬间慌乱。

  “陈医生。”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清楚,“路通了,再见。”

   通话瞬间掐断,我盯着手机愣神,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问,于是再次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对方很快接通。

   “陆局长,先前在车库那会儿,你是不是哭了?”

   半分钟后,我被一声惊天动地的“滚”字吓的扔掉了手机。

   整修花了我五百。

 

  

  

  

  

  

  

  

  

 

  

  

 

  

 

  

  

  

  

  

什愚

做了几个表情包,共生体要闹了

做了几个表情包,共生体要闹了

何時時

一个真实的观影体验。

全剧透注意!
电影真的很好看,请大家都来吸毒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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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真的很好看,请大家都来吸毒埃!!

其实我很文艺。

【漫威/毒埃】分寸(小清新一发完结)

小短篇_(:з)∠)_我太爱毒液了要哭了呜呜呜
ooc慎入!!!

你很难去和来自外星的共生体去解释什么叫做分寸。
比如在你拿起打火机的时候,他会突然操控着你的身体把打火机扔出窗外。等你冲到窗口的时候,已经连打火机的残骸都看不到了。
“我讨厌火,你知道的。”
“那你可以和我说‘请不要抽烟’,或者直接和我说‘别抽了’,而不需要把我的打火机给扔出窗外吧?”
“留着打火机你就会想抽烟的。”Venom从Eddie的肩膀冒出,凝结成大眼睛呲着牙的模样,“你骗不了我,我就在你的脑海里。”
这话说的还莫名有点得意洋洋的炫耀感。
“……我说过不要随意窥视我的想法。”Eddie无奈地捏皱了烟盒,想要把它投掷到垃圾桶,但是一想到为...

小短篇_(:з)∠)_我太爱毒液了要哭了呜呜呜
ooc慎入!!!


你很难去和来自外星的共生体去解释什么叫做分寸。
比如在你拿起打火机的时候,他会突然操控着你的身体把打火机扔出窗外。等你冲到窗口的时候,已经连打火机的残骸都看不到了。
“我讨厌火,你知道的。”
“那你可以和我说‘请不要抽烟’,或者直接和我说‘别抽了’,而不需要把我的打火机给扔出窗外吧?”
“留着打火机你就会想抽烟的。”Venom从Eddie的肩膀冒出,凝结成大眼睛呲着牙的模样,“你骗不了我,我就在你的脑海里。”
这话说的还莫名有点得意洋洋的炫耀感。
“……我说过不要随意窥视我的想法。”Eddie无奈地捏皱了烟盒,想要把它投掷到垃圾桶,但是一想到为了这盒烟而花的那五美金,犹豫了半晌,最终把烟盒丢进了放着各种杂物的、原本装着巧克力的铁盒里。
“你介意我窥视你的想法吗?”Venom用那双眼睛看着Eddie半晌,呲了呲牙,看起来似乎是个扭曲的笑容——Eddie知道,那是Venom愉悦的表现。
“你不介意。”
Eddie的确不介意。如果硬要说的话,他更头痛的是Venom无论看到什么总会毫不顾忌地说出来——内心那些隐秘想法被戳破的感觉经常会将他置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Eddie总是接不住他的直球。
Venom很少会询问他什么问题。之前Venom和他说自己“无所不知”,但慢慢地Eddie已经明白,并不是Venom什么都知道,而是他遇到问题可以直接翻看Eddie的记忆来寻找答案,如果没有找到答案则代表Eddie也不知道——那Venom自然也不需要问出口。
但是就像被强行灌输了知识的孩童,Venom在为人处世方面则常常让Eddie忍不住感慨他实在是情商过低。
当然,用人类的情商标准去衡量外星共生体的自己也有点奇怪。
除此之外,对Eddie来说,更让他羞于启齿的,是他的想法总是能被Venom一丝不漏地捕捉到、他的记忆总是被Venom反复翻阅,而他对Venom的过去却知之甚少,甚至只能模模糊糊感受到Venom的情绪而已。
“我没什么有趣的过去,我甚至也不曾拥有一个火辣的女友。”
是啊是啊,反正我也无法窥视你的记忆,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一个loser。生命中没有任何值得说出来的事。”Venom的声音压得很低,听得久了总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遇见你之后,我才有值得一提的事。”
“……”
Eddie只觉得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遇见我之后才吃到了巧克力球是吗?”Eddie捂着通红的脸,忍不住撇开头,岔开话题。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喜欢你,Eddie。”Venom伸出舌头舔了舔Eddie红得似乎快要滴血的耳朵。
噢上帝。
没错,就是这种直球,总是会让人尴尬不已,但又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这家伙最近吃巧克力大概吃的太多了,嘴甜得要命。
算了,分寸感什么的,再纵然他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