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旧闱记事——梁九功随笔(下)
伍
康熙三十六年,五月。
满院庭树飞花,一池春光潋滟。
御驾三征噶尔丹,去时尚值岁暮天寒,滴水成冰的时节;御驾回銮时,已是天朗气清,春光万象。
东风伴春,万物蜇伏,澎湃新生。
杨柳依依,桃杏妩媚的春色醉人,一如远在宫城的储副,送至边陲的那份杏干甜蜜。
太子爷三度监国,已然是得心应手,上下称善,内外得闻其名。
父子四目相对,彼此热眼盈眶。
若不是碍着一干人的面,怕早要拉着手抱到一起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起来了。
……啧,简直是没眼看。
可这段款款...
伍
康熙三十六年,五月。
满院庭树飞花,一池春光潋滟。
御驾三征噶尔丹,去时尚值岁暮天寒,滴水成冰的时节;御驾回銮时,已是天朗气清,春光万象。
东风伴春,万物蜇伏,澎湃新生。
杨柳依依,桃杏妩媚的春色醉人,一如远在宫城的储副,送至边陲的那份杏干甜蜜。
太子爷三度监国,已然是得心应手,上下称善,内外得闻其名。
父子四目相对,彼此热眼盈眶。
若不是碍着一干人的面,怕早要拉着手抱到一起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起来了。
……啧,简直是没眼看。
可这段款款缠绵的温情,戛然而止于仲夏之夜,亦于岁岁年年后的消磨中,零落成泥。
万岁爷年纪大了,人也愈发别扭起来。
每每分明想见儿子,却都要一本正经,打着什么看皇长孙的由头,按捺不住地往东宫去。
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只能看破不说破地随着主子爷一起,却撞上了一场乱象。
急促无章的步履,衣衫凌乱的一干人,尚未褪去的潮红,流淌在空气中紊乱的呼吸夹杂二三未平的喘息,莫说是洞悉万事的万岁爷,便是个稍微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
若说起初只因宫人秽乱宫闱而生愠,直至太子爷同样衣衫不整却了无其事地从房里出来,天子方觉如遭雷震,转而勃然大怒。
太子爷一身雪色,锁骨处的扣子随性开着,粉妆玉砌的颈段儿上印下晦明不清的几抹霞光桃色,皇太子那具美轮美奂的胴体亦于剔透的素纱寝衣下若隐若现。
我看得触目惊心,胆寒心惊。
别说太子爷的女眷们都在撷芳殿住着,便退一步讲,真有哪个有福气的小宫女,圣驾降临,岂有胆敢不迎的道理……
……太子爷这般芍药沁芳的模样……
主子爷一向把太子看护得如那冰山峻岭,巍峨雪莲一般高洁无暇,哪能容得了这样的沾染污秽,戕栽到如珠似玉的儿子身上。
夜戏深深刺痛了龙目,高高在上的圣天子不堪重负,反噬其身。
天子震怒,伏尸遍地。
东宫一片血雨腥风,我陡然发觉,尚且五月的时节,俨然掀起一场骤雨。
黑云翻墨,惊风乱飐。
无垠的九霄云外,瞬息万变。
太子爷倚栏听风,却似全然置身事外地观瞻着一切。面若芙蓉凝露,又似海棠流霞,眸中波光流转,挂着古怪的一抹笑。
只等天子泄完这场邪火,太子爷方事不关己地徐徐上前。
不知是否是我看错了,那笑容中带着难以溯源的餍足和深意,像是报复得成后的独属于小孩儿的快意。
……我惊起了一身冷汗。
太子爷手上捧着条绸帕,似有若无地沁染着清雅梅香,抬手给万岁爷轻拭额上的细汗,笑颜盈盈一如既往:
“……夜深了,阿玛怎么还热成这样?”
万岁爷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到最后憋得红了又紫,终究赧于启齿半个字,恨恨一甩手走了。
自那之后,帝储关系一向陷入凝结。
幕前曲早已唱响,只是戏中人浑然不觉。
……我而今方后知后觉地想起。
许从那时起,已然是春色萧疏的前奏了。
陆
康熙四十二年,四月。
此去经年,世事漫离。
栀子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原本为给这盆娇客通风而造的花架,今顺势又陈列了几团锦簇。
一片姹紫嫣红开遍,倒衬得开败多年的栀子的素袂有如明珠拂尘,稍显黯淡。
心结既生,再难彻断。
主子对索相的忌惮与敌视,近乎已然到了箭在弦上的程度。风吹草动,那块心病愈发加深,只待那石罅成壑,箭隼就会毫不迟疑地扎入他的骨血,将其贯穿震裂。
大抵是碍着仁孝皇后和太子爷的面子,这张弓紧绷了多年,却始终没有发出。
太子爷的一夜荒唐终究让万岁爷心有余悸,连带着对索额图愈演愈烈的敌视,这份疑心经年吞没了他,近而不为人知地徐徐扩染。
转眼间,太子爷也是将近三十的人了。
英年才俊之人终易向老,世间却从不乏年轻之辈。
一众阿哥长成,尽然封了爵位,替而伴驾,使得帝储之间愈发的晦明不清。
春光无限,肆意烂漫,裂帛般的穹顶透入嫩晴。暖阳倾泻,万物复苏,山樱烂漫。
叶影花枝下,久置的箭隼一触即发。
拉满的弓,紧绷的弦,隐忍不发久了,真到了松手这日,是难以自控的果绝难料。
圣谕即下,乃以背议国事、暗结党羽、恐吓臣工、强施暴行等数条罪名,将索额图收押,着交宗人府拘禁。
旨意落定,父子俩彼此都心照不宣,以至于太子爷前来见驾,殿内一片鸦雀无声。
一时父子俩谁都没有说话,太子爷则是兀自走近案边垂首研磨,瞧不清模样儿。
若不悉内情,这般看来,即可称父慈子孝的影像,多年前不过是再平平无奇的光景,可如今再幸而得见,已作恍如隔世。
似梦非梦,将醒未醒。
“若是为索额图而来的,太子爷便免开尊口罢。”
光影斑驳中,主子打破了这份肃穆冷清,可刺破这份景象的声音,比之先前的氛围,冷冽料峭不遑多让。
“……阿玛,我从来都没有求过您什么。”
太子爷缓缓放下手中的墨锭,似是也一同放下了多年的傲气,堪堪发出的声音若自无垠之地而来,飘然易碎,双膝徐徐屈下着地。
——那杏黄的衣摆如牡丹般绽开。
“……”
满眼的震忪陡然充斥于主子眼中,继而似无数道利刃般倾尽化作火寒两重光,赫然涌入一抹恣睢狠厉,顷刻又遽然沉至无端潭底:
“……皇太子,朕属实看错了你。”
“是非对错,您扪心自问。”
我听得出皇太子唇齿间难以消散的凄绝,得以瞥见他罕见的几分软弱。
他的手攀上天子夺目到刺眼的明黄一角,一如当年承欢膝下的小主子,缠着撒娇央求:
“……阿玛,只再吃一块,好嘛~”
“……阿玛,只留他一命,好吗?”
主子须臾恍惚,回神之余,却只一句:
“留他一条命,壮你狼子野心吗?”
帝王的疑心在此一刻,终究化作了不再藏噎的箭隼,无情倾栽射向了心上人的心口。
此话既出,太子爷的神采骄傲,清隽风发乍然被践踏得粉碎,一瞬消散于眼中。
主子仿亦觉失言,眼中划过几抹不忍,可踟蹰不定,倾轧犹豫之间,终仍化作了利刃:
“索额图离间你我父子情分多年,此等奸佞不除,家国无宁。朕一忍再忍,若再不处置,你也要被他戕污荼毒彻底了。”
万岁爷似又想到了什么,眸底蓦地涌起一片柔色的疼惜,缓缓晕染开来。
他起身弯了腰,仿若从未变更过一般,屈尊降贵地蹲下身子,一手将他曾视作心肝肉的人柔揽入怀,另只手轻抚其面:
“……保成,无论几时,你都是阿玛的最亲的骨肉,是我最爱重的孩子。”
“……情之最亲者……莫若父子。”
“没了索额图寻衅滋事,谗言佞语,从此以后,我们爷俩还和原来一样,好不好?”
太子爷费力勾唇,笑意悲凉地问了一声:
“……是吗?”
我看见主子身形一颤,似是太子爷的一滴热泪滚落,溅灼在他的手上。
父子四目相对,两两相望,彼此泪湿眼眶,谁相对无言,唇齿相颤。
炽热而凝久的对视中,彼此似乎皆在此刻从对方的目光中,感知到了宿命般的因果。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柒
年岁渐高的人总爱患得患失,喜怒无常,逾至艾服之年的天子将此诠释得过犹不及。
初为人父的主子不惜背逆祖宗家法,册立太子之时,绝不会想到三十三年后的自己,亦会亲手废掉曾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康熙四十七年,御驾出塞,十八阿哥抱病留住永安拜昂阿地方。
天子回銮临视,思重忧甚。
索额图伏诛后,太子爷的性子愈发古怪。
阴沉易怒,偶有不顺意之事,对下动辄打骂,对上少语寡言,不见笑影。
索额图饿死狱中,主子到底有些心虚愧疚于太子爷,前去抚慰了几次,可每次要不被太子爷回绝,要不然就是一番冷言冷语。
几次三番下来,万岁爷也上了脾气,太子不主动来,自己也就不肯去了。
长此以往,曾经无话不谈的父子,渐而疏离,关系每况日下。
纵使如此,主子每每出巡,还是要一如既往地带着太子爷,大抵是让他散心舒怀,亦或是自己不放心故而拘在身边,不得而知。
十八阿哥病重,太子爷不见半点儿悲色,因而惹得主子痛斥其“无友爱之心”。
太子爷只是冷笑着回了一声:
“您想看虚情假意,逢场作戏,胤禩他们几个都唱得,儿臣委实学不会这出。”
当着一众人的面儿,万岁爷脸上青一道白一道,恨恨指着太子爷半晌,却没骂出来。
万岁爷忧心幼子,加之又被这么一气,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吩咐下面做了些糕饼,亲自端回营帐的路上,走着走着面前却上陡然碰上一团黑影。
“……谙达,给我罢。”
直到那人徐徐开口,我才借着火光看清:
“……太子爷?您吓了奴才一跳。”
太子爷的面容渐晰,说不上怎样和颜悦色,只是相较于白日而言收敛了不少,伸手接过我手里的托盘。
自知太子爷这是有意示弱,我也不会没眼色地上赶着回去,将东西给了人就准备退下,却听太子爷再次开口:
“……皇父还在生气吗?”
我犹豫了一下,拈轻劝了一句:
“万岁爷人上了年纪,受不得子女病痛,脾气也不好……您还要是多担待些才是。”
“……我知道了。”
太子爷面色不详,只淡淡出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不安。直至须臾,我听见御帐外一众甲卫动身,似是抓了人进去。
我心下一紧,连忙提步赶过去。
刚入帐中,目光所及的便是见跪在中间的太子爷,还没等我了解情状,耳边响起一句:
“万岁爷,废太子吧。”
“你摆出一副受冤枉的样儿给谁看?你深夜窥伺朕的营帐,安的什么心?!”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废了你?”
“臣,听凭圣意。”
“……万岁爷——是奴才该死——”
我连忙跪上去,虽不知太子爷为何没进去,但仍试图解释原委,却骤然被圣意打断,听得主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落下:
“……如你所愿。”
太子爷似是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朝着主子深拜长叩,磕得极重:
“谢主隆恩。”
捌
我记得,小主子曾最是不胜酒力的。
堪堪两杯下肚,便已半梦半醒。
昔日年少华筵,两杯酒入喉的小主子顷刻可见的如梦如醉,当着一干人的注视仰望下,垂垂地倒向帝位上的天子,痴嗔地唤着阿玛。
主子波澜不惊,面不改色地朝列坐臣工报之淡然一笑,辞以一声“太子年少,不堪酒醉”,不顾众人嗔目结舌,将姚黄牡丹般的小主子抱在怀里,兀自离席。
四扇屏内龙涎满殿,影影绰绰的帷帘绣榻之上,依稀可闻得主子的时而响起的训斥。
已然双颊绯红的小主子勾着主子脖颈,已然醉透了的小主子哪还能回什么清醒话儿,只时不时拿脑袋蹭蹭主子,全然一副黏豆包儿模样。
主子搅着醒酒汤喂给人儿,喂过后又给人揉胃,眼底打了一层柔光底色,徐徐开口,似是对我,又如自语:
“……这孩子,一病一醉,最是磨人。”
语气无奈中透着几分嗔责,可眼角眉梢,连同唇边压不住的浅漾,无一不透露出宠溺爱怜。
小主子无意识地晃了晃脑袋,嘟嘟囔囔:
“……阿玛说我坏话,不喜欢你了。”
可白驹过隙,曾几何时,我却常见于觥筹交错,高谈阔论的明庭之上,小主子已能面不改色地更杯换盏,丰标不凡。
再甚至后来,大抵是自索相死后,小主子每每动辄酗酒,甚有千杯不醉。
主子常说,小主子是从不肯吃一点亏,最爱睚眦必报的娇气性子。
六岁时,被乾清宫的门槛儿绊摔了,吃痛着眼泪一个劲地往外冒,仍不忘咬着牙决意,恨恨地叫人将门槛儿给锯了。
冠年时,被御膳房一道菜品硌着了牙,面上笑意温和,口上称着无碍,次日便找了名头,打发人换了内务府主事。
同样的十四年后,被君父监禁废弃,向圣天子展开了人生中最后一次令人刻骨铭心,身心俱灭的报复。
那晚是暮岁以来最冷的夜。
……小主子从小就怕冷。
三十年前,若万岁爷上朝时,赶上小主子恰好醒了,却是连冷也不顾的。
宫人们谁也拦不住,小主子草草裹了一件貂裘的小斗篷,从朝堂的后门里溜进去,悄悄爬上天子的膝头。
朝臣们常能得见,转眼启奏前后,万岁爷身上就多了一个毛绒绒的雪球,次数多了,以至于后来诸位都见怪不怪。
小主子被裹挟躲在天子的大氅里,贴在主子的胸口,安然惬意地合上眼,做完那场可带追忆的酣然甜梦。
三十年后,风雪可怖,却毅然抉择,溘然长逝于雪虐风饕的低墙院落一隅。
如一张不堪揉触半分,已然皱卷裂碎的宣纸般辗转零落。
……小主子最是挑剔的。
就拿他最爱吃的橘子而言,要求极苛。
色泽要鲜嫩透亮,外皮儿要薄厚适宜,汁水要足。不吃含籽的橘瓣,不吃橘丝,不能太酸,不喜过甜。
菜品要色香味一应俱全,衣裳要矜贵不扬,缎子要柔如蝉翼,殿中要暖香长存。
上驷院隶属于乾清宫,不过是御马之所。
我曾偷偷去看过小主子一次,可那一方天地,怎该是皇太子栖身之所,
容膝之安,一肉之味。
屋子里炭火不过几块,我进来时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小主子却风轻云淡地倚在靠椅合眼,身上盖着条毯子,案几上只是一只素色的旧盏,尚未撤走的菜肴只有几抹翠色。
我看得心里泛酸,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二爷?”
小主子堪堪睁眼,轻挑长睫: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您听奴才一句劝,跟主子服个软儿。”
“您知道他的脾气,何必争这一时的意气呢?您自小金尊玉贵,又怎能委顿在这种地方受苦?”
二爷哂笑一声:
“都是笼子,有何分别。”
“……爷啊……”
小主子倏忽打断,夹着几分哀恻自嘲:
“我和他,父子情分已经尽了。”
“回首繁华如梦渺,往事如烟不可追。”
眼见我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小主子满不在意地笑笑,喃喃一句,合了眼再不愿理人了。
玖
我未曾想那会是我见小主子的最后一面。
巍峨高耸的宫墙,姹紫嫣红唱遍,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扶摇直上的九重宫阙,暗里却不知由多少涤然成这绣闼雕甍。
为权势,为名利,人人都有欲望。
血流成河,饿殍遍野,藏匿于每一处花影婆娑,跻身于每一束晨光熹微。
寒风凛冽,呵气成冰,小太监蹒跚颤巍地小跑入殿,跪伏在地,哆嗦了半天嗫嚅出声:
“……万岁爷……二爷他……”
万岁爷耳力大不如前,只皱着眉头看我:
“他说什么?”
“万岁面前,还不规矩回话。”
主子没听清,我却是听见了,心下衍生出密密麻麻的不安,却不敢坦露。
“……禀万岁爷……二爷薨了。”
我听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看去,却见万岁爷只是面不改色,似心如止水,我看得触目惊心,生怕他受了刺激支撑不住。
“你说谁?”
主子倏忽开口,又问了一遍。
“……二……是太子爷。”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看了我一眼,犹豫间换了称呼后,久伏不敢抬头。
“……混账东西。”
主子突然骂了一声,我赶忙去扶,却不见他面上怒色,只是冷哼一声:
“他自己使脾气就算了,你们倒真由着他胡来传话,传出这些不知死活的话,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可我分明觉察到主子的身子越来越抖。
“……梁九功,备辇,看看我们太子爷又在闹什么。”
当初谕令亲下,不许任何人探望。
如今上驷院的一角房内,除了躺在榻上的那一具瘦削身躯,再无旁人敢入。
我欲继续扶着主子,却被他推开,只见他一个人走过去,坐在炕沿儿,轻抚太子爷那张如玉石般苍白清俊的脸:
“……多大的人了,置气就罢了,闹脾气也得有个度,什么话都敢叫人传。”
“行了,别闹了,朕来了,还不起来。”
……
鸦雀无声的肃杀和诡异,我听得面如死灰,忍不住凑上去:
“……主子……”
“……保成,别作弄阿玛了,快睁眼。”
主子的声音巍颤,愈发温缓:
“这儿太冷了,咱们回毓庆宫说话?还是去乾清宫?新入朝的一批贡橘,阿玛谁都没赏,都给你留着呢。”
“阿玛前日跟着人,学着亲酿了一壶果酒,你尝尝喜不喜欢。烈酒伤身,你若喜欢就多喝些这个,阿玛不拦你了,好不好?”
“……保成……够了……该起来了。”
我看着主子的声音愈渐低弱,直至哽咽,痴缠地一遍遍唤着小主子的乳名,最后直至崩溃大哭,捶胸顿足,哀痛欲绝:
“保成——保成……阿玛错了……”
“……你理理我……好不好?”
紫禁城的凛冽凄寒,终留不住满园春色。
尾
两叶虽为赠,交情永未因。
同心何处切,栀子最关人。
栀子爱水,却恐过量,然根部又往往极度缺水,需时时洗护浇灌。
只是一旦绽放,最适宜考虑换盆,以使其渐盛的花蕾得以恣意舒展,拘泥于方寸之隅,并不利于生长。
我将花匠的话传回来时,他坐在案前,似在提笔落字,似置若罔闻。
风雪渐消,主子将那张宣纸递给我。
惜别离 惜别离
无限情思弦中寄 弦声切切如细语
梦短梦长俱是梦 年来年去是何年
回首繁华如梦渺 残身一线付惊涛
他起身走向檐下,伸手去接落雪,倏尔落泪朦胧,似梦笑语一句:
“太迟了。”
完
第二篇创作,还是关于MM的rps
(平时真的很咸鱼,对其他cp也喜欢但是真的驾驭不了,不会写。只能对本命cp尝试着写点写点小垃圾,见谅)
这次创作背景是从16年3月麻袋德巡开始的 直到同年玛雅50岁生日会。
创造灵感来自正主fb
文笔真滴辣鸡,希望大家不嫌弃
正文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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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疲惫
还有十天,巡演就结束了。可是很久以来医生一直警告他不能再上台了,他...
第二篇创作,还是关于MM的rps
(平时真的很咸鱼,对其他cp也喜欢但是真的驾驭不了,不会写。只能对本命cp尝试着写点写点小垃圾,见谅)
这次创作背景是从16年3月麻袋德巡开始的 直到同年玛雅50岁生日会。
创造灵感来自正主fb
文笔真滴辣鸡,希望大家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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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疲惫
还有十天,巡演就结束了。可是很久以来医生一直警告他不能再上台了,他恢复的比自己预料中慢很多。Martin 和Christoph在此之前一直在帮助他,可是很显然,一些粉丝和观众还是有些失望。
“我不再那么年轻了,”Máté咳嗽了几下,“我自己都能感受到嗓子有多哑。”“这不能怪你,毕竟戒烟是很难熬的,加上你严重的感冒,病情反反复复的肯定很折磨你。”同事安慰他。
其实他一直很享受自己的职业生涯。在这次巡演之前,他很久没有在剧院长时间呆过了,更经常的是各种演唱会的排练,更多的闲暇时间使自己在绘画方面的兴趣愈发凸显。曾经他也经常上自己的fanpage去看演唱会视频,不过这都是曾经了。他依然享受剧院时光,可是这次,他糟糕的身体状况已经影响到了精神状态,他的感受实在是不算好。况且,他对这次巡演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偌大的剧院里,形影相吊的错觉挥之不去。他摸着自己的头发,为了tod这个角色,他一直留着长发,还得漂成金色。“我要跟你们说再见了,”Máté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他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把头发理短,并且染成了白金色。
2. 喘息
整个4月和5月,他都留给了绘画,灵感喷涌,笔触不停。他愈发意识到自己可以当个全职的画家,并隐约瞥见了职业生涯的另一个走向。眼下,这可能算一场缓慢的自我疗伤。在5月末尾,他收到了6月维也纳4 voices of musical 和7月 made in japan的演出邀请,回到维也纳的行程的敲定令他感到高兴又放松。他懂得这种因回到维也纳而同步引发的隐秘的欢喜与焦灼意味着什么——他又要和Maya一起排练和表演了,真是好事情。
排练的时候Máté自拍了好几张,并且照例“偷拍”了Maya,有她出镜的画面都是俩人极度放松的时刻。(PS 他喜欢Maya的笑容)
回到久违的维也纳真开心啊。接连几天他都认为当下的生活状态是值得分享的。
Made in japan活动举办以后,他决定去伦敦玩一周,就他自己。在粉丝推荐下,五天看了七部音乐剧。对他而言,在剧院里面,简简单单地作为一个在台底下看表演的一个观众,真是难得的享受。他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去酒吧喝酒的时候,自己甚至被要求出示证件(他当然为此感到特别得意)。7月的天气暖洋洋的。每个夜晚,他都很惬意。
Máté的工作又开启了新日程,他将于9月份在日本办巡回演唱会。这意味着他要在日本度过他的第九个32岁生日了(笑,他年轻的就像32岁的小伙子,不,也许比32岁更小)。他和Maya的生日就隔两天,到时候得从日本给Maya发生日祝福了。他有时听到她对别人谈及自己,讲的都是“Máté比我小好多”,尽管他并不会费力的去记两人的年龄差,可他从不认同这句话。于是他仔细的想了一下,Maya今年50岁了。这很奇妙,因为他丈量两人的相识岁月,往往是依靠那些特殊的时间点;比起年龄这个数字,他想到的更多的是,从他单方面认识Maya的那年算起,Maya已经走进了他的人生18年了,近乎他生命的一半。自始至终,他都认为Maya美极了。
那时候他还完全没想到Maya会办50岁生日演唱会。
3. 渴望
8月底的时候,他收到了Maya的邮件。邮件里Maya邀请他参加她自己9月底的50岁生日演唱会,她非常希望他有时间来,因为对她而言,这么有意义的一天里他必不可少。看完邮件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Maya的50岁生日,她的大日子。他肯定要去的!假如Maya不邀请他,他自己也会想办法参加的(当然Maya不会不请他,他也一定会去,他们俩有这个默契)。现在,他想打一通电话给玛雅。
“Maya,我想让你知道,我很开心你邀请我,我简直是太为你高兴了,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去的,这是你的大日子,能在你身边,我感到非常荣幸。”
“太好了!”Maya在电话里笑了,“Máté你现在是在日本吧,我知道你九月份在日本有演唱会,还担心你没有时间呢。”
“怎么会呢,就算今年没有演唱会我也给你发生日祝福的,每年都会。”
这头电话停顿了几秒,“你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Máté。去年我工作太忙了......差点忘了给你发消息,结果反而是你先给我发了生日讯息,我一直很愧疚。我没法不记挂你,你知道的”,一声叹息响起在耳边,“咱们生日离得这么近...这是缘分,你就像我的家人。”
Maya的声音很舒缓,“之前你巡演生病的时候,我一直很担心。6月份见到你的时候,看到你精神状态很好,我才放心。”
“在日本照顾好自己啊,你要在那里过40岁生日啦,哈,才40岁,你还是那么年轻。”
“Maya谢谢你,不过我不是40岁”,不,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想叫Maya放下年龄上的差异,这并不是一道鸿沟,“我是第九个32岁,现在酒保还要查我的证件呢。” 于是他开了一个蹩脚的玩笑。可是电话那头依然传来了笑声,Maya的笑声很好听。Máté小心的捧着电话,沉浸在Maya的声音里,他的语气都是放轻的。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不适合都在电话里讲;很想见到她,但是一时半会儿还碰不着面。
最终他说,“Maya你不用担心我,我刚给自己放完假。我现在知道了自己应该不再剧目巡演,而是办一个画作巡演,就是当场画画的那种......啊我创作的速度已经不再是当年在大阪那会儿的绘画速度了,不过如果是送给你的画,我最好还是画慢点。”又一个蹩脚的玩笑。
4. 无言
真到生日会那天,Máté思绪万千,在这个日子里,他不能不回想起那些二人交织的岁月,那些回忆里的好时光。Maya在舞台上难掩热泪,她不停地鞠躬,向她深爱的观众致谢。她唱 “Ich gehör nur mir”,他也难忍激动,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同她一起泪水盈眶。
他就站在最中间,就在Maya的身旁,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Maya,我唯一的伊丽莎白,每次我唱起一粒沙里的歌曲,走进我脑海的都是你的身影,跟你在一起的一粒沙是我拥有的最好的舞台时光。”他一向不吝于自己的夸奖,对于Maya,更是如此。
演唱会结束后的酒会,他凑到Maya身边跟她聊天,今天她是绝对主角,他是插队跟她说话的。
“Maya,尽管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亲自告诉你。”他把自己98年在维也纳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他的震惊,他的决心,他的不甘。“你是发誓要在维也纳演Tod的起因。我太幸运,真的做到了。”他喝了一口酒,把突如其来的紧张压了下去。
“Maya,你是我心里最好最好的皇后,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美好了,维也纳的二年半,日本的两次巡演,意大利的一个夏天,那么那么多次的演唱会。”他喃喃地说道,“我真希望你知道我有多么感激05年我们一起拍摄了官方录像。”
Maya对他笑,她今天容光焕发,比以往漂亮, 比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她还要漂亮。“我知道,”她的眼睛还有点红呢,是因为刚才哭了,“所以最中间的位置是你的,歌曲最重要的唱词也是你的,Máté,你也是我最重要、最喜欢的tod,是我在生日会上最希望见到的人。”
一粒沙在他们的人生之路上,占的比重太重了。是两人相识的开端,并远不止这段友谊的全部;在这个时候,Máté是那么的庆幸这一点。
他到底没有告诉Maya,德巡的时候他有多么想念她。有些话当面是说不出来的。
过了几天,Máté回看当场的视频的时候,发觉自己哭的太明显了。他的神情叫自己回想起了十一年前,在维也纳的巡演结束,同样也是Maya告别场上自己的表情。
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可能真的是32岁。
【全职\喻黄】山有木兮(二)
老魏出场刷把时髦度
老魏的设定是开天斧,叶修的设定是应龙
QAQ老魏很帅的
喻文州给黄少天说人间的热闹情形:“每逢王的生辰,全国上下张灯结彩,在家门口摆一个小小的台子向三皇五帝祈福祝愿王可以平安长寿······”
“什么是生辰?”黄少天眨巴着眼睛问他。
喻文州答道:“生辰就是人出生的那一天,每到这一天就是又长了一岁。”
“这般有趣!”黄少天叹道,“也是,你们寿命短浅,长大一岁也是值得庆祝的,我常常想,人的寿数那么少,我打个瞌睡的功夫你们的一生就没了,你们的日子必然也是很无趣,可是听...
老魏出场刷把时髦度
老魏的设定是开天斧,叶修的设定是应龙
QAQ老魏很帅的
喻文州给黄少天说人间的热闹情形:“每逢王的生辰,全国上下张灯结彩,在家门口摆一个小小的台子向三皇五帝祈福祝愿王可以平安长寿······”
“什么是生辰?”黄少天眨巴着眼睛问他。
喻文州答道:“生辰就是人出生的那一天,每到这一天就是又长了一岁。”
“这般有趣!”黄少天叹道,“也是,你们寿命短浅,长大一岁也是值得庆祝的,我常常想,人的寿数那么少,我打个瞌睡的功夫你们的一生就没了,你们的日子必然也是很无趣,可是听你说的,反而比我在山上有意思的多。”
“可是人类还是希望自己的寿命长些啊。”喻文州笑笑,“您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么?”
“不记得,那么长时间了谁还记得。”黄少天撇撇嘴,“我只记得我出生的时候盘古刚刚死去不久,我看着他的骨头变成山林,血液变成江海,毛发肌肤变成了草木,我趴在黄河的源头趴了很久直到女娲发现我把我带到这里。”
每次讲到女娲的时候黄少天的脸上就会出现一点悲伤的表情,也许他自己并不清楚,喻文州却看得分明,而且不明所以地,喻文州的心里也会出现一点悸动。
仿佛是有种血脉上的共鸣。
他跟黄少天说他的感受,黄少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们肯定是会有感触吧,毕竟是她创造了你们啊,先是一个一个地捏,再是用绳子甩出去,那些变成活人的泥土在大地上欢欣跳跃,围着他们共同的母亲载歌载舞。”
喻文州听得出神,他的面容本来就温和好看,昆仑山巅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大树洒在他的脸上,一瞬间让他和黄少天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神仿佛重合。
黄少天笑着捏了把他的脸:“你长得真好看。”
喻文州任他捏,心里一点都不怕这个原型比他大好几倍的天神,他看着黄少天一头缎子般的长发出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这种恍若重逢的感觉最近一直在心间萦绕,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也许是失忆前的记忆吧,他有点失落地想。
黄少天看他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了,凑的更近了一些,喻文州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几乎脸贴着脸,黄少天笑嘻嘻地朝他呵了一口气,草木的清香顿时弥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喻文州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黄少天向上斜飞的眼角氤氲了一片湿意,看着这样的眼睛他居然动了些不该有的旖旎心思。
黄少天问猛地后退一大步的喻文州:“你脸红什么?”
“没什么。”喻文州却不愿意说。
“你们人啊,如果脸红了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害羞,还有一种是心虚,”黄少天的眼珠转了转,“我瞧你这样子分明不是心虚,你害羞什么,没人夸过你好看?”
他仿佛很不满地抚掌大叹:“你周围人真没眼光。”
喻文州被他逼的退无可退,只得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故作从容地笑两声:“谬赞了,文州再好看又怎比得上您······风华无双。”
黄少天嘿嘿笑了两声,喻文州虽然有羞怯之情,目光却是直直地看进他眼睛里去,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作答。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心里有点急躁,以前从来发生过这种情况。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再说说你们那个蠢笨的王吧,”黄少天生硬地岔开话题,“你说人间异象频发,是怎么回事?”
喻文州倒是从不好意思中缓了过来,瞧他的样子心下也明白几分,从容应道:“我来之时人间已大旱三年,用尽各种方法求雨不得,饿殍遍地,又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无故消失,大家都说是触怒了应龙。”
黄少天却难得皱起了眉:“大旱三年?这······这却是奇怪,叶修怎么会······”
他犹自在一边念叨了起来,嘴里翻翻覆覆的“叶不修”“魏老大”,喻文州在一边听了一会儿,只见他翻身爬起来,拉起他的手说:“我去问问魏老大怎么回事,你在这里等我啊。”
喻文州笑着点点头,黄少天却又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咬咬牙下了决心:“我带你一起去吧。”
说是一起,七拐八绕地到了一个山洞门口,黄少天犹豫了几番还是让喻文州等在门口,犹自进了山洞。
山洞幽暗绵长,黄少天却看也不看脚下的路,径自走到山洞最里处,只见一颗大树拔地而起,竟是冲破了山洞的顶一直向上生长,树枝虬结,少说也有几千年的树龄了。
“魏老大魏老大,你出来你出来,有话问你!”
“小子我还有话要问你呢!”树后转出来一个身影,当头怒喝道。
“问什么?哎不急不急,等我问完再说好不好好不好?我的问题比较重要!”黄少天撒娇。
魏琛哼了一声,在树前盘腿坐下,下巴点了点示意他问。
“叶不修那个老家伙在干啥?为什么人间会大旱三年?说起来他好久没上昆仑——”
魏琛的脸色沉重起来。
“少天,”他缓缓地开了口,“有些事我原不愿告诉你,但是既然你问了,我也就说了算了。”
“叶修三年前自己剔了龙筋,自降神格,现在已经不知去往何方了。”
黄少天震惊:“什么?!他疯了么!为什么要自剔龙筋!他他他他他他他——”
“大约是与鲲鹏有关,多余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只是个不能离开昆仑山的破烂斧头,”魏琛长吁一口气,轻轻抚摸靠在后面的巨树——那是他的斧柄,“知道的消息都是它的根从各地传来的,也只能听到这么多啦。”
他脸色一变:“该我问你了,少天——门口那个人是谁?”
[全职高手][黄喻叶蓝]进击的荣耀(先丢个设定)
最近一直开着一个调查兵团版荣耀战队的脑洞,堵都堵不上……于是索性先丢一个设定上来,慢慢补完吧……
主要借用了进击的巨人里“巨人”和“墙壁”的基本设定【因为立体机动装置的作战方式实在太!帅!!了!!!】,其他都是私人设定,包括整个背景的东方化,估计会引起不适?不管了自娱自乐吧……
大致设定如下:
荣耀大陆公历1200年间,世界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生物,虽是人的形态,但体格巨大,从三米到二十米不等,靠日光生存和行动,仅以捕猎吞噬人类为目的,没有智慧,不知疼痛,全身只有后颈是致命弱点。
巨人出现50年间,人类数量锐减,最终全部退缩到大陆中心筑起了从内到外的永安、长安、恒安三道厚实高大的城墙,仅剩的几千万人...
最近一直开着一个调查兵团版荣耀战队的脑洞,堵都堵不上……于是索性先丢一个设定上来,慢慢补完吧……
主要借用了进击的巨人里“巨人”和“墙壁”的基本设定【因为立体机动装置的作战方式实在太!帅!!了!!!】,其他都是私人设定,包括整个背景的东方化,估计会引起不适?不管了自娱自乐吧……
大致设定如下:
荣耀大陆公历1200年间,世界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生物,虽是人的形态,但体格巨大,从三米到二十米不等,靠日光生存和行动,仅以捕猎吞噬人类为目的,没有智慧,不知疼痛,全身只有后颈是致命弱点。
巨人出现50年间,人类数量锐减,最终全部退缩到大陆中心筑起了从内到外的永安、长安、恒安三道厚实高大的城墙,仅剩的几千万人类躲在墙后得以喘息。
然而好景不长,约一百年后(1353年),突然出现了高达五十米的超大型巨人,最外层的恒安城被攻破,外城两千万人口损失近半,幸存的一千多万人口涌入中城和里城,本就有限的粮食供应瞬间紧张起来,许多年轻人不愿活活饿死而选择了参军。
荣耀城的军队体系分为负责维持城内治安的安防军,负责维护修缮城墙防御工事的城卫军以及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部队——负责冲出城墙,近距离调查及斩杀巨人的荣耀军团。随着近年来参军人数的增加,荣耀军团逐渐分出了嘉世、蓝雨、霸图、轮回、百花、虚空六支战队(至于为什么只有这六支……因为这六支里有我所爱的CP啊咳咳)
人设先不放了,反正各战队的人都还是那些人,不过私心采用了一些转会前的设定,比如于锋还在蓝雨,百花还是孙哲平与张佳乐。小蓝河是蓝雨战队后勤班的骨干。大概就这样,慢慢撸吧……
[魏叶喻黄]四元一次方程(第五题)
教练受不了轿车里闷热的空气,寻了个借口坐到阴凉遮蔽处,通过放在车里的对讲系统遥控着指挥喻文州的操作。喻文州的手速就职业选手而言不够快,反应却是一流,协调度也没得说,精准的移库操作让教练对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书生外形的家伙大为改观。终于在午饭时好奇地打听这小伙子的职业和其他经历。
当听到职业游戏玩家而且刚痛失冠军的述说时,教练撇嘴的表情明显是对不务正业者的轻视。不屑地追问了一句玩个游戏能有多少报酬,喻文州倒不介意配合一下对方这种自讨打脸的戏码。果不其然,教练面红耳赤拐弯抹角地提起自己女儿很不错。话题转化之快,比车从一档直接切到五档还要夸张,颠得他心里一颤,连忙表示自己不务正业配不上教练的女儿。教...
教练受不了轿车里闷热的空气,寻了个借口坐到阴凉遮蔽处,通过放在车里的对讲系统遥控着指挥喻文州的操作。喻文州的手速就职业选手而言不够快,反应却是一流,协调度也没得说,精准的移库操作让教练对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书生外形的家伙大为改观。终于在午饭时好奇地打听这小伙子的职业和其他经历。
当听到职业游戏玩家而且刚痛失冠军的述说时,教练撇嘴的表情明显是对不务正业者的轻视。不屑地追问了一句玩个游戏能有多少报酬,喻文州倒不介意配合一下对方这种自讨打脸的戏码。果不其然,教练面红耳赤拐弯抹角地提起自己女儿很不错。话题转化之快,比车从一档直接切到五档还要夸张,颠得他心里一颤,连忙表示自己不务正业配不上教练的女儿。教练顿时更欣赏起眼前这位谦虚的小年轻,拍着胸脯说现在配不上不要紧,好好努力多拿几次冠军就配得上了,紧接着就将女儿的电话号码发给了喻文州,哭笑不得之余装模作样地记下。
喻文州这个人,很有长辈缘。这是公认的。有礼谦和的态度,儒雅白净的外型,总是轻易地让他赢得长辈们的好感。比如眼前的这位教练,再比如联盟里的冯主席。同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在热血的电竞圈子里,喻文州这款就不算特别吸粉了。
冠军队伍的队长,全明星得票一直略逊队内王牌黄少天一筹。蓝雨战术的设计和执行的双核分列式打法让喻文州对这样的状况早有预料。只是一开始,追溯到在训练营的一开始,他做不到这么淡定。而在魏琛这件事上,他的表现就更嫩了。
教练是个有烟瘾的人,烟盒空了,手里握着个火机不自在,喻文州看了一眼就起身去便利店买了对应的那款递了过去。对方接过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了喻文州一根:“你也抽?”“谢谢,不会。”喻文州摆摆手。
他看烟的眼力是在训练营帮魏琛跑腿练出来的,吊尾车的时间没有那么宝贵,帮前辈干点啥都是分内的事情,买烟这个重任就由喻文州担当。魏琛不在他们面前抽,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抽。
喻文州的判断很准,总是在魏琛望向他发号指令前就已经转过头等着了。好几次之后,魏琛确定那是预判,不是巧合。“你这娃……”魏琛看着他,终究还是把那句“如果手不残也会有出息”收回去了。没有如果,所以就是不会有出息。
魏琛当时只是觉得喻文州的判断很准,可他没去细想喻文州为何能判断准。答案很简单,就是喻文州一直追随着他,不仅仅用眼。他会看他如何用键盘鼠标将索克萨尔舞得所向无敌,再用低沉的嗓音给这帮围在他身边的少年耐心却又炫耀地讲解刚才的奥妙。索克萨尔是喻文州认可的第一术士,魏琛是喻文州认可的操作者。只是他的认可无意义,所以他的习惯动作是远眺着致意。
就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绕去黄少天那边的魏琛。训练营呼呼的冷气,吹得黄少天、喻文州全身鸡皮疙瘩。幸好,代打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老狐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家伙们可不敢得了便宜再卖乖。黄少天再没有帮忙,喻文州则盯着那个无法打破的记录每天固定加练两个小时,可纸面的追击力度却是与时间不成正比的龟速。
喻文州和训练营里其他少年不一样,不训练的时候爱看书,人小鬼大地摆弄一本《孙子兵法》。那次以后自来熟的黄少天不时来骚扰他,开始看到封面,以为是小时候看的那种连环画本,抢着要看,翻开满眼的文言文,迅速地扔了回去,嘟囔着:“你是要看成个孙子还是孙子啊?”喻文州也不和他置气。
最近由于手速的练习,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空翻了,喻文州给书架上的书擦着灰,心神不宁。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成功都是努力而来的,努力却不一定有成功。他的手速基本是原地踏步,当再一次涉险过关后,喻文州第一次被魏琛请去聊一聊。
魏琛才把烟咬上,就意识到这动作不对。喻文州倒是上道地已经打着放在桌面的打火机,凑到他烟前:“边抽边说吧,这样魏队会说得更通透些。”
魏琛不习惯在场下说残酷的话:“我也不知道找你这小鬼来干嘛,你是不需要别人说的。明明小那么多岁,想的比我清楚多了吧。”
“嗯,想到但不代表能做到。”
“做不到的时候放弃也可以,15岁不是什么决定人生的关头。”魏琛试图让自己有点前辈说教的模样。
“魏队,我觉得每个人都和荣耀里的职业是一样的。”
后面喻文州说了一长串,中心思想就是每个人都像每个职业有平衡,他相信一定能找到弥补手速慢缺点的长处,道理一套一套连绵不断,像被黄少天灵魂附体,说得魏琛都忘了是自己来给喻文州开解还是喻文州来给自己宣讲。直看到对方的嘴终于闭上,魏琛连忙起身:“那好,你继续好好练,我先走了。”
“魏队……”
“还有什么事?”
“这是您的房间,该走的是我。”
没想到的是,喻文州真的很快找到了能够弥补他手速的长处,从《孙子兵法》里联想到的战术,即便这些稚嫩战术的执行者只有他一人。而等到他开始熟练起来的第一天,他就一连三次击败了魏琛。除了他心里涌动着莫大的兴奋,蓝雨里的大家都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中。
魏琛那天说错的话一语成谶,他真的走了,只是没叮嘱喻文州要继续好好练。
三天过去,在确定魏琛不会回来,喻文州放下警惕后,黄少天这个机会主义者在现实中也展露了他一贯的风格。趁着黑灯瞎火,他埋伏在喻文州的宿舍中把对方狠揍了好几下,被压制的喻文州在黑暗中反击,接着两人厮打在一起,最后被战队各打五十大板罚站。
黄少天站在走廊时一语不发,喻文州不得不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没想魏队走。”
“谁信你!”
“我比你更不想魏队走。”
“谁信你!”
不论喻文州说什么,黄少天都以相同的句子回复表达不屑。
以前黄少天说话只是话唠,那天以后,结束语就开始有了复读的倾向。喻文州也说不准,这个寄生在黄少天身上的小毛病是不是这一晚的彻夜长谈造成的。
第四天,太阳照常升起。喻文州和黄少天开始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或者说,黄少天成了单方面对喻文州无话不说的朋友。
晚上不用训练,是自由活动时间。到了比赛日,少年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训练室,看大屏幕投放出来的比赛,蓝雨参加的那场。这样的观摩不是训练课程的那种,纯粹是为自己的前辈、战队给予支持。领队在这时候会睁只眼闭只眼,薯片、可乐等零食散落满桌,助长着热烈的气氛。
第三赛季,没有了魏琛,换了操作者的索克萨尔率领的蓝雨步履蹒跚。今晚的对手是拥有着被称为“斗神”一叶知秋的嘉世。战矛却邪舞得虎虎生风,防线在被突破后,蓝雨兵败如山倒。
回去的路上,少年们闷闷不乐,纷纷议论着如果魏琛还在的话,将如何力挽狂澜,上赛季索克萨尔对战一叶之秋的无力场面早被他们抛诸脑后。一两个好事不忿的家伙,在经过喻文州的身边时还回头给这个把队长气走的人摆了鬼脸。喻文州并不在意,黄少天却见义勇为地替他瞪了回去。他俩渐渐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和众人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你知道那个叶秋吗?”黄少天突然开腔。
“‘斗神’一叶之秋?”
“不是,就是那个操作者叶秋。”
“我怎么可能知道。”连蓝雨战队里的很多队员都没见过的神秘高手,他们这些训练营里的小毛孩更不可能清楚。
“哼,我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
喻文州讪笑了一下。今晚蓝雨是被收拾得挺过分的,但也不至于就让叶秋担这个名头,劝道:“少天,他是强得有点过分,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我可是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黄少天凑到喻文州的耳边,“那个叶秋,以前经常和魏老大通电话,而且还会溜进我们宿舍去魏老大房间找他!”
“你是说叶秋来我们这收集蓝雨战队机密吗?”
“哼,我开始也是以为他趁着老大不在房间的时候翻箱倒柜窃取机密,所以有一次,知道他进了魏老大房间,我就偷偷爬到宿舍的窗外监视他!结果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黄少天将声音压到一个不能更低的音量,“叶秋那个家伙居然和魏老大那啥!!!”他的打码能力可是天生的。
果不其然,这次,喻文州的脸上出现了非常剧烈而又让黄少天满意的表情变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