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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奶油包🍵

【全员】出逃

千字粉丝福利  1.6w字

因为终于可以发了,所以重新发一遍

私设/勿喷/勿杠/勿bp

小城市里的追梦少年


谢谢颠颠不是癫. 的投喂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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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b:N级抬杠选手   主页搜索《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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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第一次听严翔说爱他是夏天,正如他们重逢时的夏天。


  


   炎热聒噪,让人在深夜躺在滚烫的空气中无法入睡。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

千字粉丝福利  1.6w字

因为终于可以发了,所以重新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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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市里的追梦少年


谢谢颠颠不是癫. 的投喂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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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霖第一次听严翔说爱他是夏天,正如他们重逢时的夏天。


  


   炎热聒噪,让人在深夜躺在滚烫的空气中无法入睡。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再来一首许嵩的。”贺霖将小费放在吧台上,手中滑过酒杯边缘,抬眸看着坐在吧台椅上抱着吉他的严浩翔勾勾嘴角。


  


   他们分开三年了,贺霖在酒吧里看到台上抱吉他的严翔时,两人心照不宣的将惊讶和喜悦埋在心底,他们没有问候“好久不见”,只是严翔唱完歌后,过来请他喝了一杯。


  


   “现在怎么样?”严浩翔将鸭舌帽压低,靠在沙发上,贺峻霖看不见的他神情。


  


   “还好,勉强能活着。”贺峻霖勾勾唇角,伸手端起严浩翔带来的酒,抿了一口,有些辣。


  


   “还在唱歌吗?”


  


   “是啊,和朋友住在一起。”贺峻霖撑着头等着他的回答,他不知道严浩翔这三年过得好不好,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和他对视,怕自己掩盖不住思念,又怕他眼中没有思念。


  


   两人坐在酒吧的沙发上,聊了一整晚,快天亮时,严浩翔抬起头,贺峻霖看清了,他眼眶微红,眼底带着他期待的情绪,开口道:“你能带我走吗?”


  


   贺峻霖答应了他的请求,他求之不得,天亮后,两人坐上了归途的汽车,其实贺峻霖这次只是来这里参加一个活动,一个商场开业,叫他来唱歌,给2000,可以付半个月的房租,他们很多人住在一起,开销很大,贺峻霖告诉严浩翔,他不能当吃白食,得出去工作。


  


   “用这个?”严浩翔拍了拍自己的吉他问道。


  


   贺峻霖打量他一下,垂眸笑笑道:“我们都用这个。”


  


   回程的路要八个小时,车子走走停停,陆陆续续上来不少人,车子半满,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上来的多半和他们一样是结伴同行的人,上了车便开始闲聊,声音还不小,有几个年纪稍大些的中年妇女,坐在他们前面唧唧喳喳的聊个不停。


  


  贺峻霖皱皱眉,带上耳机看着前一排的椅背发愣,前面的大妈们聊的开心了,便开始交换吃食,酱板鸭,肉包子,茶叶蛋,菜饼子油腻的香气勾起了大巴车上人们的食欲,纷纷开始进食。


  


   严浩翔不知从哪掏出一颗糖递到贺峻霖面前,贺峻霖低头愣了愣伸手接过糖,拆开包装塞进了嘴里,甜甜的,勉强抵挡饿意。


  


   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坐的两人精疲力尽,贺峻霖的家离汽车站不远,两人徒步回家,一桩破旧的老式居民楼,贺峻霖家在第三层,302.


  


   房子不大,住了六个人,加上他是七个了,光线不是很好,只有几个台灯照亮。房间里的人大多数都与他相熟,有个叫马嘉祺的不认识,但看起来不难相处。


  


   众人对他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多么的惊讶,好像早就料到贺峻霖会把他带回来似的,也许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把想念藏进心里了吧..严浩翔低头想着。


  


   “严浩翔,你回来了,就和贺儿睡一间屋吧。”丁程鑫帮严浩翔把行李拿进屋里,他的行李不多,这是他的全部身家。


  


   “怎么,你俩之前不一直住一起?”丁程鑫见他面色有些不对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毕竟房间有限,他没得选。


  


   “没吃饭吧?我给你们煮碗面。”房间里没什么人说话,马嘉祺想调节一下尴尬的气氛,起身走进厨房,他做饭煮面不错,每次小朋友们晚上饿了都会去找他和丁程鑫,因为年纪最大,他们也不知不觉的担起了大梁,从来没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他们也没有说过。


  


   “作业写完了吗?”张真源端着柠檬水出来,放在茶几上,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两个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两个小朋友。


  


   刘耀文和宋亚轩还在上学,只有他们还在上学,生活费是其他人白天出去打工赚的,他们白天工作,上学,晚上一起出去唱唱歌,偶尔得到路人赏识会给他们的琴盒里放一点票子,但那些钱只够宋亚轩和刘耀文平日里在学校的饭钱。宋亚轩本来不想上的,马嘉祺却坚持让他把高中读完。


  


   他常说“宋亚轩这样的,不上音乐学院可惜了。”


  


   “你们小知姐姐给买的。”张真源将两个新书包放在沙发上拍了拍,两人回头看了一眼,是牌子货,不便宜,陈知是张真源谈了很久的女朋友,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月工资付了房租以后仅剩的一点富裕都用来给他们添置各种东西了,有时候陈知回来看他们,每次来都会拿出自己攒的钱请他们吃顿好的,有时候他们拒绝,她总说:“请你们吃饭花不了多少钱,我又不是养活不起我自己。”


  


   每次她这样说,众人便不好再拒绝。


  


   “面好了,哪个小朋友要吃?”马嘉祺从不大的厨房里探出头,众人纷纷举手,每次这时他都会开心的笑笑,严浩翔和贺峻霖坐了一天的车,马嘉祺给他们卧了两个鸡蛋,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加鸡蛋已经是很好的伙食了。


  


   煮面的蒸汽让房间变得闷热,丁程鑫打开了窗户,但仲夏的夜晚,蚊子真的不少,为了防止蚊子一拥而入,他们把灯关上,坐在沙发前抹黑吃面。


  


   “咳咳咳。”好像是谁呛到了,在咳嗽


  


   “亚轩还没吃药呢。”马嘉祺起身走向客厅一旁的柜子,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瓶药,倒了杯水,端给宋亚轩,宋亚轩接过药片,吃了进去,药片滑过舌尖,苦的很,但愿能治好自己的病,他想到。


  


   他的肺不太好,一直因为这个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自己躲进屋子,马嘉祺总是第一个发现并找到他,他不喜欢阴暗的房间,总觉得在这里有什么脏东西一直进入他的肺里,他想去海边看看日出,他喜欢太阳。


  


   宋亚轩常说想去海边,长此以往,大家都想去了。


  


   “攒攒钱,等你们考上大学,我们一起去看。”马嘉祺常常这样安慰他们。


  


   是啊,没钱,哪也去不了啊..


  


   “你准备做什么工作?”丁程鑫问严浩翔,说实话严浩翔还没有想好,他们也看出了他的犹豫。


  


   “我们餐厅招人。”张真源开口,在街后的餐吧做短工,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带个孩子,喜好招小帅哥,但人不错,严浩翔应下了,他也不想白吃白喝。


  


   吃完饭,两个小朋友写完作业要早早睡觉,大家都早早收拾完休息了,今天休息这一天,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老房子的管道有一部分交错着露在外面,占用了浴室一部分地方,坐了一天的车,洗个澡还是很舒服的,热水器是好的,这让他们很欣慰。


  


   严浩翔洗完澡,大家都睡了,不好用吹风机,便用毛巾抱住头发走进来房间,贺峻霖好像已经睡了,背着他,看不见脸,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躺下,一个人呆的久了,忽然身边有个人不太适应。


  


   忽然,旁边的人转身伸手将自己抱住,他愣了一下,僵住,低头去看,贺峻霖将脸靠在他身上,没有睡着。


  


   “严浩翔,我们又在一起了。”


  


   /


  


   严浩翔和张真源一起去餐吧工作了,白天上班,晚上出去唱歌,比他一个人的时候累了一点,但有人陪了,马嘉祺和丁程鑫每天总是最晚回来的,有时候会给他们带点好吃的。


   


   丁程鑫在不远处的商场打工,马嘉祺在一家奶茶店打工,因为长得好看,奶茶店生意还不错,两人收入是家里大部分的收入来源 ,有时候丁程鑫下班早还回去马嘉祺的店里等他,马嘉祺总会给他偷偷开小灶,做个好吃的给他,店长是个年轻的男人,看着两人关系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轩儿生日快到了。”马嘉祺趴在奶茶店的柜台前,舀了一勺手里的冰激凌喂给丁程鑫。


  


   “给他买个生日礼物?”丁程鑫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抬头看着马嘉祺问道。


  


   马嘉祺挑挑眉,他早就想好要买什么了。


  


   晚餐买了锅贴回去,街角的锅贴店,好吃不贵,量也很足,小朋友们能吃饱,今天宋亚轩和刘耀文的作业早早就写完了,吃完饭,背上吉他出门,夜市的一边是他们的小地盘,每天都能在这唱歌,偶尔夜市生意火爆,能赚的多点,当然也少不了地头蛇来找茬,有一股叫庞西的,看他们不爽很久,经常来找事儿,为了不招来城管,他们只能把唱歌得来的钱全部给他,破财消灾。


  


   今天又来了,所以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即使是冬天,夜市不下雪的晚上也是闷热的,烧烤火锅炒菜,油烟气在空气中弥漫。


  


   回家的路上,张真源用今天的零用钱给贺峻霖买了个雪糕


  


   “咱俩一起吃。”贺峻霖跑过来拉住严浩翔的手,将雪糕放在他嘴边。


  


   一旁有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贺峻霖没有听见,严浩翔却听见了,说得是些不堪的言论。


  


   “这俩男的好像是一对啊。”


  


   “男人和男人也能谈恋爱啊?”


  


   “太恶心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都特随便啊?”


  


   “那你叫叫,看他来不来?”


  


   一声流氓哨,不少人回头张望,贺峻霖也好奇的转过头看着吹哨的人,是几个老男人,坐在一个烧烤摊前,穿着貂皮大衣手里拎着啤酒,多半秃顶,油光满面,看着贺峻霖坏笑。


  


   严浩翔蹙了蹙眉,将头扭到一边:“你吃吧。”说着,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了远处的张真源身边站定。


  


   “怎么了?”张真源扭头问他。


  


   “那边太热了。”严浩翔擦擦鬓角的汗水说道。


  


   “马哥,我也想吃雪糕!”刘耀文看见贺峻霖手里的雪糕拉着马嘉祺的袖口撒娇道,一旁的宋亚轩见状也过来拽着他起哄,马嘉祺被两个小朋友缠着,伸手弹了一下宋亚轩的额头道:“生病的小朋友不能吃雪糕,回家喝开水去。”


  


   “啊..”宋亚轩失落的撒开手,一旁的丁程鑫过来一把搂住了刘耀文的脖子道:“走,哥带你买去。”说着,架着刘耀文就去了商店。


   


   “你就别想了,回去好好吃药吧。”马嘉祺看着一脸委屈的宋亚轩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宋亚轩的病持续好久了,一直咳嗽,每次开的药回来吃了好一段时间就又会反复。


  


   刘耀文和丁程鑫在外面吃完雪糕才回家,回家没什么事,大家一天都累的很,没什么话,都准备睡了。


  


   “我去洗澡了。”马嘉祺脱掉衣服走进浴室。


  


   丁程鑫洗完澡坐在床上记账,大家赚的钱不多,每月底要交房租,必须记清楚每一笔花销,以免他们连最后的容身之所也没有。


  


   在昏暗的灯光下记完帐,他合上本子,准备起身把它放到桌子上,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幸好他反应快,一把扶住了旁边的抢,心跳猛地加速,他捂住心脏,喘了好久才缓过来,长期劳累让他动不动就头晕还会心跳加速。


  


   “怎么了?”马嘉祺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见丁程鑫扶着墙,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过来问道,丁程鑫起身擦擦汗笑道:“没事..记个账..”说着将手里的记账本放进了柜子里。


  


   “是不是腰伤犯了?你趴着我给你揉揉。”马嘉祺揉揉鼻子问道,不等丁程鑫说什么,就让他趴在床上,手轻轻抚上他的腰,按摩起来。


  


   “那一会儿换我给你按。”丁程鑫将手搭在马嘉祺腿上说道。


  


   “好~”马嘉祺笑了笑。


   


   两人都有腰伤,丁程鑫的腰很严重,每天要站很久,更加重了他的腰伤,有一次疼的在床上动都动不了,躺了好几天,都是靠在家的人照顾,后来马嘉祺预支了工资带他去医院才缓和了一点,修养了半个月,能下地了。


  


   因为害怕再发生这总事,马嘉祺用了几天的时间学会了全套按摩手法,他再也不想担惊受怕的看着丁程鑫躺在床上,他一个人扛不起这个家,他也不能失去丁程鑫。


  


   他们是护着小朋友们的哥哥,也是彼此的支柱


  


   少了谁都不行


  /


  


   宋亚轩生日当天,马嘉祺给宋亚轩和刘耀文请了假,既然是生日,就得开开心心,孩子们终于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了中午。


  


   “轩儿,文儿,穿好衣服出来!”张真源站在他们的房门口敲门喊道,不一会儿,两个困崽崽就走了出来,哥哥们都收拾好坐在客厅了,一个穿着墨绿色风衣的女孩坐在他们中间,见他们出来,急忙起身,将一旁的袋子拿起来递给宋亚轩和刘耀文道:“亚轩,生日礼物。文文也有。”


  


   宋亚轩和刘耀文本来一脸困意,看到女孩后瞬间精神起来,叫了一声:“小知姐。”


  


   袋子里是新衣服,今天是宋亚轩的生日,陈知特地用奖金给他买了一身新行头,顺便给其他人也买了新衣服,用她的话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谢谢小知姐!”两个小朋友抱着衣服喊道,陈知对他们一直很好,上次贺峻霖生日的时候用半个月工资给贺峻霖买了最新款的包,也支持张真源做他喜欢的事,其实他们早就该结婚了,但张真源因为生活不稳定一直不愿意,她也不想为难张真源离开他们。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在爱情和友情之前权衡。


  


   “快去收拾收拾,试试衣服,晚点姐姐带你们吃!烤!肉!”陈知拍拍两人笑道。


  


   两个小朋友点点头跑去洗漱。


  


   “陈知,你一个月工资也不高,还是多留一点给自己。”丁程鑫开口道,他确实心疼这个姑娘,真的很好,他们也经常劝张真源赶紧娶了人家,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但张真源总在他们之间犹豫。


  


   “没事儿,钱能再赚,生日一年可是只有一次。”陈知笑了笑。


  


   陈知带他们去吃了一家很好吃的韩式烤肉,一年也吃不了几次,小朋友们当然是很开心。


  


   哥哥们送的礼物是一把吉他,是几个哥哥攒钱买的。


  


  一把新吉他,宋亚轩想要很久了,这个生日过的很不错,除了吃饭时的不速之客。


  


   庞西带人找事。


  


   “哟,这是谁的妞儿啊?眼光不错啊,给爷玩几天,免你们一个月保护费。”庞西伸出满是烟渍的手要去捏陈知的脸,却被陈知一把推开。


   


   “哎,哥,这还有对基佬嘿!”不知为何一旁的人忽然发现了拉着贺峻霖的严浩翔,走过来指着他俩笑道,声音之大,整个餐厅都能听到,不少人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哎,好玩啊,来,给爷亲个嘴。”庞西走过来对两人说道,严浩翔不动,紧紧的攥着贺峻霖的手,庞西见两人不动便对旁边的人招招手,直接有人上来捏着两人的脸对了上去,其他人想上前,却被人按住。


  


   两人被按着,脸贴在一起,一旁的庞西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边拍边笑道:“来,给你们拍下来,让大家都来欣赏欣赏。”


  


   他话音未落,严浩翔忽然猛地挣扎,挣脱了按着他的人,朝他扑过去:“手机给我!”一边吼一边抢夺着手机,其他人见状也急忙起身与身后的人厮打起来。


  


  早在之前,张真源几个就交换了眼神,悄悄将刘耀文拉过来道:“带轩儿先走。”


   


   刚刚开始乱,刘耀文猛地站起来,拽起一旁的宋亚轩就跑,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啤酒,拎在手里见到人就往上抡,先带着宋亚轩冲了出去,宋亚轩抱着自己的吉他,跟着刘耀文一路狂奔,转弯进了一条巷子里,绕了好久才停下。


  


   “他们..呢..”宋亚轩抱着吉他气喘吁吁的问,刘耀文也是累的够呛,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还没开口,巷子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转角,哥哥们出现在他们面前。


  


   各个衣服凌乱,丁程鑫的身上还挂了彩,就连陈知都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衣服也乱了。


  


   身后没人再追上来,众人靠在墙上缓了一会儿,喘息声在巷子里回荡,不知道是谁,忽然笑出了声,带着大家都笑了起来,虽然饭还没有吃完,但却逃单了。


  


   “下面什么安排啊?”张真源靠在墙上理理陈知凌乱的头发笑道。


  


   “看电影,走!”马嘉祺起身,众人跟着他一起走出巷子,吃饭剩下来的钱,正好用来打车。


  


   刘耀文要了点钱,买了酒精棉和创可贴给丁程鑫,丁程鑫自然高兴,觉得弟弟长大了。


  


   上车的时候,宋亚轩靠在刘耀文身上,车窗开着,夜晚的风吹进来,很冷,带着青草的味道,宋亚轩咳嗽了几声,刘耀文急忙低头查看,他摇了摇头说没事。


  


   “刘耀文..”


  


   “嗯?”


  


   “我好开心啊..”


  


   “怎么了?”


  


   宋亚轩没有回答他,只是动了动靠着他的脑袋,伸出手感受着窗外吹来的风钻过指尖,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还好有他们,有刘耀文..


   他不是个爱出头的孩子,从小最害怕这种事,害怕这种场合。


  


   哥哥们知道他不喜欢,所以总是尽可能的不让他遇到这件事。


  


   还好,生日的这天的夜里,刘耀文带着宋亚轩逃走了...


   


   /


  


   马嘉祺买了最后一场电影,幸好赶上。


  


   众人落座,播放厅里,只有他们七个人,却各怀心事。


  


   “是不是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总是如此。”


  


   马嘉祺扭头时,发现刘耀文身旁的位置空出来了。


  


   影院空荡的洗手间里,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干呕的声音,厕所的水被染红,冲水的声音响起,宋亚轩抹了抹嘴角的鲜红,艰难的走出隔间,腿有些软,眼前密密麻麻好多小黑点,他努力控制着身体,走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干净的水灌入嘴中将血腥味冲掉,嘴里的冲掉了,嗓子里的却冲不掉。


  


   他抬起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马嘉祺,先是被吓了一跳,却也没什么力气转过头去了。


  


   马嘉祺站在他背后,宋亚轩不知他何时来的,看到了多少,但显然他很平静,起码..假装的很平静。


  


   宋亚轩撑着冰凉的洗手台,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煞白,嘴角被染红一点,可怜极了。


  


   “轩儿。”马嘉祺走到他身后,轻声唤他的名字,他再也忍不住,扭头扑进马嘉祺怀里,泪水瞬间打湿了马嘉祺领口的衣服,他不敢抽泣,会疼..


  


   “马哥..电影里说的是真的吗?”他声音沙哑极了,马嘉祺愣了一下,将他搂入怀中拍了拍他道:“假的。”


  


   马嘉祺给宋亚轩买了一杯热茶把他带回了影厅坐回刘耀文身边。


  


   “要不要喝?”宋亚轩将茶递到刘耀文嘴边,刘耀文看的正入迷,张口唆了一口,伸手将宋亚轩搂入自己的怀中。


  


   “你能不能搂着我?”贺峻霖扭头看着严浩翔,严浩翔有些诧异,看了看门口,伸出手搂住了贺峻霖,贺峻霖这才满意的靠着他的肩继续看电影。


  


   电影结束,已经很晚了,众人心情都不错,十二点过了,宋亚轩的生日也过了。


  


   影院里唯一还有一家奶茶店还在开门。


  


   张真源带着陈知去买奶茶。


  


   “我们也去吧。”贺峻霖想去抓严浩翔的手,却被他躲开,严浩翔转头对他笑笑道:“好啊。”说着就向朝奶茶店走去。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做活动,情侣半价哦~”店员小哥哥笑盈盈的过来。


  


   “您这边二十元哦~”店员哥哥将小票递给张真源。


  


   “你这边是四十元哦~”店员还没开口,严浩翔就把钱转了过去。


  


   四十,没有任何申明


  


  贺峻霖抬眸看着他,眼神里有些诧异,严浩翔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微笑着接过小票转身去一旁等待。


  


  拿上奶茶,贺峻霖喝着却一点也不觉得甜,心想这奶茶店怎么这么黑心,这么贵还不舍得放糖..


  


  众人将陈知送回家,目送着陈知上楼。


  


  “小张张,人陈知这么好的姑娘,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人家娶回家啊?”丁程鑫坐在前排问道。


  


   “就是啊,小知姐这好,啥时候能叫嫂子啊?”刘耀文和宋亚轩两个小朋友靠在一起推推张真源笑道。


  


   张真源低下头笑了笑:“现在还没稳定,我们商量,先攒钱,先买个房子。总不能,让她跟着我这么住吧..”


  


   “也是啊..”丁程鑫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车里陷入沉默。


  


   “没事儿,到时候你住哪儿我们搬哪儿,住上下楼,你们要是生了小孩,我们还能帮忙带孩子。”感觉气氛有些压抑,马嘉祺伸手拍拍张真源的肩膀笑道,这一下可打开了这群女儿奴的话匣子,都说一定要让张真源生个女儿,他们一定去帮忙带孩子。


  


   贺峻霖也参与其中,但转头看向严浩翔时,却发现他望着窗外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回去,他也没有和贺峻霖说过一句话,贺峻霖忽然有些害怕,三年前他走之前,也是一言不发..


  


   严浩翔洗完澡回来时,贺峻霖还没有睡觉,他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小小一团的贺峻霖,刻意避开了他通红的眼眶,低头照着自己的毛巾。


  


   “严浩翔,你和我说说话..我害怕..”  


   


   严浩翔停下手中的动作,扶着头顶毛巾的手垂了下来。


  


   “贺儿,要不..还是算了..”


  


   “何必呢..”


  


   贺峻霖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回头看他。


  


   “为什么?”良久,贺峻霖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们有未来吗?”严浩翔扭头看着他,台灯的光从他背后照在贺峻霖身上,贺峻霖缩在角落抱紧自己,脸上挂着泪水。


  


   “奶茶店情侣半价,我们不行..张哥可以和爱的人登记结婚,法律承认他们,我们也不行..哪怕有一天你躺在手术里快不行了,我都没身份帮你签字。贺儿,我害怕..我害怕别人的目光,害怕别人因为我们的关系伤害你,除了爱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但人怎么能总会在虚无的爱里啊..太痛苦了..所以..就算了吧...”


  


   贺峻霖不说话,只是缩在角落听他说完了这些话,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严浩翔忽然走过来,弯下腰,贺峻霖伸出手想要抱他,而他只是弯腰抱起了被子,走出了房间,睡在了沙发上了。


  


   这只是贺峻霖以为的拥抱。


  


   那天晚上贺峻霖一个人睡的时候,大家都没睡,房间并不隔音,大家都听到了。


  


   马嘉祺和丁程鑫面对躺着相视一笑,刘耀文帮不断咳嗽的宋亚轩轻轻拍着背,张真源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发愣。


  


   一个房间,七个人,各怀心思。


  


  /


    


  严浩翔和贺峻霖分开了,两人不知去哪散心了,应该是分开走的,他们都说了会回来,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有时候两个小朋友会想念哥哥,总是问他们时候回来,马嘉祺总是告诉他们快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回来。


  张真源最近和陈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应该是忙着买房的事情,他们都很羡慕他,要知道他们可是盼着喝张真源的喜酒很久了。


  房子里越来越安静,渐渐的只有四个人活动,不再拥挤,却少了很多笑声。


  他们在一起唱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少年的梦想好像在被现实磨平。


  /


  “小马哥回来了?”宋亚轩和刘耀文趴在客厅写作业,看到马嘉祺拎着新买的菜回来,抬头看看。


  “嗯,想吃什么?”马嘉祺换了鞋把菜放进厨房问道。


  “都可以呀,小马哥买了什么呀?”刘耀文将笔塞进笔袋里一蹦一跳的跑进厨房。


 马嘉祺转头嘿嘿一笑:“买了肉,给你们做红烧肉!”


  “好!”两个小朋友一下兴奋了起来。


  吃肉挺难得的,毕竟现在肉价不便宜,他们都工资不高,孩子们还在长身体,吃的多,只能尽量了。


  “小马哥我来帮你叭!”刘耀文在马嘉祺旁边转来转去。


  “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


  马嘉祺转头看了看客厅的表,已经挺晚的了,丁程鑫还没回来。


  “去,看看你阿程哥下班了没。”


  马嘉祺开心的时候就爱叫阿程。


  “好的!”


  能出去当然是很开心,刘耀文最喜欢丁程鑫了。


  出了门一路小跑去找丁程鑫。


  这段时间丁程鑫招揽了不少客人,老板发了奖金以视示鼓励。


  今天客人很多,下班又晚了,换好衣服从商场后门出去,准备抄近道回家,没想到一出来就被庞西的人堵住了。


  他们不止怎么的,知道了丁程鑫发奖金的事,又来打劫,丁程鑫自然不给,三两句说不好就打了起来。


  “丁哥!”


  刚打起来就被刘耀文撞见,拎起旁边的棍子冲了上去。丁程鑫本不是个好事之徒,想着别让他们把钱抢走就行,揍两拳没关系。没想到刘耀文忽然出现,他年龄小,哪里是这群老混混的对手,几下就被人打翻在地。


  “刘耀文!”


  丁程鑫抄起棍子,几棍把围在刘耀文身边的人打到,伸手拉起刘耀文,甩掉棍子拔腿就跑。


  丁程鑫握紧了刘耀文的手,生怕弄丢他,刘耀文也紧跟着他,跑到了光里。


  到了人多的地方,庞西他们才不再追过来,两人靠在一家饭店门口的台阶上喘着粗气。


  丁程鑫靠在柱子上休息,忽然觉得心跳猛地加速,一股热流冲上头顶,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旁边倒。


  “丁哥!你怎么了?!”刘耀文见他往一旁倒,急忙伸手将他拉住。


  还好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秒钟,他就清醒了过来,低头甩甩笑到:“没事。”


  刘耀文看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呀,出血了。”丁程鑫转头看到刘耀文流着血的胳膊,刚想伸手去碰,刘耀文却忽然伸出手,擦掉了他嘴角的血。


  他抬头愣了一下,看着刘耀文微红的眼眶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笑到:“怎么了?”


  “丁哥,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怎么会?不许这么说。”丁程鑫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道:“我们文文是最勇敢的小孩。”


  “可我不想做最勇敢的。”


  “我想做最厉害的,厉害到可以保护你。”


  丁程鑫愣了一下,勾勾嘴角。


  “你会的,但在你变成最厉害的小朋友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保护为止。”


  “好啊。”刘耀文看着丁程鑫,咧开嘴笑了笑,丁程鑫总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丁程鑫拍拍裤子站起来,对刘耀文伸出手道:“走,哥今天发奖金了,请你吃炸串。”


  小孩总是爱吃炸串,丁程鑫总是能让刘耀文开心。


  “我们走小道回家吧。”丁程鑫拎着一袋炸串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


  刘耀文咬着炸串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道:“好啊,可是我怕黑。”


  “怎么会呢?”


  “什么?”


  “文文自己就是光,怎么会害怕黑呢?”


  “也对~走吧!”


  两人在走出路灯,在小巷中的背影拉的很长。


  刘耀文是丁程鑫的光,丁程鑫是刘耀文要奔赴的榜样。


  /


  宋亚轩的病又严重了,高烧不断,已经在家休息一个星期了。


  马嘉祺请了假来照顾他,看着宋亚轩一点点消瘦,每一声混浊的咳嗽声都让他的心猛烈颤抖。


  “小马哥,这是我从家拿的,你给轩轩炖了,还有这个是我熬的雪梨汤,给他喝叭。我还上班先走了。”陈知拿了一堆雪莲和老母鸡来,张真源有时候回来的时候说,她快把自己家都搬空了。


  “准备买房了吗?”马嘉祺一边切菜一边看着清洗母鸡的张真源问道。


  “看好了一套,准备付首款了,我们想着,等房子好了,让轩轩去我们那儿住一段时间,那个房子阳光好,空气流通也不错,有助于他的病情。”


  张真源把母鸡放在案板上,拿起刀剁了下去。


  “也好..这样也好...”马嘉祺低头念叨这。


  “轩轩,汤好了,张哥去上班了,明天再来看你。”张真源推开门走过去摸摸宋亚轩滚烫的额头小声道。


  宋亚轩乖巧的点了点头,张真源遍拿起包出了门。


  “轩轩来,起来喝汤。”


  马嘉祺端着汤进来,扶起宋亚轩,给他喂了一碗鸡汤。


  “还喝吗?”他帮宋亚轩擦擦嘴问道。


  宋亚轩摇摇头,发烧了实在没胃口。


  “那我给你温着,你想喝了告诉我,我去把你小知姐的雪梨汤给你倒过来。”


  马嘉祺起身出去倒了一杯雪梨汤进来。


  “马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宋亚轩忽然抬眼看着他问道。


  马嘉祺有些诧异,伸手拨拨宋亚轩额前的碎发。


  宋亚轩看着马嘉祺疑惑的样子,红了眼眶,原本沙哑的嗓子哽咽了起来:“我不想去打扰张哥和小知姐,也不想和你分开。”


  宋亚轩紧紧抓着马嘉祺的手,虽然生这病,却抓得马嘉祺生疼。


  生病时的小孩情绪总是特别敏感,马嘉祺急忙伸手揽他入怀轻声安慰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和你分开,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呀,好起来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被马嘉祺抱住后,宋亚轩再也止不住眼泪,哭了起来:“我想去看海。”


  这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好啊,等你好了,我们陪你一起去。”


  马嘉祺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哭泣的小孩。


  /


  严浩翔带着吉他辗转了好多个地方,做了很多次大巴,却再也没有那天和贺峻霖回家时的那种感觉了。


  看过很多人,和很多人在一起唱过歌,可心里好像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起来。


  他在酒吧里唱歌,有时候也会看到一些男男女女在一起,可无论看到谁,心里都会想起贺峻霖。


  心里有个人,怎么都忘不掉。


  忽然有一天,贺峻霖找到了他。


  “轩轩病重了,和我回去。”


  贺峻霖只说了一句话,他就跟他回去了。


  连夜回去的大巴上,鼾声不断,不少人脱了鞋,汗臭味和脚臭味混合在一起,闷热的大巴里,两人失眠了。


  “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严浩翔看着一旁有些打瞌睡的贺峻霖说到。


  贺峻霖没有说话,歪头靠在了他身上。


  车里鼾声太大了,吵的他有些失眠,来回动了几次脑袋,发丝蹭在严浩翔的肩膀上有些痒。


  不知过了多久,靠在身上的人不动了。


  应该是睡着了吧..


  车外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贺峻霖,为什么你总能找到我?”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我爱你。”


  身边的人回答了他的疑问。


  贺峻霖很爱严浩翔,无论他走多远,他都会找到他。


   /


  宋亚轩高烧持续不退,哥哥们带他去医院,果然检查出了问题,肿瘤,需要切除,手术费很贵,他们付不起,甚至连药物控制的钱也不够。


  刘耀文还没放学,宋亚轩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极了。


  丁程鑫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低头不语,马嘉祺在他身边走了走去,忽然,猛的一拳捶在了墙上,丁程鑫抬头看看,没有作声。


  怎么办...他们不知道,丁程鑫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真源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


  张真源“喂”了好几声,丁程鑫才清清嗓子开口:“张哥...”


  陈知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满地狼藉,张真源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留海挡住了他的脸,但陈知知道他哭了。


  她放下包走过去,张真源起身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肩上,她听见张真源抽泣的声音,也红了眼眶,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良久,她柔声道。


  “我把买房子的钱拿出来了。”


  张真源愣了一下,抬头愣愣的看着她,陈知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他道:“这是买房子的钱,和我这些年攒的积蓄,你先拿去给轩轩买药,手术的钱我再凑。”说着将卡塞进了他的手里。


  张真源低头看着手里的卡,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知眼眶微红,抽了张纸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道:“我爸妈那边,我会去说的,不管有没有房子,我都会嫁给你。”


  陈知的钱很及时,得到药物控制,至少不会那么痛苦了,他们把宋亚轩的病情告诉了刘耀文,让小孩子接受事实是很痛苦的,但他必须学会接受。


  


  “轩轩,你怕吗?”哥哥们在外面商量事,陈知独自在病房里给宋亚轩揉手背,每天都在打针,宋亚轩原本干瘦的手臂上鼓出一个小包,按着就疼,陈知每天来给他按摩,宋亚轩说小知姐的手指很软,很温柔。


  “怕...”


  是个人都怕,更何况他一个孩子。


  “但我还挺开心的。”


  陈知抬起头,宋亚轩笑了,他很爱笑,就算手被按疼了也会对陈知笑。


  “翔哥和贺儿都回来了,其实生病也是有好处的。”


  陈知看着,微微扯了扯嘴角,可低头的时候,眼睛却已经通红了。


  “人小鬼大。”宋亚轩听出她的声音中有哽咽,他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但却没力气了,只好笑笑,别人都说他笑起来最好看。


  /


  最近哥哥们来医院的时间不多,都是陈知来照顾宋亚轩,宋亚轩总是问起他们为什么不来看自己,陈知都说他们在忙,却没说忙什么。


  “好了,轩轩,快睡吧,明早起来做复查了。”陈知看着宋亚轩吃完药以后哄他睡觉。


  今天哥哥们又没有来,有点遗憾,宋亚轩转身睡了,等他睡熟了,陈知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走出去,正好看到马嘉祺一行人。


  “来了?今天怎么样?”陈知拿出纸巾给他们擦汗,大冬天的,六个人汗流浃背,都背着乐器。


  “怎么样?”马嘉祺问她,剩下几个人都爬到门上狭小的玻璃窗上看里面熟睡的宋亚轩,他们不敢进去,怕打扰他。


  陈知摇了摇头:“不太好,医生说病情有可能恶化,明天做个复查看看吧。”


  “行,这两天麻烦你了。”马嘉祺对陈知笑笑。


  “没事,你们也照顾好自己,别没把轩轩治好自己先倒了。”陈知笑笑。


  这些日子,他们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唱歌,几乎连轴转,刘耀文整日在学校睡觉老师已经找过好多次家长了,都是陈知去的。


  来简单的看望宋亚轩后,众人就回家了,还能睡两个小时。


  马嘉祺坐在床边一笔一笔计算着他们的收入,这些是宋亚轩的命,也是他们的命。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马嘉祺把众人叫起来刚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刘耀文实在起不来,马嘉祺给他请了假,让他睡醒去医院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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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查结果出来了,病情加重了,得赶紧做手术。


  还差两万块钱...


  “来喝点雪梨汤。”陈知给他们端上雪梨汤,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们的嗓子早就哑了,声带充血,闭上嘴巴满嘴血腥味。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陈知盛雪梨汤时铁勺和锅碗碰撞的声音,安静的让人窒息。


  “人还能救吗?”刘耀文捧着陶瓷碗,眼眶通红。


  “救,必须要救。”丁程鑫垂眸,手中的拳头攥紧。


  “总有办法的...”马嘉祺拍拍他的背,不知为什么,马嘉祺第一次拍在他背上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不稳,朝前倒了一下,又马上缓了过来。


  撑在腿上的胳膊不住的颤抖,他伸手抓住颤抖的胳膊,把胳膊藏在背后压住。


  “我有办法了。”陈知忽然从厨房里走出来,众人抬眼看向她。


  陈知家里有一对祖上传下来的镯子,买了能抵不少钱,已经找好了买家,只要拿到东西就能付款。


  “现在除了这样,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陈知看着他们,众人面面相觑,确实,除了这样,他们没别的办法。


  张真源和陈知回老房子拿东西给买家,马嘉祺去医院照顾宋亚轩,剩下的人去把剩下的钱取出来。


 众人商量了一下,准备第二天出发。


  那天晚上陈知和他们住在一起,众人睡觉前坐在沙发上唱歌。


  少年们声音沙哑,唱出来的歌依旧动人。


  只是少了一个最爱唱歌的小男孩。


  “治好轩轩以后,我们就去海边。”


  “嗯,去海边,去那唱歌。”


  “我们可以一直唱,一定会有人听的,我们会站上舞台的。”


  ”到时候张哥和小知姐结婚了,再生个小姑娘,她肯定很幸福,有六个这么帅的叔叔。”刘耀文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结不结婚无所谓,能呆在一起就好。”陈知躺在张真源怀里笑道。


  “但我一定会娶你的。”张真源伸手握住陈知的手,陈知笑了笑,点点头。


  


  那天晚上他们说了很多,好像在编织的梦里,没有悲伤和烦恼,每件事都是美好的。


  包括狭小拥挤的房间和错综危险的浴室管道。


  少年以梦为马,青春为枪,想要创出一片天地,可却逃不出现实。


  大家都去睡了,陈知一个人在厨房洗碗筷。


  “小知姐。”严浩翔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陈知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惊讶。


  “我有事想问问你。”他走进来,站在陈知身旁说道,陈知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洗洁精冲洗赶紧转头道:“他们都睡了,要不我们出去说?”


  严浩翔点了点头,两人便出了门,上了天台。


  今晚天气不太好,只能从乌云中隐隐约约的看见月亮透出来,晚风很清凉,拂过脸颊将困意吹散。


  “小知姐,结婚,是很重要的事吗?”


  对于严浩翔的开门见山,陈知并不感到惊讶。


  “结婚很重要。”


  陈知的回答瞬间熄灭了严浩翔眼中的期待。


  “但我们为什么结婚呢?”陈知靠在栏杆上,看着严浩翔笑了笑。


  “如果我不爱他的话,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我爱他,即使我们不能领那张证,也没法改变我爱他。”


  晚上的天台很安静,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早点回去休息吧,别着凉了。”陈知拍拍严浩翔的肩膀轻声道,说着,转身下楼。


  没人知道那天严浩翔什么时候回去的,只知道贺峻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严浩翔怀中。


  “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贺峻霖一脸懵的看着起床穿衣服的严浩翔。


  “有些事,想和你说。”严浩翔转头看着他,贺峻霖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点了点头,严浩翔便出门去了。


  今天没人准备早餐,天还没亮的时候,张真源和陈知就出发了,陈知的家在几个小时外的农村,他们租了一辆车,开车去的。


  好不容易拿到了镯子见到了买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窗外飘着雨点,云层压的很低,没有太阳,连日落都看不到。


  陈知靠在副驾驶上休息,这些天她有点累,还好钱拿到了,可以给宋亚轩治病了,她扭头,看着一旁开车的张真源,勾了勾嘴角,伸手摸摸他的脸。


  张真源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道:“辛苦了。”


  陈知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些兄弟对张真源的意义,当然会尽全力帮他。


  “陈知,我们去领证吧。”


  张真源忽然开口,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陈知还是愣住了。


  “好啊。”


  张真源看着前面的马路,没有看见她满含泪水的眼睛。


  “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陈知话还没有说完,包里的电话就响了,她拿出电话,是马嘉祺。


  “喂,小马哥。什么?!”陈知瞬间变了脸色:“好好好,你别着急,我们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


  “快走,轩儿忽然严重了。”


  张真源心头一紧,脚下的油门用力踩了下去,车子从高速上飞驰而过,没有看见前面转弯逆行的大卡车。


  “小心!”只听到惊呼声过后,几声巨响。


  /


  宋亚轩病情在傍晚时分忽然加重,医生护士进行急救后通知他们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马嘉祺让丁程鑫和刘耀文回家拿卡,他们留下等张真源和陈知。


  “快走。”外面的雨下大了,天快黑了,路上的人不多,医院离家不算太远,但也不近。


  丁程鑫拉着刘耀文向前狂奔,刘耀文低头手紧紧攥着丁程鑫的手,刘耀文不能再失去一个哥哥了,雨水把两人的衣服淋湿了。


  两人狂奔回家,丁程鑫冲进屋子拿卡时,脑袋一懵,眼前猛的一黑,虽然很快就能看见了,但拿着卡的手还是止不住颤抖。


  “丁哥,你手怎么了?”刘耀文过来看着丁程鑫的手问道。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走吧。”丁程鑫将卡放入口袋,拉起他离开了家。


  剩下三人坐在抢救室外面,马嘉祺低头抓着头发不说话,贺峻霖站在抢救室门口时不时往里瞥一眼。


  “马哥,我们去买点东西回来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严浩翔伸手拍了拍马嘉祺的肩膀,今天他最早来照顾宋亚轩,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去吧。”马嘉祺点了点头,严浩翔便起身拉着贺峻霖走了。


  今天下大雨,外面的店都早早关门了,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吃店,用所剩不多的零钱买了点吃的。


  “两位要不要试试咱们家的饮品呢?有很多新品哦。”店员热情的推销到,贺峻霖看了一眼,一旁标记的情侣第二杯半价,垂眸正要开口,一旁的严浩翔却先开口了。


  “要两杯吧。”他指着一旁的牌子,店员看了一眼,低头为他们点单,没有想象中的嘲讽。


  贺峻霖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你不是不喜欢喝这些东西吗?”他愣愣的问道。


  “陪你喝。”严浩翔伸手揉揉贺峻霖的头发。


  店员将奶茶递过来,纸质的奶茶杯热乎乎的,贺峻霖扭瞥了一眼严浩翔手中的杯子。


  


  喝了半价的第二杯,他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两人抱着小吃走出店铺,却在一出门的转角,就碰到了一群老相识。


  庞西不知何时游荡到了医院附近,阴郁的天气让他心情烦躁,忽然出现的两人自然成了他们找乐子的工具。


  两人被逼进小巷中,面前的人们一脸坏笑,严浩翔将贺峻霖护在身后,一点点往后退,但很快小巷就到了尽头,他们退无可退。


  “又见面了。”庞西转着手里的刀,凑过来笑了笑,蹙眉道:“我有点好奇啊,你们平时怎么做啊?这个小美人喜欢什么姿势啊?”


  说着,将手伸向了贺峻霖却被严浩翔一把打开,贺峻霖站在他身后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来,脱了裤子给我们演示一下,爷看高兴了就放你们走。”庞西看着身后的人笑道,他身后的人也发出来一阵阵笑声,那声音听的两人直想呕吐。


  “快点啊!”庞西转过头看着两人,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见两人不动,他挥挥手,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将两人强行分开。


  庞西走过去抓住贺峻霖,开始脱他的衣服,贺峻霖吓了一跳,扭动着身子大叫:“你干什么?别碰我!滚!”


  “你放开他!你放开!”严浩翔奋力挣扎着,却被人死死按在一旁的墙上,他扭动着身子,脸被按在一旁凹凸不平的墙上,磨的生疼。


  庞西让几个人按住贺峻霖,自己快速的解开裤腰带道:“你不来,那就我来。”


  “不许你动我!滚啊!滚!”


  贺峻霖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发了疯似的尖叫,严浩翔看着庞西的脏手摸在贺峻霖身上,眼眶变得通红,浑身颤抖,庞西着笑嘻嘻的凑上去,忽然一个黑影窜出来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裆上只听到庞西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周围的人都傻眼了。


  “丁哥!”严浩翔刚看清人影是谁,按着他的人也松了手,他听到两声惨叫,转头一看,是刘耀文。


  “快走!”刘耀文和丁程鑫扶起两人就要跑,却被庞西的人拦住。


  “草你大爷的!给我打!”庞西还没从疼痛中缓过劲儿,躺在地上捂着裆指着四人喊道,周围的人瞬间围了上来,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不少人手里都有家伙,他们四个人,寡不敌众。


  严浩翔刚一脚踹飞一个,转头就看到几个男人把贺峻霖逼到墙角,低头抄起一根棍子上去照着人脑袋就来了一下,棍子瞬间被打断,那人应声倒地,严浩翔看见他倒下去时,脑袋后面插着的木刺。


  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严浩翔的背后就挨了一棒子,他转头再次和人扭打在一起。


  贺峻霖刚想上去帮他,忽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腰间猛的疼了一下,他瞪大眼睛。


  是刀,插进他身体里的刀,刀子在他身体里转动,快将他的肉绞碎了,好疼...


  身体瞬间没了力气,被人放开的一瞬间,他倒了下去,依稀看见,那人朝着严浩翔过去了,他想喊,却看到那人手中被他的鲜血染红的红色匕首捅进了严浩翔的身体。


   “不要!”他用尽浑身力气喊出声,想起身,却昏死了过去。


   严浩翔不能死,他才刚把他找回来。


  


  刘耀文被人逼到墙角拳打脚踢,眼睛快速寻找着哥哥的方向,忽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严浩翔和贺峻霖,心头一紧。


  “啊!!!我和你们拼了!”他猛地起身,想从拳打脚踢中挣脱出去,结果被打的更狠,他却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结果被猛地一棍子敲到头,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阵黑,耳鸣的连叫骂声都听不到了,只觉得无数人在对着自己拳打脚踢。


  丁程鑫刚刚将周围的人全打倒在地,他站在原地,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手脚都在颤抖,他伸手抓住手腕。


  千万不要现在发作,千万不要...


  他转头猛地看到庞西拿着刀站在刘耀文面前。


  “耀文!”


  刘耀文躺在地上,听觉一点点恢复,但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身子猛地被人扑住,眼睛被人捂住,耳边传来丁程鑫的闷哼声。


  “丁哥?!”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是丁程鑫,他想伸手却被丁程鑫一把按住,他看不见,只能听见丁程鑫痛苦的呻吟声,和他身体的抖动,一下两下。


  但他却死死抱住自己抱住刘耀文不让他动,他也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渐渐消散,刚刚被打的地方像是裂开了,疼的要死,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庞西骂了几句娘,踹了他们几脚,脚步就渐渐远去了。


  他想开口叫丁程鑫,想伸手推推他,却没有一点力气,雨水拍打在他们身上,他有些慌张,趴在他身上的丁程鑫好像...不动了...


  “丁哥...”他费尽全力开口喊了丁程鑫,却得不到回应,泪水一下从眼里流了出来。


  他的身子不能动了,头疼欲裂,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丁哥,翔哥,贺儿,你们说句话好不好。”


  小巷里只有他的声音。


  


  “你们吱个声好不好,我看不见你们...我害怕...”


  泪水不断涌出,他头疼的更厉害了。


  


  “轩儿还在医院...我们...”


  他的声音渐渐被雨声埋没了,医院就在不远处的街区,可惜他们再也不能去了...


  /


  同一天,医院里七份死亡证明,马嘉祺一个人拿了六份,陈知的父母赶来的时候,在她的遗物中找到一份报告,是一份孕检报告。


  她怀孕了...


  这就是她的秘密。


  看着陈知的家人哭晕在医院,马嘉祺没说话,他眼睛红肿,打过镇定剂的胳膊有些微微疼痛,身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他走出医院,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回家吗?没有他们的地方还算是家吗?


  那间阴暗拥挤的房间里除了让他发疯的回忆还有什么...


  警察来医院调查过了,他们知道是谁做的,告诉马嘉祺他们一定会负责到底,马嘉祺只是笑笑,庞西不是他们敢惹的,他知道这么说只是想给他一个安慰罢了。


  他回到那间屋子,收拾了东西,去车站买了一张大巴车票。


  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只知道他带走了所有的钱。


  /


  马嘉祺赤脚走上凌晨的沙滩,天光乍亮,海天相接处出现淡淡的白光,沙滩是凉的,海风也是。


  他背着琴盒和一个大包裹,走上柔软的沙滩。


  走到海边时,他将包裹放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


  严浩翔离开三年里所有的日记


  张真源的一张银行卡


  贺峻霖一直想要的新款包包


  刘耀文最喜欢的鞋


  丁程鑫一直戴着的小狐狸项链


  他拿出吉他,放在腿上,那是他送宋亚轩的生日礼物。


  宋亚轩保存的非常好,他真的很喜欢唱歌,可惜了,没能考上音乐学院。


  他拨动琴弦,哼唱着他们曾经他们一起唱过的歌。


  太阳渐渐升起了,金色的光洒在他身上,他仰起头,闭眼感受海风吹来的气息,深吸一口气,将海风吸进肺里。


  他将琴放在沙发上,起身拍了拍裤子,向前走去。


  海水被阳光照成了金色,却冰凉刺骨。


  他一步步走向深海


  “亚轩,大海很美,我带你来看。”


  /


  是这庸俗的世界,配不上少年的梦想。

木木祺

狼窝 20

    肩头的衣服烘得脊背都发烫,不属于自身的温暖环绕住疲软得似乎一击就倒的躯体,宋亚轩眼窝湿润,积的泪水让眼珠都刺疼,他交握起泛白的双手,克制得四肢都冰凉。


    女警官始终安抚的挽着他的肩,触到那突兀硌手的肩骨时温暖的指尖轻拍了拍。


     “别怕,没事了。”


     耳朵似乎遁入了嘈杂世界的中央,渐起的脚步是硬地材质的重量,来来往往从耳膜前穿梭,冰冷的枪//械终于安心的放...


    肩头的衣服烘得脊背都发烫,不属于自身的温暖环绕住疲软得似乎一击就倒的躯体,宋亚轩眼窝湿润,积的泪水让眼珠都刺疼,他交握起泛白的双手,克制得四肢都冰凉。



    女警官始终安抚的挽着他的肩,触到那突兀硌手的肩骨时温暖的指尖轻拍了拍。



     “别怕,没事了。”



     耳朵似乎遁入了嘈杂世界的中央,渐起的脚步是硬地材质的重量,来来往往从耳膜前穿梭,冰冷的枪//械终于安心的放入腰口中。



     警笛声未停,叫嚣着将这里一网打尽。



     他被带离进入安全地带,武装车前装备齐全的队伍严肃得一丝差缺也不会出,一辆警车从中间穿过,稳定的停在大院门口。



     宋亚轩忽的腾起,披着的衣物应声落地,他胡乱抬手擦干湿掉的脸,哪怕越蹭越浑浊也毫不在意。



     “我可以…去和他说句话吗?”



     女警官眼里闪过诧异,而后又一秒如常,她紧盯着宋亚轩干枯惨白的双唇,一滴从下巴滑落的泪让她产生了怜悯,对讲机被按下,女警官一五一十的汇报着特殊情况。



     短短几秒的时间犹如赤脚在刀山上走了一遭,麻木的双腿毫无知觉却又纹丝不动的站立着,宋亚轩紧绷着神经,在对讲机传来同意的讯息时眼窝积的泪被苦涩的笑挤压着断线砸落。



     沉重的双腿如同灌了铅,在全副武装注视的目光下,宋亚轩挪着脚步,缓缓靠近那辆,名义上押送着重罪犯的警车。



     他只能停在三米之外,车门前是陈警官揪心的目光,他摆摆手,心慈的让出被挡起的车窗。



     摇落的窗口,狭小得只印出他淡漠的侧脸,银白的手铐将那双温热的,会轻柔抚摸自己的双手紧紧扣住,刘耀文始终没有转头,哪怕一侧的人哭得声音都打颤。



     “刘耀文…你看看我好不好?”



     如风般淡的声音最终还是散在了这一夜坠入的初冬中。



      宋亚轩强忍着泪水,眨得眼睛都酸涩,他努力的让视线变得清明,在仅剩的时间中,透过晃动模糊的残影,去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哪怕只是侧脸也好。



     车窗要关起了,兴许是存有歉意,缓缓上升得很慢,那无情的黑色盖过他的手上,肩头,一点点将宋亚轩熟知的,不舍的,关于刘耀文的一切逐渐抹去。



     镜面移到他的下颚处,那张在宋亚轩记忆中意气风发,看向他时眉眼又柔得眷恋的脸也永远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秒。



     永远定格在了宋亚轩的20岁,而往后的时光里,宋亚轩会永远拥有27岁的刘耀文。



     他说,最后两秒时透过缝隙支开窗外泣不成声的你。



      “忘了我吧。”



     车辆驶动,转轴的轮子卷起粒粒细小的沙尘,启鸣声很大,一道划痕后往大院驶离,宋亚轩脚步都踉跄,尝试着想追赶车辆却被身旁的警官牢牢拦住。



     长久绷紧的脑神经一瞬间断裂,眼前是涌现的眩晕,宋亚轩脑中刹间空白,重力往后倾斜,几双手还是将他接住,却再也没有了那个熟悉的温度。



     指缝间的视线,他看清车子已渐渐消失在目光所及。



     我竟然还没有好好抱过你,再告诉你,宋亚轩会变得勇敢,带着那道光,以及你的爱,走完余生。



     头顶的警笛也没扯回宋亚轩的思绪,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一片片黄沙没有了往日的金黄色彩,都笼罩在灰暗的空气之中。



     警车驶过小平房,栋栋矮楼,不算很热闹的集市,逐渐开出宋亚轩既熟悉又陌生的八月记忆。



     远处是那座工厂,始终伫立在一片黄沙之中,道路两旁的树只剩下光秃的枝丫。



    这里是故事的开始,又恍如梦一场,他又回到了起点。



    车子不停歇的驶了好几个小时,宋亚轩涣散着,只疲惫不堪的垂下眼睑,细长的睫毛上还有着未干的泪渍,他只盯着指尖发呆,接连着几个较陡的减速带,女警官温柔的嗓音缓缓传来。



     “我们到家了。”



     宋亚轩抬头,仿佛眼前的都是梦境,头上大大的A市欢迎你让他轻轻勾嘴,笑容还未浮现,眼泪又往下掉了。



     警车通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一座小区,处在闹市之中,经过大大的铁门,一栋栋高耸的楼房,人来人往的超市撞入宋亚轩的双眼,而不远处,单元楼的台阶上,站在搓手等待,许久未见的母亲。



     她长发长了,不知是不是担忧了许久,眼角的细纹愈发的深,鬓边都是丝丝缕缕的白发,她目光始终追随着警车,眼泪控制不住的宣泄而出,颤抖着双手去拥抱那个失而复得的儿子。



     一瞬间,眼泪交杂,咸甜不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只抖着声音喃喃重复一句话。



     拉着宋亚轩的手,母亲用了很大的力道,生怕一撒手他就会重新在眼前消失了一样,她咬着牙,泪流满面的咒骂。



     “那个狗男人,为了五千块钱,竟然让你受了那么久的罪,活该他现在成了个半死不活的人,我们也不管他了,有够他受的…”



     脚步在跨进家门时忽的停住,宋亚轩打量着跟前的一切,房子很大,布置很豪华,连吊灯都是透亮的水晶。



     母亲给他倒了杯水,读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那个狗男人半夜出去喝酒,被人打成了半死人,后来我们就莫名其妙得到了一大笔赔偿金,那个数额多到我都不敢收,还有这套房子,也是那个人给的……”



     抬手阻断母亲絮絮叨叨的话语声,宋亚轩垂着头,眼泪在眼睑处再迟一秒便会滴落,他埋头闷声冲进那间母亲为他准备好的房间,手指胡乱的锁上门。



     泪水又模糊了双眼。



     他爱你,所以爱屋及乌到连你的家人都照顾周全。



     静坐在床边,柔软的触感是母亲从未得知的,以前在家里经济困难,他总是睡着硬邦邦的木质床板,除了他,谁又会替他安排好舒适的一切。



      宋亚轩撑着手,指腹却被戒指硌得生疼一下,不知是力道过于重,还是戒指年代感久远,一个挤压,顶部的玫瑰图案掉落。



     一张小小的纸条,也跟着应声而落。



     原来戒指暗藏玄机,玫瑰是可旋转的,而底下是一个小小的凹槽,宋亚轩太阳穴猛地一跳,想起那天晚上刘耀文将戒指放入手中把玩。



      纸条应该也是那时候藏进去的。



      呼吸都静止,折起小小的一角都爬满褶皱,宋亚轩指尖发颤,急得好几次都抓了空。



      纸条摊开,一行字整齐的,水墨都未晕染,宋亚轩记得,这是他的字迹,撇捺收尾时不杂乱,可想而知他写下时毫不犹豫的决心。



      一滴泪滑过脸颊,到达下巴时却改变了弧度,不偏不倚的滴落在纸条上方,湿了一两个字,晕开深蓝色的墨。



     在宋亚轩不知道的某一个夜晚,男人拿着笔,不停顿的,一字一字写下他可能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会选择你。”



     字字不提爱,句句都是爱。



     他爱你,却瞒着全世界,只告诉了你。



     眼泪似乎快要枯竭了,连声音都虚弱,母亲适时的端来了一晚鸡汤,熟悉的味道,给宋亚轩濒临虚脱的身体补充了少许的能量。



      他睡得天昏地暗,毫无意识,仿佛是一觉接着一觉,身心疲惫与路途跋涉的强撑在这里得到了释放,再次醒来,已是一天半后。



      他没有刘耀文的消息,陈警官也闭口不谈,中途来看了宋亚轩几次,告诫他要忘掉过去,好好生活,每当问起刘耀文时,陈警官都只抿唇摇头,轻叹口气后拍拍他的肩,再次安慰他。



      “要好好生活。”



      坐上出租车,手里提着给外婆的礼物,宋亚轩给司机报了地址,刚想闭目养神,车载广播里好听的却没有感情的播音报道着最新消息。



      “近日,警方摧毁了一处黑帮窝点,不废一兵一卒将黑暗势力一网打尽,活捉头目,解救出一名人质,目前头目已被关押,鉴于头目犯多起故意杀人罪,最高人民法院宣判处于死刑。”【21世纪只要杀人就犯法】



       处于死刑。



      宋亚轩生了场大病,毫无征兆的,突如其来般,他烧得脸都通红,浑身滚烫,迷迷糊糊间只听到医院器械和药水规律的运作滴答声。



      厚实的被子裹满全身,入冬了,寒风阵阵,这是少有的温暖,入肤的,能钻到心里去,宋亚轩脑袋沉重,连眼皮都没有力气抬起,只有指尖能活动,他勾了勾,只触到棉被边角。



      他仿佛又坠入了那个怀抱,宽厚温暖的,手臂环住拥紧,一下又一下的气息是令他心安的檀木香,宋亚轩拼尽全力睁了眼,却捕捉到了一场空。



      刘耀文,我真的好想你。



      你在另一个世界,也忘了我吧,和阿渲团圆,和他好好在一起,和他结婚生子,和他携手终生,我们未完成的,你和他要一起完成。



     一病半个月,宋亚轩做了无数个梦,梦到那个意气风发的阿大还站在高峰,手里持着枪,无惧无畏,梦到他嘴角带笑,换上华贵的黑西服,亲手别上新人的胸花。



      “宋亚轩,我们终于结婚了。”



     大病初愈,仿佛脱胎换骨,宋亚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领了刘耀文的骨灰。



     可笑吧,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竟然能安静的躺入这小小的盒子中。



     长途汽车又是三小时,小别一个多月,宋亚轩又回到了这满是黄沙的地带,深冬了,没有高楼遮挡的地方格外的冷,下车时还是凌晨四点,风刮得肆虐,露出的皮肤都生疼。



     大院已被摧毁,只留下大片的残骸破檐,承载了宋亚轩与他八个月美好记忆的地方,早已不复存在。



     宋亚轩吸吸鼻子,只觉得眼泪都被冻在了这寒风之中。



     他抱着骨灰盒漫无目的的走,顺着小斜坡走,走得膝盖都脆响,小腿都发软,走到看见不远处出现两个小小的土堆叠起的坟。



      坟长了许多的杂草,兴许是长时间没有人打理的缘故,借着手电筒的光,宋亚轩透过杂乱的枯草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



      阿渲。



     而另一座,照片上的人始终笑得和蔼,老人慈祥的面庞犹如寒冬的暖阳,哪怕是黑白的照片也挡不住他的慈爱。



     墓碑上雕刻的字迹很简陋,像是人为匆忙刻上的。



     那个给了宋亚轩无限温暖的和蔼老人逝于十二月七号。



     怀里的骨灰盒始终冰冷,宋亚轩放入棉服内也没能给予一丝温度,它被宋亚轩轻轻的暂且放在一旁,白皙的双手毫无顾虑的清理那刺手的杂草。



      袖口染上了灰,泥土黏满指尖,手背被划破了皮,一道道细小的口渗出丝丝鲜//血,宋亚轩没停,直到将那枯萎的枝草全部清理干净。



      他蹲下,纯白干净的纸巾擦上那积灰的墓碑,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散尽,宋亚轩启唇,私语散入风中。



     “阿渲,抱歉了,你拼命保护下来的人,我没有保护好…”



      那就希望在另一个世界,你们能像儿时那般,无忧无虑,永远快乐,不会再有生离死别。



      二零年一月一日冬,宋亚轩将刘耀文的骨灰葬入他家乡的泥土。



     他起身,拂去衣摆的杂草碎,远处小城镇万家灯火通明,那一段被黑帮统治的时光彻底成为过去。



     宋亚轩要走了,临行时回头望了望相连在一起的三个墓碑。



     阿渲再见,爷爷再见,还有…二十七岁的普通人刘耀文,再见。



     寒风再起,身旁仿佛又飘来熟悉的檀木香。



     山间白雾散尽,旭日早已东升。



全文完.


闻烟
长风吹 【文轩同人文《长风吹》授权OST】 - Vivien微

"我依旧会在每个无尽的夏天里,

爱着你。"


感谢神仙太太们的为爱产出

策划:俊七 

填词:俊七 

演唱:Vivien微 

后期:ARMY CooKie

美工:Ah-ee


"我依旧会在每个无尽的夏天里,

爱着你。"


感谢神仙太太们的为爱产出

策划:俊七 

填词:俊七 

演唱:Vivien微 

后期:ARMY CooK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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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婧少吃点(回归更文版)
失重半生【文轩同人文《失重半生》授权OST】 - Vivien微

《失重半生》同人曲


原著:小婧少吃点

原作:《失重半生》

原曲:《阿拉斯加海湾》

🔗:http://t.cn/A65aeKH0

策划:俊七 

填词:俊七 

演唱:Vivien微

后期:ARMY CooK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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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来听歌吧~


《失重半生》同人曲


原著:小婧少吃点

原作:《失重半生》

原曲:《阿拉斯加海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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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篇】失重半生29~30

狗血八点档

后期火葬场

很虐但是爽


完结啦~


——

29


宋亚轩从监狱出来,张真源已经跟狱卝警通完了电卝话,说杨濯是畏罪自卝杀。张真源看着坐上车的宋亚轩呆愣愣的,但他没有过多过问,毕竟杨濯对于这个案子而言的价值已经没有了,该说的都说了,吐得干干净净,也算他的一点良卝知。


“去哪?回医院吗?”

张真源开口问。


“不了,先回趟我们的家吧,我想回家缓缓,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刘耀文。”

宋亚轩低下头,拿出手卝机发微信给刘耀文。


“我没事了,回家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做好饭给你带过去,想吃什么?”


刘耀文过了几分钟回卝复他:“吃什么都行,你好好休息。”...

狗血八点档

后期火葬场

很虐但是爽


完结啦~



——

29


宋亚轩从监狱出来,张真源已经跟狱卝警通完了电卝话,说杨濯是畏罪自卝杀。张真源看着坐上车的宋亚轩呆愣愣的,但他没有过多过问,毕竟杨濯对于这个案子而言的价值已经没有了,该说的都说了,吐得干干净净,也算他的一点良卝知。


“去哪?回医院吗?”

张真源开口问。


“不了,先回趟我们的家吧,我想回家缓缓,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刘耀文。”

宋亚轩低下头,拿出手卝机发微信给刘耀文。


“我没事了,回家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做好饭给你带过去,想吃什么?”


刘耀文过了几分钟回卝复他:“吃什么都行,你好好休息。”


宋亚轩熄了屏,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回想杨濯问的最后一句爱没爱过他,答卝案肯定是否定的,他只是惋惜,一个本来可以活在阳光下的人,却偏偏为了抓卝住自己的一束光而活在阴暗漆黑的地卝下室。


杨濯的确不会爱。


因为根本没人教他什么是爱,怎么去爱。


他可恨,却也着实可怜。


张真源看他这一脸的愁容,禁不住开口劝他道:“行了,都过去了,好好照顾耀文,你们会有很幸福的未来。”


宋亚轩点点头,不知是不是那一声枪响的缘故,他的头开始有些疼,他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想稍微缓解这种疼痛。


张真源把他送回家后就开车回监狱了,好在宋亚轩随身带了钥匙,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愣神。


他看着刘耀文和自己的房间出神,两年多没有回过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又都很陌生。他总觉得,自己就是属于这里的。


他在这里与刘耀文相遇,在这里与刘耀文相爱,在这里和刘耀文有了第一次,也是在这里和刘耀文道别。


他走进那个房间,里面的陈设都没有改变,和自己离开时一样,唯独在桌子底下多了个小盒子。


宋亚轩蹲下卝身来,拉出那个小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沓又一沓的稿纸,他往下翻,翻到了带字迹的纸,他有些好奇,拿出那些带字的纸,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刘耀文给他写的信。


每天一封,写了两年。


他的眼泪霎时就盈卝满了眼眶,他趴在床卝上,一张一张地看那些信,眼泪就滴在那些纸上,形成一个一个圆点,晕染了笔迹。


这爱从未息止,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闪闪发光。


宋亚轩很仔细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生怕漏掉了哪个字,漏掉了哪份情,这些在夜里都舍不得说给上天听的话,都说给白纸,白纸呈在宋亚轩眼前,带着他走过刘耀文这两年走过的路。


宋亚轩趴在床卝上看完这些信已经是晚上了,眼泪几乎要流干。


刘耀文总是那么温柔,叫他觉得,用一辈子来爱他都不够。


刘耀文在信里告诉他,他这一天发生了什么,这一天有多想他,宋亚轩看见了只觉得眼眶酸涩,他突然开始思考自己当初离开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他难道不自私吗?


他只知道自己累,想逃避,可是却忘了,明明最后那个时候的刘耀文已经原谅他了,只要当时的他愿意,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也不用挣扎这两年,两人都在想念中度过。命运同他们开玩笑,叫他们浪费了这两年的甜卝蜜时光。


其实现在根本无心去关心对与错,很多事情已成定局,未来还有那么多美好等着他们不是吗。宋亚轩翻过身来躺在床卝上,他的头愈发疼了,他站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在冰箱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一张脑CT的单子。


他疑惑地打开,于是晴天霹雳又这样打下来。


失忆这两个大字清清楚楚地印在白纸上,深深地刻进心里,宋亚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突然有点害怕,把单子收好放回冰箱上,喝了口水就回到床卝上把那些信整理好,然后躺在床卝上,胆战心惊。


如果不知道还好,让他稀里糊涂地失去所有记忆,可偏偏现在知道了,时间就变得窘迫起来,未知的未知不知在何时到来,他突然就有些难以接受。


命运果然爱嘲弄人,他和刘耀文受的苦似乎是还不够。


宋亚轩关了灯,窗外的黑夜像座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他心头,他喘不过气,却不得不承认,他爱这样的夜。刘耀文也爱这样的夜吧……


对了……刘耀文……


无论自己失忆与否,夜晚永远是夜晚,不会改变,可他是否还会记得他曾经爱过这样的夜晚,是否还会记得他深爱着的人?


这一切都是未知。


他从床卝上坐起来,跪在床卝上,双手合卝十对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心里许愿。


月亮啊月亮,请你保佑我,我不要忘掉他。我爱他爱了快要十年了,再爱一次太苦了。


梧桐树啊,也请你保佑我,我不舍这段记忆,是因为我不舍这段记忆里的他,他那么爱我,他对我一点一滴的好我都想要记住。


可是事与愿违永远是人间的常态,任月亮和梧桐树也无法改变分毫。


可是他们告诉你,你爱的人值得你忘记所有再爱一次,苦与累有他陪你一起,你们还会是这世上最美满的恋人。


宋亚轩的头疼到快要受不住,他倒回床卝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可他今天晚上的噩梦做得格外凶:有做了无数次的那一幕,还有爆卝炸的那一刹那。


他半夜惊醒,怕自己犯病,想下床把药吃了,谁知他刚下地就是一阵眩晕,天旋地转间倒回了床卝上,失去知觉。


马嘉祺第二天早上在医院打宋亚轩的电卝话无人接听,他心里意识到不太妙,他赶紧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宋亚轩抱着腿坐在卧室的床卝上。


马嘉祺走近他,问他你怎么了,回应他的是宋亚轩怯生生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宋亚轩这是真的失忆了。他坐在床边,想拍拍宋亚轩的肩膀,宋亚轩却是猛地一躲。


“你是谁?”

三个字直直地插卝进马嘉祺的心口,心瞬时凉了半截。


“我是你哥卝哥,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哥卝哥?我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亚轩明显放松了下来,却还是紧皱着眉头。


“你只是脑袋受伤了,暂时性失忆,你放心,会好起来的。”

马嘉祺再次伸手拍拍宋亚轩的肩膀,这次他没躲。


马嘉祺给他讲了一些他以前和刘耀文在一起的故事,故意隐去了杨濯的那一部分,他想,宋亚轩真忘了那些伤害也好,没准可以减轻些痛苦。


他也故意没告诉宋亚轩刘耀文的名字。


宋亚轩听着点头,听到有卝意思的部分还会笑,他笑起来还是那样好看,和从前的宋亚轩没有什么分别,如果非说有,马嘉祺就觉得那是更纯真更真心的笑。


有的时候忘掉了也好,你只会知道别人想让你知道的,那些痛彻心扉的夜晚和故事统统被遗忘在浅俗的天空,只有幸福与快乐还停留在深远的大海,等待着他重新去感受。


只是……


马嘉祺顿了顿,瞧瞧宋亚轩的神色,接着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


宋亚轩收起笑容低下头:“我只记得,他在一场爆卝炸中死去了,而我趴在他身上哭……”


“我不记得名字,但我记得……记得声音和脸……”

“那个声音叫我别哭……还说叫我嫁给他……”


马嘉祺欣喜地眼睛放光,拉着宋亚轩的手问:“那你答应他了吗?”


“我记得我当时……心怦怦跳,我好像…答应了……”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宋亚轩眼眶里含卝着泪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觉得心里酸涩得发疼,想起那个人心就整个儿地软卝下来。


“他没死,我带你去见他。”


宋亚轩诧异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你去洗洗脸收拾一下,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马嘉祺看着宋亚轩进了洗手间,他走出去给刘耀文打电卝话。


“耀文,我昨天跟你说的……还是发生了……”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他不记得你的名字,但他说他记得你的脸和声音……”

“我想…这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带他治病,他会好起来的。”


马嘉祺带宋亚轩来到刘耀文的病床前,宋亚轩看向刘耀文时眼神突然变了,突然用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上的钻戒。


“轩儿,你还……记得我吗?”

刘耀文说了一句话就感觉如鲠在喉,眼泪在眼角处滑落。


被深爱的人遗忘,绝望和悲伤怎能不满溢。


宋亚轩在刘耀文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突然用自己戴着钻戒的手拉起刘耀文戴着钻戒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泪痕。


“记得……这个。”

宋亚轩说着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然后冲着刘耀文一笑。


刘耀文也笑了,拉过他的手亲卝亲他的手背。

“我叫刘、耀、文。”


宋亚轩凑过去,在刘耀文的耳边轻语。

“我叫宋、亚、轩。”


我们好像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

我们可以重新相爱。


对于宋亚轩来说,眼前的这个人既陌生又亲切,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与他亲近,说不上原因,如果非说有,那一定是刘耀文的温柔让他再次心动了。


刘耀文的伤一天天地好起来,宋亚轩一直在床前照顾他,即使刘耀文可以自己吃饭宋亚轩也仍然要喂他,像个小孩儿一样倔,刘耀文也由着他了。


他变得不太爱说话,有时候会静静地望着刘耀文发呆,刘耀文跟他说话他就笑着听,只有刘耀文问了他才会回应几句。


后来刘耀文可以下床活动了,宋亚轩就带着他下楼,去医院的草坪上散步,因为腰上的刀口一牵扯还是会疼,所以他只能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宋亚轩扶着他,时不时拿纸巾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那一次,宋亚轩把刘耀文扶到椅子上坐下,刘耀文一用卝力把他也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揽着他的肩膀,语气却是莫名的神伤。


“轩儿…你还爱我吗?”


宋亚轩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有些慌乱,往刘耀文身边凑了凑,认真地思考了半晌回答他。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叫不叫爱,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陪着你,照顾你,喜欢看你笑,喜欢看你说爱我的样子。”


爱这东西奇妙,失去了名字灵魂也依然炙热卝滚卝烫,在心里烫出一块疤——你永远是我最偏爱的偏爱。


“那你想知道吗?”

刘耀文笑着捏卝捏他的脸蛋。


宋亚轩点点头。


刘耀文凑近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全打在他耳畔:“我也爱你。”说完还在宋亚轩通红的脸颊上迅速亲了一口。


“你不怪我忘了你吗?”

宋亚轩低下头,耳侧绯红。


“怪啊,所以你要赔偿我。”

刘耀文看见他害羞的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啊?怎么赔偿?”

宋亚轩一脸茫然地抬起头。


“那就……以身相许吧。”


宋亚轩又低下头不作声,刘耀文心急,晃晃他:“答不答应啊?”


“不答应的话早就把你当流氓报警抓起来了!”

宋亚轩拽住他的衣角,红着脸骂他。


“我可以亲你吗?”

刘耀文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头靠在宋亚轩红透了的耳朵旁。


宋亚轩有些发蒙,回过头愣愣地盯着刘耀文的嘴唇看。刘耀文见他没反应,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有点心急了,他现在可能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他赶紧从他肩膀上起来,然后道歉:“对不起,不可以就算啦。”


谁知道宋亚轩竟然伸出手揽过他的脖子:“没说不可以。”蜻蜓点水般地在他的嘴唇轻轻一贴。


刘耀文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正当他扣住宋亚轩的头准备加深这个吻时,宋亚轩却推搡着他的胸膛:“回去再亲好不好?这人太多啦。”


“都听你哒!”


落日的余晖洒下来,为这世间的万物都镀上一层金黄,草地金黄,气球金黄,风也金黄,到处都是暖洋洋的笑,笑里有酒有诗歌,也有不再流离失散的我们。


人们常说要学会珍惜,此刻我陡然明白,在这样的黄昏落日里,确实要珍惜——珍惜晚霞,也珍惜你。


“这样的落日里

我是多么容易想到爱情,想到许多年来

你给出的只言片语”


那些浪漫的文学家没有骗人,“黄昏只属于相爱的人”,属于此刻十指紧卝握的我们。


就算你忘掉我了又如何?

我可以让你在微风吹起的下一秒重新爱上我。




——

30

又过了半个月刘耀文终于顺利出院,宋亚轩的精神治疗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刘耀文每天都会带着宋亚轩去,陪他做完又回来,有时候也会听见宋亚轩在里面哭喊着以前做梦时的那些话,刘耀文心疼不敢听,只能站在外面等他。


还在精神治疗确实有效果,宋亚轩的病真的很少犯了,做噩梦的情况也缓解了不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流淌,转眼间就到了夏天,天气闷热,宋亚轩趴在床卝上又折腾到地上,反正怎么都不凉快。他在等刘耀文回家。


刘耀文的工作室生意很好,因为刘耀文本来就是大明星出身,人脉广,旗下也签了不少艺人,事业也都蒸蒸日上,宋亚轩很替刘耀文开心。


宋亚轩把老家的房子租出去自己的东西搬回来时,那架旧钢琴还是没舍得卖掉,运回来放在家里。刘耀文帮他找了个钢琴老卝师的工作,最开始还担心失忆会影响他的乐感,没想到完全没有,技能还是实打实的把握在自己手里。


刘耀文前不久买了只萨摩耶,宋亚轩本来是怕狗的,但是一看到这萨摩耶可爱的小模样也禁不住喜欢上它,给它起名叫条条。条条性格温顺,甚至可以被宋亚轩抱在怀里睡觉,就是毛掉得有点多,沾到了刘耀文的西装上,宋亚轩会拍拍它的头:“你这样爸比会生气的,爸比生气可凶啦。”

条条摇摇尾巴在宋亚轩身上蹭,似乎是在撒娇求情,宋亚轩就笑着把它搂过来:“好啦,你下次不许再淘气啦,我会跟爸比求情的。”


“条条别吹空调啦,会生病!”

此时条条正在空调底下吹风,宋亚轩怕他凉着,就把空调调高了几度,然后继续躺在地上的凉席上看手卝机。


刘耀文答应他说今天会回家吃晚饭,他寻思着等刘耀文回来一起做饭,刚点开食谱刘耀文就回来了。


宋亚轩赶紧从凉席上爬起来——刘耀文不让他躺地上怕他着凉,但是还是被抓了个现行。刘耀文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零食遥控器,甚至还有雪糕皮“他在沙发上坐下,搂着宋亚轩的腰,叫宋亚轩坐他腿上,宋亚轩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不吭声。


“又在地上摆摊呢?”

刘耀文不怀好意地掐掐宋亚轩腰间的软卝肉。


“嗨呀,太热啦,我实在热得不行了才在地上躺一会儿。”

宋亚轩仰头狡辩。


“晚上收拾你。”


说完就扣住宋亚轩的头亲上去,直到宋亚轩被他亲得上不来气儿才放开。


“笨卝蛋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换气?嗯?”

刘耀文顺势把宋亚轩压在沙发上,用舌卝尖舔卝他下巴上的小痣。


“你才笨卝蛋!刘耀文你卝全卝家都是笨卝蛋!”

宋亚轩扑腾着打刘耀文的肩膀。


“咱俩不就是一家的吗老婆?”

刘耀文故意把老婆两个字咬重,引得宋亚轩在他身上来了一套拳法。


刘耀文看他恼卝羞卝成卝怒的样子也不闹他了,拉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今天自己去治疗怎么样?有没有哭鼻子啦?”


“我今天真没哭!但是医生跟我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什么注意事项?”

条条跑过来蹭刘耀文的裤脚,刘耀文把它抓上来放在腿上给它顺毛。


“医生说我不能看见刀和血什么的,不然就会犯病。”


刘耀文眼珠子转了转:“我怀疑你在为不想卝做饭找借口。”


宋亚轩笑着拍他,刘耀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就我做!”


“诶对了,”刘耀文去卧室换家居服,一边换一边说,“马哥这周末要办婚礼啦。”


“这么快呀?前天刚领证诶。”

宋亚轩挠着条条的下巴。


“康淇姐怀卝孕了,再不办酒席到时候肚子大了不方便。”


“哦哦对对对。”

宋亚轩点点头然后就去给条条喂粮了。


马嘉祺和康淇的婚礼定在周六,周六一大早刘耀文和宋亚轩就起来收拾,因为他们要去接新娘。


忙忙活活了一个上午,他们才到了婚礼现场。会场被马嘉祺布置得相当漂亮,宋亚轩羡慕的目光惹得马嘉祺发笑:“喜欢的话叫耀文也给你整一个。”


宋亚轩也笑笑,一转身新娘就走出来,康淇笑着跟宋亚轩打招呼:“亚轩,身卝体恢复得怎么样啦?”


“我都好了康淇姐,祝你和马哥幸福哦。”


康淇伸出手抱抱宋亚轩:“你和耀文也是啊。”


这时候刘耀文走过来,康淇捶捶刘耀文的肩:“好好对亚轩,欺负他别怪姐对你不客气听见没?”


刘耀文搂过宋亚轩憨憨地笑,然后找个地方落座。康淇转身抹了抹眼泪,马嘉祺揽着她的肩:“怎么了?”


“没事,看见他俩终于在一起了,有点感慨。”


“他俩确实不容易……”


典礼终于开始,当马嘉祺一步一步走向花路尽头康淇,向她单膝下跪时,宋亚轩趴在刘耀文肩头流眼泪。


“好幸福。”


“宝贝,你也会幸福的。”

刘耀文擦擦他的泪痕。


礼成之后,宋亚轩说要去趟洗手间,刘耀文不放心就要跟着他过去,被宋亚轩摁住。


“你在这儿坐着吧,一会马哥他们要来敬酒的。”


刘耀文只好作罢,目送着宋亚轩进了厕所。


宋亚轩方便完出来时,看见门后有个人影,他心里有点发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就从门后跳出来,拿着一把尖刀。


是齐湘。


“听说你失忆了?嗯?”

“我真不懂文哥为什么对你这个失忆的精神病这么痴迷,我哪点不比你好?”

一边说一边把他逼向墙角。


宋亚轩看见刀就有点头疼,他想起了医生的叮嘱,想把眼睛闭上不去看那把尖刀,谁知齐湘竟掐着他的下巴:“你不睁眼这把刀就会刺进你的喉卝咙你信不信?”


宋亚轩很是茫然,他根本不记得齐湘,也不记得齐湘以前跟刘耀文发生过什么,听见齐湘说得那些话更是一头雾水。


“你是谁?为什么要威胁我?”

宋亚轩强装镇定。


“如果不是你,刘耀文现在应该是我的了,你说你怎么不死在杨濯手里呢?”

齐湘恶狠狠的语气令宋亚轩害怕到手发卝抖。


宋亚轩想张嘴喊救命,却被齐湘捂住嘴巴:“你还是别叫了,叫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倒不如让我一刀捅死算了,省得让刘耀文为你神魂颠倒。”


宋亚轩摇摇头示意自己有话要说,齐湘把手拿下来,听见宋亚轩坚定的语气:“你以为杀了我刘耀文就会跟你在一起吗?刘耀文说过他只爱我一个。”


“你错了,男人都是善变的,更何况我和你长得这么像,也难保刘耀文不会动心啊。”


齐湘语气轻佻,拿着那把刀在宋亚轩眼前晃来晃去,引得宋亚轩一阵头晕。


“再说了,我当年和文哥差点就成了,要不是你回来捣乱,你手上这枚钻戒就该戴在我手上了!”

齐湘攥卝住宋亚轩的手腕,看着他手指上的戒指。


“什么当年?什么当年?我不记得有什么当年!你骗人!”

宋亚轩慌乱起来,信息量太大导致他有些接受无卝能,呼吸也紊乱。


“因为你失忆了啊,你是个残废,你当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要你死了,文哥就会立马忘掉你,和我在一起!精、神、病、人。”

齐湘后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你闭嘴!不可能的!刘耀文不可能爱你!”

宋亚轩的眼神开始无法移开那把刀,他的手开始捂着耳朵,眼前开始冒起金星,他又想起梦里那个场景,恐惧再次包围了他,他顺着墙滑坐在地上,齐湘遮住了头顶的光,在他身上投下一片可怖的阴影。


“别不可能了,就一下,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

说着一点点让刀靠近宋亚轩。


“不要!你滚开!”

宋亚轩尖卝叫。


就在刀尖马上要触卝碰宋亚轩脖颈的一瞬间,齐湘突然痛呼一声,被向后拽住头发,刀滑落在地上,他回头一看,刘耀文正满脸怒意地看着他。


“文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你是真不要命啊,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给老卝子滚!”

刘耀文抬腿在他裆卝部踹了一脚,然后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丢出去,马嘉祺和保安就在门外,他们把齐湘赶出了会场。


刘耀文冲过去,揽住宋亚轩发卝抖的身卝体,宋亚轩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乱七八糟的胡话,刘耀文就把他抱在怀里。


“别怕别怕,没事了宝贝,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然后刘耀文掏出兜里的药喂给宋亚轩,宋亚轩这才慢慢平复下来,然后刘耀文就带着宋亚轩回了家,马嘉祺和康淇还说等他们这边结束就去看宋亚轩。


宋亚轩一路上都呆愣愣的,脸上挂着泪痕,直到进了屋才开始慢慢缓过来,刘耀文把他带到卧室,让他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外那棵梧桐树。


“刘耀文,他说的会是真的吗?”

宋亚轩果然把视线移向那棵梧桐树。


刘耀文单膝跪在宋亚轩面前,他的背后就是那棵梧桐树。


“我说不会,你相信我吗?”

“宋亚轩,我丢卝了你好多次了,我这次一定一定不会再把你弄丢卝了。”

“可能你不记得了,我们已经磕磕绊绊地相爱了快要十年了。”

“我不会辜负我们这失重的十年。”


在我们失重的半生里,我们漂浮,我们流浪,我们始终抓不住彼此,这样失重的感觉让心都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什么东西一般。明明脆弱,但却仍然顽强。


宋亚轩的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俯下卝身搂住刘耀文的脖子:“我相信你。”


刘耀文也抱住他,用手轻轻地拍他的背。


“轩儿,你抬眼看看,窗外的梧桐树又是茂卝盛的绿色,我们又回到了起点。”

“你要快快好起来,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个永远。”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我都要你想起我,坚强地面对,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后半生,我们要一直相爱。”


“爱是坚持到底的冒险”,和爱的人分享温柔雨露,分享和煦暖阳,分享簌簌落雪,分享金黄秋叶。


——你是我所有引力的来源。


失重半生,相爱半生。






END.


不二菌菌

半亩玫瑰 32(完结篇)

全篇火葬场❗慎入❗

主文轩,带翔霖

搭配BGM:林俊杰《黑夜问白天》


“浩翔!”贺峻霖站在门口换鞋,朝着房间喊着,“我先去车里等你,你快来哦!”


“知道啦!”严浩翔收拾着东西,“外面下雨了记得带伞哦!”


贺峻霖钻进后座,过了一会儿严浩翔就赶过来了,到后座跟贺峻霖贴在一起,贺峻霖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那么大的位置,非要挤着我。”


“我就想黏着霖霖!”严浩翔捏着贺峻霖的手,然后转向司机,“出发吧。”


今天是清明节,贺峻霖和严浩翔来到花店挑选花束,严浩翔捧了一大捧递给贺峻霖:“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


贺峻霖看了看:“好看是好看,不过亚轩喜欢玫瑰花...

全篇火葬场❗慎入❗

主文轩,带翔霖

搭配BGM:林俊杰《黑夜问白天》






“浩翔!”贺峻霖站在门口换鞋,朝着房间喊着,“我先去车里等你,你快来哦!”


“知道啦!”严浩翔收拾着东西,“外面下雨了记得带伞哦!”


贺峻霖钻进后座,过了一会儿严浩翔就赶过来了,到后座跟贺峻霖贴在一起,贺峻霖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那么大的位置,非要挤着我。”


“我就想黏着霖霖!”严浩翔捏着贺峻霖的手,然后转向司机,“出发吧。”


今天是清明节,贺峻霖和严浩翔来到花店挑选花束,严浩翔捧了一大捧递给贺峻霖:“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


贺峻霖看了看:“好看是好看,不过亚轩喜欢玫瑰花,我们给他挑点玫瑰花吧。”


“行吧。”严浩翔又把花放回原处,继续看着其他的花。


“我觉得这个不错。”贺峻霖捧了一捧玫瑰花给严浩翔瞧了瞧,“是吧。”


“嗯!霖霖眼光真好,亚轩一定喜欢。”


贺峻霖满意地看着玫瑰花:“老板,这个样子的花还有吗?”


“诶有有有!”


“拿两捧!”


“好嘞!”


买完花之后,贺峻霖在车里靠在严浩翔肩上,看着外面飘起的小雨:“真奇怪,刚刚明明还在出太阳。”


“清明时节雨纷纷嘛。”


虽然严浩翔和贺峻霖定居在上海那边,但是今年的清明节他们来了北京这边过,给海边的人送上一束花。


下车之后,严浩翔牵着贺峻霖小心地下来:“花给我吧,你小心点。”


贺峻霖轻轻踩进地上的一个小水坑,眯着眼看了看远处的大海,呼了口气:“走吧。”


他们走在海滩上,走的时候雨停了,但是空气还是非常潮湿,沙滩都软绵绵的,海浪一阵接着一阵,带上来好多贝壳。


贺峻霖俯下身去捡起一块。


“霖霖,水冰!”


“没事。”贺峻霖看着泛着水光的贝壳,有淡淡的粉红色,“这个贝壳好大好漂亮哦。”




“诶?这个贝壳里面好像有东西诶。”




他笑着打开,发现贝壳里面居然含着一枚戒指。





他的笑容凝固了,拿起来看了看。




“这个,好像是亚轩之前经常戴的那一枚。”


海浪扑在贺峻霖的脚上,他的眼神中夹杂着泪光:“你说上天到底眷不眷顾他们这段爱情,你说眷顾吧,弄得今天这副模样,不眷顾吧,扔进海里的戒指都能被贝壳带上来。”


他将戒指取出,擦干之后放进口袋里,牵着严浩翔的手继续往前走。


四月份,玫瑰刚刚开了一点,还不算鲜艳,两人绕过前面的花丛,来到墓碑前。



“去吧。”严浩翔将手里的花递给贺峻霖,贺峻霖沉默着接过,拿起走到坟前。



将一捧放在宋亚轩的墓碑旁。



另一捧放在他旁边的墓上。



“亚轩,小舅舅,我们来看你们了。”



严浩翔走上前搂着贺峻霖,海浪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


贺峻霖看着两张照片,苦笑了一下:“两人多般配啊。”


“是啊。”


“要是他们还活着,得多幸福。”


“他们在那边也会幸福的。”


贺峻霖捂着脸哭了出来,严浩翔紧紧地搂着他,看着风吹着墓碑前的花束哗哗作响,他放下的手也捏成了拳头。


“所有人都说,天长地久的爱不现实,可我不那么觉得。”


“他们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们不够爱,他们或许还不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


“其实,爱一个人并不是送他一枝花,不是送他一捧花,也不是送他多大的花田,而是在你要离开的那一天,还会想着把坟墓修在这座花田旁边。”


“爱一个人,并不是送他多漂亮多名贵的戒指,而是这枚戒指会被你一直戴在手指上,陪伴在你身边,好多好多年。”





爱一个人,是和他看多少次日落都不会腻。


爱一个人,是在雪中等他多久都不嫌冷。


爱一个人,是费尽心思想要护他周全的义无反顾。


爱一个人,是和他携手多年悉心照顾的甘之如饴。






爱一个人,是当一起站在星空下,别人看见的是星星,而你看见的,是心上人。






“可是这样的爱真的太伟大了。”


“现实中能有几个呢。”


“他们就是啊……”


贺峻霖看着眼前的两座坟墓:“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一片玫瑰花海,可是他们不知道,这里还有两个人从日出到日落都永不泯灭的爱情。”


“亚轩真的很爱刘耀文。”


严浩翔将被风吹倒的花摆正,看着他照片上的笑颜,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雨水。


“小舅舅也很爱亚轩。”


“只不过,他之前做了太多的错事,导致了那么多不必要的悲剧。”


“最后,他也拿命还了。”




刘耀文的尸体是在宋亚轩坟前发现的,看见他的时候,他正静静地抱着宋亚轩的墓碑,脸上的泪痕都风干了。


后来发现刘耀文的身体上全是深深浅浅的鞭痕,纵横交错布满全身,左右肩各有一个弹孔,在体内检测出药物,最后判定为自杀。


他没有留下任何遗书,只是他的尸体紧紧地握着一张纸条,上面简简单单一句话——把我埋在宋亚轩旁边。




最后,他的墓碑上刻着一句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亚轩,你原谅他了吗。”贺峻霖哭着看着宋亚轩的墓碑。


“你们在那边,别吵了,别闹了,好好爱对方,好不好?”


“刘耀文。”严浩翔擦着刘耀文的墓碑,“我是看在宋亚轩的份上原谅你了,你过去之后好好爱他,不许让他受伤了,听见没有?”


“浩翔。”贺峻霖牵着严浩翔的手,“太阳出来了。”


雨停了,云雾也散开了,一抹阳光钻了进来,照亮了整片花海,相爱的人,总要一起沐浴阳光吧。


“是他们吗。”


“他们听见了吗。”


严浩翔搂着贺峻霖看着逐渐晴朗的天空,笑了笑:“他们一定听见了。”



贺峻霖走上前,将口袋里的戒指拿出来,轻轻放在玫瑰花上:“小舅舅,你过去之后,一定要给亚轩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虽然我们无法参与,但是你一定要让亚轩幸福。”


太阳拨开了云雾,光芒倾撒下来,风一吹,坟前的花海轻轻飘着,严浩翔抱着贺峻霖,与宋亚轩和刘耀文一起,看着无边无际的海洋。





“你说,海的那边是什么。”宋亚轩靠着刘耀文的肩,看着看不见的海的另一边。


“是我们的未来。”


“一直都是吗?”


“一直都是。”


“那说好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当然,我们当然要一辈子在一起。”


“emmm……那下辈子呢。”


“下辈子也要。”


“那说好,下辈子我还叫宋亚轩。”


“那我也还叫刘耀文。”


“那……到时候你还会认得我吗?”


“会啊。”


“不是有孟婆汤吗?”


“我不喝呗。”


“不喝过不了桥。”


“那我就假装喝一点点~”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就相信你了。”


“相信我什么。”


“如果下辈子,我忘记了你,你一定要跟我回忆一下我们这辈子发生的事。”


“好啊,我一定会跟你好好说一下我们相爱的故事。”


“拉勾!”


“拉勾。”





其实我们的故事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短得只有仅仅十几年,可却是你我二人的一辈子。





感谢这辈子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最好的你,尽管路途波折,我们三年阴阳两隔,但是既然我决定随你而去,你也一定要好好在天堂等我说一句我爱你。




其实天上离太阳更近,我们可以看最美的日出,等太阳出现的那一刻,我一定要给你上辈子没给过你的拥抱。







玫瑰春暖花开,冬来凋谢


爱意至死不渝,永不磨灭










——END





——————————————————————



第一次尝试写长篇的虐文,希望大家喜欢,有不足的地方希望大家指出(⌯︎¤̴̶̷̀ω¤̴̶̷́)✧︎


后面会有番外掉落哦~



小猪有点掉头发

(all轩)Doomsday51.惋惜

TNT群像 末世异能 主轩向 轩的各大cp 私设ooc 

什么是黑暗,什么又是光明 

谎言如蜘蛛网 一层一层 毫无知觉缠绕 

漩涡中心,拂晓将现

不要上升小孩噢

——————

(ps:一代三代友情出演)

搭配BGM:words-skylar grey

美国白宫

检察官的余光注意着美国代表坐在转椅上沉默的点开那两段视频观看,进度条从零到整再重新开始播放。


“考虑好了吗,史密斯先生?”


美国代表抬眼看向抵在脖颈处泛着凉意的水刃的主人“我一直以为张先生是个不会用武力逼迫他...

TNT群像 末世异能 主轩向 轩的各大cp 私设ooc 

什么是黑暗,什么又是光明 

谎言如蜘蛛网 一层一层 毫无知觉缠绕 

漩涡中心,拂晓将现

不要上升小孩噢

——————

(ps:一代三代友情出演)

搭配BGM:words-skylar grey

美国白宫

检察官的余光注意着美国代表坐在转椅上沉默的点开那两段视频观看,进度条从零到整再重新开始播放。


“考虑好了吗,史密斯先生?”


美国代表抬眼看向抵在脖颈处泛着凉意的水刃的主人“我一直以为张先生是个不会用武力逼迫他人的君子。”


一声冷笑自张真源口中轻声传出 “我只是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不代表我不会用。”水刃再度逼近美国代表的脖颈 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目光却比水刃还要冷。

门口传来脚步声,从门缝的间隙看出是凯利党架着美国的其他代表团成员快步经过。


美国代表的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液,他搭在腿上紧握的拳缓缓松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将两只手举起扯出一个笑看向张真源“我一直都很看好宋先生的前路铺设,只是一时被李飞蛊惑了,他的那些计划项目我们根本就没有掺足过。”


张真源单手从腰间抽出手铐快速拷在美国代表的手腕上启唇冷声说道“这些话你留着给联合国委员会听吧。”


“张先生,代表团成员皆抓捕完毕但还有少部分不服从管理的士兵怎么处理?”特工跑到张真源身后汇报道。

“处理掉。”凯利党特工明显一愣,张真源扭头看向他挑了挑眉“现在我可没有时间去调整他们的想法,不愿接受的人再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


“啧啧啧,”朱志鑫抱着胳膊从拐角处走来“原来你这么狠啊张公子,宋亚轩他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张真源淡淡的瞥了一眼他“那就不让他知道。”

朱志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过也难怪亚轩会派你来建立美洲避难基地。还以为你会受欺负呢,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多啦。”说完还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真源推了他一把 “赶紧把这些人送到联盟那边吧,然后……”

“然后回到宋亚轩身边,知道了知道了。”朱志鑫掏了掏耳朵 “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

凯利党欧洲分部

-“与HTA达成协议的国家有三分之二已被我方控制,遣送至联盟。”

-“各大洲计划设立五个以上避难基地计划已实施。其中美洲进度最为快速。”

-“联盟方新研制了一批武器正在装车,预计下周送达。”

-“研究院的异能破坏剂已进入试验阶段。”

-“HTA非洲澳洲以及欧洲分部皆被整治完毕。”

会议室里众人的神色在听着一条条捷报后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宋亚轩聚起一只手示意众人“不要掉以轻心,虽然目前看来我们各方面都进展的很顺利,但是我方前线战报的损失令人担忧啊。”看着众人扬起的嘴角逐渐放平,宋亚轩向后靠在椅背上淡淡的开口“所以我决定参战了。”


“这您参战确实是一大战力,但基地事务该有谁来掌控大局呢?”突破者议政人员焦急的说道。

宋亚轩的食指在下巴上点了点,忽的勾唇“有一个好人选。”研究院的张泽禹忽的连打三个喷嚏,背后一凉打了个哆嗦。

——

HTA俄罗斯分部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宋亚轩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

“快了,”刘耀文将他冻得指节泛红的手握进自己的手心“按现在的进度看,在北部最冷的寒潮到来前就可以打到HTA总部。”


“不行吧,咱这些人怎么和HTA打……”


“你知道还把干部都派到各个地方去了啊。”刘耀文扭头贴近宋亚轩咬牙切齿的说。

宋亚轩缩了缩脖子悻悻的说“反正迟早都要召集幸存者,等他们在各个地区稳定下基地基础就都会赶过来了嘛。再说了我不是没把余宇涵派出去嘛,必要的时候他的瞬移去通知其他人嘛。”


“你把他累死算了。”刘耀文收回目光,面色凝重重新看向眼前HTA俄罗斯分部大厦“按理说这里是HTA第二大战力储备基地不会这么空旷,难道李飞把这里的人也叫去了北极总部?”

宋亚轩抵在刘耀文肩膀上将手臂上的电子屏伸到他面前“诺,红外线扫描显示里面六级以上异能者有32名,其他的有60几个。”


“这个数量适合主动进攻。”刘耀文垂眸扫了一眼“但是不保证会不会出现像姚景元那样的新型改造人。”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亚轩摊了摊手却被刘耀文弹了个脑瓜崩。

“别嘚瑟,上次能让他停手完全是运气,别以为你仗着自己有绝对防御就随意妄为。”刘耀文狠狠的捏着他两侧脸袋,看着他的脸在他的揉捏下变成各种形状“这次作战听我的。”


“好啦,我吉岛了。”宋亚轩艰难的发声。刘耀文松开手按住耳边的通讯设备“我带队去消灭他们,你带另一支分队去拷贝电脑资料。”

看着宋亚轩比了个OK手势后嬉皮笑脸的模样,刘耀文没好气的伸出大手在他的头毛上rua了几下。宋亚轩站在原地 看着刘耀文远去的背影忽的停住脚步扭头,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喂,宋亚轩儿。”


似有什么预感,宋亚轩瞳孔上的一层水膜颤了颤,目光聚焦在刘耀文的身上。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的话,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眼中的世界忽然间变得一片空白,只有一个人的身影面容显现在眼前无限放大无比清晰。清楚到宋亚轩都能看得清刘耀文紧张抿起的嘴线,闪烁着坚毅光芒的瞳孔的微颤和染上颜色的耳朵尖和偷偷发热的耳垂以及不由自主抠抠脸的手指。他忽的噗嗤笑出了声“不能提前立flag好嘛。”他笑弯了眼,认真带着笑意的说“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刘耀文看着面前少年的笑颜似也被感染了般勾起一边嘴角右手臭屁的锤了锤胸口又指向宋亚轩,眼底带着势在必得“你等着。”

宋亚轩做了个鬼脸,笑着隔空给了他一拳。

——

HTA俄罗斯分部控制室

纳米电子键盘被快速按动,满墙的分屏上都挂着读条不同的进度条。随着最后一条绿色进度条变成一个对勾,凯利党特工将U盘抽出朝宋亚轩点了下头“都拷贝好了。”


“好,”宋亚轩点了点头“撤退吧。”几人拎着箱子等资料信息疾步走在静悄悄的走廊上,宋亚轩按住耳边的通讯设备皱了皱眉,从刚才起那边就一直没有传来过消息只有偶尔几丝电流电波的错乱声。

电子屏上忽然显示前方拐角处有三个红点,宋亚轩聚起手 示意小队停下,自己轻手轻脚的贴近墙壁看向那边,瞳孔却在看清的那一刻极速收缩--遍地凯利党的人中间站着两个身着HTA作战服持枪的人加一个从未见过的金发蓝眸的少年。

“真是一群疯子,竟然还有瞬间变成丧尸的试剂,害我们丢了那么多兄弟。”其中一个HTA特工吐了口唾沫,用脚踢了踢脚边的尸体。


“好啦,反正都死了,咱们也走吧。”另一个特工扛着枪说道。


金发少年忽的启唇“有人。”随着清脆的解开保险栓的声音两名特工端着枪背靠背警惕着走廊两面。

一片白色翅羽朝着他们射去却在靠近他们的瞬间消失,宋亚轩的身影在消散的翅羽后显现在走廊口 “都死了是怎么回事?”


“宋亚轩!”特工们将枪口快速对准他。金发少年歪了歪头 忽的笑了笑“原来是他啊。”

宋亚轩拧了拧眉一挥手,身后翅膀快速破背而出汇成重剑刺向他们却也在接触的前一刻消散,伴随着一股泄力感袭来,他咬了咬牙忽然发现异能竟无法发挥。身后的凯利党小队同样小声惊呼着反复催动身体异能却如石入海底毫无回应。

金发少年笑着看着面前的景象,HTA特工心领神会手中的枪忽然快速发射出数发子弹。

宋亚轩握紧拳,翅膀却没有如愿像往常一样撑在身前只得急忙掏出口袋里的防御罩堪堪挡住子弹的攻势。一名凯利党特工张开防御罩的速度慢了一拍被流弹射中腹部鲜血瞬间从口中喷涌而出,他猛的倒在地上拼命吸气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黄色试剂扎进身体。


“等……”宋亚轩扭头皱眉却顿住,现在他的异能和大家的异能一样不知为何无法正常发动,那名特工注射Home试剂转变成丧尸他却无法操纵他,只能看着变成丧尸的他在后方小队里见人就扑。

“把他绑起来,你们注意安全绕远出去”宋亚轩扭头低声吩咐到“情况有异,如果路上不受控的话就放弃他。”


“那您呢?”大家现在的状况相同都发动不了异能,特工一脸担忧的看向他。

“放心,我来灭了他。”双手各接过一把冲锋枪颠了颠,宋亚轩缓缓抬起头,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

最后一道防御罩也破碎成碎片消散在走廊,子弹划过宋亚轩侧颊自伤痕流下鲜血染红半张脸。宋亚轩闪身借力踢了一脚墙壁,手中重枪灵活的利用角度,子弹连续射出将一名特工击倒他也被子弹穿透了大腿和肩膀。

宋亚轩咬紧牙看向仍微笑着的金发少年,他的异能还是无法驱动导致现在他的身体无法快速愈合,现在的他与一个普通人无异。


不。

宋亚轩的眼底忽的划过一丝光,轻轻勾起嘴角,他已经不是个普通人了。


“异能无效化,这是你的能力吧?”喘了口气宋亚轩看向少年。金发少年拍了拍手“是哦,现在才猜出来是不是有些晚了啊,后悔了吗?”


宋亚轩冷笑几声,强忍住疼痛,受伤的大腿剧烈颤抖着却被他狠狠蹬地借力飞了出去。HTA特工瞪大眼睛,手中的枪不住地发射。被弹开的眼罩 露出那双银白色的瞳孔。他顶着子弹,伸出手如鹰爪般钳制住特工的脖子一用力,那人便软软的耷拉下脑袋再无气息。

喘了口气将他丢在一旁,身上的衣服从头到尾都被汗与血沾湿,身上的血洞涓涓向外留着如细泉般的鲜血。宋亚轩轻轻咳了咳,口鼻间皆是血的铁锈味,他抬眸看向几米开外的少年。


“别过来怪物!”金发少年瞪大的蓝眸里满是惊恐,他端着枪的手颤抖的险些拿不住枪 。


“原来你怕这个啊”宋亚轩忽的笑了笑,再次借力逼近他贴在少年愣住的耳边低声说“那就让你体验一下‘怪物’的感受吧。”


噗嗤——

尖牙刺破皮肤层扎进血肉,少年的尖叫声回荡在整条走廊。他猛的推开宋亚轩,自肩膀处传来阵阵酥麻刺痛,脑海深处似要被扒开,意识逐渐癫狂。

宋亚轩的身影向后踉跄几步脸色发白,他皱了皱眉明白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咔嚓”子弹上膛的声音,少年捂着肩膀另一只手端着枪直指宋亚轩,眼底愤恨反射出光,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砰——

少年的身体先一步啪嗒倒在地上,宋亚轩愣了愣抬头看向走廊另一头。


“哟,”


没有了少年的控制绝对防御被动发动,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宋亚轩的眼眶瞬间湿润,没有管绝对防御被动带来的疼痛,迈开脚步跑向走廊另一端支着墙的人就要投进他的怀抱“刘耀文,我还以为……”却在即将拥抱的瞬间看清眼前人浑身的血迹动作僵住。


刘耀文勾了勾嘴角扔开支着的枪伸手搂住宋亚轩“还得是我吧,‘神枪手’可不是白叫的……”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埋在他的颈间,泪水不受控的往外流,哭的刘耀文心都被融化了“别哭了,好不好,”刘耀文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弱“试剂刚才被打碎了,我回不了家了。”他的目光柔柔的对上抬起头的宋亚轩“你的回答我现在就想知道,可以吗?”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宋亚轩哭的泪眼婆娑,他哭着重复着。他想去吻他却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咬了另一个人,动作便顿在半路。

刘耀文的瞳孔发出亮光,他笑了笑亦如当初少年。猛的伸出手扣住宋亚轩的脑袋吻上他,充满血腥的吻。许久两道人影才分开。


“我听到了,不许赖。”

——

俄罗斯分部外端停落了无数直升机,各分区的干部陆续到齐。张真源从飞机上跳下来朝周围众人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进攻。”


“有人出来了。”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凯利党和突破者的人瞬间端起枪对准他。张真源眯了眯眼忽的瞳孔放大,示意众人放下枪后快步走了过去“亚轩……”


宋亚轩双眸无神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张真源看向他怀中闭着双眸脸庞一片白净与身上狼藉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擦拭过的刘耀文抿了抿唇。


“都回来了啊。”停住脚步环顾着四周众人皆沉默的看向他

“对不起啊各位,没有把L小队的人带回来,”众人默默地听着宋亚轩的自责“对不起。”


“我觉得您没有错啊。”一名突破者的特工脱下头盔开口说道“我们追随您不只是为了活着,更是为了追求心中的正义。不要再道歉了宋先生,如果我们的牺牲能换来胜利,那就是值得的。没有不流血的胜利,我们都懂的。”


“我们更感谢您还给了我们承诺,”一个凯利党特工笑嘻嘻的说“虽然我也害怕变成丧尸,但是有了您的保证,我忽然就不害怕了。是我们应该谢谢您啊。”


“谢谢你们。”宋亚轩背对着众人哽咽了一声,他的脆弱与崩溃再次被众人撑了起来。一个人很难所以需要大家的力量并肩向前。

他紧了紧抱住刘耀文的手抬头望向无际的蓝天定定的说道“我会赢的。”

杨枝甘灵

【文轩】杀手与娇气包

*年上

*5k/一发完

*请勿上升


“代号0923,新的任务已下达。” 


耳返里沙沙的声响过后回归平静,刘耀文沉默地看着面前脸蛋白净的小孩,脑海中快速计算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十四岁的小孩笑起来五官皱在一起,身高才到他的肩膀,一双杏眼无辜又单纯,眨眨眼探头往里看了看,娇纵地开口,“给我准备的房间在哪儿?”  


“没有。”他冷着脸说,“你从哪儿来给我回哪儿去。”  


宋亚轩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只能跟你挤一挤了。” ......





*年上

*5k/一发完

*请勿上升





“代号0923,新的任务已下达。” 

 


耳返里沙沙的声响过后回归平静,刘耀文沉默地看着面前脸蛋白净的小孩,脑海中快速计算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十四岁的小孩笑起来五官皱在一起,身高才到他的肩膀,一双杏眼无辜又单纯,眨眨眼探头往里看了看,娇纵地开口,“给我准备的房间在哪儿?”  

 


“没有。”他冷着脸说,“你从哪儿来给我回哪儿去。”  

 


宋亚轩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只能跟你挤一挤了。” 

 


刘耀文下意识偏了偏身体躲开小孩伸过来的手意外让了路,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地看着宋亚轩脚步轻盈一边用手背揉眼睛一边往楼梯上走去。 

 


末了还要在楼梯口探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问他,“可以帮我热杯牛奶上来吗。” 

 


刘耀文才要开口拒绝,那边立刻勾起嘴角甜甜发笑,“谢谢哥哥。” 

 


哥哥? 

 


刘耀文神情复杂地扯了扯嘴角,他跟雇主的儿子只见过两次,印象不算太好。 

 


宋亚轩小时候在房间里捣鼓东西把他的枪给砸得稀烂反倒自己先委屈上了,坐在地上像颗圆滚滚的鸡蛋,头发软软往自己怀里钻,一边钻还一边用手扒拉捂他的眼,“看到的都忘掉,快忘掉。” 

 


这么一想小孩子确实长得快,上一次见面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不清,刘耀文上一秒才绷直了身体打算接任务,下一秒就听见雇主有些尴尬的笑声,“代号0923,我给你一个附加任务怎么样,三倍酬金。” 

 


刘耀文沉默两秒,有些难以置信,“让我……带孩子?” 

 

 

 




这边还在头疼着,楼上蹦蹦跶跶跑下来一个人,宋亚轩跟他对视,眨眨眼,“我不要喝纯牛奶,一点也不甜。” 

 


刘耀文看着手里戳了个孔出来还在往杯子里滴水的纯牛奶盒子,忍了忍,“喝纯牛奶,对身体好。” 

 


宋亚轩撅了噘嘴,“好吧。” 

 


刘耀文的房间里全是灰白黑,衣柜拉开随便扯了一条短裤递给宋亚轩,面无表情地推他去浴室,“自己去洗澡。” 

 


宋亚轩看了看,秀气的眉头蹙起,“这是什么,我要衣服,我不要这个,你洗干净了吗就给我穿。” 

 


刘耀文转身往客厅走,“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别碰枪和刀。” 

 


“你去哪儿。”宋亚轩跑出来扒着栏杆回头看了看房间,“我一个人睡,我害怕。” 

 


刘耀文把灰色卫衣的帽子戴上,低下头干净利落地开始整理装备,这两天的进度实在有点耽误不得,已经刺探过两次,再不下手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宋亚轩看他不理自己,趿拉着拖鞋又跑下来了,细白的手指攥住刘耀文的衣摆,怯生生,“那,那我等你回来。” 

 


他当然知道像刘耀文这样的人出门是什么样的目的,宋亚轩爸爸是这一带颇有名气的黑帮大佬,明面上混在商界,其实靠的就是手下带了十几年的这帮杀手。 

 


刘耀文就是其中一个。 

 


他抬起头看了宋亚轩一眼,那张脸蛋上还残留着软软糯糯的脸颊肉,视线微微放低暼见小孩勾住衣服布料的指尖上。 

 


刘耀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嗯”了一声。 

 


“自己待在这里,不许乱跑。” 

 

 





  

黑夜中一声一息都显得尤为明显,刘耀文从酒店杂物间拆了管道一路匍匐向前,皱紧了眉头屏声静气。 

 


上一次的任务被搁置了几天,这次的目标人物安保做得太好,刘耀文跟踪了许多天竟然一点头绪也没有。 

 


还好那天走漏了风声,他偶然间发现了这人在有家室的情况下还发展了多个不同的情人女友,固定的时间会来到随机的场所开房。 

 


房间里一片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刘耀文蒙着脸在等待时机,管道口里被堵塞了完全不通风,没等几分钟开始汗如雨下。 

 


眼睛紧紧盯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他眯着眼睛从身后拿出手枪对准了目标的心脏。 

 

 





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刘耀文把衣服处理干净之后戴着帽子在街角便利店里买了几个即将过期的面包卷,掏出手机来扫码付了款。 

 


“你……”店员举着机器有点迟疑地开口,“你是这儿附近的住户吗?” 

 


刘耀文把帽子压低一点,抬头的一瞬间眼神有些控制不住的凶狠,淡淡开口。“有事吗?” 

 


“没有。”店员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能加个微信吗,帅哥。” 

 


刘耀文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把东西塞进口袋里转身就走,“不了。”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宜城的枫树红红火火,在凌晨四点的天光下倒是中和出现一点棕色,刘耀文把卫衣拉紧了手指攥住,突然想到十几年这样的字眼。 

 


当初母亲病重迫不得已才投入雇主门下,被训练,被鞭策,被惩罚,被毒打。 

 


刀口舔血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多年。 

 


刘耀文想起后来母亲还是离开了人世,临走前雇主安排了一场善意的谎言让人安心闭了眼,这是恩情他没法不报。 

 


再说就算是无拘无束,刘耀文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他的杀手身份早就注定了一辈子都没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房子里一片寂静,刘耀文推开门的一瞬间跟宋亚轩对视一眼,小孩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像只小狗一样回过头看他,认出人之后嘴巴一撇像是要哭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刘耀文看了一眼楼上咋舌道,“不是让你自己在房间里睡觉吗。” 

 


宋亚轩把毯子打开站在沙发上生气,“你还说,你知不知道你家楼下有只猫发情啦,叫了一整晚,像小宝宝哭的声音,吓死人了。” 

 


家?刘耀文愣了愣,这个字眼已经很久没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走到沙发边上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小孩贪凉就穿了一件自己的衬衫,亮白色的衬衫套在身上显得意外宽大,刚从毯子里爬起来连衣领都是歪的,一大片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 

 


刘耀文看见地上乱七八糟放着一堆东西,额角跳了跳,各种杂物各种危险的东西。 

 


抬起头还没开始质问,宋亚轩两条腿光溜溜地并着坐在他面前有点心虚还有点嘴硬,“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肯定要找点东西保护自己的啊,你凶什么……” 

 


刘耀文快气笑了,“我怎么凶你了,你搞清楚小屁孩,我还没开口呢。” 

 


“眼神啊。”宋亚轩张开手臂要他抱,小声嘟囔。“眼神凶死了。” 

 


刘耀文被揽住脖子的时候脑袋闪过一瞬间的空白,下意识抬手回抱住身前那人。 

 


宋亚轩的后背很薄,身上有点凉,感冒了还抽了一下鼻子,拍拍他的背问,“任务完成了是吗,夸夸你。” 

 


刘耀文从喉咙里笑出声来,一个人站在地面上,另一个人站在沙发上才能齐平的身高,小孩装模作样给他一个拥抱。 

 


宋亚轩说好困,拽着刘耀文的胳膊一定要让他陪着自己睡觉,盖好毯子眼睛一闭又往怀里钻,嘴里还要抱怨他身上一股发霉的味道。 

 


刘耀文的两只手被迫环在宋亚轩身上,有点尴尬地看着天花板。 

 


怀里抱着一只软绵绵的小动物,每动一下都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刘耀文按住宋亚轩的肩膀忍无可忍,“再动你就别睡了,起来写作业!” 

 


宋亚轩闭着眼哼哼唧唧,似乎又在抱怨他太凶了。 

 

  



 

 

十点之后宋亚轩才醒过来,窄小的沙发上睡着两个男的当然很挤,刚伸了个懒腰就被掐住下巴,宋亚轩蹙着眉头又委屈上了,“痛。” 

 


刘耀文立马放轻了力道,咬牙切齿数落他,“你重死了,我胳膊都麻了,快点起来。” 

 


宋亚轩抱着毯子上楼放好,下来的时候看见刘耀文已经系上围裙垂头在看冰箱里速冻饺子的保质期。 

 


“我这儿只有速食,你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刘耀文问了两遍都没回复,转头见宋亚轩捧着他的手机在看些什么。 

 


他大步走上前把手机拿回手里,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晚上留证据的血腥场面。 

 


每一次执行任务之后要确保目标死亡,拍一张照片存在手机里用来交差。 

 


两个人面面相觑,宋亚轩缩着脖子,“我不是故意要看,你自己没锁屏的……” 

 


刘耀文一脸噎住的表情,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自己去选,要吃什么口味的饺子。” 

 


宋亚轩站在厨台前挑了半天每种口味都捞了一个,乖乖地捧着瓷碗把碗口处沾到的汁水舔干净了,抬起眼睛一脸无辜地看他。 

 


“照片里……他们在做///嗳吗?” 

 


刘耀文仰头灌下的汤水被猛地呛了出来,弯着腰咳了半天,宋亚轩“哎呀”一声拍拍他的后背,“你干什么啊毛毛躁躁的。” 

 


他一脸理所应当地开口,“我都十四岁了,谈论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宋亚轩绕开刘耀文坐在餐桌前自顾自用勺子舀饺子吃,腮帮子鼓起来像只仓鼠,回头看他一眼,“你大惊小怪。” 

 

   

 




周末两天一晃就过去了,周一学校有升旗仪式,早上六点刘耀文被哐哐当当的声音吵醒,一双长腿在沙发上只能屈起来侧躺,抬头看了一眼,宋亚轩套着宽大的衬衫在厨柜上站着翻东西。 

 


“干什么?” 

 


他赶紧起身大步走过去把人抱住,宋亚轩扭头看了看还在挣扎,“你醒了啊。” 

 


“我想给你做早餐。” 

 


刘耀文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双手握住宋亚轩的腋下把人稳稳当当抱着放下来,深呼吸,“您是我祖宗还不行吗,做什么早餐啊,学校门口没有卖吗?” 

 


宋亚轩的脑袋圆圆,脸也圆圆,不满地看他,“我当然有早餐吃,我怕你没有。” 

 


他身上那件衬衫是昨晚上从衣柜最下面翻出来的,刘耀文大学毕业那一年的校服,本来自己穿就已经有点宽松,套在小孩身上更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刘耀文说给你找件合身的,小祖宗站在床上蹦跶,回头看了一眼说不要,天气好热,套一件大码的衣服正好不用穿裤子了。 

 


宋亚轩光着脚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锅炉一会儿看看粘板,最后发现刘耀文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冰箱里空荡荡只剩下冰水,早餐计划只能被迫放弃。 

 


出门的时候一再问他课本作业都带上了没有,宋亚轩大大咧咧在前面跑,怨刘耀文好啰嗦,跟他爸似的。 

 


刘耀文提着小孩书包走了没多远又跟着折返回来,宋亚轩红着脸求他开门,可怜巴巴的眼睛抬起看他,“卷子忘记拿了,今天要交的。” 

 






路上确实耽误了一点功夫,刘耀文把车停好之后被宋亚轩拽到校门口的早点摊上选东西,看着小孩一脸开心地抓了一大把还在下单,侧了侧身靠近他眯起眼睛问,“你爸是不是不让你吃这些来着?” 

 


宋亚轩书包里有便利店买来的面包牛奶,点点头说是啊,熟练地把东西装袋之后一把塞进他的怀里,扬起笑脸,“我请客,请你开心。” 

 


刘耀文愣了愣,抱着东西往校门口看,小孩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冲他挥手。 

 


“回去吧哥哥。” 

 

   

 






刘耀文的时间一向以年为单位计算,也许与职业有关,成年之后他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感官,四季更替,昼夜颠倒,迟钝的大脑只有执行任务时才能敏捷一回。 

 


住所的窗帘整日整夜都关着,家里没有光线,平时休息的时候刘耀文没有别的事情做,把电视机打开随机播放一个频道然后低下头放空自己。 

 


他恋旧,一年四季都穿同一个款式的卫衣,脏了就洗,坏了就买,总给人一种时间在他身上失去效力的感觉。 

 


刘耀文就像行走人间的阴间使者。 

 







再见面是冬天,雇主来不及给去学校只能再次滥用私权给代号0923下达了任务,给宋亚轩开家长会。 

 


刘耀文走进班级的时候被告知要填表,学生一栏家长一栏,两个名字用细细的铅笔线条隔开一点,他垂着视线看了两秒,小孩的字就像他的五官一般慢慢长开了。 

 


宋亚轩上高二那一年十七岁,站在窗户外头偷偷敲了敲玻璃,把刘耀文的视线吸引过来之后才靠近哈了一口气用指尖轻轻勾写。 

 


“L、Y、W。” 

 


讲台上还在絮絮叨叨地分析每一科的成绩,班主任低头弹起手指震了震报告单,刘耀文逆着光线看见宋亚轩在门口猫着腰偷偷发笑,眉眼柔和,笑容灿烂。 

 





晚自习的时候被小孩拽着手腕跑到学校后门小吃街去吃炸串,刘耀文跟在后面一脸无奈,手里拿着的东西越来越多,宋亚轩什么都要尝一尝,但却只乐意吃一口,剩下的都会塞到他嘴里消化。 

 


这种坏蛋的行径干得心安理得,还要笑得眯眯眼警告,“你要是敢告诉我爸,我就说是你带我逃的课。” 

 


刘耀文想叫小屁孩的时候才发现宋亚轩已经长大了,身高只比自己矮那么一点点,脸上的婴儿肥在慢慢褪掉,身上永远是干净阳光的味道,裹着黑色棉袄雀跃地奔跑在巷子里。 

 


把人送回去的时候宋亚轩爬墙摔进刘耀文怀里,埋着脸深呼吸,他碰到他手臂上的刀疤,过了很久才放开那个人。



初冬的风声混着鼻头的红,宋亚轩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嘴唇贴了贴。

 

 

“不要受伤,刘耀文。” 

 




刘耀文往回走的瞬间像是踩在松软的白雪上,他还是套着那件看起来很脏的卫衣,发丝凌乱,整颗心也乱糟糟。 

 


楼道装的是声控灯,寂静无声的黑暗里他突然回过神来,呼吸一滞。 

 


后知后觉,小孩亲了他。 

 






刘耀文第三次接到举足轻重的任务是在第二年的夏天,雇主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认命了,你去帮我把人给哄回来。 

 


半夜十二点的城市多了一丝萧条,宋亚轩蹲在角落里背对着路灯用随手捡来的棍子划划写写。 

 


一直到第四千三百个数才停下来,男人的影子被灯光拉长从背后沉默地笼罩住自己,宋亚轩转头之前就已经做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怎么老是迟到啊。” 

 


刘耀文无奈地笑了笑,“有吗?” 

 


宋亚轩正面把人撞得往后踉跄好几步,手臂用力搂紧刘耀文的脖子把脸蛋埋进去,接过那人手里的伞撑了起来,雨声沙沙。 

 


“刘耀文。”他的声音翁翁,整个人懒散地挂在刘耀文身上抱着。 “祝我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加上称呼。”宋亚轩瞪着眼睛,又重复一遍,“快点,祝我毕业快乐。” 

 


“好,小祖宗,宋亚轩,毕业快乐。” 

 


宋亚轩哼了两声,低下头抱着刘耀文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那我要许愿。” 

 


“我要我们在一起。” 

 


刘耀文沉默两秒闭上眼睛搂住他的后腰压向自己。 

 


风声很大,半夜的马路上无人在意。 

 


“那哥哥帮你实现愿望。” 

 


“小娇气包,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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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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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窝(文轩同人文《狼窝》授权OST) - 时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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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失去自己。

我的答案是,没有假如。

 

 

 

1

 

 

 

广东的夏天是暑热的,穿短袖正适合吹风,没有刺眼的阳光,也没有连绵的雨水,所以路边那个穿着风衣撑着伞的男人格外突出,那一年他三十四岁。

 

 

 

他身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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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w+一发完,也许会有亚轩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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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失去自己。

我的答案是,没有假如。

 

 

 

1

 

 

 

广东的夏天是暑热的,穿短袖正适合吹风,没有刺眼的阳光,也没有连绵的雨水,所以路边那个穿着风衣撑着伞的男人格外突出,那一年他三十四岁。

 

 

 

他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学校门口人聚又人散,暑假的到来让孩子们个个扬着爽朗的笑容,那个男孩也是这样,只是他没有同行的伙伴,而家长也迟到了很久,经过保安的提醒,男孩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遗忘了。

 

 

 

让眼泪掉落的不是现实,而是别人的一句关心,小男孩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向门卫告别,走过第二棵树忍不住哭了起来,无声地抽噎,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前走。

 

 

 

“小孩儿,请问你是这个学校的吗?”

男孩回过头看向这个陌生的叔叔,那是个没礼貌的人,问话却盯着学校里的教学楼,漫无目的地在楼层间扫视。家里人提醒过不要和陌生人接触,但教养和直觉让男孩认为他需要回复这个人,开口说话还有些结巴,男孩只能点点头,把泪水蹭在自己的校服上。

 

 

 

他念出学校的名字,像是确认又像在回味,又问道,“那你认识宋亚轩吗?”

念到这个名字时他跟着口型笑起来,笑容慢慢僵在脸上,他有些累了,忘记放下酸涩的嘴角,男孩喊了他好几次才回神,男孩说自己就是宋亚轩。

男人收起伞蹲下来,摘下帽子想看得更真切一些,过长的刘海扎进眼睛,他随手掀起眼前的那束,笑容又逐渐生动,笑意不在嘴角,在眼睛里,宋亚轩盯着那双眼睛看见了自己,他的眼泪被温柔喊停,对着这个帅气的叔叔红了脸,有些害羞的地低下头,第一印象似乎不是太好。

 

 

 

被陌生人盯久了会不自在,宋亚轩摸摸干涩的脸,小声地问,“请问您是迷路了吗?”

男人点点头,他只记得这个小学的名字,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放学,原以为这一次会错过,命运却让他们再次相遇。随后他又摇了摇头,“现在找到了。”

 

 

 

宋亚轩点点头,摆摆手和他告别,“我要回家了,叔叔再见。”

“一个人吗?”男人的笑容消失,又落回那副沉闷的躯壳,宋亚轩有些畏惧他的冷脸,悄悄往后挪了一步,嘴巴抿紧眼神四处张望,他揉揉自己的眼睛尽量表现的温柔,生疏又笨拙,“哥哥送你回去好吗?等会儿要下雨。”

他指指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又指指那把黑漆漆的雨伞,和这个明媚的城市格格不入。

应该要拒绝的,可宋亚轩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回去,对同行的向往战胜了对陌生人的恐惧,况且他并不认为这个男人是坏人,坏人总是得意洋洋,笑得瘆人,而这个哥哥总是透着悲伤、疲惫,呼吸也是懒洋洋的,笑起来比今天的气温低一度,或许是因为阳光正好没有照到他。

“那我们一起走吧。”

 

 

 

他们隔着宽大的人行道并排走着,书包带子收紧又放长,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长度只能一高一低地背着,他甩甩刘海,询问男人的名字,交换了名字他们就算成为朋友,成为朋友就可以有下一次见面,这个暑假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好友了,他为此感到高兴,决定把男人写进作文,和同学们炫耀一番。

男人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说“我没想好怎么介绍自己”,说得宋亚轩有些气馁,小孩子的情绪外溢得快,只在低头的瞬间表露无遗,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街边成群结队买零食的同学,他们也看到了宋亚轩,双方都没有打招呼,宋亚轩鼓起勇气又问男人,“你也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也?”男人有些意外,随后又反应过来,记得宋亚轩刚转学到这里,还没有和同学们熟络起来,怪不得就这样接受了一个陌生人的请求,他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认真地答复,“我确实不想和你做朋友。”

 

 

 

绿灯亮起可宋亚轩的眼睛又红了,他吸吸鼻子没让眼泪落下来,男人的话在走过最后一根斑马线又落下,“你不缺我一个朋友。”

“你又不是我...”宋亚轩小声嘟囔,男人似乎比他更落寞,他没听见宋亚轩的私语,问他想不想吃路边老阿姨卖的小蛋糕,宋亚轩咽了咽口水拒绝了,男人点点头,“就吃一个,快到饭点了。”

 

 

 

一块蛋糕化解了两个人的口是心非,宋亚轩隔着塑料袋掰开松软的蛋糕,分了一半放在男人手心,自己的一小块很快吃完,男人一直没动,等他吃完了又递过去,宋亚轩想吃却还是摇摇头。

“你吃我更高兴。”

“那下次我请你吃别的。”

“你还愿意见我吗?”

“你不愿意吗?”

男人指指他的嘴角,提醒宋亚轩擦去那里的碎屑,他们转身进到小区,保安看了一眼宋亚轩,并没有多问这个陌生男人,宋亚轩带着他在小区里绕路,熟悉的环境让他充满安全感,他想延长这次同行的时间,男人在经过同一个转角时察觉到这份心思,他温柔地看着宋亚轩,没有戳穿,“那我明年还来见你,你愿意吗?”

“明年?为什么是明年呀?”

宋亚轩撇撇嘴,对这个新朋友的安排不太满意,可他没法改变男人的决定,他们约定好明年的同一天再见面,还没分开他就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计划一起去游乐园动物园玩,他问男人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男人说,“我已经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了,现在你应该陪陪我。”

 

 

 

踏上台阶他们不得不道别,宋亚轩回过头眼里充满不舍,他有些焦急地朝男人确认,“你不要骗我啊,明年你一定要来。”

“放心。”黑色的伞下是男人清瘦的身体,在夕阳下像一尊雕塑,先一步沾染了秋天的萧瑟,他向宋亚轩保证自己一定会守诺,“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

 

 

 

“哥哥再见。”

“再见。”

 

 

 

这个男人存在于宋亚轩的暑假作文里,纪实地写下他们的相遇,少年天马行空的想象让他把还没进行的行程写的绘声绘色,他抱着画板想描摹出男人的样子,少年宫的素描课他再也没开小差,认真地记下知识点,画了好几个月总也不满意,像是隔着纱帐看人,怎么也不真切。

 

  

 

 

夏天会有冒着寒气的冰棍,会有连成一片的蝉鸣,会有上新的动画片,会有漫长的假期。

宋亚轩从未这样期盼夏日。

 

 

 

2

 

 

 

第二年的暑假来得早一些,宋亚轩已经在家待了十几天,红笔划掉前一天的日期,时间终于来到圈中的那一天,他兴奋地跳起来,从衣柜里翻出早早准备好的帽子,也是一顶纯黑的渔夫帽,母亲在内侧缝了一颗小树苗,在他的央求下又在旁边绣上另一棵,母亲询问起他只是害羞地笑,对着镜子不断调整帽檐的高低。

 

 

 

行动比上学还快,他用了不到十分钟洗漱完毕吃完早饭,从零钱罐里拿出攒了一年的硬币,他又到镜子前理了一下帽子,穿上刷白的板鞋出了门。父母并没有过多询问,宋亚轩早早报备过那个一年之约,他们听过就忘,承诺在成年人眼里是幼稚可笑的,到了今天早就忘记那个一年前忘记问名字的哥哥,只以为宋亚轩是和同学出去。

 

 

 

宋亚轩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早出门,下楼看到男人撑着伞站在阴凉处,他止不住地笑,不止他一个人期待这次重逢,男人和他一样迫不及待。男人没有什么变化,和宋亚轩印象里的几乎一模一样,这次穿的是深灰色的风衣,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黑色,在光下才能看出一点点区别。

他注视着宋亚轩,像是在辨认,随即淡淡地笑起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男人沉默地跟在宋亚轩身边,他左手拿着收起的伞,右手边是宋亚轩的胳膊,在一个手掌的距离,随着步子一前一后摆动,带起一阵气流撞在男人的风衣上,他把手插进口袋,听着宋亚轩这一年的回忆。

“你呢?这一年你去哪里了?”

“我那个时候应该和你一样,也在读书。”

“你上课会打瞌睡吗?我有次在教室里睡着了,梦见你在窗口叫我,醒来发现是别的同学......”

这一年他有了很多新朋友,课间会教他说广东话,宋亚轩说得磕磕巴巴,被他们的大笑嘲得低下头,次数多了他就习惯了,会在被嘲笑时跟着一起笑,在没人的角落一遍遍重复古怪的音节,他只告诉男人他会说粤语,没有道出背后的辛苦,男人却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问他累不累。

宋亚轩想了想,笑着用粤语回答他,“好累哦。”他笑得眯起眼睛,嘴角慢慢放平,一口整齐的牙齿被藏起来,对这男人莫名地产生委屈,他抬起头在眼泪就位之前倒回去,像他常做的那样深呼吸,只是这次不太奏效。

男人举起手停在半空,手指僵硬地展开又收紧,最后还是轻轻地落在宋亚轩的帽子上,顺着他的头滑下,宋亚轩瞬间就鼻酸了,他用手推着眼睛不让泪水聚集,不想塑造出爱哭的形象。

 

 

 

“吃冰棍吗?”

“我来请客,你随便拿。”

男人只是跟在宋亚轩后面拿了个一样的,小卖部的冰柜似是没关严实,男人不凑巧拿了一根靠外侧的,冰棍的外壳已经融化,他倒不在乎,用门牙咬下一大块含在嘴里,被冰到打了个寒颤。

宋亚轩特别怕热,一手举着冰棍一手拿着帽子扇风,吃完一根还在冒汗,他把帽子递给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汗,男人握着那块亚麻布料摘下了自己的,询问他能不能送给自己。

“可以啊,你的给我呗。”

男人的帽子戴在他头上有些大了,遮挡住他的视线,他用手掀起前檐看看路又看看男人,问他为什么不戴上,男人戴上自己的兜帽,把宋亚轩那一顶好好地托在掌心,“我怕弄脏了。”

“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再送你一顶。”

“一个就够了。”

“那...那你下次还来吗?”

 

 

 

“来。”

 

 

 

他们走到宋亚轩的小学门口,说是校门口的肠粉最正宗,走到这才想起假期里没有那辆餐车,宋亚轩挠挠头和男人道歉,“对不起啊,我忘了现在是暑假。”

“没关系,我也不记得日子。”

“对!我也只记得今天是见面的日子,我就知道!”

“什么?”

“你也很想见我呀。”

男人突然笑起来,他脸上没什么肉,笑起来有些费力,高高的颧骨撑起皮肤,腮边浅浅凹下去一块,他的眉毛是上挑的,只有笑起来抬起眉头的时候能够放平,眼角只有一点点皱纹,因为他并不多笑,那只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而已。

笑容让他看上去暖洋洋的,不像冷脸时那样冰凉,他的嘴角左边提得更高,会露出他的虎牙,不突出但依旧俊俏,宋亚轩并不知道这个笑是为的是什么,只是跟着他一起笑起来,他的话坦率直白,是少年才有的通透和勇气。

男人说,“我一直很想你。”

宋亚轩带着些抱怨,一年见一次当然会想念,班上关系最要好的男孩只是一晚上不见也有好多话要说,男人却一直很安静,只在他说完一大段后回复一两句,更多时间都是凝视着自己。

“从哪里说起呢。”

“什么都行,说说你的生活,你的喜好,或者你看的电影,听的歌,做过的梦,说些我不知道的事。”

“...梦?”

“我以前经常做梦,小时候总是被鬼压床,妈妈求了一个平安符压在我的枕头下边就好了,现在偶尔会梦到,大部分都记不清了。你呢?”

“我还好,不怎么做梦。”

“那你肯定没梦到过我,那天我做的梦可真实了,你看着像我的教导主任,特别严厉,但又挺温柔的,就像......”宋亚轩思索了一会儿,他的认知范围里暂时没有词语可以比拟,“说不出来,找不到词语形容,你就是你。”

 

 

 

男人点点头,说这是宋亚轩会说出来的话。挨了宋亚轩一记拳头,说等他长大一定能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他们沿着同一条街道走回去,在街边的摊头坐下来点了份牛杂,男人并不饿,坐在对面看宋亚轩吃,听宋亚轩给他描述每种食物的口感和味道,他没有看碗里的萝卜,也没有看一旁的锅炉,他只是盯着宋亚轩,在他抬头的时候移开视线,拿起签子挑去碗里的辣椒。

宋亚轩有些惊喜,“你也不吃辣吗?”

男人迟疑了一下,宋亚轩自顾自说下去,“我们真的很合拍。”

 

 

 

太阳一斜又到了分别时刻,他们依依不舍地道别,宋亚轩喊住男人离去的背影,他带着伞转了一圈,静静地伫立在余晖之中。

“明年你还会来吗?”

“会。”

“那....明年再见。”

“再见。”

 

 

 

他们没有去动物园,坐在长廊下天南地北地聊,也有沉默,在下一只麻雀停在电线上的时候又开启一个新的话题,男人对于宋亚轩跳脱的思想十分熟悉,总能快速转换应答自如,他们似乎拥有一样的小世界,在宋亚轩问他“黄昏会迷路吗”的时候,男人的回答是“不会,但我希望它能迟到一会儿”。

他看上去和父母是一个年纪的人,却拥有和宋亚轩沟通的天赋,同样的问题父母只会告诉他既定的事实,就像老师教你理论一样,打灭了询问的热情,得不到的反馈在男人这里实现,甚至超额完成,他们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男人的细心几乎渗透到每一个气口,也只有他听得懂宋亚轩故事里的遗憾,看得见他放松下的委屈。

男人问他,“你也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吗?”

“偶尔吧,总会有孤单的时候。”

“...要做什么才不孤单?”

“我现在就不孤单啊。”宋亚轩同样察觉到男人的孤寂,“孤独的话你来找我玩啊。”

 

 

 

“我还是很孤单。”男人看着天空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很久都没有接宋亚轩的话,他们一起看着蓝天,看着它从湛蓝转为橙黄。

 

 

 

那张画像还是不能补全,男人很高,逆着光只能看清他的轮廓,记得他笑起来是一个温柔的人,具体的细节却怎样都回想不了,似乎那本就是一张模糊的脸,但又莫名的深刻,因为宋亚轩每一天都会回忆那个人的样子,回忆空白又清晰,最后只记得男人的叹息声,克制的悲伤。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宋亚轩梦到过一次,他在楼下等到秋天那个人也没出现,是一个漫长的噩梦,现实里却只是过了短短一个小时,枕巾被汗水打湿,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久久不能平静。时间慢慢地来到冬天,一个很适合男人的季节,他的穿着在这个时候最适宜,可他看上去很怕冷,比窗外的枯树叶更孱弱。

“还是在夏天见面吧。”

夏天的蝉活不到冬日,雪人也会在烈日下融化,我们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3

 

 

 

第三次见面,那个男人迟到了很久,他踩着日落到来,在楼下捡到缩成一团的宋亚轩,男人把伞挡在一边,坐到宋亚轩身旁,并没有叫醒他的打算,就这样看着他也挺好的,宋亚轩并没有睡着,只是赌气男人的晚到,终归耐不过思念,他还是在男人坐下的时候抬起了头。

男人的脸藏在口罩下面,眼睛依旧被刘海挡着,戴着那顶亚麻的渔夫帽,凭借着气息宋亚轩还是认出了他,他们对视时男人轻轻地说,“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很轻,宋亚轩在里面听到了疲倦和压抑,男人的手按在胃部,宋亚轩想关心他是不是不舒服,可心里还是生气的,脸颊鼓鼓是他释放坏情绪的方式,调整完张口依旧藏着委屈,他问男人,“你是因为生病了才晚到的吗?”

“嗯,吃坏东西,胃病去医院了。”在宋亚轩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撕咬着自己的嘴皮,他比所有人都期待这一天,可在凌晨被送到了医院,等到他回家洗好澡已经将近中午,他急急忙忙赶来,跑不过时间,只能勉强赶上这里的落日,“不该吃冷饮的,我总忘记自己胃不好。”

“大人也会嘴馋啊......”

 

 

 

宋亚轩原本有很多事情要分享,他想告诉男人自己要上初中了,刚刚混熟的同学就要分开,友情还没扎根就消散,总会有新的人加入人生旅程,可他依旧止不住地为未来担忧,小孩子就是容易为眼前的小事苦恼,因为他们的世界很小,只有那几个人,一阵微风便能掀起所谓的巨浪。

毕业那天大家都在合照,交换同学录留下几年的回忆,宋亚轩没有太多的话对每一个人说,但作为交换他认真地写了四十多张纸,他存在于每一张合照中却没有单独的双人照,因为他最好的朋友并不在这里,他留下这些回忆想和男人分享,他们都需要陪伴,可身边只有彼此,一年团聚一天。

他把同学录递给男人,第一页是空白的,男人没有拿起笔填上,一页一页翻到最后,薄薄的册子不到两分钟就看完,他并不在乎这些陌生的名字,宋亚轩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写。

“可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等你长大了,我会变得不那么重要,这个位置...要留给正确的人。”

宋亚轩不能理解他的话,收回那份册子,小声地抱怨,“那也是我说了算。”

 

 

 

“你不开心的时候会做什么?”这是男人第一次主动挑起话题。

宋亚轩想了想,他会想着这个哥哥,想他什么时候来见自己,是在日出还是黄昏,想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在做什么,想他是什么工作什么性格,想他的家庭朋友是什么样的,丰富的想象力在男人身上得到自由,也会想象自己长大的样子,只是成年人的世界在男人身上是幽深沉重的,宋亚轩不免有些害怕长大,可就算他战胜心里的矛盾,时间也还是按部就班地走着,他没法一夜之间长高,好在男人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像是停在那个年纪等着弟弟跟上。

“嗯,我也会想你。”

“我也会借妈妈的mp3听歌,随机播放如果能听到我喜欢的,我就会很高兴。还可以吃...你不能吃冷饮,那就吃糖吧,甜味也能让人开心,不过家里人不让我多吃,保姆阿姨每天都要数一遍糖罐头,开心的时候我会拿一个,留到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多吃一点。”

“这样啊...我好像只做那一件事...”

“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因为我总是一个人。”

“你的家人也很忙吗,那你...你有没有爱人,或者别的好朋友?”

“有。”

这个答案令宋亚轩有些失望,小孩子都有独占欲,可他愿意分享自己的朋友,因为男人看上去太孤独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有这么多人还是会孤单,这个命题超出他的年纪太多,他们约定在下一次聊。

 

 

 

“哥哥,等我粤语学会了教你说我的名字好不好?”

“好。”

“下次见,你要早点来啊。”

“嗯,再见。”

 

 

 

 

这一年他并没有太煎熬,初中的孩子开始接触电脑游戏,从第一年开始接触,大家的友谊比插班生时期牢固,宋亚轩很快找到了新朋友,小朋友总会被新事物分去注意力。但风衣哥哥依旧占据他很大一部分生活,或许是因为他戴上口罩完全看不清面容,背影的轮廓反倒清晰起来,好几次在人群中宋亚轩看到了相似的身材,看到风衣就会想起这个人。

那天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说刚从医院赶来,宋亚轩仔细闻了闻并没有消毒水的气味,这个举动在男人的意料之内,他摸了摸宋亚轩的脑袋,“怕你不喜欢,不愿意见我了。”

“我不喜欢医院,但是我喜欢你呀。”

宋亚轩的意思是,他不会因为气味对男人产生偏见,即使他身上是流浪汉的酸臭味也没有关系,他依旧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不过想象到那股刺鼻的味道,他还是皱了皱鼻子,违心地吐吐舌头,说“最好不要臭臭的吧”。

 

 

 

宋亚轩没有打游戏的天赋,好在他也并不沉迷,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关键词,有一个名词可以形容风衣哥哥的症状,可以解释他的不开心,宋亚轩点进一部相关的电影,里面的抑郁症男主简直就是那个人的翻版,那晚他抱着枕头去到父母房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可以排解他的郁闷,父母的房间给他一点点安全感,剩下的来自那顶帽子,已经没有那个人的气息,只有同等的悲伤在屋子里蔓延。

孩童都有释然的本领,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宋亚轩已经无法感知昨天的悲伤,他写了会儿作业被同学约出去踢球,同一个小区的男孩又是同一个班级,他们格外要好,男孩亲切地勾着宋亚轩的脖子,询问他昨天在做什么,有没有看少儿频道的动漫更新。

“我昨天去见了一个人,晚上看了一部电影,难过到很晚才睡着。”

“谁呀?太可惜了,昨天的场面可精彩了,你竟然没看!”

“...昨天的动漫更新了什么?”

宋亚轩突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又不那么真实,像是触摸不到的幻影。

 

 

 

那个人会这样和别的朋友提起自己吗?

宋亚轩在心里暗暗决定,下次要多了解风衣哥哥一些,问问他的朋友问问他的家庭,问问他的爱人。想到这他有些脸红,初中是对爱情懵懵懂懂的时候,一切对于孩子们而已新奇又庞大,他们像是钻进了迷宫,横冲直撞找寻着答案,宋亚轩比别的孩子沉静,他扶着墙边慢慢的走着,他有大概的方向,也明白自己并不想浪费时间在错误的岔路。

他询问好友,男孩和隔壁班的女生正在恋爱,宋亚轩想知道他是怎么确认自己喜不喜欢的。

“我觉得她哪都好,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这样啊——”

 

 

 

小朋友都有自己的答案。

 

 

 

4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那把黑伞终于发挥了作用。

宋亚轩询问男人居住在哪里,“那个城市一定经常下雨吧,在这我都没有带伞的习惯。”

“是我害怕下雨,所以一直带着。”

“我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我要长得比你高一点点,正好可以一起打伞。”

男人抬起头笑了起来,宋亚轩看见他的眼睛充满笑意,像是想到高兴的事,他说,“不用长到我这个岁数,你很早就做到了。”

“你今年几岁呀?”

“三十四。”

“那我们认识的那一天你三十岁,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宋亚轩也笑了起来,感叹时间的机遇,让他在人生最有记忆点的时间走进男人的生活。

 

 

 

男人却出声否认,“不,那一天我也是三十四岁。”

“啊?为什么?”

“我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时间会慢一点。”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扫去宋亚轩肩头的雨水,伞倾向了少年那一侧,“我可能会一直是三十四岁。”

“那很好啊,这样你就可以等我长大了。”

“等你长大做什么?”

“等我长大了...再告诉你。”

 

 

 

一只流浪狗走到他们的脚边,宋亚轩脱下自己的外套遮在小狗头上,他说自己一直想养一只狗,但是父母太忙了没有时间听他的心愿,等收到生日礼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说出口了,他只能在网上浏览和狗狗相关的视频。

他问男人,“你有没有养过狗?”

“养过。”

“可以给我说说它的故事吗?”

“他叫六斤,是一个胖小伙,小时候很好摸,毛软软的像是毛绒玩具,长大之后有些扎手,像是刚剃的寸头,它会拿舌头舔我们,一只不爱吃洁牙棒的小臭狗,特别调皮。”宋亚轩问“我们”是谁。

 

 

 

“啊...我和我爱人。”其实还有很多人,团队里的人基本都被六斤用粗糙的舌头亲吻过,但男人只记得起爱人的样子,说起爱人他总是格外温柔,声音连雨水都不舍得惊扰,脚边的那只小狗停下了摇尾巴的动作,也在认真听他叙说,“他最宠六斤了,由着它跳到身上舔他的脸,有次他刚刮完胡子,被六斤舔得火辣辣的疼,指着六斤的鼻子教训我,怪我的剃须刀不好,不过他也会哄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拿他冰冷的脚放在我的肚子上。”

“这是哄你吗?”宋亚轩把衣服上的贴纸撕下一张贴在男人手背,盖住那里一条两厘米的疤痕,也许是不小心在哪里蹭伤的,他的注意力全在爱情故事里,小朋友总会对大人的世界十分好奇,他在这里看到另一种感情的样子。

男人点点头,他举起自己的胳膊,给宋亚轩看他身上这件灰色的风衣,说这是他爱人的衣服,被他偷偷拿来穿,宋亚轩这才看出肩膀那里宽了一截,袖子也比之前他穿的要长。

“下雨天我总是会特别想他。”

“因为你害怕下雨吗?”

书本里写爱会滋生勇气,爱能滋养一个人,爱可以抵挡万物,宋亚轩知道这些只是空泛的辞藻堆砌,但他对于爱情的感受为零,只能拿这些理论充数,而男人给了他另一个答案,无关浪漫,似乎也和爱情无关,话题又绕回到他自己。

“因为我的世界一直在下雨。”

 

 

 

雨变小了一些,那条流浪狗甩甩身上的水离开,留下两个被打湿的人,宋亚轩穿上自己的外套,擦干溅到小腿的泥水,他递了一张纸巾过去,男人的裤脚也被泥水弄脏,只是在黑色的裤子上并不明显,男人摆摆手拒绝他的好意,接着说六斤的故事。

“我们在乡下遛狗,他们俩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大一小相互看,我爱人比六斤更可爱一点,所以每次六斤都甘愿扛下黑锅,不过这本来就是它闹出来的,祸害我的永远是另一个,可没人会怪他,他踩水弄脏了我的裤子,会撒娇要帮我洗,到最后还是我的活,他的鞋也要我刷的。”

“你对他真好。”

“这算好吗?”

“当然,我能确定你很喜欢他。”

“那你比我厉害,我自己都不确定。”

“你们很恩爱啊!”

“我不确定我爱他,但我确定我的爱人是他。”

 

 

 

“...后来六斤老了,跑不动了,我们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没能回去看它,我家里人偶尔会拍视频过来,它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和它小时候一样皮,再后来孩子有了孩子,家里一直有很多很多新生命,六斤从来没觉得孤单,哪怕独自趴在门口,也是笑着的。”

狗狗伸出舌头的时候就像在笑,这是他爱人对于六斤的评价。

幸福,是宋亚轩对男人的评价,小朋友觉得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幸福,在他看来这个男人拥有全世界。

 

 

 

宋亚轩还想听更多的爱情故事,围绕小狗的故事结束得很快,雨停了月亮也出来了,男人又该离开这里,他答应下一次会把故事说完。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等一个好天气,太阳出来,我就告诉你。”

“你今天有开心一点吗?”

“...有...”

男人撑着伞站起来,他的动作有些迟钝,转过身揉了揉男孩的头,和他说再见。

 

 

 

5

 

 

 

只是这个故事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依旧没有续上。

“今天会说你的故事吗?”

男人摘下帽子放在一边,他们的相聚从最开始漫无目的地散步变成坐在小花园的长凳里闲聊,他的话一年比一年多,宋亚轩也一年比一年高,随着身高的相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在变小。但还是没到时机,他眯起眼睛抬头看太阳,明明那样热烈,“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

“那还是说我的事,和你说说我遇到的朋友们。”

 

 

 

宋亚轩在这一年去往重庆,和几个山城少年相识,还有一个例外,那个人来自北方。

少年又遇到了新的朋友,只是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依旧是这个男人霸占着,他撑着伞出现在公司门外,宋亚轩确认他来自另一个时空,不然他怎么能够在这样一座山城,在茫茫人海里准确地找到自己。对于男人的到来,他仍是欣喜的,只是情绪已经改变,他的等待从惴惴不安到绵长悠远的牵挂,欣喜从“你来啦!”变为了“你来了。”,这从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约定变成了默契,每年的今天他们都要见面,风雨无阻。

 

 

 

宋亚轩提到最多的一个队友是小马,“他是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一样的安静,一样瘦,但他比你快乐一些。”

“他比我快乐很多。”男人叹出一口气,语气却还是上扬的,“很多,很多。”

“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可还是记不清,每次想看清你的脸只会更加模糊,有次我们在练习室休息,就像现在这样坐着,我闭着眼睛,以为我旁边的人是你,你们真的很像。”

 

 

 

他说的那些故事也是男人的回忆,在练习室唱到沙哑,一起挤毛巾比谁出的汗多,兄弟们之间的密语,就连公司第二个办公室的饮水机坏了一个出水口他也知道,但他还是耐心地听完了每一句,用0.5倍速回顾自己的人生。

宋亚轩又掏出了那本同学录,比之前厚了很多,那是他在广东的全部回忆,第一页依旧是空白的,对于宋亚轩来说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六个年头,今天是他们第六次见面,而这个男人依旧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也许有人正在悄悄争夺这个位置,做决定的是宋亚轩,他把这个位置留给了他认为最需要的那个人。

而对于男人来说,这只是他们相处的第六天,是时空错乱的倒数第三天。

他没有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是说下一次,在一个好天气,全部告诉他。

 

 

 

“好想小马啊,今天还没和他发消息。”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他更像我的哥哥,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管我管得很严。”抱怨的话笑着说,他露出牙齿笑眯眯的,抱着膝盖轻轻晃荡身体,脚尖一翘一翘难掩的得意。

“你是不是...故意发出怪声,等他提醒你?”

“你怎么知道!”宋亚轩惊讶的捂住嘴巴,随后有些害羞地小声问,“你爱人...也是这样的?”

“嗯,那小孩儿一直这样。”

“他要是也喜欢我就好了,不过我们是兄弟,这样也很好。”

 

 

 

走之前那个男人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人都是贪心的,亚亚。”

那把黑伞有些磨损,伞面薄得一阵风就能吹破,几乎挡不住太阳的光线,特别是在这样万里无云的天气,阳光照在他身上带出了更多寒气,他拉高自己的衣领,紧紧裹着身上的浅灰色风衣和宋亚轩道别。

“你今天开心一点了吗?”

“有一点吧。”

“那就好,那...再见啦。”

“再见。”

 

 

 

6

 

 

 

第七次见面,男人三十四岁,那一天是个大晴天,但宋亚轩的心情却不是很好,他的笑后知后觉,散开后眉头又皱在一起,他没有叹气,只是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剪到根的指甲在裤缝上扣扣弄弄,手指被线头勒到青紫才松开,他的帽檐压得很低,这是男人教会他的掩藏情绪的办法。

他的坏心情不是因为自己,因为他的问题是,“成年的世界会很可怕吗?”

有一个人要成年了,他在为那个人担忧。

“对于他来说,如坠深渊,没有尽头,一直在下坠。”男人给出一个可怕的答案,问宋亚轩,“你怕吗?”

宋亚轩摇摇头,得到答案后松了一口气,男人有些疑惑,他认为自己给出的并不是一个美好的答案。

“我确认我不害怕,我可以陪他一起去。”

 

 

 

男人哑然,被少年的赤诚打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摘下口罩,仰着头贪婪地享受氧气和阳光,吸取一切能给他勇气的东西,他身上的枷锁正一道一道解开,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此刻很像一个脱俗的神仙,他今天恰巧穿了一件渐变的风衣,像是晕开的水墨画。

 

 

 

宋亚轩问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我不确定,我和他已经分开很久了。”

“分开了?”宋亚轩猛的抬起头,帽子掉到了椅子后边,男人不用回头也可以知道他的样子,长大了嘴巴瞪圆眼睛,说话会带一点点家乡的口音,他会站起身去捡帽子,太过于震惊会让他忘记坐下,教养管束住他不会追问,他只会温柔地问你,“你要难过一会儿吗?”

“我的队友知道这件事也是这个反应,有一次我们聚会,我坐在角落给草鱼剔刺,因为拍戏的时候眼睛进了脏水视力不太好,我剔了很久,我怕会漏掉一根,等到大家都吃饱了我才凑满一碗,他坐在我的左边,我把碗放在靠近他的那一侧,他拿勺子一口一口吃掉。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震惊吗?”

“为什么?”

“因为其中一个人吃了一口,冲头的鱼腥味让那个人本能地呕吐,可他平静地,甚至笑着吃完了那一碗。他们问我,‘你们真的分手了?’,我说是的,他们都不相信,后来...相信了,又在替我们惋惜。”

 

 


“喜欢是苦涩的吗。”

男人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认为自己不懂感情,在这方面他没有经验可以传授给宋亚轩,宋亚轩更像是在问自己。

“喜欢是苦涩的,我还愿意喜欢他吗。”

 

 

 

“有很多人反对我们在一起,无关紧要却也很吵闹,但那个时候他说我们很相爱,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最苦的时候我们一年只能碰一次面,在家庭的大聚会,和我们所有的家人一起,盛会里偷偷牵手,他会在我耳边唱变调的歌曲,等我用力抓紧他看他一眼,他就笑得更开心。那个时候....真的很好。”

“因为你们在一起吗?”

“不全是,那个时候什么都有,年少的梦想实现了,对工作的追求也稳步进行,喜欢的热爱的都抓在手里,我们还在追寻更多,怎么说呢......”

 

 

 

“你知道,什么时候我知道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吗?”

男人插着口袋沉下肩膀,他的声音很轻,再轻一点就听不见声带的颤抖,声音像是从身体最深处发出的,从传声筒沉闷地流进宋亚轩心里。

“开始失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拥有过全世界。”

 

 

 

身后传来吸鼻子的声音,男人戴上口罩转过身,拍了拍宋亚轩的脸,这个时候他的脸颊还有些肉,捏起来的手感特别好,宋亚轩鼻子酸酸的没有反抗,他在男人身上感受到空气一样的悲伤。

——什么意思呢,不论你是不是清醒,你都处在悲伤里。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分开。”

宋亚轩摇摇头,这个故事太悲伤,他并不想听完,但他没有出口打断,男人需要一个窗口诉说,他愿意做这个倾听者。

“我也在找这个答案。”男人拍拍他的肩膀,拨开宋亚轩的刘海,有一撮被汗水黏在额头上,他掏出纸巾一下一下按在宋亚轩的额头,这个动作熟悉又陌生,两个人影几乎要重叠在一起,但一时间又叫不出名字,男人看着宋亚轩的眼睛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说——”

 

 

 

一颗飞过来的足球打断他们的对话,足球砸到长椅弹到更远的地方,两人的视线沿着球飞行的轨迹远去,男人说起另一件小事。

“那是在一个晚会了,我们又是很久没见,在后台合完影就没了交集,他和一个队友说有个合唱团的小男孩送了一个气球过来,问在什么地方他想带回去,他的身体不好,那个时候...坐着也在流汗,呼吸都在难受,所以只能由其他人帮他找。”

“是一个什么样的气球?”

“所有人都说没见过合唱团的小朋友进来,可他描述的周详,是一个普通的粉红色气球,上面用马克笔画着一个笑脸,他笑着说可能是飘到了别的房间,大家也只能安慰他,找不到就算了。”

“你给他找到了。”

“...我敲开每一间休息室的门,回到会场去找,用手机一寸一寸看过会场的天花板,都没有他说的,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记错了,把梦境当成了现实,但我相信他说的,最后让助理找了一个气球,打满气画上笑脸,让其他人递给他,我站在门口身上都是汗,但我不想让他知道。”

宋亚轩疑惑地歪过头,他但眼睛看向别处,在思考男人为什么要隐瞒。

“不告诉他,是因为我不确定。”

 

 

 

还是那个理由,我不确定,我爱不爱他。

 

 

 

“谢谢你,我想我已经确定了。”他们并排走在夕阳下,宋亚轩淡淡地说出他的决定,他抬头看着天边的残红,坚定地说,“我确定我喜欢他。”

在听过那样的爱情故事之后,少年明晰了自己的感情,他想安慰男人,可他同样青涩,不知道怎样开口。

“你今天...还好吗?”

“和昨天一样吧。”

“再见,希望下一次可以听完你们的故事。”

“再见,亚亚。”

 

 

 

7

 

 

男人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他没有带着那把黑色的雨伞,身边放着一顶亚麻帽子,帽子很小他戴着有些滑稽,也不舍得戴,他对着宋亚轩说,“好久不见。”

 

 

 

又是一个新的暑假,宋亚轩刚刚结束上午的训练,他没有跟随公司的车子返回别墅,而是来到江边和男人见面,中午的暑热烫的人懒洋洋的,宋亚轩躲在阴凉地等风,男人却第一次直白地撞上阳光,光打在白色的衣服上照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宋亚轩可以看出他心情很好,他有些期待地说,“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啊。”

 

 

 

男人点点头,认可他说的话,宋亚轩把那本同学录递过去,立面又多了六张,男人没有拿起笔,而是把其中一张放到了第一页,他一页一页翻过去,慢慢道出他的故事。

 

 

 

“开始的时候是朦胧的,谁都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感情就变质了,我确认这份感情是在很普通的一天,和今天不一样,是一个阴天,时不时滚一个响雷,雨没有下,空气闷热又压抑,他坐在窗边,告诉我,‘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男人的刘海剪短,鬓角剃掉后看上去更干练成熟,他的眼里是止不住的眷恋,提到爱人总是这样温柔的样子,今天更是多了一点得意和夸耀的意思,宋亚轩撇撇嘴,想到自己那份还没说出口的暗恋,有些心酸。

“就特别神奇,我抬头看着他的时候正好打了一个雷,雨就这样落下来,但我相信他说的,我相信这是一个好天气,那一刻我就确认,是他了。”

 

 

 

“我们好像,没有所谓的热恋,我说过他喜欢调皮捣蛋引我去看他,记得吗?”宋亚轩点点头,男人轻笑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江水里抛去。

 

 

 

“每一次看到他我都会确认一次,每一眼都在告诉我,就是这个人了,就是他了。”

 

 

 

“但我做的...一直不够好,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他。”

“我们聚少离多,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人,有次他发烧了睡在我房间,我从外地回来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知道,天快亮的时候我手上全是他的汗,我还没意识到是什么,摸了摸他瘪进去的肚子,迷迷糊糊地去煮了一碗东西给他吃,等我睡醒都不记得发生了这些,他在我怀里睡着了,眉头皱着但很安静,我的手盖在他的嘴巴上,他晚上控制不住张口呼吸,这好像是我习惯性的动作了。”

唯一证明他醒过的,是床头那只泛着醋味的空碗,里面还有一两根断掉的面条,厨房的灯开了一夜,有一个生鸡蛋打在锅里没有煎,到现在依旧躺在那里。

“我应该对他更好一点的,我应该醒过来给他做一碗好吃的面,把荷包蛋的边煎得焦一点,他最喜欢。”

 

 

 

“有一天他和我说,‘嘿,我们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输了,就不要再爱我了’。”

宋亚轩记得他提过,他爱人的身体似乎出了一些问题,他紧张地询问,“你是不是——”

“我输了,规则是不论他怎么叫我,我都不能看他。”

“但是他一喊我的名字,我就回头了。”

 

 

 

“对了,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

男人把同学录翻回第一页还给宋亚轩,那上面有答案,他解下自己的口罩,朝他笑起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马嘉祺】

 

 

 

“所以你的爱人是......”

没有人接着往下说,男人的笑变得轻松,江风带着水汽卷走暑热,马嘉祺闭上眼张开他的双手迎接这阵凉爽,他的嘴唇很白,他一下一下吐出胸中积郁的浊气,嘴唇微微颤抖,从头顶开始慢慢变得轻盈。

 

 

 

宋亚轩问他,“三十二岁的我现在在哪里?”

马嘉祺睁开眼看向他,他还是笑着的,“你永远地停留在了我三十四岁那一年,现在的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你...现在是多少岁?”

“我不打算过今年的生日了,所以在那个世界我应该是四十六岁。”

 

 

 

“我还没有说完,到后来世俗接纳了我们,反对的声音慢慢的没有了,我们每年轮流到彼此家里守岁,你每次都会趴在我背上,告诉我除夕晚会的邀约值好多好多钱,但你都推掉了。我一直在拍戏,只有那一天可以重新拿起麦克风,不过我也不想去,因为你不会包水饺,我得回来给你做饭。”

“我们曾经,真的很幸福。在你病的最厉害的那一阵,我们分开了,名义上的,没人相信我们真的分手了,包括我们自己。”

 

 

 

“因为你很爱我,而我也是,对吗?”

“前者我不确定,我要听你的,你让我别爱你。”马嘉祺靠在栏杆上,他似是有些疲倦了,“但我确定你很爱我。”

 

 

 

“后来呢?我....离开了?”

“亚轩,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喉结上下滚动几次,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现实里苍老的样子,看上去比他的岁数更大一些,满头银发里只剩下一两根黑色的,他的面容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脸颊更加消瘦,背有一些躬起,他点点自己的头,叹息道,“我一直把你放在这里,可是在梦里,我也没有见过你了......”

 

 

 

马嘉祺说,那是宋亚轩在惩罚他的不听话。

“你躺在病床上和我说,‘我不喜欢医院的气味,我不疼,我们回去吧’,你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着觉了,所有的机器都撤了,那些东西只会让你最后看上去很狼狈,医生说你或许还可以再熬几天,你的意志力很强,你让我不要签那份文件。”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马嘉祺轻轻笑起来,爱人的顽皮总是能让他无限回味,他说,“是啊,我们分手了,但我们没有离婚。”

 

 

 

“所以我签了字,他们轮流进去和你道别,最后是我,我去....”他有一些哽咽,“我去给你买奶茶了,到了楼下才想起没有拿车钥匙,一路跑着来回,你喝的时候还说牙齿都要冰掉了。”

宋亚轩捂着自己的牙齿,感同身受地酸了一下,泪水在他的眼眶打转,他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不好,每一天,都不好。”

 

 

 

世俗接纳了他们,也留下了马嘉祺,他还有两家的老人需要照顾,还有成千上万的粉丝等着一个解释,还有兄弟们在身后接住他,他没法倒下。

 

 

 

“你和他们每一个人都说了再见,唯独忘了我。”

“...那我是怎么说的...”

“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一句肉麻的话,或者说一个冷笑话,但你只是牵着我的手让我和你一起躺在枕头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拍背,你说....”

 

 

 

宋亚轩一下一下拍着马嘉祺的背,手指上夹着的心跳检测仪也掉了,注射以后他没什么力气,只是靠手腕在转动,他趴在马嘉祺耳边小声地说,“其实特别疼...”,没再说别的了,就这样哄着马嘉祺,他的眼神慢慢空洞,像是困了,眼睛逐渐闭起来,在意识消失前他喊了一次。

“马嘉祺。”

这次不用他喊,马嘉祺也一直看着他。

 

 

 

“你现在还好吗?”

“亚轩,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我们家最后一个老人也走了。”

马嘉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说自己每年都去医院检查身体,今年没有去,因为他能感觉到,“我可以去找他了。”

他说自己没有生病,心情也很好,只说自己是突然活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会来见我?”

“因为....在别的地方,我找不到他了。”

“那现在你见到了,你...有好一点吗?”

马嘉祺摇摇头,“见到你我很高兴,但那远远不足以,在我的悲伤里,这只不过是万分之一。”

他没有说的是,每一次见到你,就像是又失去了他一次。

 

 

 

宋亚轩刚要开口,马嘉祺出声打断了他,他拿起那顶帽子,压在心口的位置,“等我离开,这一切你都会忘记,这是命运给我的补偿。”

“补偿?”

在宋亚轩看来,马嘉祺这一生过的好苦涩,还不如他们从来没有相爱过,而时间让他来到这一天,就是为了让他改变自己的结局。

 

 

 

“我一点都不想改变我的结局。”

“可你很痛苦啊...”

“如果你不爱我,我会更苦。”

 

 

 

可以得到全世界又怎么样呢,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有些幸福,比我自己更重要。

 

 

 

马嘉祺举起那顶帽子盖在自己脸上,挡住刺眼的阳光,今天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风吹过嘉陵江,带走了错位时空的他,按照他的选择修正了这个时空的记忆,没有一个人记得这位穿着风衣撑着黑伞的男人,包括宋亚轩。

 

 

 

他趴在栏杆上醒来,揉揉眼睛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额头上都是汗,似是在这里待了很久,喉咙里尽是苦涩的味道,他挠挠头回了宿舍。

 

 

 

他心里依旧有一个位置,一个最重要的位置。

 

 

 

那里从前属于一个叫马嘉祺的人,现在依然是由一个叫马嘉祺的人住着。

 

 

 

前者此刻安静地躺在家里,脸上盖着那顶帽子,帽子的内侧用不显眼的细线绣了两棵树,一棵停留在了早一些的年纪,一棵撑起风雨熬过半生,终于在世俗落幕的那一天卸下重担。

 

 

 

我花了九天的时间来确认,我想。

现在我也确定了。

 

 

 

8

 

 

 

马嘉祺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会因为悲伤的音乐情绪低落,会因为坏天气打不起精神,会因为别人的失落伤春悲秋,也会因为自己的生活而叹气,此刻他的心情就如窗外低沉的气压一样。

 

 

 

有个人推开门,走到窗边和他肩并肩坐着,他打开一瓶汽水递过去,他说。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轰隆一声,白光在眼前乍现,雨水跟着雷声落下,敲打在窗台像是一首打击乐,对面的人快速关上窗断绝这份吵闹,而他们两个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闭上眼感受一两滴跃进来的凉爽,马嘉祺看着他点点头。

 

 

 

“是啊,是个好天气。”

 

 

 

他笑了笑,热气汇聚在耳朵上,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9

 

 

 

哪怕重来一万次,这句话还是能打开你的心门。

因为你早已爱上我。

 

 

 

完。

海的那头有回声

《不可错过》

祺轩      娱乐圈pa     1.7w一发完

影帝祺和天王轩

私设现在是2033年,小马31岁,小宋29岁

小马和小宋为大龄练习生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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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1年12月12日,今日快报发表文章《当红双人男子组合M&S近日宣布解散》,报道中称两人自2029年11月23日出道以来,以独特的演出风格以及出众的外貌火速吸引了一大批忠实的观众,成功跻身一线男团。如今不过两年,却选择在今天一别两宽着实可惜。据小...

祺轩      娱乐圈pa     1.7w一发完

影帝祺和天王轩

私设现在是2033年,小马31岁,小宋29岁

小马和小宋为大龄练习生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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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1年12月12日,今日快报发表文章《当红双人男子组合M&S近日宣布解散》,报道中称两人自2029年11月23日出道以来,以独特的演出风格以及出众的外貌火速吸引了一大批忠实的观众,成功跻身一线男团。如今不过两年,却选择在今天一别两宽着实可惜。据小编所知,今天还是其中一位成员马嘉祺的生日,这对喜滋滋准备为马嘉祺庆生的粉丝们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报道一出,各大网站相继瘫痪,粉丝们哭着喊着不愿意相信,骂公司的骂经纪人的数不胜数,还有不少因为无法接受而毅然决然选择脱粉的。

 

疯狂之后,有人瞧出了端倪。

 

“我说呢,好好的今年怎么抗议都不给开庆生会,合着狗公司憋着这一出呢?”

 

有人指了方向,毫无头绪的粉丝们立刻自发地艾特公司艾特工作室要求解释清楚,自家哥哥们商演广告演唱会多到数不清,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解散?更有甚至扒出了传言是下一批出道艺人的练习生,认为公司是为了新人能顺利出道而强拆前辈,只为分流粉丝,让新太子踩着前人的骨灰上位。

 

不知是谁,挖出了新团的某个男孩儿其实是公司某个高层的亲戚,一瞬间铺天盖地谩骂涌进了小男孩儿的微博私信,就连预备团的其他小孩儿也都受到了波及。

 

马嘉祺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和宋亚轩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

 

宋亚轩疲惫地揉着眉头,故作轻松地说:“为什么非要挑在今天公开?”

 

“没什么,”马嘉祺没看他,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随便挑的。”

 

不是的,不是随便挑的。

 

是我要让自己永远牢记今天。

 

是我为了惩罚自己,而故意选择的今天。

 

马嘉祺接完电话,简单地转述给了宋亚轩,两人商量了一下措辞,便说了再见。坐在回家的车上,马嘉祺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假寐,小助理端着一杯胖大海犹犹豫豫不敢叫醒他。

 

马嘉祺嗓子容易哑,所以一直都像个老干部一样随身带着保温杯里面泡着胖大海。可是他讨厌胖大海的味道,从前都是宋亚轩直接把杯子塞马嘉祺怀里哄着人一口一口喝下去的,可是现在宋亚轩不在,看着马嘉祺阴沉沉的侧脸,小助理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半晌,马嘉祺轻咳了几声才发现今天没人给他递水喝,侧头一看小助理举着水杯战战兢兢的模样,他愣了一下,哑着嗓子说:“下次直接喊我就行了。”

 

接过水喝了几口,马嘉祺打开了微博,按照刚才和宋亚轩沟通过的话发了条微博,发完便赶在密密麻麻的私信评论到来前关掉了手机,还不忘提醒助理:“你把手机也关了,这一周我要休息,谁的电话都不许接。”

 

马嘉祺V: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不过因为我本人的身体原因,歌手这个职业对于我本人来说想要做得更好已经变得很困难了,为了保护我的梦想,为了不连累我优秀的搭档,也为了给大家留下最美好的歌声,我,马嘉祺,选择退出M&S,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感谢。

 

微博一经发出,无数粉丝感到惋惜,但是马嘉祺曾很多次被拍到去往医院,粉丝们一边说希望哥哥身体健康只要哥哥不退圈就好,一边哭着说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M&S合体,后悔从来没去看过一场双人演唱会。

 

同一时间,宋亚轩也发了微博——

 

宋亚轩V:很遗憾在今天这个日子宣布解散,你一直都很优秀,相信就算不唱歌了,在别的领域也能做得非常好,加油兄弟。生日快乐兄弟。

 

不是声明,没有艾特,也和之前两人约好的完全不一样。

 

说好了把事情都推在马嘉祺的身体原因上,给粉丝一个交代,可是宋亚轩整条微博别说解释了,连粉丝俩字儿也提都没提。

 

他发的压根就不是给粉丝们的声明。

 

他是在对话,在祝他的搭档,哦不,现在是前搭档,生日快乐。

 

在这个本该欢乐的日子,却发生这样令人心情沉重的事情,真是很遗憾。但我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哪怕大家都因为打击而忘记了这件事情,没关系,还有我记得。我来对你说,虽然面对你的时候无法开口,甚至连打电话给你的勇气都没有。

 

我来唤醒大家的记忆,让上万人一起,祝你生日快乐。

 

解散事件因为宋亚轩的那条微博再一次被推上了热潮,原先还有浑水摸鱼的黑子在混淆视听,煽动低龄粉丝去辱骂另一方,结果宋亚轩微博一出,不管是不是M&S的粉丝都为这两人的兄弟情所动容,纷纷表示不管哥哥选择做什么都会继续支持。

 

可无论网上的动静再怎么大,马嘉祺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了。那天他去见经纪人,商量了一下未来的发展方向,拿回来了一部电影剧本,演一个凶残嗜血的黑道大佬。为了贴合人物形象,他将自己锁在健身房里,每天除了锻炼就是锻炼。

 

手机被他关机扔在了家里,就连小助理也被他赶回了自己家。

 

马嘉祺的嗓子其实一直都有声带小结,他27年进入公司当练习生,没日没夜拼了命地练习只为能拿到出道名额,因为保护不当所以伤了嗓子。

 

一开始他没在意,再加上出道后拼了命地参加商演只为提高知名度,等到组合稳定下来,嗓子的损毁已经很严重了。

 

其实一开始,他是没想过要解散的。

 

直到又一次在录专辑的时候嗓音嘶哑,音域变窄;直到宋亚轩喜滋滋的拿着刚谱好的曲放给他听,得意得跟他讲在哪个地方唱高音比低音更出彩,提议两人一块儿来高音二重奏;直到经纪人拿出再一次被拦截住的他出入医院的照片,苦口婆心地劝他为两人的前途考虑考虑……

 

前途。

 

马嘉祺的嗓子作为一个歌手来说,已经废了,好在公司并没有打算放弃他,他形象好,可塑性高,有包装他转型去做演员的念头,毕竟他之前客串过的几个角色反响都很好。

 

“那宋亚轩呢?”马嘉祺沙哑地说。

 

“亚轩是个好苗子,作词作曲还能唱,我们会继续包装他天才制作人的形象,相信以他的能力,今年的金曲奖非他莫属了……”

 

后面的话马嘉祺已经没有注意听了,他呆呆地望着桌面上那盆画着萨摩耶的盆栽,轻轻说了句“好”。

 

 

 

“你好,我叫宋亚轩。”

 

马嘉祺顶着满头大汗瞥了眼伸在眼前的手,没理。

 

宋亚轩有点尴尬,讪讪地缩了回去,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发现人确实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便识相的把包放在一旁,找了个角落自己练习去了。

 

马嘉祺练得是现代舞,宋亚轩的随身音响却在放轻摇滚,他咬了咬牙走到宋亚轩面前压低声音说:“哥们儿,你进来跳舞我不拦着你,但我一跳现代舞的,你在这儿放这音乐不合适吧?”

 

那时候的马嘉祺不怎么喜欢与人交流,整天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再加上他进入公司比较晚,在一群未成年里显得格格不入,所以没有人敢跟他在一个练习室练习。

 

虽然彼时宋亚轩年纪也不小,可他长得可爱又显小,没人不喜欢他,更没人对他说重话,面前这人不仅无视他还凶巴巴的堵在他面前,宋亚轩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别…别的练习室都满了…我…我只能来这儿了…”

 

什么练习室都满了,马嘉祺翻了个白眼,不用猜就知道这新来的被孤立了。他叹了口气:“没说你不能在这儿练习,只是我俩舞种不一样,你外放不太方便,下次你带个耳机,戴耳机听。”

 

说罢,还指了指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耳机。

 

看着马嘉祺一脸冷淡却又善意地提醒自己,宋亚轩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人还不赖嘛。

 

那天的最后,马嘉祺还是告诉了宋亚轩自己的姓名,两个成年人互相握了手,在夜色里分开,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练习生的日子枯燥而乏味,两位大龄练习生也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承认了对方作为朋友的角色,他们一起破过音,一起拉过跨,一起吃过同一份饭,一起喝过酒,一起看过星星,一起聊过理想…...会为对方辩解而和其他人起冲突,会偷偷在午后盯着对方的睡颜发呆,会在某一时刻突然来了灵感大笔一挥为对方写首诗,会慢慢做什么都想到对方却在被人问起时,心虚地说“我们不熟”。

 

就这样,两年了都还自称不熟的两个人,因为扎实的基本功和优秀的个人能力被定为新团候选人出道。

 

得到消息的那天,马嘉祺激动地抱着宋亚轩久久不放。

 

他们等了太久了,25、27这样的年龄,选择出道真的是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那无数个暗无边际的深夜,两个人只能互相依偎互相鼓励才能战胜心中那无穷无尽的想要放弃的念头。

 

好在组合一出道反响就很好,尽管有一些人因为年龄而质疑他们,但是愿意接受他们的人更多。粉丝们自发为他们组成了后援会,数不清的礼物纷纷寄进公司,微博粉丝数呈指数函数上升。

 

数不清数量的通告接踵而至,他们忙得连说句悄悄话的时间都没有,上了车便闭着眼睛休息,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鼓捣。

 

私人时间也越来越少,稍不注意便会错接私生打来的电话,就连去买包烟都得戴着帽子和口罩隐藏自己。

 

马嘉祺和宋亚轩忙着各地上通告宣传新歌,在屏幕前对视拥抱,迎合着粉丝们做出一些亲密又暧昧的举动,可是什么时候感情发生了变化,谁也不知道。

 

每一个碰触都会在粉丝们的尖叫声中变质,他们不再坦然地接受那些起哄声,慢慢的开始避嫌。接过对方递来的话筒时会小心不碰到对方的手,对方喂来的吃食会打哈哈自己接过来吃掉,看到衣服上沾了灰尘也只是开口提醒不再自己伸手上去拍…

 

营销号们大肆发送两人不和的通稿,不知情的粉丝们纷纷留言私信企图知道真相。

 

两人的CP粉们解释说是因为两人关系太好所以避嫌,被两家唯粉撕到说不出话。一时间两人唯粉骂得昏天黑地,上了好几次热搜。

 

公司眼看着局势控制不住,便让两人开个直播澄清一下,得到这个消息,马嘉祺久违地拨通了宋亚轩的电话。

 

“今晚有时间吗?”

 

“有,不过还有半张谱没写完,怎么了?”

 

“经纪人说晚上一起开个直播。”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久说:“行啊,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出道半年后,宋亚轩为了创作方便开了个小的工作室,忙起来就经常在工作室打地铺,马嘉祺后来也搬出了宿舍。

 

这天晚上,马嘉祺没带助理自己去了宋亚轩的工作室,宋亚轩开门看见马嘉祺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外愣了好一会儿。

 

“快进来吧。”他说。

 

直播进行的很顺利,两个人并没有很刻意的去澄清什么,只是架好了镜头简单的做了几句自我介绍便开始聊天。

 

天南地北的聊,没有一个固定的主题,粉丝们都留言说自己被遗忘了,一时间没有人再去在意他们是不是关系破裂,是不是逢场作戏。

 

在一句接一句的调侃里,宋亚轩和马嘉祺互相拆台,在宋亚轩像刚出道时那样滴溜转着眼睛想对马嘉祺使坏的时候,弹幕掀起了新一轮的高潮。叫嚷着“轩轩我可以”、“轩轩妈妈爱你”的弹幕排山倒海般得涌来,惹得直播屏幕一瞬间卡掉。

 

马嘉祺凑近看了看屏幕,若有所思地拍着宋亚轩的腿说:“你妈妈们来了,你不打个招呼?”

 

宋亚轩被逗笑了,说了句“你妈妈才来了呢!”

 

说罢,也凑近了屏幕。

 

马嘉祺嫌弃得撇撇嘴,“你看你一来就没位置了。”

 

宋亚轩立马大声反驳:“你得了吧,明明是你脸——太大!”

 

熟悉的破音一出,两个人都笑了,马嘉祺笑得忍不住用袖子遮住了脸,宋亚轩也笑得眯起了眼。

 

不和的传闻因为两人的直播不攻自破,关掉手机后却四目相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发生的一切竟像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什么都变了。

 

“那…...那我先走了?”马嘉祺打破沉默。

 

“好。”宋亚轩扯出一个笑脸,故作淡定得和他告别。

 

当门打开又关上,宋亚轩脱力似的跌坐在地上。

 

没人知道直播时他有多用力去克制自己不要去看马嘉祺,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去触碰去拥抱马嘉祺,可是他不行,他们的cp饭太多了,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放大。公司说得对,小打小闹的卖腐可以是吸粉利器,可是动静一旦变大,很有可能会摧毁他们的职业前途。

 

宋亚轩不愿意也不可能拿马嘉祺的未来去赌,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离马嘉祺远点。

 

马嘉祺不知道宋亚轩的纠结,他坐在车里看着宋亚轩工作室窗户透出来的光,星星火光在指尖明了又暗,脑海里想的全是宋亚轩——笑得开怀的宋亚轩,无奈撇嘴的宋亚轩,炸毛大叫的宋亚轩…...各式各样的鲜活又有朝气的宋亚轩。

 

他很爱宋亚轩,爱到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地步,爱到把他的梦想,当成自己的梦想来对待。

 

宋亚轩是一位极其有天赋的词曲作者,他经常会想到一些天马行空的灵感,再经过他的修饰加工,就能诞生一首打动乐坛半边天的优秀歌曲。

 

在马嘉祺的心里,宋亚轩的艺术之路应当平坦又宽广,他是为了奖杯而生的艺术家,不应该被自己所拖累。

 

看着副驾上静静躺着的诊断证明,马嘉祺用手指捻灭了烟头,驱车回了家。

 

解散的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网民们大张旗鼓的热闹了一段时间便被新的八卦吸引调转了枪口,只有粉丝们还在茶余饭后怀念着、可惜着。

 

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两年,马嘉祺如今已撕去了男团标签,成功跻身大荧幕,以一部暗黑系电影一战成名,成为新一代影帝。两年中他饰演过无数的角色,或硬汉、或乞丐、或医生、或学究,每一个角色都有自己的风格,演技自成一派,颇受好评。

 

宋亚轩也在原来的基础上打破了自己的枷锁,不断地尝试新的风格,所发之曲一天之内销售过十万,蝉联榜单第一34周。

 

已经很少会有人在公开采访中问到他们对方的事情,就连百度标签下关联明星也换成了别人,那些一起四处跑通告胃疼一起吃药的日子就像是黄粱一梦,梦醒后,只剩一地凄凉。

 

“马先生您好,前些日子您刚拿到了金鸡奖的影帝奖杯,身为您的前搭档,宋先生有对您说什么恭喜的话吗?”主持人笑着递来话筒。

 

亚轩,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主动问起你的人。

 

马嘉祺换上礼节性的笑容:“当然有,我还没下台他短信就发来了,当时手机在裤子里一阵一阵地响,我生怕被话筒收到音。”

 

不,不是的,其实只响了一下,就短短的一下。

 

“他说要请我吃饭,我说我要吃大餐,结果他说没门儿,只有土豆炒马铃薯。”

 

是我编的,亚轩没说这些话,是我太想和你一起吃饭了。

 

“宋先生真幽默哈,那最后您吃到这顿土豆炒马铃薯了吗?”

 

这主持人怎么这么烦,经纪人怎么连问题都不会审核一下。

 

马嘉祺收紧了握住话筒的手。

 

“土豆炒马铃薯倒是没吃到,不过我们去吃了别的好吃的。”

 

你就编吧,马嘉祺想,仗着宋亚轩不会出来反驳你,你就尽情的编吧。

 

好不容易结束了采访,马嘉祺想了想,打开了通讯录,拨通了那个很久没有被拨打过的电话。

 

“喂?马哥?”

 

宋亚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还是那么的温柔有活力,一下子便戳中了马嘉祺的心窝。

 

“是我,轩儿。”

 

宋亚轩沉默了。

 

马嘉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了,这一声“轩儿”仿佛打穿了时光之门,带宋亚轩回到了两人初遇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的两个人,顶着最高龄练习生的名号,没日没夜地泡在练习室里,饿了就抢对方带来的小零食,渴了便撺掇对方下楼买水,日子过得虽然累点儿,却十分开心自在。

 

想着那时候的场景,宋亚轩难得的笑了出来,他心情极好地问道:“什么事竟然还劳驾大影帝亲自给我打电话?”

 

马嘉祺舔了舔嘴唇,宋亚轩的嗓音对他来说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总是能击溃他苦心经营的心理防线。

 

那头的宋亚轩听他久不答话,疑惑地叫了好几声,马嘉祺深深地叹了口气,嗓音沙哑地说:“我今天接受了一个采访,轩儿。”

 

宋亚轩楞了一下,放在椅背上的手不自觉地轻点,他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却又不肯相信:“嗯…然后呢?”

 

“问了一些不在台本上的问题。”

 

“所以呢?”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冻结。

 

“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编了几句,想着等播出后肯定也会有人来问你,所以来跟你通个信儿。”

 

马嘉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烟,抬起头看那画布一般的黑色夜空中独独悬着的一弯明月。电话那头久久未出声,他也不急,只自私地调整着呼吸的频率,仿佛这样就能与宋亚轩更亲近一点。

 

“你给我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宋亚轩红着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对。”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马嘉祺的左眼挣脱而出,直直地划过那张被粉丝们戏称‘可甜可盐’的帅气脸庞。

 

皎洁的月光也被此刻浓郁的悲伤所感染,温柔地附在马嘉祺身上。

 

有人说,当一个人极度悲伤的话,他的左眼就会流泪。

 

如马嘉祺所料,采访一经公开迅速引起轩然大波,各路媒体纷纷连线宋亚轩经纪人,企图拿到首个采访的名额,却都被巧言堵了回去。

 

自从那晚挂掉电话,宋亚轩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小助理看着时不时就发呆的他担心得不得了,好生劝着让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却被宋亚轩扯着笑换了话题。

 

一周之后,34天没有营业的宋亚轩发微博通知晚上7点直播,粉丝们喜气洋洋地在微博抽奖,庆贺失踪人口回归,马嘉祺顶着id名为“宋亚轩世界最可萨摩耶”的小号转发了几百条奖品为宋亚轩周边的抽奖博。

 

宋亚轩的粉圈基本都对这只萨摩耶很眼熟——大写的宋亚轩低龄富婆毒唯,专辑一箱一箱地往家里搬,数字专一万一万地下单买,只要有人出了新的周边他立马第一个赶到,就这样贫民窟粉丝做梦盼着的抽奖只要有他喜欢的周边他也要疯狂转,有人劝她给别的粉丝一点机会吧,她就冷酷地说“我可以给你转钱,但是周边得给我”。

 

不过小富婆却从来都没出现在签售会上,哪怕她买的专辑数吊打大部分粉丝,所以其他粉丝们都猜测她应该是一个零花钱很多的未成年富二代。

 

到了7点,马嘉祺跟其他粉丝一样喜滋滋地进入宋亚轩的直播间,宋亚轩的头发又长了,耷拉在额前遮住了半张脸。

 

看着直播间里让人眼花缭乱的弹幕,宋亚轩扬起可爱的笑脸清了清嗓子,对着屏幕说了句晚上好。

 

弹幕一瞬间被‘啊啊啊’和‘好可爱’覆盖,马嘉祺操控着小号也跟随着狂欢的队伍一起嚎叫,结果不小心嚎得太多,在宋亚轩的注视下刷了屏。

 

尴尬,此刻马嘉祺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宋亚轩盯着‘宋亚轩世界最可萨摩耶’这个id沉默了几秒后笑了出声,他伸手拿过一旁沙发上的萨摩耶看着镜头说:“看,我也有萨摩耶。”

 

弯弯笑眼魅力太足,击溃了大部分少女的心房,纷纷称赞宋亚轩比萨摩耶可爱一千倍一万倍。

 

闲聊了好一会儿,弹幕里终于问起了马嘉祺的事情,宋亚轩假装不经意地读出了问题,语气自然又习惯地说:“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的。”

 

一刹那,曾经的团粉们泪洒当场,哭着感慨哥哥们是神仙兄弟情。

 

宋亚轩又趁机回答了几个问题,多年来的艺人经验让他可以做到在屏幕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一些场面话,只是他面相单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场面话人们往往更容易相信那是真话。

 

马嘉祺抱着宋亚轩同款萨摩耶一言不发,他没想到在屏幕这头看着宋亚轩胡编他们的事情竟然是一件这么令人心酸的事情。

 

他们没有彻夜聊天,没有互相分享拿奖的喜悦,也没有顶着大雨只为出去买包烟,更没有在醉醺醺的清晨为了赶通告不小心穿错对方的裤子。

 

那些引起粉丝们激动地尖叫的有趣片段,都是宋亚轩顶着可爱微笑信口胡诌的。

 

就像那天的采访,马嘉祺衣装革履随口乱说的一样,都是假的。

 

直播的最后,宋亚轩捏着萨摩耶的爪爪尖着嗓子学萨摩耶说话:“好啦,我们今天的直播就要结束啦!”

 

在粉丝们的遗憾声中他接着说道:“现在,小宋老师要宣布一件事情,大家要认真听,一定要理解他哦!”

 

看着宋亚轩一瞬间沉重下来的表情,粉丝们心里阵阵不安,纷纷留言打字问怎么了。马嘉祺也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他飞快地打字,一句又一句疑问随着弹幕飘在屏幕上。

 

“大家不要紧张啦。”宋亚轩看气氛变得凝重,轻笑一声安慰着粉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感觉到了瓶颈期,创作不出什么好的作品,就想着出国一段时间,旅旅游顺便学习学习新的东西。”

 

听他这么说,粉丝们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瞬时间,一条又一条鼓励他安慰他的弹幕如春笋一般涌现而出,看着这些温暖的回复,宋亚轩感觉有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指尖沿着他的血液到达了他的心脏,把那小小的心房挤得满满当当。

 

“好啦,就是怕你们担心所以开直播解释一下,”宋亚轩重新抱起萨摩耶冲屏幕挥手,一遍又一遍地对着屏幕说再见。

 

没有人知道,他是透过屏幕执着地和谁说着再见。

 

宋亚轩说要出国,第二天清晨便一个人提着小行李箱出发了。

 

他常用的手机被关机锁在了家里的衣柜里,小助理被他提前放了假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等到马嘉祺结束了拍摄避开狗仔来到宋亚轩的家门前时,密码锁的盖子上已经浮了一层薄薄的灰。

 

马嘉祺不可置信地拨打着宋亚轩的手机,等来的却是冰冷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痛苦地闭着眼睛,一拳砸在了结实的房门上,满脑子都在回忆刚才在剧组时不经意听到的消息。

 

“哎,你知道吗?听说宋天王有意退圈,这次说是出去旅游,其实是先给粉丝打的预防针。”

 

马嘉祺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他知道对于宋亚轩来说,能写能唱有多重要,所以当初他毅然决然地退出,只为了不拖累宋亚轩。

 

可如今,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可以对宋亚轩造成阻碍的人了,他的才华能力大众是有目共睹的。三十左右的年纪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算是一项加分项,俗话说得好,三十而立,只要宋亚轩坚持下去,他将成为乐坛新的里程碑。

 

可是这样的宋亚轩,如今要选择放弃,这样令人悲伤的消息,马嘉祺竟只能从别人的三言两语中知情。

 

那天的直播马嘉祺只单纯的当做是宋亚轩要去散心,他心中甚至有些欣喜,宋亚轩终于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了。为了给予宋亚轩最基本的尊重,马嘉祺极力忍耐想要向公司打听宋亚轩行程的心思,于是他就这样错过了。

 

当从经纪人口中得知宋亚轩一周前去董事长办公室谈了许久,出来后便让助理推了之后的所有通告,还给助理放了假的消息时,马嘉祺脚边的烟头已经堆成一堆了。

 

“然后呢?”本来就低沉的声音更是沙哑的不像话。

 

然后,还能有什么然后。

 

然后宋亚轩便开了直播告了别,从此杳无音信,那么大一个公众人物,在没有带助理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被人拍到一张照片,大众们甚至连他是不是真的去旅游了都不知道。

 

宋亚轩就像是一只漂亮的风筝,马嘉祺慷慨地松着引绳,让它在一定范围内自由高飞。可是突然有一天,一直紧绷着的引绳无力地垂在马嘉祺脚边,他跑出门一看,他那心爱的漂亮的风筝脱离了引绳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嘉祺哭泣,愤怒,自责,可他的小风筝却再也回不来了。

 

宋亚轩拖着行李来到卡萨布兰卡的时候,已经是他与国内失联一周后了,他将行李放在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换了身舒适的运动装带上米色的渔夫帽心情愉悦的准备出门去逛逛。

 

卡萨布兰卡是一个阿拉伯风情很浓郁的沿海城市,宋亚轩原本是想去看看撒哈拉沙漠的,可是在搜索摩洛哥的时候却被一张繁华的集市图所吸引,毅然决然更改了目的地。果然,这座‘北美花园’并没有让宋天王失望,看着街道各处色彩丰富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工艺品,宋亚轩的创作欲出奇的浓郁。

 

迎面走来的妇女们都穿着传统,又偏暗色的服饰,宋亚轩吃着刚才在小摊上买来的仙人掌果眼睛滴溜滴溜转,小碎步挪动到柱子后面一把摘掉了自己的帽子。

 

忽略掉这个小插曲,宋亚轩的旅行之路过得还算顺利,拍了很多很多美丽又震撼的风景照,他整理了九张图片出来发了条微博,没有定位,没有配文,假装自己是一位单纯的旅拍博主。

 

留守粉丝们看到突然地更新时一个个仿佛捅了土拨鼠的老窝,一个个尖叫起来,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轩轩你还好意思发微博啊!”一边喜极而泣“还是轩轩有良心知道配一张自拍”。

 

不一会儿就有粉丝认出图中的风景是哪里了,留言评论道“轩轩是去卡萨布兰卡了吗?”,没想到宋亚轩直接回复道“对,不过我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是离开之后才发的微博”,最后面还附赠了一个调皮的emoji表情,隔着屏幕都能看到那人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引得一众妈妈粉哭泣,纷纷嚎叫着“宋亚轩太可爱啦”。

 

马嘉祺自然也看到了那条微博,他将九张照片认真地保存下来,收拾好行李,定了去往卡萨布兰卡的机票。

 

没有带助理,避开了所有的粉丝,马嘉祺踏着宋亚轩走过的路,将卡萨布兰卡里里外外逛了一遍,不太大的行李箱里只放了一件换洗外套和一只萨摩耶玩偶,其余全是按照宋亚轩喜好买的艺术品。

 

将买的纪念品寄回国之后,马嘉祺坐上了去里米尼的飞机,宋亚轩刚刚更新了他在里米尼的照片。还是熟悉的九宫格——八张风景照包围着一张可爱笑脸自拍。

 

马嘉祺下了飞机便打开手机更新了一张背影照,一样没有配文,发完便关了手机。有眼见的粉丝很快发现了异常,对比了马宋两人的微博发现这次马嘉祺发的背影照的背景可以无缝衔接在上一次宋亚轩所发的卡萨布兰卡的风景照上。

 

一时之间网友沸腾,有人怀疑两大男神是一同出游,可是马嘉祺的行程图却表示宋亚轩去卡萨布兰卡的那段时间,马嘉祺人还在剧组拍摄。

 

唯一的解释就是马嘉祺是被宋亚轩安利去的,于是卡萨布兰卡被推上了热搜,大家纷纷表示要吃下这个安利。

 

有少部分人在疑惑,为什么大影帝不好好拍戏,就算休假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而是选择踩着宋亚轩的脚印,去他前脚刚离开的地方。

 

然而那些隐隐窥探到什么的马宋粉们,都乖乖得闭紧嘴巴,暗自开心。

 

事态在马嘉祺发出在里米尼的旅游自拍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彼时宋亚轩刚发了在马泰拉的九宫格微博,心情正好地坐在酒店吃冰淇淋。这一次他没有当现就关掉手机,这段时间他都没有看消息,积攒了很多未读提醒,这会儿没事他决定先看一些。

 

可是频繁响起的提示音实在是刺耳,宋亚轩没办法点开了艾特他次数最多的那条微博。本以为是自家粉丝在自己的风景照下问他这次是什么地方,谁知点进去一看,嗬,怎么是马嘉祺的微博?宋亚轩不由得懵了,这什么情况?他自言自语。

 

好在也是被粉丝哀求过少上网的人,宋亚轩没花多少时间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可是知道经过后宋亚轩又弄不懂了,马嘉祺这是什么意思啊?而且据在马泰拉的粉丝所说,就在刚刚,马嘉祺拖着行李出了马泰拉的机场。

 

还有图片为证。

 

宋亚轩把已经化了的冰淇淋三两口吃掉,犹豫了许久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经纪人疲惫的声音,让宋亚轩吓了一跳。

 

“你什么情况?”宋亚轩问,“我不是休假吗?你手上还有别的艺人?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胡扯什么?”经纪人大怒,“我光带你们俩就折寿二十年了还要再带个小兔崽子我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宋亚轩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声音怎么这么累?马嘉祺工作大多助理在负责吧?”

 

经纪人无语,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满腔怒火恨不得顺着电话线过去把宋亚轩烧死:“我能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我怎么就摊上你和马嘉祺这样的艺人呢?!”

 

这个经纪人还是当初M&S的经纪人,也就是宋亚轩和马嘉祺的经纪人。M&S解散后,由于马宋两人的事业已经趋于稳定,且所攻不再是一个领域,生活又都是由个人助理负责,公司便还是让原经纪人负责两人。

 

宋亚轩想了想如今微博上的场面,自知理亏,不敢顶嘴。可是事情又不是他做的,说到底他也是受害者啊,这样想着,便有了底气,他梗着脖子挺着胸冲着手机大声说:“马嘉祺搞的事你怎么不找他?!”

 

经纪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用尽全力挤出一个狰狞的微笑说:“我要是能联系到他,我还会这样吗?”

 

边说还边发出“桀桀”的笑,惊出了宋亚轩一身的冷汗。

 

为了早点结束这段对话,宋亚轩只好昧着良心说自己等会儿会给马嘉祺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儿,哄了半天才把怒气冲冲的经纪人哄好,他叹了口气,默默地说了句生活不易,轩轩自闭。

 

好不容易从经纪人嘴里问出了点有用的消息,宋亚轩若有所思地挂断了电话。

 

维耶斯泰的风景很美,夕阳的余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十分漂亮。想着经纪人说的话,宋亚轩猜测马嘉祺和他一样,应该也是直接越过了经纪人和董事长约定了什么事情,不然以经纪人的性子,是不会同时放他们两个长假的,更别说还让马嘉祺干出那种放肆的事情。

 

宋亚轩侧头看了眼吧台上散落的谱子和歌词慢慢冷静下来,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顺手拨通了那个备注为‘他’的电话。

 

“喂?”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尽管宋亚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马嘉祺声音的那一刹那,还是忍不住握紧端着酒杯的手。

 

“亚轩?”马嘉祺忐忑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在一片寂静中,宋亚轩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是我。”宋亚轩说。

 

马嘉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却突然发现宋亚轩无法看见,便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亚轩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辛辣的味道刺激了他的味蕾逼出了他的眼泪,他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说道:“你要见我一面吗?”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宋亚轩心想,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真的真的,放弃你了。

 

索性马嘉祺连一秒的思索都没有,果断说“好”,语气之急切就像晚一秒宋亚轩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真傻,宋亚轩在心里说,不过他扬起的嘴角倒是昭示着他的心情很好。

 

“马泰拉好玩吗?”宋亚轩故意问。

 

马嘉祺没想到宋亚轩会这么直接,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宋亚轩见他局促成这样笑了出声,过了半晌才说道:“行了,料你也不是真心要逛马泰拉的,明天过来吧,我在维耶斯泰。”

 

说罢,没等马嘉祺回话便挂了电话。

 

那一头马嘉祺还沉浸在喜悦里,举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花痴又幸福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喜欢的人表白了呢。

 

不过其实也没差,马嘉祺想。

 

为了尽快见到宋亚轩,马嘉祺起了个大早赶了早班机到维耶斯泰,下飞机的时候满足地呼吸着有宋亚轩在的清新空气,感觉不是一般的甜。

 

当马嘉祺提着行李敲响宋亚轩房门的时候宋亚轩还在梦里会周公,他一脸迷糊地顶着炸了毛的鸡窝头坐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萨摩耶的嘴巴声音嘶哑地说:“我肯定还没醒,不然我怎么梦到你爹喊我呢?”

 

语罢,正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的宋亚轩听到了一阵清晰又响亮的敲门声,还有一句熟悉的“宋亚轩”。

 

“卧槽?”宋亚轩瞬间清醒。

 

在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国语不太容易,再一联想到昨夜里被问及的酒店住址,宋亚轩这才反应过来马嘉祺这玩意儿竟然一大清早从马泰拉来了维耶斯泰,他抓了抓头发,认命地趿着拖鞋去给大影帝开门。

 

“当当!”

 

一开门就是马嘉祺笑成一朵花的脸,和哭丧着脸的宋亚轩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怎么这么早啊?”宋亚轩哭嚎,“我昨天写曲子好晚才睡的!!!”

 

看着愤怒地锤着萨摩耶的宋亚轩,知晓他习惯的马嘉祺揉了揉鼻尖,软下声音说:“那你再睡会儿吧,晚点我叫你起来吃饭。”

 

说完便开始帮宋亚轩收拾那散落一地的谱子和行李。

 

也不知道是真的太累还是有马嘉祺的气息充斥着鼻尖,宋亚轩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连马嘉祺帮趴着睡的他翻身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被惊醒,反而下意识地蹭了蹭马嘉祺的手臂。

 

帮宋亚轩把被子盖好后,马嘉祺便在床边坐下,直直地盯着宋亚轩的侧脸,那只萨摩耶也被放在宋亚轩怀里,还贴心地给盖了被子。

 

宋亚轩的睫毛很黑,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挂在他的眼睛上,平日里总是留着锅盖头,再配上他肉嘟嘟的脸颊显得可爱又单纯,马嘉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着伸出手指去碰一碰。

 

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宋亚轩吧唧吧唧嘴,晃了晃脑袋偏过头睡得更香了。马嘉祺轻轻地看着人的睡颜说:“该得到的你我也都得到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宋亚轩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他餍足地睁开眼却发现马嘉祺也乖巧地抱着萨摩耶睡在旁边,不禁小声嘀咕:穷成这样了吗,连个房间都开不起。

 

不过说是这样说,手上还是温柔地给人盖好了被子。

 

马嘉祺再醒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宋亚轩换好了衣服倒在沙发上回消息,看到他迷迷糊糊坐起来便推着人去洗漱,碎嘴念叨着“饿死啦饿死啦”。

 

马嘉祺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你饿怎么不先下去吃啊?”

 

宋亚轩翻了个白眼回他:“你来找我我自己跑出去吃饭啊?我是那么没礼貌的人吗?”

 

等马嘉祺洗漱完出来,宋亚轩已经把床整理好了,他们两人带过来的萨摩耶一个背着小书包一个戴着渔夫帽被一左一右地放在床中央,可爱极了。

 

马嘉祺看到之后便忍不住扬起嘴角,宋亚轩看他一直憋着笑没好气的呵了两句,只不过偏过头却露出了红透的耳尖。

 

马嘉祺和宋亚轩一起把维耶斯泰逛了个遍,虽然一切都没有明说,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宋亚轩没说要赶马嘉祺出去,马嘉祺便厚着脸皮赖在宋亚轩房间里,大半夜两个人都睡不着,挤在一张大床房上大眼瞪小眼。

 

宋亚轩突然变脸,被子里的脚伸过去蹬上了马嘉祺的小腿:“你为什么睡我的床?”

 

马嘉祺笑着伸手捞起宋亚轩冰凉的脚放在手心里暖着:“你这话问的太迟了吧,又不是第一次睡。”

 

宋亚轩哼了一声,倒也没把脚抽回来,过了一会儿马嘉祺在被子里的手挠了挠他的脚心,他猛地一激灵,大叫“你干嘛!”

 

马嘉祺憋着笑回了句:“让你换只脚。”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宋亚轩默默地把另一只脚送进马嘉祺的掌心。

 

马嘉祺看着宋亚轩气鼓鼓的脸笑的灿烂极了,他喊了声“宋亚轩”,宋亚轩比他高一个八度回了句“干嘛!”

 

马嘉祺眼睛亮晶晶的,在壁灯的照耀下像两颗黑宝石,好看极了,宋亚轩不敢直视那双仿佛能溺死人的温柔眼眸,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做我男朋友吧。”马嘉祺说。

 

宋亚轩一脸不敢置信,你捧着我的脚给我说这?

 

鲜花呢?蛋糕呢?烛光晚餐呢?马嘉祺你怎么这么磕碜呢?

 

马嘉祺连忙补充:“有的!但是在国外不是不方便嘛,我想着回国再表白来着,但是…”

 

“但是什么?”宋亚轩问。

 

“但是我怕变数太多,先定下来我才安心…...”马嘉祺小声嘀咕。

 

宋亚轩一言难尽,可是马嘉祺惴惴不安的模样又实在让他发不起来脾气,眼一闭心一横恶狠狠地说:“记住了啊马嘉祺,这是你欠我的!”

 

马嘉祺连忙说好,激动地把人往怀里抱,宋亚轩誓死不从,挣扎着喊道:“马嘉祺你去洗手,你刚摸过我的脚啦!”

 

马嘉祺不依,硬是要抱他,无所谓地说:“没事儿,反正都是你的,我不嫌弃。”

 

宋亚轩崩溃:“可是我嫌弃啊!你别碰我!”

 

经纪人在国内熬秃了头,日日夜夜守着手机控制舆论,马宋两人倒好,一点儿不遮掩的把意大利里里外外转了个透,遇到粉丝还心情甚好的给人签名合照。

 

马嘉祺被人问为什么不拍戏之后一脸无辜地说“休假”,大影帝可可爱爱扬着笑脸让人都无法狠下心来指责他无情。宋亚轩嫌弃得撇了他一眼,对粉丝说“别介意哈,他今天出来没吃药”,被马嘉祺报复性地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一晃又是半个月,瞅着马嘉祺还是没有回国的打算,宋亚轩就纳闷了:“你到底跟领导达成了什么协议?怎么的,今年不打算拿奖了?kpi不冲了?”

 

马嘉祺嗲着嗓子坐在榻榻米上玩萨摩耶,一手一只配音玩的不亦乐乎,宋亚轩被无视了有点生气,捡起刚脱下的T恤就扔了过去。

 

“怎么这么暴躁啊?”马嘉祺眨着眼睛可可爱爱地抬头,手里还捏着萨摩耶的脸示意宋亚轩看。

 

“别装可爱,说!”宋亚轩板起脸,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企图营造一个凶狠的角色,只是不小心下手太重,疼得他咬紧了牙根。

 

马嘉祺憋着笑看他犯傻,放下萨摩耶走过去拉过那人的手轻轻地揉,还不忘记对着拍痛的大腿轻轻呼气。

 

“还疼不疼?”马嘉祺抬头问。

 

宋亚轩不看他,顺势往后一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灯饰自言自语:“领导不可能同时给我们俩放假啊,还放任你搞这种事儿出来,你说领导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毛病啊?”

 

最后一句话宋亚轩特地抬起身子问马嘉祺,换来了人轻轻一拍:“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别出去乱说,小心领导封杀你。”

 

这把宋亚轩吓得,连忙对着东南边拜了几拜,嘴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领导英明神武长命百岁寿与天齐”。

 

几个茬一打,宋亚轩也忘了要问马嘉祺什么了,迷迷糊糊地被人搂着,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宋天王开直播说出国旅游放松心情以便带来更好的作品,回国当天立马扔给工作室十几首新歌,大众无不感叹其效率。

 

马嘉祺也跟着宋亚轩一起回了国,甚至死皮赖脸地跟到了人家的工作室,还混进了人家的录音棚。

 

“怎么,你要来唱几句吗?”

 

宋亚轩摘掉耳麦问玻璃外面站着的马嘉祺。

 

“录进去的我就唱,哄我玩儿的我不唱。”

 

马嘉祺想都没想张口就说,还不忘记挑挑眉调戏暂时出不来的宋亚轩——他最近老是这样,有事儿没事儿就调戏两句,宋亚轩都习惯了,一天不被调戏还有点儿挂念得慌。

 

“行啊,那你选一首,我们一起唱。”

 

宋亚轩答应的倒是爽快,马嘉祺一下就笑开了花,拿起一旁的曲子就让制作人换配乐:“那我要唱《13》。”

 

还真会选,宋亚轩在心里嘀咕。

 

这首歌是宋亚轩和马嘉祺通过电话后写出来的。

 

那天维耶斯泰的夜景很美,宋亚轩的心情也出乎意料的好,脑海里一幕幕不断地闪过遇见马嘉祺以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顿时灵感爆棚,扯过本子笔就将副歌歌词写了出来。

 

后来经过不断润色,终于在凌晨完成了这首曲子。

 

这也是宋亚轩这一路旅程中,写下的最后一首歌——毕竟有马嘉祺在的每一天,都无法冷冷静静地搞创作。

 

宋亚轩假意犹豫,看着玻璃外的马嘉祺从笑颜如花变成气急败坏,这才勉强点点头说:“行,赏你唱。”

 

录歌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毕竟两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专辑录制完成后,马嘉祺才想起来问宋亚轩主打曲是哪一首,宋亚轩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开合着嘴唇说了两个字:《13》。

 

!!!

 

什么???

 

马嘉祺大惊。

 

“你认真的?”他问。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宋亚轩答。

 

“就用刚录的那一版?”

 

“对。”宋亚轩点点头,“刚那一遍挺好的,不用再重新录了。”

 

一旁的制作人也插话说效果很棒,看着宋亚轩一脸淡定地坐在小沙发上看谱子,马嘉祺眨了眨眼,凑过去小声说:“可是刚那一遍有我啊…”

 

宋亚轩瞥了眼他:“就你那几句哼哼,找头猪来都比你哼的声音大。”

 

马嘉祺急了,一巴掌拍沙发上:“你粉丝一听就知道那不是你的声音,非主打就算了,主打曲这样做太冒险了,不行不行,你重新录一遍去。”

 

说罢,推着宋亚轩就要往录音室里走。宋亚轩挣扎了几下,皱着眉头看马嘉祺:“我们组合只是解散了,又不是闹掰了,再说了,你都敢跟着我跑意大利了,我出个新歌你feat一下怎么了?你担心什么啊你?”

 

马嘉祺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张了张嘴,瞟了眼正在听带子的制作人,气焰全无,小声地说:“这不是做贼心虚嘛…”

 

也不知是休完假心情很好还是隐瞒恋爱事实对粉丝们感到愧疚,马嘉祺回国后的工作态度变得十分积极。从来不爱做些虚假客套讨好粉丝的营业的他不仅在下班后走近了探班的粉丝圈,还一个个给了签名拍了合照甚至还答应了过几天直播,这可把影帝粉丝乐疯了,一个二个叫嚷着过年啦过年啦,不知道的还以为超话了住了一群年画娃娃。

 

时间一晃又到了年末,各大颁奖礼争相开幕,马嘉祺凭借新作拿到了影帝的提名,他一脸淡然地坐在台下,嘴角保持着疏离却又有礼貌的微笑。直播间的主持人在镜头扫到他的时候用了“胜券在握”一词,滔滔不绝地称赞着他的演技,殊不知马嘉祺握拳的双手早已被汗水浸湿。

 

同一时间在城市的另一边,宋亚轩也忐忑不安地坐在嘉宾席上,神情凝重的看着台上——他的《13》虽然发布时间较晚,却正好赶上了最后一拨踏上了颁奖典礼的专车。

 

这一次的专辑质量比往年都高出不少,在宋亚轩心里,同批次的歌手们,他最少有三分之一的希望争取一下今年的歌王。

 

按理说发展到如今,以宋亚轩的身份不会再去在意奖项这种虚幻的东西,该得的他都得了,他已经过了用奖杯证明自己的年纪了。

 

可偏偏,今年的电影节和音乐节选在了同一天,而马嘉祺那混蛋在维耶斯泰答应得好好的回国表白拖到了年底连个音信儿都没有。以宋亚轩对马嘉祺的了解,这玩意儿绝对在憋着什么大招呢,所以宋亚轩决定给马嘉祺一个惊喜。

 

“马嘉祺,这次就看天命了。”宋亚轩在心里默默地说。

 

“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是——《祺轩》马嘉祺!让我们掌声有请马嘉祺老师!”当颁奖嘉宾念出那熟悉的三个字,马嘉祺久久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他深呼了口气,换上得体的微笑,一步一步走上领奖台。

 

“我很荣幸能够能够拿到这个奖项,《祺轩》是李老师的团队历时两年打造出来的作品,我很庆幸我没有拖大家的后腿。在此,我要感谢导演,感谢制片,感谢编剧,感谢剧组上上下下所有的工作人员,没有你们,就无法成就《祺轩》,十分感谢。”

 

在马嘉祺的九十度鞠躬中,台下掌声雷动,无数的影迷在呐喊,在哭泣,他们骄傲,他们自豪,他们以他为荣。

 

马嘉祺收紧了握住奖杯的手,直起身子离话筒更近了些,他清了清嗓子:“其实今天晚上从进场开始我就很忐忑,虽然很惭愧,但我不是在担心能不能拿奖,我是在想,隔壁的进度到哪里了,可千万别让宋亚轩比我先上领奖台啊。”

 

诙谐的话让台下众人哄笑,马嘉祺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泪水抹去:“大家都知道,我前不久追着他满世界跑,在维耶斯泰我答应他回来补给他一个仪式,可是我一大直男我懂什么呢,回国之后我想了特别久,要怎么做才能算是给他一个独特又有意义的仪式呢?我想了又想,对于我来说,最重要最盛大的时刻莫过于得奖的那一刹那吧,所以我把日子定在今天。

 

可是就在今晚出发前,我感觉宋亚轩有点不对劲,当得知他的新专辑也入围了之后我慌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察觉出了什么,憋着坏呢。我只能默默地祈祷我们这边流程再快一些再快一些,他们那边再慢一些再慢一些。不过现在看来,老天爷还是更宠爱我一点,是不是啊宋亚轩?”

 

马嘉祺笑盈盈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摄像机,仿佛透过那黑色的镜头在看谁的眼睛。台下数千人在鼓掌在尖叫,数个月来的铺垫已经让大家可以很轻易地去接受马嘉祺即将要说的话,甚至还有人企图站在凳子上教马嘉祺如何表白,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马嘉祺也笑了出声,他将奖杯捧至心口,压低声音说:“宋天王你看,我拿到影帝了,我能不能申请一下,做您的男朋友?”

 

语音落地,全场沸腾。

 

宋亚轩是在一片哄笑中走上领奖台的,他红着脸低声暗骂,颁奖嘉宾也特别与时俱进地提到了隔壁的颁奖礼盛景,女明星笑意盈盈地递过奖杯向他道恭喜,只是不知道,到底道的是哪一个喜。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参加了这么多年的颁奖礼,头一次在上台前这么不希望被点到自己的名字。”台下众人纷纷大笑,起哄的叫好的应有尽有,他叹了口气,“其实我啊,如他所说,确实猜到了他要干嘛,这个他是谁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

 

宋亚轩扫了一眼观众席,立马有人大喊马嘉祺的名字,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人,打乱了我的节奏,我准备了半天的领奖词现在忘得一干二净。”

 

主持人适时插嘴:“没关系宋天王,此刻的舞台都交给您,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台下也纷纷应和。

 

宋亚轩朝主持人点了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嘉祺跟音协达成了什么协议呢,我记得他是影视圈的啊?怎么他准备回归乐坛了?我怎么没收到信?”

 

这番话逗乐了台下众人,有几位熟悉的乐坛老前辈甚至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准备回头放给宋亚轩看,宋亚轩掂了掂奖杯,认真地道:“感谢大家赐予我如此殊荣,场面话我也不说了,以后我会继续努力,对得起大家对我的期待,谢谢大家。”

 

深深地鞠躬之后他又凑近了话筒:“另外马先生,不要以为你随便哼哼几句被我注了个名就能回来抢我饭吃,还有,今天那番话我没有亲耳听到,麻烦您晚上回家重新对我说一遍。哦对了,回家路上记得买束花。谢谢大家。”

 

颁奖礼结束,“马先生,记得买花”登上了热搜榜第一,媒体和粉丝们也都很有默契没有去围堵这一对儿急需确认关系的小夫夫。

 

当晚,有狗仔拍到马嘉祺在花店里买了一束深红蔷薇飞奔进了宋亚轩家所在的小区。

 

当夜零点,宋亚轩微博更新——

 

宋亚轩V:只想与你在一起。[深红蔷薇.jpg]


—END—



深红蔷薇的花语:只想与你在一起。

杨枝甘灵

【文轩】和学弟结婚之后

*先婚后爱/暗恋成真

*降智甜文/6.8k/一发完

*交警 × 大学教授

*私设多,请勿上升


/“现在看似轻易说出口的那句我爱你,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刻练习了多少个日夜”


01

深夜,万籁俱寂。


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在黑暗里转过身来轻手轻脚地套上拖鞋,手指抚上吊灯开关的一瞬间楼梯口传来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刘耀文穿着家居的睡衣,头发有点乱乱的,拿着杯子看着他,站得笔直。


宋亚轩有点尴尬,不自然地扯着话题。


“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出来喝水,你才回来吗?快去洗个热水澡上床睡觉吧...



*先婚后爱/暗恋成真

*降智甜文/6.8k/一发完

*交警 × 大学教授

*私设多,请勿上升



/“现在看似轻易说出口的那句我爱你,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刻练习了多少个日夜”



01

深夜,万籁俱寂。



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在黑暗里转过身来轻手轻脚地套上拖鞋,手指抚上吊灯开关的一瞬间楼梯口传来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刘耀文穿着家居的睡衣,头发有点乱乱的,拿着杯子看着他,站得笔直。



宋亚轩有点尴尬,不自然地扯着话题。



“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出来喝水,你才回来吗?快去洗个热水澡上床睡觉吧”



刘耀文从宋亚轩身边走过,阴影笼罩了一瞬,步履从容,他弯下腰来接水,不自觉地用余光关注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宋亚轩犹豫了一下,声音透露着疑惑。



“那个……”



“怎么了”



刘耀文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来看他的时候脸上云淡风轻,甚至带上了一点得体的微笑。



“你拿的好像是土豆的杯子吧”


……


尴尬的乌鸦叫响在脑袋上,刘耀文脸都僵了,僵硬着低头看了一眼。



还真是土豆的杯子……



“我……我想着给它洗洗杯子,洗手间的水好像不太干净来着。”



“噢”



宋亚轩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再拆穿他蹩脚的理由,拿过手机往卧室走,门要关上的时候刘耀文还站在那里,呆愣得有点可爱,宋亚轩的疲惫一下子被扫去一大半,声音也带上了笑意。



“刘耀文,喝了水快去睡觉吧,晚安”



“好,晚安”






楼下的动静一点点消失,刘耀文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忽然有点失眠了。



小心地打开床头灯靠着坐了起来,他打开电脑熟练地找到网页写起了日志。



“2021年4月12日   天气晴”



“今天x终于出差回来了,他对我还是很客气,尽管我们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



“但他今天对我说了晚安,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x,你知道吗,我已经在心里连续对你道了几千几万次的晚安了。”



“今天我很开心,真的。”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对吧”



02

第二天恰巧是周末,宋亚轩打开房门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放在了桌上,刘耀文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宋亚轩出声的时候刘耀文被吓了一跳,他们家客厅的地板上铺上了地毯,宋亚轩走路也轻,没发出一点声响。



抬头对上那双无辜的杏眼,刘耀文呼吸都有点错乱,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手上洗樱桃的动作没停。



“不用,你去餐桌上坐着吧,马上就好了”



“哦”







刘耀文把果盘捧出去的时候宋亚轩坐在凳子上发着呆,一米八的个子被压缩,不自觉地晃着脚,阳光撒在身上也不知道躲,脸蛋白皙得发着光,侧脸颊透着点粉。



“太阳不晒吗”



刘耀文想走过去把窗帘拉上,宋亚轩连忙拉住他的衣角。



“别,晒晒太阳对身体好,而且很舒服。”



刘耀文的视线停留在宋亚轩拉着衣服的手上,他太瘦了,手腕也细细的一圈。



“嗯”



拿起热牛奶喝了一口,宋亚轩往嘴里塞了个樱桃,笑得眯眯眼的样子根本不像个二十四岁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樱桃,这个牛奶也好好喝。”



一盘子的樱桃都快被拿完,刘耀文无奈地把果盘拉过自己这一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指用指腹把宋亚轩沾到脸上的奶渍蹭掉,仔细地看了看,宋亚轩没什么异常才松了一口气。



“吃太多可不好,这剩下的就留给我好不好,给我也解解馋。”



宋亚轩语气很大方,随意地伸出手拍了拍刘耀文的脑袋起身去洗盘子。



“那就都送给你好啦。”



厨房里殷勤劳动的人没注意到身后人一路追随的目光,和他那比阳光还要明朗的笑容。



心理学上说,亲密的最佳证据是肢体接触。



刘耀文的小本子上记录得一清二楚。



03

下午都窝在各自的卧室里没有出门,刘耀文不值班的日子里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快把土豆摸秃了才掐着时间热了杯牛奶敲了敲门。



“进”



刘耀文进门的时候皱了皱眉,空调温度调得有点低,宋亚轩没穿袜子盘着腿坐在地上,光洁的脚踝被电脑压得红红的一片。



“喝点牛奶,补充能量”



“你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宋亚轩头都没抬,有点近视的眼睛差点怼上电脑屏幕,双眼皮都耷拉着撑不开。



刘耀文闷着不说话,拿过调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一点儿,这时也不犹豫了,带着点气恼拉过宋亚轩的脚踝给他穿着袜子,手上果然是凉凉的一片。



“刘耀文,你……”



宋亚轩把电脑合上,看着刘耀文的样子像是生气了,小心地不敢再动。



穿好袜子之后刘耀文还是不说话,盘着腿也坐了下来,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



宋亚轩对待刘耀文这个新婚对象有点像朋友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对方生气了也会让他有点心虚,尽管宋亚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心虚。



生气的人需要哄,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手伸过去扯扯刘耀文的衣袖。



“我不写了,咱们陪土豆出去玩儿好不好,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



刘耀文嗯了一声,拉着宋亚轩起身,一出房门就被土豆整个扑了上来。



狗狗也会偏心,对宋亚轩永远比对刘耀文热情。



刘耀文却不吃醋,准确来说,一人一狗抱在一起贴贴的时候,尤其是土豆特别喜欢凑上去亲宋亚轩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吃谁的醋。



刘耀文牵着狗绳站在原地等着,宋亚轩关好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正好起了阵风,身体的意识快过脑子,把手整个滑进大掌里被十指紧扣住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刘耀文的心里像105℃的水沸腾个不停,土豆在前面心有灵犀地回过头来看他们,刘耀文握紧了爱人的手,侧着头偷偷看他。



金色的光洒在侧脸上,宋亚轩整个人都变得柔和,笑容灿烂,耳尖爬上红云故意不跟自己对视。



他笑了一下挨得近了一点,带过的一阵小风吹动宋亚轩鬓角的一点碎发,刘耀文放柔了语气。



“宋亚轩儿”



“下次不许再受凉,不许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我会担心。”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邻居阿姨笑容可掬地寒暄着,两人连连点头回应,就像新婚的年轻人遇到长辈调笑时害羞起来,硬着头皮应着,心里却开始融着甜味。



哦,不对。



他们已经是新婚的一对儿了。



阿姨走后刘耀文咬着下嘴唇忍着笑意,宋亚轩也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



“知道了”   他说。



刘耀文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在回答自己,嗯了一声偷偷挨近贴上宋亚轩的肩膀。



他想这样并肩走着已经想了有整整七年了。



七是一个好数字,循环往复,代表一切的新开始。



04

刘耀文总寻思着要把宋亚轩养胖一点,再胖一点。



从网上找来的食谱还没开始钻研,刘女士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那时候宋亚轩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外放的声音在客厅里空空回响。



“刘耀文,你是不是老欺负轩轩?我看这朋友圈里轩轩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完了,朋友圈忘记屏蔽老妈了……



刘耀文僵硬着身体跟宋亚轩对视着,后者像只兔子似的瞪着他。



“妈,我还能怎么欺负他,难不成还能不给他饭吃吗……”



宋亚轩被逗笑,光明正大地偷听着。



“咳,那什么,年轻人要懂得节制,晚上你不要老折腾他,会没有气血的你知道吧,家里这边上次就来了一个老中医,我还专门去听了一堂课勒,我跟你说啊,这房事……”



把电话掐掉之后客厅里陷入了无止境的尴尬。



刘耀文心虚地抱起土豆打算混着回房间,宋亚轩走过来笑着睨他。



“刘耀文儿,躲什么啊,说说吧,你发的什么朋友圈?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的丑照”



刘耀文放下土豆摸了摸鼻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间里关上了门。



真是太尴尬了,竟然还外放着……



刘耀文打开微信,母亲大人正疯狂地谴责他竟然敢挂自己电话,他无可奈何地回了个认错的表情包,点开昨天发的朋友圈,照片上的人儿坐得乖乖的在发呆,阳光都倾斜在他身上,脚腕子细细的,晃起来好看的弧度。



他的文案是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



“你会对同一个人心动数万次吗”



“刘耀文对宋亚轩会。”



肉麻又浪漫至极的刘氏情话。



刘耀文靠在墙上低低地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这个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事大概就是,暗恋了很多年的人成为了自己的爱人。



宋亚轩是他想用一辈子去爱的人。



05 

刘耀文和宋亚轩都以为刘女士只是随便说说,所以当两天之后在客厅里看到拎着两手特产的母亲大人的时候,两人都傻了眼。



刘女士跟没看到刘耀文似的,笑得开心上前来拉宋亚轩的手。



“轩轩,你怎么起来了,周末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嘛,做饭让刘耀文来就好了,不然要他有什么用,你看这眼圈黑的,快回去再睡一会儿!”



宋亚轩被往回推的时候刚起床的迷糊气还没散尽,整个人都呆呆的,直到坐在刘耀文的床上,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刘耀文过了一会儿也走了进来,坐在他旁边想拉手又不敢。



“妈妈来看我的吗?”



“嗯”



刘耀文盯着宋亚轩有点粉粉的指尖。



真可爱,他心里抑制不住地想。



这么会有人好像哪儿哪儿都粉粉嫩嫩的。



“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马上就十一点了,到时候我再叫你。”



宋亚轩回头看了看,刘耀文的房间以蓝色系为主,被子也是深蓝的,他上手摸了摸,很舒服。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调查?被子的颜色会影响主人的睡眠质量哦。”



刘耀文笑了笑,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床同款的黄色换了下来。



“现在可以了吗,小祖宗?”



“好巧哦,我刚好喜欢黄色。”



宋亚轩嘿嘿地笑,又被那句亲昵的小祖宗弄红了脸。



“那我先睡啦,等下记得叫我哦,不要自己一个人偷吃。”



“好”



刘耀文给他掖了掖被角,抹了抹手上的汗摸了摸宋亚轩软软的头发。



“睡吧”   他用气音说。







宋亚轩再醒过来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他有点起床气,无论是不是早起都会不太高兴。



刘耀文轻轻推门进来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饭香,宋亚轩觉得好闻,像只小动物那样挨得近了一点。



“起床吗?饭做好了,你最爱吃的呢”



宋亚轩哼哼了两声,把自己靠在刘耀文的身上黏黏糊糊地说话。



“妈妈是不是走了?”



“嗯,她回去给爸爸做饭。”



刘耀文又闻到那股甜牛奶的味道,伸出手把宋亚轩抱住,双手拂上背轻声哄着。



“乖,起床好不好,睡太久晚上该睡不着了。”



宋亚轩笑了,有点鼻音像是在撒娇。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娇气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亚轩开始主动跟刘耀文肢体接触甚至有点享受。



他的肩膀很宽,让人很有安全感。



“工作的时候那么辛苦,在家里娇气点怎么了。”



宋亚轩的脑袋开始乱动,刘耀文觉得脖子边上酥酥麻麻又有点痒。



“再说了,我乐意”



“宋亚轩,你最好再娇气一点。”



“这样我就离不开你了。”




06

到了晚上,宋亚轩指挥着刘耀文把东西一件件地搬进他房间里,二楼的卧室被两个人的生活痕迹填满,两个牙刷,两条毛巾,两双拖鞋,两个书桌,到处是令人心安的模样。



宋亚轩想着,保不齐刘女士哪天又会过来,而且,自己跟刘耀文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也实在没有什么道理住两个卧室。



只不过,话是这么说,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最多也只是抱一抱,一想到过一会儿要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宋亚轩脸就开始冒热气,没来由地紧张害怕,又夹杂着一丝的兴奋和害羞。



“你先去洗澡吗?”



刘耀文自然地把衣服递给宋亚轩,后者莫名其妙因为这句话羞得口齿不清。



“我,你,嗯……好”



刘耀文揉了揉他的脑袋,笑得宠溺。



“怎么了这是,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紧张”



直到宋亚轩逃也似的跑进浴室里关上门,刘耀文才有点僵硬地抹了抹手心里的汗,努力地做着深呼吸。



要命了。








穿着情侣睡衣靠躺着,宋亚轩拿着书怎么都看不进去,身边的人存在感太强,他已经集中不了注意力。



“宋亚轩儿,你那一页都看了半个小时了”



宋亚轩被拆穿之后有点不好意思,反应过来之后又开始气恼,话也不经大脑思考。



“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



刘耀文笑了,挑着眉挪近了一点看他,宋亚轩觉得这个距离非常危险,危险到他不敢再动,生怕突然一抬头就碰上刘耀文的嘴唇。



“我怎么你了?嗯?”



低沉的声音响在面前有着不可抵抗的诱惑力,宋亚轩被蛊惑抬起头来跟他对视,还不足两秒钟就脸红红地一把吻了上去。



呼吸交错,刘耀文的心被巨大的棉花糖塞满,还没来得及品尝,宋亚轩就飞快地把自己躲进了被子里,他笑着拉开被子,宋亚轩的脸被憋得更红了,闭着眼睛装睡。



“轩轩,会换气吗?”



“我教你接吻好不好”



宋亚轩被挑起下巴扶住背吻住,双手慢慢地环上刘耀文,被亲得晕晕乎乎,脑袋里都没了氧气。



拉开点距离放他换气,刘耀文大手探进宋亚轩衣服下摆里,声音低哑着,喉结也不自觉滑动。



“可以吗”



宋亚轩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闭着眼睛不敢看,听着这话恼羞成怒地伸手拍他。



“你别问我!”



“我不好意思说……”



刘耀文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胸口震荡着,揽住他又重新吻了上去。



“知道了”



“下次不问了。”




07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宋亚轩每次从学校回来都热出一身的汗来,下课的时候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点进刘耀文的对话框里就被一束花的香水味呛得咳了起来。



男生有点尴尬地把花移开,脸红红的磕磕巴巴开始道歉。



“对,对不起,小宋老师”



宋亚轩摆了摆手,问他是不是有题目要问,男生鼓足了勇气,声音铿锵有力。



“我喜欢你!宋老师,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宋亚轩错愕了一瞬间,无奈地笑了一下,捧起教材走下讲台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勇气可嘉,不过我已婚哦。”




再晚一点就快赶不上公交,宋亚轩快步走出教室,却发现刘耀文竟然就在教室外头,背对着自己靠墙站着,背影有点郁闷。



宋亚轩笑得惊喜,小跑过去牵他的手。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



刘耀文伸出手轻轻抹掉他额角刚冒上来的汗,有点委屈。



“那边没什么事了,我想你想得不行,就申请提前结束了。”



宋亚轩笑得眯眯眼,手里的教材递到刘耀文手上,双手环抱住他上下左右蹭了蹭。



“我也好想你。”



刘耀文把头深深地埋进宋亚轩颈窝里,男生从门口走出来,平白无故被瞪了好几眼。



“宋亚轩儿,我好想把你藏起来”



“不能这样的,你都有我了,还到处去沾花惹草。”



宋亚轩被气笑了,原来大狗狗也会炸毛。



“我哪儿有沾花惹草,人家喜欢我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刘耀文整张脸都埋起来,有点耍赖。



“我不管,你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笑。”



“肯定是你笑得太好看了,那些毛头小子才起了坏心思。”



宋亚轩被蜜糖灌着,拉着刘耀文走到没有人的楼梯口里,仰起头跟他接吻。



“我要是做到了会有什么奖励吗”



刘耀文搂着他的腰闭着眼睛临摹日思夜想的轮廓。



“那我请你吃一辈子的重庆小面。”



校园里绿树成荫,刘耀文七年的亦步亦趋融入夏天的烈阳里,一年又一年,爱意只增不减。



08

“先生,请您出示一下相关证件配合我们的检查工作。”



宋亚轩开着新买的车又一次被拦在马路上的时候,脸都气成了馒头,后面有人探着头在看,他坐在驾驶座里掏出证件咬牙切齿地递了上去。



“刘耀文!我知道自己车开得不好,你也不至于每回都把我拦下吧!”



刘耀文笑得无辜,压低了声音。



“谁叫你背着我回去参加校庆的。”



宋亚轩拿回东西的时候还是偷偷拉了下他的手,交警执勤很累,刘耀文身上流了很多汗,他突然心疼得紧。



“开玩笑呢,怎么还要哭了呢,哎呀去吧去吧,我又没拦着你。”



后面的车辆在催,刘耀文没敢多停留,向宋亚轩挥手叫他把车开走。



“那你要记得吃饭啊,我晚上就回来了!”



宋亚轩探出头来最后看了一眼,缓缓把车开走。








曾经的班主任当上了校长,校庆办得热闹非凡,宋亚轩被邀请上台发言。


结束之后被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簇拥着,他笑得很开心,跟小学弟小学妹们聊了很久。



有位中年模样的男老师一直瞅着宋亚轩,人散尽之后走了过来。



“你是宋亚轩?”



宋亚轩愣了愣,记忆里自己并不认识这位老师。



“对,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怪不得呢”



男老师笑了,岁月的痕迹在脸上斑驳着,摇摇头很无奈地解释。



“我之前带的一个学生很喜欢你,上自习课的时候本子上写满了宋亚轩这个名字,说起来,他就比你小一届。”



宋亚轩也笑了,随意地聊着天。



“是吗,那位学弟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呢”



“刘耀文,他叫刘耀文”



宋亚轩愣了愣,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刘耀文?”



“对啊,你认识他吗?”



“他是我爱人”



老师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一如当年。



“还真让这小子给追到了。”









到小区门口之后宋亚轩没有下车,手机的光亮闪烁在脸上,有泪在眼睛里涌动。



七年过去了,李老师一直记得那个小心翼翼又满眼不甘心的少年。



“自习课被我翻出来草稿本,整个本子都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我当时真是气得要死,当着全班的面骂他,这小子一声不吭,最后听到我说要拿去给你看看才出了声,叫我不要去打扰你。”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我没想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而已’”



“把我都给看得一愣一愣的,后来才注意到,你每次从我们班上经过,这小子立马就追出去远远看着,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你身上。”



“毕业那天傻小子喝了很多的酒,跟我道歉,说做了很多混事儿,让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问他,‘你还喜欢那学长吗’他跟我说了一句特肉麻的话,惹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李老师呵呵笑了起来,宋亚轩追着问。



“他说什么了?”



“刘耀文的原话。”



“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我爱好多年。”




09

临走前老师拍拍宋亚轩的肩膀,叮嘱他俩要好好在一起。



“我这儿还有刘耀文之前写的日志呢,这小子之前被我发现了也不害臊,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继续写。”



车里没开灯,宋亚轩手指滑动着一页一页往下翻,眼泪也一滴一滴静悄悄地往下落。



“2014年3月4日 天气晴”


“今天是x的生日,天气突然变得很晴朗,看吧,他真的是老天爷派来人间的小太阳,我没骗人。”



“2014年5月21 日  天气阴”


“今天是521,我以前从来不信这个的,可是今天我好想见他一次,老天爷,听到我的祈祷就让x从走廊路过吧,我就看一眼,真的,就一眼。”



“2015年6月8日   天气晴”  


“今天天气很好,我的心情却不美妙。”



“怎么办,x毕业了,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今天我偷偷在考场门外看他,别人都有父母来接,可是我的男孩他没有,我知道,他没有爸爸妈妈,他在福利院长大,我好心疼啊,老天爷为什么不能把全部的幸福都给他呢。”



“2016 年  8月2日   天气晴转多云”


“我偷偷把志愿改了,爸爸大发雷霆把我给打了一顿,身上真疼啊,不过我现在开心得要命,我又可以见到x了。”



“2016年9月1日  天气晴”


“今天新生报到,好多学姐涌上来要帮我拿行李,幸好我躲得快,买了瓶水站在大树底下等了一天,终于看见了x,怎么办,他好像变得更好看了,我照了照镜子,真的好黑啊,军训之后会不会变得很丑。”



“2017年9月28日   天气雨”


“今天是中秋节,我鼓起勇气给x发了短信,一句简单的学长中秋快乐打了足足两个小时,他回我了,他说,谢谢,你也是哦。”



“信不信我可以开心一个月。”



“2017年3月4日  天气晴”


“好巧,是他生日也是社团招新的日子。”



“虽然我已经加了很多个社团,还是去了吉他社的招新现场,我想多看看他。”



“是不是老天也在帮我,刚好轮到我的时候,旁边的学长学姐打趣着叫x过生日请客吃饭,我抓紧机会装模作样地接了一句‘今天是学长生日吗,生日快乐哦。’”



“他笑得好可爱,他跟我说谢谢。”



……



“2021年1月10日   天气阴”


回家过年很无聊,我才刚毕业一年,老妈就开始催婚,好烦啊,我只想跟x结婚。”



“怎么办,我晚上总是睡不着,x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会不会也为人生大事发愁呢。”



“他要是跟别人结婚了,那我怎么办。”



“越想越睡不着,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快把电话打爆了张远才接起了电话,他骂我傻逼,我没理。”



“我说,你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叫x去相亲吧,就说是朋友介绍的。”



“张远打着哈欠问我,怎么了,难不成你要上吗”



“我说,对啊,我想跟他结婚。”



“张远醒了大半,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问我‘不是吧,你喜欢x?’”



“奇怪了,很难看出来吗”



“哦,可能是我藏得太深了吧。”



“2021年1月20日  天气晴”


“真的难以想象我跟x刚刚拿着红本本从民政局出来的画面,尽管已经想了很多年,我还是激动得快哭了,好丢人。”



“可是他对我好客气哦,x应该不记得我这个路人甲了,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哎呀,想想就开心得不行了。”



“2021年5月5日  天气晴”


“x害羞得躲在被子里的样子真的太太太太可爱了吧,好想冲出去告诉全世界他是我的了。”



“他是我的,而我完完全全属于他。”



“2021年8月5 日   天气晴”


“没有遇到x之前,我从未想过以后,遇见x之后,我总是轻易就想到了一辈子。”



“就让我爱他一辈子吧。”










刘耀文披着衣服在台阶上冻得都要僵硬了才远远地辨认出来那辆车,起身太急身子已经麻了大半,他来不及揉急忙跑了过去。



拉开车门刚喊了一声轩轩就被紧紧地抱了个满怀,怀里的人儿哭得一颤一颤。



“怎么了,轩轩,别哭,谁欺负了你吗?”



宋亚轩哽咽着,声音还是那股少年气。



“高二三班的刘耀文学弟。”



“很高兴认识你。”



“还有”



“我爱你”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在背着全世界偷偷爱你。


/总有一天他会不顾一切来到你身边,要学会等待,在那之前变成更好的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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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Cloud Piercer

【祺轩】凄美地

|祺轩轩祺无差

|伪现实向 祺穿越+轩重生 私设解散后


马嘉祺二十二岁生日时收到了他生平从未见过的生日礼物,那是一通电话。


署名是阿宋,彼时马嘉祺已和宋亚轩分手三年了,但他终究没狠下心来把备注换成全名,因此宋亚轩还是他的第一个紧急联系人。 


“喂,是我。” 虽然和队友已有三个月没再联系,此刻再听到丁程鑫的声音时,马嘉祺仍旧觉得熟悉,还恍惚地以为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还是时代少年团的时期。 ...


|祺轩轩祺无差

|伪现实向 祺穿越+轩重生 私设解散后

  

  

  

马嘉祺二十二岁生日时收到了他生平从未见过的生日礼物,那是一通电话。

  

署名是阿宋,彼时马嘉祺已和宋亚轩分手三年了,但他终究没狠下心来把备注换成全名,因此宋亚轩还是他的第一个紧急联系人。 

  

“喂,是我。” 虽然和队友已有三个月没再联系,此刻再听到丁程鑫的声音时,马嘉祺仍旧觉得熟悉,还恍惚地以为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还是时代少年团的时期。 

  

“……丁儿?”,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有些不确定地叫出声来,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变得沙哑,像利器划破粗糙压板的刺耳声。 

  

马嘉祺自己都有些错乱,直到听见丁程鑫下一句话,他拿着手机的手已然开始发颤,手心不时冒出冷汗。 

  

和现在的经纪人请了个假后,他买了最后一班飞往北京的航班。由于是私密行程,粉丝并不知情,而私生大抵也料想不到他会突然离开剧组,所以这一趟走得还算轻松。 

  

凭借记忆里的路线,马嘉祺下了飞机后,打车回了当时的宿舍,组合解散已有三个多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宋亚轩的另外五个人,他们站得整整齐齐,好像他还是队长似的。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解散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队内摩擦实在避免不了,合约到期了,大家也没有再续约的想法,组合自然而然地散了。 

  

散团那一天宋亚轩曾约马嘉祺一同吃饭,但马嘉祺赶着下一个行程便委婉拒绝了。那是他们分手以来,宋亚轩第一次好声好气地和马嘉祺说话,没成想,掏出真心的一次邀约还未发出请求就被打回。 

  

丁程鑫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白,他说宋亚轩自|||杀了,在当时的宿舍里,他也是刚收工才收到的消息。 

  

宿舍很整洁,不同当时十七八岁的少年心高气傲,对身外之物毫不在乎,这里显然有被打扫过的痕迹,而拥有钥匙的除了他们自己,再无他人。 是不想让自己走得那么狼狈吗?马嘉祺猜想着。 

  

他有三年没好好看过宋亚轩了,当下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想法会和他的对应。   

而人也在几个小时前就走了,若不统一,也没法像昔日那样和马嘉祺争辩。

  

人躺在沙发上,没有半点血|||渍溅落到地上,只是桌子上的药被打翻了,盖子不知滚落到何处,没被宋亚轩吞入腹中的药粒散落在桌子上。 

  

据丁程鑫所说他是收工后才看到宋亚轩消息的,短信很简洁,只有一句话。 

  

Seven:丁哥,麻烦你来趟宿舍。 

  

他们组合期间曾因为私生问题换过好几个宿舍,而北京的那个,是住得最久的。丁程鑫平日里极少与这个弟弟往来,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他有求于人,于是痛快地答应了,没想到推开门的背后是一具尸|||体等待着他。 

  

丁程鑫来的不算晚,但人也是真的没了气息,宋亚轩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很安分地躺在沙发上,丁程鑫心知肚明,这次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了。 

  

他手里还攥着一张纸,那是一封情书,确切来说是,一封写给马嘉祺的情书。 

  

对于他们两的事丁程鑫只剩惋惜可言,他当初不明白马嘉祺为什么要在人最好的十八岁提分手,直到马嘉祺终于捱不住逼问老实把话说了,丁程鑫才没继续缠着他。 

  

原因很简单甚至还有些老套,上头的人要马嘉祺在宋亚轩和团队的前途中做了个选择,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发生什么,都不能告诉宋亚轩。 

  

马嘉祺不清楚他们的恋情是怎么被领导知道的,只是被告知要在宋亚轩过十八岁生日前把恋情斩断。 

  

马嘉祺当时不过十九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情急之下求助了他的双胞胎哥哥,那段时间的他训练、吃饭都不在状态。 

  

宋亚轩和他朝夕相处怎么会看不出来人的不对劲,只是当时被工作人员叫去,说是有个人外务要他常驻,他听后没什么感想,只是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后,宋亚轩单独把马嘉祺叫去了天台,如果有选择的话,他想他当时一定不会这么做。 

  

“小马,你怎么了?” 初春的风带着寒气,吹得马嘉祺眼都睁不开,冷风打在脸上,像一把钝刀生生割着他的皮肉,他感受不到痛,泪却很想流。

  

“阿宋,我们分手吧。”,马嘉祺顿了很久还是选择把话说清楚,宋亚轩听后没多大感受,他清楚他的哥哥,脆弱又敏感,怕是压力太大了,跟他闹着玩。 

  

但宋亚轩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不是玩笑,是动了真格的。 

  

马嘉祺好像没想让他作出回应,接着往下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比起分手更伤宋亚轩的心。 

  

“我喜欢上别人了……” 宋亚轩的少年热枕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的满腔爱意换不来真心,而他自己的一颗真心,早已交付给马嘉祺,被人攥得生紧,再也要不回来。 

  

“是丁哥吗?”,宋亚轩听见自己这么问。 

  

他都快喘不上气了,还强撑着要个答案,最终却被马嘉祺肯定的点头弄得遍体鳞伤,那一刻他忘了呼吸,脸侧是无尽的北京的风刮来。 

  

宋亚轩很想提个要求,他好想告诉马嘉祺自己离成年也就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能不能等自己过完那个生日再分手。 

  

可他发现他开不了口,没有马嘉祺提醒他涂唇膏,他的唇已经开始干裂,甚至只是想舔|||一下就碰到血的咸|||腥味,宋亚轩想,他现在一定很狼狈吧。

  

他总是做不够好,以前是马嘉祺弟弟的时候幼稚,被包容着,而成为马嘉祺男朋友之后也没尽够男朋友的本分,反倒是马嘉祺处处迁让着他。 

  

看着宋亚轩写的情书,马嘉祺抽噎着,泪掉落在纸上晕出一点墨痕。 

  

宋亚轩太傻了,他总以为十七岁的爱情会与众不同,会走得长远,但他从来没想过人心会变。   

  

那通电话让马嘉祺浑浑噩噩地过完了他的二十二岁生日,也让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翔哥和耀文都说我不回信息,但是我想你最清楚,那是因为我只对你特殊。” 

  

“我想说喜欢你是件很幸福的事,只是我没能力留住你。” 

  

信的结尾写着这两句话,马嘉祺不禁潸然泪下,他想告诉宋亚轩不是那样的,不是宋亚轩没留住他,也不是他变了。 

  

只是在现实面前,他太过脆弱了。 

  

丁程鑫识相地拉着四个弟弟走了,他们现在都需要冷静,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最迟明天就会登上热搜。 

  

倘若公司领导人知道他精心策划的局是以一个人的死亡来宣告结束的,还会这么狠心拆散一对恋人吗?丁程鑫想。 

  

车上大家都很安静,刘耀文坐在后排本只是默默掉眼泪,可能因为年纪最小,又和宋亚轩最为交好,倒让他一时无法接受,头靠在膝盖上,丁程鑫只能听见他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丁程鑫把刘耀文搂进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人拍着背,他们难得聚在一起一次,没有错误的爱打扰,却也明白以后都不会圆满。 

  

凌晨四点,偌大的屋子没点灯,马嘉祺坐在沙发的另一侧,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那个爱笑的小孩好像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采访,贺峻霖说他经常撒娇,当时宋亚轩锤了下他的手臂,有些抱怨地和他说,“是吗?马哥怎么没跟我这样呢?” 

  

他并不是故意不和宋亚轩这样,而是所有他想主动的时刻,他的身边都站着别人。 

  

马嘉祺坐了一会儿,拿起宋亚轩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他经纪人的电话,简单和人说了下这里发生的事。 手机密码还是他的生日,一直没变过。 

  

马嘉祺有些愧疚,他在人十三的时候就认识了,花了四年时间把人变成自己男朋友,宋亚轩还没成年就和他一起了,结果马嘉祺又在宋亚轩十八岁生日的前几天把人给甩了。 

  

“阿宋,对不起……”,马嘉祺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最后一个字因为他的哭噎几近无声。 

  

在马嘉祺把自己封锁的第四天,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在队友看来他理智清醒、对自己极为严苛,大概认识了这么久,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背着全队的人和宋亚轩谈了一场恋爱。 

  

他终于相信发出的消息不会得到第一回应,也终于明白现世再无宋亚轩。

  

他翻出了所有曾经和宋亚轩一起拍过的合照,不知从哪找来一个烟灰缸,星子忽闪着,像和宋亚轩看过的萤火虫。灰烬在空中升腾,烟雾刺得马嘉祺双眼酸疼,眼眶不禁滑落一道水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泪是为宋亚轩流的。 

  

惋惜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那么肆意潇洒的灵魂就这么远去。 

  

“我们的爱 过了就不再回来…”,马嘉祺站在正中央,话筒突然怼到他嘴边,听着熟悉的旋律,大脑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嘴却先一步哼了个模棱两可的旋律。 

  

大抵因为今天是马嘉祺十八岁生日,他这个蒙混过关的做法,没遭到队友的吐槽。 

  

不知到了哪一环节,队友开始点歌,马嘉祺坐在椅子上,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他依稀记得他在烧相片,他小心翼翼地拿余光去瞥宋亚轩,那是一个鲜活、爱笑的小孩,此时此刻正坐在他左手边发着呆,大概又陷进了自己的小星球。 

  

阿宋,你会不会怪我…… 

  

他记得当时宋亚轩在他耳边轻轻点了一首《水星记》,碍于队友正在唱,他只好先忽略掉,谁知宋亚轩那日过后又发了个微博,像是赌气般,光明正大地唱了一曲水星记馈赠给马嘉祺的十八岁。 

  

马嘉祺这次特地留了一个耳朵,他想知道让宋亚轩重来,他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为他重蹈覆辙。 

  

可能是马嘉祺太过笃定了,他自以为他了解宋亚轩,却不曾想时光倒流,人有权做不同选择,像是一枚硬币,朝上的概率仅有二分之一,气运好点,第二次就不是第一种结果。 

  

“梁咏琪老师的《错过》。”,宋亚轩悄悄在马嘉祺耳边说。 

  

宋亚轩看见马嘉祺疑惑的眼神抿唇不语,太明显了吗?宋亚轩有些慌张,二十岁的他较比十七岁的他要沉稳,可那是环境所迫,确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例如,隐藏情绪。 他知道他此时只要撒个娇,马嘉祺就不会过多关注他的反常。可是宋亚轩没有,那边不知切到了那首歌,现场气氛很嗨,镜头并未给到他和马嘉祺,他轻轻唱了一句。 

  

“错过,我们都有过错。”

  

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曲子!马嘉祺讶异地看着宋亚轩,碍于直播还要进行,他强压住自己心中的困惑,以免粉丝复盘后发现他的异常。 怎么会突然改成这首歌?马嘉祺心想。 

  

唱完歌后队友嬉笑着离去,桌上堆着几个信封,他们站在一侧,看热闹似的留了几包纸巾,只有宋亚轩弯下腰,长臂环住他的肩。他什么都没做,可马嘉祺就是莫名定下心了。 

  

又隔了几分钟,宋亚轩跟着大部队走出直播间。 

  

看着丁程鑫的背影,宋亚轩感觉恍若隔世,他对马嘉祺喜欢上别人的理由持怀疑态度,可那段时间的丁程鑫和马嘉祺来往比平时更为密切,甚至私下里会一起活动,而这些都是别的队友不知情的。 那一刻,宋亚轩好像认输了,他不再自欺欺人。 

  

队内不再因宋亚轩和马嘉祺对峙的氛围而胶着,宋亚轩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他不再故意去截马嘉祺的路,也没有孩子气地闹着和他一张床。 

  

他以为故作冷漠就会视而不见,但却忘了那颗跳动蓬勃的心还没要回来,一切只是徒劳。 

  

六人坐在车上等马嘉祺下播,这段时间宋亚轩黏马嘉祺黏得紧大家也不是看不出来,因此后座早被人给占了,兄弟们还贴心地对宋亚轩说前面两个位子是留给你和马哥的。 

  

宋亚轩突然有点想笑,原来他这么明显的吗?他以为的秘密早就昭然若揭,而他却傻傻的,跟个跳梁小丑一样。 

  

不过,他并没有接受兄弟们的好意,宋亚轩熟练地换上一副纯良的笑脸,恳求似的问丁程鑫,“丁哥,我想和耀文坐,你能不能和我换个位啊?” 平日里喜爱让弟弟撒娇的丁程鑫虽然不解宋亚轩为什么突然转性,但却十分乐意地坐到了前排。 

  

宋亚轩挨着刘耀文坐下,刘耀文却不吃他这套,固执地问他,“你怎么回事儿?” 

  

宋亚轩眯着眼,故作深沉地说,“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刘耀文不理会宋亚轩突如其来的话,刚想怼他一下,宋亚轩就用胳膊肘顶了下他的肋骨,不带任何情感地和他说,“晚上我要和你睡。” 

  

马嘉祺进来的时候车内一片安静。 

  

昏暗中他眯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车内的幽黑,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丁程鑫关切的询问“怎么,又遇到了?” 

  

遇到谁大家心里都知晓,马嘉祺靠着椅背平稳呼吸,小声地说了个嗯,往后一瞥才看见靠着刘耀文睡着的宋亚轩。 

  

马嘉祺有些沮丧,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遭到人的委婉拒绝,尽管宋亚轩此时此刻睡着了,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人的疏远。 

  

他就像宋亚轩所说的那般,多愁善感,正因心思敏锐才能洞悉他的情感,只是,重来这一次,他好像有些看不透宋亚轩了。 

  

许是司机开得太平稳了,又或是马嘉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一瞬回到了自己的十八岁,也回到了宋亚轩最黏他的时期。 

  

他不想再做错了,或许错过才是好的。 

  

马嘉祺晕乎乎地想。 

  

回到宿舍后众人才发现马嘉祺发烧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丁程鑫,本来他还没察觉,碰到人冰凉的手时才意识到可能发烧了。 

  

马嘉祺倒是不奇怪自己会发烧,他本就一夜未睡,突然穿梭到过去,还没来得及接受就跟私生盘旋,好不容易上了车又得思索他和宋亚轩。 

  

他好累。 

  

他下意识去找宋亚轩的身影,小孩站在队友身后,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他的眉眼微垂着,叫人看不清神情。马嘉祺好像忽然明了了,宋亚轩这一次选择了收手。 

  

马嘉祺强撑着和兄弟们说没事,还说累了想歇息了,就这么破开一道道人墙,缓慢地走回自己房间。 

  

张真源望着马嘉祺的背影,想起他那个脾气,大概只有宋亚轩能叫他好好吃药了,刚想找宋亚轩却发现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宋亚轩虽然活满了二十年,但到底是没经历过重生这件事的,他自己都还没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碰上马嘉祺发烧。 

  

他才想着没有好的结局,那就避免开始好了,现下这一出,倒是叫他不得不去接触。 

  

估计丁程鑫也看出了今天晚上两人的反常,叫上宋亚轩去阳台谈心,而宋亚轩至今还没弄明白丁程鑫的身份,于公,他是团内的大哥,照顾着所有弟弟,于私,却是情敌。 

  

“亚轩,你哥那个性子你也清楚,怕是你不劝,他能不吃药就不吃药,你多看着点儿他啊。” 

  

丁程鑫的话还回响在耳畔,他和马嘉祺莫名地,成为了彼此的底线,成员都默认他们彼此才能劝好对方。 

  

明明不是的,倘若是,马嘉祺怎么会那么狠心提分手。 

  

宋亚轩抱着枕头站在门外,他踌躇不前,最终还是敲了下门,短短几分钟,他豁然开朗,面对马嘉祺他只能接受。 

  

接受自己忍不住心动的喜欢,接受他的所有决定,然后宋亚轩要好好喜欢他。 

  

就算再来一次,我仍旧选择你。 

  

“小马哥,我进来了。”宋亚轩说着,转开门把手,悄声走向床边,马嘉祺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 宋亚轩把枕头放在床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坐下,随后觉得不能放任人这么睡过去,又去接了盆冷水,拿了条干毛巾,折成长方块后,贴在人额头上。 

  

怕背对着的姿势容易让毛巾滑落,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平,才敢打量睡着的马嘉祺。 

  

他眼底下有淡淡一圈乌青,大概是最近的外务和团内的事让他来不及歇。 

  

等人温度降下来后,宋亚轩又找到退烧药,接了杯温开水,走回来后才发现马嘉祺已经醒了,只是两眼朦胧地看着他,宋亚轩忽然有些无措。 

  

他该怎么解释? 说丁哥让我来照顾你,还是我放心不下,似乎哪一个都不太恰当。又或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宋亚轩没曾想那么快他就要又一次面对十八岁的马嘉祺。 

  

马嘉祺坐在床上,轻轻向宋亚轩招了个手,他是不想让故事重演,可是自团队解散后,他知道宋亚轩都是别人口中,说他星途坦荡,前途大好,马嘉祺也这么以为,所以从未设想过小孩会在自己二十二岁那年离开。 

  

他只是有些想他,其实不是有些,是很想。 

  

积攒已久的思念打得马嘉祺措手不及,宋亚轩刚坐下,马嘉祺便抱了过去,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宋亚轩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他心软,让他反思自己,让他觉得他不够好。

  

“水要洒了。”宋亚轩轻声开口,他腾不出手去抱马嘉祺,他左手攥着药,右手拿着玻璃杯,可能有些水已经洒了出去,宋亚轩不想在意,却不知如何回应这个拥抱,只好拿杯里的水当作借口。 

  

马嘉祺听言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他生病后很脆弱,感情不再被压抑着,想念才席卷而来。 

  

宋亚轩被盯着,干巴巴地伸出手,手掌心里躺着几粒药,缓和气氛地说“小马,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吧。” 不知哪个字眼戳到马嘉祺的痛|||楚,生病期间本就敏感的神经末梢,联想到宋亚轩的二十岁,马嘉祺不禁落泪。 

  

宋亚轩有些慌张,他全然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刚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就被马嘉祺打断了“是,我的确不会照顾自己,但你更不会。” 

  

你要是照顾得好自己,怎么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 

  

马嘉祺有些恨,恨宋亚轩把自己看得太重,即使自己说过那些伤他心的话,让他断|||送一生,他还是这样,义无反顾地奔他而来。 

  

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马嘉祺说的是什么,手心一空,马嘉祺已经把药给吃了。 

  

被发现了吗?宋亚轩有些不安,他自认除了变声期那次,自己是极少生病的,可马嘉祺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宋亚轩不是没察觉,他在车上时并没睡着,只是佯装着假寐,而得知马嘉祺发烧时他的确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人却更先疏离他。 

  

没成想到头来还是宋亚轩先找的马嘉祺。 

  

马嘉祺看着宋亚轩懵懵的模样,猜想人又在发呆了,他好想亲他,可是他发烧了,只不过吃过药了,没什么问题吧。 

  

马嘉祺突然凑了过去,飞快地亲了下人的侧脸,分开后直白地说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为什么。 

  

“我想亲你。” 

  

宋亚轩错愕地看向马嘉祺,他好像看见了二十二岁的马嘉祺,可这具躯体分明才刚十八岁,马嘉祺就这么看着宋亚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越界。   

  

灵魂走过的年岁要多,他们藏在少年时的身体,毫不躲避地跨越时空对望。 

   

马嘉祺想说,我想亲你,是嘴,但是我生病了,所以我不能。

  

  

  

  

ps:不知道有没有后续,大家看个开心就好啦  

杨枝甘灵

【文轩】我匡扶正义,你救死扶伤

*警察文×医生轩

*私设多/be预警

*请勿上升


“这样刚好,我们一个匡扶正义,一个救死扶生,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耀文,你不是叫我要幸福地生活下去吗,我偏不如你的意”


宜城的天一如既往的温暖潮湿,好天气让平日里死气沉沉的医院恢复了些许生气。

  


 “宋医生,又来查房啊?”何奶奶眼瞅着宋亚轩走了过来,赶紧拍拍好姐妹示意她噤声。


 “嗯,何奶奶,今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宋亚轩拿下胸前别着的钢笔,打开手里的文件夹。...



*警察文×医生轩

*私设多/be预警

*请勿上升


“这样刚好,我们一个匡扶正义,一个救死扶生,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耀文,你不是叫我要幸福地生活下去吗,我偏不如你的意”





宜城的天一如既往的温暖潮湿,好天气让平日里死气沉沉的医院恢复了些许生气。

  


 “宋医生,又来查房啊?”何奶奶眼瞅着宋亚轩走了过来,赶紧拍拍好姐妹示意她噤声。

   


 “嗯,何奶奶,今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宋亚轩拿下胸前别着的钢笔,打开手里的文件夹。

   


 “我呀,最近倒是吃的也好了,就是腰老是有点胀痛。”

   


宋亚轩俯下身子用手轻轻按了按。“是这儿吗”

  


 “哎,对,就是这儿,也没多疼,就是躺着就会痛那两下。”

  


 “没事儿,奶奶,您这是病床上躺久了骨质不太好,出太阳的天气下楼走走就好了”宋亚轩笑了,看了看窗外。

 


 “今天天气儿倒是不错,待会儿下午我要是查完房陪您去转转也是可以的。”

  


“诶,那好,你可不许骗奶奶啊。”

 


 “好,不骗您。”宋亚轩温温柔柔地笑,在文件夹上写下患者情况。

  


“两位奶奶,那我先走啦。”

   


“好好,去吧。”

    


宋亚轩转身走出病房,白大褂掀起一阵小小的风。

    


何奶奶下床走到病房门口往外一望,不出意料地又看见了一脸春风荡漾的小护士们对着宋医生的背影犯花痴。

    


 “小宋这孩子唯一的不好就是太招人喜欢了,看来得早点让他跟婷婷见一面,这要是哪天被抢走了,我都没地方哭去。”

  


“不是我说,这宋医生真就这么好?婷婷长得也不赖,今年才二十四,还愁嫁不出去?我看你也忒急了。”

 


“哎呀,你知道什么,这宋医生今年才二十五岁,是医院引进的稀有人才,年纪轻轻地已经当上副主任了,对病人也是好得不得了,我活了这些年,还没见过这样温和有礼的孩子呢,怎么能不抓点紧。”

  


何奶奶停了一下,凑近了接着说。

   

“而且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医院里的人都说他还单身,从没见过他带女朋友来。”

    

    






宋亚轩查完房已经十二点了,他回到休息室,把东西规规整整地放进抽屉里,然后脱下白大褂拿了车钥匙又出了门。

    


到家的时候,门口花盆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宋亚轩猛地抬起头冲进屋里,看见宋妈在厨房里忙活。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放轻脚步进卧室里确认了一下才出来。

   


“妈,您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来了。”

  


“哟,回来啦,你这臭小子,我是你妈,我还不能来了吗?快去洗洗手吃饭”宋妈把汤端了出来,眉开眼笑地看着他。

    


“好……”

     

    





午饭过后,宋妈拉着宋亚轩坐下,斟酌了很久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轩轩啊,你还记得你陈姨吗,她们一家从上海搬到这儿来了,就上周,你小时候可皮了,还天天撒娇让她抱来着,那个陈姨女儿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人小姑娘长得水灵,你天天追着人家屁股后头喊妹妹,还说长大了要娶她做老婆……”

  


“妈,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再说那么小的时候说的话哪儿算数啊,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啊……你在这儿也没个人照顾的,人家小陈也是决定在这边定居了,要不……你俩加个微信?相互照应照应也好,我和你爸也不用这么操心。”

    


宋亚轩沉默了一会儿。

  


“妈,您知道我不愿意的,别逼我行吗。”

   


宋妈听着这话,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她伸出手来揉了揉宋亚轩的头。

  


儿子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外打拼,身边也没有个能说话的人,每天在医院里面对生老病死,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也只能面对冷冰冰的灶台。

   


 他现在年轻,觉得无所谓,能抗,以后的几十年可怎么办呢,夜幕来临,万家灯火,一个人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呢。

    


她狠了狠心,撇开头不去看宋亚轩,声音降低了几个度,没有丝毫感情。

  


“他的东西你丢掉了没。”

    


宋亚轩心里一怔,指甲掐进了肉里,他低下头来,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

  

 “丢了”

  

“你撒谎!”宋妈腾地站起来,双眼怒睁,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亚轩,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曾经乖巧的孩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你扔掉了,啊,宋亚轩!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告诉我啊!”

    


宋亚轩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直到看见宋妈把东西拿了出来才激动地站了起来,他伸长了双臂去抢宋妈手上挥舞着的戒指。

  


“妈,妈我求你还给我,你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妈!”

   


宋妈把小小的戒指丢在地板上,看着宋亚轩不顾形象地扑上去,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吹上面的灰尘,年过半百的她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板上掩面大哭。

    


宋亚轩把尾指攥在手心里,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慢慢移动到宋妈身边,他伸出手臂揽过她颤抖的肩。

   


闭上眼,两行清泪从脸颊划过,流进衣领里销声匿迹。

  


“对不起妈,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了……”

    









宋亚轩下午查完房后换下了白大褂,已经是初秋的天,他穿着薄薄的毛衣外套,心里却很凉。

   


手指透过毛衣摸到一个轮廓,他低下头,慢慢地把戒指拿了出来。

 


二十岁那一年,三月份他过生日,刘耀文特地请了假专心陪他。

  


他们把窗帘拉上,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电影。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宋亚轩窝在刘耀文怀里舒服地眯起眼,拱来拱去想找一个可以入睡的姿势。


 

天慢慢地黑下来,黑到不再需要用窗帘来挡光。

 


耳边清浅的电影播放声停了,接着他听见刘耀文低沉的笑声,轻轻喊他,芽芽,芽芽。

 


他费了点力气睁开眼,黑暗里忽然有点分不清现在和未来。

 

一眼就能望到头,他和刘耀文幸福的未来。

 


刘耀文低下头笑得很宠溺,他伸手刮了刮宋亚轩的鼻头,想骂他小懒鬼,张口还没出声就被堵了回去。

 


宋亚轩扬起下巴去吻他。

 


他看见刘耀文睫毛颤了颤,然后反客为主地撑住他的后脑勺攻池略地。

 


如果是你在身边,现在也可以是未来吧,宋亚轩睁开眼仔仔细细地看刘耀文脸上的每一处微小。

 


就让我沉沦一辈子吧,他想,如果老天爷愿意乞怜我的话。

 


刘耀文咬他嘴巴,呼吸不稳地控诉,哪儿有人接吻不闭眼的。

 


宋亚轩嘴角被咬破,渗出了血丝,他嘶了一声含糊不清地骂刘耀文,你属狗的啊,轻点。

 


刘耀文痞里痞气地把他拦腰抱起,凑到他耳边伸出舌头舔他,好啊,我一定轻点。

 


那天宋亚轩饭都没吃就被吃了个干净。



他们赤诚着一腔衷肠,翻涌着年少没有尽头的爱意,用尽全力去贴近彼此,感受对方的温度,对方的一呼一吸,怎么爱都觉得还不够。

 


融为一体的瞬间,宋亚轩没有忍住,泪眼模糊地叫了出来,刘耀文俯下身子吻走他的眼泪,他们在月光下十指紧扣。

 


刘耀文停下看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他把小小的尾戒推上宋亚轩的小指,看着面前这个年少时就认定了的人,觉得世上所有的言语都配不上他的男孩。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占有他,动情地重复,我爱你,宋亚轩,我最爱你,我只爱你。

 


刘耀文这辈子只爱宋亚轩一个人。

  

  

 





     


宋亚轩来到何奶奶的病房门口准备敲门。

 


 “奶奶,我真的得走了,工作还没做完呢,您看这都几点了,您要不再躺会儿看看电视?”穆婷婷拿起了包准备开溜,她趁老人家还在唠叨,瞅准时机奔到门口。

 


打开门后跟举起手刚打算敲门的宋亚轩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愣住了。

 


 “哎,你看你看,我就说小宋马上就来了,这不就到了嘛”何奶奶上前来拉孙女,看见宋亚轩后松了一口气,想着幸好自己的计划没有失败。

 


穆婷婷和宋亚轩相背着坐在医院大花坛的边沿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今天”穆婷婷率先开了口,她看了一眼宋亚轩,后者低着头没有动作。

  


“奶奶说自己不舒服,把我给骗了来,我急急忙忙赶过来,她才告诉我,医院里有一个特别帅的医生,年轻有为,想叫我跟人家见一面。”穆婷婷笑了一声,转头看宋亚轩。

 

 

 “原来就是你啊。”

  


宋亚轩抿了抿嘴。“是啊,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穆婷婷抬头去看树叶,错乱的空隙里落下一点光斑。

  


“宋亚轩,你......还有刘耀文,我们几年没见了?”

 


“......七年吧,高中毕业就没再见面了。”

 


“是哦,都这么久了,咱们以前高中的时候玩得可好了”她抬起头,掩饰地眨了眨眼。

 

 

“真可惜......”

 

 

风把叶子吹落,周围的病人嘟嘟囔囔地拢了拢衣服。

  


宋亚轩有点恍惚,前几天他连衣服洗过没有都不记得了,现在又是怎么了,七年前的事,一点一滴,他好像全都记得。 



宋亚轩跟刘耀文从小一起长大,升上一个高中之后更是形影不离。



有一次晚上放学两人路过一个巷子,听见了穆婷婷的呼救声,他俩对视一眼直接冲了进去救人,后来慢慢地有了交集,再后来两个人变成了三人行。

  


那时候多快乐啊,他们三个一起去参加竞赛,一起逃课翻墙去肯德基坐一下午,放学后刘耀文宋亚轩在球场打球,穆婷婷就坐在场边写作业,等天一黑,一人递上一瓶矿泉水,然后三个人再一起踩着夕阳回家。

  


宋亚轩记得有一次,穆婷婷记错了日子,裤子被染红了躲在厕所里带着哭腔给他俩打电话,他和刘耀文一脸尴尬地在一整排货架上研究网面扇尾是什么意思,最后一咬牙,红着脸让售货员推荐一款,拿着黑色塑料袋回去的路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来到女厕所门口时又犯了难,最后剪刀石头布决定由刘耀文去找一个路过的女生把外套和塑料袋送了进去,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后,他俩在厕所外头面面相觑,然后指着对方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很傻,却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日子。

  


再后来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大家聚餐回去的路上,黑乎乎的树林里泛着光,穆婷婷不敢往前走了,回头去找落在众人后面的刘耀文和宋亚轩。

 

 

她看见穿着校服的刘耀文把同样穿着校服的宋亚轩推到墙边上,然后刘耀文把宋亚轩的腿抱了起来环住自己的腰。


  

他们在昏黄的路灯下接吻。

  


穆婷婷往前看了看前方热闹的人群,大家都在兴奋地讨论着高考后的放纵,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角落。



真的好浪漫啊,她眼睛慢慢湿润了,不合时宜地想。

  


高考后的那个夏天最适合离别,穆婷婷忽然没了一点消息,后来宋亚轩听说她报了很远的一所大学,而刘耀文和宋亚轩则留在了这座城市,一个从警,一个从医。

 

 

一起去海边吹晚风,刘耀文从后背抱住宋亚轩,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迎合着潮汐对他说,这样刚刚好,我们一个匡扶正义,一个救死扶伤,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穆婷婷,他们俩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起,让时间慢慢地把她存在过的痕迹抹平。

  


宋亚轩想得有些入了迷,回过神来才发现穆婷婷在叫他。

  


“你呀,还是像以前一样,老爱走神,也只有刘耀文说话的时候,你才会全神贯注地听......”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穆婷婷看了看时间,忽然发现刘耀文不在,她和宋亚轩确实无话可说,苦笑了一下,她拿起包包冲宋亚轩挥挥手。

 

 

“宋医生,那我走啦,你......保重好身体。”

  

  






晚上宋亚轩回到家,他换好鞋子,弯腰的时候看见摆出来的鞋子被放了回去,宋亚轩叹了口气,重新把黑色的拖鞋小心地摆了出来,然后穿着同款的蓝色拖鞋回到卧室把自己裹成一团。

  


刘耀文,为什么全世界都要来提醒我呢,我又没忘。

 

 

我又没忘,你已经离开我了,再也回不来。

  


我就是,就是舍不得而已,这怎么了,这有什么错吗。

  


宋亚轩侧躺着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最后彻底失控,抱着小龙猫嚎啕大哭。

  


他们还在同居的时候,刘耀文因为职业特殊,经常见不到人。于是每当他赋闲在家,宋亚轩就会变成他的大型挂件,从早黏到晚。

 

 

刘耀文每次都会戳戳他的漂亮脸蛋,笑话他。

  


 “宋医生,这么黏人可怎么办。”

  


宋亚轩不理他,依旧像个小孩子一样挂在男朋友身上不肯下来。

  


时间长了,刘耀文寻思着要不要养只猫,这样好在他去出任务的日子里给宋亚轩解解闷,后来又发现医生的工作也同样不清闲,而且日夜颠倒是常有的事儿,于是退而求其次给他买了个龙猫玩偶。

  


收到龙猫玩偶的宋亚轩开心得不得了,他抱着刘耀文撒娇。

  

“你看你看,这个龙猫好像我们小时候的那只哦。”

  


刘耀文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小时候过生日他俩收到的一对小龙猫,后来搬家的时候死活找不到了,宋亚轩还因为这事儿哭了鼻子。


  

他搂紧了宋亚轩,低下头亲亲小朋友的嘴角。

  


“对啊,可能是它回来找你了呢,奖励小朋友有好好生活哦。”

  


“芽芽,人民警察是为人民服务,我的天职是保护所有人,但我最想要保护的,一直是你。”

  


“别怕,我永远都在。”

  

  

  

骗子。

  

大骗子。

  

  

 宋亚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他忽然心慌得紧。

  


刘耀文是谁啊,他是宋亚轩的爱人。

  

可是他人呢。

  

 对啊,他人呢。

  

不会是宋亚轩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真的有刘耀文,真的有一个叫刘耀文的人,他很爱很爱宋亚轩。

  

宋亚轩满脸泪水,他跌坐在地上,慌乱地往床底下探。

  

在哪!在哪儿!

  

他哭得不能自已,终于从床下拉出一个木箱子。

  

“刘耀文,刘耀文......”宋亚轩颤抖着手,慢慢抚摸里面的每一样东西。

  

他们一起买的情侣杯,情侣牙刷,情侣手帕,他的衣服,他的警服警徽,他睡过的枕头......

  


五年了,五年真的太久了。



久到宋亚轩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名字,久到宋亚轩每天醒过来,第一件事已经从赖在刘耀文怀里变成了打好领结去上班,久到宋亚轩已经当上了副主任,而再也没有人叫过他小朋友。

  


宋亚轩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第一台失败的手术让他非常挫败,也是在那一天,他忽然发现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办到的,很多时候他都无能为力,尤其是面对生死。

  


他心慌得很,于是拉住了刘耀文,撒娇,耍赖,无理取闹,用尽一切办法叫刘耀文换了班留下来陪他。

  


那天宋亚轩抱住刘耀文的腰,刘耀文拍他的背轻声哄他睡觉。

  


刘耀文说,没事的芽芽,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就在这儿呢,睡吧。

 

 

宋亚轩就真的信了。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而刘耀文早已不在身边。

  


宋亚轩死死地盯着闪烁着的手机界面,他害怕得颤抖,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然后听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刘耀文死了,尸骨无存。

  

 






 

他们向宋亚轩苍白地解释,那天确实是换了班,但晚上发生了好几起火灾事故,警务人员严重不足,临时又把他给召了回去。

  


刘耀文冲进火场的时候已经非常危急,到处火光四射,他在最后的关头用尽全力把孩子扔了出来,自己却没能从爆炸中逃出来,砰的一声,化为灰烬。

  

  

 骗子。

  

大骗子。

  







宋亚轩第一次去给他扫墓的时候,一个人靠着墓碑自说自话。

 

他语气平静。


刘耀文。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伟大。

     

伟大到连骨灰都没舍得留给我。

  

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我,宋亚轩。


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永远不会。

  

  

  







宋亚轩最后摸到了那只录音笔,他抹了抹脸上的泪,靠在床边抱住自己,按下了按钮。

  


安静的空间里传来了电流的滋滋声,然后是刘耀文低沉上扬的声音。

  


 “嗯,我又要去上战场了,队长说按照惯例要给亲人爱人留录音,我说不愿意留,多不吉利啊,队长让我服从命令,好吧,让我想想说点什么好呢,宋亚轩儿,我可是就这一份全留给你了啊,赶紧偷着乐去吧,嗯,情话什么的还是等我回去亲口对你说吧,你只要记得,我最爱你,我只爱你,刘耀文这辈子只爱宋亚轩一个人就好了,我会永远保护你,以人民警察的名义,以爱人的名义,还有……”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之后,声音又重新响起,这次带了点沙哑。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

 


“我要是,回不来了,宋亚轩儿,你......”

  

 

“要记得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

  


 “一定要记得,我永远爱你。”

  

  








宋亚轩躺在床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

  


没事的芽芽,我在呢。

  


他轻轻地给自己铺好被子,怀里紧紧地抱着龙猫,慢慢地没有了意识。

  

  







 “小李,安眠药的库存怎么少了这么多,这可不是平常的量啊。”

 

 “哦这个啊,是宋医生用医师执照调走的,他说他的好几个朋友都失眠了,想托他以内部价买点儿回去。”

  

 “哦,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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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隐藏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