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校一直在闹鬼31(完结)
*灵异神怪|相爱相杀|背景架空
*前文见合集
卷五——独冷·朽木残
张泽禹跪倒在地上,那些冲天的戾气伤害不了他,这一片惨状他一览无余,人和鬼的哀嚎声也如同尖刺般刺穿他的鼓膜,这一片天地仿佛不再是天地,而是人间炼狱。
张极趴在地上撕心裂肺,模样凄惨狼狈,过了好久好久之后,四周才开始渐渐平静,鬼怪逃出了他的躯壳,他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终于得以清醒。他背过身不愿再让张泽禹看到他,张泽禹拉住了他,他先是一怔然后再推开:“你该走了。”
他确实该走了,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临走时,张泽禹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只小小的竹蜻蜓。
“这是我给.........
*灵异神怪|相爱相杀|背景架空
*前文见合集
卷五——独冷·朽木残
张泽禹跪倒在地上,那些冲天的戾气伤害不了他,这一片惨状他一览无余,人和鬼的哀嚎声也如同尖刺般刺穿他的鼓膜,这一片天地仿佛不再是天地,而是人间炼狱。
张极趴在地上撕心裂肺,模样凄惨狼狈,过了好久好久之后,四周才开始渐渐平静,鬼怪逃出了他的躯壳,他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终于得以清醒。他背过身不愿再让张泽禹看到他,张泽禹拉住了他,他先是一怔然后再推开:“你该走了。”
他确实该走了,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临走时,张泽禹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只小小的竹蜻蜓。
“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小玩意儿,我小时候可喜欢玩这个了……”
他把竹蜻蜓拿到张极面前给他看,张极像个胆怯的小孩一样慢慢探出了缩起来的脑袋,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伸手抓住了那个小玩意儿。
最后他揉了揉张极的头发,哄小孩似的语气跟他道别:“我走了……”
张极没有回头,只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抓着的竹蜻蜓。
张泽禹缓缓站起,拿袖子往脸上一抹,擦掉了泪痕,然后转身离去。
后来他没有看到身后的竹蜻蜓飞得有多高,那蜻蜓的翅膀,仿佛要勾到了天上的月牙。
……
他才走出一段路,心口就一阵骤痛,连着骨髓也是痛的,紧接着就吐出来一口血,他害怕灵根腐蚀,已经好久没吐过血了,这一次,他竟是有点慌张。
应该只是受伤了吧,他暗暗想着。
他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家,疏不知这一回又会是一件惊天的霹雳在等着他。
刚到道观门口,他就听见了屋内的各种声音,哭泣声、哀嚎声……还有议论声。他倒在门口,手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这样一句质问——
“是不是张泽禹和鬼王串通好的?!”
听到这句话,他整个人瞬间僵住,如鲠在喉,心中全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鼻尖一阵酸涩,眼眶又泛了红。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想害你们呢……
他放下了正准备推开门的手,转身靠在墙边听着他们的议论小声抽泣。
几乎所有人还深陷在失去情同手足的师兄弟的悲痛中,就算听到这些话也无暇再去为他辩护些什么,苏新皓蒙着眼睛,手掌一遍遍描摹着朱志鑫的脸庞,他好像在想象着他的样子,可是眉头上那点焦急的样子看得出他想不出来,童禹坤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好像听不到外界的所有声音,似乎还沉醉在某个时光的梦里……他们都累得不像个人样,情绪沉痛得似乎没有精力再去理会这些纷纷扰扰。
这个议论话题就像一块砖抛进了水里,带起一阵阵涟漪,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信是他送的,在送信之前,他一直在鬼王身边,怎么就会这么巧……”
张峻豪横冲直撞,他顾不得伤心,听不得这些话不断发酵,上去就拎着那几个人的领子吼:“你们闭嘴!少来挑拨离间!张泽禹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就敢笃定他不是那样的人?”一人甩开了张峻豪,质问他,“谁知道他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呢?而且最后一个看见张泽禹离开的人就是你张峻豪!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是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啊?!”
“你放屁!”张峻豪一拳头揍在他脸上,当场把人打出了血,“张泽禹现在生死未卜你就在这里这么议论他?!”
“他要是活着回来了那更可疑!那个场面你没看见吗?他一个人怎么能活下来?大师兄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你闭嘴!!”此话是苏新皓吼出来的,四周的人顿时安静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所有人都见过苏新皓一人盲眼背着朱志鑫从鬼镇出来时的场景,他们从前也不曾想过,一向孤傲的苏新皓会有那么狼狈的时候,在那里哀嚎痛哭得站都站不起来。
恐怕此后朱志鑫的死因,将会是苏新皓的一道逆鳞。
沉寂不久之后,他们听见门外传来吱嘎吱嘎的响声,接着就见一人踏过门槛走进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他们议论纷纷的张泽禹。
“……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他一句话打破了此刻的沉默。与此同时,久坐在屋里疗伤的老师父也缓缓走了出来,师徒二人相对而站,师父眼里竟是说不出的深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一人身上,貌似他现在还站在这里是违和的。
“师父……”他又上前走了几步,然后跪在他面前,那一刻他的耳边还回荡着刚才的议论声,这一跪,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眼里委屈又可怜。
然而师父却闭了眼,张泽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闭眼,只觉得看见师父这样他心里很难受,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连忙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此时师父打断了他:“不必再跪了……此后怕是也不必再跪了。”
张泽禹不解,抬眼望着师父。
众师兄弟一听这话也是纷纷愣住了,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迟迟不敢下定论。
沉寂不久后,师父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张泽禹,此后你也不必再唤我师父了。”
“……”
张泽禹呆呆地摇头,难以置信地问他:“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慌忙地解释:“我没有干那些事,我没有想害你们,不是我干的,师父你相信我……”
师父沉默许久,闻言走了下来,走到他面前,叫他把手腕抬起来,张泽禹照做,心里确是忐忑不安,只见师父握住他的手腕,打探他的灵根,他就知道此事不妙了。
许久之后,师父苍老的脸上皱出了一副苦笑,长叹一声:“灵根早已腐朽,你已与修行无缘,又何必再待在道观?”
张泽禹无话反驳,师父一次次的质问仿佛将要把他溺死。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喝了我的血,不会伤我。”
师父听后垂头叹道:“好啊……好啊,没想到他竟会对你痴爱至此。”
“既然这样,我最后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管答来,其他不必多言。”
“……好。”
“你是否跟张极确认了私情?”
他瞬间红了眼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忍着痛咬下了一个字:“是。”
台下无不唏嘘,皆是一愣,唯有张峻豪神色淡然,因为只有他亲眼见过,他是在场所有人中知道的最多的一个,但好像知道的太多了,就越发不知道该怎么维护他了。
师父冷笑:“孽缘。”
仅此一言,字字诛心。
“我说过,你若自甘堕落,也休怪我无情。”师父神情沉重,扯着沙哑的嗓子下令:“来人,行杖革。”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张泽禹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行杖革,则是要将他杖责逐出师门。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身后便来了人将他拖走,没多久背后就挨了一棍子,他被打趴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棍接一棍的疼痛。
眼前的场景渐渐被泪水浸湿得模糊,他依稀看见一个人跪到师父跟前替他求情,不久后落在身上的板子才终于停下,师父沙哑着声音说道:“逆徒张泽禹已被杖责逐出,此后不得再踏入道观半步,如有与之私通者,将一并逐出。”
张峻豪起身走过来把他扶起来,递给他几瓶药粉,将他送到门外后,也便转身回去了,只留下一句:“小师兄,好自为之。”
观门一关,他一回头,只看见冰冷的牌匾,他两眼一湿,感觉胸口处有东西搁着,他伸手把东西拿出来,才发现那原来是张峻豪的指骨。
他就握着手里仅剩的这些个东西,漫无目的在街上的游走着,可是他走不远,他发现自己的心早已经被困在了两处地方,一处是道观,一处是愿安镇,而这两个地方,如今都成了不归处。
他只能像个流浪人一样躲着,缩在漆黑的巷口里。
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过了很久,他抬眸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只竹蜻蜓,它被一只苍白的手捻着,转来转去,时不时还凑过来挑逗他。
捻着竹蜻蜓的人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许久才问道:“你怎么哭了?”
好久后张泽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问我怎么哭了……怎么办呢,我走不出去了,也回不了家了,我崩溃的扑进他怀里,哭喊道:“张极,我什么都没了。”
……
张峻豪走回道观后仍是气愤不解,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望着师父。他仍是不懂师父为何会突然决定逐出张泽禹,心中除了不解更多的是愤怒,气愤师兄竟就如此被他人污蔑,还带着这点污渍被逐出师门,此后在道观怕不是将会经常听见一些流言蜚语,道观哪里还会是一个清修之地?想到这里,他不禁也想拂袖而去。
他的这些心思自是瞒不住师父的眼睛,师父垂眸叹气,终是无奈地离开了此地。
张峻豪见状不甘心,在师父没走出多远后就匆匆忙忙地追了过去,一直追到了师父的卧房门前才停下,他质问师父,为什么突然要逐出张泽禹?他是见过师父在回来之前对张泽禹的态度的,他不信师父会听信那些鬼话而逐出张泽禹。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下,师父终于打算坦白,他把张峻豪招到屋内,像曾经带张泽禹来时那样,打开了从卧房通往密室的暗道。
张峻豪先是一怔,然后惊讶地望向师父,师父不语,只是示意他静静跟来。
“你且跟我来,我有话细细跟你说。”
到达密室后,张峻豪的反应与张泽禹并未太大差别,只是多了一丝疑惑,他们一直走到一个墙角才停下。
墙壁上写着两段字,正是张泽禹那晚没有看到的两段字,正是那晚墙壁上消失了的两段字。
续他灵根,自残命脉。
妄渡命劫,先入黄泉。
张峻豪心生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指着第一段文字,从另一旁拿来了一块凸面镜,又点燃了烛火,靠近文字旁边的那块空白,只见凸面镜片下渐渐显出来了一些及其微小的字迹,他让张峻豪拿着镜片看那些文字——
若要延续他人的灵根,可以牺牲自己的寿命来换。
妄想渡过自己灵根里的命劫,就难免会先踏入黄泉路。
还有许多文字,不过就是些续灵根的方法注解以及相应的后果,张峻豪看完这些,愣了许久,连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所以?师父……你的寿命?”
“我活不长了。”
张峻豪惊得说不出话。
“上次你也看见了,我只是受了一次重伤就让他哭成那样,他要是看见我真死了,还是因为他死的,还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呢……”
“他的灵根不同于寻常人,灵根要是因为命劫烂了,那他就成废人了,他年纪尚轻,而我年岁已老,孰轻孰重啊……我当然是信他的,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此次灵根也并未腐烂,可是我话若是说得不够狠,他又岂会彻底放下回来的念头?”
“天下之大,往后自有他的去处,此事休要与他提起。”
张峻豪听后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只见师父又转身走向案台,看开了案上提前摆好的长木盒,木盒里放着一柄长剑,那是他年少时与他相伴的剑。
如今他将这把剑传给了张峻豪。
“朱志鑫走了,苏新皓盲眼,张泽禹又不争气……我走后,道观就交给你了,这把剑也交给你了。”
张峻豪接过长剑,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他突然情绪崩溃,砰的一声跪到了地上,顾不得震惊,两眼的伤心泪就涌了出来,师父竟是早就料定了自己的生死……他是最小的弟子,如今师父却要将最大的位置托付给他,他胆战心惊,却又不得不接下这份重任。
后面几天道观一片素白,忙着置办各个弟子的葬礼,苏新皓就整日坐在灵堂里,坐在离朱志鑫棺木最近的一个位置,他蒙着眼睛,夜深时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睡没睡着,只是第二天一早就会发现他缠在眼睛上的布条已经被血染红了。
他以前做什么事都要跟朱志鑫争强,上次说好要来较量一次,可是现在人都没了,那个承诺终将无果。细细想起来,小时候他们其实比过一次,可是那次他不服,是朱志鑫让他的,故意让他赢的。
下葬那天,火光摇曳,他一直沉默不语,张峻豪走到他旁边,问他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还欠着我一个承诺。”
我好像赢了他,又好像什么都输给了他,如今想起来,我真的赢过他一次吗?
苏新皓在心里想着,百思不得其解,许久才得出一个答案。
“我没有赢,我还是输了,输的是这儿——”苏新皓指着自己的心。
那里好像空落落的。
……
后来张泽禹的世界里再没遇见过故人。
不止是那一段漫长的时间里没有遇见,此后更为漫长的永生永世里,也不会再遇到。
他从未想过那次短暂的重逢会意味着永世不见,那不仅是他与故人的最后一面,更是他与整个人世间的最后一面,此后他独守深渊,再也看不见天明。
张峻豪遇见他的那天,他看见张峻豪身后背着一柄长剑。那柄长剑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师父的剑,他记得曾经偷听到师父说过,如果谁要继承他的位置,定要将这把长剑传给他。
而如今这把长剑却在张峻豪身上。
师父若还安好,怎么会把剑交给别人?来不及叙旧,他胆战心惊,瞬间红了眼眶着急地冲过去握住长剑质问他:“这把剑为什么会在你身上?师父呢?!”
张峻豪被他这一反应吓愣了,没想到他知道这把剑是师父的,师父在传位前从来没跟人提过这事,他支支吾吾的撒谎,企图蒙混过关:“师父他没事,只是我此次出来他怕我有危险,所以把剑给了我……”
“别骗我了……师父出事了对不对?”肯定是的,张泽禹看起来已经笃定了,他不信张峻豪撒的谎。
张峻豪眼见瞒不过,只说道:“师父他……去世了,上次他深受重伤,没能熬过去。”
他说了半个慌,隐瞒了续灵根的事情。
这个死讯给他当头一棒,不需要更多渲染煽情的言语,他就已经如鲠在喉,心里又酸又痛,险些跌倒在地,他拉住张峻豪,半是哀嚎半是乞求。
“你带我去找师父,我有好多话想问他……你带我去找他,他当初为什么要赶我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峻豪神色恢复平静,一脸淡然,“师父已经去世了。”
“那……那你带我去看看他,就去看他最后一眼好不好?”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脑子里有多混乱,只觉得天晕地转,黑暗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不久天边就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张峻豪拉着他到了墓地,带他找到了师父的墓碑,让他把碑上刻着的那几个字看进去,记到脑子里去,记得清清楚楚,再把那些字、那个死去的人、心里憋着的悲痛和回忆……刻到心里去,吞到肚子里去。
老天爷比他先一刻痛哭,他只来得及跪下,暴雨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泼下来,嘈杂的、冷冷冰冰的,一点点淹没、击垮他心里最后一道堤坝,然后分崩瓦解,跟泥土混搅在一起被洪水冲走。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你别骗我。”
“我没有骗你,师父真的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师父走了,好像听起来很荒谬,不久前师父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义正言辞的说再也不让他踏入道观半步,如今再次遇故人,听到的却是师父的死讯,好像还是很突然、很荒谬,他甚至没来得及看师父最后一眼。
师父要是见到他了会说什么呢?小徒儿、小宝、张泽禹……还是逆徒?会心疼的抱住他,还是再像以前那样罚他杖革将他赶出去?
他越来越想知道,恍然间他好像什么都忘了,忘记了过往,忘记了生死,忘记了所有,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去道观。
“我要去找师父……我要去找他……”
张峻豪要拦住他,道观里的弟子都要拦住他,有人可怜他,有人怨恨他,劝说的、害怕的、谩骂的、诅咒的——你快走吧,别回来了,你又回来想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再回来?你早就被逐出师门了,这里不是你的家,这里不属于你了。
这里不是我的家?那我的家在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师父把我养大的,师父最会偏袒我了,我吃糖把牙磕掉了师父都会心疼我……可是师父不要我了。
他把我丢下了。
他终是崩溃大哭,在门前大闹了一场,像三岁小孩没有抢到大人发的糖在那里胡搅蛮缠,最后在门上撞得头破血流,额头上破了好大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张峻豪拉住了他,冲着人群大喊:“都别闹了!”
他们被吓怔住了,张泽禹头晕眼花,趁着这个机会跑了进去,他往师父的卧房跑,师父那么懒,平时最爱睡觉了,哪有什么闲心情到处溜达,师父就在里面睡觉,他只是睡着了,才不是不要他了……
“张泽禹你回来!”张峻豪在后面穷追不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张泽禹推开了卧房的门,跑进去慌慌张张的要找师父,可是绕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人影。张峻豪又跟他强调了一遍:“师父已经不在了。”
“我不信!师父他躲起来了……”
张泽禹捂住耳朵,一瞬间想起来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密室。
张峻豪看见他往密室入口的方向走就心道不好,不能让他看到墙壁上的字,这是张峻豪的第一反应,情急之下他跑过去拦在了张泽禹前面。
“你知道那个地方?”张泽禹狐疑地盯着他。
他听懂了张泽禹说的地方指的是密室,这么明显的反应,张泽禹肯定察觉出不对劲了,纸包不住火,终是不可能瞒一辈子。
张峻豪终是没拦住他,张泽禹推开他踏进了密室,密室里还能有什么秘密?除了上次墙壁上消失的字,还会有哪里不对劲?
果不其然,上次还空空荡荡的那块墙壁,这次却多出来了两段字,灵根、命脉、命劫……这些字眼,就让他猜中了大半。
“……师父是不是因为我才仙逝的?”
张峻豪一句话也不说,却让他猜中了全部。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他拽住张峻豪撕心裂肺地哭嚎,“凭什么啊!凭什么师父要这么在乎我这个废物啊……不就是灵根吗,不就是变成废人吗?他甚至都不告诉我,他甚至把我赶走打算瞒我一辈子……”
额头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流下来,滴到了眼眶里,又随着眼泪再滴到地上。
他逃出了这个地方,又往墓地跑去,雨幕哗啦一下打在他脸上,蒙住了他的视线,一路上跌跌撞撞,最后终于跪倒在了墓碑前。
他不言不语,只是不停地把伤痕累累的额头往那块地上撞,不顾疼痛,也不管伤口流了多少血,暴雨会把伤痕冲洗干净,连带着那些不堪、悔恨、悲痛……一并冲淡。
只留下一座腐朽的石碑和烂掉的他。
他险些死在墓碑前,后来雨停了,他也醒了,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带着满脸的伤痕走回了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鬼镇,那片死水河。
张极坐在河边,吹来的风掀不起一点河水的波浪,他抬头看见了满头是血失魂落魄的他。
“你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流这么多血……”
张极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然而他对这些话都充耳不闻。
“张极,妄渡命劫,先入黄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问什么?”
张极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天生独特经脉,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命劫,张泽禹也只顾自己说着。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命劫不是我的劫呢?因为这个劫,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周围的很多都变了,唯有这条死水河还波澜不惊。
“张极……你说,黄泉路在哪里?”
张泽禹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走向河岸边,张极想要抓住他。
“你要干什么?!这河底你去不得——”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该掉下去——我们就不该有开始!”张泽禹厉声打断了他。
“为……为什么?”他红了眼眶,落了泪。
“为什么?”张泽禹自嘲般的笑了,一语道破,“孽缘。”
“可是你要我怎么放下?”张极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你别走好不好?你别走你要我怎么都可以——”
“我要你死……我要你走。”
这一句话狠心透顶,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心被捅了一刀,挖空了。
骤痛之后,只剩下空,心如死灰。
死寂之后,他听见张极在他耳边冷笑。
他不想被人再丢下了,一瞬间说不清到底是恨极了还是爱惨了,脱口而出的话里分辨不出几分真假。
“别想让我死,我化成灰都要回来拉你们一起陪葬。”
听到这句话,他最后只剩下无奈。
“算了,下辈子吧……”
话语还未彻底落下,张泽禹就往后一倒坠入了河中,河底暗得堪比黑夜,不见一丝光亮,沉入了河底就看不见了人间。
他睁眼只看见张极向他而来,幽深的河底让他顿感窒息,他推开张极这根救命稻草,用符箓化了一道网拦住了他,更深的河底下冒出来鬼怪捂住了他的脸,掐住了他的脖颈,缠住了他的手脚,将他拖入更深的黑暗。
他看不见张极了。
最后只听见空灵又悲哀的声音在喊他回来。
……
后来是撕咬的痛唤醒了他的意识,那些鬼怪东西在咬他的肉,只是咬到骨头之后,鬼怪突然全都躲开了。
他疑惑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沉入了一片很诡异的地方,那便是裂缝之地。
周围有数不清的亡灵,他一路向下游去,除了黑暗,他还看见了一抹艳丽的红,诡异的红围着一条幽暗深邃的路,他朝着那条路向前走去,抬头赫然望见一道门顶上印着三个字——鬼门关。
再一回头,他刚才走的路,便是黄泉路。
而他到底死没死呢?他很迷茫,感觉自己似人非人,揣着这些疑惑,他一步步走向了鬼门关。
走到门口时,看门的两个鬼将拦住了他:“你是活人?”
张泽禹愣了,原来自己还活着。
“居然会有人活着走过黄泉路,想必你不是普通人。”
另一个鬼将拿出一面镜子,要探他的前世今生,不出半会儿,鬼将便颔首行礼。
“原来是老君的弟子转世……”
张泽禹对他们的话似懂非懂,猜想到他们口中的老君是天上的神仙,也没详问,鬼将像是与他上一世有些交情似的,跟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讲起阴阳裂缝的来历,以及后来带来的祸端,无非就是神佛不下界,鬼怪祸人间。
若是世界上人鬼互不相扰,各自安好,善者入轮回,恶者下地狱,再不相见,如此对所有人都好。张泽禹说着,又问鬼将:“历来可有妄图补阴阳裂缝之先例?”
“有,不过寥寥无几,一是少有强者,二是不愿冒险,裂缝之地半阴半阳,不可以极阴之物补之,亦不可极阳。前人曾试图画阵镇压,也试图以鬼王之躯缝补……皆是以失败告终。”
张泽禹疑问道:“以鬼王之躯缝补?是什么意思?”
“以鬼王献祭,不过这个方式很脆弱,鬼王乃极阴之物,本就怨气不小,实属凶厉,不会甘愿献祭。”
听到这话,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张极刚才说过的话……他应该是不会甘愿献祭的了。
他喃喃道:“裂缝为阴阳交界之地,想要彻底补好它,看来是得寻求与之相似之物,也就是非极阴,也非极阳。”
不知怎么,他神色忽然凝滞,想到了半人半鬼。
半人半鬼,陈天润和左航不就是?张泽禹心中一颤,这不可能,他不会拿他们来下赌注,如果他能和张极共生的话……也应该没多大可能,他又回想到张极说的那句话——别想让我死,我化成灰都要回来拉你们一起陪葬。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沉思良久之后,他才又问道:“半鬼修……可以吗?”
半鬼修,也是半人半鬼之身。
“你想干什么?”鬼将神色一滞,“能沦为半鬼修的人又岂非善类?跟鬼王一样难以制住,而且……你打算去哪找半鬼修?待在你身边的不是鬼王吗?”
“不用找。”张泽禹狠下心,“我自己。”
鬼将震惊了一瞬:“你疯了?你自己?!”
“哪有什么疯不疯的,我觉得很好,我会自愿献祭,你只需把封印阴阳裂缝的那些禁术交给我,只要这里封印了,人鬼界就再不相扰了。”
“你确定你承受得住吗?要想镇住这里的话,就免不了被百鬼撕咬,一旦出错,到时候不仅是你的小命难保,恐怕还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一般人做不到。”
“我不是一般人,我师父常说我经脉独特。”
那一刻张泽禹觉得,自己吊儿郎当走过了大半年少,却依旧不知这天生灵脉在自己身上会有何作为。直到现在他才醒悟,恶鬼千万,祸害人间,要想以后人界彻底不被恶鬼所害,要除掉的不只是张极一鬼,还有无数他不曾遇到的恶鬼,唯有封印裂缝,阴阳彻底两隔。
师父曾说,我是难得一遇的道法天才,只是还没有醒悟过来。等我未来遇到了属于我的人生转折点时,那便是我的潜力爆发之日。总有一天,我会想要拼尽全力地去学道法。因为那时候,你会遇见自己拼尽全力也想保护的人。
只是师父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拼尽全力要学的道法,竟是正统道法眼中的歪门邪道。
……
张极看见张泽禹从阴阳之河踏上岸时有片刻惊讶,这是他第二次在张泽禹的眼里看到了那种眼神,与上一次如出一辙,但似乎又有所不同。
只因为这一次,是他们一起下地狱。
张泽禹的手臂被鬼咬伤了,正滴答滴答的流着血,他就借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向他袭来,张极迅速躲开,然而他注意到张泽禹的步子有几分诡异,却猜不出个所以然,这不像正统道法的招式。
而这手法也几乎是招招致命,阴狠得很,这时他还未注意到自己正逐渐陷进了张泽禹以血画好的阵法里,直到最后一击时,张泽禹骤然停下,倒身将满是鲜血的手臂往地上一蹭,恰好封住了阵口。
张极瞳孔一缩,再转头环视周围只觉得这一幕诡异得毛骨悚然,只见张泽禹瞬移至阵法中央,一掌击下,天地瞬暗,河面上的路在一瞬之间垮塌,他们落入河中,河底传来百鬼的哀哮,他自己浑身也隐隐作痛。
张泽禹趁此时机抓住了他,手指抵住了他的掌心,画着诡异的笔画图案,时不时有阴冷的气息穿梭在体内,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百鬼反噬般的疼痛,那是他最恐惧的痛感。
只是那么短短一瞬,张泽禹沿着掌心至心口,猛然一推,此时又迅速与他接上了唇,他感受到汹涌的怨气在往外涌,一点点侵蚀张泽禹的躯壳,他的痛感渐渐减弱,而他注意到了张泽禹渐渐狼狈狰狞的脸色,连着脖颈上露出的青筋,都一点点被侵蚀成了黑色。
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张极想要推开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成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没有了躯壳。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瞬间不寒而栗,脸上惊恐万状,最后的影子都在剧烈挣扎反抗。
哪怕是重头再来无处次,张极都不可能想到张泽禹最后居然会这样做,这比杀了他让他魂飞魄散都更难以置信。
“人吃鬼”——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竟还是因为张泽禹。
那一刻他甚至怀疑此时的张泽禹是人还是鬼,可是实实在在的心跳声已然说明了全部,张泽禹不打算给他和自己留任何活路。此后他将会因为被吞食而彻底消失,而张泽禹也将沦为半人半鬼,经受永世折磨。
殊不知曾经张极对所有人的狠,最后都回归到张泽禹对自己的狠。
最后张泽禹留了他最后一丝脆弱的魂魄,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接下来将要做的事。
这远比刚才发生的一切更让他崩溃,张泽禹要他看着自己怎么踏入深渊,怎样以身献祭封印阴阳裂缝。
连着张泽禹最后一副狰狞痛苦至极的样子,都要他一幕不落的看得清清楚楚。
而他,将要承受目睹这一切的折磨。
他看着千万亡灵穿过他的躯壳去到裂缝之下,善者入鬼门关,恶者下十八层地狱,此后人间再也不会有游荡的鬼魂,阴阳两隔,再不相扰。
张泽禹凭着那一身灵脉仙骨,最终永远被困在了十八层地狱。
张极快要看不见他了,脆弱的魂魄早已承受不住这片动荡,渐渐虚无缥缈,仿佛一吹就散。
他将要消失殆尽,耳边却响起一阵空荡的呼喊声。
“张极,下辈子我不做道士了,做你的爱人,好吗?”
“好……你说什么都好,可是……”
“可是张泽禹,我们没有下辈子了。”
这辈子、下辈子,都没有了。
“可是,如果你以后要是遇到了一个跟我很像的人,那他就是我的转世。”
……
后来微波荡漾,张极终于彻底消散在河水中,张泽禹入了黄泉,也渡过了命劫,凭着这一半仙半人又半鬼之身镇压着这一方之地。
后人将会把这一个故事传唱成神话,把他们称为鬼神,他们成为了传说中的角色,被淡却了那些爱恨情仇。
张峻豪背着一把长剑游走四方,带着眼盲的苏新皓求医问神,终是治好了他的眼睛。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他只觉得物是人非,童禹坤早在余宇涵死后就离开了道观回归平凡,张泽禹依旧不见踪影,后来听到愿安镇旁边老人小孩讲出来的故事,才知道故人早已不在,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泪沾青衣,他又何必再看这喧嚣世间,终是又蒙上了眼睛,不愿再看。
听闻愿安镇里的故事是由里面的一位少年传出来的,那少年模样俊俏,生得好看,可怜的是时常疯疯傻傻,有算命道士说过,他曾经被鬼夺过身,如今阴阳裂缝被封印了,鬼走了,他也就丢了三魂七魄中的一魄,变得疯疯傻傻了。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从未忘过那个人。
即使他们最终未能一起长命百岁。
愿安中学重新招生了,新生可比当初活跃多了,不怕鬼不信神,后来有学生跟校长提议,说学校名字不吉利,该改成“平安中学”,好多人都觉得这名字老土,嫌弃得很,校长却很感激的答应了,后来连累着愿安镇也改成了平安镇,愿安路改成了平安路。
在这块地方来来往往的学生嘴里都会念着一句话:“不信鬼神,出入平安。”
不远处两个少年在河边打打闹闹地跑来跑去,个子小点的一直追着个子高点的,个子高点的男生打笑着问他:“你来一直追着我干嘛啊?”
个子小点的蹬鼻子上脸趾高气昂的说道:“我来斩妖除魔!”
……
久而久之,深处深渊之下的张泽禹都快忘了他曾去过人间,无处次快要忘记时,一捂心口发现那处揣着东西,他掏出锦囊,发现里面安放着一根无名指骨。
一瞬间,所有的往事恍然浮现在眼前,而他却再也无法回到人间。
那根指骨是他来人间一趟唯一能带走的东西。
唯一证明他曾去过人间。
十八层地狱里全是恶鬼,那次地狱里来了一个小孩,是个弃婴,小孩一来就嚣张跋扈,哭哭唧唧的扬言要荡平世界,张泽禹摸摸他的小脑袋跟他说:“下次放狠话记得别哭,气势都没了。”
小孩哭得更凶了,指着他鼻子骂,把生前的经历和委屈全都骂出来了,旁边的鬼将打算把小孩拉去关押,张泽禹却听着小孩的话发了愣,招呼走了鬼将,拉着小孩的手说:“我给你唱首摇篮曲好不好?我曾经遇到过一个跟你很像的人,他一听我唱歌,他就不哭也不闹了……”
小孩好奇地盯着他,然后听见他轻轻唱着:“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或许,这也是我去过一趟人间的证明。
————
全文完
学校一直在闹鬼 20
| 相爱相杀|悬疑|微恐|灵异神怪|
前文见合集❗️
卷(四)——亏欠·无名指
张峻豪,张泽禹默默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
语音一落,天边忽然一道金光闪现,把原本血红恐怖的天都照亮了,整个镇子都被金光笼罩住。无数的鬼影从地上飘起,被一个金色的袋子收了进去,张泽禹看出来了这是乾坤袋和收鬼阵法,能把收鬼阵法的控制范围扩展到如此大的人那必定是道法高强之辈。
这时张峻豪说:“那是我师兄。”
张泽禹看向天上正在法的那人,觉得他有点熟悉。收法后,那人缓缓向他们走来,张泽禹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张泽禹下意识地...
| 相爱相杀|悬疑|微恐|灵异神怪|
前文见合集❗️
卷(四)——亏欠·无名指
张峻豪,张泽禹默默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
语音一落,天边忽然一道金光闪现,把原本血红恐怖的天都照亮了,整个镇子都被金光笼罩住。无数的鬼影从地上飘起,被一个金色的袋子收了进去,张泽禹看出来了这是乾坤袋和收鬼阵法,能把收鬼阵法的控制范围扩展到如此大的人那必定是道法高强之辈。
这时张峻豪说:“那是我师兄。”
张泽禹看向天上正在法的那人,觉得他有点熟悉。收法后,那人缓缓向他们走来,张泽禹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张泽禹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师兄!”
张峻豪听见他的这一声“师兄”后惊讶地看着他:“他是你师兄?”
“他也是你师兄?”张泽禹也问。
“咱俩有同一个师兄?”
张泽禹又仔细瞅了瞅那人:“没错啊,是我苏新皓师兄啊。”
张泽禹又瞅了瞅张峻豪:“你谁啊,怎么不记得在道观见过你呢?”
“我还没见过你呢!”
张泽禹心想:难不成我走后师父还多收了一个徒弟?
我有小师弟了?
苏新皓已经走过来了,他看见他俩站在一起,脸上的表情稍微变化了一下,然后又浅浅一笑:“这么巧?你们两个已经见上面了?我带阿顺来之前还琢磨着怎么跟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呢。”
苏新皓将手里的乾坤袋收好,然后走到张泽禹身边对张峻豪说:“带你认识一下吧,这是你的师兄张泽禹。”
然后又对张泽禹说:“这是你的师弟张峻豪,小名顺顺。恭喜你啊,有师弟了,以后你可就不再是师父的小徒儿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以后他就不再是小徒儿了,不能再任性了。
张泽禹苦笑了一下:“不会了。”
“走吧,先进去看看受伤的人。”苏新皓拍了拍张泽禹的肩膀,走进了寝室楼。
二楼有几个中了尸毒的人,此时脸色发青,指甲已经变黑了,精神状况也不太好,连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了,张牙舞爪地喊着要杀人,都没人敢靠近他们。
苏新皓制住了那些乱跑的人,张峻豪负责喂药。
他看到了走廊上的左航,那一刻他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毕竟现在左航和陈天润活在同一个身体里,他们才刚重逢没多久,要是这么早就又分开了,那真是天劫难料,命中无缘了。
左航说陈天润和张极有情分,他不会害他们的。
张泽禹绕过倒在走廊上还有楼梯上躺着的歪歪斜斜的尸体,走上三楼,刘妍已经醒了,夏高正在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
刘妍见到张泽禹后没忍住地哭了出来,夏高也没好到哪去,都是摆着一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样子。
夏高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张泽禹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说了一句:“先别说话吧,休息一下。”
他靠在墙上,大喘了一口气,他听见门外传来了呼救声。
“救救她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救她……”
张泽禹站起来赶紧又出去,只见苏新皓和张泽禹围在两个女生旁边,其中一个女生浑身是血地捧着另一个晕倒着的女生。
张峻豪给晕倒着的女生吃完药后女生醒来了一阵,她看了看旁边的女生一眼,抬起一只手,想要触碰她,可手抬到一半,又就又落下去了。
女孩还是睁着正看着她的眼睛,却怎么也喊不动了。
女生去探她的鼻息,去捂她的脉搏,直到确认女孩真的死后她才绝望地望向了周围。
“怎么回事?”
“对不起。”苏新皓和张峻豪都惭愧地低下了头,“我们尽力了。”
女生慢慢红了眼眶,然后崩溃地大哭出来。
张泽禹不忍再直视这片惨景,掩面回去了。
他一直缩在墙角里,头都不敢抬起来,一副颓丧至极的模样。夏高看见他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地别别扭扭地说出了话:“禹哥,其实今天你也挺害怕的,是不是?”
“……”张泽禹闭着眼睛,并不想回话。
夏高知道他在听,所以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今天挺帅的,真的。以前我呢,一直当你是江湖骗子呢……不过今天我改观了,你救了那么多人,当了一回英雄。”
“你也别愧疚了,一场灾难难免会有人死去,如果今天小妍死了,那我肯定也会跟他们一样难过绝望,不过辛好有你救了我们……”
“张泽禹,别太自责了,你得振作起来。”
过了很久后,张泽禹一直闭着眼睛,也还是没有抬起头来,直到苏新皓和张峻豪来找到他的时候,他才挣开了眼睛。
苏新皓走到他跟前对他说:“小宝,该起来了。”
张泽禹站了起来,一双冰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苏新皓,他质问:“为什么你们来得这么晚?”
张泽禹一直对苏新皓这位师兄都尊重有加,因为苏新皓的办事能力放在整个道观里、师父所有的徒弟中,都没人敢质疑。然而这次他就站出来质疑了。
以苏新皓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很早之前就顺利赶到这里,根本不会拖到午夜十二点之后。所以他为什么不早点来?
“是师父说的。”苏新皓回答,“是师父要求我们暂时不要去的。”
“师父?”张泽禹摇了摇头,“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没有告诉过我们这样做的原因。当时天色红得诡异,我们都看出来了那是百鬼出没之兆,师父算出来了百鬼出没地点是在愿安中学,他就说有你在这里就够了,我们去只是做无谓的牺牲。”
“有我就够了?”张泽禹愣了,“开什么玩笑呢,我的道法功底是什么水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可能顺利对付得了它们啊?”
“可是你挺过来了,不是吗?”苏新皓说,“我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鬼怪了,大多数都是你一个人应付的,不是吗?”
“对啊禹哥!”一旁的夏高激动地说,“你杀鬼的时候我看见了,可帅了!那时候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闪着金光,眼睛都成金色的了。你还用符纸炼了一把剑,瞅瞅,那把剑现在还在你手里呢。”
夏高指了指那把剑,那把剑已经没有了刚才杀鬼时的色泽和灵气,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桃木剑。
张泽禹拿起那把剑仔细看了看,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刚才杀鬼的时候这把剑的灵气是那样充沛,可现在怎么他就感受不到这把剑强悍的灵气了呢?
而且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杀鬼的时候,一挥剑刃就能横扫百鬼,这哪是他平时能够达到的水平?
真是太上老君附身了,离了谱了……
他盯着那把桃木剑发神,心想着他难道还真是师父所说的天才?是师父算准了这场劫难会激发他的天赋吗?
他静下心想,或许这场劫难若不是他天赋在身,恐怕苏新皓张峻豪来了也是无济于事,派些小弟子来更是白白牺牲。
忽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他刺在张极脖子上的那一刀,以及师父之前跟他提过的命中劫,这样一联想,他觉得这次突然潜力爆发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他刺伤了张极——他的命劫。
第二天学校各大领导老师来了之后都被这场血腥的屠杀震撼到了,又是请警察又是请道士的。
“各位老师、同学们,对于本校这次的惨烈伤亡,我校深感痛心,特请各地德高望重的道长做法驱邪,所以本校决定暂时封校停课,希望同学们回家调整心态……”
校长在广播中通报相关事宜,底下的学生早已等不耐烦,恨不得立刻逃走,这已经是第二次出这么大的命案了。小学的那次命案被调查出来是人为,学校还可以糊弄地说学校里没有鬼,而这次有那么多的幸存者都目睹了鬼怪杀人的场面,学校是怎么也糊弄不过去了,不得不来请道士做法。现在谁都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学校。
讲话结束后,有的家长办了走读,有的选择转学,有的直接去办了退学申请。一来二去的,这座学校的学生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人群纷纷扰扰,张泽禹站在原地哪也没去,任凭人流从他身边穿过。苏新皓走过来问他:“你要转学吗?”
“不转。”张泽禹毫不犹豫地说。
“那好,既然不转的话,那我就带阿顺来这里报名了。师父说的让你和阿顺来这里历练历练,正好你们年龄相当,是同级,待会我去跟年级主任商量一下,把你们弄到一个班去得了。”
“行。”
苏新皓说完正准备走的时候张泽禹喊住了他:“师兄!”
“怎么了?”
“封校后,你带我回道观吗?”
“这个师父没有要求过,你自己想回去吗?”
张泽禹眼神格外坚定,似乎含着一种深沉的感情,他说:“带我回去吧,我想认真地修行一回。”
苏新皓浅浅一笑,感慨了一句:“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终于长大了。”
张泽禹勾了勾嘴角,没再说话。苏新皓便带着张峻豪去报名了。
年级处还很混乱,围着一片家长——
“转学!转学!你们这个学校是个什么鬼学校,孩子上个学把半条命都弄没了……”
“退学吧,没钱供你去其他学校上学了……”
“……”
苏新皓绕过那些家长学生,走到年级主任面前说:“你好,我来给我弟弟报个名。”
“报名?报什么名?”周围的家长都懵了,原本吵吵闹闹的一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连年级主任都懵了:“不是……我没太听懂你说的话啊……你要报什么名?”
学校出了这么大个事居然还有人这么不要命地来报名,确实挺匪夷所思的。
苏新皓只好耐心地解释:“报个入学申请,您看可以吗?”
周围的不管是学生、老师还是领导,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真的考虑好了?”年级主任小心翼翼地问他。
苏新皓点了点头。
“你要不再考虑一下?这鬼怪闹出人命了咱们学校可是没有赔偿金的。”
苏新皓觉得这位老师恐怕是把他们当成坑蒙拐骗的人了,他有点无语,指了指身上红色道袍上的阴阳八卦图案,一句话也懒得说。
他又把张峻豪拉了过来,指了指他身上的青色道袍。
不同颜色的道袍有着不同的等级,红色法衣常为上等法师所着,青色道袍常为中等法师所着,不过现在没有太严格的穿着要求,苏新皓也不指望着他们能凭着道袍颜色分辨出他们的等级,他们能认出他俩是个道士就不错了。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问:“……你们是道士?”
“我们正是距离此地五公里之外的道观中的徒弟。”
“那好啊!”年级主任一听他们是道士,脸上不自禁地流露出喜悦之情来,“欢迎来到本校啊!”
苏新皓给张峻豪填完入学申请后,交代了班级的相关事宜,原本还想着给孩子退学的家长都打消了些念头,毕竟这年头还是读书才有出息。那些家长都把苏新皓和张峻豪围了起来,一个个唠唠叨叨地说着他们的孩子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说以后就交给他保护了。
张峻豪回来后推了推还站在原地发神的张泽禹:“诶,张泽禹,以后咱们就是同班同学了。”
“你好啊同学。”张泽禹笑了笑:“咱们还是同门师兄弟呢……师弟?”
“先别叫我师弟,你有没有资格当我师兄,还得我说了算。”张峻豪挑了挑眉头,“我可不认比我弱的人当师兄。”
别不听话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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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0·
吃饭的时候,张极故意选的位置靠窗,和张泽禹做对立面但是又隔得很远,队友闲聊时他也是有意无意的插话,但当张泽禹融入进来时,张极又不说话了。
张泽禹眯了下眼睛,神情复杂的盯着Alpha,然后默不作声的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Alpha的小腿。
还不理,又是一脚。
我操,还不搭理?那再来一脚。
最后张极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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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张极故意选的位置靠窗,和张泽禹做对立面但是又隔得很远,队友闲聊时他也是有意无意的插话,但当张泽禹融入进来时,张极又不说话了。
张泽禹眯了下眼睛,神情复杂的盯着Alpha,然后默不作声的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Alpha的小腿。
还不理,又是一脚。
我操,还不搭理?那再来一脚。
最后张极受不了了,两双腿交叠着,跟张峻豪换了位置,用膝盖狠狠碰了一下张泽禹的膝盖,桌子被震得发出一声闷响。
张泽禹:“……”
张峻豪、余宇涵:“?”
张极:“•́‸ก”
张峻豪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心中默认是小学鸡互掐,不懂两人又因为什么闹起来,本来饶有兴致的想刨根问底
但一看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眼惺忪还坚持吃饭的左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张峻豪要求的,昨天晚上就跟左航说好了,让他一日三餐必须吃,必要时,他也可以给左航订夜宵,只要他能少遭点胃病的罪。
“无语了铁子。”张泽禹说完就端上餐盘坐到另一桌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他队长一眼。
被瞪的Alpha也不恼,偏过头,阴阳怪气的学着张泽禹,声音尖利道:“无语了铁子~”
进入内场的时候,不少粉丝争先恐后的拍照,早在五分钟前,张极把他的外套套在张泽禹头上,起初张泽禹很抗拒,这大夏天,张极想闷死自己吗。
再后来被张极强制摁着头,也就自暴自弃了。
张极一路就扣着张泽禹的头,把他带进内场,张泽禹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得到两双匆忙的脚和光滑的地板,他踉跄的跟在张极身侧。
不多时,他周围逐渐多了很多双鞋子,将他圈在正中间,这些他都认得,来战队之前看过一些比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走的这么急。
张泽禹被皮衣服笼罩着,隐约听见一些刺耳的咒骂和阴阳怪气的指责,还有保安无能为力的低吼。不过很快就没有了,上了电梯张泽禹才看见全貌。
张泽禹张着嘴巴,千言万语堵在嘴边,最后只是低低的说了句:“我、操。”
张极短袖上溅上一些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像西红柿汁水,余宇涵更惨,裤腿上全都是粘稠的鸡蛋液,张峻豪皱着眉,不顾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捏去左航头上的菜叶子。
“你…们,怎么样,还好吧?”
“被弄到了?”张极从口袋掏出纸巾分给其他人,随便擦了两下,红色汁水已经浸透了衣料,再怎么擦也恢复不了原样,Alpha索性将纸团攥进手心。
张泽禹摇摇头。
但那件皮衣上也的确有和他们一样的液体,更多更恶心。
张极揉了下张泽禹的头发,指尖磨着张泽禹的头皮,很平静的嗯了一声。
张泽禹心里明白,这些东西原本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但现在他全身干净的与其他几人形成强烈对比,他明白张极为什么给他套衣服,也明白为什么左航他们要把他围在中间了。
余宇涵没所谓的撩了下头发,开口:“听见些啥了?”
张泽禹轻呼出一口气,淡道:“没有。”
“那就行,回去衣服钱转我。”余宇涵冲张泽禹摇了摇手机。
化妆间,张泽禹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安静的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新队服被他穿在身上,漂亮又傲人。
他们私下和Silt战队见了面,握了手。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张泽禹第一次靠近平台,耳朵里再融不进主持人的讲解和粉丝的呐喊声,他不安的捏着衣角,人中和鼻头出了一层汗。
“别怕。”
昏暗的灯光下,张泽禹被捂上眼睛,他脊背绷紧,感官只有张极的信息素味,带有安抚性的信息素缠绕在Omega身边。
张泽禹挪开他的手,小声嘀咕一句:“不是怕。”
Alpha从容的轻笑一声,弯着腰擦去张泽禹额前的汗珠,道:“那你抖什么。”
所有人循着张极的声音看向Omega的双腿。
张泽禹这才注意到他不听使唤的双腿,小幅度的颤抖,手指也泛着白。
他捂着嘴靠近张极的耳朵,轻声说:“我待会上台会被观众砸东西吗,要是我被误伤是不是就不能打比赛了?”
张极临上台前捏了捏张泽禹的手心,低声轻轻安抚:“不会的。”
“今年的小组赛盼头很足呀,”主持人一身黑裙,从容不迫的介绍:“一上来就是两支实力不容小觑的战队。”
“站在我左手边的是我们熟知的NAVI战队,有着‘国服第一狙击手’称号的K神是否能带领战队夺得冠军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NAVI、NAVI、NAVI……!!”
“K神!!!”
“Gun、Smooth加油!”
“余宇涵你是最棒的……”
挨个做完自我介绍,张泽禹忍不住瞄向后排寥寥无几的自己的灯牌,以及一群可爱妹妹努力的站起身举着灯牌,只为了不让属于张泽禹自己的灯牌被别家淹没。
灯牌上面亮着:“泽禹宝宝别怯场,打怪狙击样样好”。
真的,特别美好。
上半场结束,下半场比赛进入后期,NAVI和Silt发育一直都不错,但也还是NAVI暂时领先。
“Lemon埋伏一波,把对面残血的爆破手爆掉。”K有条不紊的指挥,良久又补充到:“阿顺过来A区排雷,速度速度。”
余宇涵一个人埋伏在了距离对面相对来说比较近的草丛里,他紧紧盯着时间条,分出眼神来看对面爆破手的一举一动。
在隐身功能消失的前一秒,余宇涵跳出草丛,上膛,瞄准,发射。
【NAVI——Lemon≤Silt——Leopard print。】
【NAVI——Gun≤Silt——Villus】
同时弹出两条消息,余宇涵调整了下视角,发现左航扛着一把M416站在他斜后方,并且一枪爆头对面爆破手。
张峻豪很快在A区与张极张泽禹汇合,掏出背包里面的铵油炸药扔在中间,然后与张极二人一同躲进山丘下方,屏幕上充斥着炸药爆炸的刺耳声音,原来困难重重的A区路此时被炸成平地。
使用完后,张峻豪的血条空了一格,他准备往对面必经之路扔一包TNT炸药,他慢慢移动,挪动视角,刚把炸弹扔出去的刹那间,被对面突击手爆了头。
相对应的,是张峻豪炸药的威力,将Silt狙击手和观察员血槽空了一大半,其中一个突击手也被炸死。
“漂亮!”张极眼神越来越锐利,更多的是藏在内心深处的势在必得。
张峻豪这把极限一换一给NAVI开辟出来了新天地,他们马上就靠近了对面城镇。
“张峻豪,”张极低声道,“来C区,团一波团一波。”
张峻豪不忘回头看了眼他们的城镇,还有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对面也过来了,他皱着眉,匆匆赶往C区。
张泽禹全神贯注的盯着水晶的位置,再确认各项数据全都无异常后才开麦汇报:“K,水晶在丧尸左臂,风速正常,可以射击。”
“收到。”
五人齐心协力一同攻克水晶,他们装备良好,配合的也不错,完全不像外界说的那样闹的鸡飞狗跳,观众席上,NAVI和Silt的粉丝屏息凝神,就差一点点,都只差一点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峻豪的武力值倏地拉满,背包里赫然出现TNT炸药。
“张峻豪!”左航焦急唤他。
张峻豪手速之快,掏出炸药点燃导火索,先对面一步扔出炸药,对方城镇上的紫水晶被炸的四分五裂。
地方城镇已消失——
顷刻间,平台前端的凹槽喷射出蓝色的火焰,透顶上的仿真花骨朵绽开,细细密密的彩色丝代落下来,后面的大荧幕上加粗字体尤为明显。
NAVI——胜利。
“我操!啊啊啊啊NAVI!”
“NAVI牛逼!”
“……”
观众席上,NAVI的粉丝高举灯牌,大声呐喊着战队名字,一遍又一遍的挨个叫喊他们的名字,也包括空降来的张泽禹。
除了Silt战队以及粉丝,几乎是全场沸腾。
张泽禹心脏止不住的剧烈跳动,他是怎么跟Silt握的手,怎么被推到舞台中央,又是怎么被拉着手鞠躬的,他浑然不知。
好像是张极带着他,一步步带着他。
见证他第一次获得的荣誉,恍惚间,他看着观众席上自己的灯牌,周围的灯泡发出耀眼的光芒,“张泽禹”三个大字也理所当然的出现在NAVI的观众席区域。
熠熠发光。
张泽禹被张极拥入怀中,又被所有人紧紧抱住,又一次将他围在中间,他轻笑,捏着张极的胳膊愈发用力,轻声说:“赢了。”
下台时,左航看了一眼,正在接受MVP采访的张峻豪,张峻豪似是察觉到一般,淡淡回望过来,与左航对视。Smooth眼眸亮晶晶的,几颗碎星闪烁,折射出左航的身影。
张泽禹和张极同行,到现在张泽禹还没能从刚才的场景中缓过神来,直到脖颈感知到一股湿热的温度他才回神。
张极漂亮的桃花眼弯着,笑盈盈的与张泽禹平视,拍了怕他的背给他顺毛,柔声道:“这么厉害呀。”
“对呀。”张泽禹也冲他笑。
笑的明媚,似阳光。
TBC.
写的轻松。
对于催我的人 最好的反击估计就是把她拉黑然后我更新(叉腰)
别不听话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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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那个,张泽禹在你旁边吗?有些事不好让他听,”张峻豪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张极很配合的跟他说没开免提,张峻豪才说:“让哥寄回来了些东西,就是…我数了下,那个,没有张泽禹的。”
张极应了声后挂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毫不知情的张泽禹,他心一横,将鸭舌帽扣在张泽禹头上,手掌包住他的头将他带进车里,张泽禹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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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那个,张泽禹在你旁边吗?有些事不好让他听,”张峻豪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张极很配合的跟他说没开免提,张峻豪才说:“让哥寄回来了些东西,就是…我数了下,那个,没有张泽禹的。”
张极应了声后挂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毫不知情的张泽禹,他心一横,将鸭舌帽扣在张泽禹头上,手掌包住他的头将他带进车里,张泽禹一路上问了很多,张极只是阴沉着脸不回答。
张极被逼的无可奈何了也才只会说:“不用你管,不该问的别问。”
张泽禹坐在后座,他没系安全带,随着张极车子极速与急转弯,他不断被甩在卡角处,张泽禹皱着眉,他不满意张极的语气,张极之前说了他们是一家人。
现在为什么还要有所隐瞒。
张极急匆匆下了车,快步走到门前,开门,闪进去,在张泽禹刚要进去的时候又猛的拉上门将张泽禹拒之门外,张泽禹傻愣的站在门口,敲门的手悬在空中,他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种地方生活,如果真的没有细致的了解,他真的无法生存下去,就像此刻,当大家在面对他毫不知情的事情时,他却只能在门口徘徊,如果真要有什么意外,他除了基地又能去哪呢。
世界这么大,怎么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大门才被打开,张极站在门口看了看,Omega坐在小区长椅上抱着膝盖发呆,鸭舌帽将他的脸遮住,看不出什么情绪,反正应该挺委屈的。
张极走回去扯了下他的帽檐,蹲下来探着头去看他的表情,张泽禹不悦的将脸埋起来,张极笑了两声,叉着腰,道:“行了啊,别闹脾气,这事儿真不应该让你知道。”
“哦——”张泽禹阴阳怪气的侧着脑袋,拉长尾调,一脸无所谓的蹭了下聚出来的汗,佯装成不在意的模样玩弄从路边拽下来的野草。
“起来了,”张极拍了拍胳膊上蹭到的灰,看着张泽禹说道:“回家。”
张泽禹没应张极,摘下帽子塞进张极怀里就回基地了,张极捏着帽檐,看了眼张泽禹慢慢消失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么好的一个小太阳,偏偏要跟着他一起遭受任何风吹雨打。
太阳不该被阴云包围,他该发光的。
张泽禹一进屋子里就闻见一股浓重的烧焦味,他蹙了下眉,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他把视线挪到阳台,那里居然还有个屋子,他之前都没注意到,房门与墙壁融为一体,上面还有假藤条缠绕,门被半掩着,好奇心的驱使让张泽禹一步步靠近那间屋子。
“哎!”身后传来左航的惊呼声,他察觉张泽禹想要去看那间屋子,连忙出声制止,续道:“那个啥…张泽禹,来来来过来,宝贝儿,帮我擦一下冰箱,我腾不出手。”
张泽禹细细的看了眼左航,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接过抹布就去擦拭冰箱,左航带有目的性的绕到阳台,然后迅速关门,扒拉两下藤条把那间屋子捂严实了才放心。
“幺幺。”张极蹲在地上,拍了两下手,幺幺摇着尾巴过去,张极顺了顺他头顶的毛,笑道:“那个哥哥好像心情不好,你怎么做?”
幺幺响亮的叫了两声,摇着有力蓬松的大尾巴,小跑到张泽禹腿边,跳起来用它的爪子扒张泽禹的衣服,大型犬的前爪都很有力,炎夏天气张泽禹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他一个踉跄,抓住阿拉斯加的前爪,低语出声:“靠,站起来都快比我高了。”
“汪汪!”阿拉斯加舔了舔张泽禹的胳膊,张泽禹招架不住,些许艰难的伸手从角落提溜出来一袋狗粮,然后铲在狗盆里,敲了两下,道:“来吃。”
阿拉斯加歪了下头,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走过去俯下头开始刨狗粮,那一条大尾巴耷在地下时还不消停,呼扇呼扇的直动,张泽禹扯了下嘴角,索性蹲下来看着大型犬怎么十秒消灭盆中的狗粮,这种狗吃东西都不嚼的吗?
张泽禹看了好一会儿,站起身看了眼靠在沙发上休息的张极,张极半阖着眼,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阳光照耀下的张极全身上下都闪着光,像是为他镶了一层画龙点睛般的金边。
张泽禹顿了下,看四下无人注意这边,他拿出手机摆了个合适的姿势把张极的睡颜拍了下来,细细打量了下那张出自他手的照片,耳朵泛着红,心脏像是被猫抓了似的,又痒又麻,继而将照片丢进隐私相册,他呼出一口气,转身坐在电脑旁。
张极怎么可以这么好看,他生来带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Alpha面部轮廓流畅且硬朗,锋利的眉形配上高耸的眉峰,鼻梁很挺,长相精致秀气,嘴唇性感且红润。
张泽禹盯的出神,可能人都是肤浅的视觉动物,遇见好看的人总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在Omega身上这种凡事先看长相的性格,张极的颜值更加吃香。张泽禹在想,张极这样完美的人,以后的伴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下午三点左右,张极一行人又被拉去医院做全身检查,职业选手每年都会去做,一是了解每个队员的身体状况然后对症下药,二是更能确保每个队员的健康和安全。
张极倚靠在医院的墙壁上,他双手环在胸前,吊儿郎当的站着,他身体状况一直都很好,平时小感冒小发烧也不会降临在他身上,除了每年一次的体检之外他没进过几次医院。
“紧张了?”张极掀起眼皮,看了眼站在左航身后的Omega,张极笑了下,道:“怎么了,你有…医院恐惧症?”
话一出,在座的成员笑出声,张极平常没少逗张泽禹,经常把Omega惹的脸红脖子粗,当真惹恼了张极也不会去哄,他觉得没必要,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琛让走了后,张极好像更冷淡了些,除了打比赛,其余生活中的都小事他都不会去过问,活脱脱一个制冷机器。
张极撩了下额前遮住眼睛的头发,嘴上依旧不饶人,语气上扬道:“泽禹,是不是怕打屁股针哦。”
张泽禹瞪了张极一眼,最终还是没说话,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身体,Omega生来金贵,皮肤白嫩光滑,再一个就是薄。张泽禹对抑制剂过敏,常年到了特殊期的时候都会服用药物,但他也不清楚日夜积攒下来的药物副作用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各项指标也都挺正常的,”医生拿着左航的检查单看了一眼,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补充道:“就是有点儿轻微的胃病,应该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这点患者家属要多注意些,平常早餐啊午餐这些都得吃,晚餐就相对吃的少点儿,多注意应该就没什么事。”
左航有些尴尬的扯了下嘴角,他平时都不会去吃早饭,一是起不来,二是嫌麻烦,所以他对早餐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训练累的时候他也会把吃饭免了,睡饱之后身体遭不住了才会点夜宵。
不过也都是些油炸食品,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张峻豪神色暗了暗,他右手握着左航的肩膀晃了晃,语气冷冷的,道:“胃、病。”
左航尴尬的笑了两声,他知道张峻豪生气了,他这种表情不算少见,每次这个时候左航都要私底下哄好久,谁让他有个这么粘人的弟弟,他自己也宠爱的不行。
张峻豪生气之余在心里默默盘算。
养猫第一条:
要注意他的饮食方面,不能让他肚子痛。
TBC.
hello 下午好
【极禹】 圈养游戏 10
*复仇|狗血|上流社会|
*OOC严重,禁止上升
*禁侵权
*腹黑心机渣渣极✖️酒吧驻唱小白花宝
张泽禹的吉他坏了。
当张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感像是一个蛀虫在不断的啃噬他的心脏,密密麻麻布满了蛀洞。他比谁都清楚这把吉他对张泽禹的重要性,这是他一直热爱着的事情,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张极倏地想起,张泽禹坠入这个圈套的那个晚上,面对满是谎言和虚伪的自己,这个傻子热泪盈眶,满眼真诚地望着自己,他说,他除了这把吉他,一无所有。
其实在他亲手编织的谎言里,他自己本该处在旁观者的位置,却不知...
*复仇|狗血|上流社会|
*OOC严重,禁止上升
*禁侵权
*腹黑心机渣渣极✖️酒吧驻唱小白花宝
张泽禹的吉他坏了。
当张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感像是一个蛀虫在不断的啃噬他的心脏,密密麻麻布满了蛀洞。他比谁都清楚这把吉他对张泽禹的重要性,这是他一直热爱着的事情,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张极倏地想起,张泽禹坠入这个圈套的那个晚上,面对满是谎言和虚伪的自己,这个傻子热泪盈眶,满眼真诚地望着自己,他说,他除了这把吉他,一无所有。
其实在他亲手编织的谎言里,他自己本该处在旁观者的位置,却不知不觉也陷入了这场虚假的游戏里,成了当局者。
曾经装作对他一往情深,却不知自己也入戏几分。
这些天,张极嘱咐赵阿姨注意张泽禹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打电话给他。
张泽禹却是出乎意料的乖顺,他开始乖乖吃饭,早早睡觉。
与此同时,张极也查清楚了左航自杀的主要原因。
因为谈恋爱被曝光,公司与他解约,网络上骂声一片。一夜之间,他从一个众星捧月的大明星,变成了众矢之的。左航早已对娱乐圈里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变化司空见惯了,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一向是很洒脱的人,落差肯定会有,但他早就有退圈的打算了,人们的攻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只是让他困扰的是,那些所谓对粉丝闹到他家的小区里,有的甚至用自鲨威胁他,让他分手。
因为这些疯狂的粉丝已经严重影响了他和这个女孩的生活以及工作。左航被逼无奈,只能和她分手,以此来保护她。
可即使分手了也不能护她周全,女孩在路上被堵,家里被放摄像头和窃听器,被她们按在地上用剪刀剪掉头发……
女孩无法忍受毅然决然出了国。
经纪人见他分手了,就不想放他走。他本来人气又高,实力又强,这么好的赚钱机器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于是她用借口把左航带到一个饭局里,这里的人都是圈里出名的老板及投资人。
有钱人最喜欢带着明星一起吃饭,既能彰显自己的财富,还有面子。尤其是像左航这种,人气又高,长得好看的明星。更是这些人眼中最好的选择。
这样乱的饭局里,总有些意图不轨的人。这人叫付兴,是华悦娱乐的管理层,他是圈里出了名的玩的变态,喜欢男的。左航混迹娱乐圈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货色。
整场饭局里,他都刻意避着他。却没想到,被自己身边的人害了。经纪人廖姐和付兴在左航看不见的角度里,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些白色粉末掉进了这杯啤酒杯里,嚷嚷着让左航敬酒。
左航毫无防备喝下了这杯廖姐递给他的酒杯,后面的记忆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整个人光着身子泡在浮满了玫瑰花瓣的浴缸里。
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越过头顶用铁链拴住。动了动脚,脚也被绑起来。他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可无济于事。
付兴只裹着浴袍走进来,他得逞地笑了笑,让他不要挣扎,没用的。左航见他这幅猥琐的样子,他挣扎地更厉害了:“你想干什么?”
付兴边笑边解下浴袍,他说:“左航,你别扭了,你越扭我越兴奋。”
“呸!死变态!”
付兴才不管他怎么骂,他已经馋这人好久了,贪婪的目光打量着他匀称的身体。脱完衣服,就踏进了浴缸里,玫瑰花瓣水漫了出来。
他的特殊癖好非常折磨人,他喜欢s。m。被他碰过的人都对情爱之事有了阴影。
付兴按住他不断扭动的身体,动作粗暴。可这人虽然好看,但也带刺。他的一次次反抗和不配合惹恼了付兴,他一巴掌扇过去,左航也不服气,尽管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张口就咬上了这人的手腕。
付兴疼的大叫,左航是他遇到最难搞的一个。气急上头,他抓着他的头发就把他灌进水里。一边摁着他,一边笑的疯狂:“让你再反抗!让你反抗!”
他嘴里念念有词,杀红了眼。他没发觉,用力挣扎的人渐渐的不再动弹。可他还是把人按在铺满玫瑰水的浴缸里,发狠道:“你敢咬我?你居然敢咬我……”
反应过来,手里的人已经没了气。他慌了,快速穿上衣服,开车把人丢进江里。
查到这一切并不容易,付兴是个有钱有权的人,他想毁灭的证据和想封住的嘴,简直轻而易举。
知道真相的张极既有些意外,又不算太意外。这个圈子里的高层都是些什么人他一清二楚,他相信左航也是一清二楚。
可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告诉张泽禹?让他再因此难受一次?如果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左航只是简单的自杀,会不会比知道真相要好点?
算了。
张极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把指间的烟蒂掐灭,又点上一根烟。这会儿张泽禹应该睡了吧,张极倚靠在车上,抬头看着那间亮着的房间。张泽禹睡觉总是不爱关灯,曾经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开着灯睡觉,他似乎有些面露难色,却还是坦白告诉他,因为自己怕鬼。
张极笑他胆小,他也不生气,傻呵呵的附和着:“我就是胆小鬼,小时候我的外婆总是讲鬼故事吓我,说只要我去河边玩就会有水鬼把我拽下去,我就再也不敢去河边。”
张极就告诉他,是因为害怕他去河边玩危险,才这样吓他的。
张泽禹便一下子钻进他怀里,惹得两个人都咯咯笑,他说:“所以我现在也怕水,一看到水面我就会想象着从里面钻出一只披头散发的鬼。”说着他抬头问道,“张极,是不是很丢人啊?我都这么大了,还怕这些……”
然后张极就温声安慰他:“不是啊,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没什么丢人的……”
可是他那日跳进并不算浅泳池里没有半点犹豫。
怎么又不怕了呢,张泽禹?
张极已经掐灭了一地的烟头了,他望着那扇窗,望着天上那一轮月亮,今夜的月亮不圆,弯弯的,像极了那人笑起来的眼睛。
脑海里出现这人笑着的模样,可爱又乖顺,他轻轻勾起了嘴角。
张泽禹躺在床上,垂在床边的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银色的刀刃上鲜红色血珠顺着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修长的手指渐渐松开。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板上,细小的血珠四溅。
另一只手鲜血染红了他整只手掌,以及一片床单,手腕处还在不断的涌入新的血液。
他苍白的脸上无悲无喜,好像这只手不是他都一样。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张极接到赵阿姨电话后,飞奔到楼上,他推开房门,惊慌的脸上都是恐惧。
红色,都是红色的。
地板上的一大滩血液,刺得他的心脏生疼,仿佛有人活生生从上面剜了一块。床上的人好似没了生机,他静静的躺着,仿佛一碰就碎的幻境,他胸腔好像已经没有起伏了,张极迟钝的想,他是……死了吗?
他大气不敢喘,回过神来眼睛通红地望着在旁边已经吓傻了的赵阿姨,道:“快…快找纱布,快打120……”
张泽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没死。他有些失望,头一转就看到背对着自己,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的景色的张极的背影。
他闭了闭眼,似乎不愿意看见他一样,把头转回去了。
“你救了我,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张泽禹虚弱地开口,说完,他轻笑着,喃喃道:“是该谢的……”
张极听见声音,他迟缓的动了动,慢慢站起身,转头,看着他,表情有些手足无措:“我,我给你倒点水……”
故作镇静的样子像是在遮掩他那几乎崩溃的,脆弱不堪的心脏。
说着,他倒了一杯水,却因为手指控制不住的的颤抖,连水杯都拿不稳。水撒了一桌子,又笨拙的用纸擦干。
张泽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那里已经包起厚厚的纱布,但尖锐的疼痛感还在。他遗憾地想,应该割颈动脉的,那里的动脉又粗又有力,血液喷涌而出,大概是等不到张极来救他的。
张极自然不知道张泽禹此刻在想什么,他蹲下身,平视着他,神色有些难过,他说:“你,你别死好不好?”
说不诧异是假的,张泽禹好像从来没有读懂过张极。他漆黑的瞳孔望着他,在他的眸子里好像真的看到了悲痛。
张泽禹没说话,他的心已经凉透了,他没有办法答应他的任何请求。从知道这个人欺骗他的那一刻,从他逼着自己在“碎”唱歌取悦那些人的那一刻,从他强迫自己的那一刻,从知道左航死讯的那一刻。
不知道张极是不是在尝试着补偿什么,他对自己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帮他倒水,督促他吃饭,夜里给他盖被子,似乎又回到了那段虚幻的恋爱关系中。
不过不一样的是,现在做这个美梦的人换成了张极。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到张泽禹出院,他终于忍不住了。坐在张极回家的车上,他扭头看着窗外,轻轻开口:“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什么?”张极还没有反应过来。
张泽禹的视线还停留在窗外,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在透过玻璃窗,看映在上面的张极。
他问:“一开始你是因为什么找我报仇,现在又是因为什么来对我好,这些我都不知道,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么久以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对我有没有过片刻的真心?”
喜欢过吗?
一开始的接近是带着目的的,后来的那场虚假的恋爱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直到现在,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恨意延续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喜欢呢。
一直没等到他的回应,张泽禹眼睫轻颤,他盯着玻璃上那人沉默着的模样,他轻笑,像是释怀了,他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你还不算太狠心,没有说出来我就当你喜欢过吧。”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张极,眼里早已蓄满了泪,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他说:“但是没关系,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张极微微蹙眉,看着他这幅惹人心疼模样,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无法跳动,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太痛了。
他迟钝地想,这份疼痛是来自喜欢吗?
回到家,张极把家里所有可能危险的物品都收起来了,水果刀,剪刀,各种锐器,还有所有的安眠药,止痛药,感冒药等等,甚至连连桌角都用柔软的棉垫包起来。
张泽禹感觉有点好笑,他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没用的。
想要活着太难了,有人疾病缠身,没有钱支付昂贵的医疗费;有人穷困潦倒,吃不饱饭;有人躲不过天灾人祸;还有人为了活着苟延残喘,丢了人性。
可是要是想死,那太简单了。
他特地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花园里的蔷薇花开了。张泽禹手里拿着从衣柜上卸下来的手柄,这是铁制的,把它从衣柜上拆下来废了好大的力气。镶在衣柜里的那一端是尖锐的,虽然算不上太锋利,但也足够了。
另一边,张极重新查了当初的张家的事情。原来张家确实有两个儿子,而且还是双生子。从小就生活在外婆身边的张泽禹因为哥哥张勋言过于优秀耀眼,从来没有受过平等的对待。但所幸,外婆待他极好,十分疼爱他。
张家倒台,所有人都不知道张泽禹的存在。他就像是闪闪发光的金子旁边那颗小小的石头。不过,除了这个销声匿迹的名字以外,他却因为这张和哥哥长着一样的脸而招惹了麻烦。
追债的对他穷追不舍,但还算人性。他们知道张泽禹与他家的事情关系不大,也没有逼得太过分。可这一切的转折都在张极找到他之后,他们逼得越来越狠,甚至连他和张极在一起这件事,都是张极故意透露给他们的。
原来,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只有张泽禹是最无辜的。
没有被张家宠爱过,却在张家落魄后替他还债。与十一年前,张极一家人受害的那件事完全不知情,却被人这样玩弄感情,狠狠伤害。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的这张脸,他姓张罢了。
可是这是他的错吗?
张极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份文件,他的手指不断颤抖,心头空了一大块,大脑一阵缺氧,他捏紧了手里的纸质,每一口呼吸都是痛的。
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仿佛拿着刀子亲手捅进了张泽禹的胸口,再活生生把他的心脏掏出来。
却看到了那颗血淋淋地心脏里,都装满了他笨拙的爱。是他对自己最真挚的爱。
张泽禹错在哪?错就错在,他动心了,他傻傻的把一片真心剖给自己看。
张极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家,油门一直踩到底。
他错了,错的离谱。他要去赎罪,他求他,去好好爱他。
一路上,他的心都跳得飞快。他急切的,想要快点见到他,想要紧紧抱住他,亲口和他说一句对不起。
他做错了太多事情,也错过了太多,他不想再错过了。如果张泽禹不愿意原谅他,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好好的,他好好的,哪怕一辈子都不原谅也没关系。
停下车,张极跑进屋里。平日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头发有些凌乱,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从一楼找到三楼都没有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打电话给他,却一直无人接听,又打电话给赵阿姨,赵阿姨说她在外面买菜,她走之前张泽禹还在家的。
张极慌了神,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的。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了身子。再一次进到张泽禹的房间,却发现他的手机丢在房间里。手机没带,别墅他也出不去,他能去哪?
张极看到床上除了手机以外,还有一张纸。纸用的是他曾经作曲的纸,上面的字刺痛了他的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首先,这不是遗书,这只是一份普通的信。
张极,你曾经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就是因为知道了,才没办法接着恨你。我知道,是张家对不起你,是我的父亲对不起你。可是,如果你当初再稍微查清楚一点,你就会知道,我虽然与他是父子关系,可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明白你的恨,也能理解你所做的一切。可你不该牵扯到我的朋友的。无论他是不是因为你才死的,可你总归是害了他。
但是这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就希望你好好活着。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带着愧疚和忏悔,好好活下去。这算是我对你的惩罚,也算是我的私心。
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如果不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也不会说出来。但是这三个字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张极,我爱你。
是的,即使你这样伤害过我,欺骗过我,我也依然爱你。
可就是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才活的这么痛苦。我不想成为你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也没有爱。
不过现在好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要给你写曲子的那件事吗?我写完了,但是被我撕了。可是我后来又后悔了,凭着记忆又写了一份。当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意义。不过,你扔了也好,烧了也罢,我只是想留下一些,也许不算深刻的痕迹。
最后,祝你永远平安。”
找到张泽禹的尸体的时候,他是倒在花园里的蔷薇花旁,花瓣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疼惜地为他盖上一层被子。他的右手抓着拆下来的衣柜的手柄,他竟然拆下这个手柄,用尖锐的那一头划开了颈动脉。
手柄并不算很锋利,如果要把颈动脉完全割断,是要在颈部来回划动。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忍耐力?
他的脖子血肉模糊,血流了一地,淡色的鹅软石上都被染红了,粉色的蔷薇花上也沾染了些许颜色。
张极冷静地处理了尸体,张泽禹没有家人朋友了,自然也没有所谓的葬礼。
处理完事情后,他开始认真工作,好好生活。
平静的生活在他偶然从某件外套口袋里掏出那枚红色的平安符的时候,一切都崩溃了。
他捏着那个小小的平安符,一直绷着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他扶着桌角,心脏像是凌迟一般的痛,他痛苦的抓着胸口的衣襟,眼泪再也止不住。
他在虔诚地求自己平安,而自己却要他死。
张极拿着这个平安符来到寺庙的时候是一个小时后到事情。他这股冲动的劲与曾经张泽禹来这里为他求平安不约而同。
老和尚注意到他很久了,他慢步走过去,看着这气质出众的年轻人,温声问道:“施主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张极没说话,他只呆呆地站着,望着神佛的金身,有些恍然。
老和尚瞧见了他捏在手里的平安符,他有些惊讶:“你这个平安符,是一个俊俏的年轻人给你的吗?”
张极转头看向老和尚,他像是要用力抓住什么一样,他焦急问道:“是,是他,您认识他?”
老和尚摇摇头:“不是认识,只是这个平安符是我亲自拿给他的,也是我亲自开光的,”他顿了顿,在张极期待的目光下接着说,“大概是几个月前,那时天还很冷,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的积雪还没化。这个年轻人独自从那个山下,”
老和尚伸手指了指阶梯,张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一阶一叩首叩上来的,我说,只要诚心拜佛,我佛慈悲,佛都会庇佑你的。他却说,怕菩萨太忙了把他忘了,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菩萨看到。”
说完,老和尚笑了笑,他补充道:“菩萨一定会庇佑他这样善良可爱的人的。”
张极紧紧捏着平安符,回头望着那高高的台阶,恍惚间,眼里似乎看到了那个人,笨拙地跪在台阶上,一步一叩首地往上走。他身型清瘦,却满眼真挚,
台阶下的的一步一步拜到最后一阶,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抬头与张极对视,他笑的眉眼弯弯:“张极,你来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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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不算很长,但也不短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可能有人不明白,张泽禹为什么执意寻死。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一无所有了,他对张极又爱又恨,他的理智没有办法原谅张极, 他也没有办法面对左航的死。可是他的内心却一直爱着他,就像一根橡皮筋,两端都被用力拉着,总有断的那一天。
其实张极一直活的都很痛苦,前半生活在仇恨之中,遇到张泽禹,在复仇过程中又活在对他模糊的爱恨交加里,后半生他永远都活遗憾,悔恨,愧疚和忏悔当中。
这篇故事我一直都在表达遗憾,张泽禹全心全意爱着张极的时候,张极在欺骗他,张极幡然醒悟,都没来得及去和张泽禹说一句对不起就只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以及张泽禹到死都一直以为张极从未动心……
希望大家珍惜眼前人,升华一下哈哈哈哈
好了,后记也说完了。祝阅文愉快💓
彩蛋是对结局的补充
【All禹】优质推文
整理不易,不要剽窃😡
养狗手册 (all禹)
蚊子血和粘饭粒 (极禹航)
怎么我睡不着你也不来救我 (极禹)
落不下 (all禹)
等你的日子不值一提 (航禹)
克莱因蓝 (航禹 苏朱)
顺爹日记 (风调禹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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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睡不着你也不来救我 (极禹)
落不下 (all禹)
等你的日子不值一提 (航禹)
克莱因蓝 (航禹 苏朱)
顺爹日记 (风调禹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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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命运他不听话 (风调禹顺)
我的爱始终是低八度 (航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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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夏 (航极禹)
杀死夏天 (航极禹)
从一而终 (all禹)
长治久安 (航禹)
玫瑰不是唯一的花 (航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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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新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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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禹顺】can you kiss me more (润宝 风调禹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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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禹】费列罗 (新禹)
墨 (航禹)
秋末 (航禹)
冬眠 (航禹)
分你一半 (航禹)
枪杀维多利亚 (航禹)
予我薄暮 (志禹)
恋爱适配率 (顺极禹)
两棵树
苏新皓×张泽禹
ooc
意识流 随便写
我注视着你 却无法走向你
我接受到你的信号 便摇晃我的枝丫
张泽禹背靠着练习室的墙,看着镜子里的舞动的身影,略提了提气。
张泽禹不喜欢上舞蹈课
他在镜头面前二选一的时候坦荡地抛弃了舞蹈课选择了声乐课,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张泽禹声乐好的众人皆知,这个选择无可厚非。
只有张泽禹知道,他不是因为舞蹈课上的他不够出彩,而是舞蹈课上的那个张泽禹,离苏新皓太远。
距离离得太远,他总是在带领着大家一起练习,而张泽禹只是...
苏新皓×张泽禹
ooc
意识流 随便写
我注视着你 却无法走向你
我接受到你的信号 便摇晃我的枝丫
张泽禹背靠着练习室的墙,看着镜子里的舞动的身影,略提了提气。
张泽禹不喜欢上舞蹈课
他在镜头面前二选一的时候坦荡地抛弃了舞蹈课选择了声乐课,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张泽禹声乐好的众人皆知,这个选择无可厚非。
只有张泽禹知道,他不是因为舞蹈课上的他不够出彩,而是舞蹈课上的那个张泽禹,离苏新皓太远。
距离离得太远,他总是在带领着大家一起练习,而张泽禹只是其中之一。
实力差的太远,所有人眼里都只有苏新皓,包括苏新皓。
所以张泽禹不太满意
张泽禹和苏新皓哪里都看起来都不是那么般配,张泽禹擅长唱歌,苏新皓舞蹈顶顶好,就连彼此的交友圈都不曾有过交集。比起苏新皓,张泽禹甚至是和朱志鑫关系要更好一些。
但张泽禹就是,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神都要跟着苏新皓转移,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是张泽禹的,但又和苏新皓息息相关。
“小宝,在想什么呢”
左航率先换好厨师服,看着张泽禹还在发呆,过去搂住弟弟轻轻拍拍了肩膀,让张泽禹快去换衣服,摄像老师们都准备好了。
“哦没事,在想一会儿怎么整他呢”
士大夫事先就告诉过左航和张泽禹,这次的受害者会是苏新皓
张泽禹一下午都没想通,苏新皓为什么会答应呢,他可以拒绝的。他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只有从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童禹坤和余宇涵锲而不舍地热衷这种活动。
拍摄开始,张泽禹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断的想起苏新皓
苏新皓会不会被芥末辣出眼泪
苏新皓会不会喜欢酱黄瓜
苏新皓会不会看到我
苏新皓……会不会喜欢我
苏新皓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走进来了,吃下那个像饭包的寿司过程中也带着适当合理的尴尬和痛苦。
一切都很好,但张泽禹又不太满意
有些失落
然后突然,苏新皓靠近张泽禹,抓着肩膀将他搂在怀里
张泽禹很像小狗,对着未知的危险有着优秀的触发保护机制,他紧紧抿住了嘴。
当然,张泽禹从来没将那坨黑暗料理放在眼里,他只是在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像一只真正的小狗一样,埋进苏新皓的脖颈。
好在,苏新皓之前吓唬了他一下便转向攻击左航了
徒留张泽禹对着自己振如擂鼓的心跳暗暗咬住了后槽牙
拍摄结束,张泽禹慢吞吞收拾完桌面,才抬脚向外走去。路过门口,却突然发现苏新皓窝在沙发里,鸭舌帽盖在脸上,似乎还在放着什么音乐,手脚都在轻轻打着节拍。
苏新皓怎么这么高兴呢
张泽禹有些高兴,又有些不忿
两步迈过去抬手取下帽子,居高临下挑眉看着苏新皓
“该走啦”
苏新皓抬头无奈笑了笑,起身穿过张泽禹肩膀,捉住被小强盗夺走的帽子,反手扣在张泽禹头上。依着这个姿势,苏新皓毫无缝隙的揽住张泽禹
“一起走吧”
张泽禹懵懵的被揽住往出走,等到了电梯口,看着苏新皓按下了电梯按钮,好像才回了神
抬头看向苏新皓
“你刚刚……”
“一起走吧,我说。不止今天,以后这样的每一天,都和我一起走吧。这场残酷的大逃杀,和我一起走吧”
张泽禹持续懵懵,眼珠微微转动,心里有些悸动又有些慌乱
苏新皓看着张泽禹,低下头贴在张泽禹耳边
怎么办 我的小朋友 好像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原来张泽禹以为的万里滔滔,也只是咫尺天涯
事后朱志鑫偶然问到,怎么就突然确定是他了
苏新皓闻言抬起头,捋了捋被汗湿的头发,才轻轻开口
我一直注视着闪闪发光的他,人们都说只要对方向他们走来一步,他们会愿意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可是,如果是张泽禹的话,他只需要给我一个信号,我就会坚定走完这一百步,我不想给他一点犹豫和不确定。
你这么好,遇见你当然要经历些风雨,不然岂不是便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