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柏】Lemon9
看之前:
本文人设就是小马beta了,不转o了,这几天想了很多,因为A和O是普罗大众的配对,我想让两人的感情更加独特一些,没有信息素,没有标记,但是两人深深相爱的底色。
勿上升,勿喷。
[图片]
[图片]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又迅速地覆盖了整个校园。
马柏全抱着自己的书包,看着从车头绕到驾驶座上的人——
“其实……我回宿舍住也可以。”
......
看之前:
本文人设就是小马beta了,不转o了,这几天想了很多,因为A和O是普罗大众的配对,我想让两人的感情更加独特一些,没有信息素,没有标记,但是两人深深相爱的底色。
勿上升,勿喷。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又迅速地覆盖了整个校园。
马柏全抱着自己的书包,看着从车头绕到驾驶座上的人——
“其实……我回宿舍住也可以。”
“你那个室友……”张康乐发动了车子“好像不太靠谱,你半夜也许会反复高热,他照顾不了。”
张康乐说完转头看向他,马柏全的眼睛像麋鹿,单纯清澈,他收回视线,言简意赅——
“安全带。”
“哦。”
张康乐打开灯,马柏全很熟练的抱起卢卡库,把猫举的高高的逗它,张康乐打开了空调制暖,然后去厨房烧水。
马柏全抱着卢卡库过来找他“张教授,我想洗澡。”
刚才吃了退烧药,出了很多汗,张康乐帮他擦了,但是粘粘的不舒服。
“行,我给你找衣服,把暖光打开。”
马柏全点头,他冲了热水澡,出来的时候穿的张康乐给他找的衣服,白色的印花T恤,灰色长裤,张康乐还给他准备了袜子,毛茸茸的,穿上很舒服。
吹干了头发,马柏全浑身都是暖融融的,他仰躺在张康乐的床上,整个人都像是要陷进去似的,直到有菜的香味飘进卧室,他才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
马柏全打开门出来,张康乐端着面条在茶几上放好,“过来吃东西。”
马柏全走过去盘腿在地毯上坐下,看着香喷喷的鸡蛋面,抬头看着黑眸温和,眉毛英挺的人——
“就一碗?”
“我不饿,你要吃东西,发热会让你水电失衡,我待会儿给你冲和维C泡腾片水,喝了你就可以休息了。”
马柏全拿起筷子,点了点头“谢谢张教授。”
张康乐做在一旁看着他,马柏全低头认认真真吃面,他们很默契的没有提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好像那两天两夜是一个梦,马柏全接受着张康乐给他的所有温暖和好意。
“那你们俩现在算怎么回事?”
阳台上,发小打电话来,本意是准备今天晚上过来找张康乐喝酒的,被婉拒的时候,发小刨根问底,张康乐简短说了几句。
“他不想让我觉得我欠他的,我是他的老师,他是我的学生,我是alpha ,他是beta ,无论从道德,还是生理,心理来看,我们都不是最合适对方的。”张康乐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视线落在微微敞着的卧室门,有暖黄色灯光洒出来。
“那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发小询问。
张康乐当然没有,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答案,但马柏全心思细腻,又敏感,马柏全对于现在保持这种和谐共处的现状很满意,而张康乐想他满意。
半夜,马柏全果然开始发热,张康乐躺在折叠床上,他的睡眠很浅,听到床上的人无声的呓语,他掀开被子起身,看着脸烧的通红的人。
冰凉的体温计接触到皮肤的一刻,马柏全浑身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没有下午清醒,因为夹着体温计的时候没办法保持不动的状态。
张康乐抬手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固定着他的肩膀,马柏全睁开眼,鼻间是很淡的竹叶气息,他吞咽了根本不存在的唾液,抬手握着张康乐的手腕,埋头靠在他臂弯。
大概过了五分钟,张康乐拿出体温计,这次温度更高了,张康乐低头拍了拍马柏全“我们去医院。”
“不去……”马柏全皱眉靠着他“我再吃一颗退烧药就行。”
张康乐扶着他的肩膀“你现在的温度,要去医院。”
马柏全睁开眼,眼角的皮肤都是红的,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张康乐,你抱着我,抱着我会好一点。”
张康乐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他坚信生病了就得去医院,可是现在他拿马柏全没辙,他拿了一旁的温水和退烧药——
“吃了这颗药还不退烧,必须去医院。”
马柏全点了点头。
喝了药,张康乐掀开被子上床,把浑身发热的人抱着,其实发烧的时候有个人一直抱着并不是很舒服,但是马柏全闻到淡淡的竹叶气息就没来由的觉得安心,因此到最后闭上眼睡着也是不知不觉。
第二天,马柏全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轻松了很多,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体没有不适和黏腻,衣服也被换过了。
马柏全推开卧室门,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卢卡库最先发现他,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客厅里,发小转过身,张康乐抬头看着从卧室出来的人,扬起唇角——
“醒了?”
马柏全点了点头,抱着卢卡库走到茶几旁,张康乐起身走向厨房,马柏全坐下来和发小大眼瞪小眼,发小伸出手——
“弟弟你好,我是康乐的朋友,我姓李。”
马柏全看着他的手,还在发愣,温热的小米粥放在他面前,张康乐穿着藏青色家居服,嗓音低沉“不用理他。”
发小见状垂下手,咬了咬牙看着自己的好友。
张康乐在旁边坐下,看着马柏全“吃吧。”
马柏全点了点头,拿起勺子。
“对了,这周末我们要去滑雪,小马弟弟要不要一起来?”发小回头看着马柏全。
后者刚咽下米粥,闻言,下意识看向张康乐。
“嘿,”发小伸出手在马柏全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他是你的老师,不是监护人,这不用征求他的意见。”
马柏全收回视线,但还是看了一眼右手边的人,张康乐笑了笑,声音有沙砾感——
“想去就去。”
马柏全回头看着发小“去。”
发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张康乐今天没课,他也帮马柏全请了病假,换言之,马柏全今天可以休息一整天。
“卢卡库!”
马柏全抱着毛茸茸在沙发上,电视打开,张康乐在阳台晾衣服,他抱着卢卡库,看着阳台上的人——
“张教授,我想吃零食。”
“吃什么零食?”
“薯片。”
“薯片里的反式脂肪酸和丙烯酰胺都是影响人体健康的有害物质。”张康乐把装衣服的篓子放在一旁,转身进屋。
马柏全指了指茶几下的盒子“可是你家有。”
这是张康乐之前买的,一直没有吃,他无奈“你吃吧。”
马柏全高高兴兴的去拿薯片“谢谢张教授。”
晨光熹微,上午的公园已热闹起来,老人们打着太极,动作行云流水,年轻人沿着跑道慢跑,挥洒汗水。阳光渐渐炽热,为这片天地镀上一层金色。
张康乐提着购物袋打开门的时候,马柏全还在看电视,他坐在地毯上,穿着白花灰的帽衫,面前放着打开的薯片,卢卡库睡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两双眼睛一起看过去,卢卡库坐起身,马柏全开口——
“张教授,你回来了。”
清水洗净的荔枝,外壳红得夺目,水珠如同珍珠般点缀,凑近轻嗅,果香裹挟着水汽,清新又迷人。
张康乐端着果盘到客厅,放下之后,拿了面巾纸擦手——
“吃水果。”
马柏全点了点头,张康乐把擦干净的手伸过去“我看看还有没有发烧。”
马柏全剥了一颗荔枝,羊脂玉似的果肉入口,他抬头,自己把额头贴上干燥的掌心,一边嚼果肉一边开口——
“还有吗?”
荔枝水份很多,吃的时候唇色红润亮晶晶的,马柏全的眼睛也很好看,睫毛很长,静静的看着他。
张康乐拿开手,转身坐下“没有。”
马柏全点了点头,又剥了一颗荔枝含在嘴里,腮帮子鼓成一个小圆球,收回视线看向电视。
张康乐也看着电视,这是一部动画片,穿着西装的黄色海绵和一只海星,马柏全看的很开心,时不时的还能笑出来。
马柏全是个情绪很敏感,但是很容易感同身受的人,他回头看着低头剥荔枝的人,突然之间伸出手把马柏全剥好的荔枝拿走。
看着空荡荡的手,马柏全回头,歪了歪头,带着些许疑问。
张康乐把荔枝喂进自己嘴里“吃多了上火。”
“那你还给我买?”马柏全笑着反问。
张康乐拿了垃圾桶过来,用卫生纸把荔枝壳扫进垃圾桶“明天给你买其他的。”
马柏全抱着膝盖,拿着遥控器换台“明天我就回学校了。”
张康乐放下垃圾桶,用纸巾擦了擦手“你身体还没好之前就住我这里吧,不是答应了去滑雪吗?周五一起去。”
马柏全按遥控器的手一顿,看了看脸色平静的人,点头——
“好。”
有关系
全篇纯属造谣,ooc预警,文笔很烂求轻喷
面包圈第一视角,he
26岁哥×21岁弟
全文7k+,建议搭配容祖儿的《没关系》一同食用
㈠
我从来没有想过分手三年后会再见到张康乐。
那时我刚下工,拍的是个武打片,吊了一天威亚,浑身酸痛地蹲在路边拿着一罐可乐等车。路边的灯挺亮的,我在脑子里复盘今天的表现,应该算是不错的,美中不足的是骑马那part,因为训练的时间不够久,我的动作有点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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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纯属造谣,ooc预警,文笔很烂求轻喷
面包圈第一视角,he
26岁哥×21岁弟
全文7k+,建议搭配容祖儿的《没关系》一同食用
㈠
我从来没有想过分手三年后会再见到张康乐。
那时我刚下工,拍的是个武打片,吊了一天威亚,浑身酸痛地蹲在路边拿着一罐可乐等车。路边的灯挺亮的,我在脑子里复盘今天的表现,应该算是不错的,美中不足的是骑马那part,因为训练的时间不够久,我的动作有点拖泥带水。
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等车太孤单,我站起来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五分钟。记得五分钟前也是这么显示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走回去了,其实住处不远,走到那也就十来分钟,可是今天太累了,下头公司配的助理有事回老家了,就剩我一个人,所以想想还是打车更好。
很难得今天没有人蹲守在这边,不然回去也是件很麻烦的事,犹记得当年堪比釜山行的机场围堵,我不由得笑了一下,时间过得好快啊。
㈡
被人叫住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累出幻觉了。
是dj哥,我的十八岁机场守护神。
我愣在原地,差点松手把手里的东西砸在地上,幸好魂没有完全散,只不过一下子被牵进了回忆里,我那像梦一样的十八岁。缘分是那样不可言说的东西,我在打了很多份工之后接到了《归棹》的本子,当时我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剧组会给我带来什么,不过因为觉得何家浩这个角色的挑战挺大的就来了。
西樵的夏天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火辣的太阳与湿透的衬衫,每一处风景,塘边小巷,我曾留下的欢声笑语,已经刻在我的脑子里了。我的独家记忆,特别供应的芒果双皮奶,随时续上的小零食,时至今日,我的唇齿间依然无法忘记的山楂棒棒糖。
我的十八岁由一个很好的人改写,爱让人变成小孩,于是我的十八岁并没有让我变得有多么成熟稳重,反而是越发孩子气。
“好久不见啊小马,在这拍戏呢。”
我有点无力吐糟,我不然在这干嘛,旅游吗?
我面色如常,甚至仰起脸对着他笑了一下:“嗯,张哥也在这片拍啊。”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康乐,叫名字太陌生,只叫哥又太亲密,真的很麻烦,就算他不在我边上也依旧可以让我如此纠结。
但有一点我很在意,我记得就我们一个组在这里拍戏,也没听说有其他戏开机的消息,张康乐拿的什么秘密剧本呢。
“他啊,最近休假呢。”
休假,来这里?鸟不拉屎的地,相差了五岁确实很有代沟,至少我完全看不懂他的想法。张康乐这人实在是敬业啊,在工作地点休假,上班行李都不用收拾,主打一个随时开机。
“等车呢,我看你一个人蹲这半天了,还以为看错了,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了哥,就在这附近,我自己走回去也挺快的。”
换作之前我现在已经坐上车了哪来这么多虚的,可前提是我那时名头前缀是张康乐的男朋友。现在分手都好几年了,我哪好意思占人家的便宜。
和张康乐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感觉像是偷来的,我每天掰着手指数,过一天少一天。我的衣品不算好,被说是小学生穿搭,站在他边上一个天一个地,和舅舅带外甥似的。张康乐会带我去潮牌买衣服,一买就是十几件,刷卡的时候一点不带心疼的,明明充个会员都要犹豫半天。衣柜里的衣服是一整套的,他全给我搭好了,确实像是玩换装游戏,他每次满意地看着我时,我的心总是被撬动了一块。
张康乐真的很爱我,回想那段日子,明明工作那么忙了还是会请半天假来陪我,凌晨被我喊起来煮夜宵也是毫无怨言,我想来见他就找人来护着我,有时候还会玩点小惊喜,虽然有些生硬了,天知道他到底是哪里看来的。
我的所有都和他绑上关系,包括社交媒体,商务工作,我生活在张康乐为我搭建好的城堡里。
㈢
但这一切和我已经没关系了,他现在对谁好都与我无关。张康乐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让他为我遮风挡雨。
我取消了订单。
但这时候来了一辆车,没有多想我直接打开车门和dj哥道别。
“下次有空再约吧。”
等我坐上车才意识到,我打的车离我还有五个公里。
㈣
张康乐坐在我的左边,dj上了副驾驶,他似乎想笑,但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打了个哈哈就拿着手机发消息。
我不敢转头,不敢做出任何大幅度的动作。这是我今晚第一次想要骂脏话来抒发一下心情,可惜不能。我只好攥紧了衣角。
车里的空调开的很低,无缘无故我出了一身汗,我要怎么办,下车吗?
“你住哪?”
反倒是张康乐先开口打破僵局,我木讷地跟随他的声音转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这样闯进我的视线,他看起来比网上最近的营业图还要瘦一点。
我该说什么?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要下车。张康乐对我来说不亚于洪水猛兽,越靠近他,我越是迷茫,那些委屈和不安全部从心底涌上来,压的我无处可逃。这样熟悉的环境,他曾经也是这样坐在我的左边,笑吟吟地问我去吃什么。
入了秋天气很好,开着车窗,风柔柔地吹进来还带着桂花香,很舒服。我笑着窝进他的怀里,每次都是让他做决定。
“你吃过了吗,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吃点再送你回去。”
张康乐抢在我说话的前一秒问我,这是什么意思呢,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邀请。可是我们现在身份有多尴尬,真的有人会如此云淡风轻地问和自己闹得很难看的前任要不要聚一聚吗,哦,或许我不是前任,是前前任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耗费仅剩的所有力气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假装补觉。其实我拒绝了也没有用,张康乐如果真的想要喊我吃饭就有一百种让我答应的方法,其次是免费的晚餐,谁能拒绝呢?
我不如省省力气去猜张康乐到底想要干嘛,以前我说对他怎样都有辙,但现在光是看向他的眼睛我就已经投降了。
㈤
没想到会真的睡着,被姜泽喊醒的时候我还有点懵。
据说这家小炒店的菜很不错,我翻了一眼大众点评,奇怪的是点外卖从没在榜单上看见过。
进包厢后我很识趣地坐在张康乐旁边,其实这样也没什么,如果非要隔开坐只会让所有人都不舒服,而我的尴尬从上车就已经开始了,现在反而适应了这种感觉,因为我们没有像那些网上说的前任见面分外眼红,张康乐没有给我下不来台,甚至先把菜单给我看。
等菜的时候我们都低头玩手机,我觉得张康乐有点心不在焉,他肯定偷偷看了我好几眼。当然我也是。
我好像冲上去问张康乐到底想干嘛,这样真的莫名其妙。但是我已经不是十八岁了,我已经没有不顾一切去开始一场恋爱又或是果断分手的勇气了。
菜上来的时候我斗地主把豆输的差不多了,今天运气烂的要命,以后出门要看黄历。不过可喜可贺的是网友没有骗我,这里的菜真的很不错,光是汤我就能喝三碗。张康乐在拍照,难得看他穿的那么鲜艳,看起来比平时更耀眼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遇到粉丝,上次看张康乐被堵机场那个视频吓了我一跳,差点就给他打电话了。
我往旁边躲了一下,希望他们有点眼见不要把我拍进去,解释起来很麻烦。下一秒愿望落空,张康乐拿着手机靠在我旁边来了几张自拍,我饭都没咽下去,也没做造型,张康乐直接把我艳压了,好讨厌的男的。这个认知让我更加郁闷,至少提醒我一下让我有个准备吧。
“我可以发吗。”
这甚至不是问句,张康乐到底想干什么。
“我发朋友圈。”
“不行。”张康乐你要干嘛,发朋友圈告诉别人偶遇前男友正好今天心情不错就请他吃饭了,真的好莫名其妙的一个男的。
不过听见他问我可不可以发照片的时候一瞬间我有点想要哭。这句话在以前好像是我的专属台词,如今身份转换,区别是张康乐一直同意而我拒绝了。
张康乐在我的两次拒绝后有点沮丧,在吃了几口菜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一样,把自己的手机壁纸换成了那张自拍,我有点没辙了,羞涩于开口想要发消息控诉他,但打开微信才记起来,我已经把他删了。
㈥
张康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很自然地把二维码亮出来拿给我扫:“我给你发了很多条信息,但你一直没回我。”他不说我把他删了这件事,我也闭口不谈。这时候成年人交往法则就很好的发挥其作用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庆幸我现在21岁了,因为十八岁的马柏全不在,所以没有人会缠着谁一直拿着这个问题不放。
“太忙了没顾着看手机。”
这是我的解释,就像当初他因为拍戏可以八个小时不回十八岁的马柏全消息,那我也可以因为忙不回消息。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复成功,我感到兴奋,但心里却感不到多高兴。
我想问问张康乐,在我不回消息的那个日日夜夜,他是否也感到低落呢?
㈦
在这里我终于开始正视我们分手的原因了。
今天张康乐会在这里的原因其实不难猜,我想他肯定蹲点了许久了,只是今天恰好有了出现的机会,这样一个大忙人,休假选在横店,吃饭意外碰上前男友,一个淡人却一直抛话题。
我们当初分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情侣同居是必定有摩擦的,当时因为公司的原因我算失业待家,而他则乘着当时的一点水花开始了一系列商务。我想当时张康乐肯定很后悔脑子不清醒答应和我在一起,虽然在一起之后他一直在后悔带我走错了路,因戏生情这种事,无论是哪个演员都不算好事,何况我们是两个男的。
长期见不到他,我没有安全感,即使一天十几个查岗电话,加上一个人在家,别人不懂我,只有张康乐懂我,可是他不在,除了在网上发点合照,我什么都做不了……
张康乐已经很累了,每天工作完好要应付我这个巨婴。
我害怕当那份感情被消耗完的时候。
我不会永远十八,我会变,到那时张康乐还会爱我吗?
㈧
所以在张康乐难得的假期里,我告诉了他这件事。
“哥哥,我们分手吧。”
他正在挑衣服,我不记得是给谁搭的了,反正我们衣柜是共享的,总之我提了分手之后,他没讲什么,站起来看了我一会:“你确定吗。”
我的心被击碎了,那一刻我感觉我已经死了,那是一个下午,可以说是非常温情的时候,在张康乐挑完衣服后,我们会去我最近很爱吃的餐厅吃饭,吃完后在街上走走消食,如果条件允许,我想叫张康乐陪我去看电影。
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哪怕那天没有看成电影,张康乐也会在之后找时间陪我去了,电影院不行就在家里。
可是这样的生活在我开口后结束了。
“嗯。”
回答完这句话,我突然失去了看张康乐的勇气,我低头用最快的速度把房间里的行李箱拿出来打开门跑出去。
幸好没有掉眼泪。
然后我把手机里编辑了很久的消息发给他,删掉他的一切联系方式。
现在看来十八岁的我实在太有勇气,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那么久,最后随便给了个理由就把人家甩了。
㈨
后来我一直在等张康乐的电话,打给我熟悉的人吧,告诉他们他很爱我,然后我会激动的订飞机票,去他在的城市,找到他,给他一个爱的拥抱。
现实是,张康乐一直没有联系我,这就是三年前他教我的最后一课,人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那他现在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想我的话,有那么多机会来见我,为什么是现在?
㈩
在对视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现在就很好,我不愿再打破现在的平静。21岁我终于明白张康乐为我付出了多少,我再次感谢那些,若他要我为曾经的所做付款,我也是愿意的。我宁愿他对我恶语相对,也不想要再一次抓不住的温柔。
张康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张哥,今天谢谢了……”
他没说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发现,一瓶可乐撒在车垫上,撒了个透。
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饭,我含泪拿出手机给他转账,意外看到他给我发的消息。
6.21
奇奇,今天打算给自己放个假
6.22
奇奇,dj说你最近在横店拍戏,我就在你边上租了个房子
下雨了,有点想你
6.23
想见你
6.24
今天看到你了,拍戏好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了?”
“没什么。”
“实在对不起,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吧。”
“有关系。”
“???”
“我说有关系,我请你吃了饭你把我车垫弄成这样,就赔点钱吗。”
在这等我呢!我瞬间收回了刚刚的伤感,心里只剩下对张康乐这个坏人的控诉。
(十一)
虽然不愿意再扯上什么关系了,但没办法,他不愿意收钱,我也不好意思白蹭了顿饭还留个烂摊子,只好答应他的下一次约饭邀请。
我这次给他备注的是全名加电话号码,非常老实,他看到之后有点生气,甩给我一张截图。
马奇奇:?
张康乐xxxxxx:我给你备注的这么亲密,你就备注这个
马奇奇:……
zkl:奇奇
zkl:奇奇
好了好了烦死了,我在我把改掉的备注发给他后,终于消停了。
现在身份彻底对调了,我变成了23岁的张康乐,而他则是十八岁的马柏全。
在这样的生活持续很久后,随着我那部戏结束,我也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就是现在,如果无缘无故消失可能不太好。今晚的月亮挺不错的,我拍了一张,删删减减过后,还是选择就单发照片出去。
电话来的很快。
(十二)
电话通了。
“你在哪里?”
“……”
“你现在很开心吗?要和我说说吗?”
“……”
“我想来找你,你在哪?”
“……”
“……”
“张康乐,你为什么答应和我分手。”
“……”
“我要走了。”
“去哪?”
“我不要告诉 你。”
“奇奇,奇奇,马奇奇,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讨厌我了吗?”
张康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像是我在欺负他。
“马柏全,我等了你三年了。”
我被吓得一激灵,什么东西。
“是你说你要出去看看的,三年了看够了吗?”
我无力吐糟这奇怪的霸总语录。
“可我已经不再十八岁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我不再那么热情真诚,我遇事只想逃避,就像一个胆小鬼,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话只能摊开来说,遮遮掩掩只会埋下新的导火线。我可以演好很多角色,但对于十八岁的自己,我有心无力,如果张康乐想要透过现在的我望向过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了。我变了很多,这样的我连自己都很讨厌。
张康乐,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十三)
张康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心再次凉下去。
“你什么时候走?”
这好像和这位前男友没关系吧。
“不知道,可能明天也可能过几天。”
“……”
电话被挂断了,我现在是彻底被丢进了冰天雪地,如果世上有忘情水,我将买到断货。无法描述当下的心情,像是有 雨划过我的全身,那样狼狈。
这天晚上我买了两瓶啤酒打算麻痹一下自己,恭喜马柏全,分手三年后被前男友再次伤到,我甚至怀疑这是张康乐的报复,为了还我当年突然分手之仇,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记仇的人。但我也不怪他,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点,那我也认了。
只不过这次我是真的被分手了,双方都认可过的那种。
(十四)
“叮”
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
为什么这种时候还有人来找我,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决定回完这条消息就把手机关机,给自己一个独自抚慰伤痛的世界。
zkl:[图片]
什么东西?一个,月亮?
来不及多想,我拨打语音给张康乐,所幸下一秒就通了。
“这是我的答案,你收到了吗?”
我感到呼吸困难。
“什么。”
“奇奇,不要耍脾气。”
“……”
“如果21岁的马柏全那么让人讨厌,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人都是会变的,这是成长无法避免的,无论是谁都不能禁止一个人长大。”
“……”
“我不讨厌你的变化,这都很可爱,有一点私心没有错,你能变成这样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可以好好保护自己,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独当一面。”
“哥……”
“奇奇,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忘掉一切享受当下。”
“你还喜欢我吗,我现在26岁了,脸上都有细纹了,如果我变成那种斤斤计较的老头,你还会喜欢我吗?”
“如果你变成老头那也是帅老头。”我可能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先反驳这句。
张康乐笑了一下,被我这一打断,准备好的词都忘了:“我很想你,你走之后每一天都很想你,有时候用他们的手机偷看你朋友圈之后还会躲起来哭,还发消息骂你是小白眼狼,凭什么就删我不删他们。”
没有等我想象完张康乐躲着大家一个人去房间抹眼泪的样子,他继续说:“没有你的家真的很冷清,刚子也很想你。我已经决定好了,辞掉工作给你当助理,这样就可以每天陪在你身边了,反正你那个助理也是吃白饭的,衣服搭那么丑……”
那是我自己搭的衣服!这句话真是踩我雷点上了,但前面的话我又很适用,如果张康乐给我当助理,我要每天指挥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干活。
“张康乐你回头。”
“你在哪?我没看到你啊?”
“我在家。”
“……我知道了,来了。”
“给我带点薯片,我这有两罐酒!等你来!”
“少喝点,算了,马上来。”
我没想过分手三年后会在见到张康乐,但 还好26岁的张康乐也喜欢21岁的马柏全。
【康柏】Lemon 6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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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黑色奔驰静静停在学校侧门,车身凝着一层薄薄的露水,在熹微晨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
马柏全解开安全带,拿着张康乐递给他的三明治推开车门——
“张教授,我去上课了,拜拜。”
张康乐点头,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到了门口,马柏全像是知道他还没有走,突然之间转身朝他比了一个剪刀手,笑容明媚。
...
清晨,黑色奔驰静静停在学校侧门,车身凝着一层薄薄的露水,在熹微晨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
马柏全解开安全带,拿着张康乐递给他的三明治推开车门——
“张教授,我去上课了,拜拜。”
张康乐点头,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到了门口,马柏全像是知道他还没有走,突然之间转身朝他比了一个剪刀手,笑容明媚。
张康乐看着这样的场景,一瞬间觉得周围的景色都色彩鲜明了很多,他难得露出笑容,抬手挥了两下,马柏全才跑进校门,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全全,你又去你哥家睡了?”姜吻鱼早八还不算太清醒,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牛奶。
马柏全正在吃三明治,闻言,点了点头“嗯。”
“成,又是英语课,天呐……”
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马柏全课间给张康乐发了几条消息,但是张康乐都没回复,马柏全撇了撇嘴,估计又在做实验,他转身要回教室,微信提示音响起,以为是张康乐,马柏全连忙把手机拿了出来,可是映入眼帘的是陈帆的消息。
午后的课间,大家要么正在去食堂,要么回寝室,只有拿着书包在校园里跑马柏全显得急色匆匆,他手里的电话一直没有停止拨打张康乐的号码,但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横跨整个校区,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看着面前的实验室大楼,到了门口却被保安拦下——
“同学,干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来找张康乐的,我有急事。”
保安抬手拦住他“今天是首都来人做学术讨论会,我不能放你进去的。”
马柏全看了看大厅,开口“那什么时候能结束?”
“得,下午三点吧。”保安看了看时间。
那肯定来不及了,马柏全开口“叔叔,如果你看到张康乐出来,你就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行。”
说完,他转身离开,陈帆在微信里的话历历在目——
“马柏全,救救我。”
“你怎么呢?”
“救我……不要告诉其他人……救救我……”
马柏全拦了出租车,报了昨天去过的地址。
下午,张康乐和实验室其他人一起送过来参加学术研讨会的人,保安看见他,开口——
“张教授,有个学生找你,说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张康乐闻言,抬手把静音的手机拿出来,马柏全的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齐齐涌入他的视线。
白天里的楼道没有晚上那样昏暗,马柏全往楼上看了一眼,大步跑上楼,紧闭的铁门此刻是敞开的,马柏全打开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整个屋子像是被人洗劫过一样。
他回头看向里面的屋子,偶尔能听见陈帆的哭声,马柏全抿了抿唇,刚要过去,手机就响起来。
马柏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突然之间松了口气,他接听——
“马柏全,你现在在哪儿?”
黑色奔驰在路上疾驰,张康乐率先开口。
“我已经到陈帆家里了,他家里特别乱,我正准备进他卧室。”马柏全开口。
“好,别挂电话,我马上就到了。”
“嗯。”
马柏全缓缓走向里面的房间,到门口他就傻眼了,地板上也散落了很多东西,但是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地上还躺着一个人,看着三十几岁的样子,裤子拉链敞开着,肚子上插了一把刀。
他看向床边,陈帆衣衫不整,抱着膝盖,像是受到了惊吓。
他拿着手机走过去,陈帆如同惊弓之鸟,直到马柏全第五次重复自己的名字,陈帆才逐渐冷静,看向地上的人,脸色苍白——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也沉默了,马柏全回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张康乐,该怎么办?”
陈帆看着他,张康乐的声音从手机传来“马柏全,先别慌,把你看到的描述给我。”
“我现在在陈帆的房间,屋里很乱,地上躺了一个人,这个人肚子上插了一把水果刀,陈帆在旁边。”
“好,现在去找另一个手机去打120,然后给这个人盖床被子,让他不要失温。”
“好。”马柏全先放下自己的手机,然后转身拿了陈帆掉在地上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最后给地上的人做好保暖。
“张康乐,我都做完了。”马柏全重新拿起电话,下意识的喊了他的全名。
“你做的很好,马柏全,你把扩音打开,我需要和陈帆对话。”张康乐先安抚了他,然后道。
马柏全打开了扩音,蹲在地上,张康乐的声音通过手机,有几分电流感——
“陈帆,接下来我问你来回答,你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
陈帆看向马柏全,马柏全点了点头,陈帆开口——
“好。”
“你的父亲是不是酗酒后经常打你?”
“是。”陈帆艰难回答。
电话里,张康乐的声音依旧平稳——
“你的父亲和继母是不是长期带陌生alpha 回来强迫你构成不正常的身体交易以此来谋取利益?”
陈帆指骨缓缓泛白,眼泪跟着落下,过了很久,他才回答——
“是。”
“好,接下来,我会让马柏全带你去警察局,你如实和他们说就可以了。”张康乐开口。
“我不能去警察局,我不能去……他们不会相信我的,张老师……”陈帆开口。
“会有人相信你的,我和马柏全都是证人,你身上有很多伤,这些都是可以做伤情鉴定的,你在发情期,没有用抑制剂,也没有被保护起来,你是受害者,不要害怕。”
话音落,门外就响起了声音,陈帆开口——
“我爸他们回来了。”
马柏全起身看向客厅,陈父推开门的一瞬间,当即就愣住了,他暴怒着朝这间屋子走来,进门也被地上躺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个小兔崽子!翻天了!”
陈父要过来打陈帆,马柏全拦住他“你住手!”
“你谁啊?”陈父上下看了看他,突然之间一笑“你也想睡他?”
马柏全懵了一瞬“这是你自己的儿子,不是你赚钱的工具,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不睡你就滚,我教育我自己的儿子关你什么事?”
楼下已经传来救护车的声音,马柏全推开陈父,抬手拉着陈帆跑向门外,陈父骂骂咧咧的追出去,陈帆跑的并不快,马柏全让他在前面,自己在后面用楼道里堆放的杂物拖住陈父。
从破旧的楼道出来的时候,陈帆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周围的居民都凑了过来,救护车停在楼下,一下子变得很拥堵。
马柏全跑下楼时,陈父刚好抓住了他的手臂,气急败坏的陈父看着曝光与日光下的家丑,抬手就要打他,胳膊肘被从旁伸过来的手一把握住,马柏全回头,穿着烟灰色大衣的人抬手给了陈父一拳,干脆利落。
陈父要还手时,周围响起了警笛声,红蓝相间的光,警察和医护人员一涌而入,马柏全被挤来挤去的人弄的有点蒙,直到一抹灰色的身影朝他走过来,干净的竹叶气息浮动在空气中,很淡。
张康乐抬手揽着他的胳膊往一旁的屋檐下走去,马柏全回头看着陈帆,指了指,张康乐还是把他带到屋檐下坐着,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在这里等我。”
马柏全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楼上昏迷了男人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警察带走了陈父,张康乐蹲在地上和陈帆说着什么,而这时,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马柏全仰头看着落下来的雨滴,抬手伸出去,冰冷的雨水滴在他手上,张康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人群之外的马柏全,一身灰色帽衫,坐在那里,脸颊清瘦而精致,看过来的眼神有懵懂与天真,又有些深邃和内敛。
公交车在街边停下,车门刚打开,人群便蜂拥而上,你推我搡,争着抢占座位。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交通信号灯在雨幕中闪烁不定。
学校门口,挡风玻璃上仿佛落了很多透明小蝌蚪,弯弯曲曲的往下,雨刷器一下一下动着,马柏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开口——
“张教授,你说陈帆会怎么样?”
张康乐回头看着情绪敏感的人,开口“他是受害者,顶多是防卫过当,不会有事。”
“真的不会有事吗?”马柏全似乎是自言自语。
温热干燥的手掌伸过来握了握他的手,马柏全回头,眼神纯净,眉峰仿佛凝结未融化的雪粒,折射外面的雨光。
“这件事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回宿舍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就会天晴。”
马柏全很容易就被这样的张康乐安慰到,他点了点头,指尖微微收拢,偷偷的回握住掌心的指节。
雨过天晴,周五的思政课却临时替换成了其他课程,马柏全是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他给张康乐发了消息,但是没有人回复他。
课间,马柏全拿出手机,看着自己石沉大海的消息,又发了一条——
另一边,在卧室里躺着的人看着昨天晚上还是——
“张教授,明天换课了,你是实验室那边很忙吗?”
“张教授,还是淋雨了身体不舒服?”
搭配小狗关心的表情包。
到今天上午的——
“张康乐!我问过实验室的保安叔叔,你今天不用去实验室!”
小狗烦躁表情包。
最后是五分钟之前发来的——
“张康乐,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回我消息,我会担心你。”
虽然这次没有搭配表情包,张康乐已经给他想好了,小狗委屈。
他点了点键盘,回复“感冒。”
那边很快回复“那我放学来看你。”
不用两个字还没打完,手机就被人抽走,锁屏放在一旁,发小提着医药箱进来——
“都易感期了,还玩儿手机了,还要命吗?”
张康乐闭上眼“带抑制剂了吗?”
发小拉开抽屉看了一眼,他皱眉“你已经打了这么多,我最多还给你打一支,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不能接触发情期的omega,你怎么回事?”
张康乐睁开眼“是意外。”
两次接触陈帆的确都是意外。
“偏偏你等级高,要我说,你找个omega 来,不是更好吗?”发小给他一边消毒一边开口。
酒精的刺激让张康乐指节白了几分,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袍,闻言,没有说话。
发小给他推了一针抑制剂,按压着针孔“这是最后一针,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一声。”
一个小时之后,救护车静悄悄的停在门口,发小扶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离开了这间教职工宿舍。
送上救护车,发小打算跟着上车,低头发现地上掉了一张反光的类似于证件一样的东西,应该是从张康乐身上掉下来的。
发小捡起来坐上车,一边看着医护人员给张康乐做急救措施,一边翻来覆去看着手里这张学生证。
马柏全下课之后和姜吻鱼拜拜,一个人步行去了张康乐住的地方,可是怎么敲门都没有人过来开门,马柏全拿出手机给张康乐打电话——
私立医院,发小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显得格外着急,直到有护士敲门——
“怎么?是31床有情况?”
“不是,是病人的手机一直在响。”小护士开口。
发小摆手“挂了。”
“可是这个人一直在打。”
话音落,电话又响起了起来,发小看着来电显示的三个字,突然间福至心灵,转身把刚才从张康乐身上掉下来的学生证拿出来。
马柏全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走廊里,发小听到了脚步声,转身看着挂着黑色帆布包,一身淡紫色长袖的年轻人。
“张康乐怎么了?”马柏全看见他,脱口而出。
发小把手里的学生证拿了出来“这是你的吗?”
马柏全一开始还很着急,看见那张学生证,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张了张,但是又说不出话,他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你……这是……哪里来的?”
发小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开口“这是张康乐身上发现的。”
马柏全更加惊讶了,思绪迅速回流到半个多月之前的晚上,所以……张康乐早就知道是他。
马柏全沉默了很久,开口“他人呢?”
“他之前被人下药,又因为一些原因,导致提前进入易感期,以他现在的情况,不能再使用抑制剂了,我想他留下这个,就证明你对他很重要,所以……”发小欲言又止。
马柏全却是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但是他不是在想其他的,脑袋里一直浮现易感期三个字,过了很久,他才喃喃自语——
“可我……不是omega ……”
这下轮到发小惊愕了,“什么?你是beta?”
马柏全点了点头,他还在张康乐捡到他的学生证和张康乐现在易感期的震惊中,有些迟缓道——
“我恐怕……帮不了他。”
学过生理课的都知道,alpha 易感期情绪焦躁,信息素不受控,攻击性变强,是个很危险的存在,除了抑制剂,就必须找到一个高契合的omega ,通过亲密接触,汲取信息素,得到安抚和排解。
不是高匹配,但是总得是个O才行。
这下场面变得十分尴尬,发小把学生证递给他,开口“对不起,我马上派人送你……”
“砰!”
巨大的声响从走廊末尾的病房传来,发小回头骂了句脏话,跑了过去,马柏全也跟着过去。
被赶出来的医护人员退出病房,房间里很暗,马柏全过来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康乐!”发小敲了敲门“张康乐,能听见我说话吗?”
房间里没有动静,空气中高纯度的信息素通过刚才一开一合的门迅速散开,好几个医护人员都有些腿软,发小也是alpha 或多或少,受到一些影响,有些烦躁。
马柏全倒是还好,他见没人说话,走过去——
“就他一个人在里面吗?”
发小挥了挥手“安排个人,送他回学校。”
马柏全不愿意走,抬手敲了敲门,“张康乐,我是马柏全,你还好吗?”
发小见状有些无奈“你留下也没用,我……”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人猛的打开,离房门最近的马柏全被一把拉进了病房——
“砰!”
病房门重新关上留下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康柏】破镜 18
和好:时间问题
勿上升,勿喷,看文愉快
[图片]
今天天气很好。
休息间,小周提着订好的奶茶进来——
“全哥,苏姐昨天交代的,你得去探班许翌。”
马柏全心不在焉“你替我去。”
“不行,瞒着苏姐让全哥去外面住我已经被罚红牌了,再...
和好:时间问题
勿上升,勿喷,看文愉快
今天天气很好。
休息间,小周提着订好的奶茶进来——
“全哥,苏姐昨天交代的,你得去探班许翌。”
马柏全心不在焉“你替我去。”
“不行,瞒着苏姐让全哥去外面住我已经被罚红牌了,再来一次……”小周眨巴眨巴眼睛,楚楚可怜“全哥,我就要永远的离你而去了。”
马柏全好笑的转过头,好整以暇的开口“横店的风水果然不一样,周妹都会演戏了。”
“全哥……”
马柏全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去。”
小周瞬间露出笑脸,“行,我去外面等你。”
许翌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马柏全从片场过去的时候,远处还能看到粉丝,他停下来特地抬手挥了挥手,粉丝一片尖叫,他笑了笑转身走向许翌所在的片场。
远处,张康乐拿着杯子看着提着饮料的小周和马柏全的背影,开口——
“他们去哪儿?”
姜泽正在和统筹对时间,看了一眼,随口道“隔壁剧组,小马不是和许翌以前合作过吗?”
张康乐一愣“许翌?”
许翌的化妆间,马柏全坐下来长舒一口气,许翌笑着给他递了饼干“这么久不见,过来和哥哥炒个热度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马柏全摇了摇头“哥,你别笑我了。”
许翌放下饼干“怎么了?你可以和我说说。”
马柏全回头看着他,许翌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人品好,是很多人的男神,气质温和,这也是他能够和马柏全成为朋友的原因之一。
“许哥,我有一个朋友……”
许翌忍俊不禁点了点头“你的朋友?”
“我朋友最近和前对象重逢了,他发现前对象还放不下他,但是前对象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还喜欢我朋友,你说是不是很过分?”马柏全越说越来气。
许翌微笑着看着他,随后,开口“那你朋友呢?还喜欢前对象吗?”
闻言,马柏全沉默了,他还喜欢张康乐吗?肯定喜欢的,他垂下头——
“喜欢有什么用,他都有女朋友了,还有小迷弟……身边从来不缺人……”
马柏全默默的捏着自己的指节,眉眼染了一丝委屈和愠怒,许翌放下手里的饮料,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感情这种事是不能伪装的,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别不开心。”
马柏全点了点头。
马柏全待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可是没想到狗仔混进片场,回去才知道他和许翌在化妆间被人偷拍了一张照片,小周把手机举起来,正是许翌抬手摸他脑袋的时候——
“这人太可恶了,还好被保安发现了,但是这张照片还是流出去了。”
马柏全看了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房车“这不是苏姐要的吗?”
小周跟上去,看他进房车,刚要开口,马柏全已经上去了——
“我要休息一会儿。”
小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门已经被马柏全关上了。
马柏全关上门,转身把外套脱掉之后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他看着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的人,放外套的动作顿了顿,开口——
“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张康乐抬头“你和许翌很熟?”
马柏全坐下来低头把松了的鞋带系好,点了点头“还行吧,他人挺好的,脾气也好,以前拍戏认识的,很照顾我。”
他说的是实话,许翌的确对他挺好的,但是说完了他才察觉到什么,回头看着对面已经放下手机的人,张康乐一身黑色外套,细碎刘海下的眼眸正安静的看着他,双手抱臂,舌尖顶了顶一侧的腮帮子,随后就笑了。
“人很好,你和他认识几天就人很好,你知不知道他……”
张康乐欲言又止,发现马柏全正盯着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
“张康乐,你讨厌许翌?”
张康乐否认“没有。”
“那你生气干什么?嗯?为什么这样?”马柏全桌子底下的脚踢了他一下。
张康乐开口“我是怕你上当受骗。”
“谢谢啊,”马柏全笑了笑,但是很快笑容消失不见“不过不用你担心,我觉得许翌挺好的。”
“好什么?什么他就挺好的?”张康乐此刻完全不像一个淡人,手指用力敲了敲桌子“他喜欢男人吗?你就觉得他好?”
马柏全看着他,半晌,开口“有些人喜欢男人不是还有女朋友?”
“马柏全!”张康乐站起身,声音也大了几分。
被叫到名字的人仰头,天不怕地不怕的看着他。
两厢对峙,最后以dj进来打断为止,他这两天脸色都苍白了很多,听到小周的求助赶来以后看见这场景,他开口——
“你们又怎么呢?这儿不是无人区,要吵架能不能小点声?”
张康乐收敛了情绪,但是脸色十分不好,转身绕开dj直接下车,dj转身跟上去,房车里一瞬间安静下来,马柏全才垂下眼帘,桌子下的手指头把掌心掐出了青白印记。
这次,张康乐是真的生气了,他的脾气算是非常好的,但是生起气来也是非常恐怖,一整天除了拍戏的时候有个笑脸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面无表情吃饭,面无表情说话,面无表情发呆。
“我去,这次真吵架了?”姜泽看着一个人坐在一旁看剧本的人。
dj回头“他们俩不是一直在闹别扭吗?”
姜泽说不出话来。
“卡,这场情绪不对啊,康乐,这场小狐狸已经有了人类的感情,你是欣慰,眼神不要这么冷。”
张康乐转头鞠躬“抱歉,导演。”
“再来一次。”
一场戏拍完,张康乐转身就走向自己房车,马柏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周拿着水杯走过来——
“全哥,你把张哥惹生气的?”
马柏全接过水杯,转身也走向自己的房车,“他莫名其妙。”
其实看见这样的张康乐,马柏全心里也不舒服,但是转念一想,他和许翌什么都没有,这人吃起醋来没轻没重,还比他大五岁,一点包容心都没有,马柏全在心里默默给张康乐扣分。
——“扣分?马奇奇,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
“我就扣。”多年前的某个午后,马柏全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你对我不好一次我就扣你一分,扣完了,我们俩……”
“闭嘴,马奇奇。”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马柏全在房车里也没休息好,下午拍的是群像戏,沈青,顾云都在,是一场大家一起制服大妖的戏,也是小狐狸妖力初现,被女主察觉的一场戏。
马柏全,顾云,张康乐三人都要吊威亚,在一片空旷的山地上,大妖暂时由模型代替。
开拍之后,武术指导在一旁提醒大家的站位,中场NG了很多次,才堪堪拍到尾声。
“康乐哥,给你水。”
休息的时候,顾云给一旁的张康乐递上准备好的矿泉水,张康乐看了一眼,摇头——
“不用。”
马柏全揉着酸痛的膝盖,看着一门心思讨好张康乐的顾云,想开口缓和气氛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再次开拍的时候,鼓风机上场,场面比较混乱,马柏全只需要做一些法术的手势就可以,倒是张康乐和顾云需要拿着长剑做各种武打动作。
但是中间的时候出了一个小差错,顾云倒退的时候威亚绳带错了方向,力道用猛了以致于,顾云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推下一旁的山丘,马柏全是隔的最近一个人,他反应比较快,拉住了顾云的腰带,但是他比顾云轻一些,两人被带着一起拖下了山丘。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张康乐第一时间跑过去——
“马柏全!”
这个斜面的山丘并没有那么恐怖,大家一起涌上来,马柏全手里还拽着顾云的腰带,顾云一动也不敢动。
“把他们两个吊上来。”
张康乐弯腰看着两人,威亚一点点把人吊上来,已经有工作人员到山丘边上接应他们——
“先拉顾云上去。”
马柏全倒不是无私奉献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顾云的威亚绳已经出了问题,全靠他拉着,手已经快没力气了。
工作人员拉着顾云的手臂,把人拖上来,马柏全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再次伸手的时候,腰间的卡扣突然间一松,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心脏漏掉一拍的时候,整个人往下落了一寸,边上所有人发出惊叫,小周捂住嘴巴,惊恐不已。
下一个瞬间,一旁的青色身影就跳了下去,姜泽和dj都吓傻了,不过定睛一看,张康乐身上还吊着一根威亚。
马柏全整个人被牢牢抱住的时候,他也愣住了,两个人同时停滞在了半空,头顶传来严肃清冷的声音——
“抱我脖子。”
马柏全反应过来,把手放到他脖颈上,自然而然也就看到了棱角分明的侧脸,张康乐其实也有些后怕,他抬手松了马柏全腰上的搭扣,让他全部依托在自己身上,然后朝上喊了一声——
“拉我们上去。”
威亚这才把两人缓缓吊上来,马柏全眨了眨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全身血液凝固的同时,心脏处仿佛迸裂出了岩浆,一点一点将他淹没。
夜风吹拂的时候,绳子还在晃悠,张康乐回头看着仿若呆滞的人,以为他是被吓傻了,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腰——
“没事的。”
马柏全还环着他的脖子,指尖触到他颈后的皮肤,眼神中漫起一股雾气,众人簇拥着把他们两个接下来,说话声,关心声都散在风里,马柏全看着被姜泽和dj扶着离开的人,小周还慌忙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地方受伤。
马柏全摇了摇头,视线追着那道青色的背影,直到张康乐转头同样看向了他。
因为这个意外,导演要重新整顿整个剧组的安全问题,今天暂时不拍,明天继续休息一天,并且派人分别给张康乐,马柏全,顾云准备了水果慰问。
“好在今天没出大事,不然就完了。”化妆间里,马柏全在卸妆,小周还在回顾刚才发生的事“不过……张哥真的反应好快,我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马柏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颊,沉默着不知道再想什么,卸完妆,马柏全就起身拿着外套出去了——
“我自己回去,你好好休息。”
小周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老板的背影,随后想起来——
“全哥,司机在侧门等你。”
马柏全挥了挥手“不用。”
“崽啊,不是我说你,你今天要吓死谁,我要买速效救心丸了。”dj靠在房车柜子上看着同样卸完妆,坐在沙发上的人。
张康乐也在回想刚才那一瞬间,他摇了摇头“我没多想。”
闻言,姜泽和dj沉默了,房车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直到房车的门被人敲响,姜泽起身去开门,马柏全站在门外,外套拿在手里,就穿了白色的T恤,二人对视一眼,马柏全往旁边站了站让出一条路,姜泽居然秒懂这是什么意思,他回头看了看里面,开口——
“dj,你出来一下。”
两人离开,房车门重新关上,马柏全走进去,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张康乐看他的架势,一头雾水——
“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来找你吃饭。”马柏全走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按了按自己的肚子“肚子都饿扁了。”
张康乐往窗户边靠了靠“我……我让人给你买……”
马柏全拉着他的手一路向上,落在自己脸颊上,指腹落在光滑的皮肤上,他往前一步,膝盖跪在沙发上,低下头,张康乐把手抽出来的一瞬间,脑袋就被人固定着,带着凉意的嘴唇覆盖上来。
张康乐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放在桌子上的手缓缓收紧,马柏全用牙齿轻柔缓慢的咬他的嘴唇,手掌从脸颊往后圈住他的脖颈,卸完妆的抹茶薄荷气息传至另一个人口中,张康乐脑海中不断绷直的神经渐渐被腐蚀。
两人的身体靠的越来越近,房车里的灯很暗,马柏全结束这个吻,低头看着他,指腹刮了刮挺立的眉骨——
“张康乐,你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吗?”
张康乐压抑着情绪,“你不是肚子饿了吗?”
马柏全不听它讲话,圈着他的脖颈,自上而下看着他,轻轻吻他的额头,眼睛“让你说不喜欢,你说不出来,但是你能把命豁出去救我。”
马柏全吻着吻着就笑了,眼角沁出了湿意,他重新俯身堵住张康乐的嘴,亲他,勾他,直到肩膀被人按着整个人往下坐稳,带着热意的吻更加汹涌的还了回来。
房车里的空间实在是太过狭窄,马柏全往后靠在桌沿,隔着衣服,皮肤还是被磨的很疼,直到被托着坐在桌子上,他扬起脸,下颚是很流畅的线条,喉结凸起,偶尔因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移动。
过了很久很久,马柏全几乎已经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张康乐还没打算停下来,灼热的吻带着浓烈的爱意,仿佛压抑了很久,平时淡如水甚至有些笨拙的人此刻全方位展现了自己的感情和欲念。
掌心握着马柏全的脖子,大拇指能清晰感知到跳动的脉搏,一吻完毕,张康乐睁开眼,上目线看过来,格外有压迫感。
他撑着手臂在上方看着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的人,“许翌很好吗?”
马柏全没想到这时候张康乐还记得这事,他笑了笑“那你呢?”
“我会分手,我说了需要时间。”
马柏全开口“许翌没你好。”
张康乐抱着他坐下,裤兜里放了什么有些明显,马柏全伸手摸了一下摸出一颗荔枝味棒棒糖,他趴下去靠在张康乐肩膀上,手指握着那颗棒棒糖。
张康乐抬手兜住他的后脑勺,马柏全仰头吻他的喉结,握着那颗糖的手指有些发抖,张康乐往后靠在椅背上,颈侧的青筋隐隐浮现。
马柏全把那颗糖含在嘴里,荔枝水沾染在他唇边,糖果很硬,口腔湿热,逐渐化成水,慢慢的,他有些含不住,手指摸索着找到张康乐干燥炙热的手掌,张康乐低头看着他,帮他拿着棒棒糖。
昏暗的环境中,马柏全再次爬起来抱住张康乐的脖子,唇瓣上是化开得荔枝果液。
红透的耳垂像是熟透的山楂,张康乐抬手用衣袖帮他擦了擦嘴,把人抱的更紧了一些。
【康柏】协议对象(1)
JIN主乐vs糊咖全 现代pa
先婚后爱or一见钟情?
1.-你要不要跟我签合同?
数九寒天里,B城笼罩着一片白,不是雪是寒霜。
马柏全呼出一口热气,白雾缭绕的,像是仙气,他在天台玩的不亦乐乎,一口接着一口,鼻子变的通红也不自知。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呀,喝酒能变暖,能让人感觉不到寒冷,不然怎么能解释数九寒天里他就穿着一身薄西装竟还没感觉到冷。喝酒还能壮胆,能让人干出平常不敢干的事情,就比如他刚刚闯了个大祸直接埋葬了自己还未发芽的梦想。
突然一阵喧嚣的铃声响起,他刚刚才把静音模式调成普通模式,铃声加上...
JIN主乐vs糊咖全 现代pa
先婚后爱or一见钟情?
1.-你要不要跟我签合同?
数九寒天里,B城笼罩着一片白,不是雪是寒霜。
马柏全呼出一口热气,白雾缭绕的,像是仙气,他在天台玩的不亦乐乎,一口接着一口,鼻子变的通红也不自知。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呀,喝酒能变暖,能让人感觉不到寒冷,不然怎么能解释数九寒天里他就穿着一身薄西装竟还没感觉到冷。喝酒还能壮胆,能让人干出平常不敢干的事情,就比如他刚刚闯了个大祸直接埋葬了自己还未发芽的梦想。
突然一阵喧嚣的铃声响起,他刚刚才把静音模式调成普通模式,铃声加上震动,放在西裤口袋的手机震得他腿抖,他有些后悔,就该一直保持静音模式的。他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震天响的手机,一看那个联系人,果不其然是来找他事的,他不想接,喝酒之后他很从心,是真正意义上的从心,并不是怂,所以他拒接了,果断的挂断了电话,然后迅速关机,一气呵成。
他很想扔掉手机,从天台扔下去的话,他的手机肯定不会再响了,甚至还会粉身碎骨,他这次也选择从心,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放进口袋,并自我安慰道:不能高空抛物,高空抛物是不文明行为也是一种违法行为,他作为一名合格的艺人可不能违法犯罪,他还要守护他未发芽的梦想,所以即使心里再烦他的手机也不能扔。他并不是因为快没钱了才不扔手机,是的,他是想做一名合格的艺人,拒绝违法犯罪,并不是因为穷!嗯!他再次在心里肯定了自己,就是这样,人穷不能志短,q/t/m/的投资方!q/t/m/的JIN主!q/t/m/的男三号!q/t/m/的p酒!
老子还差一点才成年,刚才喝的还是老子人生中的第一次酒,又苦又辣不说,还敢说老子没好脸色!q/N/m/的油腻老男人,竟然还敢来摸老子的手,想到这里,马柏全又狠狠的把手搓了搓,摸手老子就忍了,竟然还要来亲老子!老子又不是三配,说好了只是一起喝个酒,动手动脚算什么!狗屁公司,骗我清白!
清早经纪人的一通电话就把睡梦中的马柏全给吵醒了,经纪人声音不大不小,却让马柏全一下子从刚睡醒的懵懂中惊醒,“抓紧时间收拾一下,来聚星大厦28层,陪王总喝杯酒,保住男三号。”没等马柏全反应过来,电话就已经挂断,根本就是通知,简直不容置疑。
马柏全童星出道,童星模特转职童星演员,出道以来兢兢业业,却毫无水花,小小娱乐圈打工人磕磕绊绊长到12岁的时候,不识社会险恶被骗签下无良合同,本以为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求资源增多吧,但能有个公司护着,结果可好,公司不作为,不仅什么都没有,经纪人还是这个月刚刚才接手他的,截止目前为止,这个月甚至才过了8天,而他签了这家公司已经过去了五年多。
恰迎一阵寒风,马柏全眼角湿润。
聚星大厦,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等他收拾完打开地图导航的时候,发现这大厦距离他住的地方简直十万八千里,堪堪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年龄不到他还没有驾照,为了赶时间他只能自费打车,本就不富裕的生活费更是惨不忍睹,他心疼的看了看银行卡余额,他觉得这个月接下来的这十几天他就还是只喝水好了,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找爸爸妈妈要钱了,打工十几年归来,不曾想,银行卡余额差点归零。
可能又刮来一阵寒风吧,马柏全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潮,还有点热。
B城作为全国政治文化中心,风景无疑是优美的,但是在马柏全眼里,此刻的风景竟有些萧条,果然是冬天到了,并不跟他的心情有关。他扬起一抹微笑,从小就练惯了,这对他而言简直信手拈来,跺了跺冻得发僵的脚,在路边自我心理建设了半小时,期间经纪人打了不下10通电话,话里话外意思都是——你赶紧给我伺候好了王总这个JIN 主,不然别说这部戏的男三号,就是这部戏里有没有你都不一定,再严重点,说不定这行业里都没你了。
可是王总是谁他都不知道。
马柏全有点委屈,他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工作的时候他尤其坚强。
没关系,不认识可以问呀,鼻子下面长着嘴巴嘛,长着嘴巴是干嘛用的呢,当然是用来问的呀。
马柏全一贯会自我安为。他还会故作坚强。
没有人会喜欢哭唧唧的孩子,大家都喜欢懂事乖巧的孩子,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别人找你问话的时候,要会笑,要懂得讨人喜欢,要会说让人高兴的乖巧话。
而这些,他最会了。
想哭的时候,就背着人群,偷偷地。
迎着人群,要笑,要热烈,要热情。
而这,他也会。甚至不需要人教。
他都干了好多次,数不清。
到了28层,是个宴会大厅,接待人员过问之后便把马柏全引了进去,而马柏全也只是说了一句找王总,便被带了进去。原来王总这么有名的吗?怪不得经纪人会说要是这个酒会他不来,以后娱乐圈就会没有他的位置。此时此刻,他有点庆幸,他来了,说不定能保住自己岌岌可危尚且发芽的梦想,但是又有点不高兴,他没喝过酒,总觉得经纪人的话是在让他以色侍人,可是经纪人又没有明说,他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所以他才会在大厦外面吹着寒风自我纠结了半个小时,直到经纪人拿他签的公司合同来威胁他——不听话就违约。
违约就要支付高额违约金,他赔不起。他觉得卖了他自己,他也赔不起。更何况他还想维持他已经萌芽了的梦想,并不想它尚且发芽就被夭折,他真的热爱他的事业,他喜欢演戏,他想当一名演员。
所以,不得不,他来了。
酒会布置高端,又不失简约,各色俊男靓女,光彩照人,俨然一个名利场。
马柏全有些眼花缭乱,接待人员把他带进大厅之后就不见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见其他的接待人员以及服务人员,他有些紧张,但面上不显。
不能再耽搁了,赶紧去喝酒吧,喝了就没事了。马柏全又在自我打气。
所以他牙一咬眼一闭,匆匆往前走了几步,随手抓住了一个人,他扬起他最为完美和真诚的笑容,乖巧又可爱,为表诚意,他还特意弯了弯腰,马柏全人小个子高,还未成年就已经183,(知道弟弟现在185,但是现在设定未成年,暂定183,减去2cm,果咩纳塞弟弟酱,后面给你补回来!)他稍稍偏了偏头,悄悄卖了一个乖,调整好表情,眼睛便直愣愣的往那人看去,像盈了一汪春水,“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认识王总吗?能麻烦您带我过去吗?”
撞入眼帘的是一个略显消瘦但却挺拔的背影,裁剪得体的西装完美勾勒出他的身材,黑色的面料在灯光下透着低调而神秘的光泽,一身简简单单的黑色西装,并没有什么繁复的暗纹来衬托,但每一个细节却都透露着无与伦比的优雅与高贵。
马柏全的第一想法就是——这是一个有品位的有钱人。
被他抓住的人,微微侧过身子,露出一张略带冷意的脸,出乎意料的帅气,见惯了娱乐圈俊男美女的马柏全,第一次有了惊艳的感觉。
那人先是回过头看了一眼马柏全,视线在马柏全脸上停留几秒钟,接着便偏了偏头视线往下移几分,并未开口答话,马柏全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立马松开了抓着那人胳膊的手,并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尴尬笑道:“不好意思先生,打扰您了。”
没等到那人的答话,马柏全此时真的有些着急了,想着如果这个人不知道的话,那就抓紧时间再去找下一个人问问,万事开头难,现在他已经不慌张了,只能再次开口问道:“请问您认识王总吗?嗯...投资电视剧的王总,我找他有点急事,如果您认识的话,能麻烦您带我过去吗?”说完又觉得让别人带他过去又太为难别人,他这个人不太爱麻烦别人,又急忙挥手改口道:“不不不,您给我指个方向也行,我可以自己找。”
那人的脸虽高冷,但开口却异常温和,马柏全心里有些稀奇,果然人不可貌相。
“跟我来。”
马柏全跟在那人身后,亦步亦趋,期间也没心思左顾右盼,只想着见到王总喝完酒就完事,思虑晃晃间就盯着前面的人后脑勺一个劲的看,这人头不秃,还颇有些茂密。
不知走了多久,应该没几分钟,等他反应过来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的时候,差点就撞上了他的背,还好还好,得益于他的灵敏反应,最后一刻他强刹住了脚并及时往后退了一步,与人保持了一个得体距离。
那人转过身,看了马柏全一眼,淡淡开口:“到了。”
闻言,马柏全立马双手合掌,放在面前,恭恭敬敬一鞠躬,“太感谢您了先生,今天没有您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说话间他抬起头,准备再次感谢对方的时候,却发现那人脸颊鼓了鼓,像是咬紧了后槽牙,他不明所以,酝酿的词还没说完呢,他刚开口准备继续,那人却突然对他点了点头,脚步略显不稳的绕过他便离开了,那背影不知为何,竟被马柏全看出了几分惆怅来,这下子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马柏全选择从心,他对着那人的背影扬了扬手,大声但不高声道:“真的谢谢先生了。”只见那背影仿佛走的更快了,马柏全看出了大步流星的架势。
那位先生应该是有要紧的急事,马柏全暗自想到。
见到了王总,一个油腻的中年帅气男人,有些矛盾的两个词,用在王总身上却是刚好。长相帅气,眼神油腻。看得出脸的底子好,但是也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玩的花的风月高手。看人的眼神赤裸裸,身边还围绕着几个男男女女,倒是荤素不忌。
招了招手,让马柏全过去,还亲自给马柏全倒了满满一杯酒。
马柏全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待遇,他只觉无福消受。王总亲自倒酒,引得桌边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那些目光刺的马柏全全身僵硬,那些不怀好意、鄙视、幸灾乐祸、嫉妒的眼神,他能清楚地分清。
虽能分清,但不能适应。你还差得远呢小马。
他强压下心里的委屈,面无表情的走到王总身边,坐在了王总指给他的那个位置,手起杯落。第一口下去他就想吐出来的,又苦又辣又奇怪的味道充斥着他的整个口腔,难喝,满脑子都是难喝,但他还是咽了下去,喉咙火辣辣的疼,他想咳嗽,他想吐,可是他不能,他要忍,不仅要忍,还忍的漂亮,就像这杯酒,他不仅要喝,还要喝的高兴。
一杯下去,王总笑着靠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顺势捏了捏他的手,“干的漂亮小马,没想到你人长得清秀,喝酒这架势倒是生猛,喝的好!喝得尽兴!来来来,再来一杯!”
马柏全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像火烧,尤其喉咙往下,一片火烧火燎,只有他的手,被王总捏住的那只手,寒冷刺骨。
等酒杯满上之后,他不动声色的从王总手里抽出了自己那只已经不干净的手,这次是王总身边一个长相俊美的男生给他倒得酒,他向那人看过去一眼,却迎来一道厌恶的目光。本来还想眼神示意感谢一下他的,这下算是没必要了,真要是感谢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嘲讽他呢。
马柏全有些想笑,他紧紧的抓住杯子,手指用力地发白。余光下看到王总那不甚美妙的脸色,马柏全想,他有点要搞砸了。
他那岌岌可危且已经发芽的梦想即将迎来狂风暴雨,自己能不能护好它呢。
又干了一杯,这次倒是还好,没有第一次那么冲,在能忍受的范围。王总这次倒是没笑,但脸色有所缓和,又凑近了马柏全,手直接伸了过来,像是要摸马柏全的脸,马柏全不经意般转过身子,堪堪避开了王总伸过来的那只手。王总也只以为是不小心错过,这次直接挪了挪身子,贴的很近,大腿都能挨着大腿,发现马柏全注意到他之后,脸故意往马柏全脸上凑,马柏全连忙起身,装作没看到的样子,随便捞起了桌上的酒瓶,满桌子的花花绿绿,一堆里面选一个,这突如其来的土豪选妃环节也是让他遇上了,虽说是选酒罢了。
给王总和自己各自斟满,马柏全向王总鞠了一躬,“感谢王总厚爱,敬王总您一杯。”
王总并未答话,也并未接酒。马柏全并不意外,自己喝了当做自罚,说完,仰头就是一杯。
三杯下来,磅礴的酒意翻涌而至,眼前天旋地转,马柏全有些踉跄。
王总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马柏全一眼,开口不无嘲讽:“小马这是不配合啊,人都选择过来了,这是当了婊子还想立个牌坊?”
话里恶意满满,放在平时马柏全肯定会不吭声,可此时,不知是不是酒意上涌,还是五年多以来被公司的欺压压榨终于迎来爆发,他踉跄着脚步反驳道:“我没有!”
王总像是被这一声反驳震惊到了,眼睛瞬间瞪大,像是不敢置信竟然会有小明星敢反驳他,怒气瞬间爆发,使劲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发出巨大的一声嘭响,震得桌上的酒水瓶子直摇晃,“那你他妈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喝几杯酒就过去了是吧,一进来甩着个臭脸给谁看呢,我他妈还要受着你的是吧!”
“动动嘴皮子说一句好听话就能平白得一个角色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你以为馅饼只挑着你砸啊!你有没有脑子啊,秦盛怎么带的你,你懂不懂事啊,你爸妈都是怎么教的你,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货…”
马柏全盯着王总那张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嘴,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是晃的厉害,现在他感觉他的脑袋有点像接收不良的发射器,接收信息有些延迟,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王总在骂他,骂他他能接受,从小到大被骂的多了,他无所谓,直到听到了爸爸妈妈——
他从小就想成为爸爸妈妈的骄傲,他想让爸爸妈妈跟亲戚朋友提起他来是骄傲的,是自豪的,是高兴的。爸爸妈妈从小教育他要成为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所以尽管年纪小,他在剧组也不敢乱耍性子,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懂事,他无时无刻不在懂事。为了不拖延剧组进度,不影响他人,他人小,吃饭慢,每到开工的时候总是没吃几口,可是他不敢让别人等,宁愿饿着也要坚持说自己已经饱了可以开始工作了。开拍之后,他因为年纪小,演戏缺乏经验,往往达不到对戏老师和导演的要求,一遍又一遍的被要求重新来过,面对对戏老师和导演的失望眼神,面对全剧组都在等他的巨大压力,他心里真的特别忐忑,特别恐慌,特别害怕,可是他不能表露出来,他只能全力调整自己的状态,细细询问对戏老师以及导演演戏经验,对自己的要求近乎严苛。在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他已经学会了独自面对压力调整心态。在别的孩子还在问父母要棒棒糖的年纪,他已经学会了独自背大段大段的台词,咬字清晰,感情充沛。在别的孩子还在让父母带自己去游乐园玩的年纪,他已经学会了在几百人的剧组里讨巧卖乖的迎合所有人。
你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吗,他觉得他比大部分同龄人更懂得人情世故。
“闭嘴!”马柏全抓起了桌上的一杯酒,猛的泼向了王总的脸,叽叽喳喳的真讨厌。
他随手抓起来的像是一杯红酒,暗沉但又鲜艳的颜色糊了王总一脸,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暗红色酒液沾染在白色的衬衣衣领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颓靡,就跟现在的这种场合一样,腐朽糜烂,充斥着纸醉金迷。
暗沉的酒红衬得王总的脸更黑,马柏全只觉神清气爽。
寂静的房间依稀传来抽气声,跑出房间前,他身后才响起王总那暴跳如雷的怒骂声。
马柏全扯起嘴角笑了笑,他这次是真的搞砸了。
他那可怜的岌岌可危的已经发芽的梦想,在迎来狂风暴雨之后,很可能还会遭遇霜打冰冻的打击。夭不夭折他不知道,但见不到太阳是板上钉钉的。
没有阳光,还可以存活吗?
他不知道。
乱跑之下,他来到了天台,期间好像还撞到了一个人,他感觉有些熟悉,但却不知道是谁,眼前晃晃悠悠的都是重影,他感到抱歉,可是他那时却说不出话来,他只能默默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手机关机后,世界清净了。吞云吐雾的游戏,他玩的有些腻了,喉咙有些干还有些疼,他想歇歇。出来不知道多久,只知道眼前的重影少了些,脑子突然清醒了些,还能慢悠悠的开始自我反思——马奇奇,你下次不能再签这种卖身的合同了知不知道!五年啊!五年复五年!五年何其多!你还有多少个五年可以蹉跎!你要长记性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奇奇知道…”马柏全嘀嘀咕咕。
“你知道什么?”
“奇奇知道错了…不能签卖身合同…下次不会了…五年很多…奇奇很亏…奇奇不会了…”
“你被骗了吗?”
“嗯…嗯?”马柏全后知后觉有人在说话,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站着一个人,眼睛眨了眨,细长的睫毛像是压了一层雾,有些沉重,他细细辨认,才认出来人,“您好先生?”
眼前的人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系着一根黑色领带,一张清冷淡漠的脸,此时正静静看着眼前的马柏全。
这不是带马柏全去找王总的那个让马柏全一眼惊艳的男人还能是谁。
认出来人后,马柏全又一次双手合掌,放在面前,恭恭敬敬的开口道:“谢谢先生带我…”刚准备弯腰鞠躬,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指,止住了动作,连嘴里的句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不用了,你已经谢过了。”
马柏全只感觉手上传来一阵滚烫的暖意,灼的他下意识抽回双手,并狠狠藏在了身后。
一定是天太冷了,吹风时间过长了,所以他的手指才会那么冰,所以那人的手掌才会那么暖。一定是。
动作有些过激,惹得对面的人皱眉。
他淡淡开口,“不好意思。”
马柏全连连摇头,“没有关系,是我的问题。”手指的暖意一直持续不断,像是灼烧到了心底,让马柏全有些心慌,下意识的他搓了搓手指,想驱散那股子突如其来的暖意,他并不习惯。
想贪恋,但不允许。所以,他选择拒绝。
他讨厌别人接近他。他喜欢别人一直接近他。
马柏全礼貌的笑了笑,看起来十分乖巧,一副好宝宝的样子,“先生,我叫马柏全,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今天真的是谢谢您的帮助,萍水相逢,您还帮我带路,您人真好。”
闻言,对面那人眉毛不经意向上挑了挑,额前的碎发正好遮住,让人看不真切,“不用客气,我叫张康乐。”
马柏全感觉眼前又开始晃悠,突如其来的清醒又开始慢慢消散,但还是保持得体微笑,与面前的人谈笑着,“康乐…康乐…健康快乐,您的名字真好听,您家人一定很爱您。张先生,您一定很幸福。”
听到这话,张康乐勾起一丝浅淡的笑容,冷漠淡然的面容一下子被稀释不少,竟显出几分平和来,“马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其实应该比你大不了多少。”
可惜马柏全现在眼前天旋地转,看什么都不真切,光维持稳定身形已经耗费他大半力气,期间还要兼顾说话,只能说马柏全是个有韧性的孩子,“奇奇,马奇奇,您可以叫我奇奇,小名,奇奇是我的小名。”
张康乐不置可否,“那你也别老是您的了。”
马柏全乐了,本就不清醒的脑子现在已经一滩浆糊,“那叫哥哥好了,哥哥,你怎么也上来了,是酒不好喝吗?”
还没等张康乐回应,马柏全接着开口,还带着点委屈,“哥哥,我跟你说啊,酒是真的不好喝,又苦又辣。”说着说着,马柏全往前了几步,离张康乐凑的近了些,朝着张康乐小小声吐气道:“而且下面也不好玩。”
说完便撅着嘴巴,嘟嘟的,两根手指还在玩对对碰。
离得近了,张康乐能闻见刺鼻的酒气,熏得他狠狠皱了皱眉,他有点洁癖,不喜他人靠得太近。
可看着马柏全已经开始摇晃的身形,清俊的一张脸现在遍布通红,甚至白皙的脖子都变得一片绯红,那大片的红意透过黑色的衬衫直直向下蔓延,引入衣领深处。看着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含着水雾,波光粼粼又笼着薄纱,一片赤诚,无辜又含着真情,专心致志且认真专情的看着你,小狗狗一样,张康乐觉得他心软了。
他竟然不讨厌马柏全的靠近。
而且,他喜欢马柏全的那双眼睛。尤其看他的时候。
满眼都是他的时候。
张康乐,你这是怎么了?
“下次不能再喝这么多了。”张康乐扶住了马柏全的胳膊,扶稳了马柏全摇摇欲坠的身子。离得更近了些,那股让人讨厌的刺鼻酒味反而更远了些,张康乐甚至能闻到马柏全发丝间洗发露的味道,有一种扑面而来的青草味,夹带着果实生长的蓬勃气息,是香甜的。
他没有喷香水,张康乐想,马柏全真的很干净。
马柏全盯着张康乐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今天有些冷,靠近张康乐以后他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冷暖相遇,刺激的他的鼻子开始抽了抽,不由自主的吸入了一口气,闯入鼻尖的不再是寒冷空洞的冷冽寒气,而是一股带着暖意的清冷香气,像冬天的雾凇,像暖洋洋的图书馆,像春末夏初的香甜草莓,像傍晚时分翻开的童话书,像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玻璃球…
“没有多哦哥哥,我喝了三杯,还泼了一杯。”马柏全嗓音黏糊糊的,带有一丝撒娇意味,他脑子混沌,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一切凭着本能出发,他本性如此,爱撒娇,爱粘人,像妹妹。
张康乐闻言勾起一丝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知道,泼的好,我支持你。”
马柏全这时候却是有些委屈了,低着头,寻了个支点,不知道抵在什么地方上,他还在玩自己的两根手指,只是对对碰变成了你追我赶的游戏,绕着画圈圈,“可是我可能就要失去我的梦想了,我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放在平时马柏全肯定不会说这话,也不会跟一个刚认识没几分钟的陌生人这么熟稔,虽然帮了自己,可是马柏全边界感很强,他一般只会客套,根本不会把自己真实的心情暴露在人前。可能是酒精作祟,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跟平时有所不同,甚至可以说差异巨大,思维混乱间,他只是遵从了内心而已。可是还是有相悖的地方,他只敢说一点点,像一只胆小的蜗牛,从厚重的壳子里一点一点的向外伸出触角,来感知这个世界。其实他特别不高兴,甚至还十分伤心。形容程度一百分的话,他只敢说一分。
“不要怕,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张康乐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个发旋,马柏全的发丝毛绒绒的扎在他的脖颈处,转头间传来一阵痒意。按理说两个大男人靠在一起,对他来说有些奇怪,而且他也生理排斥,别说男的,就连女的靠近他,他都会第一时间绷紧神经,洁癖作祟。可是他的身体却不抗拒马柏全的闯入,从马柏全第一次抓住他开始,下意识的他就想甩开,可是却听到一声乖巧懂事的讨好,他转过头便撞进了一双干净的眸子里,他的眼睛很漂亮,像雪,像光,像雾。他很单纯,能一眼看到底,张康乐自认阅人无数,他不信马柏全是个极会伪装的人,他笑起来很乖,眼睛很亮,张康乐22年来这是第一次见。有些稀奇,他承认他对面前的人产生了一丝久违的兴趣。
张康乐毫不吝啬的带他去了姓王的那人所在的地方,放在平时,他可能都不会搭理。刚好这人他认识,张康乐家有亲戚在娱乐圈混,虽然在娱乐圈没有产业,但是姓王的这几年在商圈也有过发展,像是要转移经营重心,姓王的之前也找过他们公司合作,只不过还轮不到他亲自出马。隔得很远,中间至少隔了二十几排,等带着人到了地方的时候,不曾想这人竟然双手合十给他敬了一个大礼,张康乐觉得他还不老!是什么给了面前这人他年纪大到竟然要人双手合十鞠躬感谢这一地步的错觉!
他看起来很古板吗?他看起来很古老吗?他看起来很古怪吗?
张康乐无力。
张康乐瞬间想走,虽然面前这人从面相上看年纪不大,像小孩,甚至看着像是还没完全长开,可这身高快跟他相仿,甚至可以说已经跟他差不多,这么大的一个高个子,双手合十,恭敬鞠躬,张康乐再一次无力。
张康乐扶额,张康乐走了,脚步不稳的走了,大步流星的走了,张康乐需要缓缓。
这个酒会很无聊,应该说大部分酒会都很无聊。推杯至盏间,张康乐想起了刚才主动招惹他的小孩,那个小孩很有趣,他想去看看。
张康乐是个行动派,想去就去了,快到时听到了那边有些吵闹,他不知道是不是小孩那桌,但听方向应该离得不远,他走的更快了一些,刚走几步,却被一个人撞得踉跄。
他很吃惊,酒会上很少会有这么行动莽撞的人。大部分都很懂礼仪,那些客套的礼仪被遵守的很好,像是刻进了骨子里。
等到撞他的人抬起头,他才发现那是他刚想找的小孩。小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面上带着倔强,还有着天大的委屈,眼睛水汪汪的,脸颊通红,身上弥漫着刺鼻的酒气,像是一颗被沙石污泥掩盖住的珍珠,肮脏玷污了那份干净,让张康乐没来由的升起了几分怒气。
小孩没说话,看了他一眼,便跑了。
随之便是追来的一群人,看到他之后,瞬间停了下来。
他穿过人群,又往前走了几步,姓王的怒骂不堪入耳,吵吵嚷嚷间他明白了前因后果,张康乐不想再听,走到了桌前,屈指敲了敲,没管姓王的那诧异眼神,他淡淡开口:“这个人,我包了。”
没管姓王的那一瞬间变得如墨般漆黑的脸,眼睛瞟了瞟姓王的那被沾染了暗红色酒液的白色衣领,张康乐升腾起的怒意悄无声息间便消散了几分,张康乐觉得这小孩胆真大。
胆大又有趣,这小孩,有点意思。
最后是在天台找到的这小孩,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满天冰霜下,单薄的黑西装衬得这小孩愈发单薄。小孩的脸颊一直萦绕着白色雾气,虚幻缥缈,迎风而坠。
他想走近他。
走近了才发现这小孩冻得瑟瑟发抖,但却在小声的自言自语,他想闯入小孩的世界,于是张康乐主动的搭话了——“你知道什么?”
是谁在说不管做什么都会支持我,是梦吗?马柏全晕头转向的,脑子根本转不动,眼睛眨啊眨的,试图清醒,却还是天旋地转。头上抵的地方有点硬,他不舒服,于是他往前蹭了蹭,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还有点暖。
“那我想吃草莓尖尖,你能给我买吗?”马柏全觉得这既然是个梦,那他就要为所欲为,反正有人兜底,那他为什么不能放纵,反正是梦,“我还想吃岩烧海苔薯片,我最喜欢吃了。”
张康乐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换的这么快,但他能发现马柏全已经醉了,这人凑的越来越近,脸颊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凉凉的有点冷,马柏全的碎发直接压在了张康乐的耳朵上,张康乐滚烫的耳朵也被马柏全冰冷的碎发贴的降下了温度,但依旧红的鲜艳。
张康乐选择顺着醉鬼的话回答,“买,我都给你买,但我们要先回家。”
“不要,不要回家。”马柏全不想动,“回家好远啊…”来的路上他花了一大半的生活费坐了两个多的小时的车才赶过来,结果还搞砸了。
一想到这件事,马柏全又突然清醒过来,像是酒劲得到缓和之后的突如其来的迎来几分混乱的清醒。他猛的抬起头,看向了张康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哥哥。”
张康乐看着望向他的马柏全,眉眼乖巧,神情专注,他轻轻笑了笑,开口带有几分蛊惑,“你要不要跟我签合同?”
一听又要签合同,马柏全连连摇头,双手也在疯狂摆动,涨晕的脑袋被他摇的更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不不不,奇奇不签,合同都是骗人的,奇奇不能再签了,五年已经很多了。”
“没有我的帮助,你可能会失去你的演艺事业,你真的考虑好了要放弃你的梦想吗?”张康乐淡淡开口,并不着急,只是微笑的看着面前摇头晃脑的马柏全。
放弃…放弃吗?马柏全不想,要真的这么轻易地放弃,今天他就不会过来。他想当演员,一个不加任何定语的演员,纯粹的演员。他喜欢演戏,并为之坚持了十几年,演员这个梦想已经融入进他的血脉,他不知道没了梦想他还能做什么,他没有目标,也不想选择。
他辛辛苦苦维持到已经发芽的梦想,还想让它开出花,不管好不好看,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他只想让它能在这世间绽放,让它能留下来过的痕迹,为此他一直在努力,拼尽全力的去努力。他保持澄明的心态,保持觉知,强壮能量,本以为一切能比想象和要求的更好,可谁知只是维持原状就已经让他费尽了全部心血。可他不甘,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他不想让自己的梦想半途而废,至少能告诉自己他曾经努力过了,哪怕遍体鳞伤。
马柏全紧紧盯着张康乐的双眼,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样,有着生的迷茫,对未知的恐慌,却又带着对希望的渴望,“你会骗我吗哥哥?”
张康乐感叹,小孩果然单纯。
甚至不需要糖都能跟他走,马柏全的问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肯定呢,潜台词就是你已经选择跟我走了不是吗,张康乐没见过马柏全这么单纯干净的人,衬得他的心思都变得见不得人起来,明明他也是个社会信誉度极高的优秀企业家。
张康乐没有选择正面回答,他的为人处世原则一直都是说的不如做的,说的再天花乱坠,看不到实际行动,那就是谎言。但他选择给了小孩一句夸奖,想让他不要那么辛苦,明明看起来不大,却像个思想成熟的老大人,“奇奇,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你已经非常非常棒了。”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马柏全哪个开关,只见他瞬间泪如雨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落,落了张康乐满身满眼。
张康乐前脚刚替马柏全擦掉眼泪,后脚马柏全的眼泪又转瞬而至,根本来不及。无法,张康乐只能把人按在怀里,希望自己的衣服能替人擦干眼泪,希望自己的肩膀能给人带来力量,希望自己的拥抱能带人一丝温暖。
怀里的小孩连哭都没有声音,只是落泪,偶尔能听见鼻子抽泣的声音,张康乐不知道为什么,胸前的衣服滚烫,像是被泪灼烧,他只能一下又一下拍着马柏全的背,来缓解自己心中那绵密又绵长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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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能有什么审核不过去的???我不理解,我大为震撼,破审核机制,坏我道心!
【树浩】跟哥的蛇骨了共感了怎么办(完结)
吊灯晃眼,何家浩身体起伏,意识逐渐有些消散的去拥男人的腰。
此起彼伏的呼吸交替,少年眼底恍惚,抬臂去遮掩刺眼的灯光,何家树察觉到异常轻轻吻在人腕骨。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何家浩脸侧,他才察觉此刻不是梦境,他们紧密相连,窗外惊风掠过,树枝拍打窗柩,思绪回到今早他们的相遇。
昨夜何家树鬼使神差的一遭让两人面对面都各怀心事。
何家浩欲言又止,他想问何家树,是刻意而为,还是情难自抑,太多话的堵塞在喉咙,最后变成一句窝囊的早上好。
何家树轻嗯一声,一份文件丢到何家浩怀里。
少年慌张接过文件夹,他困惑翻开。
“龙舟赛锻炼计划表?”
“嗯,你的体质较弱,而且医生也说过,多锻炼有助于病情康复。”...
吊灯晃眼,何家浩身体起伏,意识逐渐有些消散的去拥男人的腰。
此起彼伏的呼吸交替,少年眼底恍惚,抬臂去遮掩刺眼的灯光,何家树察觉到异常轻轻吻在人腕骨。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何家浩脸侧,他才察觉此刻不是梦境,他们紧密相连,窗外惊风掠过,树枝拍打窗柩,思绪回到今早他们的相遇。
昨夜何家树鬼使神差的一遭让两人面对面都各怀心事。
何家浩欲言又止,他想问何家树,是刻意而为,还是情难自抑,太多话的堵塞在喉咙,最后变成一句窝囊的早上好。
何家树轻嗯一声,一份文件丢到何家浩怀里。
少年慌张接过文件夹,他困惑翻开。
“龙舟赛锻炼计划表?”
“嗯,你的体质较弱,而且医生也说过,多锻炼有助于病情康复。”
男人这句话,将昨夜的事轻飘飘翻过。
何家浩不敢反抗,只得跟在人身后。
“哥,那我现在要先跑步?”
何家树斜眼一瞥,淡漠神色让少年心颤。
“先吃早饭。”
楞头呆脑的少年于是乖乖跟着男人去早茶摊,何家浩下意识给人夹东西:“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你吃,看看味道有没有变化。”
男人抬眼对上少年弯起的眼眸,思绪回到昨夜,喉头哽咽,默不作声咬一口。
“没变。”
紧接着就是一片孤寂,两人再也没有讲话。
何家树知道如今再怎么冷漠对待何家浩,都不甩脱。
就像小狗,就算你再怎么欺负他,给一些甜头,小狗就会忘记那些不好的,全心全意继续对你好,何家浩亦如是。
慢跑十里路后,何家浩体力已经不止,男人抄臂扶起何家浩,两人颌下汗珠下坠,正好交融落地。
何家树在何家浩休息期间去买水,正好撞见邱秋。
“家树,好久不见。”
男人低声笑着:“好久不见,如今都成老师了。”
邱秋眼里那点儿心思,让何家树直接忽视,转而继续说话:“还是多谢你告诉我小浩的事,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
俩人对视一眼,从小卖部走出。
“家浩在学校期间,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再加上...”邱秋抬眼扫过何家树的面容,发觉没有异样才继续说话:“你走之后,他就是这样了,同学们尝试过和他接触,但他始终把自己包裹在壳子里,不愿意和别人交流,或许你回来是个很好的契机。”
邱秋说完这话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身旁何家树没有讲话,她顺着人视线看过去,发现河坝下的何家浩与陈若楠。
少年少女并排坐着,手里攥着冰棍儿,说说笑笑全然没发觉不远处的他们。
邱秋不太理解何家树的顿步,只听见水瓶被男人手攥的咯吱作响,正欲开口,男人已经收敛神色,噙着温和笑意走过去。
何家浩眼尖注意到走来的人,忙起身凑近:“哥,你回来了,这是我同学,陈若楠。”
被点名的陈若楠回神,撞进男人威胁似的视线内,恍惚将目光落到邱秋身上。
邱秋尬笑企图打破尴尬氛围,却被男人的话打断。
“你好,我是何家树,小浩的哥哥。”哥哥二字被何家树咬的异常重。
对于莫名其妙的敌意,陈若楠选择躲在何家浩身后,何家浩却不为所动的往男人身侧靠近。
挑衅的目光再次笼罩全身。
像零下三十度的北极,从皮肤一寸寸递进心脏。
男人看向何家浩的时候,目光柔和将何家浩手里的冰棍一点点扳开,换成矿泉水:“刚运动,别吃冰的。”
何家浩则是受宠若惊,呆愣点头。
“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兄弟俩还有其他的事情,邱秋下回见面请你吃饭。”
陈若楠上前半步的动作被邱秋制止,只得无言看着兄弟俩离开的背影。
西樵的下午是独属于热带的暖风,汗液浸透短衫,随风透过一丝清凉,何家浩抬起头看男人敞开的领口。
那条蛇骨链,哥并没有戴。
陈氏武馆内,何家树并没有根据计划表开始训练,独自上楼留下何家浩再武馆内。
何家浩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一步步走上楼,脚步声如同心跳声般,咚咚有力。
“你干嘛呐。”陈龙安懒散将手搭上人何家浩肩头。
何家浩转眸,手里还攥着那瓶矿泉水,吞咽唾液后看向陈龙安:“阿龙哥,我好像惹我哥生气了。”
“生气?”陈龙安像是听见什么笑话,闷笑的肩头颤抖:“浩浩,你哥是不会对你生气的。”
“为什么?可是....”
望向少年紧张的神色,陈龙安做出噤声动作,忽而严肃起来,看向楼梯口:“你可以说何家树对任何人生气,唯独对你,他不会生气,浩浩,很多事你不明白,看的也没我们通透,就像家树也没看清自己。”
一番话下来,何家浩愣住原地,这些天的事情在颅内盘旋,他似乎抓到线头,用力捋清楚思路。
献血,遗产,自己的病...
点点滴滴所指的真相破壳而出。
暮色渐垂,殷红夕阳洒落天台一角,男人面前的烟灰缸叠加烟灰,烟蒂散落。
少年的身影正正好出现在男人余光内,何家树抬起头,嗓子被烟燎的有些沙哑:“小浩,过来。”
何家浩从阴影之中,迈步走向他的暖光,静静靠着何家树坐着,手上一沉接过盒子,少年愣住抬眼,继而打开盒子。
余辉撒下的项链,不再有寒冷的光,就这么躺在盒子内。
“我想了很久,我把这个选择交给你。”
“哥...”何家浩声音颤抖,捧着项链盒子。
男人安抚着摸人后脑勺:“小浩,这条项链既然和你共感,这个选择就该给你。”
何家浩的手指攥紧礼盒,指节微微泛白,眼底忽而涌起水意,他在害怕,害怕何家树又突然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这条蛇骨链,你选择自己拿走,还是,替我戴上。”
聆言少年霎时天旋地转,不是抛弃,是让他选择要不要继续。
月牙高高挂起,思绪回笼后是唇瓣上的痛意。
“不专心?”
男人包含情欲的嗓音钻入耳腔,何家浩疲乏的摇头,旋即抬臂抱住男人。
灯下男人颈部项链闪耀,蹭上何家浩侧脸。
他的选择,由始至终都是何家树。
正文完。
【康柏】不准忘记我
*正文9k一发完 全文免费
*带点白切黑甜品店店长✘爱吃甜品的社畜
*一见钟情or久别重逢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马柏全家楼下开了一家甜品店。
开业那天放了鞭炮,大概是有什么开业大酬宾的活动,人挺多,马柏全下楼的时候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楼下这家铺子空了一年多了,据说是家衰铺,开什么都逃不过倒闭的命运。马柏全搬进来的时候上一家店就已经倒闭了,所以很遗憾没有亲眼见证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甜品店啊……马柏全在心里祈祷了一下,希望它坚持的时间长一点。
因为他住的这条街一直没有甜品店,每次想吃芒果双皮奶都要跑好远。他昨晚还在想这个事来着。...
*正文9k一发完 全文免费
*带点白切黑甜品店店长✘爱吃甜品的社畜
*一见钟情or久别重逢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马柏全家楼下开了一家甜品店。
开业那天放了鞭炮,大概是有什么开业大酬宾的活动,人挺多,马柏全下楼的时候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楼下这家铺子空了一年多了,据说是家衰铺,开什么都逃不过倒闭的命运。马柏全搬进来的时候上一家店就已经倒闭了,所以很遗憾没有亲眼见证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甜品店啊……马柏全在心里祈祷了一下,希望它坚持的时间长一点。
因为他住的这条街一直没有甜品店,每次想吃芒果双皮奶都要跑好远。他昨晚还在想这个事来着。
运气好的时候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那天上班马柏全心情都好了很多,一下班就哼着歌推开了那家甜品店的门。
前台点单的是个眼睛大大的小姑娘,笑着问他要吃点什么。马柏全眼睛在店里扫了一圈,他刚刚看见已经有店员在打扫卫生了。
“你们是不是快打烊了?”
小姑娘笑着说,“是呀,今天开业生意很好,老板说放我们早点回家休息,大概接完你这单就关门了。”
马柏全噢了一声,手指在点单的平板上划拉了两下,点了一份芒果双皮奶和燕麦吐司。
“双皮奶马上就好,吐司要现烤,可能要等一下,要不你先去那边坐着等等?”
马柏全点点头,找了个小沙发窝着玩手机。一局游戏还没打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敲了敲他面前桌子。
马柏全抬头看了一眼,视线撞上一双含着笑的桃花眼,剩下半张脸藏在口罩里,但马柏全直觉,这人长得绝对很好看。
“你好,这是你点的芒果双皮奶,吐司要打包带走还是在这吃?”
“帮我打包一下谢谢,我就不在这耽误你们下班了。”马柏全舀了一勺双皮奶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奶味在嘴里散开。
那个人笑了一下,声音很小,但是马柏全听到了,差点被那勺双皮奶呛了一下。
“今天我们是我们第一天营业,你又是最后一位顾客,我送你个福利吧。”
他伸手在包里掏了一下,把一张卡片递过来。马柏全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些手绘的卡通图案,正中间是用彩色铅笔写的“买一赠一劵”,右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甜品店的logo。
马柏全挑了挑眉,“有效期是多久啊?”
“在这家店倒闭之前,永久有效。”
马柏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他们知道这家铺子的神秘传说啊。马柏全吃完最后一口双皮奶,笑着冲他说,“那祝你们生意兴隆。”
那个人把装好的吐司递过来,眨了眨眼,“好吧,那我们尽量。”
迈进电梯,马柏全咬了一口吐司,一边嚼着一边想,这家店,这个人,有点意思。
马柏全第二次去那家甜品店,其实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公司十周年庆典,策划部忙的脚不沾地,在群里发了一句有没有人可以帮忙订个蛋糕,周年庆那天要用,后面跟着两个双手合十跪地的小人表情包。
其实没多少人在意这条消息。这么大的活动,每个人都在疯狂加班,能抽出时间去帮别人办事就有鬼了。马柏全也是这样想的,手指划拉了一下就当没看见。
那天下班已经快要到凌晨,马柏全回家时,发现那家甜品店居然还没关门。他站在门口挣扎了两秒,还是默默把消息划拉回来,然后推开了门。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靠门的那个位置,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听见开门的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对上马柏全的视线,轻轻笑了一下。
“是你啊,这么晚还来吃甜品,也不怕牙齿掉光光。”
是上次那个男人。果然很帅啊。
他说的什么马柏全根本没注意听,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天的猜想果然是对的。只是帅哥说出来的话有点让人想转身就走。
“本来想给你送个大单的,不要算了。”
马柏全这句话说完,帅哥终于舍得站起来了,眼睛亮晶晶的凑近了些,“什么大单?”
“我们公司周年庆,要订个蛋糕。也能给你免费打个广告了。”
马柏全翻出今天策划部发在群里在照片递到他面前,“喏,做个这样的。”帅哥皱着眉看了一眼,马柏全立刻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做不了?”
“不是,我是在想,你们公司这么多人,就这么大一个真的够分?”
马柏全这下是彻彻底底被噎了一下了。“哥哥,这种蛋糕哪有人会真的用来吃,就是摆个样子而已。”
帅哥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什么时候要,填个手机号码和地址,到时候直接给你送过去。”他侧身让开,示意马柏全坐在他刚刚坐的位置,自己转身去拿手机。
马柏全终于看清楚他刚刚在干什么了。
桌子上摆着一堆半成品小人,暂时看不出来样貌,不过能看得出来做这个东西的人手很巧,该细致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只是这种东西,看上去就很耗时间。
还挺有耐心。
马柏全在心里又悄悄给他加了个标签。帅哥,还是个手巧有耐心的帅哥。
帅哥拿着手机坐在他对面,点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界面,递过来让马柏全填资料。马柏全填资料的这几分钟,帅哥又开始鼓捣那几个小人了。
马柏全没忍住用余光看了一眼,张康乐感觉到他的目光,笑着解释说,“这是翻糖蛋糕,我小侄子快要过生日了,给他捏个他喜欢的动漫人物当生日礼物。”
马柏全点了点头,把他的手机递过去。帅哥停下手里面的动作,接过去看了一眼,
“马,柏,全。你的名字?”
“对,号码也是我的,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张康乐应了一声,“挺晚了,早点回家吧,我也要下班了。”马柏全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谁知道刚拉开甜品店门,帅哥就追了上来,给了他一张卡片。
马柏全挑了挑眉,还以为又是上次那种手绘优惠券,没想到是他的名片。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以后有这种大单,记得联系我。”
马柏全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以及甜品店的位置。
马柏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个烫金的名字。
原来叫张康乐啊。
马柏全迈进电梯才想起来要通知策划部他订了蛋糕这事,刚刚发过去那边就秒回了,又是一串双手合十跪地的小人,回了一大堆感谢的话。
马柏全其实有点心虚。
毕竟他干这件事目的不纯,要是今晚刚好碰到甜品店关门了,他可能就不会想着帮这个忙了。
说到底还是有点好奇这家甜品店。
好奇那个人。
这几天加班太累,马柏全几乎是一回家就快要倒在床上了,好不容易强撑着洗漱完,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多了一条好友申请。申请理由言简意赅,就三个字。
“甜品店。”
马柏全点了同意,那边立马发过来一张照片,是一个针织的小狗挂件。
“是你的吗?我刚打扫卫生在沙发上捡到的。”
马柏全伸手摸了一下包包拉链,上面挂着的东西果然不翼而飞了。累的打字看屏幕都重影,马柏全闭着眼睛发过去一条语音,
“谢谢啊,确实是我的,麻烦帮我保管下,明天我去店里找你拿。”
那边回了个好,紧跟着又发了个晚安。不过马柏全是没看见,发完语音就睡着了。张康乐捧着手机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回应,伸手戳了戳那个小狗挂件的脑袋。
“马柏全,明天见。”
第二天马柏全又是掐着他们快下班的点推开甜品店的门。上次那个眼睛大大的小姑娘也在,看到马柏全眼睛亮了一下,笑盈盈的说,
“我记得你,这么晚还来吃双皮奶?”
马柏全摇摇头,“不是,我来找张康乐。”
小姑娘噢了一声,“但是我们老板刚刚出去了,你找他干嘛呀,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你们店里还有什么没卖完的么,我在这吃点东西等他。”
“还有几个葡式蛋挞,刚出炉没多久,还是热的,你要吃吗?”小姑娘问。马柏全点了点头,“麻烦再要一杯热牛奶,谢谢。”
今天甜品店的生意应该不错,这个点了店里还有不少人,马柏全逛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座位,干脆直接坐在吧台的凳子上晃着腿等蛋挞。
小姑娘没骗他,蛋挞还是热乎乎的,外皮烤的酥脆,里面却还意外的嫩。马柏全其实不太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但这个就刚刚好,一口下去奶香味很浓郁,他一连吃了两个都没感觉腻。
“你们家的烘焙师有点东西啊,我看你们最近生意都很好,传闻好像要被你们打破了。”马柏全一边喝牛奶一边和小姑娘搭话,她有些骄傲的点点头,“那当然咯,我们老板可是专业的。”
马柏全想起他那张脸,看上去感觉年纪不大,没想到手艺居然这么好。
忍不住吃第三个蛋挞的时候,他要等的人终于回来了。张康乐一推开门就看见马柏全坐在吧台椅上和自家的前台聊的正欢。
嚯。原来是来这撩妹来了。
张康乐刻意放慢脚步,无声无息的凑上去,
“聊什么呢你们两个?”
马柏全是真的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缓过来以后有点幽怨的开口,“在和裴裴说某人为什么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他不再店里,害我在这等了半天。”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明明微信都加了。”
两句话,震惊了在场的两个人。
张康乐心想,哦豁,撩妹技术有点高,名字都套出来了。
裴裴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扫视了一圈,在想明明这个人只来了店里两次,怎么连微信都加上了。她明明记得老板不会随意加陌生人。
三个人各自心怀鬼胎,面面相觑。
裴裴想起来马柏全好像是有事才来这等着的,于是很有眼力见的找了个打扫卫生的借口溜了。
张康乐想起来刚刚他过来的时候马柏全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回忆了一下,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抱歉,让你久等了。事发突然,我也没想着会去这么久,以为能在你下班之前就回来了。”
马柏全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下班?”
“猜的。”
马柏全一想也是,他最近下班都很规律,基本都是凌晨,想猜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康乐把那个小狗挂件从包里掏出来,“物归原主。”马柏全接过来,上面还残留着张康乐的体温,以及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很熟悉,不过他暂时想不起来了是什么了。
张康乐看了一眼吧台上马柏全没吃完的东西,轻轻笑了一下,“今天没吃双皮奶?”马柏全两口吃完最后一个蛋挞,“偶尔换换口味嘛。”
张康乐点点头,“行,那好吃吗?”
“好吃。”马柏全发誓,这真的是绝对真情实感的真心话了。
张康乐又笑了一下,冲着裴裴招了招手,裴裴小跑着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张康乐指了下吧台上的东西,“他今天晚上点的东西,都免单吧。”
说完又冲着马柏全眨眨眼,“算是今晚让你等我的补偿,可以吗?”
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马柏全想了两秒就接受了。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他朝着张康乐摆摆手,“谢了,那我先走了。”
当晚躺上床马柏全才想起来一件事,那天好像是他拜托张康乐帮忙保管东西的,那他等人家一段时间好像也说得过去。
这样算起来,倒像是他欠了张康乐一个人情,怎么搞了半天成了张康乐给了他个补偿。
头疼。
睡之前马柏全翻了下朋友圈,很意外的看见张康乐发了个朋友圈,时间就在刚刚。他分享了一首歌。
《第一次遇见花香的那刻》
马柏全有点好奇,点进去听了一遍。他总觉得怪怪的,就好像张康乐不是单纯想分享一首歌,而是想说点什么。马柏全又看了眼歌词,脑子更疼了。
他不想细究下去,点了个赞就睡了。第二天是周末,原本还想着能一觉睡到自然醒,结果不到八点就醒了。
马柏全坐在床上发了几分钟呆,困意全没了。然后慢吞吞的起床洗漱,慢吞吞的下楼,本来还在犹豫早上要吃什么,但刚下楼就闻到一股很香的面包味。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店里就张康乐一个人,看到马柏全,他似乎有点意外,“今天来这么早?”
“打工人也要休息啊,不然千里马都会跑死的。”马柏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张康乐被他的话逗笑了,“想吃什么,都是刚出炉的。”
马柏全结结实实咽了下口水,“刚刚在门口闻到了黄油味,今天是不是有黄油小面包?”
“鼻子挺灵啊。”张康乐把面包从烤箱里端出来,又扭头问马柏全,“要喝点什么吗?”
“咖啡。”
“都周末了还喝咖啡,才八点半,吃点东西喝杯牛奶再回去睡一觉吧。”
他的语气太过熟稔,让马柏全有一种他们认识了很长时间的错觉,恍惚了两分钟,张康乐已经把面包和牛奶都端上来了。
面包烤的很松软,依旧是马柏全喜欢的甜度,一咬开就是一股浓郁的黄油味,马柏全感觉自己身上都是这个味道了。热乎乎的牛奶下肚,整个人都舒服的不行。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
张康乐整个人的动作都迟缓了一下,“怎么说?”
马柏全想了想,“就是感觉,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
张康乐没说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气定神闲的开口,“说不定呢,毕竟世界这么大。”
他刚说完,墙壁上的挂钟哐哐哐敲了九下,马柏全终于感觉有点奇怪了。这个点了,店里怎么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甚至裴裴都没来上班。
马柏全斟酌着开口问了一句,“裴裴,今天不来上班吗?”
“你很关心她嘛,怎么,喜欢上人家了?”
马柏全愣了一下,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啊,明明都是很正常的相处,怎么在张康乐嘴里就变味了。
“没有……我就是奇怪,怎么今天店里人这么少。”
张康乐意味深长的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你推门进来的时候应该没注意门口挂了个牌子,写的是今天暂停营业。”
马柏全眼睛都瞪圆了。
他还真没注意。
“这些是早就订的单,等人来取走我就下班了。”
马柏全摸了摸肚子,嘴里还充斥着面包的味道,有点心虚的问,“那个,那刚刚被我吃了那部分怎么算?”张康乐笑了一下,“这个倒没关系,再烤一炉就是了”
“噢。”
马柏全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捧着杯子喝牛奶,恨不得脸都埋进杯子里,耳根悄悄红了一片,小声嘀咕着“那你干嘛暂停营业还放我进来。”
还问我想吃什么。真的是……
张康乐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马柏全一边掏出手机扫码支付一边摇头否认,“没什么。”
付完账,马柏全几乎是逃似的推门离开。接下来一连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下班的时候甜品店都关门了,马柏全咂咂嘴,他有点想念芒果双皮奶的味道了。
终于挨到公司周年庆,上午搞完活动,下午放了半天假,晚上公司还请了顿自助餐。紧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大家都很高兴,一起拍了张照片。
马柏全喝了点酒,找了个位置窝着,用那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顺便往下翻了一遍。再刷新的时候,他那条朋友圈上面多了一条。
是张康乐发的。
一只清瘦的手上扎了根针。
马柏全眼皮跳了两下,酒醒了几分。没怎么思考就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
“生病了?”
那边回的有点慢,大概是一只手打字不太方便,“嗯,发烧了。”
马柏全盯着这句话看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本来这时候应该安慰两句祝他早日康复就完事了,但马柏全觉得,这样好像不够。
提着鸡汤去医院的路上,马柏全还在试图安慰自己,人家毕竟为你破了次例,生病去看看他也是正常的。
个鬼啊。
到了医院马柏全才发现,他连张康乐在哪个科室哪个病房都没问,就这么傻乎乎的来了。
“吃饭了吗?”马柏全打字问他。
那边先是回了个问号,然后又回了个没。
很好。这就很顺理成章了。
“位置给我说一下,给你带了鸡汤。”
不知道是不是马柏全的错觉,明明就这么几天没见,但他感觉张康乐好像瘦了。
打针的是右手,左手吃东西不方便,马柏全内心挣扎了两秒,认命的接过勺子舀了一口鸡汤喂到他嘴边,“张嘴。”
“你喝酒了?”张康乐鼻子其实不怎么通气,但是还是闻到了点酒味。
“公司聚餐嘛,多少喝点意思意思。”
张康乐没再说话,老老实实把汤喝完以后就盯着天花板发呆。马柏全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问,“你看什么呢?”
“想起小时候了。”
马柏全想了想,他好像确实听说过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想起来最想回到的时候,大概是有安全感吧。所以他没再细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病房里静悄悄的,马柏全感到一阵迟来的酒精上头感,就这么趴在张康乐床边睡着了。途中护士进来换针水,张康乐悄悄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这个人睡着的时候总算乖一点了。
鬼知道刚刚张康乐看到他朋友圈发的那张照片时,脸色有多难看。手搭在肩膀上就算了,居然还搂着腰。
放大仔细一看,搂腰那个人居然还是上次送他回家那个。张康乐硬生生气笑了。
好在现在,马柏全就乖乖躺在他身边。张康乐伸手戳了戳马柏全的脸颊。
“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我了,马柏全,你真的快把我逼疯了。”
不过他这些话,马柏全是一点都没听见。他这一觉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张康乐背对着他坐在电脑前面。
“这哪?”环顾了一圈,马柏全开口问。
“我家。昨晚你睡着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只好先把你带回我家了。”
事情发展的方向怎么愈发狗血了……这不是玛丽苏剧里才会出现的台词吗……马柏全在内心吐槽。但是好在张康乐没给他剥个精光,仅仅是把外套脱了而已。
马柏全内心吐槽了不知道多少句以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默默套上自己的外套,“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上,先走了,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张康乐没开口挽留。他昨晚的收获已经够多了。但是强忍着不在脖子上留下印记,确实很难。其实如果马柏全走之前照下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的嘴唇莫名其妙破了一块。
张康乐已经不在意马柏全会不会发现了。毕竟现在他发现了也没关系,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马柏全已经一步一步踏进自己准备的笼子里了。
但张康乐没想到马柏全说的请他吃饭,居然不是一句客套话。
周五下午张康乐收到他发过来的微信,问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张康乐挑了下眉,这确实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他之前还以为马柏全起码要躲他一个星期。
张康乐回了个好。那边发来个地址,张康乐查了一下,是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出了名的难预约。
搞这么大阵仗,应该是有话要说吧。不过张康乐懒得去猜是什么话,换了身衣服就欢快的去吃饭了。
马柏全到的比他还早一点,他进入包厢的时候,马柏全点了一壶茶慢悠悠的喝着。
“我这两天做了个梦,感觉很熟悉,像是以前发生过。于是打电话给我妈问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张康乐喝茶的手一顿,“所以是什么梦?”
“梦见了一个小孩。”
菜上的很不是时候,马柏全的话没说完就被迫中断了。两个人都在一边吃一边想事情,谁都没说话。
马柏全从小炒肉里挑出来一颗花椒,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当时怎么想的要在那家商铺开店,你明明知道是家衰铺。”
“因为我一直相信,只要我想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我做不了的。”
比如找一个人这件事,他坚持了八年。
马柏全盯着他的眼睛问,“张康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
张康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是。”
“所以第一次见面你就认出我了,是吗?”
“是。”
“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不记得我了。”张康乐看着他说,“马柏全,因为你把我忘记了。”
当初一直担心张康乐忘记自己的人,最后却是先忘记的那个。
马柏全心跳快的不像话,说话都带着颤音,“我不是故意的……那场车祸……”
张康乐站起身,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马柏全,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所以我把甜品店开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哪怕我知道那是一家衰铺。
马柏全在他怀里安静了几分钟,声音闷闷地说,“张康乐,其实我没有做梦。”他这几天脑子乱七八糟的,和主管请了个假回老家休息了两天。
说老家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他既不是生在那里也不是长在那里,在那里安定下来,纯粹是因为他十一岁的一场车祸。车祸伤到了脑神经,出现了一部分认知障碍以及记忆错乱,家人带着他来到这座城市求医。
所以等到他记忆稳定下来的时候,那就成了他记忆里最开始的家。童年时期的房间还保留着小时候的东西,马柏全一边吃糖一边坐在地上翻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形状奇特的小石头,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漫画,小海螺……
马柏全皱了下眉,“妈,我去过海边吗?”
“去过呀,你小的时候我们在珠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记得你还交到了一个好朋友,人家走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
马柏全眉心一跳。他突然想起来每次和张康乐相处的时候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熟悉感。不会这么巧吧……
他订了去珠海的机票。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握着一张妈妈写给的地址就找过来了。那片区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住了,门牌号早就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马柏全找了半天才找到个能问话的人。
一个慈眉善目的奶奶在院子里晒太阳,马柏全趴在篱笆外问了一句,“奶奶,麻烦问个路,六十六号怎么走呀?”
“就在我隔壁啊,我这是六十五号。”
马柏全道了声谢,刚准备走,老太太有些八卦地问,“你找谁啊?他们家早就没人住了。”马柏全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找人,我家之前就住这,我回来看一眼。”
老太太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呀,你是这家出车祸那个小男孩吗,长这么大了啊,当年我们家乐乐还回来找了你好多次呢,这个傻小子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都不回来了……”
老太太还在絮絮叨叨,马柏全脑袋里那根弦已经崩断了。
“乐乐……是张康乐吗?”
“是啊,你不记得他了吗?”
是啊,我居然不记得张康乐了。
马柏全其实什么也没想起来,但是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像是在替另一个人哭。张康乐帮他擦了擦眼泪,在他面前蹲下,神色颇为严肃,
“马柏全,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准再把我忘记了。”
马柏全愣愣的说了个好。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什么理由不答应,但是还是觉得这条件怎么怪怪的,感觉自己被驴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耳机里一直放着歌,不知道怎么的,切到了那天张康乐在朋友圈分享过的那首。
谁想得到 谁想得到 将再也无法忘记,
已经不能够再屏住呼吸,
那是生的渴望 必须要靠近你,
就算绽放终究走向凋零。
那是我认识世界的第一天。
马柏全盯着歌词看了半天,好像终于读懂了张康乐想要说什么。他虽然想不起来以前两个人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不过直觉告诉他,这首歌,张康乐是故意发给他听的。
目的不纯。
但是他没证据。
这个想法在第二天去甜品店吃东西的时候,被彻底坐实了。裴裴笑的格外灿烂,眼睛弯弯的冲着马柏全说,“我们老板说了,以后你来吃东西都免单。”
马柏全总觉得裴裴的笑里带着点探究。但现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和张康乐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说小时候关系好是不错,但是现在两个人都长大了,更何况,还是最近才重逢的。
说不上关系好,但也不能说不好。
马柏全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张康乐问清楚,只是那段时间张康乐忙得很,基本没时间去店里,马柏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他在店里,马柏全说想和他聊聊,张康乐没拒绝,但是提了个条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去我家说吧,有东西给你看。”
这是马柏全第二次来他家。上一次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没仔细看过房子的布局,这次来才发现,一进门就摆着一个大展柜,里面装着不同的小人。
“你做的?”
“对,黏土捏的。”张康乐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这里翻翻那里翻翻。马柏全就在那里研究了半天。
然后,他发现这些小人,好像都长一样。
“这是同一个人?”马柏全问。张康乐点点头,“时间不同而已,都是同一个人。”
马柏全有点八卦,“所以是谁?”
张康乐冲着他笑了下,“你觉得像谁?”
马柏全没再回答了,他来这是有正事要干的。“你说有东西给我看,是什么?”
“你先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马柏全摸了摸鼻子,底气略微有些不足,“我想问,张康乐,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张康乐像是终于等到他这句话一样,掏出怀里抱着的那个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只小小的,有些褪色了的红丝绒小盒子,以及一张被整整齐齐折起来的纸条。
张康乐把红丝绒盒子打开放在他面前,里面躺着一枚用草编的戒指,
“什么关系,十三年前你就和我求过婚了,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马柏全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居然变成了这样。光有戒指还不够,张康乐把纸条递给他示意打开看。
“十三年前,你给我写了一封情书,让我不要忘记你。”
马柏全拆开一看,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但写出来的话却是滚烫的。
“张康乐哥哥,漫画上说,要送你礼物你才会记得这个夏天,才会记得我。我只会编这个,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我喜欢你。”
张康乐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扑在马柏全脸上。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
要了命了。
马柏全想,他的童年居然在海边犯了这么多错。
张康乐看着马柏全一点一点熟透,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马柏全,那就当是一见钟情好不好,我们慢慢来,从现在开始我追你,一直到你喜欢上我好不好。”
马柏全想,其实早就喜欢了。
他终于明白,世界上哪来这么多一见钟情,明明都是蓄谋已久,是久别重逢。
【树浩】我有两个哥哥
纠结狐狸哥x敏感小狗妹
弟弟视角
私设弟弟在本文中抑郁更严重一些 全文包括彩蛋7k7+ 彩蛋免费粮票可得 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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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蓄在眼眶的时候眼睛会重影,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在哭,所以能见到两个你。
00
何家浩在一岁的时候抓阄,他面前有书、有木头做的小龙舟等等好多好多东西,围成了一圈,大人们也围成一圈,朝他做鬼脸、拍手,哄着他拿这个拿那个。
但最后,何家浩晃晃悠悠地,抓住了哥哥的一节小拇指。
01
何家浩还以为是自己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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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蓄在眼眶的时候眼睛会重影,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在哭,所以能见到两个你。
00
何家浩在一岁的时候抓阄,他面前有书、有木头做的小龙舟等等好多好多东西,围成了一圈,大人们也围成一圈,朝他做鬼脸、拍手,哄着他拿这个拿那个。
但最后,何家浩晃晃悠悠地,抓住了哥哥的一节小拇指。
01
何家浩还以为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不然他心心念念的哥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人群对面。
距离他们分开已经很久了,何家浩从一个小蘑菇头慢慢长大,父亲把关于哥哥的一切都销毁了,小时候的记忆也逐渐褪去,在好一段时光里,何家浩没有办法想象到哥哥的样子。但他很聪明,他想起和哥哥要好的阿龙哥,在某一个晴朗的夜晚,他偷偷溜进武馆里,他没敢开灯,只能借着月色细细地找。哥哥太好找了,最佳划手总是站在中心,何家浩伸手轻轻地触碰那张相片,玻璃相框应该常常被人擦过,上面没有灰尘,却有些水渍,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将哥哥脸上的水渍擦去。就在那个晚上,何家浩终于又知道哥哥的样子了。
再长大一些,何家浩和其他男生一样抽条般长高,曾经软软的圆脸因为不太吃得下饭而削得很尖,眼睛也变得细长,下三白看着总觉得有些凶,但还好他没有朋友,不会吓到任何人。每个早晨何家浩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总会想,哥哥现在长成了什么模样。
时间过得太快,八年能改变很多东西,哥哥早已不是那张老相片里的样子,他再也不能骗自己哥哥还在了。
何家浩甩甩头,手指用力地掐紧了手心肉,细细密密的疼痛涌上来,他抬眼望去,何家树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而是紧盯着他一步步后退,何家浩却喜出望外,迫切到根本等不及人群走过,他知道,哥哥真的回来了。
原来哥哥现在是这个样子了。
02
何家浩被何家树一拳打到头的时候,他其实有短暂的晕厥。他的世界忽然变成一片漆黑,又忽然变成了很多年前,小小的自己又走向了那条侧翻的龙舟,他惊恐地跑过去想抱住自己,就算是扇自己十个巴掌让自己死在那天也没关系,他用力地扑过去,可是什么也没碰到,他的手从小小的自己身上穿了过去,他只能跪着快速往前挪,只要能碰到一点就好了,一点就好了,但画面一转,他又穿上了黑色的丧服,看着哥哥被赶出家门。
他是在这个时候从晕厥中惊醒过来的,颅后的疼痛让他意识到他被狠狠打到了地上,他眼前模糊,只能确认何家树没有看他,似乎正气愤地扯掉拳击手套。何家浩很想说哥哥你还可以打我,我很会忍痛,可是还没等他出声,何家树就把拳击手套重重扔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又走了,是我的错。
但是好在阿龙哥收下了他,何家树愿意跟着他练,他想,只要他能上龙舟,能划好,哥哥就能相信一切都会过去,哥哥就能留在这里。他练得很勤奋,说做一组的他就想试试两组,说两组他就想试试三组,哥哥总是阻挠他,他知道哥哥心肠好,就算是小猫小狗哥哥也会关心一下,可是哥哥不知道的,他真的很能忍痛,或者说,他对痛感已经不太敏感了。
何家浩很聪明,聪明过头了,在他刚上高中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过度的紧张和惊恐让他害怕上学害怕见人,胳膊也总是在恍惚间被掐的一片青紫,何家浩立马在网上买了氟西汀寄到小镇外的一家店门口,再把药片全部倒进他准备好的黑色小封口袋中,藏进书包最内层。开始吃药的那晚是他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好觉,一夜无梦,但渐渐地他就发现他在上课时也开始打瞌睡,何家浩立马停了药,把药埋进门口的花盆里,没过几天就听到母亲说,门口的一株花莫名死去了。
但何家浩没有死,他的大脑为他找到了办法,他开始能够见到何家树,即使是小时候的何家树,哥哥总是在他睡不着扇自己耳光时轻轻握住他的手,揉揉他的发顶,或是把他抱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哄他。但仍有差强人意的地方,哥哥开始出现得太过频繁,甚至出现在大街上,何家浩快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哥哥,但马上他又想到了办法,那就是掐自己,让自己痛,如果何家树会快速来到他的身边哄他,那就不是真的哥哥。
渐渐地,他就开始不太觉得痛了,先前只要轻轻一掐就会想流眼泪的,现在必须把指甲养得长一些才能觉得痛了。
杠铃压住他细弱的脖颈时,是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痛得要死了。他用力地想要举起,但这导致的摩擦反而让皮肤更火辣辣地疼,随即他开始喘不上气,吸进去和呼出去的都在快速变少,手也要没了力气。何家树是在这时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放大的那双担心的眼让他思索这究竟是不是哥哥,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在生理泪水下,何家树告诉他一切不可挽回,他该滚。
该滚去哪里呢?能滚去哪里呢?
何家浩在课堂上这样想,他耳朵里又出现了很多声音,由父亲的、老师的,夹杂着很多年前掉进湖里的耳鸣声,他发病了,第一次在课堂上发病,他还没来得及召唤出哥哥就跑去卫生间隔间吐得昏天黑地,他没吃什么,从很早之前他就吃不下早饭了,总是借着要早点去学校学习的由头把早饭装进塑料袋里,再在路边找个垃圾桶扔掉。所以他没吐出什么东西,只是一些酸水,却觉得身体的所有力气都在一瞬间抽离,他连敲打门的动作都做不到了,只能顺着门板慢慢滑下去,意识的最末端,门好像开了,他跌进了哥哥怀里。
何家浩很快就醒来了,他环顾四周,何家树并不在场。
西樵镇进入了雨季。
上午还晴朗的天转眼暴雨,何家浩跪在祠堂里,水滴在他身下聚集,又缓缓蔓延开,像一条条小河,他抬头望向一座座蜡烛供奉着的碑,总觉得层层叠叠的它们会像西樵镇的乌云一样压下来,不知道他是会被烧死,还是先被滴答滴答的水淹死。
他不想死了,因为何家树答应留下来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哥哥,但他想应该是的,假的何家树没办法把他从车流里救下来,也没办法在抱住他的时候释放温暖的热气,更没办法在回家的小径里给他开车尾灯,所以那是真的哥哥,哥哥真的愿意留下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愿望成真,父亲不知道的是,每一次他被罚跪在祠堂反省,他从来没有找到过自己的错误,他只是求列祖列宗,如果心善一些,就让哥哥过得好一点,最好是能回来,留在他身边。
何家浩幸福中睡了过去,在凌晨之前自然地睡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
03
何家浩一连病了好几天,哥哥心疼他,不让他去武馆,他们大多在镇子里没人的山后散步。雨后的山冒着白气,雾蒙蒙得像是电视剧里的仙境,但其实是并不阻碍视线的,他能很清楚地看到哥哥的眼睛。
他的身体没有那么好,精神却好了起来,哥哥总是督促他锻炼,虽然不太能把握好尺度,总是弄得他很疼,但总归是连着睡了很多个好觉了,就连课上都要困得睡着。这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何家树耳朵里,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没再让他跑那么多圈,而是让他坐进自己的摩托车后座带他兜风。
哥哥的背很宽,他长得比哥哥高一些些,可他太瘦了,阿龙哥说他像猴,哥哥不一样,哥哥长得很壮实,肌肉被鼓起的青筋缠绕着,身上总散发着热气,就连雨里都很温暖。
他尝试着把下巴放在哥哥的肩上,才碰了一下就逃开,试探地侧头看哥哥的表情,哥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侧头朝他笑了笑,他忽然想到八年前的哥哥,如释重负地又靠了下去,在发觉自己的下巴太尖可能会让哥哥痛之后,将下巴移开了些,转而轻轻地把半张脸放在哥哥的肩上。
风很急很凉,带着山野里特殊的菜香,何家浩吐出一口气,问何家树,你真的不走了吗?
何家树戴着头盔,听不清楚,高声问了句什么。
“我问你,哥,你还走吗?“
他也抬高了声音,把头贴紧了哥哥的头盔。
“不走。“
何家浩想,这是他最幸福的一刻了,比他幻想过的任何一个场景都要幸福,如果可以,他愿意这俩摩托车环山开上一辈子,不要被任何人找到。
04
哥哥忽然消失了,消失前给他留了张字条,说他有事要办,大概要三天,不要找他。
他很听话,三天而已,睁眼闭眼三次就会过去,可是三天后哥哥还是没有出现,再收到消息,是阿龙哥说,何家树又要走了。
“走了?怎么可能呢,哥说他不走了。“
“你别急,浩浩,你别急,你别吓你龙哥。“
何家浩闻声看向阿龙哥惊恐担心的眼神,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抖,每一处器官、每一寸皮肤都在抖,手心被捧起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已经把自己掐出血了,源源不断的血,何家树就是在这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低头温柔地吻上他的手心,又揉揉他的发顶,说不要怕,哥哥在这里。他不自觉地朝那边靠,忽然跌到地上,陈龙安赶紧把他扶起来,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哥哥不在这里,哥哥走了。
他拿指甲狠狠扣进流血的手心,还未结痂的伤口被撕裂地更大,陈龙安吓得抓住了他的手,又怕他跟刚才一样无意识地倒地,赶紧把他窝在自己身体里。
“阿龙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要担心。“
何家浩看不见何家树了,他醒了。
陈龙安被他吓得手脚有些发软,正好给了他脱离的机会,他一路狂奔到车站,强拽开好几个路人看他们的脸,又在连声道歉中狂奔,他手心一直被他掐着,越掐越深,只怕痛得不够又让何家树出现,在真切地看见那个背影时,他将伤口用指甲撕开一些,把哥哥拉出队伍。
“为什么要走,你说你不走的,为什么?“
何家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何家浩流血不止的手心,他看不见伤口,但知道不会有多小,不去医院的话可能就止不住血了。
“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你不是说不走了吗?哥…”
“要去医院止血,知道吗。”
何家树用了些力,把何家浩的手甩开了。
他愣在原地,手心鲜血淋漓,一瞬间眼前黑了,他发觉自己又开始抖,更糟糕的是,他无法感知自己的手在哪里,掐不了自己,耳边的轰鸣声一阵近一阵远,像是那天带着他们环绕青山的摩托声,等他下一次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时,他已经跪在地上,血聚成了一小汪。
何家浩立马起身,低血糖让他晃了晃,但不至于倒地,他望向已经停止检票的口子,直接往大巴车开的必经之路跑,阿龙哥和哥哥给他的锻炼还是有些用处,他追上了车,用力拍着哥哥身旁的那扇车窗。
雨又开始下了,算算日子就能知道,大概是西樵镇雨季的最后一场大暴雨,汇集了数日的雨又凶又急,打在人身上生疼。
“哥!哥!”
他还在跑,一边跑一边拍打着车窗,急促的水流让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他逐渐看不清何家树的脸,但和被打倒在地的那天一样,他能判断出哥哥没有看他,只有冷硬的线条,好像扎在他心脏上。他想是他拍得、喊得还不够响,于是更用力地拍打着车窗,他能隐约看到车里的一些人开始朝何家树投去目光,可是哥哥,为什么他们都听得到,你听不到。
他那时候做错了,不应该听哥哥的,应该更努力训练的,他现在要跑不动了。
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何家树终于听不到何家浩的喊声了,他强迫自己的心静下来,不要回望,旁边的男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他看见了车窗上浓重的血印,连暴雨都洗刷不掉。
何家树是在那时候慌了的,他一路借过跑到司机面前求他开门,急促间回望,他好像隐约看到一点白色倒在雨里,就是这一眼让他双腿发软差点跪下,司机停在路边,等他狂奔着跪倒在何家浩的身体前,抱住他时,才发现他的小浩还是很轻,被蜷着抱住时那么小一个,追着他跑了很多路。
何家浩的血一直止不住,医生在救护车上撒了很多次药粉,绷带还是很快渗出血,换了一次又一次,何家树不敢碰他,他身体太凉了,就像是八年前半身是血的时候一样凉。他忽然醒了一般说把我的血给他,我是o型血,我可以输血的,医生摇摇头,他才发现血袋里血还有很多,一直在输,只是一直止不住。
不是说我离开你才能好吗,你怎么变得更差了。
05
何家浩再醒来时,身边没有人。
他没什么力气,只够侧头看一眼,恍惚间看见一个快速朝他跑来的人影,像何家树,像他幻想出来的何家树。
然后他又睡去了。
再一次睁眼时,何家树就坐在他身边,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我去叫医生。他下意识地想捏紧手,却发现他没有任何力气,所以也感受不到疼痛,他不知道这个何家树是不是真的,所以他没出声,他怕有人走过看见他对着空气说话。
何家树看他不说话急得按了很多次铃,医生匆匆赶来,拿着器械检查了一会儿,问他有没有什么不适。
“没有,“他补了一句,“但没力气。”
“正常的,你刚醒来还很虚弱,会慢慢有力气的。“
他点点头。
送走医生,何家树疾走来蹲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说是很累吗。
他还是没说话。
“不愿意和哥哥说话了吗?还在气哥走是不是,哥跟你道歉。”
“小浩,理理哥,应一声也好,好吗。”
“小浩,哥不走了,哥想通了,小浩,浩浩,宝宝,理理哥。”
他其实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有病,可是这个何家树太温柔了,他不忍心。他眯起眼睛朝门外看,并没有人在门口走过,才喊了声哥哥。
何家树揉了揉他的发顶,轻轻地捏着他的手。
“哥哥,你坐到我的另一边好不好。”
何家树不明所以,还是顺应地走向另一侧,他想着小浩头一直朝着一侧,脖子累了,何家浩则放松了不少,这一侧朝内,就算他睁着眼睛在说话,只要他说得轻一点,就不会有人听到了。
“小浩,哥想通了,明白了,哥不走了,这次不是骗你的,哥再也不会骗你了。”
他的眼睛颤了颤,垂下眼几秒,再抬眸时眼神柔软而锋利。
“哥,你不要出现太多次,我怕我真的疯了。”
“还在生哥的气是不是,这次是哥错了,你好了之后想怎么跟我撒气都可以。”
何家树太温柔了,让他想起那个哭泣的夜晚哥哥送来的兔子花灯,他拿着花灯转啊转,缩进哥哥怀里,说哥哥我好喜欢你,我好爱你。
他手上松了力气,疼痛没有到来,他只是看着何家树,半晌,喃喃道:哥,我以后只有你了。
06
何家浩很快出了院,毕竟除了精神上的问题外,他只是淋雨又失了血,醒过来了就算好了。
父亲和母亲一下子老了很多,母亲坐在他床边说我们帮你办理了休学,好好休息,爸妈不逼你了,父亲呆呆地站在一旁,只会机械性地点头,而他的目光转向何家树的身上,何家树站在父亲的身后,笑着望着他。
等父母都走了,门被关上,他压低了声音说:下次他们在的时候,你不要出现。
“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和他们聊过了,以后我可以出现在你面前。”
“你不可以的,哥,你不可以。”
他一副受伤小兽的样子朝何家树张开怀抱,何家树自然而然地迎合上去,手扣在他的脑后揉发顶,他的脸闷在何家树的衣服里,说我以后再也不会扣手了,你不要离开我了。
07
“据你所说,我初步判断患者是产生了幻觉,幻想了一个你在他的身边陪伴他,并且我可以推测患者在这之前已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幻觉行为,才会对你的出现伴有警惕,这个情况下,我们建议把患者带过来做一个全面的精神检查。”
何家树想了一路,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意识到了何家浩的不对劲,明明他已经找了医生问开解他的办法,明明他是为了何家浩能好起来能不再赎罪而离开的这里,为什么一切会朝着这个方向走呢,为什么他的小浩要受这么多苦呢。
何家树不知不觉地打开门,抬眼时看见何家浩站在面前,和往常一样张开双臂等他的拥抱,他忽然醒了,埋在何家浩的肩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小浩…小浩…”
何家浩愣了愣,他对何家树的眼泪很陌生,上一次看到还是八年前何家树被赶出祠堂的时候,药物作用下,他的大脑转动变得越来越缓慢,但他想哥哥一定是又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才会哭,可是谁还能给他委屈呢,父母看不到他,只有自己看的到,还是因为自己吧,没能让他离开这里,他被迫留在这里陪着他,是很委屈的事。
从那天追车后,他晕厥在地上,其实在短短几秒里还是有些知觉的,他听见风的呼啸,雨落珠盘,听见八年前遥远的何家树的呼唤,那张被两扇厚重的木门阻挡的泪眼婆娑的脸,好像在控告他留在这里就是留在了痛苦之源。那时候他是相通了的,他一开始没有想要过哥哥的原谅,只是想告诉他一切都能过去,如果可以的话,多陪他几年,哥哥心软,为他留在这里很久了,如果他醒过来,他愿意让哥哥离开。
他醒过来了,哥哥也离开了,可是他又变得贪婪,把幻觉中的哥哥留了下来,幻觉里的哥哥也会因为留在这里而痛苦,他明明早就明白他该放哥哥走。
“哥,你不要哭,我不再逼你了。”
他抬手抹去何家树的眼泪,那根沾了泪水的手指狠狠戳入手心,刚结痂不久的伤口又一次崩裂,何家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他呆呆地满是不解,而后又恍然大悟一样将指甲扎下去。
“不要,不要小浩,我是哥啊,我不是幻觉,我是哥。”
何家树赶紧扯出几张纸巾堵在手心,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只有痛才能让何家浩清醒,所以从他想象出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小浩就一直在为痛苦找一处幸福,又为了能清醒正常地活下去不断伤害自己,他手臂和腿上一片青紫,手心烂了又好无数次。
“幻觉也是热的吗,他对你比哥好,对吗?”
何家树捧着他的脸,吻住他的瞬间,一滴泪流进相依的唇齿里,不知道是谁的泪。
“是哥忘了说,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08
抓住哥哥小拇指的时候,亲戚们哄笑一堂,说浩浩和家树一定会是要好的兄弟俩,然后把他的手拔出来,让他好好抓一个。
他那时候大概也是不解的,又去抓哥哥的手,这次他是两只手一起抓的,抓得很紧。
-END-
【树浩】跟哥的蛇骨链共感了怎么办(二)
初夏的西樵清晨空气中泛着丝丝凉意,何家浩握这笔满脑子不清醒,面对邱秋发下的心理答卷也是随心做了一通,等回过神才恍惚自己填了真实的反馈,少年叹口气将答案修改。
交上试卷的一瞬间,后脊突然发麻,触电般软下膝盖,还是撑在讲台自己才没有在同学面前跪下。
邱秋察觉到异样,关怀低眼询问:“何家浩?你生病了吗?”
何家浩隐忍摇头,那双无形的大手似乎不想放过他,从后脑勺一路抚摸到脚踝,腰上软肉轻颤,引起少年闷哼。
邱秋见人脸色苍白,咬着唇毫无血色,直接吓坏了去扶住何家浩胳膊:“你这状态不对,跟我去趟医务室。”
何家浩止不住打颤,被触摸的浑身敏感难受,吞咽唾液用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联系我哥,他的...
初夏的西樵清晨空气中泛着丝丝凉意,何家浩握这笔满脑子不清醒,面对邱秋发下的心理答卷也是随心做了一通,等回过神才恍惚自己填了真实的反馈,少年叹口气将答案修改。
交上试卷的一瞬间,后脊突然发麻,触电般软下膝盖,还是撑在讲台自己才没有在同学面前跪下。
邱秋察觉到异样,关怀低眼询问:“何家浩?你生病了吗?”
何家浩隐忍摇头,那双无形的大手似乎不想放过他,从后脑勺一路抚摸到脚踝,腰上软肉轻颤,引起少年闷哼。
邱秋见人脸色苍白,咬着唇毫无血色,直接吓坏了去扶住何家浩胳膊:“你这状态不对,跟我去趟医务室。”
何家浩止不住打颤,被触摸的浑身敏感难受,吞咽唾液用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联系我哥,他的电话是134xxxxxxxx。”
邱秋忙声应好,腾手拨打何家树电话。
何家浩双腿虚浮走路,电话拨通那一刻,异样的触感完全消失,少年仿佛又活了过来 混沌的脑海收集到思绪。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喂?邱秋,有什么事吗?”
“家树,你弟弟貌似生病了,他现在状态不太好。”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随即讲话:“好,我知道了,马上赶来。”
等邱秋挂断电话以后,何家浩的神情稍作收敛,恢复如初的模样让邱秋怔住:“家浩?你怎么样了?”
何家浩摇摇头,异常的触感消失后,他不再感觉难受,舒心微笑,嗓音有着隐忍后的低哑:“我没事了,邱秋老师,今天,估计要请假一天。”
“没关系,身体不舒服就该休息,我已经给你哥打了电话,咱们先去医务室。”
邱秋说着就去扶人,何家浩本想拒绝,但还是点头任由人搀扶着去医务室。
医生给何家浩做了基础检查,紧锁眉心眼神示意邱秋到一侧说话。
“这学生,不太像生病。”
“医生,要不你再看看?他早上面色确实不太好,看着会休克。”
医生若有所思瞅一眼室内的少年,踌躇不决开口:“学校医务室有限,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邱秋欲言又止,正想说话,外面走来一人,行色匆匆,显然是奔跑而来。
何家浩抬眼入目是何家树挺拔的身姿,眼底欣喜起身:“哥!我在这里。”
何家树和邱秋互换眼色,转头对着高兴的少年施以安抚目光,三人走出医务室,独留何家浩一人闷闷不乐坐在里头。
男人拧眉大致了解情况,思索着进屋。
何家浩噌地起身,眼底欣喜藏不住:“哥,你来找我了,我,我没事。”
何家浩说着原地转圈展示,为的就是告诉何家树自己没什么大碍。
男人无奈失笑,手叉着腰,低腰轻拍少年手臂,领口的项链闪烁银光,让何家浩心头一紧,验证的想法围绕脑海,他下意识想伸手去触摸,却被何家树扼腕打断。
“跟我去医院一趟。”
眼看着计划被打乱,何家浩吃瘪,认命低头被何家树牵着去坐车。
耳畔呼啸的风吹乱何家浩刘海,他微抬起头注视何家树脖子上的项链,他甚至想在等红灯的时候伸手去触摸一番,但男人冷漠的态度让他缩瑟。
在医院经过一系列系统性检查,意料之中的是,何家浩身体很健康,这不免引起男人深思。
何家树安静靠着花坛,点燃一根烟。
少年局促不安立在跟前,手里攥着体检报告,好多话都涌向喉咙但又苦涩的咽下。
待何家树一根烟抽尽,他弹了弹散落的烟灰,黝黑瞳仁注视少年变幻莫测的脸:“小浩,你告诉哥,到底怎么了,昨天也是突然有了异常。”
此话一出,何家浩喉咙一紧,吞咽唾液,他现在不敢确定,也不敢真的说出口,只得颓然摇摇头:“我真的没事,哥,应该是早上没吃饭,有点儿低血糖。”
何家浩说话期间眼神躲闪,手指搓动衣角是他说谎的惯有动作。
何家树亦是看破不说破,手机叮咚一响,男人掏出手机,看到邱秋发的内容,眉头紧锁,欲言又止看向何家浩。
在少年错愕的目光下,男人牵着他走进心理咨询室。
结果和邱秋预料的一样,何家浩有抑郁症。
男人顿时有些烦躁,摸索烟盒的动作都粗暴起来,何家浩伸手轻轻扯人衣角,故作轻松的笑言:“哥,我没事,你回来以后,我就好很多了。”
何家树手背是少年传递的温热,躁动的心仿佛被安抚下来,温笑着去抚摸人发顶:“哥今晚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面对男人转变的态度,何家浩受宠若惊,跟小狗似的乖乖跟在人身后。
暮色西垂,吃饱喝足的两人在天台看悬挂的弯月,何家浩拿起一颗草莓举着想去喂何家树:“哥,草莓尖是最甜的,你吃一口。”
男人迟疑,目光扫向草莓上的水珠,不想扫了他的兴,张口咬下草莓尖,软唇在触碰到何家浩指尖后又慌乱收回。
遮掩目光里的那点儿错乱,将吃剩下的半颗草莓拿过塞入口中。
何家浩跟着有些尴尬的蜷指,他快要忘记多久没有和何家树这般亲昵了。
穿堂风撩起衣摆,纤瘦的腰暴露在何家树视线内,男人眸色微沉转移视线,无所适从抚摸脖子上的蛇骨链。
怪异的声音自身边响起,何家浩涨红脸,抱着一盆草莓,声音颤抖:“哥,你别摸了,我难受。”
男人错愕,手指勾着项链的动作一顿。
少年又是一声嘤咛,似是祈求:“别摸,你的项链....”
湿漉漉的双眼抬起,看的男人心下升起燥热。
此时何家浩也完全确定,自己跟何家树的蛇骨链共感了。
【树浩】一意孤行01
*全文免费,HE,ABO
*榛果咖啡Alpha树 × 烘焙面包Omega浩
*人物剧情均ooc,勿上升
00
你就当我是一意孤行,不知悔改。
01
何家独苗,omega。
没人会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块儿。
omega没问题,何家独苗也没问题。
可偏生这两个词粘在了一起,便成了问题。
何家天大的问题。
分化结果出来的当天,何家阴沉沉的,像是笼罩在乌云之下,当事人何家浩沉默不语,只是跪在祠堂里,腰板笔直,低首垂眸,等待着审判。
分化报告白纸黑字,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桌案上...
*全文免费,HE,ABO
*榛果咖啡Alpha树 × 烘焙面包Omega浩
*人物剧情均ooc,勿上升
00
你就当我是一意孤行,不知悔改。
01
何家独苗,omega。
没人会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块儿。
omega没问题,何家独苗也没问题。
可偏生这两个词粘在了一起,便成了问题。
何家天大的问题。
分化结果出来的当天,何家阴沉沉的,像是笼罩在乌云之下,当事人何家浩沉默不语,只是跪在祠堂里,腰板笔直,低首垂眸,等待着审判。
分化报告白纸黑字,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桌案上,却又如同大山般沉重的压在何家浩身上,昭示着他永远低人一等的身份。
他也不想,可事实就是如此。
就算是普通的beta也好,可偏偏是omega。
软弱,怯懦,低下的omega
“对外宣称,何家浩是alpha。”
审判如同铡刀啷当落下,劈开鸦雀无声的祠堂,炸出一声响雷。
“二哥,你疯了吗?!”
何宏娟闻言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何宏光。
“就这样吧,我们何家耀祖,不能是omega。”
何宏光抬手,止住了妻子和妹妹想要开口说的话,盯着牌位,手掌轻轻压在了何家浩的肩上,却好似万斤重。
何家浩咬紧了牙关才堪堪没被这沉重的积压压垮跪坐在地,他只是默不作声,被迫接受了决定,捂住了内心的呐喊反抗,从此披上了alpha的皮囊。
一夜之间,何家又出现了一个alpha,真正的何家人,何家独苗。
何家浩一瞬间很想那个雨夜拍打着车窗也没能留住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父亲口中的野种,他的哥哥。
他在厌弃自己omega身份时,隐秘的感受到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庆幸,一份不知名的感情勉强维持着他走在这条伪装的路上,不至于崩溃。
十六岁分化那年,他很聪明,很快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
掐破的手臂,扇红的面颊,抓烂的腺体,被粉底液掩盖,被抑制贴藏匿,房门一开一关,站在光下,他便依旧是那个病弱的alpha。
病弱,但,只要是alpha,何家的脸面就还在。
何家浩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哥哥自己分化成omega的事,可以示弱,但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太卑劣了,他不想要。
他找过哥哥,却阴差阳错的错过,他好失落,浑浑噩噩的回家,被父亲数落一通也毫无反应,罚跪一晚的祠堂,却在当夜就发了热,晕倒在蒲团上好险摔了头。
打了抑制剂,窝在被窝里,父母的争吵被隔绝在外,他只能百无聊赖的等待捱过潮湿,被无限放大的情感,在如同摇晃可乐瓶咕噜咕噜冒气泡的脑子里,埋下了少年隐秘的心事。
他渴望。
渴望一个alpha来解救他。
非他不可。
他的,哥哥。
他想,是因为体内那被输入的血液因子在作祟吗?
让他如此渴望做那个卑劣之人。
……
何家浩站在台阶上,身后是喧闹的人群,可热闹是他们的,与他无关,他没法参加龙舟赛,不是因为omega的身份,只是因为……
因为他怕水,他差点死掉,而救他的人因此离去。
他想,还不如那时死掉,至少那人会永远记得他。
他呆呆地望着碧绿的湖水,幽深的绿色像漩涡般吸引着他,一步步带着他向前走,一阶一阶,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他想要结束。
“何家浩!”
何家浩停在最后一阶台阶上,猛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
何家浩回头看向陈若楠,女孩笑容明媚,他没回答,只是退回了安全线内,站在了女孩面前。
“别不开心了,我这有糖,吃了就开心了。”
陈若楠不明白何家浩在想什么,但灵敏的察觉出几分不对劲,他周身明显萦绕着悲伤的气息,于是,她从兜里摸出了两块糖递去。
但何家浩没接,陈若楠也不恼,很快就被龙舟的热闹吸引去了,只余何家浩抬眼瞧了一会儿锣鼓喧天,又转身面向湖水。
真热闹……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女孩对自己的情愫,甜腻的信息素,是个omega,他只觉得抱歉,对于自己虚假的alpha身份,从而间接伤害了一个人的感情。
一股苦涩的味道顺风飘过,何家浩恍然,神色一凛,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好似都舒展开来,冥冥之中的,他兀的回过头去,一下就撞进了对方的视线里,栽了进去。
呼吸一滞,视线模糊了一瞬。
树下站着,一个认不到的人。
他呆愣在原地,只犹豫了一秒,便起身追去。
穿过人潮汹涌,拨开万重阻碍,好不容易抵达了树下,却是空无一人。
是错觉吗?
何家浩鼻子抽动,微弱的苦涩咖啡味还萦绕在鼻尖,证实了不是幻觉。
顺着味道,绕进小巷,何家浩也只在花盆旁瞧见一包“红双喜”,鬼使神差的拾起,取出一根,夹在指尖,轻嗅,烟草味,没有咖啡味。
何家浩有些失落。
“小孩不许抽烟。”
身侧伸出只手来,轻车熟路地取走了指尖的烟,何家浩手忽的一空,下意识想抓住什么,却只是蜷缩了一下指尖,收了回去。
侧身看去,消瘦的侧脸,何家树视线淡淡一瞥,轻飘飘的落在了他身上,何家浩只觉得灵魂在此刻震颤,找回了点人间的烟火气。
“哥,”何家浩不知从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喜悦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表现出来的却只是直愣愣的望着,眼前人咬着烟嘴,偏头点烟,直到呼出一口烟,才让他找到了几分真实感,呢喃道:“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何家浩一直沉浸在哥哥回来的欣喜中,云里雾里,直到念出口的自愿接受遗产转让协议的条款,才醒过来,在相机面前高呼不愿意。
哥哥是想断绝关系,不可以。
哥哥不愿意接受道歉,何家浩当然知道口头道歉没有用,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磨,凑到人跟前,尽管被人忽视,被人不理不睬的对待。
早知救我的代价,是我们痛苦的开始,我宁愿去死。
“不签你来干嘛,别在这里碍眼。”
何家树仰头喝水,连人不愿多看一眼。
“我不走。”
“那你想干嘛?”
“我想,”何家浩嗫嚅,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坚定的开口,“我想和你道歉。”
“道歉?”何家树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直起身来,一步步凑近了些,压迫感一点一点蔓延过去,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怎么道歉?”
alpha气息毫不掩饰的扑面而来,何家浩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结结巴巴,没个回答。
何家树也没了耐心,更不想管他,转头就问陈龙安要不要继续打,后者左看看右看看,极其有眼力见的摆摆手,“我不打,胳膊酸,手酸的,我才不跟你打。”
说罢,陈龙安就马不停蹄的跑了,留下两人对峙。
“要不……我陪你打。”
何家浩没打拳的经验,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想,要是陪哥哥打了,他就不会再这么冷漠了吧……
“小孩,分化成什么了?”
“……a,alpha。”
何家浩犹犹豫豫,瞟了一眼门后的陈龙安,决定选择隐瞒。
结果是毫不意外的输了,被打倒在地时,何家浩云里雾里的,甚至在想,如果坦白自己是omega,哥哥会下手轻一些吗,但很快他就反驳了自己的异想天开。
不,不对,哥哥或许根本不会再理他。
额头上贴着陈龙安递的冰袋消肿,但没接那杯水,听他说哥哥的不是,何家浩还有些不高兴,“不怪他,是我的错。”
“你啊,就是太犟。”陈龙安看着何家浩疑惑的目光,觉得好笑,“你哥的事,慢慢来。”
慢慢来?
何家浩一心装满愧疚,只想着道歉弥补,但总是适得其反,好像把哥哥推向了更远处,他想,被骂被打,也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应得的。
可总要让哥哥看到自己的真诚,何家浩摸了摸贴紧的抑制贴,决心至少让哥哥看到自己能够做到摆脱病弱的标签。
他想站在离哥哥更近的地方。
“你想学划龙舟?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我们武馆的龙舟课,那可是童叟无欺的呀!”
陈龙安是个会来事的人,秉持着有生意不做是傻子的念头,很快就将什么兄弟情义弃之脑后,开始跟人盘算自己的武馆怎样怎样好。
“你看看那些奖杯,全部,都是你龙哥我自己赢回来的……”
“呵。”
“咳,当然了,也有你哥一点点的功劳。”陈龙安摸摸鼻尖,毫不客气,指着最亮的奖杯让何家浩看,“那个最大的,全省比赛最佳舵手,你龙哥我可是实至名归的啊,所以,选我做教练,你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对不对?”
何家树偏身,错开了那只想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莫名觉得不爽,站起身就从两人中间穿过去,没声好气道:“那奖杯,天天擦啊,这么新。”
陈龙安不知道这人哪来这么大的火气,但在生意面前就懒得管那么多七七八八了,只想拿下这单不小的买卖。
“你先换套衣服吧,给你拿了你哥以前的衣服试试合不合适。”
何家浩接过衣服,垂眸,见四下无人,嗅了嗅,可惜上面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
换完了衣服,与哥哥迎面撞上,何家树的视线在衣服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致使他莫名有些紧张起来,攥着衣角,“衣服是龙哥给我的。”
他不想要被收回,好在何家树什么也没说,他暗暗松了口气。
总归是不太难的签下了一年的生意,陈龙安简直要喜极而泣,险些与人抱头痛哭。
只是带人一对一的时候,总觉得身上毛毛的,有道难以忽略的视线。
陈龙安眼神一错,和斜对面的何家树对上了眼,后者眉头一皱,偏了偏头。
——看我干嘛,摔了不知道扶?
——有病?你要关心就自己来啊。
——废什么话。
陈龙安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替某个口是心非的人关心弟弟。
急于求成容易功亏一篑。
何家浩在被杠铃压住喉管时,只一瞬,强烈的窒息感就让他产生了幻觉,眼前闪过走马灯,惶恐、不安,求生欲望战胜了一切,却因为力量不够无法自救,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恐惧死亡了。
“咳咳咳——”
喉间的重物被人抬起,氧气重新回到了肺部,何家浩只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呛了一口气,引起一阵咳嗽。
知觉一点点回神,何家浩才注意到哥哥的手握着自己,目光关切。
“我没事,我没事。”
“何家浩,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要是我们没及时赶到你就没命了。”
好像,又搞砸了。何家浩懊恼。
脑子一团乱遭,下意识制止了哥哥与龙哥的争吵,揽下了责任,况且本就是他急于求成造成的后果,跟谁都没关系。
“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没变,”何家树气不过,深呼吸了几次都没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呼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居高临下地望着何家浩,“总是做自以为是的事,你越要证明过去的错误可以挽回,越只能证明这一切都无法证明。”
何家浩茫然,怔怔地看向何家树。
“何家浩,我对你很失望。”
嘴巴一张一合,何家浩耳朵嗡嗡的,好像听见什么碎掉的声音,脑子一空,机械的转头看着哥哥扭身离开,目送着人远去,身体僵硬的仿佛被钉在原地。
哥哥,对我失望了……
“……你没事啊,别放在心上。”
陈龙安不知所措,左右为难,拍了拍何家浩的肩,安慰道,转身朝何家树追去。
何家浩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心脏酸酸胀胀,痛楚顺着血管蔓延开来,连通着四肢发软,他恍惚觉得自己四分五裂了,明明刚刚差点就死掉,喉间还在隐隐作痛,此时却像是被丢入湖里,难以呼吸,窒息的感觉包裹住全身,颤抖不安。
唯有手指掐着虎口,十指连心的痛感,才能把他剥离出来,找回一点仍活着的证明。
为什么总是做错,总是叫每个人都对自己失望……
“人家一小孩真心跟你道歉,你不接受就算了,你干嘛还要撂狠话。你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最容易胡思乱想吗,你作为哥哥,说话能不能有点轻重。”
何家树沉默不语,连人都不想多看一眼,火气发泄完,刀子扎出去,后劲反上来的只余懊悔。
“你这人……口是心非,硬是要把人推远了才高兴?”
陈龙安伸手点了点人,摇头叹息。
“小浩还在那吗?”
“应该还在吧,”陈龙安心想,你都说这话了,人还留在那,真就是傻的可以,眼睛转了一圈,对上人的视线,叹了口气,认命道:“好好好,我替你去看看。”
“哎,你刚刚有闻到面包的味道吗?”
何家树把人叫住,后者挠挠头,回忆了一下。
“啊?什么?没有啊,武馆哪来的面包?噢,你是说信息素?我是beta,闻不到,但武馆好像也没有人是面包味的。”
“嗯,那应该是我闻错了,走吧。”
何家树摆摆手。
他看过何家浩的资料,是没有味道的alpha,他猜是因为之前受过伤才让人分化后没有味道,可刚刚那个味道,确实叫人难以忽视,像路过面包店门口,摆出来新鲜出炉的面包,香香软软的。
他这个弟弟虽瘦瘦小小,却也不像是会为了第二性别这事撒谎。
看来真是饿了,都产生嗅觉错误了。何家树心想。
02
何家浩收到袋子里的兔子灯时,整个人都是错愕的。
哥哥把他的东西退回来了……
何家浩不假思索的下楼,要去找哥哥要个答案,可是明明是哥哥有话要跟他说,大门外却是空无一人。
门卫说人已经走了。
走了?
什么意思?
何家浩不解,而电话一次次被挂断,直到关机。
哥哥,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被父亲看到打架的事,何家浩也是不愿的,可陈阿福拿的是哥哥退回给他的兔子灯。
他以前最喜欢的东西,被哥哥退回来了。
他的一片真心,在多年后被退回了。
兔子灯被父亲踩碎了。
即便是下跪,也无济于事,何家浩握着扁平的灯,头一次违背父亲,控诉着父亲对哥哥的偏见。
哥哥做错了吗?
没有。
兔子灯做错了吗?
没有。
可是父亲为什么将哥哥拒之门外,又为什么连哥哥的东西都容不下,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那谁为你大伯说句话啊!”
是了,父亲对大伯的袒护也没错,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血缘相比于亲情,就那么重要吗?
何家浩不懂,他觉得谁都没错,但哥哥就是回不来了,他不认何家,也不认他。
他又被关在了屋子里,借着雨夜逃了出去,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像具游魂。
雨水好冷。
他好像又陷入了被外界隔绝的屏障之中。
他该去哪呢?
去找哥哥?
可兔子灯被哥哥还回来了。
哥哥不想见他。
哥哥……
何家浩压根没发觉自己走上了马路,也听不见喇叭声。
身后一只手扳着他的肩就往后拖,带着他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逆着车灯,他看见了如神明般降临的,拯救了他无数次的人。
他的,哥哥。
“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你不生我气了?”
何家浩委屈,任由人检查自己的身体,他根本感受不到那些皮肉上的疼痛,他只想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拒绝了他,又来找他。
“我去给你找创可贴。”
何家树皱眉看着何家浩手肘处的伤口,直起身来,却被攥住手不让走。
“哥,能不能不走?”
弟弟被雨淋湿的发梢还在滴水,含着泪的眼眸湿漉漉的,像幼小可怜的动物,让人想抱回家裹进干燥的毛巾里擦拭。
小笨狗。
何家树只想叹气,“我不走。你找不到我,不会打电话吗?”
“……你挂我电话,还关机,把兔子灯还我,我以为,呜,我以为你不想理我,想跟我断绝关系。”
真是天地良心,苍天可鉴,何家树挑眉,分明给他那兔子灯只是想哄人,怎么叫人曲解成这意思。
“放心,我不走,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怪过你,我们都没有错,我们都是受害者。”
何家树盯着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语重心长道,又抬手轻轻揉了揉人的耳垂,软软的,很乖。
这是在做梦吗?
何家浩感受到了耳垂被人抚摸带来的温热,哥哥也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不是梦。
被雨淋了一整夜湿透了的身体,终于在此刻开始隐隐发热,他从未如此渴望想要一个更温暖的归处。
于是,便拥了上去,扑进哥哥怀里,砸得人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才堪堪接住。
没被推开,真好。
何家浩凑在哥哥的脖颈处,趁乱深吸了一口浓厚的咖啡气息,很好闻,苦涩又沁香,叫人沦陷。
温香软玉抱满怀,倒真叫何家树有些手足无措了。
湿淋淋的衣服蹭过来,冰凉后是温热的身躯,夹杂在稚嫩与成熟之间的小孩,滚烫的呼吸落在抑制贴上,痒痒的,有些刺挠。
“好了,都长这么高了,还撒娇。”
何家树拍拍小孩的背,示意人动动身,要再这么不管不顾抱下去,着凉不说,伤口都得发炎。
“走吧,找个地方聊聊。”
何家浩的情况,何家树有些是看在眼里,有些是从别人那旁敲侧击了解,知道个大概,就刚刚那样危险的情况,小孩都能目光空洞的没有反应,之前隐约察觉他心理方面有些不对劲,现如今,这隐约也变成了肯定。
倘若何家浩愿意聊,何家树当然乐意奉陪,就怕小孩一言不发,藏着掖着,把事都憋在心里。
好在小孩容易哄,几碗甜品下肚,就软软乎乎了。
许是哥哥的气息叫人安心,何家浩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是鼓起了勇气,眼一闭心一横,双手紧握交织在一起,将心底的防线解开,把那些不安和害怕都一股脑倒了在了哥哥眼前。
除了隐瞒了父亲叫他伪装alpha身份的事,他什么都说了,那是他的难言之隐,不可言说。
“哥,哥,我会没事的,”何家浩面对何家树的突然沉默,有些慌乱,下意识为自己辩解几句,“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你当然会没事的,”何家树不忍见小孩的小心翼翼,组织好几次措辞,话到嘴边,语气软了下来,“不管需要多久,一个月,一年,两年,我陪你。”
陪伴。
何家浩最缺少的东西。
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临近散架的船只飘荡在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坠,忽的,被吹到了一座小岛,那里的避风港很宽很大也很温暖。
有人说要帮它修补好破烂的洞口,换上结实的材料,从未有人像他一样说要填塞空洞,只有人将洞越挖越大,越凿越烂。
所以,这叫他怎能不深陷其中,破碎不堪的船只,根本难逃温柔的避风港。
TBC.
(康柏)陪姐姐去产科,遇见前男友怎么办4(回忆篇)
ABO世界观,年上康柏
酸涩山楂Alpha乐VS甜美青芒omega全
(娱乐性内容为主,同现实医院医护无关。文章一切内容禁止模仿🩺)(回忆篇2.3w)
19:00 p.m.
承受了一天“迫害”的某护士小姐终于崩溃,她就不该为了过节多放一天假,跟别人调班。
在别人下班出去high的时候,她只能被护士长嘱咐要特别关照“张医生”,最好多查几次房。
咚咚咚……
敲门无人应……
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劳累了一天的护士小姐“心如死灰”。
意料之中,在病历单上查找张医生的联系方式,没拨通……
卫生间没人……治疗室没人……医生办公室也没有……
张医生和自己omega的事迹已......
ABO世界观,年上康柏
酸涩山楂Alpha乐VS甜美青芒omega全
(娱乐性内容为主,同现实医院医护无关。文章一切内容禁止模仿🩺)(回忆篇2.3w)
19:00 p.m.
承受了一天“迫害”的某护士小姐终于崩溃,她就不该为了过节多放一天假,跟别人调班。
在别人下班出去high的时候,她只能被护士长嘱咐要特别关照“张医生”,最好多查几次房。
咚咚咚……
敲门无人应……
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劳累了一天的护士小姐“心如死灰”。
意料之中,在病历单上查找张医生的联系方式,没拨通……
卫生间没人……治疗室没人……医生办公室也没有……
张医生和自己omega的事迹已经传遍了他们呼吸内科,可谓是腥风血雨。
楼上天台热水器检修,这两天不锁门。
越想越心惊,护士小姐催自己的值班搭子去楼下查监控。
自己也开始联系张医生家属栏那位格外“年轻”的omega。
打不通……
虽然张康乐自己就是医生,不会不知轻重。
但主要是发生在他和他那个小Omega身上的事儿,都太离奇了……
护士小姐觉得,
啥锅配啥盖,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对AO一看就都不是啥正常人……
再找不到,就要逐级上报了。
疑似失去力气和手段的护士小姐,是真想直接联系张医生的老师压一压他。
这也只能想想,真越级向副院长上报,她就先完蛋了。
此时此刻,呼吸内科住院部,两位护士还在热火朝天地找人。
而另一边,被从卫生间出来的路人甩了N个白眼的张康乐,欲言又止。
他正站在Omega专用卫生间门口,和想要躲避检查而再次逃跑的马柏全斗智斗勇。
市中心医院对于卫生把控十分严格,omega专用卫生间更是干净整洁,被喷上了特制空气清新剂,没有异味儿。
马柏全站在窗边,盯着手机屏幕上,张康乐的那句“我们结婚吧”,久久没有回神。
许是天色已晚,折腾一通已经十分疲惫。这样的消息,他竟一时不知道该分享给谁。
愉悦和忐忑。
就是没有拒绝和讨厌的意味。
他从来都拒绝不了张康乐。
从他见到张康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他和张康乐相识于他人生的重要分水岭。
那一年,他高三,张康乐临床医学大五。
初中时期,因为疫情被迫上了几年网课,长期的松散,多少让孩子们染上了些不好的习惯。
马柏全上头有一个Alpha哥哥,99年,比他大7岁,十分优秀。
作为Omega,家里不需要他有多大出息,只要平安快乐就好,因此也就从不去给他施加压力。
疼爱孩子的父觉得既然有这个条件,就不该让孩子去受那些苦,毕竟这又不是在拍励志电视剧。
现在的社会主张AO平等,但对待Omega的偏见还是只多不少。
既然改变不了大环境,那就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孩子过得更好。
一味地鸡娃不如鸡自己。
马柏全的家庭氛围很融洽,他是父母心中乖巧阳光的小儿子,也是哥哥眼中年幼调皮,需要时刻依靠他的弟弟。
即使是大众所认为的青少年叛逆期,马柏全也能够乖巧地喊着“妈妈”,亲自去机场,为出差回来的贴心地献上一束花。
纵使马柏全领地意识极强,和哥哥的关系也处得极为和谐。
兄弟俩的关系可以好到,互相看对方的微信,没有避讳。
这样的生活很好,很符合大众对于Omega乖巧形象的预设。
但孩子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顽劣的一面呢?长期的乖巧,必定适得其反。
用穆卓的话来说,哪个疯子之前还不是个老实人呢。
或许,马柏全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样乖巧。
至少,表姐穆卓是这样认为的。
在得知马柏全偷偷和自己的家庭教师谈恋爱,都搞到一张床上时,穆卓就断定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当物欲得到满足时,精神上便会有更高的追求。
童年温暖舒适的环境反而造就了马柏全敏感、要强、不服输的性格。
十几岁的孩子好胜心强,心思敏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越不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偏要去干。
马柏全突然想起来,张康乐曾经说他,心里计划性很强,不喜欢别人碰他收拾过的东西。
就像他受不了张康乐身边出现别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马柏全幼年的“秩序敏感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他早熟、懂事,但却听不得家人的规劝与批评,拒绝任何摆布。
不服输的性格一直延续到了高中,母亲给他报了一所不错的私立民办中学。
虽然管理严格,但只要疏通好关系,时间还是相当自由。
进入高中,因为是私立,导师制,所以生活也算是丰富多彩,艺术节、运动会、英文节……这样的大型活动几乎每月都要有那么一两次,师生们乐此不疲。
也许是地域影响,这里经济发达,家长们大多对教育没那么重视,很多孩子都属于放养。
这也就在家长群体中出现了一种“盛况”。
无论自己的孩子是Alpha还是Omega,又或是人数最多的Beta。开学之前,大都免不了直接跟班主任表明。
“不需要给我家孩子太大压力,能正常高中毕业就行,我们家不看那些个成绩。”
孩子学习不行,还想要学历,大不了就找名师一对一,钱花出去了,孩子会了,家长也省心,事半功倍。
还不行的话,那就让孩子们去考雅思托福,考下来就直接送出国镀金。
再不行的话,也有其他方法,这在中产阶级里很盛行,不过对于现在已经上了高中的孩子应该是来不及了。
这一般是孩子家长自己努力提升学历,争取申请上对面港城的硕士,再找个工作,在那边生活几年后争取获得永居。
这样自己的孩子也能走上联考,总好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第三种方法已经是下下策,更多的还是选择出国。
学商科、艺术、哲学、管理,学什么都好,孩子开心就行。
马柏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憋着一股劲儿。一股想要证明自己的劲儿,可证明什么呢?
证明他比哥哥强吗,不是。
再怎样,他们兄弟俩也不至于闹到争家产的地步。
讨厌被摆布,讨厌被预设好的人生吗?
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这么折腾,最终只能归结于是叛逆期延后了。
他们想不到的事儿,不想干的事儿,他偏要去试试,Omega又怎么了?
他希望新年聚会时,家里人对他的评价与计划,能够有所改变。
能够认真去质疑一下,他马柏全真的乖巧吗,之前看到的,那只是他们想要塑造的“马柏全”而已。
突破常规获得的快意,在马柏全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下定决心,那就要付出行动,好好上学是很重要的,最起码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味地找私教,本末倒置。
脱离集体生活,总是让马柏全有一种同现实的“割裂感”。
但长期的高压学习,也同样让马柏全筋疲力竭。
早上起床先是晨跑,再是晨读,接着才能吃上早饭。
上课、课间操、再上课……
短暂的午休后又是接着上课,再草率地吃完晚餐,进行一天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看新闻联播”。
最后便是长达三四个小时的晚辅导和自习,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能够回寝室睡觉。
坚持了半学期的马柏全,终于在某天凌晨三点,距离起床还剩不到三小时的时候。
因为室友的呼噜声而一夜未睡,彻底破防,再次办理起了走读。
人也从嫩的能掐出水的小白菜变成了白菜干。
期间,父母多次劝马柏全学艺术,走艺考,希望孩子日后的路能好走些,家里也可以给他更好的支持。
但马柏全似乎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索性孩子争气,成绩也一直比较靠前,家里人也就渐渐不再谈这件事儿了。
直到高三上,平日里和谐稳定的家庭,终于爆发了以“马柏全”为中心的一次重大矛盾。
广东的高三生,大都在过年前一个星期才会放假。
而马柏全则被迫在12月中旬提前回家。
众目睽睽之下,在众多的艳羡目光中,马柏全体会了一把如芒在背。
因为逃学帮他姐穆卓打掩护,被穆卓的前男友找到学校,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影响极其恶劣。
穆卓此人如何呢?
她是马柏全舅舅的女儿,舅舅早年在北方经商,做的是进出口贸易。期间结识了来自东北,为人直爽的舅妈。
但当时舅舅还不是现在的外贸大亨,家里不同意把舅妈嫁给穷小子,遂直接带人私奔。
舅妈家里几代从事教育,书香门第,听说祖上还出过进士,却教出了舅妈这样叛逆的女儿,实在令人“唏嘘”。
当然虎母无犬女。
穆卓将她妈的精神继承了个十成十,叛逆更甚。
上小学把欺负她的男同学打得屁滚尿流,赔了一大笔钱。
初中时期,早恋、逃学、抽烟、打架样样不落。更是把追求自己不成,动手动脚的Alpha差点踢成太监。
初中毕业后,舅舅做生意发家,便立刻将女儿送去了美国读高中,一直到在美国取得了硕士学位后,才放话让人回来。
现在在北京那边家里的公司上班,舅舅舅妈就这一个孩子,再混蛋,也总得继承家业。
但本就叛逆的孩子,扔到美国,能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不过穆卓自己也有谱儿,不该碰的从来不碰,就是男朋友换得勤。脚踏两条船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桃花债多得很。
而这一次便是穆卓来珠海谈生意,顺便辟出几天假期来找马柏全玩儿。
到了地方才发现,弟弟天天上课根本抓不着人影儿。
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没人陪那就自己去海边玩儿,结果腿抽筋儿被救生员捞了上来。
穆卓是什么尿性?爱情来了,全看感觉嘛,迅速和救生员打得火热。
听对方说自己是体育生刚上大一,来做兼职,更来劲儿了。
C,真嫩,和他弟就差一岁,太罪恶了。
这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人家男大正投入的时候,直接上来就是一个分手。
果然年纪越小越粘人,穆卓被他纠缠得心烦。终于受不了,和她姑自告奋勇非要去接马柏全放学。
结果就是先斩后奏,直接把人拉过来当挡箭牌,他弟180+,人长得也挺桀骜不驯的,不说他是Omega,谁能想到。
当穆卓挽着还穿着校服的马柏全出现时,差点把前男友气晕。
穆卓表示很满意。
弟弟很好,下次还用。
前因就是这么个前因,后果也挺惨烈的。
后来那体育生男大不满自己被翘了墙角,直接找到了马柏全学校。
前男友嘴不干净,马柏全那一副“不屑”、“看不上你”的“欠揍”样子,更是让对方怒火中烧。
马柏全本不想理他,终于在他拿穆卓胡说八道时,忍无可忍上去揍了一拳。
受他姐真传,一拳便直接将人打掉了牙齿,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围观的同学里有三个Alpha去劝架,拉都没拉开。
学校不可能放任外来人员伤害学生,但也确实是马柏全先动手,只能尽可能把两人隔离开,赶紧打电话叫家长。
能私了还是私了,家长们每年给学校的赞助费可不是白搭的。怎么能让孩子这么轻易就背上处分呢。
然而帽子叔叔面前论理不论情,打架斗殴还是非常恶劣的。
对方被打掉了好几颗牙,踹断了两根肋骨,而马柏全只是脸上有几块淤青。
看着对方的惨状,面对询问,高中部校长再怎么想说是正当防卫,好像都缺乏点说服力。
事情幸运就幸运在,马柏全是Omega,官方对于这方面的规定还是偏向“弱者”的。
更何况,事发地点没有监控,自然是校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有些仗势欺人,但事实也确实如此,是外来人员非法侵入封闭校园,我们的学生过度防卫,又有什么问题呢?
出了这样的事儿,从马柏全嘴里得知了前因后果,马妈妈更是后怕,不敢把儿子送回校园,怕被打击报复。
小白兔乖巧外表下的叛逆与不羁第一次暴露人前,成功被禁足……
马柏全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崩溃,他妈连楼都不让他下。
生命中的所有偶然都是宿命。
此时的马柏全还不知道,他即将在这个提前到来的寒假里,遇到那个足以改变影响他一生的人。
那是他的第一支香烟,是打破他既定生活的一抹红。
绚烂又多姿。
……
当年报考志愿,在家人的强烈反对下,张康乐没有选择八年本博连读,而是退而求其次,报上了临床医学五年制。
又是一年毕业季,五月中旬,看着同年入学的其他专业的同学都顺利毕业,张康乐的家人不止一次,后悔当时没能阻止孩子的报考。
甚至还在琢磨能不能让孩子跨专业考研,实在不行就直接送出国学金融。
毕竟,学医,实在对家里的事业没什么帮助。
还没等家里人实施计划,大五上时,张康乐保研本校的消息便先传了出来。
家里又炸开了锅,而此时的主角张康乐,已经把家族群屏蔽,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刷着朋友圈。
看到很多高中同学都给自己来了一场gap year,张康乐决定给自己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一个纯粹的I人,往往更崇尚一种安稳感,除非是特别好的朋友,否则独自一人的旅行也是极好的选择。
本想出发澳洲度假,已经做好攻略的张康乐,出发前一晚被他妈的夺命连环call威胁,强制冻结了银行卡。
清点了一下家当,除了一些不动产,父母送的车子房子。
张康乐发现自己全身只剩下上次院里发的奖学金和参加比赛的科研奖金,这回别说去澳洲了,端午节去划龙舟都费劲。
他总不能真把衣服、球鞋、首饰放Xian鱼上卖吧,搞得和家道中落了一样。
保研的喜悦褪去,张康乐靠在桌子旁,十分憋屈。
然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康乐关系最好的室友,家住广东,听说这件事儿之后,极力邀请他一起回老家,说那地方交通发达啥都有。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卡冻结短信,又接了个他妈的愤怒语音,张康乐烦闷地拍了下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终于下定决心。
电话一挂,机票改签,出发珠海!
彼时的珠海气温稳定在20℃,十分适合过冬。
高三已经进入全面复习,马柏全拒绝了妈妈从学校私聘请来的老师,把自己闷在屋里。
看着儿子天天闷不作声,没个乐趣。马妈妈决定带他出去散散心,这孩子平时便乖巧听话,犯错肯定也绝非本意。
机票买好了,却没想到儿子当场掉链子,不肯跟她走。眼看小儿子那股“抑郁”的情绪愈演愈烈,马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真正把来探望马柏全的穆卓放进家门后,马妈妈又开始后悔,不断提醒自己,这是亲侄女儿,说不得也骂不得。
穆卓那也是自己疼起来的孩子啊,怎么长大后就变得这么胡闹,差点带坏弟弟呢?
穆卓愧疚又心虚,在想要带马柏全出去被拒绝后,又向自己姑姑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
或许,给马柏全找个年龄相仿的家教老师,也未尝不可。
也别管找来之后,是学习还是解闷,年纪相仿就够了。
和老师有共同语言,孩子话就多了,也许还能开心一点,学习效率也高。
毕竟,没人想要回到家后,还要面对学校的各科老师。
他在学校都教不明白孩子,在家就能教好了吗?
只要不把马柏全带出去,一切都好说,马妈妈决定接受穆卓的建议。
为马柏全物色一个“玩伴”,教什么无所谓,人品好就行,至少不能像穆卓一样。
……
把目的地规划回国内后,张康乐的旅游资金变得异常充足。
大五上,已经没有期末考试,两人决定之后,第二天就出发了。
张康乐带上通行证和各类证件,决定在室友老家逗留三天,再从珠海过关去港城。
拜访完室友父母后,张康乐便暂时借住在室友家里。
然而还没等张康乐出发第二站,就接到了室友的恳切求助。
两人坐在家楼下的公园长椅上,买了点宵夜。
室友想让他帮忙去上一堂家教课,英语和数学。
不求他讲得有多好,最好是糊弄一点,这样下次就不会再找他了,落得清净。
张康乐不明所以,都做家教了怎么还不好好给人家讲课。
室友说这是他妈合作伙伴的儿子,高三,需要家教,看他回家了,便邀请他去试试。
但他哪有时间啊,谁要去教小屁孩儿,他还得陪自己的异地恋小女友呢,还好带张康乐回来了。
在室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导下,其实主要是张康乐不想穷游,多赚一点是一点。
就这样,他见到了室友嘴里乖巧可爱的高三生弟弟。
……
“珠海的浪漫从来不止是海”
同马柏全的第一次见面,让张康乐明白了其中深意。
乖巧吗,挺顽劣的。
讲数学题时,张康乐被马柏全坐到腿上,搂着脖子go引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可爱吗,挺性感的。
小孩儿微长的头发,洗完之后卷卷的,配上青芒味儿的信息素,跪在他腿间挑衅,sexy爆了。
娇气吗,反正挺软的。
大腿挺软。
室友问张康乐,不是说好了,上一节就say goodbye吗?
张康乐心想,你不懂,你怎么不和你女朋友say goodbye呢,小孩儿粘人得很,离不开他。
上了一个多月课,室友再次询问情况,不断叮嘱他,那孩子是Omega,让他自己注意点,别给孩子弄紧张了。
张康乐没搭茬。
小孩儿紧张吗?
他没感觉到啊。
但挺紧的,他想说的是里面。
他可比小孩儿紧张多了。
马柏全偏要找他妈在家的时候,故意去亲他、撩拨他。
随后又一脸戏谑地问他,老师怎么不继续讲题了?
让人难以抗拒。
小青当年要是有这功力,法海都得管白蛇叫姐,还关什么雷峰塔。
看着儿子日日开朗,也不再吵着要出去找他姐前男友决一死战,马妈妈打心眼儿里,感谢张康乐,还要给涨工资。
珠海这一逗就,就再也没开启下一站。
张康乐直接当起了家庭教师,住进了马柏全家里为了走读给孩子专门买的房子,正式开启“同居生活”。
马妈妈有时不放心,张康乐毕竟是Alpha。只能私下里问马柏全对张老师的印象?马柏全告诉他妈,张老师很称职,很关心他。
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
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
当然这第二句话,马柏全没敢说。
张康乐也没想到,自己说是去旅游,结果却和小孩儿在家长眼皮子底下过起了日子。
教学、做饭、哄小孩儿样样不落。
张康乐跟马妈妈坦白,自己是第一次当老师。
等妈妈走了,只剩下两人。
马柏全便避开摄像头,凑到张康乐跟前,环住老师的脖子,眨眨眼,恶趣味地开始调侃张康乐,可真是没有“师德”。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日清晨,马柏全帮张康乐抹着剃须泡泡。
他想,虽然房子是买的,但他和张康乐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另类的“出租屋文学”呢?
……
农历新年,马柏全父母本来要带着两个儿子回甘肃老家,但这一走,课便要停了。
张康乐和家人闹矛盾,没回浙江。马柏全就也想要和张康乐留在珠海,马妈妈没同意。
最后马柏全施展他的“撒娇”大法,终究是让父亲先松了口。
马妈妈对自己没原则的丈夫翻了个白眼,说随他们便,反正回的也是他们老马家。
年过中年的马爸爸,只能哄完这个哄那个,忙得团团转。
主要是马柏全这孩子有“前科”,大年三十儿离家出走,别人在家春晚倒计时,他们全家出动找了半宿孩子。
小儿子不太喜欢回老家,容易被七大姑八大姨说三道四。
那一年也是意外,怪他们。
大儿子在国外不回家过年,他们夫妻也鲜少回老家,想着多出门给老人置办点年货。
天冷两人就没领着小儿子,把马柏全留在了几年都见不了一面的亲戚堆儿里。
Alpha总是自大的,这是刻在他们骨血里的,改不掉。
喝点小酒便开始高谈阔论,仿佛世界尽在掌握之中。
马柏全,毫无疑问是优秀的,至少放在世人给Omega定制的标准里是这样的。
家境好,人也漂亮,还未完全长开,便能窥见日后的风采。
这样的Omega,有资本骄傲,更不会像在其他家庭一样,被当成婚恋资源。
但总有人见不得你日子过得太顺,在一个来串门的远房亲戚,第三次出言不逊,使唤马柏全端茶倒水时。
14岁的少年面色不虞,听着“长辈”的教导,就快要忍不住掀翻桌子。
旁边的人也劝那亲戚适可而止,结果被拍着桌子“反向教育”。
有些人就是这样,喝点马尿他就心高气傲。
马柏全不想大过年的成为众矢之的,又怕再待下去他要给那人拿啤酒瓶开瓢,遂整理好行李就走出了家门。
回想起那年除夕夜,夫妻俩心有余悸,兰州二月份还是零下,小儿子没拿手机,电话手表也扔在了家。
对孩子的呼唤声,完全被爆竹与烟花淹没,他和妻子心急如焚。
后半夜大年初一凌晨,俩人才在ATM自动取款机旁,找到了靠着行李箱睡着的马柏全。
当时还未抽条,小小一只,很是可爱。马妈妈感慨道,幸好这孩子不傻,还知道找个地方避风。
从回忆里回到现实,当时的小小一只,如今也长成了大孩子。
马妈妈最后还是松口同意了小儿子留在珠海。
走之前,张康乐带着马柏全来机场送夫妻俩。
“那就还是麻烦康乐照顾奇奇了,阿姨过年给你发大红包”
马妈妈和蔼地笑着,也没管对面的小儿子和张老师有多心虚。
马柏全的亲哥哥在国外留学,过年回家在得知这件事儿后,很不理解。
为什么非要给弟弟找个Alpha当家庭教师,这安全吗?
马妈妈起初也不放心,明明说好是老朋友的儿子放假亲自来,结果约好的时间到了,才发现换了人。
张康乐的室友带着张康乐把双方家长都骗了。
后来有老朋友作保,说张康乐这孩子学业和人品都十分优秀,值得信赖,比她家那小子可强多了。
马妈妈这才放心,但即便这样,也要天天查监控,只有儿子和老师的房间,以及客厅的卫生间不在监控范围。
避开摄像头,成了两人每天的必修课。
趁着早上洗漱,两人在客用卫生间放肆接吻。
晚上给妈妈报备完,一墙之隔,马柏全开着视频,被张康乐哄睡。
除夕夜里,有市民在楼顶乱放烟花,触发火警,整栋楼都停了电。
在漫天焰火与平板春晚的背景音中,两人一路从沙发吻到卧室,衣物散落一地,完成了青涩的初夜。
这一晚,有人摸黑守岁,有人被翻红帐,有人在业主群里投诉吵架……
……
春节时期,马妈妈放松了对儿子的管控,由着他和张康乐天天出去。
家里不好待,俩人倒是把家门口的酒店睡了个遍。
年初五便是情人节,也是马柏全的18岁生日。
两人蜜里调油,看着小孩儿吹灭蜡烛,张康乐深吸一口气,再次意识到,自己干的全是大逆不道,能被送进去改造的事儿。
2024年2月14日下午13点14分,张康乐和马柏全各发了一条朋友圈,屏蔽了长辈。
张康乐
“有你,有事做”
配图:两只手在除夕夜的漫天焰火中,十指相握。
马柏全
“有所期待”
配图:一对影子紧紧拥吻,温柔又缱绻。
张康乐这边没什么人在意,毕竟都是马上要毕业的成年人了。
只有同在珠海,偷摸出来找女朋友玩儿的室友表示质疑。
张康乐当着全职家庭教师,怎么就还有时间谈恋爱呢?
马柏全这边也把穆卓炸了出来,表姐消息轮番轰炸,语音通话不间断,也没能让马柏全有功夫搭理他。
任谁在情人节的大好时光,被按在床上,都不会再有其他想法吧。
价格不菲的情侣对戒被染上汗渍。
马柏全靠在男人怀里,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右手,一时竟也分不出,到底谁才是礼物。
戒指是奇奇的生日礼物,奇奇是我的情人节礼物。
刷着朋友圈,看着评论区同学们的一堆99,马柏全觉得张康乐的文案和图片还是太委婉了,他想发点别的。
张康乐好奇这孩子想发什么,将人搂进怀里,一起盯着手机看。
很好,小孩儿相册里都是两人合照……
不过下一秒,张康乐就笑不出来了。
眼看着马柏全选中了一张,前天两人在酒店的对镜掐脖舌吻自拍,照片里自己下巴被马柏全咬了个挺深的牙印,Omega脖子上也都是蜿蜒进衣领的酡色吻痕,引人遐想。
选好图片,文案刚打上“那咋了”,就被张康乐迅速将屏幕按灭。
这孩子什么都敢往出发……
……
年后第九天,身为高三生的马柏全便被通知要开学。
走读生也要在学校寝室午休,只是晚上回家睡。
开学那天,马柏全被张康乐亲自送到学校整理床铺,室友都以为那是素未谋面的马柏全的亲哥,还一个劲儿夸他哥长得帅。
马柏全只能笑着默认。
微笑是一种礼貌,也可以是一种警告。
马柏全开学七天后,张康乐的寒假也告急,他读研的导师年前基本已经联系确定,就是他本科时的学业导师。
临床五年制后的三年读研,基本和规培同时进行,所以学生和导师绑定程度很高。
二月末张康乐被紧急召回,导师要带他参与一个课题。
走之前一天,正好是元宵节,马柏全冒着被他妈发现的风险,把家里拉闸,拽着张康乐去了酒店。
美名其曰,再不亲密没有机会了。
张康乐只能安慰他说,一有机会就会飞过来找他。
但北京到珠海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来回折腾的。
……
四月初,清明节,过了快一个半月,马柏全还是没能等到张康乐。
两人微信消息不断,可就是见不上面。
张康乐天天督促他努力学习,马柏全也想考到北京,离张康乐近一些。
越是这样想着,越是崩溃,心里都直泛酸水。
这样的思念,在一次穆卓开车带他出去吃火锅,叫错名字时,彻底爆发。
120s的红灯,让穆卓等得不耐烦。但副驾驶时不时传出的哽咽抽泣,更让她心焦。
她想把靠在车窗旁掉眼泪的马柏全直接丢下去。
“我说至于吗马柏全?到哪步了”
“什么哪步”
看着身高185还努力把自己蜷缩在副驾驶“emo”的弟弟,穆卓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垒打了?”
“听不懂”
“摸小手儿了?拥抱了?亲嘴了?还是临时标记了?啊对,你朋友圈官宣那张亲上了”
穆卓不觉得她这个弟弟敢背着他妈做出点什么事儿来。
别看马柏全在外人面前,又高冷又桀骜不驯。
这孩子内里还是乖巧的,至少比她听话。
姐姐好奇弟弟的恋爱细节不是天经地义吗?
正好也到了吃饭地方,见马柏全不吭声,穆卓把车往路边一停,解开安全带。
趁马柏全不注意,向副驾驶探身一把就将他后颈的信息素抑制贴撕掉。
“你这什么味儿啊?shang🛏️了?”
原本酸涩的青芒染上甜蜜,穆卓闻着那股陌生Alpha的信息素难受得想打喷嚏。
“嗯”
侧头看向没出息的弟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狠狠”将抑制贴按了回去,成功听到马柏全吃痛一声。
“戴🎈tao了吗,我都不想说你!马柏全你当时成年了吗?让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一声不吱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说着便按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让路人侧目,也把草丛里的的流浪猫惊得四处逃窜。
“你狂躁症啊!当然戴了他又不傻!我倒想让他摘,他还不摘呢!”
穆卓很少能被人怼得哑口无言,主要是这孩子胡说八道,没有一点分寸,她都不知道该咋回。
过年时候她姑父那边的亲戚,到底是怎么觉得马柏全乖巧,好欺负的?
“他大几,在哪上大学,家在哪”
“学医,第五年了,北京上大学,已经保研了,浙江温州人”
穆卓觉得自己今天的白眼都要翻不过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道。
“你们这是……认真的吗”
穆卓看着刚刚成年,涉世未深的弟弟,没好意思说出约🙏pao两个字……
“他说他爱我”
“情深深雨濛濛应该打包你去演,你就演那个可云……抱着假孩子哭那个”
听见马柏全说“爱”,穆卓嗤笑一声。
“他说闲下来会来珠海找我”
“来了吗”
“还没闲下来”
穆卓想掏根烟抽,看向马柏全,又放了回去。
“他送过你什么吗,小兔崽子你别最后倒贴”
“好看吗”
马柏全闻言,笑嘻嘻地从书包夹层里掏出一枚戒指戴上右手中指。
“我看看,Cartier Love系列的经典款玫瑰金镶钻”
“不知道”
穆卓拽过马柏全的手,仔细看了两眼,叫出了对戒的名字。
“就还行,主要是大家一般把它当订婚戒指或是婚戒”
“婚戒?他是在跟我求婚吗?”
“我呸……你个小屁孩儿,求什么婚,这顶多能证明他不是小白脸儿,你妈一个月给他开多少工资啊”
“2W吧,据说是住家教师市场价”
“这是挣点钱都给你花了啊?这个系列配成对戒差不多小10W,哎呀妈我算算,在你家挣点钱还得往里倒搭呢,不光管你学习,还得陪你睡觉,我去,他这赔了啊”
穆卓也觉得好笑,有点搞不明白现在这些Alpha都是什么心理。
“出去吃饭是他花钱,去酒店也是他花钱”
“你就主打陪伴呗”
“有我陪,他还不知足吗”
听着马柏全的形容,穆卓觉得这Alpha再怎么样,就算是玩玩,应该也不会是骗子。
毕竟,应该没有骗子能往里搭钱又搭人,费时费力。
“你的打算呢”
“往北京那边考”
“真爱上了啊?服了你们了,天天搞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那一套。姐跟你说,这都没用……我手机没电了,给我一下,我给你妈打电话报备”
“给你”
穆卓发誓,借马柏全的手机,这是她今天做过最后悔的事儿。
“你tm赶紧给我换了,让你妈看着就完了。卧C你煌起来没够啊,壁纸也给我换了!”
穆卓接过马柏全递过来的手机,按亮锁屏,上边赫然出现的就是那张被张康乐阻止,没能发出的对镜舌吻照。
一波未平而后一波又起,穆卓骂骂咧咧地让马柏全解锁。一张双人浴缸照又shua一下,映入眼帘
灯光昏暗,Omega靠在Alpha怀里被细细亲吻。绵密的泡泡遮挡住了两人水中的身体部分,张康乐的脸也被调皮的omega蹭上泡沫,看不清长相。
“tm的,你没救了,我不打电话了,我怕我再多看一秒长针眼”
身心受到了极大摧残的穆卓,把手机扔回给马柏全,迅速下车走向火锅店,她想静静。
“别啊姐!张康乐喜欢吃另一家,这家不好吃”
“滚”
马柏全拿着手机,又仔细欣赏了一遍自己的杰作,才下车向店里走去。
这壁纸换不了一点。
……
“食色,性也”
马柏全从不避讳和张康乐之间的任何事儿,他只怕张康乐不够爱他。
Alpha已经走了两个半月,距离高考还剩下不到一个月,马柏全被潮期折磨得身心俱疲。
被临时标记过的Omega,如果没有Alpha陪伴,抑制剂会因人而异短暂失效,潮期也会更加难耐。
操场上,高三生正集合跑步,小班制教学,不到三十人的班级,缺了一个人便格外明显。
不接,还是不接……
张康乐……混蛋……
马柏全将自己反锁在体育器材室,无法控制的信息素彻底在学校爆发。
最后,半昏迷的马柏全被体育老师和年级主任一同找到。
这样的状态,势必会影响其他学生。班主任只能联系家长将人接了回去。
马妈妈坐在床边,看着满头大汗,对抑制剂脱敏的儿子,万分焦急。推了一个又一个会,头痛无比,秘书还在不断提醒她出差时间。
马柏全不肯去医院,也拒绝进食,马妈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帮儿子擦着汗湿的额头,喂上一些清水。
趁着妈妈出去打电话这段时间,马柏全将对戒重新带回手上,又套上了一件张康乐留下的睡衣。
衣物洗涤之后所残留的信息素已经所剩无几,但总归比没有好。
折腾了一天一夜,看着儿子情况稳定,已经能够自理,马妈妈终于放下心来。
直系亲属之间对彼此信息素不敏感,马柏全“轻而易举”地使用过量抑制喷雾,瞒过了因为照顾他,已经熬夜熬得不太清醒的妈妈。
拒绝了马妈妈要给他找保姆的提议,马柏全让她安心出差。
当晚,Omega躺在那张和Alpha纠缠过数次的双人床上,颤抖着手订下了两小时后飞往北京的机票。
全程三小时二十分钟,时间太紧,马柏全买不到更好的班次,最后只能订下一张廉航的经济舱,轻装简行。
委屈……害怕……处于潮期的生理性颤抖……
马柏全片刻不曾松懈,从机场出来直接打车到了张康乐的学校门口……
课表上这个时间……应该在做实验……还有二十分钟结束……
张康乐学校的校园小车供本校师生刷卡乘坐,Omega只能打开地图,头脑昏沉地一步一步走过半个校园。
实验楼斜对面是食堂,来来回回走过了很多人,可就是没有张康乐。
穿着张康乐上次留在家里的卫衣,马柏全想将自己缩成一团,埋进花坛。
相比于珠海,北京五月的夜晚,气温宜人,相当凉爽。
高挑的Omega总是惹人注目,马柏全努力让自己往阴影里靠,搓着胳膊紧紧盯着明亮的教学楼门口,害怕错过。
今天张康乐没跟导师去医院,只有一堂局部解剖,和同学们一起度过了一个不那么美妙的下午。
张康乐整理好各类器具,走出解剖室,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表,19:48。
好几个小时没回马奇奇消息,不看也知道那个小孩儿一定把消息刷屏了。
边想边笑,似乎已经透过屏幕看到对面被气得跳脚的马柏全,没了解剖时的严肃认真,眸中好似有冰雪消融。
“哥们儿你没事儿吧”
突然的笑声,把旁边正在洗手的室友吓了一跳,他让张康乐别那么渗人,尤其是在刚解剖完……
福尔马林的味道太刺鼻,一下午的实验,多多少少沾了点在身上。
张康乐的白大褂更是因为另一位同学操作失误,而被溅上了几滴尸油和若干尸水。
想到这里,张康乐收回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脱下白大褂和手套,认真清洗消毒了好几遍。
抬起胳膊,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白大褂下的衬衫,还是不行,连食堂都不想去,必须赶紧回去洗澡。
拎着严丝合缝装好的白大褂,张康乐烦闷地和室友一起走出实验楼,弄脏的白大褂很难清洗,这在哪儿都是个污染物。
在解剖室待了几个小时的张康乐,感觉自己也被福尔马林腌入味儿了。
食堂一楼飘出来的鸡腿味儿,更是让他联想起下午剥下的人体组织,想要作呕。
“真tm香,一股芒果味儿,张康乐一会儿买点去啊”
青芒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张康乐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都出现幻觉了,一巴掌拍死耳边令人厌烦的蚊子,也拍醒幻想中的自己。
可是这青芒味儿怎么越来越浓啊,室友突然的提议,才让他意识到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咋不走了”
室友问他为什么停下脚步,刚说完,就看见张康乐愣在原地,一个“东西”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花坛里“爬出来”,扑进了张康乐的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怪张康乐室友害怕,已经晚上八点了,他们刚上完解剖课,拎着的白大褂还沾着尸水和尸油。
此时此刻,一个不明物体趁你不注意,就这么扑到了你朋友怀里。
张康乐还跟中邪了似的,一动没动。
看清是个人,室友想报警的心都有了。
知道张康乐受欢迎,但没想到还能这么投怀送抱啊??这是耍流氓吧?
几分哽咽传进张康乐的耳朵,似乎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张康乐把手里拎着的白大褂扔给倒霉室友,把马柏全从怀里扒拉了出来。
控制着手,尽量不碰到Omega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没得到想象中的温存,也没有异地恋重逢的甜蜜,和预设的惊喜完全不一样。
被“用力”推开的马柏全,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几月未见的Alpha。
看着张康乐一如既往的俊脸,他又喜又气。
喜的是思念中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潮期的高热让他崩溃,此时只想被好好亲吻。
气的是,明明是一个人,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张康乐就能忘记他们之前的全部,“翻脸不认人”。
想打Alpha一巴掌,马柏全是这样想的,但看着那张帅脸又没舍得。
才不是舍不得,马柏全认为纯粹是自己没力气。
“奇奇,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所有的问话到了此时,对马柏全来说都显得苍白无力,都是借口!
想要开始找茬。
张康乐是怕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
他倒是刷到过不少视频,Omega异地恋突袭男朋友营造惊喜,结果变成抓奸现场。
“你不想看见我就直说,现在连碰我都觉得恶心了吗”
泪水盈满眼眶,马柏全眼圈通红,瞪人很有威慑力,活脱脱的叛逆少年。
委屈夹杂着“恨意”,紧紧盯着后退一步的Alpha。
张康乐简直百口莫辩,怕说出来吓着他,但不说又怕把小祖宗丢了。
“马奇奇,看着我。我刚上完局部解剖……”
“那你一条消息都不回我……一条都没有……”
潮期将他的脑袋烧得迟钝,马柏全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跟他汇报行程还有什么用!
站在一旁的室友,则打开他妈之前发给他的照片,借着路灯,终于认出了马柏全。
看着“久别重逢”的二人,以及马柏全幽怨的状态,结合张康乐朋友圈里隐晦官宣的另一半,终于恍然大悟。
他怎么敢的?张康乐怎么敢的?
他俩搞到一块,岂不全是自己促成的?
Alpha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朋友圈官宣那张照片是在床上吧,那弟弟成年了吗??
他俩到时候东窗事发,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跪求别给他供出来啊!
我去tm的张康乐,到时候人家妈妈报警,自己是不是还要去拘留所看他啊?
张康乐室友在那头脑风暴,看着闹别扭的小情侣,不断想起二人忽视不掉的年龄,又望向眼前的局面,感觉张康乐下一秒就要被甩了。
他刚想要幸灾乐祸,苦中作乐一下,就又被瞪了一眼。
为什么说是又,因为就在刚才,他拿起手机找图片对比的时候,离马柏全太近,被当事人直接抓包,狠狠剜了一眼。
“小马弟弟啊,我给张康乐证明,他刚才解剖课被崩了一身尸油尸水,确实不方便抱你哈”
马柏全愣愣地听着,眼中的委屈还未全消,好不可怜。
三人旁边已经围了一些吃瓜群众,听了只言片语,便觉得是Omega“千里寻夫”结果被渣的惊天大瓜,拿起手机拍照就要发给表白墙,帮大家避雷渣男。
最后被张康乐警告才讪讪散开。
张康乐刚要继续解释,余光又瞟到一个忘关闪光灯的倒霉蛋,也不管马柏全是不是消气,赶紧把人往怀里一捂,挡住Omega的脸。
本就心里憋屈,又被人偷拍,马柏全在张康乐怀里挣扎,想要骂人。
“反抗”了几秒,马柏全放弃了。
忽视掉刺鼻的福尔马林,Alpha身上逸散出的信息素,把他熏得晕晕乎乎,不挣扎了,挺舒服的。
有些安逸地靠在张康乐怀里的马柏全,还没给自己找好台阶下,反倒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白大褂。
只露出一角,好像确实粘上了什么黄色痕迹,脏脏的。
“真的是尸水和尸油吗”
马柏全从Alpha的怀里抬头,声音闷闷。
张康乐听见问话仰头望天,扯着嘴角别开头尴尬地笑了一声。
好家伙,撤回型人格,专门撤回尴尬。
马柏全没再问什么,又或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用的吵架上。
他只是感觉很疲惫,把胳膊从张康乐大衣里伸进去环在Alpha腰上,又将自己用力地往Alpha怀里塞了塞。
张康乐本想说,等他洗完澡,换身衣服,就来陪他。
但怀里的温暖,实在让人眷恋。最后叹了口气,闭上眼,将头埋在Omega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和恋人久违的亲近。
青芒的香气放在初夏,显得格外诱人,张康乐凑近Omega的腺体细细嗅着。
刚接近便感觉不对,上手摸了摸,才发现抑制贴下的腺体已经完全红肿。
额头相抵,更是一片火热,马柏全正在高烧,抑制喷雾的作用正渐消失,青芒气息愈发厚重,已经勾出了之前张康乐留在Omega体内的Alpha信息素。
“马奇奇”
“别说话……”
张康乐摸上马柏全的后脑勺,将人往怀里紧了紧。
“嗯?”
“我怕我忍不住打你”
张康乐又释放了一些信息素,笑着抚摸Omega的后背,想要安抚一下情绪不稳的小孩儿。
“得了,你带小马弟弟去酒店吧,这个我回去帮你洗了,回头记得请我吃饭嗷……还有就是……那个……做好措施啊”
被迫观看了一场“偶像剧”现场直播的张康乐室友,拎起两人的白大褂,跟张康乐用气声说着。
着重确认张康乐听懂了最后两句话之后,一副“我懂”的表情,迅速跑离了两人身边。
……
坐上出租车,密闭空间反倒让张康乐更加煎熬,Omega全面爆发的信息素,从四面八方涌向他。
“师傅,麻烦关一下空调,我开窗”
张康乐艰难地跟司机说完这句话,便打开了车窗,实在是受不住Omega这样的“投怀送抱”,一呼一吸间青芒香气已经渗透了整个空间,他怕自己忍不住将Omega“就地正法”。
刚制住马柏全的胳膊,那两条灵活的长腿就又攀附上来。
两人七手八脚地在后排“纠缠”,最后张康乐从包里拿出一根数据线,隔着衣服绑上Omega的手腕,才堪堪将人制服。
车内窗户全开,风把两人的头发吹得凌乱,张康乐还是被马柏全闹出一身汗,双目通红。
司机显然是Beta,没感觉到后排AO信息素已经到了严重失控的边缘。
从后视镜看了两眼,仿佛对这些学生司空见惯,让张康乐控制好马柏全,别把车弄脏,要赔的。
——酒店大厅——
开阔空间,空气流通。
Alpha的神智也清醒了几分,张康乐半抱着怀里的马柏全,踉跄着往前台走去。
“我难受……”
“身份证……奇奇”
近年来,官方对Omega的保护力度加强,像这样已经完全失去自我控制能力,处于不清醒状态被带来酒店的Omega,他们必须给予适当关怀帮助,证明Omega为自愿。
尤其是这种有些年龄差距的。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前台对着明显处于潮期的Omega开始询问。
“同学,你男朋友叫什么啊”
“男朋友……他是我老师啊姐姐……”
马柏全在张康乐略带惊愕的目光中,开始胡胡言乱语。
马柏全确实是爱演,有的时候两人出去,张康乐看小孩儿眼神滴溜溜乱转,就知道又在酝酿着“坏主意”。
去游乐园,到了淘气堡附近,当着其他家长面儿,喊他姐夫……问他这样带着孩子出来玩儿,姐姐能答应吗……
买衣服,在一众导购员面前问他,这套衣服我和你老婆穿谁更好看……
去做陶艺,人家刚夸他俩般配有夫妻相,马柏全就喊他哥哥,跟他玩骨科……
种种例子,数不胜数,张康乐“深受其害”。
“你是说,这位先生是你的老师吗?”
“是啊……他教我数学……英语……”
前台拿着两人身份证询问马柏全,没想到对方所答非所问,越说越让人心惊。
这小孩儿不会是隔壁高中的,结果被自己学校的年轻老师蒙骗了吧。
“抱歉,他开玩笑呢”
“谁开玩笑了张老师……你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张康乐听着他那要命的解释,主要是要他命。
大手赶紧把马柏全的嘴捂上……
“小同学,我再问你一遍哦,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手机号是多少?”
“叫张……康乐啊……手机号……嗯……你要的话直接给你就好了……”
马柏全从张康乐的兜里掏出手机,就往前台递,被张康乐握着手又拽回来。
“嗯……干什么……你戒指呢张康乐!”
马柏全迷茫的眼神霎时清醒,抓住张康乐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右手,厉声“质问”。
但因为正处于潮期,没了平时的威慑力反倒是语气多了几分黏糊。
“祖宗啊,我做实验,不能戴首饰,当然要先摘掉了……”
说罢,张康乐从大衣兜里小心地捞出一枚戒指,在马柏全眼前晃了晃后,重新戴回了右手中指。
都看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不明白,无非是小情侣闹别扭连累他们在这盘查。
他们再问下去,怕是真要成他们play中的一环了。
前台开好房间,看俩人快要控制不住的信息素,赶紧把房卡递给了看起来状态好一些的Alpha。
张康乐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是第一次见到Omega这样凶猛的潮期,之前谈的都是Beta,没有过这种甜蜜的烦恼。
Omega潮期大概两月一次,因人而异,像马柏全这样的高三生因为学习压力大,就不是很稳定。
上一次潮期还是除夕夜,正好成就了两人的第一次。整个潮期因为有Alpha的陪伴,算是平稳度过。
但这一次,一进电梯,Omega就往他身上扑。
生活不是演戏,也没有彩排。
张康乐总不能像演电影一样,在电梯就和马柏全啃上。
不说有没有摄像头,就是这电梯也不是他俩专属的啊。
“张康乐?”
张康乐也没想到出来开房还能碰见熟人,将马柏全的脸往怀里按了按,确保来人看不清长相。
来酒店干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看着对面两人,心里再诧异,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但怀里的马柏全似乎是被闷得受不了,从他大衣里扒拉扒拉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盯着对面两人看。
向来不对付的班长和团支书,居然是一对儿?
张康乐他们班的团支书是一位温软的男性Omega。班长则是一位女性Alpha,身材高挑、性情火辣。
两人平时就经常意见相左,班长在群里发言,团支书有理没理总要呛几声,紧接着班长再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起初,大家都觉得班长作为Alpha很没风度,会帮着团支书说几句。
但耐不住人家天天吵,班里同学拉了个没有班长和团支书的小群,谁也不想掺和这俩奇葩。
这谁能想到,你以为的是“冤家不聚头”,结果人家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原来都是吵给他们看的啊。
班长一生气就查寝,团支书心情不好就疯狂让他们补汇报。
多少次通报……多少次熬夜返工……
合着这两口子谁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要不是怀里的马柏全一直不老实地要去解他腰带,扰乱他那本就不怎么坚定的道心,张康乐真觉得自己像个NPC。
“张康乐你干什么,闷死我了”
班长拨弄了两下自己的大波浪,看着张康乐和他怀里的Omega在那“摸摸搜搜”“鼓鼓秋秋”,张康乐还死命护着人的脸,不让他们看。
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张康乐做小三儿了?
“挺巧的啊,别给人闷坏了”
班长看了一眼被裹在张康乐怀里乱动的马柏全,示意道。
同时,自己也拽住旁边似乎有些尴尬,想要把手收回来的团支书。
“是挺巧,导员群里说今晚九点查寝,现在已经八点五十六了”
张康乐也没想到两人请假不去上课,是来酒店,但这是人家的自由。
可他们这纯是“公权私用”啊。
其他同学请一节课假,又要审批,又要给家长打电话。一顿折腾完,一节课都要过去了,白请。
等到他们自己这,直接审核通过。
“查呗”
“他让你查”
想起来之前那些“悲惨”日子,心里就觉得不爽,遂也想给对方找点不痛快,张康乐“好心”地提醒班长。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上去”
张康乐不以为意地听着班长的话,都保完研了,谁还care这些。
他没打算再回班长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团支书。意思很明显,你敢把我通报上去,我就给你的事儿也捅出来。
出了电梯,张康乐把憋得满脸通红的马柏全,从怀里解救出来,揉了揉脸生怕把人闷坏了。
刷卡进入房间,没等张康乐脱下外衣挂好,就被一股大力按在门上,一口气还没喘匀,Omega的唇覆了上来。
马柏全已经被潮期折磨得崩溃,凑近张康乐的下巴轻轻啄吻,祈求爱人能够不再吝啬,对他施以救赎。
“奇奇,来北京跟阿姨说了吗”
亲吻的间隙,张康乐在马柏全的上下其手中,努力找回一丝理智,认真问着对方。
马柏全摇着头,似乎是一句都不想和他沟通,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把自己往Alpha怀里送。
“她出差去了,爸爸和哥哥也有事,你也不要我是不是……”
Omega的脸上一片红霞,受渴求已久的Alpha信息素影响,站都站不稳。
“我明天送你回去”
“你不来找我……消息也不回……是不是烦我了?是不是想和我直接断了?张康乐”
“奇奇,没回去看你是因为导师天天带我去医院没有假期……消息回的少是因为在上课……没有想和奇奇断,我已经买好机票了,本来想端午节去找你,直接陪你考试……”
说罢便拿出手机,给马柏全看自己买的机票,可情绪不好的Omega看着手机上的机票信息,还是委屈地掉眼泪。
张康乐想要给他擦,又被人生气地将手打开。
随即歪了歪头,转转眼珠,想要把一些液体憋回去。
失败。
最后不解气,拽着张康乐的袖子,把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可以了吧马奇奇,都哭成小花猫了”
陌生的环境,来势汹汹的潮期,让马柏全极度恐慌,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张康乐才是他陷入沼泽时能拉他上岸的“稻草”,是辽阔大海中的唯一浮舟。
——浴室——
情愫如细密的蛛网将两人紧紧缠绕,安全❤️tao被马柏全抢过,一把扔进马桶。
Omega不发一言,只是更加热情地释放信息素。直到看见因为被挑衅直接爆发易感期的Alpha,才心满意足地继续撩拨。
张康乐的眼神很奇怪,既没有恼羞成怒,也不似平时的贴心温柔,反倒像是在酝酿着某种山雨欲来。
Alpha的攻势汹涌,没了往日的怜惜。
是对马柏全不顾身体瞒着来找他的恼怒,但更多则是对自己忽视马柏全感受的埋怨。
Omega眼中的挑衅与大胆的动作,让张康乐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了小孩儿性格深处的叛逆与乖巧下的“跋扈”,野性十足。
“标记我吧,嗯?”
没有半声求饶,Omega眼中的火气与委屈褪去,剩下的只有水光与盈盈爱意。
沉浸在同张康乐团聚的巨大欢乐中,马柏全觉得自己比穆卓还要疯癫、不正常。
距离高考只剩不到一个月,瞒着家人坐上飞机,从珠海到北京,来找自己那没“良心”的男朋友。
16°的空调,密闭空间,喘息声、亲吻声持续不断。透过Omega的眼睛,张康乐看见了自己。
“好”
心里的憋闷和恼怒,此刻也全部化成了一汪春水,张康乐看向身下蹙着眉脸颊泛红的omega,终是不忍冷漠,唇瓣压了下去,
纠缠间,有泪水滑落,灼热异常,分不清是两人谁的。
青芒与山楂交融,那一刻,张康乐只觉得自己被鬼迷了心窍。
落地窗外的夜景璀璨,大床上用来装饰的玫瑰尽数散落。
光影与鲜红花瓣点缀在Omega线条姣好的背部。
急促的心跳声,屋内陡升的温度,万籁俱寂的天幕之下,都昭示着他们的无声爱意。
……
Omega抑制剂,含有柔性避孕成分,对身体无害。是以很多人在选择终身标记前,会先打入抑制剂,这也将是Omega被打入的最后一次抑制剂。
终身标记后,无论AO,再次接触抑制剂,都会和伴侣信息素发生不同程度的排异反应。轻则过敏,重则丧命。
马柏全在学校和家里,就打入了足量抑制剂,只是因为临时标记没起作用。
这也是两人胡闹到最后,还毫不担心会搞出人命的原因。
……
当晚,张康乐请假,订了两人第二天回珠海的机票。但张康乐还是低估了AO终身标记后的依赖与羁绊。
除了维持生命的必要生活需求外,两人在酒店整整窝了两天,几乎寸步不离。
马柏全说妈妈要出差五天,他把摄像头拔了,肯定不会被发现。
机票订了又改,改了又退。
终于在第三天,张康乐在监督马柏全背单词时,再次被对方不由自主释放的信息素,撩拨得眼神发直,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晚就给马柏全后颈糊了五层抑制贴,不顾身后紧紧贴着的omega的反对,开始收拾行李,订机票,连夜带人飞回珠海,陪小孩儿考试。
张康乐的答辩基本完成,之前的课题也已经收尾,只剩下毕业证学位证还没取。这段时间上的课,也都是硕导提前布置的任务。
去往机场的路上,张康乐面不红心不跳地和导师撒了个小谎,直接提前放假,哦不,严格来说是提前毕业。
回到珠海,马妈妈也终于在儿子有意无意的透露中,得知了张老师又要来珠海的消息。
张康乐无疑是一个称职的家庭教师,那段时间,马柏全的数学和英语成绩都得到稳步提升。
看着儿子时不时表现出的“焦虑”情绪,马妈妈决定联系张康乐“重操旧业”,让他住到家里,陪马柏全度过这考前的最后二十天。
听见妈妈的提议,马柏全心花怒放,不过却被张康乐委婉拒绝。
不说马柏全一看见他就学习分心,就是他自己也忍不住,他可不想在小孩儿考试之前被家长“抓奸在床”。
听着电话里马柏全的控诉,最后还是心软。张康乐答应了马妈妈,在马柏全每天走读回家后会去陪他学习,只是不像之前那样直接住在一起了。
就这样,张康乐过上了为期二十天的“贤夫良夫”生活。
白天应马柏全的要求,在家做好饭给他送去学校。
保安大爷也在收了张康乐一条软中华的“贿赂”后,专门给他俩放风。
两人每天中午,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学校保安室面对面一起吃饭。
等到八点左右晚辅导结束,张康乐就带着宵夜,开车来接小孩儿放学。
非珠户在珠海买车,上珠海牌,只有绿牌程序最少。
张康乐没时间走那些程序,又不想买新能源,便直接将车落到了马柏全名下,反正孩子也成年了。
看着新提出来的车,张康乐由衷地感谢他那接受现实良好的妈,没再冻结他银行卡。
二十天说长不长,一晃而过。
家里人倒是没给马柏全定什么目标,到头来,压力最大的反而成了张康乐。
考试之前,马柏全天天给他画大饼,说一定能考上他母校。
那段时间,龚琳娜老师的《忐忑》天天在他心里循环播放。
每天晚上,马柏全睡得贼香,天天打语音不到五分钟就进入梦乡,根本不像之前一样,还要张康乐去哄。
徒留张康乐在电话那头焦虑得睡不着觉,直做噩梦。
因为马柏全的选科是历政生,考完最后一科,已经第三天下午六点多了。
等在考点门口的是马柏全的父母和哥哥,以及张康乐。
本来因为不能去陪考,张康乐心情不太愉快,只能计划考完试第二天,把马柏全偷偷接出来庆祝一下。
但天无绝人之路,接完马妈妈电话之后的张康乐内心多云转晴,“顺势”应下了对方提出的陪考邀请。
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幕……
张康乐捧着一束橙色玫瑰,寓意心想事成。而马柏全的哥哥则带了一束寓意前程似锦的绣球花,站在另一边,紧紧盯着有些“春风得意”的张康乐。
这两束花,最后马柏全谁的都没接。
你问他亲哥哥和情哥哥怎么选啊?
当然是谁都不选啊,让他俩自己别扭去吧。
——餐厅——
马柏全再怎么着急想和张康乐出去“鬼混”,也得乖巧地和父母吃完这顿饭。
饭桌上,“混乱”而有秩序。
马爸爸马妈妈夫妻俩,在和张康乐聊孩子小时候的趣事,氛围极好。
马柏全夸他妈说这是老师和家长之间的有效沟通,就应该多和张老师聊聊。
马柏全的哥哥则看着和自己爸妈相处“游刃有余”的张康乐,若有所思。
马柏全也习惯性地想从张康乐碗里夹东西吃。
张康乐倒是习以为常,忘记阻止。不过他没阻止,自然有人出手。
没等马柏全将一块纯瘦的牛肉从张康乐碗里夹出来,就被妈妈喝止,说不礼貌。
怎么能从老师的碗里夹东西吃,随即又让马柏全给张康乐敬酒,感谢这一段时间的教导与陪伴。
“张哥,感谢您”
视线相触,张康乐眸中有无限笑意蔓延开来,似笑非笑地接过马柏全用高脚杯递来的果汁。
不知道是怕接不稳,又或是有意。
张康乐戴着对戒的右手,轻轻划过马柏全的手背,中指相触,戒身碰在马柏全因考试而摘下戒指的中指位置……冰凉酥痒……
马柏全背对着父母,看着张康乐放低杯沿和自己的杯碰了一下。
吞下酒液的刹那,Omega紧紧盯着Alpha,故意释放出了只有对方才闻得见的青芒信息素。
借着酒杯的遮挡,张康乐看向马柏全的目光温柔又多情。
——餐厅门口——
“那就麻烦康乐送奇奇一趟了”
马柏全跟父母借口说,晚上和同学组了局放松,不回家了。
高考完的孩子都这样,马妈妈便只嘱咐他注意安全,反正有张康乐接送,他信这孩子,稳妥。
“妈,我没喝酒,别麻烦张老师了,我去送奇奇”
“折腾什么啊,你爸喝成这样,我自己能行吗”
“哥,没事儿,之前晚上放学都是张哥接送我,他租的房子离我那近,顺路的”
马柏全看他亲哥还想再争取,有些着急,眼神示意张康乐,先跑为上。
“阿姨,哥,晚上我送奇奇回去就行,到地方我给你们发视频”
听到这话,马柏全他亲哥腮帮微动,神色未变,却没忍住踢了一脚餐厅门口的拦车圆墩,被马妈妈瞪了一眼。
谁是你哥?奇奇叫的挺亲热啊?
“不用发视频,到时候让奇奇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别理他,康乐你们快走吧”
马妈妈推了一把自己别扭的大儿子,直接扶老公上车,又招呼人回去当司机。
两人目送哥哥开车走远,才放下心牵着手要回车里。
看着迟迟不给车解锁的张康乐,马柏全刚想问,怎么还不出发,就见后者从后座捧出了一束超大红边白玫瑰配上血红郁金香,递到了他面前。
苹果杰克——温柔甜蜜的回忆、甜蜜幸福的爱恋。
红色郁金香——爱的告白、热烈与喜悦。
张康乐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刚想点上,就被马柏全熟练地连烟盒带打火机一起没收。
“不是送过了吗”
马柏全接过花束,低头闻了一下,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憋笑一样歪了歪嘴角,眉眼弯弯,口是心非地询问张康乐。
“那一束啊能见光……这一束……只能给你看,等什么时候这一束也能见光了……我就……”
张康乐靠着车身,明明喝酒的不是他,但看着自己的Omega因酒意眼中水光潋滟,也有些微醺上头。
“你就怎么……”
像是电影中AO之间的浪漫情节,马柏全抱着花走近张康乐,眼底带着潮湿水汽,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距离太近了,两股信息素交融,干净又澄澈。
张康乐没有偏开视线,就这么垂眸看向抱着花束靠进他怀里的马柏全。
就该筹备我们的婚礼了……
这句话终究还是没能在此刻说出口。
18岁是极好的年纪,身材抽条,相貌舒展,整个人轻盈又充满活力。
下一秒,Omega的唇与他的青芒信息素同时而至。
马柏全不明白言情小说里的“一眼万年”是什么滋味,但此时此刻,看见张康乐站在路灯下,用那样漂亮的、直白的眼神望着他。
他突然想起了,曾去过的江南小镇。
张康乐微微弯起的眼睛,就像是缓缓流淌的小河,充斥着名为爱意的河水,将他上下包裹,碧波荡漾。
爱意又像大海一般波涛汹涌,肆无忌惮地想要将他吞没。
马柏全突然很想流眼泪。
说他恋爱脑也好,深情也罢。
他在张康乐眼中找到了归宿。
17岁的Omega青涩且灵动。
18岁的马柏全热烈又勇敢。
马柏全说,
他只怕张康乐不够爱他。
成年人又如何?
张康乐没觉得这是旅行中的一场美妙艳遇,
毕竟谁会把41🍷对象规划进未来?
旅行是一场艳遇,最后我遇见了马柏全。
……
成绩出来,皆大欢喜,马柏全也“一意孤行”地将第一志愿报向张康乐的学校。
对于专业,马柏全不太在意,按照往年排名迅速填写完成。
张康乐说他填的太冒进,最后一个可以稳妥一些。
实在不行,就报北京其他学校,他可以去找他,结果被马柏全直接say no。
坏人绞尽脑汁,不如Omega灵机一动。
马柏全凑近正翻着报考书的张康乐,又说自己也想填个医学相关的。
张康乐说他选科历政生,是想去学中医和护理吗?
这不适合他,而且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他想多活几年。
“学护理好啊,那我就可以天天来办公室找张医生了,张医生早上去查房我跟着……张医生休息我也跟着……”
张康乐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笑得花枝乱颤的Omega,也没忍住幻想了一下小护士和张医生的爱情故事。
……
本科专业,张康乐想让马柏全完全按自己的喜好选,四年过后,小孩儿如果有意愿,出国也行。
专业什么的,选个喜欢的,孩子开心就好,不需要考虑什么就业前景。
看着睡完午觉,又开始玩扔瓶子的马柏全,张康乐检查了好几遍小孩儿的志愿,填好服从调剂,才放心提交。
“张康乐,扔水瓶挑战,成功三次可以许愿”
“成功了吗”
张康乐合上电脑屏幕,重新将目光投向马柏全。
“没成功,但我许愿了”
“没成功,怎么许愿?”
听了Omega的话,张康乐失笑,拿过水瓶,抛起来,一次成功。
“你作弊了,张康乐?”
“没有”
自己试了一上午都没成功,张康乐第一次就成功了,马柏全一脸不可置信地质问张康乐,两人闹作一团。
……
我真的许愿了,张康乐。
愿我们岁月常相伴,日夜都好眠。
……
报完志愿后,马柏全想和张康乐一起去旅行。但平常出去玩玩还行,马柏全的父母怎么可能真让他和一个Alpha出远门。
最后马柏全连蒙带骗,又花钱找了个“托”,跟父母解释自己是跟初中同学一起去,对方也是一个omega,并且会每天都给他妈汇报行程,这才成功脱身。
录取通知下来的时候,两人正在冰岛泡温泉。
张康乐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艺术设计学”专业,拧了拧眉。
这是他们学校设计学院13个专业分类里,唯一不用艺考的艺术专业。
“你改志愿了?”
“啊这个啊,我觉得哲学太没意思了,这个艺术设计看着就不错,没想到我一个纯文化生,还能学设计,真好”
说完,又把自己埋进温泉,只剩下一个小脑瓜露在水面,直冒白气。
放在平时,张康乐可能会觉得很浪漫。
冰岛的漫天飞雪飘落温泉,水雾弥漫。
雪落满头也算共白头。
但现在,张康乐只想撬开他的脑子问问马柏全,知道这是什么专业吗?
还设计呢?这个专业不教实操知道吗?
得知儿子录取到这个专业,马柏全父母倒是不太担心,张康乐跟他们解释,这个专业说是设计,其实并不重视设计,实践性不强。
“爱子心切”的老两口更高兴了,本科学不精没关系啊,孩子轻松一点嘛。
大不了四年毕业,孩子要是还喜欢,就打包他去米兰,深造一下。
最后,只留下张康乐一个人坐在岸边自闭又凌乱。
“到底为什么改志愿”
两人到达酒店时已经很晚,没有去当地著名的蓝湖温泉,而是留在酒店泡私汤。
刚游上岸想要喝口水的马柏全闻言,再次进入温泉,被张康乐探身一把捞了回来。
“嗯……那个哲学我确实不喜欢,商科类的我学也没用,我哥学就行了。其他的我怕够不到投档线,这个就很好……我想和你在一个学校……你读研三年,大概率还要继续读博,这样我大学四年就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了,之后咱们就留在北京或者……去哪都行!”
张康乐听着马柏全的“絮絮叨叨”,看着对方一副随时做好准备游走的模样,觉得好笑。
挥手让他上来,又拿浴袍将人裹上,喂了一口果汁。
“这个专业在学校比较冷门,但是艺术类师资一直不错”
“你还生气吗”
“我生气,你就转专业吗”
“不要”
“那不就得了”
人们给冰岛的文案总是:
“在世界的尽头寻找自己”,
张康乐想,
他也和马柏全在世界尽头,找寻到了通往未来幸福人生的正确方向。
……
爱本质无规则,
哪来那么多先来后到,
有的只是命中注定。
——时间分割线·回忆篇·完——
这几天过年,天天出去拜年喝酒,喝的迷迷瞪瞪就没更新😂
彩蛋是小情侣回忆篇中的一些聊天记录,还是粮票即可解锁😎
【树浩】囚禁我的跟踪狂竟然是我哥(一)
(咳咳,跟原剧无关,人设会ooc,内含强zhi剧情,疯批属性,不喜勿入嗷)
———————————————————————
何家浩近半个月来都睡的不太安稳,他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窥探他的生活。
他原本以为是错觉,直到一次体育课下课后,手机震动发来一条条陌生短信。
“小宝,汗水流进衣服里了。”
“衣服沁透出轮廓,我都看见你的胸口皮肤了。”
“怎么喝的是水,我真希望你张嘴喝下的,是其他东西。”
[图片]
一张男人下侉的图片让何家浩手一抖,手机直接摔进课桌内,他焦虑啃着指甲,目光扫向教室内同学异样的目光,他在寻找。
到底是谁。
是谁把他盯上了!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发送着难以启齿的...
(咳咳,跟原剧无关,人设会ooc,内含强zhi剧情,疯批属性,不喜勿入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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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浩近半个月来都睡的不太安稳,他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窥探他的生活。
他原本以为是错觉,直到一次体育课下课后,手机震动发来一条条陌生短信。
“小宝,汗水流进衣服里了。”
“衣服沁透出轮廓,我都看见你的胸口皮肤了。”
“怎么喝的是水,我真希望你张嘴喝下的,是其他东西。”
[图片]
一张男人下侉的图片让何家浩手一抖,手机直接摔进课桌内,他焦虑啃着指甲,目光扫向教室内同学异样的目光,他在寻找。
到底是谁。
是谁把他盯上了!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发送着难以启齿的话,何家浩喉头发紧,拿出手机想摁关机,屏幕是对方最新发送的一句。
“好想把你关起来,别人都不能看,只能我看。”
何家浩顿目,直接将手机关机。
忐忑不安的情绪让少年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容姿出众,十八年来也收过情书,但行事独来独往到现在都没有朋友。
被一个变态发送短信,甚至发了…发了那样一张图片。
真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下课后,何家浩局促起身先一步走出教室,脑海里浮现何家树的面容,他走到公共电话亭,拨通八年前背的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
电话电流音兹啦嘟声后,是男人独具磁性的声音:“喂,你好,请问哪一位?”
少年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有了慰籍:“哥,我是,我是何家浩。”
电话那头听见这句话,陷入长时间的停顿,紧接着就是挂断的声音。
冰冷的机械音从听筒处传播,何家浩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冷下来。
原本希翼的眸色也渐渐变凉,少年落寞挂断电话,将书包背好。
一连几日,只要何家浩打开手机,就是陌生短信的狂轰乱炸。
他试过拉黑删除,但对方总能切换到新的号码来继续骚扰他。
少年被折磨的快神经衰弱,仿佛闭上眼,房间内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一言一行。
短短一个月,何家浩成绩下滑的厉害,班主任多次电话沟通让何爸暴躁的情绪也拉扯到极致。
何家浩不敢说自己遭遇了什么,他爸向来把脸面看的比谁都重要。
何家浩只能登陆QQ给离线的何家树发送信息,说这段时间的痛苦。
“哥,我好害怕。”
“我好像被一个变态盯上了,但我找不到他在哪里。”
“我感觉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我,我也像一个变态。”
“哥,你能不能救救我。”
一连串的消息发送到灰色头像的聊天框,何家浩抱着手机蜷缩在被窝内,惧怕的情绪让眉头紧皱。
手机叮咚一响,何家浩不敢去看,不用猜都知道是变态发的消息。
但他又怕错过何家树的消息。
少年建设心理防线,缓缓掀开眼帘摁亮手机屏幕。
哥:小浩,怎么回事?别怕,哥过几天回来一趟。
何家浩噌地坐起身,反复查看聊天记录。
是何家树发的消息,没错,确实是他哥。
他就像快窒息的鱼,终于被一汪泉水灌溉。
少年修长的手指因为兴奋微微颤抖打出一个好字。
五一假期来临,何爸工厂有事这几天都要在工厂住下,何妈和爷爷打算去短期旅游,他们想叫何家浩一起。
但何家浩想到何家树会回来,摇摇头,撒谎说要补课。
家长对于学生成绩向来看的很重,没有太担心直接随他去了。
临走前嘱咐良多,何家浩都乖乖点头答应。
眼看着一屋子人都离开,只剩下何家浩一个人,他拨通何家树的电话。
他想问问,哥什么时候回来。
但电话一直占线,让少年此刻焦虑不安。
初夏的西樵,翻滚湿热气息。
何家浩手里攥着甜筒,另手拿着手机死死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何家树消息。
接近夜里九点都没有何家树的消息,手里的甜筒也跟着融化,顺着手腕流淌到肘部。
人影被灯光拉长,何家浩走进必经小巷。
身后传来的脚步让何家浩心里发毛,他故作镇静的往前走,脚步越来越近。
就在何家浩快要走出巷子口的时候,一块毛巾捂住他的口鼻。
霎时天旋地转,何家浩眼前黑点模糊,最后引入眼帘的是昏黄路灯。
何家浩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他再次睁眼,视线被一块黑布条遮挡,安静的室内连心跳声都清晰。
少年坐在椅子上,手脚被缚,他一动,链条跟着哐啷作响。
他被绑架了!
这样的念头让何家浩害怕的低下头,颤栗的身体在房门打开那一刻猛地颤抖。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留,他明显感知到一双手在抚摸他面容。
黑色布条遮住视线,何家浩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少年下颌被人抬起,对面人的呼吸声凑近,低低发笑,变声期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小宝,我终于抓到你了。”
何家浩分辨不清绑架他的人是谁,但触摸他脸蛋的掌心宽大且带有薄茧,他确定是个男人。
但声音被变声期伪造,让他完全没有头绪这个人到底是谁。
何家浩带着椅子往后躲闪男人的触摸,陌生男子的触摸以及恶心的语气,让他胃里反酸,甚至想吐出来。
他故作镇定,让自己的声线尽量显得平静起来:“你到底是谁,你绑架了我,我家人很快就会找来的。”说完这个话对面没有应答,何家浩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哥今天也会回来,你最好是放了我。”
话音刚落,嗤笑声传达入耳。
一把小刀顺着少年的领口轻旋崩开纽扣,皮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之下,深夜寒凉,冷空气侵袭着让何家浩汗毛竖立。
“你到底是谁!!放了我!”
何家浩大声喊叫,眼前黑黢黢一片让自己更加害怕。
但四周依旧无人应答,皮带扣开的金属响声让何家浩头皮发麻。
独属于男性的气息凑到嘴边,胃里那股子反酸劲儿直接被堵了回去。
囚禁他的变态竟然…竟然直接扼住他腮帮子,让他吃下那恶心的东西。
狭窄喉部被拉锯般,强势的行为让何家浩哽呜。
这样的折磨持续良久,何家浩耳畔回荡男人机械般冰冷的话
“小宝,听话,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可惜一直没机会。”
何家浩眼尾泛起水意,透湿黑布,他摇首用舌头抵触,十分抗拒。
终于在吞咽一遭后,这场羞辱才停止。
少年清朗的声音也被折磨到嘶哑,他几乎是祈求般说话:“求求你,放过我,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可惜,男人并没有听进去这话,只是弯腰在何家浩脖颈处扣上项圈。
手指一拨,铃铛脆生生敲起。
何家浩手被捆绑在身后,双足踝上也捆着一截绳子,限制着他只能行走,不能抬起。
他如同木偶被强有力的手臂抱起,再狠狠摔进被窝中。
视线的缺失让他精神高度紧张。
突然,炙热的手心肆意游走,引起身体颤栗。
何家浩止不住颤抖双唇,无声说话哀求放过。
但对方全然没有放过的心思。
冰冷的液体滑进后方,少年吞咽唾液仿佛已经知道下一秒会承受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撕裂般的疼痛让何家浩闷吼,紧接着一股子异样让何家浩的头深深埋进枕头内。
他对自己的身体本能感到异常厌恶。
折磨时间持续多久,何家浩已经记不清了,眼前蒙着的黑布似乎透过一点点光。
何家浩身心俱疲瘫在原地。
天好像亮了。
屋子里的男人用手机不知道咔嚓拍着什么,何家浩耳朵嗡嗡作响,只听见离开的脚步,最后陷入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身上的衣服完整,熟悉的天花板让他以为做梦,但酸胀的后腰,以及难以启齿的地方宣告那不是一场噩梦,是真的。
何家浩抱着被子将自己藏在角落,房门忽地一开,让何家浩下意识害怕起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小浩,你没事吧。”
何家树的声音唤起何家浩的一丝理智,何家浩抬起头,圆眼湿漉漉看着男人面容,失声大哭起来去抱住人:“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何家树安抚着拍人肩头,尽力安慰他的情绪:“没事了,哥哥在。”
何家浩哽咽着不想讲话,他知道何家树肯定发现了什么,自卑又羞耻的心理蔓延。
何家树不住轻拍人后背:“小浩乖,哥马上报警。”
少年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摇摇头:“不要,哥陪着我,好不好,陪我。”
何家浩在意识丧失之前听见拍照的声音,他知道一旦报警,那些照片便会流传在西樵各个角落,他不想让何家树看见。
何家树知道现在何家浩正是脆弱的时候,他重新坐回原位抱住人安抚。
在何家浩注意不到的角落,男人眼里闪烁恶劣因子。
【康柏康】生长痛
字数 1w+,康柏康无差
全文免费
救赎向破镜重圆he
娱乐圈现背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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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马柏全晕倒#
#马柏全手腕#
#马柏全极限行程#
张康乐刚结束一天的行程回到酒店,就看到微博上爆的几个话题词。
难以置信地点进去看现场视频,不是造谣,是真的。
...
字数 1w+,康柏康无差
全文免费
救赎向破镜重圆he
娱乐圈现背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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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马柏全晕倒#
#马柏全手腕#
#马柏全极限行程#
张康乐刚结束一天的行程回到酒店,就看到微博上爆的几个话题词。
难以置信地点进去看现场视频,不是造谣,是真的。
马柏全,小马,在直播现场,晕倒了。
现场地板很硬,全身脱力倒下去,声响很大。
本来宽松的衬衫包住的一截手臂漏出来,上面却缠了一层纱布,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血痕。
众人陷入混乱,主持人慌神间说了句抱歉就结束了直播。
他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发抖,后槽牙发力咬住,内心窜起一股无名的情绪,不知是心疼还是愤怒。
马柏全,你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02
结结实实地磕在瓷砖地板上,头部传来了闷痛,周围人开始躁乱,声音无限放大,震痛耳膜。
肯定要上热搜了,他闭眼前想着。
哥哥会看到吗。
马柏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是白得刺眼的天花板和并不算明亮的节能灯。手上还插着针管,这里是医院。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
望向窗外,黑洞洞的一片,吞噬着他的心脏。
哥哥还在拍戏吗?
他如果看到的话,会担心我吗?
他那么忙,应该没有时间管闲事。
有什么希冀一样地拿起手机,翻看未接电话记录,没有心中想的名字。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心想着,哥哥整天忙着拍戏,还要管工作室里的事,哪有时间看这些,他对他来说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微博热搜霸榜,前十个词条他占了三个。
他其实不算太大咖的演员,霸榜这么长时间,应该是公司操作。
“我记得他挺爱笑的啊,怎么会这样”
“公司压榨员工,毫无人性啊,心疼马柏全”
“整天好吃好喝的那么多钱拿着,抑郁给谁看呢”
“有些人还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吧”
评论不堪入目。
对啊,明明生活得很顺利啊,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那年夏天吗。
四年前的夏天,他和哥哥因为《归棹》这部类似耽美的网剧小火了一阵。
彼时二人都是圈里的小透明,这部剧让他们走进了大众的视野。
他们开始接采访,拍杂志,甚至上那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牌综艺。
粉丝喜欢看他们互动,他们明白。
十八岁少年心思纯良,他只知道哥哥长得很漂亮,和他组cp,自己不吃亏的。
哥哥的眉眼很精致。眼尾延伸得恰到好处,和锋利眉毛的配合堪称完美。眉毛下面是一双水润的眼睛,里面装着汪洋,汪洋的中心是一座灯塔,那是总闪着光的瞳仁。
网上说哥哥像柴犬,可是他觉得,哥哥是狐狸。一颦一笑的眉眼,总是动人心弦。
但是哥哥有时又很可爱,比如和他讲述怎么艰难地拿到飞机驾驶证的时候,比如和他吐槽打麻将的规则多么多么难懂的时候,比如伤心自己亲手剪的视频只有几个赞的时候,很多很多,以至于有时他会恍惚,张康乐真的比自己大了五岁吗?
有点像卡皮巴拉,呆呆的。
他以为他和哥哥会是很好的朋友的,可是随着营业次数的增多,他发现那种情感有了微妙的变化。
为什么哥哥每次靠近时他会没来由地心跳加快,为什么哥哥和助理姐姐打趣时他就会莫名地烦躁,为什么哥哥隔了好长时间不回他消息他就会有点伤心……到底是为什么,他和其他朋友之间从来都不会这样。
无解的问题撕扯着他的神经。他拼命地寻找答案。
可是思考着接近答案时,隐约知道缘由时,他又畏缩了。
他好像隔着那层薄薄的纸看到了熊熊窜起的火焰,只要破了纸,野火就会迅速蔓延,烧尽全身。
不能碰,绝对不能碰,哥哥是哥哥,永远只能是哥哥。
而且哥哥不会喜欢他这个样子的。
他自己也不喜欢。
于是在哥哥提议把他签约到自己公司时,他拒绝了。
他知道哥哥是觉得他在娱乐圈单打独斗很辛苦,想给他一个避风港。
可是他不能任性地和哥哥一直待下去,会出事的。
无名的情愫被他压在心底,营业的时间过去后,他单方面和哥哥断了联系,他开始用工作来充斥自己。忙起来就好了,忙起来就不会想哥哥,不会再被那些问题困扰了。
哥哥并没有像以往其他营业搭档一样和他断联系,他仍然会在忙碌的行程结束时和他分享日常,和他讲述拍戏遇到的趣事,有时是一张简单的照片,或是一段语音。
他看到消息总会嘴角不自觉上扬,但是他从不回消息。哥哥拿他当好朋友,却不知道他的好弟弟对他有别样的情感。这太荒唐了。
这种情感不应该存在,这是罪,应该被关在牢笼里,永世不得见光。
渐渐地,哥哥也不再发消息了,他的愿望好像达成了,他们真的断了联系。
挺好的。
就让那段难堪的感情埋进土里,烂得无影无踪吧。
二十岁时,他签了公司,拍了人生的第一部偶像剧。
很俗套的言情剧,没火起来。
于是公司开始把无数的资源砸向他,上综艺,拍电影,甚至出专辑,想把他包装成一个完美的全能艺人。
美其名曰资源,其实只是其他艺人拣剩下的都扔给他。
无所谓,让拍戏就行,只要能拍戏,能做他爱的事,让他怎么样都可以。
一部接着一部,每一部有点水花,早晚会火起来的。这是公司的一贯套路。
可是有些剧本很低俗,他不想演,他和公司提过,公司只有一句话,黑红也是红。
那时他才明白哥哥说的话,身不由己,很痛苦的。
所以哥哥才自己开公司。
所以哥哥才想把他签到自己的公司来,让他能遵循自己的意志。
可惜他现在才懂。
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
这样过了一年多,他却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他的头痛越发难以忍受,耳鸣也越来越频繁,每天只有六个小时休息时间,他却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难受的晚上他的记忆就会回溯到那年夏天,和哥哥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他在和哥哥对戏有时会紧张,但是哥哥从来不会不耐烦,也不会扔下剧本等他调整好了再过来。哥哥会耐心地引导他,会告诉他不要紧张。每次拍完还会收到哥哥特供的芒果双皮奶,他们会坐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厅里,在闲聊中度过难得的惬意时光。
原来那是幸福。
可是马柏全,是你不懂珍惜,是你自己把哥哥推远的,你没资格后悔。
无数个失眠的晚上。他会用小号偷偷翻看哥哥的微博,哥哥接到了好多戏,合作了很多漂亮的女演员,渐渐地火起来了。
他抚摸着屏幕里那张温柔似水的笑脸,眼睛涌上了酸涩感。
哥哥过得很好,很幸福。
马柏全,你看见了吗,哥哥不像你,日日看着对方的照片才能生活。哥哥的生活没有你,依然能过得灿烂。
只是那抹见不得光的情愫快压不住了。
哥哥,我好想你。
一滴泪落在屏幕前张康乐那张俊美的脸上,马柏全伸出衣袖慌乱地擦掉。
哥哥是圣洁的,不应该被阴暗的情绪玷污。
他的抽屉里藏着一把美工dao,每当那些情绪充斥大脑时,他会在手臂上hua一道。
痛觉占据了神经,他就无心去想那些东西了。
看着鲜xue汩汩流出,好像汹涌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
他有时会想,就让xue一直流下去吧,流干了,就解脱了。
可是他不能。
他还要拍戏,他得让哥哥能在屏幕上看到他。
真贪心。明明主动断联系的是自己,又怕哥哥真的忘了他。
马柏全,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可是他真的好难受。
他不想哥哥忘掉他。
心口闷痛,他快喘不过气来。
哥哥,我好累。
我好想你来救救我。
03
马柏全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张康乐,是他思念已久的哥哥。
那人趴在床尾,应该是睡着了。
那一秒钟心房震颤,好像一切皆为虚幻。
但他的眼睛分明告诉他,哥哥来看他了,而且一直在守着他。
他梦中的一切原来是真的,哥哥,又回来了。
那人眼底有了乌青,英俊的面容掺杂着些许疲惫。
哥哥最近在山区拍戏,他无法想象他是如何抛下剧组的工作跨越千里来到北京,又是怎么辗转找到了他所在的医院,以及如何辛苦地在旁边守了他那么长时间而最后累到睡着。
他屏住呼吸,生怕声音太大吵醒了熟睡的人。
落日余晖透过玻璃洒在那张俊美的脸上,他高挑的鼻梁被镀了一层金边,时间在那一刻静止。马柏全觉得,就停在这儿吧,世界太嘈杂,他想和哥哥独享这份静谧。
张康乐最近在山区拍戏确实没怎么好好休息,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病房里睡着了。
一抬头,马柏全在盯着他。
“哥,你醒了。”
小马坐在床头朝他轻轻笑着,但那笑是僵硬的,没有曾经的生命力。整个脸苍白的快要与身后的墙壁融为一体,宽大的病号服将小人儿整个裹住。他终于清楚地感受到,马柏全瘦了很多,他真的病了,病得很严重。
张康乐走到他床边缓缓蹲下,轻轻握住那只缠满绷带的手臂,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温柔地开口,
“小马,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哥,我……”
被握住的手臂开始颤抖,又马上从张康乐手中抽出,藏进宽大的衣袖里。
随后整个身体开始颤抖,马柏全感觉到那些压抑的情绪在体内汹涌起来,他快要支撑不住。
终于眼泪决堤,他拼命地擦眼睛,可是怎么都止不住。
太狼狈了,马柏全,你总是这么不体面。
突然头顶传来温热,他被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张康乐温柔地拂着他的背,把小人儿包裹在自己的臂弯里。
“没事的,我在呢”
“小马,别怕,哥哥在”
“我们慢慢来”
马柏全鼻腔里充斥着独属于张康乐的薄荷气息,他好想沉迷在这片温柔乡里,就这样溺死过去。
泪水打湿了张康乐的肩头,他知道这个平时阳光开朗的弟弟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要救他。
“解约。”
“违约金我赔。”
听了马柏全这几年在公司里的遭遇,张康乐果断抛出了这句话。
他把手搭在马柏全的肩膀上,轻轻地,又好似有无限力量。
哥哥的眼神坚定得像那年盛夏的阳光,耀眼得不容置疑。马柏全抬头看着那双眼里的流光,愣了神。
他的哥哥,还是那个一遇到威胁就把他推到身后护住然后自己去解决一切的哥哥,还是那个能带给他无限安全感与幸福感的张康乐。
心中升腾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是在黄昏的大海里终于找到一座灯塔的感觉。
他就这样看着哥哥,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哥哥,我想沉沦在你的美好漩涡里,我想不顾一切奔向你。
可是哥哥,你保护我,是因为我是弟弟吗?
他想这样问出来的,可是话到嘴边,总有千万个障碍堵住出口。
哥哥很善良,对每个人都很好,不只是他。
哥哥正在上升期,马上就要大火了,他不应该添麻烦。
哥哥如果知道这个看似天真的弟弟心里藏着那么见不得光的想法,会不会永远不理他,永远离开他……
熟悉的闷痛感再一次席卷心脏,他勉强压下不适,对着哥哥挤出一个他自认为合适的笑容。
“哥,谢谢你,但是我没事的,不用麻烦你了”
听到这句话,张康乐感到一阵无力。他看着眼前这个瘦骨嶙峋还假装轻松微笑的弟弟,忽然觉得和他隔着千层迷雾,他看不懂他。
明明曾经是个吃薯片都会撒娇让他买海苔味的小孩,是掰手腕输掉会偷偷哭鼻子的小孩,是吃到喜欢的双皮奶会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小孩,明明那么明媚,阳光,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张康乐第一次体会到心疼是这种感觉。
他在弟弟脸上看到了疏离,他好像有好多事瞒着他。
“还记得我送给你的祝福吗”
他郑重地捧起弟弟的脸,坚定地看着他。
“我的名字,健康快乐”
他看到弟弟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
“所以小马,这一次,我仍然希望你,健康快乐”
“我来保护你”
哥哥又一次把他抱住,紧紧拥入怀里。马柏全用四年时间筑起的铜墙铁壁瞬间崩塌,打开心房,他早已溃不成军。
未来如何就交给未来吧。
他想要抓住哥哥的手,挣脱出那片深海。
04
张康乐带马柏全去看了心理医生,中度抑郁。本着不让小马再伤害自己的原则,他把他接到了自己的家里。
山区拍戏那边他让经纪人协调了一下,争取了一周的空闲时间。他要用这一周照顾好马柏全,并为他公司压榨员工的事实搜集证据,提起诉讼。
原来小马每天只休息六个小时,原来他没有自己的助理,原来网上的黑粉舆论是公司引导的……张康乐握着一张张材料单,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我那么用心照顾的小孩,怎么被你们压榨成这样。
正生气,一抬头,小马又拿电脑做起了简历。
“你怎么不听话呢”
张康乐一把夺过电脑合上,“都说了来我公司,不用面试,你给其他公司投什么简历”
“哥,你公司又不止你一个人,你不能给我开后门啊,我不一定能进去,所以我得看看其他门路”马柏全编了如此一套说辞,天衣无缝。
“你瞧不起我啊?我是鸿浩至乐大股东!”张康乐伸手揉乱了马柏全的头发表示警告,“你又不是实力不行,来我这一定给你接到好剧本!”
张康乐不知哪里听来的治疗方法,说是适当的肢体接触能缓解抑郁症患者的紧张情绪,马柏全搬来的这几天他不是摸人家头就是临走前抱一抱拍拍背。
以至于马柏全有时候也会恍惚,张康乐会不会也喜欢他。
不会的。
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如果真的喜欢他,那怎么会和那个女演员那么亲密,怎么会在归棹杀青几个月后就不再发消息,怎么会逢人就说他是自己的弟弟……
张康乐,你对我真的太好,我快分不清,你是只想照顾我,还是真的像我对你一样别有用心。
马柏全待的那家公司本来是个小作坊,张康乐翻出它早些年的很多黑料,还发现进去的每一个艺人都签了一份程序不太合理的合同,条款很复杂,很多人在认清公司本质后想要出来都得扒一层皮。
张康乐毕竟也是自己开工作室的人,还是有点这方面的手段,这几天跑东跑西收集证据,再加上互联网舆论引导,那个小公司承受不住压力,只要了天价违约金的二分之一。
不过马柏全之前发行过的所有歌曲,演过的影视角色,他之后都不能再用,算是净身出户了。
马柏全收到消息是在夜跑的路上。张康乐不让他上网,怕他看到那些不好的评论,于是每天都给他安排训练计划,让他绕着小区好好锻炼。
哥哥收拾好了一切,留给他的是一个崭新的前路。
回到家发现哥哥躺在沙发上,衣服还没脱,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抱着平板电脑。
马柏全找来一条毯子轻轻盖在哥哥身上。
平板电脑护眼的光晕打在熟睡之人的脸上,哥哥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阴影,像是静谧湖面上悄然垂落的蝶翼。光晕柔和细腻,淡化了哥哥脸上的凌厉与冷峻,只剩下温和与恬静。
平板屏幕就停在那条热搜界面,
#马柏全起诉解约魔鬼公司#
原来哥哥在用小号引导热搜的舆论。
只是太累了,受不住就睡着了。
修长的身躯就这样缩在沙发一角,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这一方温存填补了马柏全残缺的心脏,少年的心意在此刻生长到极致。
不知是不是眼里夹了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马柏全感觉自己的眼眶湿了,随后视线模糊,逐渐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张康乐,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样我只会继续背叛世俗更加喜欢你。
更加爱你。
05
校园门口,阳光刺眼。马柏全一眼看到接他的张康乐,正想跑过去,双脚却像被钉住,无法挪动。张康乐站在不远处,身影模糊,表情冷漠。马柏全张嘴呼喊,却发不出声。他眼看张康乐渐行渐远,他却挣脱不开,也追不上去。
眨眼间,阳光消失,迷雾缭绕,眼前变成了昏暗空旷的废弃工厂。寒风呼啸,马柏全冻得瑟瑟发抖,他四处寻找,大喊“哥,你在哪儿”,回应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一回头,张康乐就在他面前,满脸狰狞,掐起他的脖子嘶吼道:“你为什么那么自私!你这个见不得光的败类!”
马柏全被剥夺了呼吸,就在快要窒息时,他惊醒了。
他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从死亡边缘夺回生机。房间里的黑暗此刻也显得格外狰狞,冷汗早已湿透了他的睡衣,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打开手机发现现在是下午五点,他不知不觉睡了三个小时,窗外已经没有余光了。
药物加重了他的嗜睡症状。
但他睡得从不安稳,他会梦到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哥哥被自己逼得身败名裂,和自己一起坠入万丈深渊。
手机突然传来提示音,打开一看,是哥哥的消息。
“今天收工早,马上到家,给你买了芒果蛋糕”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嘴角上扬,只是打下一个字,“好”
他不能以生病为理由一直这样纠缠哥哥。
该了断了。
张康乐喜滋滋地提着蛋糕,想着今天能多陪陪小马,进了门却发现房间没开灯,他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连忙放下东西冲进马柏全的房间,空无一人。
“小马?马柏全!”一种熟悉的恐慌涌上心头。
“哥”
一回头,原来这小兔崽子就在沙发上坐着,穿着黑衬衫,与周围的昏暗融为一体。
“你要吓死我啊?”张康乐打开灯走过去,“为什么不开灯?发生什么事了?”
他坐到马柏全旁边,伸手搭上他的肩,“又做噩梦了吗?”
马柏全看着眼前这个凡事都把他放在第一位但是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心中五味杂陈。
“哥,我不值得”他站起来缓缓开口。
“你说什么?”张康乐一脸茫然。
“我一直想远离你,可是哥,你太好了”
“我过往的十八岁都是暗无天日的,没有人去听我的牢骚,没有人分担我的压力,没有人关注我的痛苦,直到遇见了你,你从来都不苛责我,也不会规训我,你总是能给给我扫除掉所有障碍给我最好的,可是为什么,哥,我是什么很好很值得的人吗?”
“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依恋,是爱人之间的情意,是无时无刻都想把你抱在怀里吻你亲你的情意”
“哥,我撑不住了,我不想再麻痹自己了,我喜欢你,从四年前的夏天开始,一直到现在。”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接受,但是你没必要接受,我会主动消失的,对不起”
一句句掷地有声,在张康乐脑中炸开一声声惊雷。
你小子,原来也喜欢我啊。
亏我还负罪感那么强。
张康乐轻笑了一声,才发觉对面的人已经去卧室推行李箱了。
“要走,经过我同意了吗?”他挡在僵直的小孩面前。
他拉起他纤细的手腕质问,“把问题抛给我你自己当缩头乌龟?”
“哥,我……”马柏全想挣开束缚,奈何张康乐攥得紧,索性撇过头不再看他。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
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喜欢你
一句话很短,却足以在少年的心里引发一场席卷一切的风暴。他的目光瞬间定住,此刻身体里所有的血液涌进心脏,汇聚成强有力的跳动。
“你……你说什么?”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他缓缓转过头,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张康乐,仿佛要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这句话真实的依据。
张康乐的手微微松开,眼中满是真诚与炽热,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眼前的小孩,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马柏全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还没等他想明白,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张康乐把头轻轻地放在他的肩上,宽大的手臂包裹住他的整个后背。
“四年前的五月,那天家树去学校接家浩放学,当时我就坐在那儿,你见了我眼睛都亮了,一笑露出八颗牙齿,当时阳光照在你身上,把你的身体你的每一根发丝都镀了金边,你跳着朝我挥手,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明媚,我感受到了你身上散发出的鲜活气息,从那时我就认定,我要永远守护这份鲜活。”
“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我都切实地快乐着,看着你玩得开心我也开心,你高考复习压力大时我也揪心,他们说一个人的情绪被另一个人牵绊时那八成是喜欢他,现在想想,我应该就是从那时喜欢上的你。”
张康乐感受到了从肩膀处传来的濡湿感,抬起头一看,怀里的小人儿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哭什么呀,我喜欢你呀!”张康乐轻轻捧起小孩的脸,缓缓凑近,温柔地吻去脸上的点点泪水。
怀里的人在颤抖,嘴里吐出的词已经连不成句子,“我……我以为……你只是……关心……”
七岁开始演戏的经历让马柏全有了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他对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要细细斟酌,要对周围的人事物保持高度的敏感,更要对自己的情感保持高度警惕。于是他在猜忌与质疑充斥的黑夜里踽踽独行了十八年,直到遇到了张康乐。
他给了他去确证自己猜想的勇气,如果不是知道哥哥本身宽容,他或许会像往常一样把所有泛滥的情感烧毁殆尽而永远不见。
可是哥哥给了他这个勇气。
没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心爱的人也喜欢自己更让人快乐,就像在黑夜中找寻光亮,快到出口时,发现那束光也在投向自己。
怀里的小人儿哭成了泪人,张康乐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
“宝贝,有我在,你的一切情感都可以撒向我,包括喜欢我,因为,
我爱你”
所以我能容纳你的一切
06
“哥,我杀青了,马上就去机场了,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对面的消息轰炸,张康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条条翻看。
“今天有下雨天的戏,我拍到彩虹了!”
“吃饭啦,没有哥哥的特供双皮奶,伤心(哭泣)”
“哥你看,我们学校的刘老师也来了,好尴尬”
“今天的太阳好灿烂哦,适合收工回家见哥哥!”
“想你想你想你(×100)”
……
张康乐嘴角上扬,睡意全无,一条一条回复信息。
“哇,这个月第一次见到彩虹!”
“双皮奶我自己会做了,回来给你做”
“你上去跟老师打个招呼,让他期末多捞你(坏笑)”
“今天起的晚没看见这么美的太阳”
“我也好想你想你想你(×200)”
……
如果是以前,张康乐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能这么认真地回复一堆无趣的信息,可是这是马柏全的,这是他的男朋友,怎么能叫无趣呢!
男朋友这个称谓词,他也从没想过会用在他和他之间。
只能说缘分太奇妙,莫名其妙就爱上了这个小孩。
生性敏感的小孩有一次开口问他,“哥,你是不是怕我抑郁症加重才说喜欢我的?”
看着小孩水汪汪的眼睛,他有些说不出话。他知道马柏全是想让他确定对他是喜欢还是妥协,他不想让哥哥委曲求全。
张康乐当时愣了一下,他也有些迟疑,对啊,他怎么确定对马柏全是喜欢而不是关心不是爱护不是怜悯呢?
当然是喜欢。
他脑海里闪现出很多画面,是马柏全第一次在剧组见到他时,怯生生却又努力藏起不安,主动破冰,是他因为一场戏没有拍好反复练习,马柏全走到他旁边给他递上一瓶汽水并拍拍肩安抚他慢慢来,还有拍祠堂戏时他久久没能走出情绪,马柏全就坐在旁边陪他默默流泪。
张康乐自己开工作室的很大原因就是他知道娱乐圈的水很深,这个圈子鱼龙混杂,充满了利益争斗与人心险恶,所以他对与之有关的事从来都是淡漠的,他想尽量置身事外,不沾染那些尘埃。
直到遇到了马柏全,这个污浊之地闪亮珍珠般地存在。
他的一颦一笑总让他想到初入娱乐圈时的自己,一身志气,满怀对演戏的热爱与赤诚,对任何与演戏有关的事都投入十足的热情与活力。
好像樱花树下站谁都美,那么美好的四月天遇到那么美好的人,他足以记一辈子。
于是他确定,那是喜欢,不是妥协。
恍惚过后他看到对面小孩躲闪的眼神,双手扶上他的肩膀,郑重地开口,
“在你抑郁症之前,我对你,就是喜欢”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关爱,是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对此非常确定以及肯定”
张康乐看着马柏全的眼睛,眼神满是深情与笃定,
“所以小马,我喜欢你,一直都是,你不必为此感到困扰,我只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
稚嫩的小孩早已泪水决堤,这一次,不再是迷茫与痛苦,而是爱意确定属于自己后的惊喜与欢愉。
一番思绪过后,张康乐走进厨房,他要给心爱的人亲手做一顿饭。
人在无限接近幸福时最幸福,有什么会比在温暖的房子里做一顿拿手好菜等待爱人回归更幸福呢?
马柏全坐在回家的飞机上,还有一个小时,他就要回到家见到心爱的哥哥,享受来自哥哥的温暖拥抱,数日分别的焦躁与熬夜工作的疲惫即将烟消云散。
舷窗外万家灯火,他知道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这一切,已足够。
生长之路蜿蜒曲折,生长痛如影随形,但好在他遇到了他的命中注定。
孤寂的灵魂在无数个黑夜踽踽独行换来那一刹的灿烂光明,从此天光大亮,往后余生,
孤独消散,
康乐常在。
小彩蛋:
在一起后马柏全在感情里被哥哥养得自信明媚,甚至有些肆无忌惮,有一次他问哥哥,“哥,那次我直播晕倒在医院里醒来看到你没打过电话我好难过哦,心都凉了半截”
“马柏全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换号了你忘了?我打了好几遍确认被你以前那个号的机主骂的狗血淋头啊!我动用了圈里所有的人脉找你啊!你当时跟所有人说了你的新号就没跟你哥说!”
(随后是哥哥对弟弟的一顿制裁)
(矛盾最后以他哥承受不住他的撒娇告终)
【康柏】猫猫记
小薯宝宝变成小猫咯
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马柏全发现他变成了一只小猫。
他避开街上的行人,一路跌跌撞撞奔到街边的小店门口,看着玻璃里倒映出的羸弱小猫身影,发出一声无助的哀叫。
细声细气的猫叫吸引了店里买东西的女孩子,她抓着塑料袋探出头来,看见是这么小一只猫,站在店门口冲她喵喵叫,顿时心软的不得了。
可是她是在帮老板买东西,抱回去一只小猫是不是不太好?女孩子付完钱走出来,蹲在小橘猫面前,很纠结地挠着它的脑袋。
马柏全看到了救星,他认识这个人,她是张康乐工作室新招的小助理!...
小薯宝宝变成小猫咯
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马柏全发现他变成了一只小猫。
他避开街上的行人,一路跌跌撞撞奔到街边的小店门口,看着玻璃里倒映出的羸弱小猫身影,发出一声无助的哀叫。
细声细气的猫叫吸引了店里买东西的女孩子,她抓着塑料袋探出头来,看见是这么小一只猫,站在店门口冲她喵喵叫,顿时心软的不得了。
可是她是在帮老板买东西,抱回去一只小猫是不是不太好?女孩子付完钱走出来,蹲在小橘猫面前,很纠结地挠着它的脑袋。
马柏全看到了救星,他认识这个人,她是张康乐工作室新招的小助理!
他一头撞过去,用尽浑身解数无师自通地躺在地上撒娇,喵喵喵叫着,实际是在无助大喊。
我求你了,你就看在我是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咪的份上,你就带我走吧!
马柏全的撒娇起了成效,女孩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你等一下哦,我问下我们老板可不可以把你带回去。”
必须可以!马柏全喵得更起劲了,张康乐敢不同意,变成人后马上分手!
手机响了一声,张康乐应该是同意了,女孩把他抱起来,找老板要了个纸箱,让马柏全跳进去。
小橘猫扭扭捏捏的,站在纸箱口徘徊,马柏全不想进这个有点脏的小纸盒子,他想被人抱着走。
他仰起头看向女孩:喵喵喵喵?
人,你不抱我吗?
女孩被他叫得心好软,以为他是害怕进纸箱,提溜着后颈皮把他轻轻放进去:“不用怕,我们老板人很好的。”
马柏全突然被提到半空中,一条猫命差点吓没,他战战兢兢地躲在纸箱角落,发誓等变成人了再也不会提溜卢卡库和刚子。
这是会要猫命的,他躺在箱子底部,生无可恋地瘫着猫肚皮。
女孩上车,从后座把买回来的东西递给副驾驶坐着的张康乐,马柏全听见他道谢的声音,努力从纸箱边探出头来看他。
很大声的猫叫声在车内响起,吓得女孩赶紧捂住他的嘴:“不好意思啊哥,他应该是有点害怕。”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张康乐!是我啊啊啊啊!
他在箱子里不安分地乱窜,把小纸箱撞出了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小助理有点摁不住,手忙脚乱地把手盖在箱子上。
张康乐拧开水,喝了一口,从后视镜里望着那只有点调皮的橘猫。
它拼命探出头想和他对视的样子有点蠢,但是也挺可爱的。
鬼使神差的,他朝后座伸出手:“没事,给我抱着吧。”
小助理呆了:“啊?哥它它它还没打疫苗……”
张康乐也有些诧异自己的举动,但话都说出口了,总不好让人家女孩子一直抱着,他接过纸箱,跟开车的助理说改道去宠物医院。
“先给你把疫苗打了。”他戳戳小猫的头顶,小猫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不对,马柏全警惕地竖起耳朵,刚才张康乐说什么?打疫苗?!
本来到张康乐手上就变安静的纸箱,此时又躁动起来,马柏全像个毛茸茸的小炮弹,在里面到处发射。
喵喵喵喵喵喵!
我不要打疫苗!
抗争失败,他被张康乐无情的大手捏住后颈,本以为是要把他提溜起来威胁他不许再吵了——有时候张康乐烦他话太多就会这样,没想到只是轻轻揉了揉。
张康乐阅猫无数,知道这么小的猫咪都会怕打针,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轻轻拍着小猫的背,马柏全就这样很没出息的被哄好,他趴在箱子里有点不高兴。
我变成小猫了你就不嫌我吵,我是马柏全的时候就嫌!他磨磨小猫牙,愤怒地用幼齿叼住张康乐的食指,放进嘴里磨磨磨。
本小猫咬死你!
张康乐啧了一声,把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食指上沾了一圈口水,只被咬出两个浅浅的小坑,连皮都没破。
他用手点着小橘猫的头:“这么小一点,你能咬谁?”
马柏全的猫脑袋被他一下一下点着,气了个仰倒。
等他变成人,他再也不要理张康乐!
目前还是猫且不知道能不能变回人形的马柏全只能接受命运,车停在私人宠物医院门口,护士把他从小纸箱里抱出来:“我们先带小猫去做个全面检查,看看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打疫苗。”
张康乐点点头,在等候室里继续玩手机,气得马柏全特别想撒泡猫尿在他手机上,玩玩玩,就知道玩,给谁发消息呢这么勤快!
他憋闷着气被护士抱进抱出,不痛不痒的检查做下来马柏全都要睡过去了,他的头搭在护士的手臂上,垂下来一点一点的。
“你去把消毒棉签拿来,我捅小猫屁股做个试纸,看下有没有传染病。”
!
马柏全顿时惊醒,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平白无故毁猫清白!他被放在桌上等待做试纸,马柏全喵喵叫着,几乎是声嘶力竭。
张康乐你快来救救我啊!你都没进去过的地方,棉签要进去了!
他叫得过于惨,终于是把张康乐吸引过来,他靠在门口皱眉看着被放在桌上的小猫:“怎么了?”
护士有些尴尬,她也是第一次遇见反应这么大的猫:“它可能有点抗拒做试纸……”
张康乐走过来把猫抓住:“没事,我摁着他,你们就这样做吧。”
马柏全被张康乐摁在怀里,动都动不了,依旧坚持着发出微弱的哀求,张康乐看着医生把棉签探过来,终于还是不忍心,拜托他轻一点。
“我这只猫是在路上捡的流浪猫,有点胆小。”他轻轻揉着橘猫的后颈帮猫放松,医生也怕吓着这只小猫,只探进去轻轻刮了下。
刹那间马柏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是他的清白吗,他流着小猫泪,灵魂从猫嘴里飘出。
做完检查后马柏全奄奄一息地被张康乐捧在手上,等待医生的评估结果。没过多久医生就出来了,说他的身体很健康,只是目前还太小不适合打疫苗,让张康乐等他长大一点再带来。
那他挨一屁股棉签的目的是什么!马柏全颤颤巍巍站起身子,喵喵狂叫,对这个庸医骂得很脏。
张康乐听不懂他在骂什么,还以为他很开心,抓住他的小猫爪对医生告别。气得马柏全无能狂怒,决定回家就去张康乐床上尿尿。
反正我现在只是一只小猫猫,他洋洋得意,笃定张康乐一定会把他带回家。
把小助理送到家楼下,张康乐叫住准备离开的女孩子:“不把它带走吗?”他指着腿上的纸箱。
“啊,哥你不养啊。”小助理挠挠头,她还以为张康乐带它去做检查是想养它呢。
张康乐摇头:“我家里有卢卡库和刚子,它们两个都是大猫了,别吓着这个小的。”
小助理犹豫了下,觉得这猫和她挺有缘分,刚好她一直想养猫来着。
她接过纸箱说谢谢哥,正准备往回走,发现幼小的猫爪攀上纸箱边缘,小橘猫挂在纸箱上,艰难地往外爬,要往下跳。
助理被吓一跳,赶紧把他重新塞回去。
“哥,这小猫是不是想跟你走啊。”女生抱着纸箱,想起刚才在车上也是这样,在后座吵得不行,张康乐接过去就变得很安静。
张康乐试着把箱子接过来,刚才还要跳箱的小猫马上安静了,露出一双小豆眼看他,他又作势要把箱子给助理,小橘猫立马就不安分起来。
这猫还挺有灵性,张康乐笑了,把箱子重新拿回来:“可能闻到我身上有同类的味道吧。”
马柏全爬上爬下累得要死,瘫在底部大喘气,张康乐终于要养他了。
张康乐刚才竟然想把他丢给别人,马柏全恨恨翻个身,不敢再去啃他的手指,只能嘎吱嘎吱啃着纸箱壳。
还说什么闻到他身上有同类的味道,明明就是老公的味道!
真是气煞猫也,马柏全决定回家之后不仅要在他床单上乱尿,还要抓烂他的沙发。
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猫猫呀。
张康乐把他带回家,马柏全还没来得及尽情施展他的邪恶计划,就被关进一间空荡荡的房里。
张康乐用自己的旧衣服给他做了个小窝:“这几天你先睡这里,家里还有两只大猫,先给你们隔离。”
他又搬进来一个猫砂盆,是卢卡库之前用旧的,很大一个,幼小的橘猫站在盆里,像被沙漠包围一样。张康乐没忍住,很缺德地笑了出来。
马柏全踩着猫砂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站稳就听见这个坏男人在笑他,他自认为很凶狠地瞪张康乐一眼,喵喵几声。
你快出去呀,本小猫要上厕所了!
张康乐出去了,马柏全以为警报解除,很舒适地蹲在猫砂盆里排便便。
“奇奇宝宝,看我捡的小猫,是不是很可爱?”带着笑意的声音惊雷般在猫砂盆边炸起,马柏全惊叫一声,意识到张康乐是在给他发消息,顿时羞耻得连便便都排不出来了。
张康乐是不是有毛病!他愤怒地喵喵叫着,还不忘用爪子把猫砂刨好——不知道怎么就会了,可能是平常看卢卡库和刚子拉粑粑看多了。
喵喵喵喵喵!
你怎么还拍猫拉粑粑呢!
他跳到张康乐拖鞋边,用爪子恶狠狠刨着情侣拖鞋的鞋面:张康乐真的好过分,这让他以后怎么直视这个视频啊!
他完全忘记了以前家里的猫拉粑粑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偷偷拍下来发给张康乐看的。
张康乐把他抱起来,以为他是饿了,出去泡了点羊奶粉喂他喝,张康乐泡羊奶的时候马柏全就缩在他怀里,露出眼睛看两个酣睡的庞然大物——卢卡库和刚子。
平时也没觉得他俩这么大啊……对大猫的恐惧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马柏全很怂地缩进张康乐怀里,喵喵叫,催他快一点。
张康乐今天铆足了劲要跟他对着干似的,非要把他抱到这俩胖子面前:“来,先认识一下新朋友。”
他抱着瑟瑟发抖的马柏全,给他起了个名字:“就叫奇奇吧。”
卢卡库冷艳地一瞥,并不想理会这只鼻噶点大的小橘猫。反而是刚子,邪恶银渐层果然名不虚传,它伸了个懒腰,跳到猫爬架上把头伸过来。
喵喵喵喵喵?你身上怎么有我另一个主人的味道?
马柏全很努力地让自己别抖别怕,也从嗓子里挤出细小有力的猫叫:喵喵喵喵喵!
因为我就是你的主人!
他喊完这句话又很怂地把头缩进去,怕刚子挠他。
刚子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喵喵喵喵喵。
主人怎么捡回来一个智障。
马柏全缩在张康乐怀里无助地流下两滴小猫泪,古有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有他人落张家被猫欺!
张康乐好烦,他喝羊奶粉的时候也要拍视频拍一堆照片,马柏全舔着温热的羊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就没发现今天一整天我都没理过他吗?马柏全把羊奶喝了个精光,很生气地在地上踩踩。
晚上他被丢在那个房间里孤零零地一只猫睡,虽然小窝上有张康乐的味道,但是马柏全还是觉得心很慌。
他凑到门板边哀哀叫着,还挠门。张康乐被他吵得睡不好,只能把他带进房里,在床脚的位置把窝放好。
他指着那个用衣服搭出来的小窝:“行了奇奇,就在这里睡。”
奇奇不要,奇奇拒绝!马柏全愤怒地撕咬这个窝,用的力气太大反而把自己摔了个猫脚朝天,他实在是太小了,马柏全爬起来,喵喵叫着以示抗议。
张康乐没有像之前那样心软,而是很冷酷地拒绝他的讨好,他从来不让猫上床睡觉。
而且,他帮小猫把窝重新放好,“你太小了,我怕压到你。”
伪君子,装好人,马柏全在心里骂他,平时抱着我不放手的时候怎么不说怕压到我?我都说不亲了还硬要压着我亲!
事已成定局,张康乐决定好的事情再怎么求他也没用,马柏全窝进这个小小的衣服堆,尾巴盖在脸上,长叹一口气。
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啊!
睡到半夜马柏全迷迷糊糊的,觉得身上好冷,他难受地动了动身子,手臂碰到冰冷的木质床脚。
他惊醒过来,摸了摸身上,没有软绵绵毛茸茸的猫毛了,他这是变回来了?!
马柏全简直要喜极而泣,他也不管是不是在半夜,钻到张康乐被窝里抱住他。
还是和哥哥一起睡才舒服,他幸福地眯起眼,完全忘记身上没穿衣服这件事。
张康乐做梦梦见捡回来的流浪小橘猫变成人,还不穿衣服就钻进他被窝里,立马吓清醒。他不能做对不起马柏全的事。
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蜷缩着,他往后一摸,摸到一条柔软温暖的光裸手臂,张康乐顿时吓得瞌睡都醒了,蹭的一下坐起身,把床头灯打开。
他把被子掀开,浑身上下未着寸缕的男孩头朝下趴在枕头上,正安静地睡着。张康乐不敢直接碰他,他打开录音软件,从阳台上掏了根晾衣杆,拿另一头把人戳醒。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他警惕地看着缓缓坐起身的男孩,在按下录音键的一瞬间瞪大眼睛。
“奇奇?!”晾衣杆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张康乐目瞪口呆看着面前没睡醒还在揉眼睛的男孩。
“你怎么不穿衣服?!不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扔开手机,赶快上前把被子包在人身上。
马柏全被包在被窝里,一看到张康乐就要抱,他扑进张康乐怀里像经历了生离死别一样大喊:“你醒了,我跟你说,我变成猫了!”
他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说完后委屈地撞撞张康乐:“你让那个医生戳我屁股!”
“还想把我送给别人。”他很记仇,要和张康乐算账。
张康乐现在想起来也后怕,如果他真的让助理把小猫形态的马柏全带回家了,那人家女孩子半夜不得吓死。
他抚上男孩清瘦的后颈捏了捏:“是哥不好,让奇奇小猫受委屈了。”
变成小猫的经历对马柏全来说,反而是新奇比害怕更多一点。但当他重新变成人,又开始庆幸还好变回来了。
不然张康乐该怎么办啊,他抽抽鼻子,变成猫的时候没哭,被张康乐温柔地抱在怀里时却想哭了。
他缩在张康乐怀里,闷闷不乐地说:“张康乐,讨厌你。”
他说讨厌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撒娇,张康乐轻笑,对马柏全的小心思了如指掌,顺着毛哄他:“我喜欢你就行。我来喜欢奇奇,好不好?”
马柏全哼哼唧唧的,被他哄得很开心。他赖在张康乐怀里不动,享受着哥哥专属的安抚按摩,半晌才哼哼出声:“算啦,我还是喜欢你。”
张康乐俯身贴着他的脸颊:“嗯,我也最喜欢你。”
温暖的手在他后颈揉捏抚摸,变成猫的马柏全很喜欢,人形状态的马柏全也很喜欢。张康乐胡噜着他,把他的喜欢和讨厌都全额收下。
不管是小猫马柏全,还是人形马柏全。
他们的共同点都是———
只最爱张康乐。
【树浩】《情窦》(十三)
一些人鬼情未了,角色死亡预警>
23.
比赛前一周,队伍开始到河边实地练习,何家树比何家浩本人还要担心。
下水练习前哥哥把何家浩送到岸边仍然不放心,他们站在离船远一些的台阶,何家浩独来独往惯了,只要小声一点说话别人便听不到他的自言自语。
远处陈阿福还在用拙劣的激将法,用所有人能听见的嗓门跟陈俊立说话:“你说独苗是不是害怕水,怕水趁早回家啊,别耽误了咱们训练进度。”
何家浩表情淡淡的,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哥,比赛的是我,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紧张。”他推开哥哥握住他手腕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地向龙舟走过去,直到他安稳坐在船上的位置,何家树才明白过来。...
一些人鬼情未了,角色死亡预警>
23.
比赛前一周,队伍开始到河边实地练习,何家树比何家浩本人还要担心。
下水练习前哥哥把何家浩送到岸边仍然不放心,他们站在离船远一些的台阶,何家浩独来独往惯了,只要小声一点说话别人便听不到他的自言自语。
远处陈阿福还在用拙劣的激将法,用所有人能听见的嗓门跟陈俊立说话:“你说独苗是不是害怕水,怕水趁早回家啊,别耽误了咱们训练进度。”
何家浩表情淡淡的,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哥,比赛的是我,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紧张。”他推开哥哥握住他手腕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地向龙舟走过去,直到他安稳坐在船上的位置,何家树才明白过来。
原来遗忘的代价也能有利有弊,他忘了从恐惧到克服恐惧的漫长过程,根本不记得年少自觉害了哥哥一辈子的那次落水,愧疚被尘封,又遑论怕水。
原来是他想多了。
解散前教练夸了一句何家浩的动作标准,小孩子藏不住事,第一时间就冲到何家树面前求表扬。
做哥哥的绞尽脑汁地挖库存的词汇夸赞弟弟,何家浩确实很优秀,最佳划手的弟弟也会是最佳划手,这没什么可意外的。
训练结束的时间早,何家浩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着哥哥的手晃,何家树很熟悉弟弟这样的表情,以前小狗每次做了什么亏心事都会这样躲着他的目光。
何家树却在下一句再也笑不出来,弟弟很高兴的告诉他陈若楠邀请他去家里打电玩,要阿树先回去,不必等他。
弟弟有了好朋友,愿意迈出结交同学的那一步作为哥哥何家树应该很欣慰才对。
他嘴上说:“去吧,不要玩得太疯了,早点回家,哥哥会在家里等你。”完全一副体谅的宽厚的无私的家属形象。
小浩的未来没有他,他不能自私的把心中所想实践,但也不妨碍何家树自己在心里想,我又不只是你哥哥,也不知道以前是谁在我屁股后面,天天叫我哥哥哥哥叫不腻。
他的弟弟有秘密,不愿与他分享。
24.
何家浩和陈若楠在第二个路口道别,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手掌伸进口袋攥着那枚钥匙,记载地址的纸被手中的汗浸出褶皱,何家浩摇摇头拒绝女生需不需要陪同的忧心询问,有些事总要自己面对。
那是栋独立的小楼,有单独的围墙和院子,院中的树都是耐活好养的品种,像是平常也不经心打理,院里停着一台粉色带副驾驶座位的摩托车,看起来主人不是有男女朋友就是养了只狗。
何家浩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窥见了谁家的隐秘生活。
钥匙精准嵌入铁门的锁孔,推门的时候他瞥见门框上的对联,一瞬间发笑的以为这是哪家幼儿写出来的蹩脚毛笔字还要贴出来,下一秒发现字体像极了自己写出来的毛毛虫。
他忍着头皮发麻的惊悚,还是推开门。
家电地面蒙上的一层浮尘,昭示着此地有至少月余无人居住生活,鞋柜有常用的两双拖鞋,卫生间的牙刷是一蓝一红的一对,没开罐的剃须泡沫上写着大减价买一赠一。
冰箱打开腐烂的菜叶气味不好,角落几颗发霉的橙子,侧面叮咣晃着几听啤酒,还有一整板ad钙奶。
往里走卧室只有一间,双人床上被子叠的歪歪扭扭,像一直等着两位主人回来再打开躺进去温存。
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到处都在证明这里的鲜活从月余前戛然而止。
何家浩觉得自己走进一处诡异的空间,好像恐怖故事,他该从没来过,却总是能很自然的感知到住在这里的主人每个动作细节,每个生活习惯。
一盘录影带摊放在电视前的茶几,上面贴了一张便签纸,用流畅的连笔字写着“给小浩”,静悄悄好像只在等着他到来打开。
何家浩把他放进播放器。
电视机沙沙的雪花,他耐心等了一分钟,然后画面跳转到一个男人的脸,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衫,坐在一间很气派的办公室,桌前有薄薄一张纸。
他举起来念:“本人何家树,自愿立以下遗嘱,将名下所有资产,包括存款及不动产,无条件赠予何家浩……”
他听见自己的名字。
老式的播放器,声音失真画面不稳定,何家浩也是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说出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割一遍他的心。
那份制式遗嘱很长,男人要一字不落的念,何家浩听着觉得好像过了千年万年才等到男人终于读完,然后画面里他拿起钢笔,最后规规整整在纸张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幕,是男人抬起头,凝望着镜头。
何家浩笑出了声,最近的频繁落泪让眼眶干涩,屏幕又泛出雪花,他想既然与自己关系重大,那再看看小竹篮里面的其他录影带应该也没关系。
他猜的没错,这间房该有两个主人。
DV机和录影带是奢侈商品,却被用来记录普通生活,何家浩看着自己的脸和哥哥的脸交替出现,那个叫何家树的男人全不似之前在他身边那样拘束。
“小浩别玩了看镜头,来来来你自己举着我真累了……诶臭小子你别戳我腰,痒!”
“哥我想吃你炖的汤了,什么时候做给我吃啊,你对着镜头保证。”
“别唠叨了,明天,明天就做。”
他在窥伺别人的幸福,但雾里看花,原来那也是他的某一部分自己。画面独自播放,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片段,细碎,画里人的幸福却无法共享。
何家浩轻轻揭开二楼姜黄色的窗帘,看见刚刚画面里的男人站在院门外,也在抬头张望这栋房子。
没有什么昔日记忆纷纷涌入大脑的桥段,他凝眸于楼下还未知觉的爱人,依旧想不起充满故事的曾经,和他该有的爱恨。
【康柏】张康乐想要的
偏执狂哥哥x小白兔弟弟
现实向
张康乐从烟雾中看到了下车的马柏全
他一眼就认出了
毕竟他昨晚查了3个小时
“妈妈”马柏全回头像他妈妈伸出了
转头之际,刚好和张康乐对视上
此时的马柏全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在门口抽烟的人会出演他的哥哥
张康乐将帽檐压得更低,方便他窥探马柏全
一瞬间他的脑袋里闪出了好多问题
比方说这穿搭是哪个时代的时尚
这小孩为什么笑得这么灿烂
...
偏执狂哥哥x小白兔弟弟
现实向
张康乐从烟雾中看到了下车的马柏全
他一眼就认出了
毕竟他昨晚查了3个小时
“妈妈”马柏全回头像他妈妈伸出了
转头之际,刚好和张康乐对视上
此时的马柏全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在门口抽烟的人会出演他的哥哥
张康乐将帽檐压得更低,方便他窥探马柏全
一瞬间他的脑袋里闪出了好多问题
比方说这穿搭是哪个时代的时尚
这小孩为什么笑得这么灿烂
还有他和妈妈的关系好好
马柏全牵着妈妈从张康乐身边路过,走进了咖啡店
张康乐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摘掉了口罩,摘掉了帽子,整了头发
他走了进去
很快人就到齐了
“哥哥们好,我是马柏全”
“我是何家树的扮演者,张康乐”
张康乐边说边看着马柏全,可是这小孩似乎没有认出他是刚才蹲在门口的人
他默默戴上了帽子,看着马柏全
还是没有认出来
张康乐很无语,毕竟现在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已经不多了
晚上张康乐打开抖音,刷一个是马柏全,刷一个是马柏全
这抖音是疯了吗,前几天不还是猫啊狗啊的
张康乐想了想,也许是让他去联系马柏全,破冰呢
也是,他是哥哥,主动点怎么了
他打开马柏全的微信聊天框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
马柏全,饰演何家浩
他想了想,这样发是最合适的
“家浩,饿了吗,出来吃饭吧”
没过两秒钟就收到了对面的回事
“不行哥,我要复习”
张康乐将手机扔到一边,暗暗发誓
我必不可能在主动发消息
但事实是他接连发了好几天
张康乐也觉得自己疯了,他什么时候这样干过
他想这部剧自己花了多少心血,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剧
对就是这样
很快剧就开拍了
开拍第一天,导演和工作人员就起哄马柏全和女演员
张康乐在一旁看着他们,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什么意思,这是一部什么剧他们知道吗
他甚至很生气地看着马柏全
似乎已经将马柏全划归自己的领地
“怎么了”一个男演员走了过来,他搭着张康乐的肩膀
张康乐回过神来
“发呆呢”
他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
他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才开拍第一天
张康乐不经意地抬头
看见了形状像一缕烟的云
他突然想起了初见时,马柏全的脸
笑得那样开心的脸
张康乐回过身,马柏全还在和女演员对视
笑容一如初见
原来是这样,张康乐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对完戏的马柏全坐到了张康乐的旁边
他接了一个电话
“我说了我在拍戏”马柏全还没有说到两句,对方就挂了
“谁啊”张康乐问道
“我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张康乐惊讶道,小孩才17岁啊
张康乐再次听到关于马柏全女朋友的消息是他们分手了
张康乐请全剧组喝凉茶,他想看马柏全谢谢他的样子
可是马柏全根本没有拿
“为什么不喝”张康乐冷冷地问道
“哦。我不喜欢喝凉茶”马柏全笑着说道
不喜欢喝凉茶?
接下来的几天,张康乐陆续买了好几种喝的
直到第5天,马柏全主动拿了芒果味的双皮奶
张康乐点了点头,原来是喜欢这个
拍了一场重感情的戏,马柏全蹲在地上埋着头
张康乐让助理快快去买芒果味的双皮奶
他领着袋子,走到马柏全的跟前
“嗯~双皮奶”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马柏全抬头,看着他,这时刻有一束阳光晒过来
马柏全眨了眨眼睛
“谢谢,哥哥”
马柏全接过袋子,是芒果味的双皮奶
其实马柏全很多次都想问为什么双皮奶一直都是芒果味的
但他不敢问,毕竟人家好心给你买的
很久之后,马柏全才知道张康乐一直以为他喜欢芒果味
其实那天他是随便拿的
大家一起转场的时候,马柏全居然跟别的女演员聊天
而不是自己,张康乐想光靠买东西是不行了
他得用点手段
比如对戏时,他故意凑近马柏全
直到马柏全耳朵红透他才罢休
太近了,太近了
马柏全紧张地能听见自己心跳
他轻轻低下头,这是怎么回事,他深呼吸一口气
走完这场戏
比如拍摄时,专门露出黄金左脸
直到马柏全看呆才肯罢休
比如邀请马柏全成为抖音密友,天天给他发一些小动物的视频
回到酒店,马柏全发现张康乐也搬来这个酒店了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要跟弟弟对戏,不得住的近一点”
马柏全点了点头,这样也是对的
晚上9点,张康乐敲响了马柏全的门
“我们对一下祠堂的戏吧”
“哦,好”
本以为就对对词,马柏全没有想到这哥哥要对个全套
一会儿抱着他,一会儿靠着他
马柏全又紧张了,脸绯红
张康乐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对个戏而已,你脸红什么”
马柏全急忙捂住自己的脸颊
“我哪有,我哪有脸红”
张康乐看着他,嘴角上扬,他觉得马柏全太可爱了
不过他更得意,小孩上钩了
拍完祠堂的戏,导演喊卡的那一刻
张康乐马柏全四目相对,都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马柏全先移开了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张康乐总有一种问心有愧的感觉
他急忙跑了出去
“马柏全你疯了啊他是男的”
他跑到池塘边,坐在台阶上
张康乐默默走到他的身后,默默站了好久
马柏全看着平静的水面,可是水面越是平静
他内心的涟漪越是疯狂
“怎么了,我的好弟弟”张康乐开口了
他坐到了马柏全旁边
“没没怎么”
张康乐嘴角上扬,从兜里掏出一盒双皮奶
“给”
马柏全愣愣地看着他
他不明白,张康乐为什么要给他买双皮奶
为什么每次他出不来戏的时候,张康乐都要给他买双皮奶
像哄小孩一样
“为什么给我买双皮奶”
马柏全脱口而出
“不是喜欢吗”张康乐看着他
“我喜不喜欢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刚落地,马柏全也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合适,刚要解释
张康乐突然笑了
马柏全觉得这个笑,像是什么胜券在握的笑容
马柏全,觉得他跟张康乐的相处方式变了
虽然之前也打闹,也聊天
但现在总感觉有一丝怪异的氛围横在他们中间
马柏全也不傻,是暧昧吗
可是他们都是男的啊
这天马柏全心情不太好,他一个人来到海边
来来回回走了半个小时
他忽然抬起头,看见了月亮还有繁星
他想起了一个人
他将月亮拍下来,发给了他
张康乐收到消息,有些担忧又有些惊喜
那晚他们通了两小时的电话
他处理好手中的工作,第二天就飞往珠海
马柏全见到张康乐本人的时候,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
“担心”
马柏全看着张康乐的眼睛,突然想起了哥哥说的话
“男的不能谈恋爱吗”这是马柏全哥哥告诉他的
马柏全思考了很久
男的不能谈恋爱吗
好像可以
马柏全嘴角上扬,心里暖暖的,虽然张康乐只有两个字
但他知道这是真心的
他缓缓走向张康乐,将手伸到张康乐的外套里
搂住了张康乐的腰
“谢谢康乐哥哥”
张康乐回抱着他
“怎么谢”
马柏全松开手,看着张康乐
他真的在思考,最后来了一句
“我请你吃饭吧”
“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怎么我怎么谢”
“在一起”
张康乐就是这样,平常软绵绵的,关键时候语气不容置喙
马柏全愣愣地点了点头
张康乐摸了摸他的头
“为什么给我发月亮的照片?不开心?”
马柏全告诉他,因为学习,因为工作
马柏全还有没有说出口的思念
“别怕,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还有一句话,张康乐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也在想我”
月亮 。 思念。
很长一段时间,马柏全都是懵懵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跟张康乐在一起了
所以他会疯狂发消息给张康乐
他要知道张康乐在干什么,张康乐想不想他,张康乐爱不爱他
而张康乐甘之如饴,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张康乐听说马柏全在军训期间有一个男同在追他
他疯了,马柏全一放假,就连夜给马柏全买了机票
马柏全一到家,张康乐就将他抵在墙边
看样子是等了好久
“怎么了,康乐”马柏全问道
听到他这么温柔地叫自己,张康乐更生气了
“马柏全,你在学校干什么”
“军训啊”马柏全笑着看着他,看起来张康乐是因为自己军训时间太久想他了
“是吗,为什么就15天都有人在追你”
张康乐看起来很生气,马柏全有些心虚
“你怎么知道的”
张康乐冷笑
“这个你不用管”
马柏全知道张康乐吃醋了,他伸出双手搂住张康乐的腰
“我想你了张康乐”
张康乐将马柏全的手从腰间拿出来,按在墙上
“马柏全,我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马柏全有些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张康乐
不是说张康乐是淡人吗
“张康乐,先放开我”
“回答我,马柏全”
“是有人在追我,但我没有答应啊,追也不行吗”
“不行”张康乐生气地说道
“张康乐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你现在才知道?”
马柏全心想他肯定现在才知道啊
平常都是淡淡的,发消息也不回,说话也温柔,谁能想到他现在的样子
“康乐,我”
张康乐气急,吻了上去
马柏全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毕竟跟张康乐在一起之后,还没有亲密接触
他感觉自己嘴唇痛痛的,推开了张康乐
“张康乐,我疼”
张康乐一下冷静下来
“对不起,你还小”说完他准备转身,眼里全是失落
马柏全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
他和张康乐四目相对,他笑了笑
“张康乐,我成年了”
他伸手搂住张康乐的脖子
亲了上去
可是他真的不太会
嘴唇分离之后,张康乐说道
“我教你,最可爱的宝宝”
两人一直从客厅亲吻到卧室
马柏全腿都被亲软了,直接躺倒穿上
张康乐亲了马柏全的每一寸肌肤
进去的时候,马柏全好痛
“张康乐,我疼”他又这样说道
“我轻一点”
说完,张康乐凑近马柏全的耳朵
“我最可爱的宝宝,你现在真的是我的了”
马柏全18岁,张康乐开始计划他把变成自己的
马柏全18岁,张康乐真的占有了马柏全
清晨,马柏全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脸
“都看过了,还害羞”张康乐拿下他的手
“张康乐,你你”
张康乐抱住了他,轻轻抚摸着
马柏全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样温柔和汹涌的爱意
他现在才明白,以前那些前辈教他演戏的时候
为什么都说爱是无声
他搂住张康乐的腰,轻声说道
“张康乐,我也爱你”
张康乐揉了揉马柏全的头发
“我爱你,奇奇”
马柏全推开他
“你怎么知道我叫奇奇”
“我又不是傻子,老听你妈妈这样喊你”
“哼”马柏全轻哼一声
张康乐拿出手机,给马柏全改了备注
“马奇奇”
张康乐站在马柏全妈妈的面前
郑重地说道
“阿姨,请你放心把马柏全托付给我吧”
马柏全的妈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马柏全
“奇奇怎么想”
“妈妈,我想和他住在一起”
“知道了”
妈妈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还是默许马柏全搬进了张康乐的家
“我住哪间”马柏全左看看右看看
“还想和我分房睡啊”张康乐拖着他的行李进了自己的卧室
马柏全耳朵红了
他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节奏
马柏全坐到张康乐的床上
“这就是康乐的卧室”
张康乐一遍帮他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满意吗”
马柏全笑了
“还行”
张康乐看了看马柏全的衣服
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给你买的这衣服”
“有的是我妈妈买的,有的是我哥哥买的,有的是我爸爸买的”
张康乐笑了,小孩还是需要家长买衣服的年纪
“等会儿出去买衣服”
“不是还有很多衣服吗”
“不够好看”
“好叭”马柏全瘪了瘪嘴
张康乐给他买了十身衣服
拍戏的时候他就知道张康乐有钱
但张康乐真为他花钱的时候,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买这么多”
张康乐自然知道他在扭捏什么
他摸了摸马柏全的后脑勺
“给最可爱的宝宝,买多少都不多”
马柏全觉得张康乐这人太会了
平常话很少,但是情话只用在关键处
张康乐给马柏全开了亲密付,他告诉马柏全
以后都用这个
起初马柏全不好意思,没有用
张康乐看到家里的快递,有些生气
“你买东西了?为什么不用亲密付”
“张康乐,赚钱不易,我不能”马柏全还没有说完
“马柏全”
马柏全知道张康乐生气了
“知道了”
马柏全也是后来才知道亲密付买什么东西对方也能看到消息
他明白了张康乐为什么那么生气
他知道在对于他的事情上,张康乐偏执地有些可怕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很幸福
后来他们一起去买东西,马柏全拿起张康乐的手机就扫
张康乐这时候来了一句
“你倒是不客气了”
“那还不是你惯的”马柏全哼唧一句
时间快进到归棹播出
两人都没有想到归棹被剪到每集20分钟草草收场
更没有想到均集只有100万血扑剧的两个男演员cp大火
马柏全和张康乐工作室一起开了个会
大家一致得出结论,尽量藏吧,藏不了的就算了
这天晚上,张康乐看着冰湖重生的剧本
马柏全在一旁刷抖音
突然顶部弹出一个视频电话,北电f4
“哈啰”马柏全打招呼
对面第一句就是
“我爱你马柏全”
张康乐,停下了正在翻页的手
“我爱你马柏全”
“我爱你马柏全”
三个室友轮番轰炸
“你们是不是玩真心话大冒险呢,我回复谁我也爱你谁就赢了对不对”
“我们全全怎么这么聪明”
“老徐,你们幼不幼稚,每次都这样”马柏全吐槽道
“那你回复谁”
对面三个争抢道
“老徐第一个说就老徐呗”
“马柏全,你偏心,你永远都只选择老徐”
对面埋怨道
“下次,下次”
马柏全急忙挂断了电话
他回过头吓了一跳
张康乐正冷冷地看着他
“是我的室友打得电话”
张康乐没有搭话
马柏全将张康乐的手,拿到自己的伸手
顺势抱住了张康乐的腰
“康乐哥哥,背完了吗”
张康乐翻了个白眼,依旧没有理他
马柏全抬起头
“哥哥,我想亲亲”
张康乐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他低头吻了一下马柏全
随后说道
“明天去给你买衣服吧,他们今天给我们俩接了很多采访”
“哦”马柏全点了点头,“谢谢康乐”
“亲我”张康乐说道
马柏全听话地凑了上去
两人吻地扭7扭8
结果如张康乐预料的那样
他们被偶遇了
全世界都知道他给马柏全买了衣服,买了粉底液
全世界都知道马柏全已经进入了他的领地
这就是他想要的
马柏全是他的
从他看见马柏全那一刻,就是
看到朋友发来的帖子,马柏全还愣愣的
“我们不是说尽量藏吗康乐”
张康乐摸了摸他的头
“我们也没有专门秀啊,宝宝不用担心”
这时候,马柏全已经知道,这种程度是可以的
张康乐让自己的工作人员护送马柏全去北京
“可是,这样会太明显吧”马柏全看了他一眼
“没有可是”
马柏全也没有反驳,他知道哥哥担心他
他也知道张康乐在向全世界宣布
包括他在北京的追求者和室友
当他在机场差点被挤到地上的时候
他知道哥哥是对的
张康乐什么都给他想好了
当落地北京,他就想张康乐了
他像以往一样拍了图片发给张康乐
发了很多话
最后一句是
“我想你了,张康乐”
马柏全在北京认认真真的工作了两天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张康乐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都怪张康乐”
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好呢
好得好像一秒也离不开他了
马柏全推开门,张康乐就站在门口
他看着张康乐
眼眶立马就红了
张康乐摸了摸马柏全的头
“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了”
马柏全立马抱住了他
“张康乐,我想你了”
“我知道啊”
马柏全推开他
“就这样啊”
“不然呢”
马柏全哼了一声
他居然这样,也不说想自己
他越过张康乐走进屋子
这是他无声地反抗
张康乐从背后抱住了马柏全
“欢迎回家,马奇奇”
马柏全眼眶又湿润
张康乐却嘴角上扬
他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
马柏全的人
马柏全的爱
马柏全的思念
End
一个小小的彩蛋:马柏全为什么这么听话
【康柏】烦恼即菩提
张康乐x马柏全
RPS/全文8000+免费/时间线为故事服务
这个夏天,想过永远。
张康乐也是树。
马柏全总是这么想。他想到很久之前忘了听谁说过的“树冠羞避”,说是多棵树紧挨着生长时,相邻树冠之间会保持一定的间隔,即使空间非常拥挤,相邻的树木的树冠也互不遮挡,形成一个沟状的开口。
张康乐和何家树都是这样的人。
风吹过来的时候,树冠就成了蓬松的拼图,肆意摆动,却还几乎是你碰不到我我碰不到你,偶尔相碰也只是一触即分。
张康乐和何家树大概都希望弟弟也能长成参天大树。马柏全和何家浩都非......
张康乐x马柏全
RPS/全文8000+免费/时间线为故事服务
这个夏天,想过永远。
张康乐也是树。
马柏全总是这么想。他想到很久之前忘了听谁说过的“树冠羞避”,说是多棵树紧挨着生长时,相邻树冠之间会保持一定的间隔,即使空间非常拥挤,相邻的树木的树冠也互不遮挡,形成一个沟状的开口。
张康乐和何家树都是这样的人。
风吹过来的时候,树冠就成了蓬松的拼图,肆意摆动,却还几乎是你碰不到我我碰不到你,偶尔相碰也只是一触即分。
张康乐和何家树大概都希望弟弟也能长成参天大树。马柏全和何家浩都非常清楚这一点,并不妨碍他们自己不是这么想。
旁人都和你一样是格外有边界感的大树,可是哥哥,我还是想要做藤。
近一点,再近一点,和你。
张康乐当然也曾有不过脑子就给出承诺的时候。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脱口而出。
张康乐之前刷抖音,看到有人说,之后玩得好的朋友一般都会有一个觉得对方很高冷的开端。
他觉得这话还挺符合他跟马柏全的关系走向的。虽然后来不只是朋友,人家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得挺礼貌的,主动打招呼加好友礼数很周全,行为上看不出高冷,但他还是觉得难免生硬,小孩穿大人衣服一样硬。
回头一搜,哦,年纪比我小戏龄比我长。
心里有了点数,张康乐缓缓关闭百度百科,再回想自己的十八岁,摸摸头发琢磨琢磨,觉得这小孩很可以了,好吧那勉强也能顺便原谅约了那么多次都约不出来。
余光里不远处坐在屋檐底下的小孩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拿出花花绿绿的卡通水壶看了眼,可能是看到没水了又放到一边,准备转而埋头去钻研那被荧光笔画得花花绿绿的剧本或者是课本,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低头看手表,急得从背包里掏出煎饼就生啃。
四月下旬的广东也着实有点热了,片场人又多,燥得很,张康乐坐在遮阳伞下,眯着眼睛看小孩刚三下五除二啃完煎饼,马上就被化妆师打乱复习计划。
张康乐没见过他的助理,他的母亲也不是无时无刻陪在身旁,没人给打伞,汗就跟雨一样往下撒,补妆的频率也就随之更高。
他看见马柏全站起来微微颔首,抿着唇向化妆师表达歉意,又听见副导演路过嘱咐马柏全多喝水避免嘴唇起皮不好看。
啧。越看越不是滋味。
他低头给姜泽发信息。
放下手机就招手,招呼小孩到他伞底下来,开玩笑一样把人家的卡通水杯拿起来端详,不忘给人家递瓶矿泉水。
接下来几天,全剧组每天都能喝上张康乐请客的凉茶。
只是另一个主角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婉言拒绝这份好意。
——太苦了,有点喝不习惯。面对张康乐有意无意的询问,马柏全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
不远处导演招呼着马柏全过去开拍,马柏全背挺得直直的,看一眼导演在的方向又看一眼张康乐,汗水沁湿了白衬衫后背一块。张康乐偏头看他的眼睛,点点头让他中午来找自已一趟。
当天中午,他就在张康乐的遮阳伞下,脸不知道热的还是怎样憋得通红,不得不接过还穿着何家树衣服的张康乐递过来的手机,直面双皮奶味道的选择界面。
面前的人看他发呆,朝他挑挑眉,问他选好了没。
马柏全头晕目眩,把手机塞回张康乐手里,说是要去打电话让妈妈买一点西瓜下午分给工作人员吃,张康乐拉住人,给他塞了几袋小零食,才推推人,示意他可以走了。
望马柏全远去的背影,很难忽略马柏全涨红的耳廓。张康乐低头看手机,“芒果味”三个字分明,抬抬手指点下确定。
第一次吃上芒果双皮奶的那天晚上,两个人蛮莫名其妙地落入了笑场的怪圈。
这下倒是都发自内心庆幸下午请工作人员们吃了双皮奶和西瓜。
好不容易才把这场戏拍完,天挺晚了。张康乐自然而然,出声邀请马柏全跟他的车一起走。马柏全没跟点双皮奶的时候那样不好意思,没怎么跟他客气就上了车。到了住处,马柏全蹦蹦哒哒地喊张康乐,同他说再见,一只手拎着个大包,另一只手还不忘扬起来,用他那独特的手势道别。
张康乐直到进了房间都还忍不住笑小孩道别的手势。
他走到飘窗边上放东西,抬头一看,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亮,顺手拍了张照片,在发到朋友圈和分享给马柏全之间纠结了一秒,选择了后者。
本来打算熄屏去卸妆洗漱,还没来得及退出微信,对面就回复了。
马柏全同样回以一张天空的照片,月亮正正缀在画面中间。
他说,哇好巧我这里的月亮也一样亮哎。
张康乐被他逗笑,挑了个表情包回他,等到洗完澡再回来,对话框里已经跳出了十几条信息。
那之后是一个很热,但是很特别的夏天——驱蚊水的笼罩香气,蚊子包上指甲印的十字;浑身伤痕的流浪狗,甘竹滩夕阳下飞过的归鸟;相机里越来越多的另一个人,第一次叫小名那个人红了的脸颊;常常出现的轰炸一般的信息,月色下海浪声里的语音电话;丝绸和羊绒,史迪仔和懒羊羊;妈妈也了解并信任的好朋友,甚至是逐渐习惯要准备两瓶水的姜泽。
马柏全偶尔有记录的习惯。
他描写这个夏天如清透的玻璃球,阳光下五彩斑斓的肥皂泡,他形容日记里越来越频繁出现的“ZKL”为冰箱里刚拿出来,仍有水珠滚落的玻璃瓶汽水。写到自己,他想了很久,想,“我是在这个夏天忽然之间不能失去冰镇汽水的小孩,是逆着时间洪流向上的红鱼,我是逆行十八岁的昨日死,高唱幸福之歌的今日生。”
后来某次晚饭,马柏全吃焖面吃猛了,说他撑得连路都走不动,死缠烂打要求张康乐在沙发上陪他摊着,张康乐拆了根山楂棒棒糖,无可奈何地叹气然后从善如流地搂住在他肩膀上蹭的小孩,同他挤在宽大沙发的狭小角落,奇异地想到了这个打开手机接收到意料之外十几条消息的夜晚。
他摸摸小孩的脑袋,语重心长得有点可笑,“有时候对人不要太热情,人家可能只是觉得你有发展成好朋友的潜力,你就跟要把自己卖了一样满腔热情全盘托出。”
本意当然是开玩笑,也有一些提点的意思,只是没有提及自己想到了哪段往事,也不知道让马柏全多想到哪里去了,几乎是一瞬间都能感觉到旁边的人气压低了下来。
张康乐手倒是很快,把几乎是立即就想要从怀抱中抽身离去的马柏全摁在怀里,假装看不到马柏全微微泛红的眼眶和咬得死死的嘴唇,语气异常平稳,“怎么不开心?”
马柏全沉默了不知多久,“你突然教我这些干什么?”
张康乐低头跟他对视几秒,把嘴里的山楂棒三下两下嚼了,郑重地解释,“不是要跟你分开的意思,没有在为分手铺垫。”
说完犹嫌不够,坐直了些补充说明,“就是突然想到了拍归棹的时候,我俩一直笑场那天,我晚上给你发了张月亮的照片,洗完澡回来发现你一个人连发十几条。我当时就心想,这个小孩哪天被骗了怎么办?”
他装作没看见马柏全滑进鬓角的一滴泪,摸摸小孩湿润的唇,又揉揉小孩的脸颊,弄得马柏全说话都说不清楚。
“我也不是跟谁都这样好吗?那不是看你还算是个好人吗?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嘴上还是不饶人。
张康乐从来不跟他嘴上论短长,事实上也确实是说不太过,小孩在他面前确实是另一个样子。小孩扑上来捂他嘴不允许他说“抱歉”,最后就只能笑笑,任他把脸埋到自己怀里。
那时已经是马柏全比初识时的张康乐都要大一点的年岁了。
张康乐明面上不说,但很难不把马柏全那几分钟的难过、那一滴泪归咎于自己。
明明知道他是个很敏感,会想很多的孩子,或许每句话都应该说得更清楚一点。就算他早在认识马柏全之前就默认生存法则是可以忽略承诺是否真心只要好听,一切行为举止都可以留些许暧昧的余地,即便他从前也玩过很多次这样所谓成年人的把戏。
但是,他知道的,那次争吵之后他就知道,马柏全很讨厌这样。
所以他要改掉。
其实刚开始,张康乐也以为马柏全真只如他以为的那样,成熟,通透,有远超真实年龄的心理年龄。毕竟这已经是他们相当熟悉后,他走进某个刺猬一样的小孩的领地深处,探查出来的,属于他的第二层面孔了。
张康乐那个时候也年轻,无意识地自以为是,以为参悟了马柏全的全部,在心里偷偷把马柏全看作玉器,手感光滑,与瓷器比同样美丽,不知从哪里多出一点历史沉淀感带来的特别,比起瓷器体感上要更坚韧,即使内有裂痕,但又总能保持完整,生生不息,怀揣着此消彼长但体量足够大的热情和能量。
后来咂摸又觉得玉不太适配。
初见端倪是某天开拍前。
张康乐早早到了片场,他四处张望几下没找到马柏全,正纳闷着今天这场夜戏结束得早,这小孩应该早就凑过来叽叽喳喳顺带询问下工以后一起吃点什么,怎么现在还不见人的时候,姜泽在他身后轻踢了一脚他脚边的凳子,轻声道:“他妈好像又急匆匆赶回去了,貌似是跟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好。”
张康乐啊了一声表达了解,头都没回一下,扫视着搜寻起来,没几秒就有雷达似的锁定了那件白衬衫,穿过人群找到蹲在路边的马柏全。
手在人家头顶迂回几下都没完全落下,最后还是马柏全感觉到什么,抬头才撞上他掌心。张康乐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自然开口,好像真的只是来提醒马柏全去拿独家特供的小甜品,“今天的双皮奶来了,冰箱里刚拿出来的,还冒冷气呢。”
马柏全很浅地笑了,嘴唇有点干,起了点皮,问他,“你是双皮奶使者吗?”
“对的。”张康乐把他拉起来,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自己休息的地方,让他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张康乐不说话,靠在桌子上发呆,马柏全也就乖乖坐着,静静地,一勺一勺缓慢地吃着双皮奶,偶尔抬头看一眼张康乐,张康乐毫无例外,会回以一个不带什么情绪的眼神安抚他。
周围工作人员走过来走过去,马柏全在人来人往的嘈杂声里,在二人有结界一般的无言中,把双皮奶吃得干干净净,最后接过张康乐递过来的水漱口。
晚上马柏全主动约张康乐散步,发誓要把白天没说的话都补了回来一样。
这下总算知道了他在为了什么伤神。
已经成年几个月的小孩很专业,很熟悉工作流程,起码看起来早就习惯了社交中的你来我往,但私底下还是不免多想,纠结为什么和工作伙伴不能好聚好散,也不得不为了即将到来的高考烦心,思考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张康乐落后马柏全几步,沉默着,无师自通了如何扮演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小孩在前面自顾自絮絮叨叨了一路没要什么回应,说到最后突然回头发起互动讨要回答。
“你说,我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他们是沿着河边走的,逆流而上,走了挺远,也没几个路灯,天还怪黑的,马柏全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转过身子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看着张康乐,很认真地问了。
小河流水哗哗,这个问题张康乐仍听得格外清晰,他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却没马上回答。那一瞬间,他走神想到,马柏全其实应该是陶器。同样美丽,同样不怎么易碎,蕴含着巨大力量是真的,只是陶器确实足够朴素稳重,却又并没有玉器和瓷器的通透,从泥土里脱身,从一开始就出自于天地间的一团纷纷扰扰,也并不如玉瓷之流光滑,手感甚至称得上粗粝。
有生命力的东西是不是往往粗粝。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思绪跑到不知道哪里,盯上马柏全有些起皮的嘴唇。
马柏全没有马上得到答案,瘪了瘪嘴,维持着正对张康乐的姿势,倒着继续沿前方的小径走,自问自答,“我是觉得,我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足够潇洒的人,胡思乱想少一点,工作多一点,钱也挣多一点。”
张康乐上去拉他,想好要回答他的话没说出口,只是叮嘱了一句,倒着走路注意安全,然后掏出自己的唇膏,塞进他口袋里。
那个时候的马柏全和张康乐都潜意识里将“洒脱”看作绝对的褒义词。
所以将近半年后的那一次争吵里,不止张康乐,马柏全都因为自己崩溃下的指责愣住了一秒。
在那一秒里,他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说不出口却又饱受折磨的感觉是什么。
他冷静下来,看着张康乐的眼睛。
“对,张康乐,就是这样,你的洒脱太伤人了。”
彼时,张康乐刚刚对于他们的关系下了最后通牒,或者也不能算是最后通牒。
“我明白你想要的是一个结果,也知道你爱我,但是,”张康乐握住马柏全的手腕,试图让马柏全情绪稳定一点,他的眼神一如过去无数次安抚时般平稳,“但是现在说这些太苍白了。我们各自冷静,你想清楚,然后我们的关系如何定论,都由你说了算。”
他还是表现得很得体很冷静,很有哥哥的样子,语气温柔,“好不好?”
不好。马柏全在心里恨恨地回答,现实中却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才能改变现状。他不知道要怎样形容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只是觉得张康乐此时此刻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太不合心意,让他心烦意乱。
什么叫说什么都太苍白?什么又叫作各自冷静?
看似把主动权全部交到我手里,可是我到底要怎么办?
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冷静?
张康乐看他半天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快要掉眼泪,长叹了口气,把他拉近了点,摸摸他的脸,“我希望你能开心,只有现在开心不够,要以后想起来也开心,还要不后悔。开心最重要,不是吗?”
马柏全听得很清楚,只是避而不答。头抬得高,因为真的不太想让眼泪落下来。发起这段对话的目的确实是解决问题,也就不希望用眼泪来当武器,努力组织语言之余,他还用力闭了闭眼,希望能把挂在睫毛上挡住视线的泪珠眨掉。
“我跟你说过的,张康乐,我喜欢演戏,从来没后悔过。”
“虽然当时的选择给我带来了一些本不必经历的辛苦甚至是痛苦,但既然一直坚持就意味着是我想坚持的,意味着我不是勉强自己来做这件事的,我是成年人,我自己做的选择,我怎么会后悔呢?”
“我喜欢演戏,就好像喜欢你一样。”
马柏全顿了顿,喊,“哥,你明白吗?”
张康乐想要替马柏全将那颗将掉未掉的泪珠捻去,他一边伸手,一边保持理智,想哄马柏全听他讲大道理。
“马柏全,但是永远是伪命题。”
无疑是当头一棒,马柏全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几乎难以相信张康乐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深吸一口气,他拍开张康乐的手,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掉落,“张康乐,你,你太洒脱了,张康乐。”
马柏全恍惚了一秒,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坏到对哥哥说的做的一切都感到不满意,“对,张康乐,就是这样,你的洒脱太伤人了。”
一句话都没多说,连自己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擦,马柏全夺门而出。
张康乐坐回沙发上。
马柏全回家后脱下的外套还没挂起来,他拿起来看看,是一月马柏全来杭州找他,他陪他去买的1807。
不穿外套绝对会冷的,这个天气。
希望马柏全乖乖找个条件好点的酒店睡觉。张康乐知道在这里马柏全除了找个酒店以外无处可去,也知道他微信里有几位数,绑了几张哪个银行的银行卡不会缺钱,但还是放不下心,觉得他可能会害怕妈妈担心不用家里的卡,又跟自己赌气不愿意用自己的卡。
他对于闹脾气以后不消息轰炸说是讲道理实际上就是耍赖撒娇的马柏全并没有什么应对的经验,更难免被最后那一句关于“洒脱”的指责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他早养成了太多和马柏全有关的习惯。包括拿到手机第一个点开和他的对话框,包括每晚抱着他入睡,睡前听他的碎碎念。
于是不习惯,于是彻夜未眠。
那天晚上他打开手机很多次,每次都只是点开马柏全的微信朋友圈甚至是转账页面就作罢,目的是确认马柏全没删他,好像只要没删微信就意味着两个人真的只是暂时分开冷静一下。
这次争吵的起源是马柏全的一个本该充满浪漫色彩的问句。
他毫无预兆地张开双手索要拥抱,没等张康乐反应,又思维跳脱地开口,语气甜腻,声音轻且细。
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张康乐目光从他年轻的,充满快乐的脸上划过,没有办法脱口而出任何答复。脑子里思绪万千又好像只漂浮在表层,没有真正思考任何东西。
直到马柏全嘴角的笑意慢慢变淡甚至消失,他才反应过来,把人拥进怀里,吻了马柏全的额头,交付了一个其实深埋心底很久的回答。
“我想,也许不会。”
当然有更好的答案。
或者说,张康乐其实可以说出很多很多很好听也不失真挚的答案,但他偏偏选择最会让马柏全难过的那一个,即使他连听到这句话的马柏全会摆出怎样的难过表情都能猜得到,即使他就是最看不得马柏全难过的那个人。
马柏全只是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几天以后,一个艳阳天,马柏全问张康乐,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康乐仰头,闭上眼睛。
跟马柏全失去联系的两周里张康乐养成了很多新习惯。
流程很固定,先是确定对方还没有删了自己,看看更新的朋友圈,再随便打点什么字,今天的天气还可以,穿那么多衣服出门正好,昨天你爱吃的那家糖葫芦出摊了,我还挺想你的,过几天要降温,陪你去买衣服,亦或者几句他自己也觉得算不上道歉的道歉,不过也无所谓,这些文字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被删掉。
到了这个时候才尤其发觉之前每天打开手机都有十几条消息的感觉有多奇妙。张康乐又一次点进马柏全的朋友圈,回想一下,自己其实每天都还挺期待结束工作后打开手机那一下子的。
和好了以后,试着跟他说说吧。
张康乐觉得这肯定能哄得马柏全开心。
一想到马柏全咧着个大牙笑的样子,张康乐也莫名其妙高兴了一点。
想到这个笑容的时候,他正在熨马柏全的衣服,想着他回来的话可以想穿哪件直接穿。马柏全走的时候根本没带衣服,家里还有一大堆,他一个人熨能熨一个下午。
熨到某一件时,他猛地想起就在吵架不久之前,马柏全就穿着这件衣服,含着山楂棒棒糖,咧着牙笑,说是以后每晚都要收到他说的“晚安”。
他还记得马柏全不着四六又深深引以为傲的论调,说是,每晚都说晚安,就是明天还会接着聊的意思。
晚安就是明天见。
衣服先丢在一边,他把熨斗电拔了,决定先翻看一下聊天记录。
往上用力一滑,张康乐惊奇地发现,马柏全就开玩笑似的提过一次这个要求,但从那以后,他每晚都会主动发晚安,然后就能顺理成章收到自己的回复。即使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从无例外。
其实张康乐还是没想好,要怎么样回答才能避免这次争端。那些好听的话他不是不会说,只是他实在不想用这种成人的社交手段来搪塞马柏全。
什么是永远?
张康乐听到马柏全闹着“哎呀我永远也离不开你了哥哥怎么办”的时候的满足感做不了假,听他要求“无论如何你永远不能不回我信息”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很荒谬。同样他也从来不会否认马柏全的爱是那么真实,那么热忱,他不会高傲地把他的爱划分成三分钟热度。谁叫他发自内心很喜欢马柏全这副勇往直前的模样,自己也不是没有拥有过放纵去爱的十八岁,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并不妨碍他说不出关于“永远”的承诺。
他想过永远吗?
想过的。不得不承认,某些很朦胧的瞬间,他有过这种朦胧的感觉。
他曾嗤之以鼻,他曾一笑而过。而马柏全偏偏就是那个能让他偏离轨道的意外,是那个关于“敞开”命题的诱惑。
他是人尽皆知的“淡人”。所谓“淡”,别人解释得很好听,说是洒脱,大为称赞,他自己也就轻信了,拿这种洒脱换自己在每段关系里的冷静和体面,往前走不回头。
但就在这个发觉马柏全曾经许下过那么多关于“明天见”的愿景的夜晚,张康乐愿意承认,自己的“淡”,就是一种变相的封闭。
张康乐想起马柏全扭头离开前最后看向他的,那双蓄满了悲伤的眼睛。
张康乐轻点两下马柏全的头像。
作用差不多约等于预告,一分钟以后,甩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不接,又打,不接,接着打。
打到第三个的时候秒接了。好像真怕他遵从事不过三的定律。
只是接了也不说话。
张康乐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他一向嘴笨,也完全没有要打好腹稿的意识。值得庆幸的是,在听清对面重重呼吸声的瞬间,这些不知所措都化为乌有。
“马柏全。”
“其实,如果你问我,想不想和你有永远。”
“我会说我想。”
这不是一个拥有结局的故事。
马柏全在电话那边哭,呼吸声和语气都很重,强势要求,必须要在这个深夜让张康乐把他接回家,要张康乐的怀抱。
刚进家门他又闹着要吃东西,芒果味双皮奶还是岩烧海苔薯片张康乐都备了,不入马柏全的眼。
张康乐从零食箱子里找出一个包装袋,马柏全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喊“山楂棒!”,张康乐看着袋子里仅剩的一个山楂棒棒糖,没一点犹豫,“你回来之前我刚吃完一个,这个是你的。”
之后的之后,某次无聊,马柏全腻在张康乐身上,伸出手指戳戳张康乐的肩膀,问他在分开的那几天里看没看自己的朋友圈。
张康乐掐他的脸,说实话——看了,而且每天都要专门点开看好几遍。
马柏全沾沾自喜,乐呵呵的,“就知道你会看,也不给我点赞——我当时每天都发好多条,吃啥喝啥穿了啥,全部都是仅你可见。”
张康乐如马柏全所说,被他带着,慢慢有点像他了。他从前自己情愿一直遵循自己的模式,难免说得少,只是一味不吝啬体贴,不吝啬看到马柏全闹腾时的笑,不吝啬马柏全上目线看人所祈盼的回应,现在也学会了,学会了话要说多一点,更要说清楚一点,学会了抓住那一个瞬间的感觉,学会了多朝着马柏全走几步路。
不得不提,那个马柏全单方面输出的夜晚,面对年轻人迷茫的问句,张康乐的答案被他咽下去没有说出来,是因为当时的他发自内心认为特别可笑,特别幼稚,对解决小孩的迷茫毫无建设性意义就算了,还只会损坏自己随性洒脱知心哥哥的光辉形象。
不过很久很久以后,马柏全还是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面对马柏全认真的询问,“我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那样烂大街的问句,张康乐扶额,震惊于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会是,小孩其实也可以永远当小孩。
原来永远和爱早早就写进了岭南的晚风和小溪流。
马柏全侧头看窗外的风景。
阳光很好,已经是又一年夏了。
他扭头,眯着眼睛,把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的人“捏”进两个手指之间。
还是一如既往,健康,快乐。
END
【康柏康】光年之外
字数1.1w+ 康柏康无差
全文免费
温柔幽默老师×阴郁破碎少年
伪破镜重圆&双向救赎
这次想探讨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以这个名为拯救的故事做支撑,同样想把最好的献给哥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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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光年之外,即将到来的是风暴,还是辉芒。
01
入秋了,巷子里的天黑得更早了。
路上刚下过...
字数1.1w+ 康柏康无差
全文免费
温柔幽默老师×阴郁破碎少年
伪破镜重圆&双向救赎
这次想探讨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以这个名为拯救的故事做支撑,同样想把最好的献给哥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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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光年之外,即将到来的是风暴,还是辉芒。
01
入秋了,巷子里的天黑得更早了。
路上刚下过雨,湿漉漉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滑个趔趄。
马柏全踉踉跄跄走进巷尾的一个铁门后,终于支撑不住力气倒在地板上。
右腿越发疼痛难忍,血迹从门口延伸到卧室床边。
少年大口喘着粗气,伸手从破旧的柜子里翻出一瓶碘伏,胡乱地倒在伤口上,灼烧的感觉从右腿蔓延全身,他没忍住闷哼一声,一身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衫。
刚要用布条包裹住伤口,只听铁门吱呀作响,门口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
一个酒瓶在他耳边炸开。
马柏全眼睛颤了一下,没抬头,只是照顾仍在流血的伤口。
男人一身酒气,沉重地喘息着,逆光站在门框里,犹如一头会随时爆发的野兽。
“流那么多血,你要死啊!”
“造的什么孽!!!”
“那群坐出租的***瞧不起老子也就算了,你也瞧不起你老子!”
“没用的东西!”
“有娘生没娘养的……”
一个木棍猛然摔在腹上,男人瞬间软了身子歪在门框上。
“你他娘的……”
眼前黑影还没消除,又一记闷棍砸在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男人被血糊住了眼睛,惨叫着扑向眼前握着木棍的少年。
马柏全平静地看着他,用木棍轻轻一杵,男人歪倒在地。
失血过多导致男人很快失去了意识,闭眼前他听到少年冰冷的声音,
“下次再这样骂,小心没人收尸”
马柏全拨通了120。
窗户被猛地吹开,凛冽的风从外面直直灌进狭小的屋里,如尖刀般刺在少年的伤口上。
褐色的碘伏液顺着小腿滑落到地板。
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屋里充斥着血腥味。
02
昏暗的屋子里,一对母子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红色的蛋糕。
蛋糕中央插着一根生日蜡烛,昏黄的光照在二人的脸上。他们幸福地唱着生日快乐歌。
吹灭蜡烛,母亲微笑着切下一大块带有草莓的蛋糕,男孩笑盈盈地接过。
下一秒,手中的蛋糕融化成鲜红的血,染红了男孩的手。
男孩惊恐地扔掉盘子,破碎的瓷片崩在母亲身上,腥红的血从她的脚边蔓延到身上、爬上她的脸……
“同学,醒醒……”
一个陌生的声音将马柏全拉回了现实,他猛地坐起,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同学,上课请不要睡觉” 白皙的手敲敲桌子以示警告。
马柏全疑惑地抬头,眼前是一个戴着银丝眼镜的陌生男人。
他的眉眼,好像有些熟悉。
男人未多作停留,只是回到讲台,继续讲解试卷。
马柏全在脑海中检索着所有任课老师的脸。
没有这个男人。
这是个新来的老师。
打量之余,男人一记眼刀飞过来,马柏全无奈低下头看试卷。
晦涩的文言文他当然不懂,他只是冥冥中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的磁场。
好像有些东西要因为他而改变了。
下课了,马柏全刚要趴在桌子上好好睡一觉,就被同学提醒去办公室。
他一路上思索着哪科成绩又不正常了,等走进办公室才知道,是那个新老师让他来的。
男人很端正地坐在那儿,笑盈盈地说,
“小马同学,咱们学校最近开展了帮扶计划,你是我的帮扶对象,请问你的语文学习……”
“没有” 马柏全最讨厌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学校对外宣传的幌子罢了。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又笑着说,“那你的生活上呢……”
“失眠,下课想睡觉来着,被你叫过来了” 站在那儿右腿开始隐隐作痛,他现在只想回去休息。
“那还挺不好意思的……失眠是因为学习压力吗,不用太焦虑的。睡前喝杯热牛奶,泡泡脚也可以……”
“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马柏全实在没心思听他的长篇大论,抛下一句话就转身跑出去。
只听男人在身后喊“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叫张康乐,你可以叫我小张老师……” 声音越来越小,马柏全飞也似的奔回教室趴在桌子上。
办公室的同事端着杯子走到张康乐面前,轻轻拍着他的肩,安慰道,“马柏全是个硬茬,你费那个力气干嘛”
张康乐没说什么,抿嘴笑了笑又低头整理马柏全的档案。
硬茬,他倒要看看有多硬。
马柏全至今也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新来的老师怎么就缠上他了。
从那次谈话之后,每节语文课张康乐都要点他起来回答问题。他一开始还站起来敷衍一下说一句“不会”,后来干脆不理会,用衣服蒙上头继续睡。
张康乐也不恼,只是明明都如此尴尬了,他还要每节课都提一下马柏全的名字,然后艰难地等上几分钟,不出所料教室的角落是不会有人回应的,张康乐也不会觉得尴尬,只是会继续讲课。这几乎成了每节语文课的固定流程。
于是班级里谣言四起,有人说马柏全和张老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马柏全并不在乎这些事,他只是觉得在睡梦中被人叫到名字非常厌烦!
午饭时马柏全嘴里正塞满米饭,一抬头,张康乐端着餐盘坐到了他对面。
偌大的食堂里,一个是不用穿校服的老师,一个是不爱穿校服的他,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全校人的目光集中于此。
张康乐好像没感觉到一样,夹起一个鸡腿笑成了一朵花,“小马,我不小心多点了一个鸡腿,正好这一个给……”
马柏全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端起他那只有白米饭的餐盘转身离开了。要不是看他收拾得精致,他可能就把餐盘扣在他头上了。
鸡腿还停在半空,张康乐一个人坐在那儿承受所有人的目光。
马柏全边嚼着嘴里的米饭边在心里抱怨,
“妈的,真给缠上了”
可他的冷漠并没有让张康乐退步,每天中午吃饭,无论他坐在哪里,张康乐总能找到他。他当然会走,不走难道听他讲什么帮扶计划吗?!
又是一个平常的午后,张康乐在食堂的西北角落里又一次找到了马柏全。
这一次他的餐盘里没有鸡腿,也没有其他菜,只有白米饭。
但马柏全有,食堂阿姨送的。这让他今天的心情好了很多,所以在张康乐端着餐盘坐到他对面时,他第一次没有走开。
他没有抬头,只是感受到对面那人试探性地看了看他,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有点惊喜,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下。
张康乐今天很安静,也没讲什么大道理。这一顿午饭吃得还算愉快。
如果排除那一段小插曲的话。
不知怎么地,对面的人吃着吃着突然呛了一下,随即开始剧烈地咳嗽。
见他咳得面红耳赤,马柏全好心地把自己的小狮子水杯递给他。
张康乐感激涕零地接过杯子刚要开始喝,就听见对面人冷冷的一声,
“别碰杯口”
于是他有了人生第一次隔空喝水的经历,在马柏全的注视下。
其实他就是看到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少年用这么可爱的杯子没忍住笑,才不小心呛到了。
喝完水后他就借杯子找了话茬,“你这杯子,好可爱”
少年一把夺过来,没理会他的调侃,质问道,“你干嘛老跟着我”
“为了实施我的帮扶……”
“别胡说八道!” 他最讨厌这些假大空的字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柏全这几日积压的愤怒又上来了,他把餐盘一推,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纠缠他数日的人。
张康乐平静自若,在少年的注视下拿出纸轻轻地擦擦嘴,也把餐盘一推,两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微笑着看向少年的眼睛。
“我想和你做朋友”
西北角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进来,折射出千万个破碎的霓虹。
少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阳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修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那里覆盖着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张康乐捕捉到了这一点欲盖弥彰。
少年的眼神干净澄澈,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分明叫嚣着千万个
“抱抱我”
这是他见少年的第一面就感受到的孤独与寂寞,他想帮帮他。
午后的食堂已是人烟稀少,所有的喧嚣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西北的角落里,二人眼神交汇。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低沉的声音响起,
“胡闹”
“你是老师”
随后留给对方一个离开的背影。
“意思是,如果我不是老师,我们就是朋友了” 张康乐轻笑着。
真是倔强。
他看着那单薄瘦削的背影,犹如窥见了少年心里日渐瓦解的冰山。
03
马柏全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
再次看到教室最后一排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时,张康乐意识到这一点。
这三天平静如常,只是没看到那个蒙着衣服睡觉的身影,他心里有些不踏实。
他询问过班主任,经验老道的女老师只是扶了扶红框眼镜,平静地说,“他经常不请假不来上课,没有原因。最长的一次是一个星期呢。所以你不用担心。”
没有原因,难道不奇怪吗。
少年脸上时不时挂上的细小创口,上课时的沉睡,还有走廊相遇时的一瘸一拐,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少年的身上隐藏着什么,如今三天都没来,他更觉得其中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翻开工作手册,找到那个地址,他决定进行一次家访。
他的摩托车开到巷子口就进不去了。
巷子逼仄狭长,两边的砖瓦墙上不时有星星点点的雨水滑落,在地上汇聚成浑浊的小水洼,每一步落下都溅起细碎水花。张康乐缓缓走着,心随着这湿滑难行的小路愈发揪紧。
明明才是傍晚,可是巷子里几乎已经全黑了,四周看不到一点光亮。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他顿时汗毛直立,不自觉后退撞到了潮湿的墙面,慌乱中一抬头对上墙头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一只黑猫叼着老鼠跳下来,经过他的脚边,钻到另一个墙后去了。
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咽了口唾沫,摸着胸口顺了顺气,又继续摸黑往前走。
巷子尽头处是一扇铁门,马柏全的家,到了。
门没锁,但屋子里没亮灯,四周一片寂寥,他用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刚踏进去就踩上了一个瓶子,他滑了个趔趄,下意识扶住门框。手机灯的光一打,满地的酒瓶。
“请问有人在吗?”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小马?”
“马柏全?”
“马柏全!”
“马……”
他以为他的声音要被这黑暗吞噬了,却只听左手边传来低低的一声,
“没死呢”
他吓得一个激灵,稍缓过劲来,才品出是马柏全的声音。
他用手机照着缓慢移动到左手边的屋子里。
这个屋子里并不比外面亮多少。他只看到白色,白得刺眼的绷带裹在少年的小腿上。
少年并未抬头,只是借着台灯昏暗的光拨弄着手里的东西。
张康乐愣在原地,他不敢想象少年这样持续了多久。
“你这是……怎么了?”他缓缓走近,蹲在床边。
“腿断了”
“什么时候……”
“三天前”
“多久…才能好……”
“半年,一年,不知道”
“可是你要高考了啊……”他看到少年异常平静的神色有些激动。
“关你屁事”
少年说出的话仍然呛人,但张康乐不在意,绷带刺痛了他的眼睛,少年倔强的话更是崩断了他的最后一根弦。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要高考啊,你不能在这儿……”
“没必要” 对方的语气仍然冰冷,可他越是冷漠,张康乐的心就会越疼,因为他看穿了少年伪饰的镇定下的脆弱,他摆弄东西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可以帮你的……我来接你上下学,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住到我家里,我可以照顾你。 还有不到一年了,你努努力可以考上大学可以不用待在这里的……你的数学成绩很好,你月考考了一百四十一,咱们可以加把劲走竞赛程序……我听班主任说你喜欢生物学啊,那长大当医生也不错的……实在不行我辅导你语文,我们走普通高考也……”
“你听不懂吗?!我说没必要!”少年用尽所有力气吼出来,桌上本就昏暗的台灯在此时彻底熄灭。手里摆弄已久的魔方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你也看到了,我住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我的腿治好了,就算我考上大学了,我还有一个酗酒的爸,还有一个找不到踪迹的妈,还有我爸的一屁股债!我逃不掉的!我还是会和街头巷尾那群嘴欠的败类打架,还是会拖着一身伤回来,我没有选择!你根本不明白……”
张康乐呆立当场,被马柏全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得回不过神。黑暗中,少年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哽咽声交织在一起,声声刺痛着张康乐的心。
“小马……”张康乐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无奈。他摸索着上前,想要抓住马柏全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别碰我!”马柏全近乎绝望地喊道,“你根本不懂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少年颤抖的声音在张康乐的耳边回荡,他只觉心中酸涩难忍,嘴唇微张,却不知如何回应。
少年心中有痛苦是他理解不了的,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沉默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轻轻地拉起少年的手紧紧握住,缓缓开口,
“有我呢”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的……你不用管你爸爸,不用管那些债务,那些与你无关。你去到另一个城市上大学,这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在那里没有人会打你没有人会议论你,你不会受伤的……我保护你……” 张康乐的声音也有些连不成线,他想尽量多说一些有用的话,他想挽留住站在深渊之畔的少年。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少年的耳边传来一阵温热。张康乐把他拥进怀里,贴身抱住。
数日面对黑暗的恐惧与迷茫皆在这一刻爆发,像是黄昏出海的船在汪洋大海里找到了一座可以落地的岛,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双手紧紧抓住张康乐的衣角。
他在这里坐了三天,看着缠上绷带的脚,他想这辈子是完了。他不敢睡觉,一闭眼就会看到满脸是血的母亲,他太害怕了。他发疯似的想要还原魔方,好像还原了母亲就能回来。可是他做不到,他好像永远做不到。就像这个家,永远黑暗,永远支离破碎。
感受着肩上传来的濡湿感,张康乐小心拍着少年单薄的背,轻声说,
“小马,我在”
“别怕,我陪着你”
巷子里已经黑得彻底,张康乐背着马柏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巷口。
给马柏全写的规划书他早已倒背如流,接下来,他要把少年带出这片泥泞。
04
其实马柏全到现在也没想通,是不是他上辈子救了张康乐一命,所以这辈子张康乐对他如此之好,美其名曰“实施帮扶计划”,可是这根本超出了一个语文老师该管的范畴。
张康乐把他接到了自己家里,每天用那辆中奖换的粉色小摩托载他上下学。每天给他做丰盛的晚饭,饭后还给他补习语文,睡前还有一杯热牛奶。
他哪能心安理地接受,可每当他拒绝时,张康乐就会说,“等你以后打工赚钱了慢慢还给我”
那他现在是在积债啊!好恶毒的计划!
“你是不是喜欢我?”
少年的质问直白坦率,张康乐毫无防备,一口咖啡差点喷在对面吃饭的人脸上。
他觉得他隐藏得挺好啊,被这小子发现了?
“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他心虚地啜了口咖啡。
“那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善良,我不想让祖国的花朵被埋没!” 他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对方嘴里,“吃你的吧,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然后自己逃回卧室备课,独留一头雾水的马柏全在哪儿嚼着馒头一脸疑惑。
“你又搪塞!”
张康乐坐在电脑桌前整理试卷,心思却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占据。
他确实,喜欢马柏全。
那可是他当年的小救星。
那年他大四快毕业,在实习学校因为女学生跳楼去世的事遭遇了不小打击,网上铺天盖地的舆论全都在指责他,一向注重脸面的父亲因此病倒了,再也没有起来。
一身盛气的少年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底气与自信,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
他是想过自杀的,就在女学生跳楼的天台上,他也想跳楼,他想以此报复那些颠倒黑白者。
但天台入口被封了,他坐在最上面的一层楼梯上,拿出美工刀抵在手腕处,打算用另一种方式结束生命。
“哥哥你在干什么?”
他被吓的一激灵,美工刀滑落在地。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抱着蓝皮奥数书的男孩从暗处走上来。
那正是马柏全,彼时他才十五岁,尚且热爱学习。
男孩看着滑落的刀片,似是明白了什么。
“哥哥过得不开心吗?”他在张康乐旁边坐下。
起初张康乐并不想理会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小孩,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小朋友怎么会懂。
但是男孩伸出手,给了他一颗糖,亮亮的眼睛看着他,
“哥哥,别不开心”
那颗糖的包装纸被张康乐保留到现在,他永远记得那天男孩临走之前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像是一束光,给他昏暗已久的世界破开了一道缺口。
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后来的一切都好起来了,那个男孩的身影也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于是他拼命地写教案,打比赛,终于获得了进入那所重点中学教书的资格。
可他再次看到的不是记忆里那个阳光明媚、成绩优异的男孩,而是教室角落里这个脸色阴沉、成绩倒数还说话呛人的少年,最重要的是,他忘了自己曾经拯救过一个失魂落魄想要自杀的人。
他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他能帮帮他。
当他看到少年腿上缠着绷带绝望地缩在昏暗的角落时,他的心是抽疼的。
他不知道这种骇人的环境少年忍受了多久,但好在他遇到了,一切还来得及。
背着马柏全从压抑的巷子里一点点走出来时,他就开始盘算之后的生活,
他绝不会再让心爱的人受一点伤害。
05
第二次月考成绩下来了,马柏全语文成绩考了112分,这放在他的整个高中生涯都是破天荒的程度。
耳边响起张康乐骄傲的声音,“怎么样,我的教学水平还可以吧”
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知不觉,这个要对他实施“帮扶计划”的老师已经入侵了他的生活——学习,吃饭,上下学,甚至晚上睡觉,方方面面。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马柏全曾经的抵触在张康乐肆无忌惮的接近下一点点瓦解,张康乐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有时张康乐给他讲题,他会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出神。
线条流畅的侧脸,被灯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高挺的鼻梁下,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魔力。
还挺帅的。
意识到这个惊人的想法后,他赶紧拍拍自己的脸低头看试卷,可是眼神根本无法聚焦,他只感受到脸上火烧一样的燥热。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张康乐看在眼里。
真是荒唐!
张康乐还挺招人喜欢的。
这是马柏全在收到一个女生让他转交给张老师的情书之后得出的结论。
他承认,张康乐的确很帅。
可那是在家里,台灯柔和的光晕一衬托,他的刘海撩上去,整个脸棱角分明,像演电视剧的明星一样。
但是张康乐在学校好像并不是很精致,每天顶着个齐刘海眼镜一扶就站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一节课。他总爱穿各种颜色的格子衬衫,还会十分正式地打一条领带,简直和推销保险的没有区别。
要不是张康乐上课会提问他,他绝不会看这身无聊幼稚的穿搭一眼。
所以那个女生难道是因为相貌喜欢上张老师的吗?一定不是。
当他在餐桌上把粉红色的信封掏出来递给张康乐时,对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讶或是为难,只是捏着信封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那神情,比他上课讲杜甫悲惨的遭遇还要严肃。
第二天张康乐让马柏全把那个女生叫到了办公室里,前后不超过五分钟,女生就红着眼睛出来了,手里的信封攥得皱巴巴的。
马柏全松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他知道女生的心思不可能成功,但是亲眼看到张康乐拒绝后他才终于安心。
之后的几天张康乐都是郁郁寡欢,马柏全有时就会怀疑他是不是真看上那个女生了,只是碍于教师身份没办法成全。意识到这点后马柏全自己竟也有些郁闷,说不上来根源何处,就是觉得张康乐对除他之外的人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于是两个黑脸的人对着彼此吃着毫无味道的晚饭。
直到他看到了有关一中的一条热帖,
“西樵一中老师张康乐曾导致女学生跳楼自杀身亡”
帖主找出了四年前的新闻,并附文解释来龙去脉:当年张康乐在一所学校实习,因为长得帅经常拈花惹草,还收了一个女学生的情书,女学生约他在天台见面,他没去,结果那个女学生有抑郁症,一时受不了,跳楼了,最后也没抢救回来。
“道貌岸然真恶心”
“我记得张老师人挺好的啊,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一中怎么能收这样的老师,面试的时候不看简历吗?”
“多么鲜活的一条生命,简直是道德败坏!”
……
网上的评论一边倒,都是在说张康乐作为一个老师不应该做出这种人命关天的事。
马柏全双手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可能。
他所认识的张康乐是善良的,是温柔的,是有责任心的,绝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分明是有人在诬陷他。
帖子爆发的时间是放学后的下午,彼时马柏全焦躁地坐在家里等待着张康乐办事回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本就微薄的日光被黑云挡住,窗外灰蒙蒙的,不时有几只鸟砸到窗户上又急匆匆地飞走。
空气沉闷得不像话。
雨还是落下来了,大颗大颗的雨珠打在僵硬的玻璃上,一下一下敲击着马柏全的心脏。
在手机第四次无法接通后,他决定出去寻找张康乐。
他用塑料纸裹起不能淋水的右脚,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打着伞出门了。
雨很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狂风呼啸着,试图将他手中的伞掀翻,马柏全吃力地稳住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雨水在地面上汇成了湍急的溪流,一次次险些将他绊倒。
雨水模糊了视线,拐杖湿了水更难助他前行,他干脆扔了伞,用两只手支撑着拐杖缓缓前进。
狼狈死了。
张康乐,老子找到你,一定先用拐杖将你杖毙。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蹒跚了多久,就在快要被这浑浊的污水淋得绝望时,他发现了路边的一抹深色身影。
“张康乐!” 你电话也不接,家也不回,想干什么?!
马柏全是想这样吼出来的,可当他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时,他酝酿的所有脾气全都烟消云散。
张康乐的发丝滴着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浅色的衬衫已经被淋成深色,他望向马柏全的眼睛是空洞的,抱着双腿蜷缩在那儿,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这场大雨熄灭了他的所有光彩与自信。
马柏全一瘸一拐地走到张康乐身边坐下,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靠着他。
他感受到一阵温热。张康乐把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滚烫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流下,浸在马柏全的衣服上,湿透了他的心脏。
“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我没收她的情书,我拒绝她了”
“但我没想到那个女孩有抑郁症”
“我不知道她去天台是要自杀”
“如果知道这一切,我一定会阻止她的……”
“小马,我不是那样的人……”
声音破碎得如这漫天细碎的雨幕,压抑许久的痛苦与自责在这一刻如洪水般汹涌而出。
马柏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张康乐,这样脆弱的、失去所有光彩的张康乐。他的心脏跳动得极快,竟隐隐有些抽痛。
他伸出手臂包裹住身边的人,手在他后背轻轻地拍着,
“你没有错,张康乐”
“错的是那些颠倒黑白的人”
“我相信你”
他看到的张康乐,是会耐心给每一个学生讲解问题直到其听懂,会在自习课观察学生的状况排除异常,还会专门花出一节课来告诉大家如何调节心理问题,甚至为了避免收到情书,他不穿鲜艳的衣服,没有潇洒的发型,怎么就成了你们口中的道德败坏呢……
世人好像很擅长用口舌利剑杀死一个毫无认识的人。
二人在雨幕里坐了许久,张康乐就静静地靠在马柏全身上,感受冰冷世界里唯一热的来源。
“谢谢你” 声音闷闷的。张康乐缓缓抬起头,看向旁边的马柏全,“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是个顶好的人” 马柏全想起了儿时母亲夸他的话,他把这句话送给身边的人,“ 污蔑不会消灭你的,对吧?”
此时,风渐渐停了,细密的雨丝也慢慢变得稀疏。天边,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少年的脸上。张康乐再一次透过少年的瞳孔感受到了无尽力量,那一刻,无论是三年前的误会还是现在的诋毁,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当然,这不有你陪着我吗” 他缓缓蹲下,示意上来。
马柏全收好拐杖,轻轻趴到张康乐背上。张康乐稳稳地起身,双手托住他的腿,迈出坚定的步伐。微风拂过,吹干了他们身上残余的雨滴。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彼此的温热就足以成为他们对抗全世界的力量。
三年前的事警方是调查过的,如今这件事又被有心之人刻意扭曲发出来,还大肆宣传谣言,张康乐把他举报了。至于网上关于他拒绝女生表白导致其跳楼自杀他到底有没有错的争论,他也不想关注了。
马柏全当时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你没有错,你的每一步都没有错,而且女孩子被那么痛苦的抑郁症折磨,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三年前他还年轻,铺天盖地的指责让他迷失了方向,如今他有自己的定海神针,又何惧那些言论。
是非对错只在人心,他收获一颗真心就好。
06
窗边的栀子花开了,清香溢满整个屋子。
清香里掺杂着饭香,张康乐在厨房里给马柏全坐高考前的最后一顿晚饭。
背完了最后一首古诗,马柏全伸了个懒腰,踱进厨房,偷偷捏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结果被张康乐逮个正着。
“上桌了再吃!图个好彩头!你现在吃什么?!” 拿着个锅铲就要往马柏全头上抡。
马柏全见势赶紧求饶,“好哥哥,我太饿了,吃一口没事的!”然后撒娇一样地埋进对方怀里,委屈地说,“我有点紧张,我怕我……”
“呸呸呸说什么呢”张康乐暗喜,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他,“我们小马是谁,我张康乐的学生,紧张什么?放心考!”
“吃饭!”
看着对面乖乖吃饭的小孩,张康乐突然发觉,不知何时,马柏全变开朗了,而且特别依赖他,什么事情都要来问问他,例如今天数学几个大题满分,语文古诗写对了多少,还有英语单词也要他这个语文老师提问,他讲题的时候,马柏全也是软骨头,非要靠在他身上才能听下去。他有时就怀疑,马柏全是不是也暗恋他,不然怎么这么喜欢和他肢体接触。
不过一切都要等过高考,高考之前他还是要做一个严厉的老师。
马柏全看着卧室里给他整理试卷袋的张康乐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好像做梦一样,张康乐这样美好的人,竟然被他遇到了。他们还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不知不觉他开始越来越依赖他,无时无刻不想黏着他。
心理老师说这种情感叫做喜欢,但是喜欢同性也是正常的,并不是那些人口中见不得人的。
当然,喜欢张康乐这样的人,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不过高考在即,过了再说,他要和哥哥去见识更大的世界。
张康乐已经把他带进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在这里,没有昏暗的巷口,没有满地的碎玻璃,也没有令人生厌的父亲和街头巷尾堵他打架的混混。
他临走前给那个男人留了个字条,虽然没抱希望,但是男人的确没来找过他。也是,整天开出租的钱都不够自己玩乐的,哪有心思管他这个拖油瓶呢。
当年要不是因为他要中考,母亲可能会少挨几顿打,可能会早一年离开,悄无声息地,早点把他甩给那个家暴的父亲。
母亲当年走得决绝,他只记得在一个平静的早上,他一睁开眼,枕边只有母亲的一封信和一沓钱。
从那以后,他就到处打听母亲的消息,可当真正走近真相时,他反而不敢上前了。
母亲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对于当时浑身是伤、没有亲人、没有财产的母亲来说,就是拖油瓶。
他在远离了那些令人生厌的东西终于能平静地思索这一切后,日益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在张康乐提出帮他找寻母亲的消息时,他拒绝了,
母亲有她自由的权利。
而他的生活也即将迎来光亮。
“你身份证上的照片好丑”
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张康乐正看着他的身份证笑得疯狂。
“是啊,哪有你好看!”
……
六月的阳光正好,马柏全被晒出一层薄汗。过安检时终于有些紧张,一抬头,发现张康乐就站在门口望着他。他眨了眨漂亮的眉眼,朝马柏全笑着。
这个笑是灿烂的,胜过这明媚的阳光和所有绚烂的花朵。初夏,还有什么更美的事。
这个笑穿透光年,经过三千万颗粒洗涤,如彗星撞上他的心脏。
经历过这一切,没有热泪盈眶,没有互诉衷肠,唯余一句,
“我好幸运遇见你”
于是终于确证,光年之外不是风暴,是辉芒。
【康柏】普通男孩
潮男爱上农村小土薯
城里入和农村入的爱情故事
马柏全奉父母之命独自去城里小姨家拜年,手上拎了一大箱AD钙。他从半个月前就开始觊觎这箱奶,现在终于被他拿在手里,竟然是要送给小姨家的三岁熊孩子。
他窝在大巴座位上生闷气,那箱AD钙奶被可怜的挤在腿边。大巴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开得像坦克,纸箱硬角一次次磕碰到马柏全的小腿,痛得他很想把箱子扔掉,反正他也喝不上。
但是他不敢,只能窝囊地被AD钙奶殴打一路。好不容易到县里的车站,又要换公交坐到城里。马柏全拎着那箱AD钙奶,在温州三摄氏度的天气里热出一脑门汗,觉得做农村人好苦。
......
潮男爱上农村小土薯
城里入和农村入的爱情故事
马柏全奉父母之命独自去城里小姨家拜年,手上拎了一大箱AD钙。他从半个月前就开始觊觎这箱奶,现在终于被他拿在手里,竟然是要送给小姨家的三岁熊孩子。
他窝在大巴座位上生闷气,那箱AD钙奶被可怜的挤在腿边。大巴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开得像坦克,纸箱硬角一次次磕碰到马柏全的小腿,痛得他很想把箱子扔掉,反正他也喝不上。
但是他不敢,只能窝囊地被AD钙奶殴打一路。好不容易到县里的车站,又要换公交坐到城里。马柏全拎着那箱AD钙奶,在温州三摄氏度的天气里热出一脑门汗,觉得做农村人好苦。
以后城里人就别喊我出来玩了,他在心里想,因为我是下午四点就要回去赶县里末班车的农村人。
一路兜兜转转,等马柏全灰头土脸地来到小姨新家门口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他发愁,今天肯定赶不上回村的大巴了。
都怪那辆公交车的司机一定要从车站总部出发,老实的马柏全还坐在公交车站等,下一秒就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
他按响门铃,在等待开门的空闲里回想哪里有三轮坐,可以坐那个回去,就是耗时比较久。
门开了,马柏全提起嘴角用最可爱的笑容扑进去:“小姨——“
没有小姨柔软泛着香气的怀抱,马柏全撞进陌生的硬邦邦的胸膛,被金属拉链硌得好痛。他被撞懵了,揉着额头抬起眼,看见一个从没见过的潮男。
马柏全有一点潮人恐惧症,立马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去看门牌号,没走错呀。
他凑到潮男面前:“你好,能让我先进去吗?”
提了一路的AD钙奶,手心勒得好痛。
面前的人让开一点道,马柏全横着溜进去,把AD钙奶放在地上,撅着屁股从鞋柜里翻出自己的毛绒棉鞋。
“是不是全全来啦?”小姨端着一盘草莓从厨房里出来,一看见马柏全就笑得眯起眼,招呼马柏全坐下。小表弟听见声音,从房间里发射到客厅,第一时间去看他的那箱AD钙奶。
AD钙奶被开门的男生拎走放在餐桌上面,小胖墩拼命去捞也捞不到。马柏全吃着草莓,很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小姨把水果全部切完端到客厅里,看见被儿子抱着腿撒泼的张康乐,一拍脑门:“瞧我忙的,忘记介绍了。”
她把张康乐推到马柏全旁边:“这是你小姨夫朋友的儿子,姓张,比你大五岁,喊他康乐哥哥就行哈。”
张康乐挨着他,坐下的时候手上的戒指不小心蹭到他的脸,凉得马柏全一激灵。他用余光瞥着这个陌生的哥哥,穿着黑色皮衣牛仔裤,头发染成浅棕色,手上脖子上耳朵上都有大小不一的金属饰品,鼻尖还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冷淡香味。
太潮了太潮了太潮了,而且感觉好冷,不好接近的样子。有潮人恐惧症的马柏全脚趾在拖鞋里疯狂抓地,他怎么还喷香水啊。
可是不喊人显得他很没礼貌,马柏全深吸一口气,扭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康乐哥哥好,我是马柏全。”
张康乐从手机上抬头,盯着看他好一会儿。
“全全,你好。”
他的眼睛好深邃,马柏全要被看出冷汗。他尴尬的呵呵两声,转过头去。
要死了,这个哥哥好自来熟。i人马柏全在客厅坐立难安,小姨又跑进厨房不知道在干什么,熊孩子表弟因为撒泼被骂,现在一个人在房里拼积木。
马柏全有点口渴,突然特别想喝AD钙。
他站起身,张康乐坐在靠餐桌的那边沙发,马柏全决定绕到另一边走。
“不从我这边过吗。”张康乐摁灭手机,松散地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马柏全。
“我这边好像近一点呢。”
鼻尖的冷香像勾魂的羽毛,马柏全晕头转向,朝他走去。布料相互摩擦,张康乐肩宽腿长的,把茶几和沙发中间的空隙挤得满满当当。马柏全站在他面前,小声跟他说收一下腿吧。
“不然我过不去呀。”他轻轻撞了下张康乐的膝盖,觉得喉咙里像有火在烧,好想喝水。
张康乐反而把腿叉得更开,撑头看着马柏全,说就这样过吧。
马柏全忍住心中莫名的羞耻,慢慢从他腿上跨过去,空间狭小,裤子的布料难免会碰到一起,发出暧昧的摩擦声音。
马柏全软着腿跨出来,很怕他的膝盖会突然往上顶。
如果摔倒在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哥哥腿上,那真的太尴尬了…马柏全拆开纸箱掏出一瓶AD钙,把塑料瓶身贴在脸上降温。
小姨从厨房出来,说她临时要带表弟出门一趟,让马柏全今晚别回去住她家。
“已经打电话跟你妈说好啦,你哥哥也住这,有他陪你不用怕。”小姨风风火火的,还没等马柏全反应过来是哪个哥就夹着表弟出门。
他把吸管扎进瓶口,小口嘬着AD钙奶,在只有吞咽声的静谧气氛里一脸呆滞地确认:这个要陪他过夜的哥,正是眼前认识了不到三个小时的张康乐。
张康乐也觉得很好笑,他只是回一趟温州,就被爸妈扔来这个朋友家帮忙带一天小孩,结果小孩还没开始带,倒是闯进一只冒失的小狗。
他撞进怀里时带来一股独特的香气,抬头看他的时候显得年纪很小。这么可爱的小狗,不会还没成年吧。
听阿姨说他比自己小五岁,原来才十八岁,那是真的很小了。张康乐笑着,坐下的时候故意用手指蹭了把他的脸,看他被戒指冰得打了个颤,心里没由来的觉得很爽。
逗小狗比带小孩好玩,他看向站在餐桌旁局促不安的马柏全,又跟逗狗似的喊他:“站那干什么,过来。”
马柏全的腿像安了张康乐指令器,下意识朝他走过去。走到腿边的时候才发现如果他想进去的话,又要像刚才那样,从张康乐腿上跨过去。
张康乐不说话,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看他,脖颈里的项链在灯光下反射出光斑,照在马柏全半边脸。他抬起一条腿,从张康乐大腿上跨过去时听见他说,我也想喝AD钙。
想喝就去拿呀,马柏全叼着吸管,从嘴里哼出模糊的字眼,眼睛和他对视。下一秒腿上传来坚硬的触感,张康乐膝盖往上轻轻一顶,马柏全还没来得及站稳,屁股猝不及防就落在他大腿上。
他摔得往前倾,脸撞在张康乐质感冰凉的黑色皮衣上。马柏全眼冒金星,撑着面前硬邦邦的胸膛直起身,还没等发作就被环住腰,张康乐手上的金属戒指硌在皮肤上,凉凉的好不舒服。
马柏全就算是再迟钝也懂这是什么意思,他瞪大眼睛问张康乐:“你想干嘛?”
他努力把眼睛睁大企图吓人的样子并不可怕,反而更像受到惊吓的仓鼠,张康乐和他贴的极近,说话时能闻到淡淡的的AD钙奶味。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抹掉男孩嘴角沾上的奶渍,“想喝AD钙奶。”
“我可以喝你的吗?”舌尖舔上抹过马柏全嘴唇的手指,他像一个真正的好哥哥那样征求马柏全的意见。
又在盯他,马柏全晕乎乎的,思考的能力被张康乐深邃的眼勾走,犹豫了下,把吸管递到张康乐嘴边。
“给你喝吧。”
大不了等下他再去开一瓶。
那根被马柏全咬得坑坑洼洼的吸管没有等来下一个主人,因为张康乐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这个。他扣住马柏全的腰,防止他等下逃跑。
手掌火热,冰冷的戒指卡在腰间的软肉上摩挲,马柏全浑身都在抖。
他不是很笨的孩子,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哥哥接下来会做的事,总之是很超过的,说出去会吓死他的爸妈。马柏全只能祈祷小姨家客厅没有安装监控。
牙齿咬在软软的唇肉上,马柏全自觉地松开牙关,让张康乐闯进去喝AD钙奶。
他趴在张康乐肩上喘不过气来,皮衣被脸上的热气蒸热,黏在脸颊上。
张康乐托着他的大腿,问他家住在哪里。马柏全说,你要先坐公交车到县里,在车站等公交车到镇上,然后再坐摩托车,这样就能到我家了。
说到一半他自己都笑起来,伏在张康乐身上笑到颤抖。
“哥哥,我不和城里人出来玩的。”刚被按着尝试过深吻的男孩讲话都有鼻音,趴在张康乐耳边用最可爱的声音说最欠揍的话,“因为我要赶下午四点回县的末班车。”
张康乐抬手看表,“那你已经错过了,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马柏全的鼻尖全是他身上的冷香,他把脸埋进张康乐的皮衣领下,闷闷地笑:“是呀,所以要麻烦你以后送我回家咯。”
张康乐的戒指被他腰间的温度捂暖,他褪下一个戴在马柏全的手指上。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