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寻迹下断肠
将军瓶x公子小吴。
神雕侠侣,实际非也。
ooc致歉。
自从汪家叛乱已过了十余年,镇国将军张起灵终于平定塞外战乱回京,第一要事便是向朝廷辞官还乡。他立了汗马功劳,圣上自然不会多加阻拦,更亲自封赏五万两黄金作盘缠。
张起灵拒绝了赏赐,转身离去。京城入了春,赤红的宫墙根下飘了一地的柳絮,像铺了一层鹅毛雪。张海侠跟在后头打了两个喷嚏,张海楼笑道:“幸好老宅没种柳树,否则饶是族长回去也抵不住。”
张起灵忽然道:“不回老宅。”
张家亲兵面面相觑,还是张海客发问:“族长这是何意?适才您与圣上请辞还乡……”
张起灵停下脚步,轻声道:“我要去江南寻...
将军瓶x公子小吴。
神雕侠侣,实际非也。
ooc致歉。
自从汪家叛乱已过了十余年,镇国将军张起灵终于平定塞外战乱回京,第一要事便是向朝廷辞官还乡。他立了汗马功劳,圣上自然不会多加阻拦,更亲自封赏五万两黄金作盘缠。
张起灵拒绝了赏赐,转身离去。京城入了春,赤红的宫墙根下飘了一地的柳絮,像铺了一层鹅毛雪。张海侠跟在后头打了两个喷嚏,张海楼笑道:“幸好老宅没种柳树,否则饶是族长回去也抵不住。”
张起灵忽然道:“不回老宅。”
张家亲兵面面相觑,还是张海客发问:“族长这是何意?适才您与圣上请辞还乡……”
张起灵停下脚步,轻声道:“我要去江南寻一个人。”
族长从没用过这种语气说话,往常在边塞习惯发号施令,平日更是寡言。此时声音仍旧冷淡,但自然而然地多了些温和意味。他们几个亲卫兵跟着张起灵少说也有二十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吴邪……”张海客犹豫道,“他们说吴小公子三年前在叛乱中……族长,这是无用功。”
张起灵摇了摇头,重复道:“我要去江南寻他。”
族长一旦下定决心,别人无法左右。只是没想到张起灵如此迅速,当晚就理了行囊从京城出发,他带的物什不多,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便是那把黑金古刃。
他从京城出发, 一路南下。十年里,吴邪杳无音讯,就像凭空消失在世上一般,张起灵不会相信这种传言,吴邪要带自己回家,将那句话说了千遍百遍。在他出征前的一夜,吴邪曾翻出吴府的高墙来找他,灰扑扑的,只有那双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如果你执意要来,我会打晕你。他记得自己这么说。
吴邪好像哭了,只说小哥,我等你回来,我寻不了你,你就来江南寻我。
所以他来了,踩着朝露留下的晨光。西子湖畔开了一片桃花,鲜嫩的春色。吴府在西湖畔,此时也有些衰败的景象了,张起灵抬头瞥见了牌匾上劲道的字,迈腿走了进去。
府内没什么人气,只有萧萧几棵嫩竹算点颜色。张起灵穿过石桥,每走一步都希冀着看见吴邪,十年过去后,他应该长开了,说不定和他一般高;可能清瘦了些,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成熟好看。
庭院绕了一圈,却没见着半分吴邪的影子,他心中疑云四起,倒是在转角遇到了吴二白。老人精锐的鹰眼扫过他,似乎已经知道他意欲何来。
“要来找吴邪还是请回吧。”他冷淡地道。张起灵心中一跳:“他怎么了。”
“还能怎样,娶妻生子,享天伦之乐。”吴二白笑了笑,皱纹迭起的脸上现出几分满足,“你不必再见他了,莫让他为难。”
“我没听闻半分消息。”
“你自然没有,”吴二白无情地打断,“朝廷动乱,为保小邪身家性命,特为他更名改姓。你再用关根这个名字去打听打听,便知他已迎娶了一位官家小姐。”
张海楼替他收集京中近闻时,确有关根这位后起之秀,且家庭美满,十分幸福。张起灵只觉僵硬,站在原地也感受不到身体其它部位的存在,这是习武之人的大忌。他忙用内力压制下这股躁动,竭力从吴二白的神态中看出几分心虚。
他失败了。
“没有人能等你十年。”吴二白道,“我听闻张家族长有麒麟神血,能保千年青春不衰,但小邪不一样。”提到吴邪,他第一次显出疲态:“十年太久了,就算他能等……”
他顿住了,看到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摇摇头:“大将军,请您还是回去吧。”说罢,吴二白也不顾张起灵怎样,便拂袖离开。绷得太紧且太久了,他的背影都有些佝偻憔悴。
“我已不是镇国将军。”张起灵忽然道,“等我确认后,会有黄金万两送到吴府上,是张家族长给吴家公子的贺礼,祝他与夫人百年好合。”
“不用。”吴二白回头厉声道,“不要再和他扯上半分关系。”
“不,”他轻轻地说,“我欠他太多了,您只用说是一位友人便罢。”
现在这世道,他哪知道黄金万两的分量,就连如今朝廷的银库估计也没有万两,张起灵又何尝不知道,要用族长私库千金博吴邪一笑罢。吴二白叹气,自己这傻侄子到底摊上个什么人。
从吴府出来后已是正午时分,适才自己一直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肉里,并没有熟悉的刺痛感,想必是心脏代受了。
他顺着手掌往下看,暖融融的阳光洒在玄色镶金锦袍袖口,金线编得细巧夺目。从前吴邪最爱看他穿这一身,眼睛悄悄往他身上瞥,被胖子点破就扯着嗓子和他互骂,耳朵根却红成一片,和细润的嘴唇一般,都是水红色。
如今忆起来,恍若隔世。
他自然是要让张海客查关根的底细,只是他实在茫然。边疆驻守十年,他日思夜想的便也只有吴邪,夜晚浅眠偶尔入梦,一晌贪欢时看到那双亮盈盈的眼睛带着纵欲后的餍足水色,都会猛地惊醒,起身到账外与人换守,让大漠寒凉如刀割的厉风吹散那抹身影。
他常会觉得,只要吴邪幸福,此生便无憾,但他想象中的幸福似乎总有自己的存在。张起灵想,若是他真的消失,世上再无人发觉了。
回过神来,他已走进楼外楼。店小二见他穿着举止皆气宇不凡,自然把他当成非富即贵的人物,殷勤地迎上前:“敢问公子可姓张?”
张起灵点头,那小二立即换了副笑脸,伸手把他往楼上引:“解九爷请您上雅座。”
解雨臣一向大手笔,楼外楼的雅座装潢精致,一抬眼便能从檀木雕花窗外看到西子湖畔。张起灵撩袍落座,解雨臣并不看他,慢悠悠地喝茶:“你来了。”
张起灵抬手止住侍从倒茶的动作,意思有话快说,他只待一会。见他如此,解雨臣放下茶盏,开门见山道:“事关吴邪,请张家族长耽搁一会,不算打搅吧?”
“我见过吴二白了。”
不料解雨臣冷哼一声:“吴邪那人多别扭。我就直说了,你知道断肠崖吗?”
张起灵愣了一下,绝情谷在陕南鄂北一带,谷中闻名的就是一处断肠崖,终年云气缭绕。因其地势险峭,故鲜少有人前往:“这和吴邪有什么关系?”
“你走后,他与汪家展开争斗,就为了在你回来后杜绝后患。”张起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解雨臣继续说,“汪家覆灭,只是他掉下断肠崖了。”
“一切结束后,吴邪和胖子住到了断肠崖下,听说那里有六道连绵的瀑布,终年多雨。”解雨臣笑笑,张起灵此时脸色全白,艰难地问:“他……还好么?”
解雨臣叹了口气,他的表情变得犹豫纠结,张起灵便知道他的为难。
“我会去找他。”他说,起身往外走。
“张起灵。”解雨臣叫住他,“若你见到吴邪,发现他不再是你熟悉的模样……”他短促地笑了笑,又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何不让吴二爷告诉你真相?”
“他若不想见我,我会离开。”张起灵想也没想便道,他的额发被风吹起,声音依旧平静。
窗外春色晃眼,他时常恍惚,仿佛那人仍在身畔。却听背后道:“别再离开他了,这些年……他不好过。”
张起灵想过很多次与吴邪的重逢,大多都在西子湖畔旁的吴山居,家里人给他盘下的一处小店。他或许在拨着算盘对账面,也可能躺在竹编藤椅里,白净的脸上搭着一面蒲扇,影影绰绰地透过扇面,隐约瞧见他耷拉着的睫毛,一簇簇地铺在眼睑上。张起灵掀开那面扇子,吴邪迷迷糊糊地醒来,惊讶地叫小哥,你怎么回来啦?
他会说,吴邪,我来寻你。
这次下断肠崖,他只背了把黑金古刃。崖面的岩石崎岖不平,对张家人来说多少也有些困难,他多用发丘指卡进岩缝扒着,用脚寻找支力点。张起灵并没有费心注意日头的变化,夜晚寒凉,耳边偶有水声,想来是解雨臣所说的六道瀑布。他一刻不敢耽搁,岩石成了切面锋利的坚冰,此时也不大觉得疼,想来已经麻木了这种千篇一律的刺痛。
待到崖底,双手早已血肉模糊。他不甚在意地往衣袍上一抹,迈步往前走去。这里确像个世外桃源,只是桃树略显稀疏,想来是住客近来才想法子种。张起灵走到中央的小潭处,便看到一处木屋。
就是这里了,他心说,却没有什么气力再往前走,脚下一空,便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再次醒来,自己身上盖着暖绒的被褥,身子也干爽无比,与爬崖时粘腻的血汗气不同,只有一股子好闻的皂角味。经历过这么多,张起灵实在不敢再往深处想,当即掀了被子要起身,木门却被推开,闪进一个瘦削的人影。
同样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只是神态中尽显疲态,他不得不注意那道横亘在脖颈上的淡色刀疤。
“小哥,你醒啦?我——”吴邪着急地要来拉他,门外传来胖子的声音:“小哥醒了就让他出来吃饭,今天喝鸡汤给他补补!”
张起灵攥住他的手臂,一直觅到那两双手。不知何时起,吴邪的掌心也留有练刀留下的茧子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缠了布带,但依然坚定地覆到那双手上去,轻声道:“吴邪,我回家了。”
完。
恋情be后,凪玲穿越回十年前充当自己的恋爱军师......
*恋爱轻喜剧
*27岁玲王指导17岁玲王正确恋爱
27岁凪充当17岁凪的恋爱军师
*全文7k,来源于wkk老师的伟大脑洞
*17岁凪玲用nagi/reo称呼,27岁用凪/玲王称呼,注意区分。
——OXO——
《恋爱通关指南》
01
御影玲王现在很紧张。
他特地把后三天的行程空了出来,凑成五天的连休。换上了衣柜里最合身的那套西服,甚至就连领带都是不常拿出来戴的那条。只有袖口看起来配不上这套正式装扮,因为那是凪诚士郎十八岁时送他的生日礼物。
衣柜侧面的全身镜里映出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他正低着头,前端的碎发刚好遮住了下巴凌厉的轮廓,温润的眉眼、紫眸,薄唇,鼻梁高得......
*恋爱轻喜剧
*27岁玲王指导17岁玲王正确恋爱
27岁凪充当17岁凪的恋爱军师
*全文7k,来源于wkk老师的伟大脑洞
*17岁凪玲用nagi/reo称呼,27岁用凪/玲王称呼,注意区分。
——OXO——
《恋爱通关指南》
01
御影玲王现在很紧张。
他特地把后三天的行程空了出来,凑成五天的连休。换上了衣柜里最合身的那套西服,甚至就连领带都是不常拿出来戴的那条。只有袖口看起来配不上这套正式装扮,因为那是凪诚士郎十八岁时送他的生日礼物。
衣柜侧面的全身镜里映出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他正低着头,前端的碎发刚好遮住了下巴凌厉的轮廓,温润的眉眼、紫眸,薄唇,鼻梁高得像混血,但父母都是纯粹的日本血统。
抽屉里放着那个耗费了整整一年时间定做的戒指,他伸手抚了抚黑色丝绒的盒子,然后轻轻打开了它。
今天……今天一定要求婚。
十年前的今天,是十七岁的御影玲王向凪诚士郎告白的日子。
当然,恋爱十年,怎么也不会一帆风顺,但那不重要。今天,今天一定要为这段爱情故事画上完美的句号。
御影玲王合上了戒指盒,揣在口袋里。他和凪诚士郎同居多年,要把戒指盒藏好其实颇有难度,幸好什么也难不倒他御影玲王。
早些时候他特地把凪诚士郎支开,这多亏了好兄弟千切豹马鼎力相助。一大早就把不愿出门的凪喊去商场购物。还好今天凪诚士郎没有拒绝,临走前玲王还不忘给对方塞了一张黑卡,让他不刷够设定好的额度之前不要回来。
玲王退役后,他们的家搬到了七里滨海岸的山丘上。这里是热门旅游景点,不过这边的山头完全是御影家的私人土地,只有一栋别墅。这周玲王将别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摆上了一张他们从白宝毕业时的照片,静静地立在茶几上,旁边是缠上了彩色丝带的小剪。这颗“兔子”仙人球已经比十年长大许多,换了三次盆,年年都开花。白色的小花顶在圆圆的兔子耳朵上,一边一朵。
客厅空间很大,中心是大块柔软的灰色地毯,两天前御影玲王就借口说要换新的沙发,把旧沙发搬到老宅去了。
等到落日时分,凪诚士郎打开家门,他就过去牵着对方的手走到小剪面前,下跪求婚,让小剪当他们的见证人。
而花园里,由老婆婆带领的数十名黑衣保镖早已蹲守在落地窗下。别墅区的好处就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放烟花。
只要看到凪诚士郎的车开回地库,十五分钟后,一百二十八发巨大的尺玉会照亮整个天空。在烟花和月色的交融中,他会把这枚戒指轻轻套在凪诚士郎的手指上。
02
夏季刚过,热气腾腾的雾霭弥漫在空中,落日吸纳了雾霭,愈发膨胀起来,天际被染得一片通红,天色逐渐变浅。
“玲王,凪估计很快就到家了哦。”千切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张扬的笑意从声筒里传出。
“放心吧,今天凪诚士郎逛了很久也没抱怨辛苦,而且你见到他一定会惊喜的,你就等着吧。”
“什么惊喜?”玲王挑了挑眉毛,原本就不平静的心现在更是普通乱跳,他赶忙追问。只是这边电话还没来得及听到回音,那边开门声就传到了另一只耳朵里,御影玲王只好迅速摁灭屏幕,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搁,去牵刚进门的凪诚士郎。
“玲王,我今天.......”凪诚士郎刚想开口,玲王却用自己的食指点住了凪的嘴唇,示意他别说话。
“跟我来。”
玲王缓缓引导着凪走向灰色的地毯。凪诚士郎彻底换了一身行头,贴身剪裁的西服,看起来是刚刚在高级商场购入。出门时他穿的还是方便行动的卫衣,不过现在就连头发都好好地抹了发胶做了个三七分,看起来更有成熟的年上感了。
这大概就是惊喜吧……玲王看得舍不得移开眼睛,感叹千切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御影玲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紧要的关头还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太阳的底边落在远处的丘陵上,迅速地萎缩。变成绛红色的血团,御影玲王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热得要蒸发,比天上的红云还要滚烫些。
他深吸了两口气,几乎没有停歇地单膝跪了下去,像之前在家里演绎了几十遍那样,顺利的掏出了戒指盒,在凪诚士郎微微睁大眼睛的过程中掀开了盖子,露出了柔软的红色内里和银色戒指。
他听见自己缓缓的声音:“凪,这一天我想了很久,我希望和你建立婚姻的关系,以爱人的身份。”
夕阳落下的速度很快。红色的光芒消失在丘陵之上。一旦没有了阳光,黑夜便立即降临。刚才还交相辉映的大海,瞬间失去了颜色,遁入了黑暗,反而是丘陵的边线和海岸的亮光变得清晰起来。
“不行哦,reo——”凪诚士郎垂下头对着御影玲王的目光,明明是带着笑意的一双温柔眉眼,却吐露出了最无情的话语。
“欸——?!”御影玲王吃惊地望着他。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他自以为即将打出的happy ending,在一息之间忽然变了样子。
“我……”凪诚士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窗外的巨大烟花突然噼里啪啦地升至夜空,因为距离很近,就像是在他们耳朵上方炸开似的。
“嘭——嘭——嘭——”
外面的烟花一下接着一下,盛大地绽放着,却没有一个人去抬头欣赏。
凪诚士郎的声音被烟花的爆裂声掩盖得结结实实。
而在听到自己被拒绝的一瞬间,玲王就地下了自己的头颅。耳朵里嗡嗡作响,心如乱麻,血液就像是带着电似的四处抽打他麻木而又沉重的肉体。
余光里是他们微笑着并肩站在一起的毕业照,还有小剪头上两朵骤缩的花。
两滴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直直的、重重地砸在了地毯上。
上帝啊!让时光倒流吧!
在烟火和云月交织的夜晚,他在内心大声呼喊着。
03
“今天一定要和凪诚士郎说清楚。”reo起了个大早,这周末特地没有安排白宝足球队的训练,而是和nagi约定要一起去海洋馆。
自从楼梯相遇后,他们的感情升温得很迅速。reo从来都是主动出击的那个,想要的东西没有道理犹豫,他决定要在今天将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没什么好犹豫的。
可就在他坐在沙发上,准备给nagi打电话确认碰面时间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放大版自己着实让他吓了一跳,甚至手机都给砸到了地上。
“你是谁?!”他猛地站了起来,后退了一大步,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今天是几号?”
对方显然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比他要更快地恢复过来,甚至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径自蹲下身去,捡起了掉落的手机,然后当着自己的面解开了密码锁。
“这——”reo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就被对方打断。
“幸好还来得及。”对方松了口气,“你今天是要去向凪诚士郎表白吧?”
Reo僵硬地点了点头,也意识到对方大概就是未来的自己,试探地询问道:“时光机这么快就能被发明出来吗?”
“不是因为时光机。”长大版的御影玲王摇了摇头,“是因为凪诚士郎。”
他把手机按灭了递给对方:“我想你最好不要在今天表白,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想我就是为此回到这里来的。”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玲王坐下来慢慢谈一谈,听到对方是因为nagi的事情才穿越的,reo也暂时遏制住想要给nagi打电话的冲动。
“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长,原本我是在十年后的今天打算向凪诚士郎求婚的。”
“就像今天的我一样?”reo歪了歪头,对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猜想结局应该是失败了。
“是的,就和你一样。”御影玲王眉拧在了一起,“但是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选项做错了,所以打出了bad ending。”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04
“你是说今天reo要向我告白吗?”
半小时前还在被窝里沉睡的nagi突然被人拍醒了,一睁眼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稍显成熟的脸就映入眼帘,他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推,对方速度比他更快,轻松化解了他的攻击,还命令他赶紧起床洗漱。
他的学生公寓并不大,浴室更是狭窄,可对方似乎没有任何意识,就站在浴室的门边,催促他快一点。
他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刷出了满嘴的泡沫,结果对方还嫌他太慢,本想用清水洗脸,却强制地被对方塞了一块肥皂。
“我长大以后是这么没边界感的家伙么……”nagi费了半天劲才把肥皂搓出泡沫,闭着眼很有年轻人的自觉,飞速地搓着自己的脸颊。
“喂,要是自言自语的话就放在心里,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身后的凪诚士郎再次强调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给我认真对待起来啊!”
“什么啊,我明明都决定要悠哉地度过一生了。”nagi叹了口气,拿起洗手池上断了一根齿的梳子,凪诚士郎在他身后看到这一幕简直要绝望地尖叫。
十七岁的他怎么这么随便啊!!!洗脸只用肥皂也就算了,怎么连头发都用一把断齿梳啊!!!
“你给我过来。”凪诚士郎黑着脸拽着对方的领子,让懵懂的nagi坐在了床沿上,捏起对方的脸,用手给对方理了理刘海。
“这里的长刘海要盖住一点点眉毛,玲王才会帮你拨开。”凪诚士郎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这家伙根本一点都没上道嘛,玲王当时到底是看上啥了。
难道只是图他年纪小?还是不梳头?
nagi一副任君摆弄的样子,决定暂时不要刺激这个麻烦的中年版自己。
凪诚士郎整理完毕后,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满意。转身拉开了衣柜,果不其然只有一叠略有不同的黑色连帽卫衣。
他抬手看了看表,好像还有些时间,实在不行待会跑去商场新买一件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这么——”nagi看着凪诚士郎走来走去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在是无法理解,这家伙穿越了不先考虑一下自己怎么回去的事情,反而对他这平凡的日常生活指手画脚。
他谨慎地想了一下措辞,再次问道:“要这么认真?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今天很重要,但是剧透就没意思了,游戏还是要自己体验才特别吧。”
“赞同——”nagi拖长了懒懒的音调,往床上倒下去,还举起了自己右手,“就算变得麻烦了,果然大了十岁的我也还是我呢。”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呢?”nagi看着天花板,认真地发问了。
“什么也不做,等着玲王给你打电话就好。”
凪诚士郎也坐了下来,微微扯开了一直系很紧的黑色领带。他穿越过来的时候,烟花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就算自己已经用了很大力气冲玲王喊话,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下一秒御影玲王就奇异的变得透明,他伸手想要把玲王拥在怀里,可自己也突然变得透明,像被吸入了一阵漩涡,眼前一黑扑了个空,醒来以后就看到年轻的自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黑眼圈很重的样子。
床头还亮着的电子游戏机上显示了日期。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因为第二天不用训练的关系,狠狠地通宵了,导致去水族馆的时候一直想在梦游,等到最后玲王在巨大的鲨鱼展厅向自己告白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困到出幻觉了。
差点搅黄自己的恋情。
既然穿越到了这个重要的日子,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啊!
05
御影玲王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面。Reo坐在玲王对面的靠背椅上,他想自己现在或许应该给他一只小狗抱枕。
“在被拒绝的一瞬间,我许了愿,想要时光倒流。”长久的沉默后,御影玲王振奋了精神,像是要纵身一跃,开口说道:“在事业我们获得了足够耀眼的成功,而凪诚士郎的游戏精神就是不在完成所有任务之前,绝对不会攻打boss的那种。”
“我们费了很多功夫,比起我只是想要拿到w杯,凪诚士郎希望的是能够挑战所有让他感兴趣的顶尖前锋。我在完成心愿之后就退役了,凪一直留在绿茵场上,继续完成自己的挑战。这也造成了我们虽然一直在恋爱,每年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我觉得是时候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不上不下的恋爱实在吊人胃口,所以我在一年前,也就是现在的九年后定制了一枚戒指,准备在今天迈入下一个台阶。”
御影玲王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戒指,自嘲似的笑了笑。
“可是对方好像完全不是这样想的,我记得很清楚。说实话,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的脑子不要这么好使,我甚至连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动都一一记得十分清楚。那瞬间他有惊异,也有欣喜。但是没有一丝犹豫地立即开口拒绝了我。”
“所以明明很幸福,但是凪诚士郎还是拒绝了你的求婚吗?”reo的语气有些犹疑,摊开自己的掌心,“我不明白。”
“回想这十年的时光,最初的激情在不断地退却。我越是对此感到平淡,就越是有一股强力,将我推往人生陀螺转得最快的地方。对于几乎没有吃过苦头的我而言,只有凪诚士郎让我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可是往往人会在最在乎的地方不停的原地打转,甚至是摔跟头,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
“我明明十分了解凪,他的表情哪怕没什么变化我都能轻易地看出他内心的想法,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会出错。可是这次的失败让我彻底醒悟。离他拒绝我的求婚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但我好像突然懂得,先前的我之所以能轻而易举地弄明白他的想法,仅仅是因为那些事,他想让我知道而已。”
御影玲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在reo的对面。他的思路很清晰,即使在受了打击之后,也没有丢掉他身上那份镇定自若、客观冷静,他近乎无情地剖析自己的心,不参杂半分美化。
“所以当我自信地想要迈出新的一步时,才会受到重创。长久以来的顺心顺意的相处,让我几乎忘记,我们其实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关于未来的事情了。”
“那你们见面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就算是异地,想见面应该不困难,工作对‘御影玲王’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吧,想见的时候直接飞过去不就好了。”reo见御影玲王往前坐直了,便插了一句话。
“嗯——”玲王似乎在想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渐渐地脸却红了,他张了张嘴,却很快地合上了,看着对面的reo睁着眼睛等他回答,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
他吸了口气,有种不顾一切的坦诚:“你知道的,小别胜新婚。我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处理欲望了。”
“哦。”reo似乎也感受了一丝尴尬。
他挠挠头,试图缓解一下凝固的气氛,轻轻地耸耸肩,顺带清了清嗓子:“情侣之间这也是应该的,倒不如说,这证明我和nagi这方面很和谐呢。”
“咳咳。”玲王点点头,reo给他递了杯水,他猛灌几口,才让脸上的热度褪去了。
“可能就是身体交流得过多,所以才忽视了精神交流吧。或许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发生了错误,所以让我穿越到这里,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不要否认自己的爱情啊!”reo从靠背椅上跳了起来,很有活力地去书房取出了足足有三米宽的支架式白板。以往这黑板都是用来制定每周的训练计划。reo唰唰几下就擦掉了未来一周的计划,拿出黑笔在上面重新写下几个字。
【找到ngro happy ending 的办法!】
reo转过身,伸出手往白板上重重一拍:“玲王,我们没有时间难过了!必须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找出he的办法,我们最擅长做这种事情了,不是吗?这种限时且极限的挑战,不一直都是我们最喜欢的吗?”
reo又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我们是一体的,所以我都知道,放弃可不是我们的性格啊。”
他向前伸出胳膊,像是要把好结局抓在手里般的握紧了拳头:“想要的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抓住,这才是我们!”
御影玲王也明显地被reo身上的活力感染到了,他点了点头,勾起了唇角:“你说得对,那就让我们找出he的方法吧!”
06
nagi在凪诚士郎灼灼的目光中,一直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甚至都没有移动过。
穿越的事情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重要的事情”按时发生。
直到——nagi的肚子叫了一声。
凪诚士郎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怀疑的神色,最终nagi还是走到橱柜前,拿出了两块临期的菠萝包。
头都没回,手腕一抬,就准确无误地丢给了 凪诚士郎。
“今天真的会发生‘重要的事’吗?”
nagi重新坐下后终于问出口。
“绝对不会错的。”凪诚士郎撕开了包装袋,叮嘱nagi千万不要把面包的碎屑沾到脸上。
“说起来……”nagi眼皮一抬,上下打量了一下凪诚士郎,咽下了嘴里的面包,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打扮得这么正式?”
“呃,虽然我不喜欢剧透,但是这件事很幸福。”凪诚士郎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说出来,“因为我正在和玲王求婚。”
“?”凪诚士郎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嘴巴缓缓长成了一个小小的圈,愣了足足三秒,才用轻微颤抖的声音问道,“那reo同意了吗?”
凪诚士郎将两只手交叠握住:“……我准备说的时候,刚好窗外放起了巨大的烟花,我不确定玲王有没有听见的声音。但是我这边不是重点。”凪诚士郎似乎对求婚很有信心。
“倒是你,今天玲王会向你告白。”
nagi刚刚合上的嘴巴再次缓缓张开了。
然后逐渐浮现出一种微妙的笑容:“真的?”
他陷入了巨大的喜悦当中,看到凪诚士郎的装扮忽然明白早上对方对着他断了齿的梳子叹气的缘由了。
“那我现在要换一件衣服吗?”他把菠萝包丢开,站了起来。现在完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啊。
“我们的衣柜里根本没有看起来正式一点的衣服吧。”凪诚士郎摊开了手心。就连他自己也是在千切豹马的指导下,提前了四个月去高级西装店定做的这身行头。发型店也是千切帮忙联系的,千切一直在边上监工,发型师花费了近两个小时才得到了千切的认可。
“我记得好像还有件白色开衫。”nagi一溜烟儿钻回了自己的卧室,去找衣服。
想到一会儿reo居然会向他告白,他就有些飘飘然了。原来reo也是喜欢自己的吗。
好像幸福突然来临了,不是有那样的形容吗,‘你说你会四点来,那么三点我就开始感到幸福。’
现在凪诚士郎告诉他这个消息,几乎是一瞬间,他的思路好像沿着彩虹往前飞驰了很久很久,看到眼前凪诚士郎的装扮,他甚至都开始幻想自己把戒指套在玲王无名指上的样子了。
“那戒指呢?”换好衣服的nagi几乎是立即就脱口而出了。
“我想看看。”
“你小子还是先操心一下过一会的告白吧。”凪诚士郎嘴上是这样说的,但还是默默掏出了精致的戒指盒。
“玲王是很完美的人对吧,所以我想再昂贵的戒指都配不上他。”
凪诚士郎打开了戒指盒,里面放置了一枚银色的戒指,非常漂亮的锻造,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拿在灯光下看去会有浅浅的圆圈痕迹。
“这比我想象要容易许多,当然也失败了很多次,最后选择的是最完美的一个。这里有一个浅浅的圆圈。”、
凪诚士郎拿出来指给nagi看,“我一直在想的是,我追逐的从来不是什么足球的顶端,世界第一的名号并不能让我感到兴奋或者安心,我念念不忘的始终只有一个人。无论是足球还是游戏、蓝色监狱还是整个日本,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个重叠的圆圈,就像三原色那样,最后的重叠区域,是玲王站在那里。”
“所以在今天,我想给玲王一个惊喜,只不过……好像被他抢先了。”想到这里凪诚士郎既感到和伴侣同步的一种幸福,又迸发出一种急切的心情,好想赶紧回到自己的时空,亲口听到玲王的答案。
nagi仿佛也受到了感染,他们就像陷入自己幻想中的两只白色小狗,根本对现实的状况一无所知,只是傻乎乎地沉浸在幸福当中,不可自拔。
两个人从早晨一直坐到了深夜,因为害怕错过任何的消息,手机一直插着线充电,两个人都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手机,可它从早上开始就像坏了一样,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
nagi第十七次拿起手机确认自己充了话费,并且能够正常地拨打电话后,终于忍无可忍。
“凪诚士郎!”他唰得一下站了起来,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质问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不对。”凪诚士郎摇了摇头,打理好的发型都被自己挠乱了,却还是坚持,“我不可能记错日子的,玲王怎么还不来?”
Nagi有些被欺骗的愤怒:“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真的不是在骗我吗?”
“可是……”凪诚士郎也跟着站起来,他有些混乱,“绝对是这样没错啊。”
又严厉地问nagi:“你是不是惹玲王生气了啊?!”
场面一度剑拔弩张起来,nagi也没好气地说:“才没有呢,或许是你早上非把我喊起来,才让reo没有给我打起床电话,从而影响到了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行呢。”
“哈?我可是好心叫你要重视起来啊。”凪诚士郎也有些火了,十七岁的自己毒舌起来怎么这么讨人厌。怪不得会让玲王误会,二选的时候害自己分手,看来这样的家伙的确得要好好教育一下。
两个人几乎是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发展到要决裂的地步了,眼看就要打起来,突然叮的一声,消息的提示音响起。
凪诚士郎眼疾手快地蹲下去,划开手机一看,结果只是条垃圾短信罢了,他紧紧攥住了手机。
“我不管了哦,我要给reo打电话了!”nagi俯下身子去抢手机,却被凪诚士郎制止住了。
“再等等,万一你要是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导致,玲王不打算向你告白那才是出现问题呢!”
“这有什么关系。”nagi想了想,他打游戏一向是哪怕知道了速通攻略,也还是会按照自己心情来玩的那种人。
“既然我和reo互相喜欢,那我来告白不也是一样的吗?”
“哦。对哦!”凪诚士郎突然反应过来,根本没必要纠结不是吗?
虽然原世界线里的自己和玲王就很幸福,但是如果反转过来,由自己告白不是也很好吗?
Happy ending 的解法不是只有一种,换一种方式体验游戏不是更好吗?
07
——再来一次,这一次一定要扭转bad ending的结局。
——重来一次,这一次也依旧要打出happy ending的结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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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kk老师的脑洞真的特别伟大,让人久久回味!想着想着心痒痒的,于是询问老师后写下来了。
但是也深深感受到自己笔力太差......故事写得很小白,有愧于老师的脑洞,先滑跪致歉QAQ。
之前也说过,就像把别人的漂亮孩子带去泥地里打滚一样......
总之非常非常感谢老师!
我觉得老师对于凪玲两个人对游戏的不同态度分析得很好。
玲王是那种会利用手里一切资源快速完成自己目标的精英做派。
凪诚士郎是那种会按照自己节奏做任务的人,可能攻略递到他眼前他都懒得看。
所以在让【恋爱通关】上,两个人小小的错位了。
或许下一秒两个玲王还在讨论如何解决他们实际生活中的各种问题时,两个凪就带着鲜花上门求爱了。
玲王【我们不是be了吗?】
凪【be?什么be?我们不是相爱着吗?】
哈哈,这是我读完wkk老师脑洞以后自己脑补的一些结局,因为是个人的脑补,就不写出来了!希望故事能更贴老师的脑洞~
嘿嘿。但我真的也想知道大家会怎么脑补这个故事结局呢!!!
拜托大家告诉我吧!
【凪玲】いちごミルク
·原作向,彼此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对方的白宝时期,全文1.5w字
·轻松日常小甜饼,关于修学旅行的故事
·大部分是凪视角
*本文对两人的相遇有部分捏造
------------------------------
相遇是草莓牛奶。
1.
将他从昏沉睡梦中唤醒的,是清脆的放学铃声。
抬手揉了揉眼睛,他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已是十月中旬,白昼的时间越来越短,此时遥远天边已被隐隐染成了浅橘色。随风飘落的叶片在半空中打着转,悄无声息地汇聚于大地之上。
......
·原作向,彼此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对方的白宝时期,全文1.5w字
·轻松日常小甜饼,关于修学旅行的故事
·大部分是凪视角
*本文对两人的相遇有部分捏造
------------------------------
相遇是草莓牛奶。
1.
将他从昏沉睡梦中唤醒的,是清脆的放学铃声。
抬手揉了揉眼睛,他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已是十月中旬,白昼的时间越来越短,此时遥远天边已被隐隐染成了浅橘色。随风飘落的叶片在半空中打着转,悄无声息地汇聚于大地之上。
处在这个凉爽时节下的训练还算舒适,然而要是再冷下去又会变成另一种酷刑。想象了一下雪天被拖出去跑步的模样,他忍不住皱起眉。
不过,冬天毕竟还早,到时候再说吧……未来的我,加油——他微微捏紧拳头,在心里懒洋洋地对未来的自己表示鼓励。
放学后的教室还是一如既往吵闹,大家都忙着结伴前往各自的社团,这种生机勃勃的状态时至今日还是令他觉得迷惑不解。不过,怎么说呢,好像今天班上的同学格外地……激动?他眨了眨眼睛,正感到些许古怪,教室的后门便传来了熟悉的嘈杂喧嚷。
啊,来了。他将桌上的几本课本塞进双肩包,同时在心里默念,三、二、一。
倒数结束的同时,门口响起了等待已久的熟悉嗓音:“凪——!”
拥有柔顺紫发的高挑男生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他面前,双手撑住他的课桌桌板,扬起明朗的笑容说道:“一起去训练吧!”
凪仰头看向身前的人,好半天才迟疑道:“……怎么感觉,玲王今天也比往常情绪高涨?”
闻言,玲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沉默几秒之后故作神秘道:“说到秋天的话,凪会想到什么?”
“唔……栗子饭?”凪歪了歪脑袋。
“是修学旅行啦修学旅行!”玲王伸手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就知道你上课又睡过去了,肯定没听见下午班会时老师的通知吧。”
凪慢吞吞地站起身,背上双肩包后问道:“什么时候?”
“下周三到下周五,三天两夜。”玲王轻轻叹了口气,一副“这家伙真的完全没听讲啊”的无奈表情。
“诶……”凪跟着玲王走出教室,毫无起伏的语调中完全听不出任何兴趣。
身边经过的学生纷纷与玲王笑着告别,玲王冲他们挥了挥手,随后转头问道:“说起来凪中学时的修学旅行是去哪个地方?”
中学时……?凪努力回想了一下,最终诚实地回答:“不记得了。”
“哈?!这也能忘!”
“不如说,我当时装病翘掉了,所以压根没参加。”
“你啊……”玲王无奈地摇摇头,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止住脚步,“等等,你不会……这次还想故技重施吧?”
“啊,露馅了?”
看着凪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玲王咬了咬牙,抬手用拳头顶住对方两边的太阳穴使劲一揉:“这、次、必、须、去!”
“痛痛痛……为什么嘛……”凪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对他而言,比起在外面耗费精力旅行,还是窝在家打游戏更舒服自在。
“哼哼,因为我想和凪一起参加啊。”玲王露出了不容拒绝的笑容,仿佛在阐述的已经是既定事实,“总之不准逃跑哦!”
“唔诶——”
“行李都整理好了吗?”从玄关走进这间不大的学生公寓,玲王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外观像“行李”的物品。
凪的回答有些含糊:“嗯……那个……”
“反正你肯定是打算明早随便塞点东西然后直接出发吧。”玲王无奈地耸了耸肩,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单人床上,“算了算了……现在听我指挥。”
“诶……那干脆玲王帮我整理不就行了么。”凪微微撅起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玲王皱着眉露出复杂的笑容:“这种小事倒是自己做啊……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东西都放在哪。”
“哈啊……我知道了。”
“好啦!总之先把两天份的换洗衣服拿出来,毛巾以防万一也带上吧。”
“是是——”伴随着懒散的应答声,凪在自家橱柜前蹲了下来,拉开了下层的抽屉。
“还有的话……”玲王环视了一圈屋内,注意到单人床上随意堆着的居家服后,他眨了眨眼睛继续道,“对了,虽然酒店应该会提供睡衣,但如果你不习惯的话最好还是自己带一套过去哦。”
“车程也不算太短……可以带点面包什么的防止肚子饿。还有钱包和纸巾也要记得带。充电线……那个明早放进去也不迟。”
听着玲王零零碎碎的念叨,凪抓了抓头发,嘟囔道:“好麻烦……”
闻言,玲王扑哧一笑:“旅行嘛,这种程度很正常啦。我带的东西比凪还多很多哦。”
“比如?”
“嗯……比如晕车药之类的?”
凪下意识地回过头,微微睁大深灰色的双眼,看起来有些吃惊:“诶,玲王会晕车么?”
“不会啊。”玲王干脆地摇摇头,“但是班上的同学说不定会晕嘛。顺便一提感冒药我也带了。”
“呜哇……好周到……”
此后,在玲王的指挥下,凪终于把最低限度的必要物品勉强收拾好了。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柔软的单人床上:“好累——”
坐在一旁的玲王轻轻地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凪蓬松卷翘的白发。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俯身从放置在地板上的单肩包中翻找出了什么东西,随后放在了凪的手心:“对了!这个给你。”
凪懒散地扭过头,瞥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嗓音顿时染上几分疑惑:“薄荷糖……?”
“接下来三天都要坐长途巴士移动,在封闭环境待久了人难免会觉得有点闷,吃颗薄荷糖应该会好很多。”玲王笑着解释道。
“喔……说起来玲王为什么兴致这么高?玲王的话应该连国外都去过很多次了吧,事到如今京都之类的地方不会觉得无聊么……”
“「为什么」……”玲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和凪出门旅行啊。”
“扑通”,一瞬间,心脏的声音似乎放大了几分。凪慢慢握紧手中的几枚糖果,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
是啊……明天姑且算是和玲王的初次旅行。
话虽如此,真正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也不多吧。毕竟不在一个班,往返都不可能搭乘同一辆巴士,而且按照规定,每个人都必须跟各自所属的小组一起行动。
然而,玲王看起来还是很高兴。
唔……不太懂。
2.
「我们班已经出发了哦!」手机屏幕上弹出了新收到的一条LINE消息。凪点开对话框,随手回复了个“了解”的宇宙人表情包。
宽敞的巴士容纳一个班的学生绰绰有余,因此凪一上车就钻到了空着的最后一排角落。喧闹的车厢内,引擎发动的沉闷声音骤然响起,班主任站在前排最后清点了一次人数,随后转头告诉司机可以出发了。
几秒后,车辆缓缓向前行驶,跟在了先一步出发的某辆巴士后面。会不会是玲王他们班的呢……凪微微眯起眼睛,然而位于最后一排角落的视野实在不太好,很快他就放弃了探究,转而从放在邻座的双肩包中翻出耳机。
去东京站需要的时间大概刚好能打一局游戏吧,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准备点开游戏,然而手机上方又弹出了新消息。凪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聊天界面。
「刚才偶然拍到的!」后面跟着一张照片。图上是随处可见的路边,有一只橘白相间的野猫正往树上窜。
「这是哪里?」
「就是在刚刚经过的地方啦,难不成凪的班级还没开到那个位置?」
「不……因为拉着窗帘,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倒是先把窗帘拉开啊!!」
看着眼前的对话内容,他的脑海中轻易浮现出了玲王打字时眯起眼睛轻笑的模样。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捏住窗帘底部,轻轻掀起一角,随后转头朝外瞅了瞅,然而窗外的景象已经与照片截然不同了。大概已经错过了吧。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知不觉间东京站已经近在眼前。二年级的所有学生以班级为单位集合,分批进入站台等候将要乘坐的新干线。因为是指定席,所以至少不用考虑坐在哪里的问题。
天空晴朗澄澈,秋日上午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引得人泛起丝丝困意。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余光恰好瞥见了在相邻车厢等候区的一抹显眼的紫色。
虽然比自己矮几公分,但是玲王在一般学生中也算是相当高的身量了,此刻他被身穿同套制服的男生女生们簇拥包围,嘴角染上了明朗的笑意。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清爽紫发与雪白制服上,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在闪闪发光。
哼……原来如此? 同校的女生们平时吵闹尖叫就是因为这种景象?凪漫不经心地想着,视线却和玲王猝然相撞。一瞬间,他感到了没来由的微妙心虚,正准备移开目光时,玲王却顺势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凪在原地愣了两秒,才默默抬起左手以极小的幅度晃了晃。
就在这时,广播开始播报下一列新干线的进站通知,凪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捏住书包两边的背带望向反方向的铁路。
好不容易在新干线上找到对应的座位落座,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收到了新的消息。
「你刚刚绝对在犯困吧!」
他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敲下一行字。
「因为太阳底下很舒服。」
「但现在才九点多诶……不过平时这个点你也在课上打瞌睡,倒也不奇怪了。」
「不愧是玲王,很了解我呢。」
坐在邻座的是基本没对过话的同班男生,不过事实上凪和班上所有人几乎都没有交流,所以对他而言坐在身边的不管是谁都没有差别。很显然对面也没有主动搭话的意思,此时那个男生已经转身抓住座椅的靠背与后座的两个人开始攀谈。
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又弹出了新内容,他微微睁大双眸,似乎感到了些许困惑。
「哼哼,谁让我是凪的搭档呢!」
开始踢足球已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期间玲王一直用“搭档”形容两人的关系。凪自己也十分自然地接受了这种说法,毕竟就球场上的配合来说,玲王确实是他的搭档。
既然如此……凪看向玻璃窗外开始慢慢倒退的景色,耳边回荡的是同班同学们一如既往无趣的热络交谈。
原来我这样的人,也会仅仅因为搭档的要求就来参加这种无聊集体旅行啊……
不只是玲王,就连自己好像也变得难以理解了。
两个小时的新干线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凪本想通过打游戏或看漫画来打发时间,然而隔几分钟玲王就会发来新消息,令他实在无法集中精力做别的事。
眼下,玲王又发来了新拍的风景照片。图片上有着平时少见的广阔田野,不过最醒目的还是画面远处的高大山峰,山顶部分呈现纯粹的雪色。
啊……富士山。
凪下意识看了看外面,同样的山峰隔着窗玻璃清晰可见,山顶积雪于蔚蓝天空的映衬下展现出凛冽的美感。不过,风景只是风景而已,对他来说并没有特别的吸引力,因此只看了一眼他便收回目光,转而打字回复道。
「玲王难不成是那种很喜欢在旅行中拍照记录的人么?」
「嘛,要这么说的话,应该也算吧。」
还没等凪想好要继续说什么,对面的新消息就从聊天框底部蹦了出来。
「对了!之后的自由活动时间我也帮凪拍点照怎么样?」
「唔诶,才不要……比起自己拍照,我更不喜欢被拍……」有生以来,除开各种证件照,他只有小时候被父母拍过照片。本来就不习惯这种事,再加上他确实也没有什么想记录的时刻,因此面对玲王的突然提议,本能让他选择了拒绝。
不过,玲王似乎没怎么在意,回复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轻快。
「没事的没事的,相信玲王大人的拍照技术!再说了凪的长相也很可爱很帅气,绝对很上镜的哦!」
凪盯着眼前的这段文字,好半天才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诶……这家伙,刚才是不是轻描淡写地讲出了很不得了的话?
感觉到脸颊在慢慢变烫,凪有些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屏幕,仿佛为了转移注意力般将目光移向车厢内。
坐在对侧斜前方的女生正一边与身边人聊天,一边拧开手中浅粉色饮料瓶的瓶盖。那个好像是……草莓牛奶?凪微微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对这种饮料有着异样的熟悉感。
以及,即视感。
比起男生,这个牌子的草莓牛奶在女生之中更受欢迎。哪怕像凪这种口味偏甜的人,也觉得喝起来太甜了,所以几乎没有买过。只是……
凪下意识皱起眉,陷入了思索中。在记忆的角落,某些原本模糊的碎片逐渐清晰起来。
……嗯?
他犹豫片刻,还是打开手机向玲王发了一句话。
「说起来……玲王中学时的修学旅行去了哪里?」
3.
等了很久,最后的消息却一直没有显示已读。
和自己不一样,玲王那边应该有很多人吵着向他搭话吧……这样想着,他干脆打开了游戏,然而不知为何却提不起什么兴趣。想起玲王前一天特地给的薄荷糖,他伸手从书包夹层中摸出一颗,拆开含入口中。
清凉的味道从口腔弥漫开来,呼吸间的冰冷气息直冲肺部,令他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话虽如此,也只是清醒了片刻罢了。糖完全化了之后,无聊感再度袭来,最终他懒懒地闭上双眸。
困意逐渐上涌,放松身体靠在座椅上之后,他很快陷入了睡梦中。
模糊不清的梦境之中,似乎有某个人在他面前犹豫着开口,清亮的嗓音含着惊讶。
「诶,这个……你要给我吗?」
是他很熟悉的声音。
下意识想抓住对方的手腕,他向前倾身,没想到头部猛然传来一阵闷痛。
“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凪才发现自己撞上了身侧的玻璃窗。他一边揉脑袋一边往外看,发现列车的速度已经减慢。
看来马上就要到站了。周围的同班同学正在收拾各自的东西,不过他没什么好整理的,于是便悠闲地打开了手机,随后意外发现玲王刚好在几分钟前回复了。
「抱歉抱歉——前面被同学拉着去玩纸牌游戏了,没有看到消息。中学时的修学旅行?当时是去了镰仓那边哦!」
镰仓啊……凪的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没关系。话说玲王给的薄荷糖效果不太好诶。」
这次得到回复的速度很快,不过内容只有一个问号。
「因为就算吃了也一下子就昏睡过去了。」
「喂喂,那是因为你整天都睡不够好吗!」
就在此时,到站的广播响起,缓慢行驶的列车终于彻底停下。
接下来的时间又暂时无法和玲王聊天了,凪背起双肩包,感到些许遗憾。
下车后的行动依然是以班级为单位,大家带着行李依序朝出站口前行。负责接众人去酒店的巴士已经到达附近的停车场,之后还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或许是因为一路上已经积累了疲劳,坐上巴士之后多数学生都选择小睡片刻,因此车厢内安静了不少。凪也不例外,等他再度醒来时,巴士已经抵达酒店门口了。
他迷茫地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终于意识到漫长的行程告一段落了。此时已是中午,各班老师将房间分配好之后,便告知学生整理完东西后可以直接去酒店餐厅吃午饭。
按照学校的规定,同班学生可以自行组成四到五人的小组,三天的行动包括住宿都需要和同组的成员一起。出发前两天班委收集意愿时,凪理所当然地没有被任何小组邀请。最后,班主任将他划进了没满员的某一组中。
“凪,快走吧!”同组领头的男生在前方不远处招了招手,催促他赶快去房间放行李。
集体生活啊……还没开始就觉得好麻烦。如果玲王在就好了……凪轻轻叹了口气,挪动脚步跟在那个人身后,上楼前往对应的房间。
目的地在三楼尽头,这家酒店公共区域的设计比较古朴典雅,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与楼梯扶手相互映衬,虽然也配备电梯,但现在排队等候的人太多,显然还是走楼梯更迅速。
房间内部的装潢为和式与西式相结合,左侧靠里的部分用隔板划出了一块榻榻米区域,并通过推拉门与阳台相连。右侧则是寻常的酒店风格,电视、圆桌、沙发一应俱全。
把背包扔在沙发一角后,凪没有管还在整理的室友们,先一步走出了房间,随后将视线投向走廊一侧。
各个房间的门几乎都开着,从中传出学生们的笑闹声。与这些精力充沛的同龄人相反,凪慢吞吞地走到楼梯口,打算去二楼餐厅解决午餐。
毕竟也算是奔波了一上午,对他而言能量消耗已经超负荷了,一想到下午还有行程,哪怕是觉得进食很麻烦的凪也认为现在应该多补充点能量。
餐厅里的人还不多,凪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默念了一句“我开动了”之后,他正打算开始吃饭,拿着筷子的手却突然顿了顿。思考片刻后,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拍了今天的第一张照片发给玲王。
没过半分钟,对方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你怎么已经开始吃饭了!!」
「诶,反正闲着没事干,就去餐厅了。」
「真是的,等我一下!」
一边咀嚼外酥里嫩的厚切炸猪排,一边等了大概五分钟,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凪你这家伙,倒是等我来了再吃啊!”玲王端着餐盘在对面坐了下来,佯装生气道。
凪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玲王,这个炸猪排很好吃哦。”
“哈啊……知道了知道了。”
此后继续闲聊了几句,凪得知玲王所住的地方大概和自己只隔着四五间房间的距离。话虽如此他也完全没有串门的意思,不过玲王有没有这个想法就不好说了。
虽然场所与之前大相径庭,但是这几个月以来,在学校的日子两个人都是一起吃午饭的,所以事到如今并没有什么新奇感。
“说起来下午好像要去稻荷大社和清水寺,大概不能离开班级随意行动吧。”玲王一边将碗中最后剩下的米饭拨到一起一边说道。
“想想就觉得好累……”凪皱眉嘟囔了一句。
“好啦好啦,今天辛苦你了!”玲王抬起左手撑住下巴,随后笑眯眯地看向眼前人,“明天的行程应该不会管得太严,到时候我来找你。”
凪歪头想了想,有些疑惑:“诶……但是明天按规定应该也需要和小组一起行动吧?”
玲王神秘地眨眨眼睛,压低声音回答道:“规定只是规定嘛,只要不被老师知道,稍微违反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还以为玲王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呢。”
“比起成天在课上打瞌睡的凪同学,我当然是「好学生」啦!”玲王扑哧一笑。
下午一点半,老师带领学生们乘车前往稻荷大社。
虽说是寻常的星期三,神社内却依然有不少来客。穿过巨大的红色鸟居,不远处的石阶之上便是高大的神社楼门。沿着石板铺成的平直小路继续前行,绕过外拜殿后即可抵达本殿。
眼前的景象远比以前去过的任何神社都要恢宏气派,位于朱红色殿门口的一排铃绪随风轻轻飘动,寂静中透出肃穆的气息。
“总感觉……是玲王会喜欢的风格……”凪下意识低喃道。
顺手查看了一下消息,他发现玲王果然发来了新照片。不过对方拍的并不是神社的建筑,而是最上方写着“吉”的御神签。
「难得来一次,凪也去求个签吧!签筒就在本殿前面哦!」
唔诶……好麻烦……
抽签什么的,也就只有小时候和父母去家附近的神社新年参拜时才做过。对于九岁时就揭穿了“圣诞老人”真面目的凪来说,所谓的神明自然也只是人类臆想中的产物。尽管如此,他还是听从了玲王的提议,用200日元换来了一张纸签。
像是完成任务般拍照发给玲王之后,凪松了口气,随后垂眸浏览了一遍签文。“顺遂的日常生活在未来会遇到阻碍,但努力克服就会迎来转机”,“遵从自己的内心,或许机遇近在咫尺”……感觉都是些泛泛之谈啊。
就在此时,他收到了玲王的回复。
「凪也抽到了“吉”啊……总觉得好普通……」
「“吉”就够了吧,“大吉”和“大凶”之类的应该都没那么容易抽到。」
「说的也是……不过在稻荷大社可抽不到“大凶”哦,这里所有带“凶”的签都是包含“吉”字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温柔?」
「嘛……或许?」
「哈哈哈,为什么要用不确定的语气啦!不过也是,凪应该不相信神明一说吧。」
「诶,玲王难道相信吗?」
班级已经开始朝下一个地点移动,为了不掉队,凪只好也跟着迈开脚步。果然还是好无聊啊……待会儿的行程要不还是装病躲在车上休息吧……
不知不觉间,队伍已走进沿御山参道连绵而立的千本鸟居。漫长的道路看不见尽头,无数朱红鸟居被午后的阳光染上明丽的金色。被秋意浸红的枫叶缓缓飘落,穿过鸟居与鸟居的间隙,轻柔地落在石板路上。
迎面有几位身穿浅色和服的年轻女子不紧不慢地走来,脚下木屐与石板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她们擦肩而过时,仿佛有种跨越时空的错觉。
凪跟在同班队列的最后,突然想起还没看到玲王的回答。于是他低头打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刚才聊天的界面。
「虽说神明之类的我其实也不信啦,但怎么说呢,有时候会觉得,“命运”还是存在的。」
命运……?
柔和微风携着些许清爽的凉意拂过脸颊,顺便捎了一枚红叶落在他肩头。他捏住叶柄将枫叶拿下来,安静地瞧了瞧。
在阳光与树影之间,他蓦地回想起,刚才抽到的签文后续。
——遵从自己的内心,或许机遇近在咫尺,命运之人亦在身边。
4.
众人结束在神社的游览之后,按照班级乘车前往下一个地点。到达清水寺附近后,凪将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情况告诉了随行老师,成功获得了留在巴士上休息的许可。
虽然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关西,然而他本身就对旅行没兴趣,风景也好,古迹也好,亲眼见过也留不下什么印象。不过,玲王与自己完全相反,现在应该十分乐在其中吧。
独自坐在后排座位的靠窗位置,他感受到了今天出发以来难得的闲暇与放松。阳光透过窗帘留下的缝隙洒进车厢内,照亮了一截浅灰色制服裤。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出行一整天的疲劳化为困意笼罩住全身,几乎才刚眯起眼睛,他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拂过脸庞的轻风似乎隐约带着落叶的味道。对了,现在是秋天啊……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附近的街景似曾相识,或者说十分眼熟。
是神奈川。
几乎是习惯性地,他扯了扯立领制服敞开的领口,沿着通向自己家的街道慢慢迈步向前,在街角发现了一家熟悉的便利店。国中时他经常光临这家店,二年级的秋天他更是几乎每天都会来。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
当时便利店举办了为期一个月的联名活动,只要顾客收集一定数量的圆形贴纸,就可以向店员兑换奖品。联名的对象是他很喜欢的一部动画,用卡片收集三十枚贴纸就能兑换印有主角蓝色海獭图案的马克杯。
凪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果然摸到了收集贴纸的卡片。卡片上只剩三个空格,也就是说只差三枚贴纸就能完成任务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活动时间大概也只剩两三天了,这样应该能赶在最后一天换到……
像往常一样踏进便利店之后,他却并没有找到贴着贴纸的面包。难道今天的活动商品是别的东西吗?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在货架前慢慢晃悠,寻找自己的目标。
绕到饮料分区之后,他打量了一番种类繁多的瓶瓶罐罐,终于看到了想找的东西。那是一瓶浅粉色瓶装的草莓牛奶,在他模糊的印象中,这种饮料似乎最近很受同班女生的欢迎,不过他觉得太甜了,所以并不怎么喜欢。
显然,这种草莓牛奶在这里也很畅销,眼下只剩下最后一瓶了。
然而,抬手刚拿起瓶子,旁边恰好也有一只手伸向它。凪愣了一下,不由得看向自己的身侧。
第一反应是,好高。
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凪几乎没有遇到过和自己身高相近的同龄人,因此当他发现对方只比自己矮了一点点时,他微微睁大了双眸。
与自己身上这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学兰服不同,眼前人穿着十分考究的白色西装制服,陌生的校服样式令凪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并不是附近的学生。
……但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愣神的几秒内,站在面前的人有些局促地收回手,转而抓了抓柔顺的紫发,露出温和的笑容:“抱歉抱歉!是你先拿的,先到先得。”
不知道能回答什么,于是凪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向收银台。付完款之后,眼见刚才的那个男生还在货架前纠结,凪思考片刻,将贴在瓶身的圆形贴纸撕下。此后,他迈步走到对方面前,将手中的瓶子递了出去。
“诶,这个……你要给我吗?”对方瞪大双眸,愣愣地接过塑料瓶,看起来很惊讶。
“嗯,反正我也不喜欢喝。”凪平静地抬起左手,晃了晃食指上粘着的贴纸,“我只要这个就够了。”
闻言,眼前人如宝石般澄澈漂亮的紫眸弯成了月牙,嘴角染上的明朗笑意几乎有些晃眼。
“谢谢你啦!”
这个人……面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吗?无法理解。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应该是自己很不擅长应对的类型,于是他立刻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便利店。
店门外聚集着几个和刚才的男生穿着同一套制服的学生,其中一个女生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此时正蹲在地上。
是身体不舒服么……不过与我无关就是了。他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将指尖的贴纸贴在卡片空格里。
呼,这样就只差两个了。
从梦中悠悠转醒时,同班同学已经在陆续上车了。
大概是因为他跟玲王说过自己准备装病补觉,所以此后对方并没有发来多少消息,只是发了几张风景照。他打着哈欠浏览了一遍,权当自己也在现场看过了。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凪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饭洗完澡,随后钻进了铺在房间榻榻米上的被窝里,摸出手机准备打两局游戏就睡觉。
期间几个室友回来过,拿了衣服又出去了,大概是去洗澡了吧。由于几乎不一起行动,所以凪单独分到了房间的备用房卡,对他而言这样倒是自在很多。
明明今天没有往常的足球训练,他却觉得异常疲劳,打游戏的时间终于让他找回了一点平日在学生宿舍的惬意感。虽然明天的行程安排也不轻松,但毕竟是和玲王一起,应该不会那么难熬。
就在这出神的片刻,手机屏幕上跳出了巨大的「GAME OVER」。凪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去充电,又钻回被窝准备睡觉。
房间还亮着灯,闭上眼睛后,眼前仍有一片朦胧的暖色。
说起来……玲王还记得那件事么?
大概不记得了吧。和自己不一样,玲王的交友关系太过广泛,各式各样的人想必都遇到过,一一记住的话也太耗费精力了。他不是玲王的第一个朋友,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他翻了个身侧躺,捏住被角,把柔软的被褥裹在自己身上。
明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
“凪——”不远处有人站在树下,冲自己大幅度招手。
他默默加快脚步,直到和玲王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米左右,才开口小声说:“这里和班级的解散地点离得很近诶……玲王不担心被老师发现么?”
“没事的没事的!老师没在注意这边啦。”玲王笑了起来,“昨晚我也和同组的组员讲好了,他们会帮忙隐瞒的。凪那边呢?”
凪摸了摸下巴,回想两秒后说道:“他们觉得我不和他们一起行动反而更好,所以应该也没关系吧。”
“那就出发吧!”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大阪的心斋桥区域。学生们早上八点半乘车一小时从京都来到大阪,下午则要去奈良。
“怎么说呢……感觉这行程路线真的好老套啊……”凪嘟囔了一句。
闻言,和他并肩而行的玲王轻轻一笑:“关东学校的修学旅行一般都会选择去关西嘛,或者是北上去北海道,不过这个时期北海道大概已经冷下来了,对凪来说应该更麻烦吧。”
“嗯……也是啊……”凪突然想到了什么,眨眨眼问道,“但是玲王中学时不是去了镰仓吗?”
“嘛,确实。因为那边离东京比较近,所以修学旅行前反而没有特地去过呢。”
“这样啊。那……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吗?”凪微微蜷起手指,莫名感到了一丝紧张。
玲王偏过头,思索片刻后回答:“……大海很漂亮!还有就是整体的氛围更平和宁静吧。”
凪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
步行大约十分钟后,同校的学生们就四散开了,现在周围已经几乎看不到穿着同样校服的身影。今天的天气依然很晴朗,只是气温比昨天低一些,冷风拂过时会带来丝丝凉意。
在这样的微风中,凪嗅到了来自食物的香气。他不由得望了望街边的店铺,果不其然找到了来源。
就在此刻,身旁的玲王发出了雀跃的声音:“是章鱼烧诶!既然来了大阪,果然还是要尝尝啊。”
店铺前的顾客恰好买完退开,玲王随即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上前,买了一盒章鱼烧回来。
纸盒内摆放着八枚刚做好的章鱼烧,圆滚滚的十分饱满,金黄色的酥脆外皮上淋了沙拉酱与照烧汁,还撒了足量的海苔碎与木鱼花。
玲王将一根竹签递给凪,凪却并没有立刻接过。
“……不喜欢吃吗?”玲王犹豫着问道。
凪摇了摇头,捏住了竹签的另一端:“……只是觉得,玲王也会对这种亲民的食物感兴趣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啦。”玲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用竹签挑起一枚章鱼烧,“食物只要好吃就值得品尝啊……烫烫烫!”由于吃得太快被烫到了,玲王立刻抬手捂住了嘴。
虽然玲王经常说他像小孩子,但实际上玲王自己有时候也很孩子气呢……
凪也跟着挑起一枚章鱼烧,轻轻吹着气,直到确定温度已经降下来之后才小心地放入口中。和酥脆的外皮不同,里面十分柔软,大块的章鱼肉口感鲜嫩弹牙,配上浓郁的酱汁与木鱼花,味道很不错。
两个人凑在一起,很快就把一盒章鱼烧解决了。
“怎么样?”
“唔……比想象中好吃。”
“那当然,我的眼光可不会出错!”玲王的表情有些小得意,“毕竟当初我也是一眼就看中了凪啊。”
“诶……把这件事和章鱼烧放在一起说,总感觉不太高兴。”凪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哈哈哈,好啦好啦!”玲王笑了起来,“接下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凪茫然地思考了几秒,语气平淡道:“……不知道。”
玲王转头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低声自语:“倒是也能去大阪城公园或者通天阁之类的地方……不过凪应该没什么兴趣吧……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就这样在原地琢磨了片刻,玲王似乎终于拿定了主意:“嗯……不如干脆去附近的电玩中心吧!”
“……诶?”
5.
明明提出了他自认为比较符合凪口味的提议,对方的表情却比他想象中吃惊。
“玲王觉得……这样就好了吗?”凪轻声说道。
“难得一起出来旅行,当然是要两个人都开心才好啦!”玲王笑着解释道,“我对其他地方也没有太多兴趣,刚好这边离集合地点也挺近的,在附近玩一玩然后吃个午饭,不是更方便吗?”
凪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不过,虽然提议人是玲王,但很显然凪才是更熟悉电玩中心的人。他们来到位于心斋桥繁华街区的百货大楼,乘电梯上楼来到宽敞的大厅。电子风格的霓虹色灯光以及五花八门的电玩设备映入眼帘,令玲王有些好奇地睁大了双眸。
除了像太鼓达人这种比较经典的街机游戏,大厅中还配有丰富的vr设备供顾客体验虚拟赛车与射击。两个人在大厅里边逛边玩,尽管玲王一开始不太擅长,但几回合下来就变得熟练了很多。
“玲王果然学什么都很快啊。”凪在一旁平淡地感慨道。
玲王摘下戴在脸上的vr眼镜,转过头扬起唇角:“只要掌握技巧就会容易很多嘛。”
“那……”凪环视了一圈周围,抬手指向某个方向,“那个呢?”
玲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娃娃机。
“诶,凪对这种有兴趣吗?”玲王一边调侃一边朝娃娃机走近了些,结果在最靠边的那一台机器有了意外发现。随后他一把拉过凪的胳膊,声音不自觉放大:“你看你看!角落里那只白色的玩偶,像不像你经常用的那个宇宙人表情包?”
闻言,凪眯起眼睛凑近玻璃隔板瞧了瞧:“这么一说……确实呢。”
“我就说嘛!”玲王立刻来了兴致,“对了,我帮你抓出来怎么样!”
凪还没来得及说话,玲王就把硬币投了进去,随即开始操控银色的机械爪。然而才刚刚把玩偶抓起来,它就从爪钩的空隙滑了下去。玲王微微蹙起眉,很快开始了第二轮挑战。这一次爪子成功地抓住了玩偶,结果上升到最高处时机械臂停顿了一下,带动爪子晃了晃,玩偶再次滑落到最初的位置。
玲王有些不服气地抿住下唇,似乎终于打算认真起来。第三轮挑战的过程中,他屏住呼吸,认真地盯着不断移动的机械爪。眼见胜利近在咫尺,那只白色的玩偶却恰好掉在了出口的旁边。
“好可惜——”玲王双手叉腰,轻轻叹气道。
凪瞄了一眼身边的人,突然开口问道:“玲王很想要这个吗?”
“诶,也不是……”玲王愣愣地回答。因为本来是打算送给你的啊……
凪却站到了操作位,投币之后十分熟练地控制机械爪把玩偶提了起来,准确地投进了出口,全过程不超过十五秒。他蹲下身,从机器底部取出柔软的白色玩偶,捧住宇宙人的身体,随后仰起头望向玲王:“给你。”
玲王和那双平静无波的深灰色眼眸对视了两秒,忽然大声道:“等下!你先别动。”紧接着他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凪有些困惑地停在原地,然后就听到了“咔嚓”一声。
“哇,大成功!”玲王欣喜地向凪展示刚刚拍的照片,“超级可爱诶!”
看到照片之后,凪站起身,捧起宇宙人玩偶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安静片刻后,凪那一贯有些黏糊的嗓音从玩偶身后传来。
“玲王说的是这家伙么?还是说……我?”
玲王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抬手揉了揉凪柔软卷翘的白发:“两方都是啦!”
因为最终留给午餐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两人便选择了吃起来速度比较快的拉面馆。集合地点就在附近,吃完午餐之后,他们分别与各自的组员碰面,一起回到了班级的巴士上。
从大阪到奈良的车程很短,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说到奈良,最有名的自然是拥有成百上千只野生鹿的奈良公园。现在还不到下午两点,晴朗的日光洒在宽阔的黄绿色草坪之上,数不清的鹿分散在四处,有些卧在草坪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有些则是在远处悠闲地散步,至于剩下的就有些令人哭笑不得了。
躲在玲王身后的凪深深地叹了口气,微微俯身把下巴搁在玲王的肩头,低声嘟囔道:“好可怕……”
玲王清了清嗓子,好半天才抑制住笑声:“好啦好啦,现在没事了。”
至于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导火索是,玲王刚才递给凪的一叠鹿饼。尽管事先知道这是游客可以喂给鹿的食物,凪拿到手时还是有几秒钟的茫然。就在这几秒时间里,玲王迅速退到一边,而附近的公鹿已经循着食物的气息直直地撞过来,鹿角用力顶住了凪的肚子,把他吓了一跳,手中的鹿饼也掉在了地上,一瞬间就被面前的几只公鹿抢完了。
见没有多余的食物,公鹿立刻没了兴趣,扭头寻找新的目标。凪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后立刻躲到了玲王身后。
“话说……玲王刚才是故意的吧。”冷静下来之后,凪默默说道。
闻言,玲王吐了吐舌头,一脸捉弄人成功的得意表情。
两人沿着林荫道往公园深处走去,周围除了穿着制服的同校学生,还有不少来自各地的旅客。阳光穿过叶片之间的空隙投射而下,在地面形成点点光斑。这里的树叶也早已被染红,随着微风摇曳着飘落。
熟悉的场景令玲王回想起了前一天在京都见到的景色,他不自觉地伸手接住了一枚落叶,捏住叶柄轻轻转动。就在他出神之际,耳边隐约传来了声音。
“玲王。”
“嗯?”他用鼻音含糊地回应道。
“昨天……在神社的时候,”凪的语调十分平和缓慢,“玲王不是说,「命运是存在的」吗?”
玲王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侧:“啊……那个怎么了吗?”
凪微微敛眸,盯着自己身前的地面:“那玲王觉得,什么才算是「命运」呢?”
这个嘛……玲王弯了弯唇角,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凪的后背:“很简单啊,和凪的相遇就是嘛!”
“相遇……”不知为什么,凪却微微皱起眉,“如果我没有足球的才能,或者说没有能吸引玲王的才能……那么哪怕和玲王相遇,玲王也不会记得我吧。”
就在这时,身边有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鹿气定神闲地路过,玲王不由得轻轻一笑。随后他向前迈了两三步,转过身正对着凪说道。
“但是事实是现在这样,再怎么绕来绕去,我们总是会相遇,「我和凪一起成为世界第一」的梦想也不会改变。这种必然不也很有「命运」的感觉吗?”
风穿过人群,轻轻拨弄着凪略长的刘海。白色的发丝随风晃动,在阳光的映照下给人一种近乎透明的错觉。那双大大的深灰色眼眸一直以来都仿佛空洞无物,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事实上,玲王很多时候都看不透凪在想什么,现在也是如此。但是与此同时,他依然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凪诚士郎。
或许听起来有些矛盾吧。他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
凪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道:“……玲王难不成现在还相信圣诞老人么?”
“……哈?”
一瞬间,玲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就是觉得玲王的想法还挺……梦幻的。”凪似乎纠结了一下说辞。
玲王顿时皱起眉,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准备把人丢在后面,但终究还是没有迈开步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但是我并不讨厌。”
6.
傍晚坐车回到京都的酒店后,玲王和凪一起在餐厅吃了晚餐。期间玲王叮嘱凪晚点再去洗澡,凪有些疑惑,玲王便小声解释道:“大浴场的浴池是温泉水,到时候趁没人了一起泡澡怎么样?”
凪微微睁大双眸,看起来有点惊讶,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快到晚上十一点时,玲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终于给凪发了条消息。
「准备出发!」
消息很快显示了已读,玲王随即拿起衣服走出房间大门,等了片刻就听到了走廊尽头传来的开门声。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楼的大浴场,果然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之前日常训练时已经在足球训练室一起换过很多次衣服,所以事到如今早已习惯了。在淋浴区域把身体洗干净之后,他们便来到浴池的一侧,将身体慢慢浸入热气蒸腾的水中。
“嘶……有点烫……”凪小声嘀咕了一句。
玲王惊讶地眨了眨眼:“诶,凪昨天没有泡过吗?”
“嫌麻烦所以洗完澡就出去了……”
“哈哈哈,那就努力适应一下吧!”玲王笑了起来,“泡温泉能舒缓疲劳,对身体有很多好处哦。”
宽敞的浴场内一时陷入了寂静,凪望着没过胸口的透明水面,似乎在发呆。
嘛,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跑来跑去,大概是体力耗尽了吧……玲王这样想着,也不再开口说话,没想到的是凪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修学旅行,明天就要结束了呢。”
玲王感到有些意外:“噢……确实啊,明天下午就要回东京了。”
“玲王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哦!”玲王笑着反问他,“凪才是,觉得开心吗?”
凪垂下眼眸,潮湿的发梢落下几滴水珠:“嗯……不太清楚。”
“你那是什么回答啦!”玲王被逗笑了,微微颤抖着肩膀,原本平静的水面也跟着泛起涟漪。
凪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相处近半年时间,对凪的古怪性格早已习惯,正因如此,玲王偶尔才会感到些许困惑。明明到现在也对足球没什么兴趣,这位怕麻烦先生竟然还是坚持到了现在,难道说其实是挺有毅力的人吗……
不过,无论如何,已经抓到手的「宝物」不可能轻易放手。很遗憾,凪未来也要和我一起踢足球哦!玲王轻轻翘起唇角。
就在这时,左侧忽然传来沉甸甸的重量。相贴的皮肤比想象中还要滚烫,让玲王一下子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小声道:“……凪?”
小心地偏过头瞥了一眼,才发现凪那一贯苍白的脸颊此刻泛起了浅淡的红晕。
“玲王……”
“怎、怎么了?”
“头好晕……”
闻言,玲王茫然地睁大了双眸,足足沉默了五秒才开口道。
“……哈?不是吧!才泡了不到十分钟啊!”
“现在感觉怎么样?”玲王叹了口气,望着坐在走廊长椅上的凪问道。先前花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个泡晕的家伙从浴场拖到换衣室,一时之间不知道更心累的是哪个人。
“唔……好一点了。”凪靠着墙,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退。忽然,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视线不自觉地投向一侧。
玲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是靠在走廊对侧的一台饮料贩卖机。
原来如此,是想喝点冰凉的东西吗?不过说到缓解泡澡产生的头晕,冰牛奶大概挺有效的吧……于是,玲王走到饮料贩卖机前,随手选择了其中一样。
将冰冷的瓶子递给凪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凪好像停顿了一下。
接过瓶子后,凪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将它贴在了脸颊上,随后眯起眼睛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气。玲王笑了笑,在凪的身边坐了下来。
“呐,玲王。”
“嗯?还是觉得难受吗?”
凪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饮料瓶拿到玲王的面前:“玲王对它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么?”
特别……?玲王疑惑地盯着浅粉色的瓶身,陷入了思考之中。不管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草莓牛奶啊……
但是,被这么一说,确实有种微妙的感觉。是什么时候见过呢……
……等一下。说起来中学时的修学旅行,从镰仓返程的那天还绕去了神奈川的其他地方。自由行动时他们组有个女生恰好因为低血糖不舒服,因为大家都没有带食物,所以他就去了附近的便利店。本来是准备买点饼干和甜牛奶,但是想买的饮料刚好被另一个人拿走了。他正打算换一种时,那个人却又把饮料瓶送给了他。
“诶……难道……”玲王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语气迟疑道。
“就是那个「难道」。”凪平静地回答,“不过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的。”
玲王抓了抓头发,安静良久才默默感叹道:“还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啊……”
凪撅起了嘴,似乎有点不满:“玲王这种时候就不说「命运」了吗?”
“不不不……但是在便利店相遇谈不上什么命运吧,毫无浪漫可言啊。”
“楼梯间就算么……玲王的浪漫标准好难懂。”
“啊,说起来凪当时穿的好像是学兰服吧?”玲王忽然兴致勃勃地提高了音量,“因为看惯了凪穿白宝制服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挺特别的。”
“玲王倒是没什么改变呢。”凪终于拧开了饮料瓶的瓶盖,轻轻抿了一口。果然还是太甜了啊……
“但是……”玲王把手随意地撑在长椅上,对他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明朗笑容,“果然现在的凪才是最好的!”
闻言,凪怔了怔,不由自主地与那双闪着光芒的紫眸对视。似乎有微妙的甜味蔓延开来,久久不散。
是因为刚刚尝过的草莓牛奶吗?
还是……因为玲王?
End.
【凪玲】灵魂的约定
凪诚士郎有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当其他人跟他约定好了某件事,而他也点头同意的情况下,一旦对方没有完成这个约定,对方的灵魂就会归他所有。
听起来像是某种冒险RPG里的最终大BOSS才会拥有的邪恶技能。
不过他对收取其他人的灵魂,以及统一世界这种麻烦的事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更不明白这么麻烦的能力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能力的时候,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初显今后怕麻烦性子......
凪诚士郎有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当其他人跟他约定好了某件事,而他也点头同意的情况下,一旦对方没有完成这个约定,对方的灵魂就会归他所有。
听起来像是某种冒险RPG里的最终大BOSS才会拥有的邪恶技能。
不过他对收取其他人的灵魂,以及统一世界这种麻烦的事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更不明白这么麻烦的能力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能力的时候,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初显今后怕麻烦性子的雏形了,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基本不会跟身边的小朋友交流。
不过小孩子这种纯真的生物,远没有长大后想得这么复杂,凪虽然不合群,但他长着一张可爱的脸蛋,再加上身高比同龄人要高上一些,所以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喜欢凑到他身边找他玩。
虽然他嫌麻烦,总是三言两语或者干脆装睡就把人给劝退了,但即便如此,在幼儿园的一些集体活动时,也总会有小朋友主动找他组队。
恰巧当时有个双人组队搭积木的活动,有个小男孩找上了凪,想跟他组成一队,凪没有拒绝,毕竟幼儿园的人数的双数,两人组一队,注定不会有人落单,反正跟谁组队都一样,他就答应了那个小男孩的组队请求。
然而在第二天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却突然改口说要跟另外一个小女孩组成一队,原来是因为那个小女孩的队友今天生病请假了,队友不在,小女孩成了一个人,小男孩平时跟小女孩玩得不错,看见他落单,就主动提出要跟她组一队了。
凪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应该说比起组队,他更情愿自己一个人落单。
不过在小男孩说要跟小女孩组队的时候,他心底还是冒出了“话说他这样算是打破约定了吧”的想法。
真的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之前说要跟他组队的那个小男孩却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在一片喊老师的惊呼声中,只有凪看到了有一个圆圆的奇怪光球从小男孩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然后晃晃悠悠地一路漂浮,最终飘到了他的手里。
凪看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奇怪光球,没有任何真实的触感,但是那个圆溜溜的物体上却用有些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タケシ”三个字。
凪环视了一周,大家都在担心着那个突然倒下去的小男孩,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个光球。
“タケシ(健)”是那个小男孩的名字,当时的凪还没怎么接触到RPG类的游戏,自然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光球有可能是小男孩的灵魂,只是懵懵懂懂地意识到小男孩倒下可能跟飘到他手里的这个光球有关。
于是在老师赶来之前,他试着将手中除了他自己以外别人都看不见的光球给重新塞回了小男孩身上。
事实就如同他所猜测的那样,他将光球还回去之后,小男孩就立马醒了过来,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怎么突然就倒了下来,后来小男孩的爸妈将他带去医院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也没检查出来什么异常,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而唯一对这件事有些头目的凪自然不会把真相给宣扬出去,事实上,他自己对此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件很麻烦的事,他干脆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很快就抛在了脑后。
第二次是在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家是双职工家庭,父母都在上班,恰巧有一次父母双方都因为公司的安排要出差一个月,不过还好那个时候是暑假,父母就把凪托付给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并向他约定回来的时候会给他带礼物。
凪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待了一个月后,出差结束的父母将他接回了家,去俄罗斯出差的妈妈给凪带了一盒子俄罗斯套娃,而去北海道出差的父亲却一脸歉意地表示这次回来得有点急,把礼物的事情给忘了,他跟凪道了歉,并表示下次一定补上。
凪从小的物质欲/望就极低,并没有期待出差在外的爸爸妈妈会给他带什么礼物,不过在看到妈妈给的俄罗斯套娃后还是冒出了“爸爸没有遵守约定”的想法。
跟上次一样,就在他脑海中冒出这一想法的一瞬间,他的爸爸就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妈妈一边大惊失色地喊着爸爸的名字,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19”。
被晾在一旁的凪看着手中写着爸爸名字的光球陷入了沉思。
上了小学的他已经开始接触了日本的ACG文化,再结合本应该被他抛之脑后的幼儿园的记忆,凪突然意识到,他似乎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能力。
后来,他又遇到了几次这种类似的情况,毕竟只要跟人交流,就难免会产生一些口头上的约定,哪怕这些约定全都是其他人单方面向他约定的,他只是顺口应了一声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只要他认同了,一旦对方没能达成这个约定,他就会自动获取对方的灵魂。
真麻烦……
哪怕获取了这种堪称外挂的大BOSS技能,凪的感想也只有“麻烦”两个字,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跟其他人交流的他变得更孤僻了。
只要他不跟任何人交流,就不会产生任何约定。
这种情况从小学一直延续到了高中。
在玲王主动跟他搭话的时候,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跟任何人有语言上的交流了,每天早上和放学回家跟仙人掌小剪打招呼成了他唯一的交流方式,勉强保证了他的发音系统没有完全退化。
对于玲王的邀请,他一开始是抗拒的,先不说他对足球这种需要跑来跑去的麻烦运动没有半点好感,像玲王这种级别的校园风云人物,跟他走得太近只会引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玲王第一天来教室找他的时候,下课后就有不少同学跑过来找他问东问西了,甚至他的同桌还跟他保证只要帮她弄到玲王的联系方式,以后上课他睡觉快被老师发现的时候就会帮忙叫醒他。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毫无意义可言的单方面约定。
诸如此类的情况并不只有这一例,随着玲王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甚至有其他班的同学跑过来找凪打听玲王的情况,凪原本平静的校园生活因为玲王的出现被搅得一塌糊涂。
终于在某一次玲王来找他吃午饭的时候,凪将自己的困扰传达给了对方。
他的本意是想让玲王不要再来找他了,然而玲王在听到那些话之后,却难得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抱歉啊,凪,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没什么,只要以后……”
凪刚想说只要你以后别来找我就行了,可话才说到一半,他就被玲王揽住了肩膀,“放心吧凪,都交给我吧,我保证从明天开始就再也不会有人来烦你了。”
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灿烂笑颜,凪破天荒地愣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反而还无自觉地答应了玲王的这个约定。
糟糕……
凪顿感大事不妙,他刚才好像不小心答应了玲王单方面的约定,这也就意味着,玲王如果没能遵守那个约定,他就会自动获取玲王的灵魂。
啊,好麻烦……
凪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像玲王这么聪明的人,如果毫无征兆地倒下了,再毫无征兆地醒过来,一定会对此产生怀疑的吧。
到时候怎么办?要跟玲王坦白吗?但是这么玄幻的设定,说给玲王听他会相信吗?
话说他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被抓到什么奇怪的实验室进行什么奇怪的实验吧……
一想到那种情况,凪就觉得一阵心累。
看到他这副苦恼的模样,玲王还以为凪还在在意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伸手揉了揉凪手感颇好的头发,毛茸茸的柔软触感让他心情大好。
“好了好了,别苦恼了,作为补偿,等会背你回教室好了。”
凪听了他这话只想说这只会让事态变得更麻烦,不过想到前几天他训练脱力时被玲王背着的感觉。
嗯,反正现在已经够麻烦了,再麻烦也不过是将现有的麻烦再翻个倍。
好吧,听起来就很麻烦……
但是玲王的后背很舒服,所以就算麻烦会翻倍,他也可以忍耐一下。
唔,多忍耐几下也不是不行。
将脑袋埋在玲王的颈间,他很喜欢玲王身上的香波味,玲王虽然送了他一套同款的,不过他自己用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还是玲王身上的比较好闻。
闻着这个味道就有种安心的感觉,就会有点想睡觉了。
眼皮子越来越沉,在意识沉入梦境之前,凪有些迷迷糊糊地想道:说起来玲王的灵魂会是什么样的呢?
凪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和玲王昨天向他保证的那样,第二天果然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之后也是,他的校园生活再一次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只除了玲王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跑过来找他。
其实拒绝一个人不算什么困难的事,只要他跟以前一样坚持不理会玲王,就算玲王再怎么有耐心,也终究会被他的态度给劝退。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连他自己对此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么怕麻烦的他竟然会跟这个看起来就很麻烦的校园风云人物一起踢着这么麻烦的足球。
“我大概是脑子坏掉了。”
凪躺在撞上,侧过头对着书桌上的小剪自言自语道。
“但是玲王很厉害,至今为止他跟我定下的约定全都做到了哦。”
刚开始还会注意着不要轻易答应玲王单方面定下的约定,到后来这些约定全都一一被履行了,他这才放下心不再去过分注意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定下来的单方面的约定。
这好像是第一次,不用因为担心自己这个奇怪的能力会伤害到对方,所以刻意与对方保持距离。
“不过有时候我还是会有些好奇,玲王的灵魂,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呆呆地看着小剪,小剪静静地站在书桌上的花盆里,没有任何回答。
……
“我一定会把凪推到世界第一前锋的位置上!”
在进入蓝色监狱的时候,玲王自说自话地定下了一个听起来就很难达成的约定,然而这个约定却并不是跟凪,而是跟一旁的绘心定下的。
原本都已经打算离开这里的凪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玲王一把拎住衣领,玲王此刻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他注视着凪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里此刻只容纳着凪一人的身影。
“相信我,凪,我会把你带到比打游戏,或者是大白天睡觉都要更有趣的人生里,我不会让你感到无聊的!”
这句话,如果换个人来说,凪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相反,他只会觉得很麻烦。
但是迄今为止,玲王从来没有失约过一次,不管是什么约定,他都完美达成。
所以,这一次,虽然很麻烦,但他果然还是会选择相信玲王。
不过玲王单方面跟他定下了这么多的约定,这一次,是不是也该让他主动定下一个约定呢?
“只有一点要约好,要和我一起待到最后哦。”
凪看着眼前的玲王,灰黑色的眸子里只有对方的倒影,像是怕对方没听清楚似的,他又重复了一句,“约好了哦,玲王。”
玲王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当然啦!”
这应该是第一次吧,他主动跟别人定下约定。
凪低头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掌。
玲王的灵魂会是什么样的呢?
一定会是我见过的最耀眼,也最漂亮的灵魂吧。
漂亮到只要得到,就绝对舍不得还回去的程度。
所以约好了哦,玲王,要一直在一起。
……
——————————我是分割线——————————
原本想七夕再发的,没想到还是没忍住今天就发了,看看能不能赶在七夕之前再整一篇出来吧QAQ
【凪玲】三日恋人(下)
“玲王知道吗?心脏在停止跳动三分钟后,人就会死亡。”
午休的时候,凪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玲王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疑惑,天台的们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小泉火急火燎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总之现在不要问我原因,先跟我走!”
急冲冲地丢下这句话,也不管玲王听没听清楚,是个什么反应,小泉就一把拽起玲王的衣袖,拉扯着他往回走。
......
“玲王知道吗?心脏在停止跳动三分钟后,人就会死亡。”
午休的时候,凪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玲王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疑惑,天台的们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小泉火急火燎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总之现在不要问我原因,先跟我走!”
急冲冲地丢下这句话,也不管玲王听没听清楚,是个什么反应,小泉就一把拽起玲王的衣袖,拉扯着他往回走。
按理说小泉身高四舍五入也才勉强够上180,体格更是没办法跟受过专业训练的未来职业足球运动员的玲王相比。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事情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十万火急,在小泉的一番强拉硬拽之下,玲王还真的被他给拽动了。
“我知道了,你先冷静一点。”
玲王叹了口气,合上手里刚打开的便当盒,随后一脸歉意地看向一旁的凪,“抱歉,凪,今天你可能要一个人吃午饭了。”
不等凪给出回应,玲王紧接着又在后面叮嘱了一句,“不准嫌麻烦偷懒不吃饭,今天的便当是我特地吩咐御影家的主厨为你量身定制的,所有食物都做成了方便入口的大小。”
“你是他妈妈吗?”
凪还没说什么,一旁正在焦急等待的小泉没忍住开口吐槽了一句。
玲王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我的帮忙。”
不然随意打扰他跟自家宝物惬意的午休时光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易揭过去的。
小泉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后立马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卑微的恳求模样表示绝对是十万火急的重要事情,不然他也不敢特地来跑过来麻烦玲王大人。
“那我先走了,记得要把便当盒里的食物都吃完。”
临走前,玲王还不忘记再次提醒凪好好吃午饭,随即就跟着早就急得上蹿下跳的小泉离开了天台。
玲王离开之后,凪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份便当,几秒后,他默默合上了自己的便当盒,拿起被玲王放在一边的另一个便当盒。
那里装着玲王还没来得及享用的午餐。
凪打开了玲王的便当盒,用筷子夹起里面的一块牛肉,面无表情地开始了机械性的咀嚼动作。
……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十万火急?”
玲王被小泉一路拽着来到教学楼跟图书馆之间的林荫小道,最后在教学楼旁的围墙边止住了脚步。
而在两人前方大概十米远处的长凳上,正并排坐着一男一女两名白宝学生,两人手中都拿着一份精致的便当盒,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即便隔着一些距离,也能从两人此刻脸上的笑容判断出他们相谈甚欢。
男生看着有些眼熟,不过玲王一时之间记不起他的名字,至于女生,则是经常和小泉走在一起的宫野。
“雪绘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对我冷淡了许多,不仅如此,她还跟木下那家伙越走越近,这几天中午甚至还抛下我跟木下单独在一起吃饭。”
小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交谈甚欢的男女,回过头给了玲王一个堪称哀怨的眼神,“这还不算十万火急的事情吗?”
“所以你是因为宫野最近对你太冷淡,但同时又跟另外一个男孩子走得很近,所以吃醋了?”
“吃醋?”
然而在听到玲王的总结后,小泉却只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吃醋?”
“因为你喜欢宫野?”
玲王试探性地反问了一句,结果下一秒就收到了小泉的否认。
“没有那回事,我只把雪绘当成是我的妹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的可信度,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妹妹突然间冷落我这个做哥哥的,却对一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这么热情,我当然会觉得不爽。”
……
“那家伙没救了。”
社团训练结束后,玲王跟凪吐槽起了小泉白天的反应。。
“那家伙当初是怎么当上学生会长的?说到底他这个智商能考上白宝也是一件奇迹。”
“都那样了还觉得只是把宫野当成妹妹,再怎么迟钝也该有个限度吧。”
“照这样下去,他迟早得看着宫野跟木下走到一起,我倒要看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以哥哥的身份出席宫野跟其他男孩子的婚礼。”
大概是被小泉这逆天的迟钝感给整无语到了,玲王有些坏心眼地开始设想起了小泉今后即将面临的悲惨结局。
“是啊。”
凪赞同般地点了点头。
“嗯?还真是难得,你竟然会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
大概没想到凪竟然也会给出回应,玲王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看着他。
而这个时候,凪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明天开始就是三连休了。”
“是啊,所以你该不会又打算再床上躺三天,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打游戏吧。”
结合凪之前休息日的安排,玲王觉得这家伙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准确来说,这种可能性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要不自己约他出来玩玩?最近东京好像没什么有趣的地方,要不去去周边的城市?横滨?镰仓?话说再这么往周边靠都能把凪送回他老家了……
玲王正考虑三连休的时候要不要约凪出来溜达一圈,但是迟迟没办法决定要去哪个城市。
这个时候,凪突然开口。
“这三天,玲王可以把时间空出来吗?”
“嗯?”
玲王闻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凪的这句把时间空出来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凪当着他的面伸出右手,对着他比了个“3”的手势。
“请和我交往三天。”
……
“那我晚上再来接您。”
得到玲王的点头回应后,坐在驾驶座上的老婆婆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从车上下来的玲王埋头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好的碰面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想着凪估计还要一会才能到,玲王打算先去附近的咖啡店买两杯咖啡。
这个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凪的声音。
“玲王。”
这家伙怎么到的这么早?
闻声回头的玲王刚想询问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结果一回过头他就愣住了,片刻后才迟疑着开口,“……你谁?”
“诶?才一晚上不见,玲王就把我给忘了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长相和熟悉的身高,但是……
“你这副打扮是怎么回事……”
凪今天穿着一件紫色扎染的宽松T恤,下半身搭配一条卡其色的工装长裤,脖子上挂着一条装饰用的金属项链,虽说他先前也有过几套看起来跟他有些不搭的花哨衣服,但是今天的这套,看起来,格外的,嗯……骚包……
更别说他今天还特地做了个发型,往日那头毛绒蓬松跟某种白色大型犬极其相似的短发明显抹了发胶,据说是能给阿宅带来安心感的厚重刘海梳上去了一部分,露出小半个光洁的额头,平时从来都是任其野蛮生长的碎发也都被好好地打理了一番。
玲王斟酌了半天的说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你今天是打算去面试什么模特工作吗?”
“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不过如果玲王有那个打算的话,我会陪着玲王一起的。”
凪一脸淡定地竖起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做了个比耶的手势。
闻言玲王愣了一下,片刻后,他笑了笑,伸手在凪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什么啊,那种狡猾的说法。”
勾住凪脖子上的那根金属挂链,唇角微微上扬,“我暂时也没有那个打算,凪还是陪着我一起拿下大力神杯吧。”
“好。”
凪点点头,轻声应下。
“虽然时间有点早,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今天的约会了。”
玲王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凪,“所以我们今天的行程是什么?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可是说这三天的行程都是他来安排。先说好,如果是游戏厅或者网咖那种地方,我可是会狠狠抱怨一顿的。”
“不是游戏厅。”
凪摇摇头,随后拿出两张类似于门票的纸券,“我们今天去水族馆。”
……
十几分钟后,再一次面对熟悉的拥堵人群,玲王有些无语地瞥了眼身旁沉默的某人。
“我说你偷懒也得有个限度吧,这不是直接照搬了我上次的行程安排吗?”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以金鱼和水母为噱头吸引大批客流量的墨田水族馆。
就连水族馆都是同一个。
凪偏过头看着他,“玲王不喜欢这里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但是上次我们不是刚来过吗?”
玲王撇了撇嘴。
前后相差还没一个月呢……
“但是上次人太多,玲王有很多地方没看到吧。”
“这次人也没少到哪里去吧……”
“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这样玲王就能把想去的地方都逛一遍了。”
“我是没问题,但你不会累吗?”
玲王有些迟疑地看着凪,上次就是因为人太多太挤,他担心凪会累着,所以看到一半就出去了。
“昨晚很早就睡了,所以没关系。”
凪再次对着玲王做了个比耶的手势。
“你倒是准备得很充分。”
玲王有些惊讶于凪的决心,随后他笑了笑,“好!那今天就让我们逛到闭馆再出去吧!”
“诶?闭馆有点……”
“走了走了,当心等会人太多我们被冲散了。”
玲王笑着催促还没进馆就想打退堂鼓的某人。
“啊,那样的话……”
凪注视着身旁的玲王,右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脖子上,玲王很清楚,这是凪在感到紧张时会无意识做出的一些小动作。
“只要牵着手就不怕走散了吧。”
他的声音比起刚才要小了一点点,但是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看向玲王的眼神,都没有半点停顿与迟疑。
“可以牵手的吧,因为今天我们是恋人。”
再一次从凪的口中听到他的“恋人”宣言,玲王不由得想起了两人上次的“约会”场景。
上一次也是这样,凪主动提出了要跟他牵手防止走散,并且还强调了两人的“恋人”关系。
因为是恋人,所以牵手也没有关系。
这家伙果然很温柔啊……
内心深处顿时柔软了一瞬,玲王笑着点点头,“嗯,当然可以。”
他伸出手准备跟上次一样去拉凪的手,然而就在他点头的下一秒,凪却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玲王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凪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十指相扣,严丝合缝地交握在一起,玲王这才意识到他俩的牵手方式有些不太对劲。
世间一般把这种十指紧扣的牵手方式称作是恋人つなぎ(恋人牵手)
虽然他们俩现在是恋人没错,但是这种牵手方式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密了……
“怎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玲王此刻的走神,凪侧过头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
玲王摇了摇头,回握住了凪的手,被包裹住的指尖传来令人安心的温热触感,给他造成了一种两人似乎真的在交往的错觉。
……
企鹅馆依旧是热门景点,不过这次两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生尽情利用了身体的优势,硬是挤到了最前面,在最佳观赏位置看到了上次没能看到的企鹅。
身旁传来几对情侣的抱怨,玲王表面不动声色,不过心底却莫名有些得意。
抱歉啦,毕竟我们也是正规买票进来的。
十一点的时候附近的展馆有海豚表演秀,玲王提前半个小时就拉着凪去占位置,不过显然还是来迟了一步,靠前的位置基本都被带着小孩来的家长们给霸占了,两人只能在中间找了个位置坐下,好在这个位置也能看到海豚的表演。
表演结束后,玲王在旁边的纪念品商店买了两个海豹的挂件,凪有些疑惑他怎么没买海豚的挂件,对此玲王给出的解释是,“因为觉得这只海豹跟凪莫名有点相似,所以就买了。”
于是凪盯着玲王塞给他的那只海豹挂件看了一路,也没看明白自己跟这坨软趴趴的白色生物哪里相似了。
海豚秀的场馆旁边就是水母馆,这里也是水族馆的热门景点,宽敞的地下空间被一堵堵厚实的玻璃墙分隔开来,这里的环境比其他场馆都要昏暗许多,来到这里的游客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了安静,默默地观赏着在水中漂浮的各色水母。
玲王在紫色霞水母的养殖缸前驻足了好一会,这些美丽的紫色生物此刻正在水中缓慢地舒展着柔软透明的身形,仿佛几滴不小心洒进水中的紫色颜料,迅速晕染开一簇簇优雅且神秘的色彩。
“真漂亮……”
抬头欣赏着这些美丽的水中精灵所带来的视觉上的冲击,玲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
“是啊。”
凪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侧颜,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慢慢收紧。
“真漂亮。”
……
第二天的约会地点安排在电影院。
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话说这跟他上次的行程安排不是完全撞上了吗?
而且还是跟上次题材一致的爱情片……
玲王有些无语地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端着一杯冰可乐正小口啜饮的凪。
对方此刻正盯着前方的大荧幕,看上去似乎挺期待电影的开场。
真的假的?那种光看宣传海报就勾不起任何观看兴趣的烂俗爱情片……
纵然心底有各种嘀咕,不过玲王还是陪着凪看完了这部据说看哭百万日本观众的催泪爱情片。
影片谢幕的时候,影院各处都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随处可见哭红了眼的女孩子,甚至有不少男生眼皮都肿得老高。
玲王立马看了眼身旁人的情况,还好,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无聊的影片也能被称之为催泪,由此可见那百万日本观众的泪腺是有多么松懈。
离开电影院后,两人又在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逛到傍晚准备回去的时候,凪提出两人可以坐电车回去。
于是玲王就给老婆婆发消息,他要先把凪送回家,让老婆婆在凪公寓的附近接自己回去。
刚上电车,玲王就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假期的电车人满为患,狭窄的车厢里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体型高大的两人被挤到了电车的角落里,玲王背靠着坚硬的车厢门,车门一打开他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拥挤的人群给挤出去。
凪被身后的人群挤得也有些站不住,只能一只手撑在车门上稳住身形,不过他这只手正好放在玲王脖子旁边,玲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们俩此刻的姿势很像凪在壁咚自己。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车咚……
这个时候电车突然紧急刹车,正在想事情的玲王脚下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倒,一旁的凪立马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将人扶稳。
因为车身还没挺稳的缘故,凪扶住玲王的时候,两人的身体因为惯性紧紧贴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得玲王几乎都能感受到凪平稳的心跳。
玲王努力平复着此刻狂跳不已的心脏,也不知道是因为受到突如其来的刹车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现在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妙……
好在两人下一站就能下了,从拥挤的车厢成功脱离后,玲王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坐电车了。
凪居住的学生公寓距离电车站有一段路,两人走回去的路上,玲王突然提起白天看的那部爱情片。
“或许可以让小泉那家伙去看看。”
电影的故事情节很简单,说的就是两个互相相爱的男女,由于各种原因和误会导致彼此一直没能察觉到对方的心意,在经年累月的相处中,两人最终也没能成功表明自己真实的心意,最终只能遗憾错过。
影片的最后,男主角一席正装出席女主角的婚礼,在微笑着送上祝福后,转身泪如雨下的场景不知道看哭了多少观众。
玲王当时看到结局的时候却没有跟大部分的观众一样共情那对明明相爱却最终错过的男女主人公,他看完只觉得无语。
那两人明明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互相表明心意,偏偏非要选择憋在心底谁都不说,到最后一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方另嫁他人。
这种情况只能说他们俩自作自受,明明都长着嘴,却始终不愿意说出那句最简单的“我喜欢你”。
那四个字就这么难开口吗?
“说不定小泉看完之后就能开窍了。”
玲王最近也是为小泉跟宫野的事情操碎了心,他都只差跟小泉直说宫野喜欢你了,那家伙还是一副我只把雪绘当成是我的妹妹,别无二心的呆傻模样。
真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火大。
“要是这样他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心意,那他真的没救了。”
玲王叹了口气,他已经尽自己所能给那两个人打助攻了,不过他到底只是个旁观者,说再多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最后能不能成还是得看那两位当事人。
玲王边吐槽着电影里的男主角,一边无语小泉的迟钝,这时身旁的凪突然叹了口气。
“不管是电影,还是身边的人,玲王总是对别人的事情看得很透彻,却唯独在面对自己的事情时往往都会变得很迟钝呢。”
“哈?”
听到凪的这句话,玲王愣了一下,偏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迟钝?我?”
从小被人冠以八面玲珑的御曹司这是头一回听到“迟钝”的评价,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后,玲王立马换上一副“你这家伙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看着凪。
然而被他用眼神质问的当事人却只是点点头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评价,“很迟钝,大概就像上午那部电影里的女主人公一样迟钝吧。”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玲王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凪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不过我想我应该没什么权力去指责玲王的迟钝,毕竟我和玲王一样,迟钝到始终没能察觉到自己的真实心意。”
玲王闻言再次愣住,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凪却并没有就“心意”的话题继续做延伸,反而说出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玲王知道吗?心脏在停止跳动三分钟后,人就会死亡。”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玲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先前两人在天台吃午餐的时候,凪就说过这句话。
不过那个时候还没等他给出回复,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小泉给拽走了,在那之后他就忘了这段小插曲,没想到凪今天竟然又再次提起了这句话。
但是这种像是生物课本上才会出现的知识,凪为什么要重复两次?
玲王不明白。
所以这次他依旧没有给出回应,只是抬头看着身旁的凪,他知道凪的话应该还没有说完。
“读书还有写字,如果没有人教,我大概一辈子也写不出自己的名字;出去玩的时候,如果没有事先在网上搜索,可能也不知道电影院和水族馆的具体位置,这些事情似乎都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完成。”
“但是人在饿了的时候知道要吃饭,困了的时候知道要睡觉,这些事情不需要旁人的提醒和教授就能自动学会。”
“这些大概就和人需要呼吸,心脏会自行跳动维持生命所需的机能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吧。”
“玲王。”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凪突然朝前走了一步,地上的两个影子逐渐融合在了一起,晚霞映照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底,他看到面前的人嘴唇轻轻翕动,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了一种声音。
“你也是我的本能。”
……
本能……
玲王躺在浴缸里,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温热的洗澡水早已凉透,他也没有任何知觉,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本能”二字。
在说完那句话后,凪只留下一句“那么明天见”就留下他一个人转身离开了。
玲王在原地呆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老婆婆提醒他可以上车了,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那家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胡乱地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盯着一头乱糟糟湿发的自己,玲王皱着眉有些烦躁“啧”了一声。
头发吹干后,玲王习惯性地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十分钟前,凪给他发了条消息。
【明天我们在这里集合吧】
地址信息的后面还附了一条外星人比耶的表情包。
放在平时,玲王一定会在看到消息后迅速给出回复,但是此刻的他在看到消息上的地址信息后却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那是他上次和凪一起去过的游乐园,那个地方对他们俩意味着什么,凪不可能不知道。
没有回复好也没有回复不好,玲王掐灭手机电源随手扔到了一边,紧接着整个人便开始毫无形象地往床上一趴,玲王把整个脑袋都埋在柔软的羽毛枕里,不通畅的呼吸很快就让他产生了一种苦闷的窒息感。
“不要做多余的事啊,凪……”
闷闷的声音从羽毛枕里传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
不要在这种时候突然跑出来捣乱啊……
几分钟后,被随手丢到一边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玲王原本想直接无视,但是打电话过来的人却意外的执拗,就算过了接通的时间,也会再打一次过来。
“真是的,到底是谁啊!”
玲王有些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一旁的手机,在看到来电联系人的时候,他有些意外地睁大了双眼。
“我打算明天和小泉告白。”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宫野的声音就从手机听筒那头传来。
???
玲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就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出回应,但是宫野看起来似乎并不需要玲王的回复,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想了很久,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如果小泉他……”
玲王想说如果小泉他拒绝了怎么办?毕竟前几天他才在自己面前说他只是把宫野当成是妹妹看待。
但是话到嘴边,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因为他能理解,宫野做出这个决定究竟是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泼她的冷水。
“拒绝了也没关系。”
手机另一头的宫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冷静。
“就算被拒绝了,回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关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成功让电话这头的玲王感到脊背发凉。
“怎么可能没关系?!”
“玲王君?”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宫野有些惊讶的声音,玲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有些失态地冲着电话那头的宫野吼出了这句话。
“抱歉……”
玲王立马调整了自己此刻的情绪,对着电话那头的宫野道了声歉。
“我只是有些不能理解……”
为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回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关系”这句话……
“你跟小泉,从幼儿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不是吗?”
“准确来说是记事起。”
宫野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柔和。
“父母那辈的关系很好,所以我们从记事起几乎就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不仅仅是一起长大的玩伴,还是胜似亲生兄妹的家人。”
“那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这份‘喜欢’。”
“他或许是把我当成是妹妹来‘喜欢’,但我却不能把他当成是‘哥哥’那样去喜欢。”
“我也没办法再继续隐瞒这份真实的‘喜欢’跟他相处,因为这不仅是对他的欺骗,也是对我自己的欺骗。”
“所以……”
开口的时候,玲王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一阵发干,“你要为了这份多余的‘喜欢’,放弃你们这么多年来构筑起来的这份关系吗?”
“多余啊……是啊,确实很多余……”
电话那头的宫野自嘲般地笑了笑。
“可即便再怎么多余,这也是我真实的心意,不是那么随意就能舍弃掉的。”
……
宫野挂掉电话后,玲王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他想到了白天那部充斥着套路和无病呻吟的烂俗爱情片,想到了拥挤的电车里两人被迫挨在一起的身体,想到了宫野轻描淡写的那句“就算回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关系”。
最终这些画面都在脑海里尽数散去,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一句“你也是我的本能”。
玲王从床上起身,走到衣柜前,在一排繁复华丽花纹的私服中翻出了一件没有任何特色的白色套头卫衣。
……
玲王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约好碰面的地方。
过了大概五分钟,身后传来凪有些迟疑的声音。
“……玲王?”
玲王回过头,看到了身后打扮花哨的凪,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凪今天穿的衣服和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穿的也是同一套。
没有错过凪在看到自己今天的穿着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玲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张年卡,朝着前方的游乐园走去。
“走吧,凪,开始我们最后一天的约会。”
这个月的第三次游乐园。
玲王在最开始办年卡的时候倒是没想到自己能来得这么频繁,把前两次都没体验的项目全都体验了遍后,玲王坐在游乐园的长凳上,给坐在旁边的凪递去了一盒冰镇的柠檬茶,并且还贴心地为他插上了吸管。
“回去吗?”
“还有一个想去的地方。”
凪的脸色有些泛白,却依旧固执地摇了摇头,玲王顺着他视线看向的地方望去,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次可以一起去吧?”
凪看着身旁的玲王,玲王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当然。”
“毕竟今天我们还是恋人的关系。”
……
车厢门被关上的那一瞬,狭窄的空间陷入一片沉寂,只能听见机械运转的嗡嗡轰鸣声。
玲王没有再跟上次一样,一脸兴奋地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毕竟上回他已经看过了,同样的风景,没有看两次的必要。
“玲王上次问我,知不知道摩天轮的传说。”
坐在对面的凪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知道哦,毕竟摩天轮的传说很有名,就算是我,也是知道那个传说的。”
“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是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他将玲王第一次说的话,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玲王没有出声回应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等着他将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所以,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我可以亲玲王吗?”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听到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玲王的大脑还是宕机了一瞬。
“……为什么?”
玲王有些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因为摩天轮的诅咒?”
凪歪了歪头,做出一副可爱的表情,“不亲吻的话,就要和玲王分开了吧。”
“什么叫诅咒啊……”
“而且就算是诅咒,那也是针对恋人施加的诅咒吧……”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我和玲王不是恋人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
玲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是我们恋人关系的最后一天,今天之后,不管有没有所谓的摩天轮诅咒,我们都不再是恋人了。”
何必要多此一举破除什么诅咒呢。
“那玲王可以再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像那天两人分开前,玲王询问凪一样,凪这一次也向玲王索取了一个迁就。
“可以。”
玲王点点头,就像凪那天答应他最后的迁就一样。
“我想申请将恋人关系的期限延期。”
在玲王有些诧异和无措的注视下,凪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玲王会答应我的,对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半晌,密闭的空间内,响起玲王有些疲惫的声音。
“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啊……”
这一次,当着本人的面,他说出了这句从昨天,不或许是更早之前,就想说的这句话。
“玲王所谓的‘多余的事’指的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管,和以前一样就好。”
“这样的话,玲王以前好像也跟我说过类似的。”
“但是玲王应该最清楚不是吗?这样下去是行不通的,不管是曾经的足球,还是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你想怎么办?!”
玲王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狭小的车厢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轻微晃动了一下,他皱着眉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凪,音量不自觉提高。
“我也不想把自己那份多余的心意随意舍弃,可是不舍弃又能怎么办?!”
他做不到像宫野那样,为了这份多余的“喜欢”,放弃迄今为止两人一点一滴构筑起来的关系。
他做不到“就算回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关系”。
他还想和凪一起拿下梦寐以求的大力神杯,还想和凪继续待在一起,以挚友,搭档,亲人,随便哪种关系的名义都可以……
“我只是,想一直和凪在一起。”
有冰凉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到脸颊,清晰的视野变得一片模糊,回过神来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抱住了他,玲王下意识想要把人推开。
“我不需要安慰!”
不管是何种形式的结果,最终这都是他做出的选择,他不需要任何安慰。
“嗯,我知道的,因为玲王一直都很坚强。”
面对玲王的推拒,凪却始终不动如山,依旧维持着原本的拥抱动作。
“可是我不行,我没有玲王那样坚强,所以玲王再多给我点安慰吧。”
“哈?”
什么意思?
“玲王如果跟别人结婚了,我是绝对不会像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微笑着送上祝福的。”
“我一定会去抢婚!一定会把玲王从别人的手里抢回来!”
“但是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玲王没有跟不认识的人结婚,我也不用冒着被玲王爸爸的保镖给扔出去的风险去抢婚。”
“???”
听完这些话的玲王一脸茫然。
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
“虽然玲王说那是‘多余的事’,但是如果我们都有了这种‘多余’,那就不算多余了吧。”
玲王的身体猛然一震,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凪,“你……”
“抱歉,玲王。”
凪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玲王的颈间,亲昵地蹭了好几下。
“是我太迟钝,一直没能察觉到自己这份多余的心意。”
“人从出生开始就学会了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我大概在见到玲王的第一眼,就学会将喜欢你当成了一种本能。”
就像如果不是需要进行体检,人就不会刻意去关注呼吸的频率,心脏在一分钟内跳动的次数,如果不是这一次的事情,他也不会去探究他对玲王究竟是哪种喜欢。
理所当然地将玲王当成了自己的所属,即便牵着手也不会有面红耳赤的心动感,即便玲王和其他人关系亲密也不会有嫉妒与不满。
因为玲王是属于他的,他不会对原本就属于他的玲王产生心动的感觉,就算玲王和他人关系亲密,玲王也不会被那个人抢走。
就像他属于玲王一样,玲王也是属于他的。
完完整整,就算是一丁点的碎片残渣,也不允许属于他人。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意,也从来就没有什么需要舍弃的“喜欢”。
有的只是迟钝到现在才察觉到的这份本能。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Nagi First”,从见到玲王的第一眼开始,他要的只有“Nagi Only”。
“所以玲王,答应我,将恋人关系的期限继续延期吧。”
他继续将脑袋埋在玲王的脖颈间撒着娇。
一米九的天空树做出这种撒娇卖萌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是他很清楚玲王吃他这套。
同样的,他也很清楚,玲王一定会答应他。
余光扫过玲王上半身穿着的这件白色套头卫衣。
玲王今天应该也是带着最后那点侥幸过来的。
他想。
明明平常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存在,但是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会变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不是玲王自己的说的吗?想要的东西就要全部弄到手。
可是为什么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就会产生退缩的心理呢?
明明动用他掌控人心的能力不顾一切地将他弄到手就行了。
为什么一定要在意自己的想法和心意呢?
明明那么想要得到他的全部,却在错误地察觉到他没有那份多余的心意后选择了舍弃。
虽然玲王一直说他是个温柔的人,但是真正温柔的人是玲王自己才对吧。
毕竟换做是自己的话,是绝对不会选择舍弃这种多余的心意的。
……
在凪再一次重述了自己的请求后,玲王一直都没有给出回应,直到他们所在的这座车厢距离顶端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距离,玲王才缓缓开口。
“还记得摩天轮的传说吗?”
“记得。”
凪点点头,松开了玲王的肩膀,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玲王盯着他看了一会,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随后他勾住凪的脖子,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去。
“来破除摩天轮的诅咒吧,凪。”
唇瓣上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两人都保持着睁眼的状态,原本还算旖旎的氛围在这种大眼瞪大眼的形式中变得有些滑稽,直到摩天轮升到了顶端,暂停了一瞬,缓缓下降的时候,玲王松开凪的脖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接吻的时候好歹要把眼睛闭上吧,一点浪漫的氛围都没有了。”
“玲王不也没闭上吗?”
“啰嗦!初吻当然要亲眼见证才比较有意义啊……”
后面这句话他几乎是小声嘀咕着说出来的,凪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根,眨了眨眼,提议道:“那下次我和玲王都闭着眼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话一出,玲王原本泛红的耳根瞬间变得更红了,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说起来你刚才说想把恋人关系的期限延期。”
平复好情绪的玲王看着对面的凪,提起了他先前提出的那个请求。
“你想要延期多久?”
“三天?三个月?三年?还是三十年?”
不知为何这个期限都是跟“三”脱离不了关系。
而面对玲王提出的这些期限,凪却只是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满意这些期限。
“三分钟。”
他缓缓地说出了一个期限。
玲王瞬间瞪大双眼:“哈?!”
凪却不紧不慢地牵起玲王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边胸口。
平稳的心跳声透过胸腔清晰地传达到玲王的掌心。
凪注视着对面的玲王,灰黑色的眼底清晰地倒映着恋人的身影。
“直到心脏停止跳动三分钟后。”
……
【凪玲】三日恋人(中下)
社团训练结束后,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又偶遇了那天的小泉,不过这一次他的旁边还多了一名长发的女生。
“玲王君。”
女生的手中抱着一摞沉甸甸的文件,看样子是准备送去老师办公室,而一旁的小泉手上也是堆着厚厚一沓文件山,多得都快堆到他头顶了。
“需要帮忙吗?”
玲王伸出手示意要从女生手里接过那些文件,不过被女生摇头婉拒了。
“不用了,马上就到老师办公室了。”
......
社团训练结束后,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又偶遇了那天的小泉,不过这一次他的旁边还多了一名长发的女生。
“玲王君。”
女生的手中抱着一摞沉甸甸的文件,看样子是准备送去老师办公室,而一旁的小泉手上也是堆着厚厚一沓文件山,多得都快堆到他头顶了。
“需要帮忙吗?”
玲王伸出手示意要从女生手里接过那些文件,不过被女生摇头婉拒了。
“不用了,马上就到老师办公室了。”
闻言玲王也没再坚持,一旁的小泉此刻幽幽开口,“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位亟需拯救的吗?玲王你是只看得见雪绘一个人吗?”
“还有力气抱怨说明这点文件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要不你把宫野同学的这些文件也一起送过去怎么样?”
“饶了我吧……”
小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弱势了许多。
一旁的女孩子也被两人的互动给逗笑了,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对了,玲王君你这周六有空吗?这周还会在我家举办一次学习会,上次玲王君没来,大家都很失落呢。”
“这周六啊……”
玲王思索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嗯,可以的,我参加。”
“真的吗?”
少女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太好了,玲王君要是能参加大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泉此刻再次出声抱怨了一句,“答应的这么干脆,上回我邀请你的时候你可是一口就回绝我的,早知道上次也让雪绘邀请你就好了。”
玲王挑了挑眉:“可爱的女孩子和不可爱的男孩子的邀请当然要区别对待。”
这番话自然有引来了小泉一番不满的牢骚,不过没等他开口抱怨几句,就被一旁的女生催促着搬着文件去老师办公室了。
两人离开后,玲王也依旧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看着他嘴角尚未散去的笑意,凪开口询问了一句:“玲王这周六要去参加学习会吗?”
“嗯。”
玲王点点头,“毕竟上次答应过小泉下次有机会一定参加,再加上我这周六确实没什么安排。”
凪闻言沉默了一会,片刻后才缓缓出声,“刚才那个女孩子,是玲王的联姻对象?”
“嗯?你是说宫野?”
“我记得我上次应该跟你提过,她有喜欢的人。”
左右看了眼四下无人,玲王凑到凪旁边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说道:“而且她喜欢的人就是小泉。”
说到这里,玲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的弧度逐渐加深,“不过小泉那个迟钝的家伙,根本完全没意识到这里。”
“看出来了。”
凪淡淡地回应道。
“他们两家是世交,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小泉那家伙总是说他只把宫野当成妹妹看待,不过我感觉他应该也是喜欢宫野的,只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心意误会成对待亲友那样的喜欢。”
说到这里,玲王停顿了片刻,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凪,笑着说道:“不过凪竟然也看出来那两人之间的猫腻了,小泉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观察力,宫野也不用苦恼这么久了。”
凪并没有接过话头,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玲王有些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凪摇摇头,“没什么。”
“我说你该不会真的喜欢宫野吧……”
上回也是,只要提到宫野的时候,凪的状态就会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苦涩,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调笑模样,“那你得先踢好足球,成为家喻户晓的足球明星才行,不然一没钱二没名,宫野先生可不会轻易把他的宝贝女儿交出去。”
听着玲王像是开玩笑般的打趣,凪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身旁笑得一脸开心的紫发少年。
明明是在说着违心的话,为什么还要伪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呢?
前排的女生们又在开始聊天。
“诶?你说你周六要跟男朋友去涩谷逛街?可是我们不是约好了去东京巨蛋听演唱会吗?门票我都买好了耶。”
“真的非常对不住,阿健那家伙突然临时约我出去……”
“那演唱会怎么办?我可是期待好久了。”
“下周在横滨还有一场吧,到时候我们去哪里看吧,当然门票钱我来出,而且我听说横滨那边新开了一家甜品店,等演唱会结束了我们可以一起过去吃。”
“诶……不要,我想这周就去看……”
“拜托了拜托了,你也知道的,阿健一直都很忙,我们都快一个月没见过面了,这次他好不容易才有空……”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放我的鸽子吧,明明是我先约你的。”
“你之前一直想要的那款包包,我妈妈这次去法国旅游我让她顺便帮我带回来了。”
“你这家伙还贿赂上我了……”
“拜托了,就通融这一次。”
“哪里只有一次,上回你不也是为了阿健放了我鸽子吗,早就看穿你这家伙重色轻友的本质了……”
“也没到重色轻友的程度吧……”
“总之你的亲亲男友在你心中永远都是No.1,像我这种无足轻重的朋友还是早点认清现实比较好。”
“什么叫无足轻重啦,千鹤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但是在阿健面前还是得往后站不是吗?”
“真是的,你干嘛非要跟阿健较劲啊……”
……
“这周六,玲王要来我家玩吗?”
傍晚,社团训练结束后,玲王跟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载着凪把人送到学生公寓的门口,就在他打算跟平时一样跟凪道别的时候,凪突然开口说了这一句。
“周六?”
玲王愣了一下,“可是周六我答应了宫野要去她家参加学习会……”
见对面的凪没有回应,玲王便出声询问了一句,“这周六你有什么事吗?”
难道这周六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生日?不对,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凪的生日……节日?好像也不是……那就是什么纪念日?先不说到底是不是纪念日,凪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回过纪念日的人啊……
“没有。”
面对玲王满脑子的疑问,凪给出来的只有两个字的简短回答,顺便再附赠一个摇头的动作。
玲王露出一个“你在逗我”的表情,“难得你肯主动邀请我,不过我这周六已经答应宫野要去她家参加学习会了,所以下次再邀请我去你家玩吧。”
“嗯。”
凪点点头,没说什么,跟玲王道别后,就转身回了公寓。
拧开门把手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喊住玲王,又为什么会突然邀请玲王来他家玩。
就算邀请玲王过来玩,两人也只能缩在小小的学生公寓里看看电视,打打游戏什么的。
明明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做才更舒心,而且邀请玲王过来看电视打游戏,他估计也只会觉得无聊吧……
可是玲王刚才在自己跟宫野之间却选择了后者。
明明不是恋人也不是联姻的对象,玲王还是选择了她。
……
班里的女生们在讨论着最近很火的那家游乐园,凪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听了几声,最后才知道他们讨论的是他和玲王上次去的那家游乐园。
午休回教室的时候,在走廊上再次偶遇了小泉,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宫野没有跟在他身边。
跟玲王打了声招呼后,小泉紧接着提醒了他一句,“周末的学习会,可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
玲王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他也知道自己拒绝了这家伙太多次了,但也不至于每次见到他都要提醒上一句吧。
“玲王,周六陪我去游乐园吧。”
小泉离开后,凪对着身旁的玲王淡淡开口道。
……
玲王到达约定的地点后,发现凪竟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距离约好的碰面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差点就以为是自己迟到了。
“你怎么到的这么早?”
玲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在看清楚凪今天的穿着后,又是一愣。
凪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衬衫正面和背面都印着星座图案的印花,玲王一眼就认出这是YSL的当季新款。
十分凑巧的是他今天也穿了一件YSL的衬衫,只是款式和凪的不太一样。
凪平时的衣服都是从优衣库或者MUJI那里进货,什么时候买了件这种类型的?
说起来上回两人一起去水族馆的时候,他也穿了件花哨的衬衫,但是那一次……
玲王心底有了一丝猜测,不过这丝猜测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重新调整了情绪,玲王换了一个话题。
“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邀请我来游乐园,我还以为你恐高,本来打算等过段时间再带你来玩的。”
凪上次坐跳楼机跟过山车那些刺激的项目时泛白的脸色,玲王现在想起来还是又心疼又想笑。
“不如这次那些比较刺激的项目我自己一个人玩,你在下面等着我就行。”
玲王贴心地提议道。
不过他这种好心的建议却没有被对方接纳。
凪摇了摇头,“我跟玲王一起。”
“哦,今天意外地很有干劲嘛。”
玲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右手指向某个方向,“那就还是从那个项目开始玩吧。”
凪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从那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
“游乐园果然很有趣啊。”
体验完高空蹦极项目的玲王一副神清气爽的表情,“下次要不去体验一把高空跳伞吧。”
听到这句话的凪,脸色不禁又白了几分。
玲王见状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吧,我不会拉着凪陪我去体验的。”
然而凪在听到这句话后,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皱起眉反问:“不带我一起去吗?”
玲王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可是你恐高不是吗?”
这么小儿科的蹦极脸都白成这样,怎么可能带他去体验那种高空跳伞。
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
“但是玲王想去对吧?”
凪又反问了一句,虽然不明白他想说什么,玲王还是如实点了点头,“嗯。”
他发现自己对这种极限运动似乎非常感兴趣,不过这类极限运动往往伴随着一定的生命风险,毕竟目前这个阶段,比起突如其来的兴趣,他还是比较看重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还有个未完成的世界杯梦想在等着他去实现呢。
“那就可以了。”
凪看着眼前的玲王,灰黑色的眸子此刻透露着玲王读不懂的认真。
“玲王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我都会陪着玲王一起。”
仿佛在偶像剧中才会出现的告白台词,玲王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往凪的胸口锤了一拳,“不要随便说出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啊。”
莫名被铁拳制裁的凪有些委屈地捂住胸口,这些明明都是他的真心话……
“玩也玩够了,在附近找家餐厅吃饭吧。”
玲王拿出手机,在某美食软件上翻找着附近的餐厅。
“唔哇,竟然有人均5000日元的烤肉店啊,还是自助形式的,那种肉真的能吃吗?”
好在他只是在小声嘀咕,除了他自己跟凪没人听到这句话,不然他这种有钱人的“无脑”发言被周围的平民阶层听到了,估计得遭受好一阵的眼神谴责。
“我还有一个想玩的项目,玲王可以陪我过去吗?”
“当然可以,你想玩哪个?”
难得凪也有想玩的项目,玲王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反正他们办的VIP年卡可以不用排队,凪想去哪玩都可以。
“那个。”
凪的手指向不远处正在转动着的摩天轮,即便隔着有一段距离,也能看到有不少手牵着手的年轻情侣在排队等候。
“抱歉,那个不行。”
上一秒还掺杂着喜悦的声线瞬间恢复平静,像是在述说着一件既定的事实。
……
再一次被玲王拒绝了。
上一回是拒绝了他的牵手请求。
这一回是拒绝跟他一起乘坐摩天轮。
因为不是恋人所以不能牵手,因为不是恋人所以不能一起乘坐摩天轮。
这是玲王给出的解释。
他和玲王不是恋人,所以不能牵手,也不能一起乘坐摩天轮。
“恋人”的身份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明明就算不是恋人,玲王也是他的No.1
那他呢?他也是玲王的No.1吗?
就算现在是,如果玲王以后有了所谓的“恋人”,那他还会是玲王心中的No.1吗?
好麻烦……
……
午休的时候,两人跟往常一样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吃着午饭,玲王难得没有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训,筷子上还夹着一块牛肉就跟凪说起今天他被小泉发了好大一桶牢骚的事情。
“他跟我抱怨明明我都答应了宫野周六会去参加学习会,结果周五晚上又突然反悔不去,害得对外放出消息说我会去参加学习会的他,在那天的学习会上丢了好大的脸。”
“还说什么因为我没去,所以宫野一整天的情绪看上去都很低落,绝对是那家伙在学习会上的时候重点照顾某个女生被宫野给看到了,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种老好人性格,完全学不会避嫌,哼哼,等哪天宫野突然不喜欢他了,我看他怎么办。”
玲王在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轻松,完全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他会抱怨也很正常吧,毕竟玲王都答应他了,却临时放了鸽子。”
“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放他鸽子的?”
玲王有些无语地瞥了凪一眼,“真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所以在我跟小泉之间,玲王选择了我。”
凪手上的筷子都没放下就对着玲王比了个耶。
“不要把我说得好像在男主和男二中间选一个交往的偶像剧女主一样。”
玲王撇撇嘴吐槽了一句。
“再说小泉跟你根本没有可比性嘛,你们俩之间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那宫野呢?”
凪再一次提到宫野的名字。
玲王皱了皱眉,“怎么又扯上宫野了,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她了,事先说好,如果你真的打算追求宫野,我可不会帮你打助攻,我情愿去帮小泉。”
“玲王刚才不是还说我和小泉之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吗?”
“啰嗦,一码归一码!”
玲王恨恨地咬了一口牛肉,像是泄愤般地用力咀嚼。
“所以玲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和宫野之间,玲王会优先哪一个?”
凪将刚才的问题换了个形式复述了一遍。
“你!是你!满意了吧。”
玲王觉得今天的凪话格外的多,一点都不像平常那个多说几个字就会肌肉酸痛的家伙。
凪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满意这个回答,连带着饭盒里的便当都多吃了几口。
玲王在帮忙收拾便当盒的时候,凪冷不丁又来了一句。
“所以我是玲王的No.1吗?”
“No.1?”
闻言玲王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优先级别最高的意思。”
凪如实回答。
“听起来怎么跟奢侈品店的至尊VIP用户一样……”
玲王无语吐槽。
“那我是玲王的至尊VIP用户吗?”
“我只是随便打个比方,你不要立马就套用上了啊……”
这一次凪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玲王。
玲王只能叹口气,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你比至尊VIP还要高上一级,你是终身至尊VIP用户。”
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对面身旁的凪比了个“1”的手势。
“Nagi First!”
原本以为凪听到这样的话就会心满意足地结束这个话题,谁知道在玲王说出那句“Nagi First”之后,凪紧接着又丢出了一个问题。
“那如果玲王以后有了恋人,有了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会是Nagi First吗?”
“哈?”
玲王被他着一连串的问题给直接问懵了。
“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妻子?孩子?这家伙都想到哪个层面上去了?
“而且就算我有了妻子跟孩子,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现阶段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
“可我想要一直都是玲王的No.1,一直都是Nagi First”
凪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对面的玲王,那双灰黑色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如果No.1的位置迟早有一天会被所谓的恋人所代替,那就让我来成为那个恋人。”
“和我交往吧,玲王。”
……
“诶?哈?”
突如其来的告白宣言如同一颗手雷被投放在平静的湖面上,玲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然而始作俑者在面无表情地丢下那枚炸弹后,就恢复了往日的淡定状态,跟此刻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的玲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半晌,好不容易才将起伏不定的情绪平复下来的玲王深深叹了口气。
“我拒绝。”
这个时候,对面那张始终平静无波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微妙的起伏。
“为什么?”
凪有些不解地看向玲王,“玲王不是喜欢我吗?”
“你这家伙别当着本人的面直接拆穿啊。”
玲王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但是你并不喜欢我不是吗?”
“我……”
凪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只是低下头,喃喃出声,“我并没有不喜欢玲王……”
“但至少不是我对你的那种喜欢吧。”
玲王放下手中的食盒,跟凪并排坐到了一起。
“之前就一直想找你聊聊,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既然这次你主动提起了,那我们就来好好谈一谈吧。”
凪偏过头看着他,“谈什么?”
“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玲王平静地开口道。
“在凪看来,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凪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很多次,也得出过很多相同又不全然相同的答案,但是他知道此刻的玲王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是默契十足的搭档,是彼此信任的挚友,也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会互相牵挂的家人,我想我跟凪之间的关系可以代入上面任何一种。”
“但是这其中并没有恋人的选项,因为成为恋人的首要条件是恋人双方都必须互相喜欢才行。”
“或许凪是喜欢我的,只是凪的喜欢应该是那种搭档,挚友,或者可以说是家人的喜欢,这些喜欢中并不包含恋人的喜欢。”
“所以我们不能成为恋人,因为我对凪的喜欢多了一种,凪对我的喜欢却少了一种,少掉的那一种喜欢正是成为恋人不可或缺的条件。”
“凪的观察力一向都很敏锐,所以大概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已经察觉到我对你多出来的那份喜欢了吧,同时也应该察觉到了你对我并没有这种形式的喜欢。”
“我们俩之间的喜欢,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变得不对等了,这种不平等的喜欢长此以往下去会造成彼此关系的不平衡,也迟早会影响到其他形式的喜欢。”
“你察觉到了这点,却选择了沉默,因为你觉得直接拒绝我会让我伤心,而接受的话又像是在欺骗我,等我得知真相后只会更加难过。”
“你太温柔了,明明很清楚这种事情只有早点戳破早点解决才是最佳的选择,却因为担心会伤害到我才选择一直隐瞒。”
“这样看来我其实还挺迟钝的,前不久才察觉到原来凪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也是前不久才察觉到凪不会喜欢我,所以你这家伙瞒得可真够深的。”
玲王有些不满地往凪的肩膀上锤了一拳,得到对方吃痛的反应后,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
“你这家伙温柔得让人觉得火大,所以我打算利用一下你的这份让人生气的温柔来满足我的一己私欲。”
“不过现在看来我当时或许不应该提出那种荒唐的请求。”
凪近期的不对劲他都看在眼底,种种堪称异常的表现都是从“三日恋人”结束后才开始出现的。
迄今为止,由于凪巧妙的隐瞒方式,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地维持着挚友搭档和亲人的平衡线,而就是因为他提出了所谓的“三日恋人”的请求,这种微妙的平衡才会被彻底打乱。
虽然那三天,两人都是以“恋人”的身份在约会相处,但是抛开“恋人”这层身份,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其实跟平常没有太大的区别。
除了凪在水族馆主动提出的“牵手”,以及最后一天的摩天轮。
那三日的相处,打破了两人一直以来所维系的平衡,在三日恋人的身份结束后,两人本应该恢复原本的相处模式,但是由于“恋人”与“非恋人”之间相处方式的重合度实在是太高,凪或许还没从“三日恋人”的模拟体验中走出来。
这些都是自己的锅……
玲王想。
都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才会让凪产生这样的混乱,做出了这么多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不管是主动邀请他去游乐园玩,还是方才的No.1宣言。
凪的这些所作所为就像是一名真正的恋人那样。
但是囿于形式的“恋人”终究只是虚假的,他在凪的身上感受不到与自己相同的喜欢。
不过玲王还是很开心,毕竟那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嫌麻烦的凪竟然会愿意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感动了。
所以即便不是恋人也没有关系。
他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最默契的搭档,最亲密的家人。
而他迟早有一天也会慢慢变得不再“喜欢”凪。
所以……
“放心吧,凪。”
玲王张开双手给了身旁的凪一个轻柔的拥抱,“我向你保证,你会一直是我的No.1,在我这里也一直都会是Nagi First”
直到你不再需要这些为止……
……
罕见地没有回到家就躺床直接睡觉,也没有跟往常一样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打开电视,随便找了部老电影开始看。
一部很古早的影片,内容就跟他的画质一样处处透露着老套和复古。
彼此相爱的主人公因为种种误会分开,但凭借着彼此之间的深厚爱意,以及周围好友们的持续助攻,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打成了Happy Ending的路线。
最后两名主人公在亲友们的见证下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定下了相伴一生的许诺。
说实话,这是一部有些无聊的影片,属于看到标题和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的那种,不过毕竟是上个世纪的电影,内容俗套点也很正常。
凪对于这两位经历多重磨难最后终于走到一起的小情侣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在电影的结尾,看到坐在亲友席上,一脸欣慰地祝福新郎与新娘的男方亲友,凪在想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要扮演这种角色。
笑着祝福玲王与他的妻子能够一生幸福。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晚他还真的梦见玲王结婚了,只是那位结婚对象的脸却始终模糊一片怎么都看不真切。
玲王挽着结婚对象的手,拿着酒杯要来跟凪敬酒,凪站起身,看着玲王洋溢着满满幸福的笑脸,刚想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祝福给说出来。
可是话到嘴边,脑子里却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嘴巴也跟卡壳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于是他努力勾起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微笑来祝福玲王,然而面部的肌肉运作了半天都没能让僵硬的嘴角上扬半分。
下一秒他从梦中惊醒,眼角湿漉漉的,脸上也是一片泥泞。
梦里没能完成的蹩脚笑容在现实中变成了眼泪。
……
【小说翻译】运动会奇俗与凪的青春
CP:凪诚士郎x御影玲王
作者:年に一度のハリネズミ
原文地址:👀瓶论
[时间线:高一→高二→高三(已交往)]
*
运动会奇俗与凪的青春
和其他学校一样,白宝高中每年五月都会举办体育祭。
这是件很麻烦的活动。从小学开始,每年都必定会举办运动会或体育祭,我总是随便参加一下赛跑或是某项团体竞技应付了事。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拼命地参加学校活动呢?我完全不明白。
一年级时,体育祭的slogan是“战斗吧! 青春!”看来,体育祭是组成青春的一幕。青春?那又怎样?因为青春只有当下?所以大家都在努力吗?完全不懂。
在白宝高中体育祭中,最引人注目的比赛就是社团对抗借物赛...
CP:凪诚士郎x御影玲王
作者:年に一度のハリネズミ
原文地址:👀瓶论
[时间线:高一→高二→高三(已交往)]
*
运动会奇俗与凪的青春
和其他学校一样,白宝高中每年五月都会举办体育祭。
这是件很麻烦的活动。从小学开始,每年都必定会举办运动会或体育祭,我总是随便参加一下赛跑或是某项团体竞技应付了事。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拼命地参加学校活动呢?我完全不明白。
一年级时,体育祭的slogan是“战斗吧! 青春!”看来,体育祭是组成青春的一幕。青春?那又怎样?因为青春只有当下?所以大家都在努力吗?完全不懂。
在白宝高中体育祭中,最引人注目的比赛就是社团对抗借物赛跑。运动部和文化部加起来有42个,每个社团选出一名代表,以象征自己社团的姿态参加赛跑。比如,足球部的话就穿着足球队服参加。也包含向还没未决定社团的一年级新生宣传社团的意思。
几乎所有的社团会派出二、三年级为代表参赛,所以一年级的学生也要从各班选出一名代表参加比赛。所以应该叫社团+一年级对抗借物赛跑更为准确。
要说这场比赛为什么引人注目,因为七人一场的比赛中,必有一张题目为“喜欢的人”。抽到“喜欢的人”后,可以借用在场任意一人,拿下第一名的话就可以借主持人的麦克风当场公开告白。
正是青春的写照,真是麻烦。
“喜欢的人”这种题目属于侵犯隐私,对被公开告白的人来说再麻烦不过了,但是“喜欢的人”的题目上会被标记上爱心记号。也就是说,想要公开告白的人可以特地选择那张,不想的人也可以避开这一题。
因此,社团对抗的部分就变得尤其重要。公开告白不仅可以用于表达爱意,也可以用于社团来招募新人。这也正是青春的写照,太麻烦了。
现在是新生的入部体验期,社团登记的截止日期定在下周末。体验期内如果有二、三年纪的前辈发现了耀眼的才能原石,可以通过借物赛跑来招其进部。
如果没有想物色的人才,那这就是场普通的借物赛跑,本来也必须要拿到第一名才能公开告白。不想公开告白的话,随便划划水别跑第一就行了。
但是,也有既没想挖掘的对象也没喜欢的人或者羞于对本命表白,导致最后 “喜欢的人” 一题被剩下的情况。
这种时候,人们习惯选择受欢迎的御影玲王。他人气很高,所有人都喜欢他,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样。虽然我不是。
选御影玲王的话,不管是出于友情还是恋情,大家都能接受吧,怎么说呢,选他没什么心里负担。
而他也知道自己的立场,无论什么情况都能得体地应对。所以,跑得慢的文化部的男生被迫拿着剩下的“喜欢的人”拜托御影玲王和他一起跑,也很容易理解。犯难时找御影玲王。当有人这么利用他后,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有求于他。真是的,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奇俗吧。
1年级时,我远远地看着那个因为挖人、真心告白、习惯等种种原因面带笑容连续跑了6场比赛的有钱人,只感叹受欢迎的人真不容易。就连这个稍有不慎就会给人心里留下伤痕的奇俗,也因为那个人的存在而勉强收束于青春的范畴里。
他仿佛就是青春的代名词。和我完全相反的存在。白宝高中的人们将来回想起自己青春的同时,一定也会想起御影玲王。而他的面容大概也会作为我未曾讴歌过的青春的印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吧。
*
2年级时,玲王作为足球部代表参赛。他不会趁机抽“喜欢的人”公开招募我“一起踢足球”吧?好像很有可能……正当我忧虑时,玲王在起跑瞬间以绝对优势冲出去拿到了题目,他不出所料地叫着“凪~!”笑着挥手向我走来,不是吧~挺青春的。
“快跑,凪!”
“题目是什么?”
“不重要不重要。”
不,很重要的好吗。
玲王像往常一样肆意妄为地抓住我的手腕跑了起来,我只好跟着他跑。不,我也没有说不去,但应该先告诉我题目是什么吧。搞什么啊。题目绝对是“喜欢的人”吧。好青春啊。
在不知是声援还是悲鸣的尖叫中,玲王拉着我一起奔跑,以我们的实力,理所当然地获得了第一。玲王心情很好地说“第1名~ !”和我击掌,搂住我的肩膀。一如既往的距离感。第一名是理所当然的,但我在意的是题目的内容。如果玲王选了“喜欢的人”的话,就要进入公开告白时间了。
被大受欢迎的玲王公开告白什么的,到底还是有点麻烦啊~正当我这么想时,旁边的主持说着“确认一下题目吧!”从玲王手中接过题纸。然后,他僵住了。那是当然了,人气王御影玲王拿着“喜欢的人”的纸和我一起跑了过来。
主持人有点难以启齿地看着心情愉快的玲王。
“御影,题目是“可爱的人”……”
……咦?
“凪很可爱吧?”
主持人来回打量着一脸茫然歪着头的玲王和身高190的我,表示“这有待商榷吧呢。”我也觉得有待商榷。
最后,根据运动会执行委员会的审议,我没被认定为“可爱”,玲王被取消了资格。之后玲王一直气鼓鼓地嚷着“凪明明很可爱。对吧!”别问我啊。
自己的比赛结束后,玲王依旧大受欢迎被很多人借走,我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其后,玲王依次和棒球部、篮球部、将棋部、合唱部一起顺利拿下第一名并被他们挖角,不过,他全部拒绝了。当红人真不容易。即使遭到玲王的拒绝,周围人或哄笑、或安慰、或夸奖,被拒绝的本人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表情依旧很愉快。被甩也是组成青春的一幕吧,玲王真的是青春制造机。
而我呢,远远看着传闻是大帅哥篮球部主将以“我需要你御影玲王!”热烈招募的玲王,一直在思考着,为什么玲王没有选择“喜欢的人”这个题目呢?
“做这么多,不累吗?”
玲王用一句“我是足球部”拒绝了篮球部的邀请。在他返回后,我这样问道。
“嘛,我可是红人啊~当红人很辛苦的。”
玲王哈哈笑着,他完全习惯了。我忍不住提出疑问。
“……为什么没有选‘喜欢的人’这个题目?”
“啊?”
“不管是篮球部、棒球部还是田径部,只要是擅长运动的家伙,玲王都能挖过来不是吗?那样一来足球部就更强了。”
也不能直截了当地问,于是我稍微改了一下问法。难道,玲王意外地没有那么需要我吗?既然如此,从明天开始我不去练习也行吧?
这所学校里,没有人会拒绝玲王的招募,在我之外应该也还有很多运动神经发达的人。
但是,玲王打心底感到不可思议般地歪过头。
“有你在,不需要这么做吧?”
这时,我明白了玲王没有选择“喜欢的人”这一题的理由。也就是说,在他心中,我踢足球似乎已经是确定事项了。嗯,真是任性妄为。他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啊!你是不是觉得再找个擅长运动的人进队,你就可以偷懒了?”
看到哑口无言的我,玲王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讲理地发起火来。
“……嗯,被发现了吗?”
“真是的……很遗憾,我眼里除了你没有别人。明白了吗?”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呜喵”地轻轻叫了一声,玲王一脸严肃地盯着我的脸。怎么了?
“明明这么可爱。”
“哈?”
“话说,判我失去资格真是没道理~!明年一定要雪耻!凪!明年之前你一定要把自己变得更可爱哦!”
“没有的东西是变不出来的……话说你明年还打算选‘可爱的人’吗?”
“喜欢的人”会在信封上有标记,但想抽到其他的题目就全靠运气了。可不知为何,玲王显得自信满满。
“本御影玲王没有做不到的事!”
他表现得太过自信,让人觉得这家伙好像真的能抽到。玲王本来就既有钱又聪明,长得好看性格还好,如此受到上天的眷顾,运气也绝对会站在他这边吧……对于明年,我有了一丝危机感。
*
今年是第三年的体育祭。今年的slogan是“胜利吧!青春!”一定要加上“青春”两个字才罢休吗?对青春太执着了吧?
但对我们来说这是最后的体育祭,也就是人生最后的青春活动。我首次作为赛跑选手的身份参加社团对抗赛。当然,是通过竞选。
“怎么了?难得这么有干劲!”
我换上队服准备上场时,玲王噘起嘴问道。他很想参赛,因此表现出些许不满。但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要求参加学校活动,玲王还是把机会让给了我。我知道他会这么做的。
玲王,我注意到了。最近玲王在我睡午觉的时候,给我的头发扎上蝴蝶结,自信满满地拍了不少照片,说“这样肯定没问题了”。大有问题好吗。
虽然我不信他能连续两年抽到同样的题目,但在他身边的一年中,我知道玲王确实是一个面对目标真诚努力,并绝对拥有相应的行动力和头脑的人,他真的有可能连续2年抽到“可爱的人”。
“嘛—毕竟最后一次了,也体验一把青春吧。”
“诶,你想青春一把?”
身居大家青春中心的玲王不知为何发出了惊愕的声音,我侧目看着他,向跑道走去。
我和篮球部、棒球部、田径部等主要运动部的人一起参加第一场比赛。篮球部的代表是去年热烈邀请玲王的人。
BLUE LOCK让我也名声在外,一站上跑道,欢呼声顿时高涨起来。玲王却莫名地很安静。要是平时,他应该会用比谁都响亮的声音为我加油的吧?
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同时,我一边做着简单的拉伸,一边打探着周围的竞争对手。
网球部、排球部……排球部跑步快吗?爆发力应该不错。棒球部也跑得很快。还有田径队的纪录保持者。篮球部是去年的胜者。简而言之,我们学校体育部的王牌都在。
“凪,加油!”
这时,似乎结束了一番纠结的玲王终于为我加油了。嗯,看着吧玲王,我会试着努力看看。
为了这一天,我向大小姐和斩铁打听了跑得快的方法。斩铁叫我“这样……哒哒哒地跑”,完全没懂他在说什么。
“各就各位——”
在体育委员会的号令下,大家都下蹲摆出起跑的姿势,我也有样学样。因为有些人不习惯社团对抗赛借物跑这样的短跑的规矩,起跑的姿势可以随自己喜欢。
不过,大家对这场比赛好像都很认真。无论是棒球部还是篮球部,大家穿着各自的队服摆出下蹲起跑的姿势,说实话很怪异。
“今年一定要得到御影玲王……!”
隔壁的篮球部眼神放光说着危险的话。不,玲王已经是三年生了,就算有亿分之一的可能性你赢了、再有兆分之一的可能性玲王加入了篮球部,也马上面临引退了吧。事到如今让玲王入社还有什么意义吗?这家伙怎么想都是中了青春的诅咒啊。……的确,只要玲王出现在社团活动室里,就能蓬荜生辉士气高涨。
“才不会给你呢。”
我的嘀咕好像被他听到了。好吧,本来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篮球部惊讶地看向我,我也回看他一眼。
砰的一声爆音在头顶响起,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大小姐给了我一些有用的建议。眼下最大的强敌还是田径队。足球选手里也有跑得快的家伙,但纯论速度是无法战胜只追求速度的田径部的。换做是千切或斩铁或许可以一决胜负,但我跑得没他们那么快。肯定会被追上最终被超越。
因此,总之要在起跑就拉开距离。
我只要拿到想要的题目就好了,题目放在距离起点30米的地方。这段距离我可以甩开他们。
“足球部,好快好快!”
只要拿到题目,我的答案又是玲王,所以一定能拿到第一名。
总之我专注于得到正前方的题目一心奔跑着。也许多亏最近加强了跑步训练,我顺利拿到了画有心形标记的信封。我快步朝玲王那边跑去,姑且确认了一下里面的题目,松了口气。
“玲王~~~”
我胡乱挥动手中的信封跑向玲王。玲王有点吃惊地瞪大眼睛问道 “我?”没错,就是你。
“快来,玲王。我不想输。”
我知道,我只要这么说着向他伸出手,他就会拉住我的手。
在众人的视线中,玲王似乎察觉到我知道他会拉住我的手,脸上露出有点挑衅的笑容。
“当然啦,我和凪不可能会输!”
玲王用力握住我的手,就在这时,BGM 从《剑之舞》切换到了《天国与地狱》。比我先跑出去的玲王的后脑勺散发着满满干劲。即便是个体育祭,玲王也毫不松懈地以最快的速度奔跑。是我们俩的话,不管是天国还是地狱,都能轻松从容地穿过吧。
和玲王两人,100米只不过是几十秒的事情。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就冲破了终点线,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走了过来。
“那么,题目是什么呢?喔,这是! 告白时间!”
“快把麦克风给我。”
确认题目后的主持人做出了夸张的反应,这就不需要了吧。在观众的注视下,他将麦克风递给我。玲王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我首先脱麦向他了个道歉。
“玲王,对不起。我现在想告白的对象不是你。”
“诶?”
我握住麦克风,将视线投向在对面跑道待命的、即将比赛的家伙们。
为了在下一刻、破坏他们的青春。
“啊——啊——”
我轻声试了试麦克风,被放大的声音在运动场内回响。
“那个,玲王是我的partner,我不会借给你们的。所以别来借他了,来了我也不给。玲王也是,你是我的partner,不要随意把自己借出去。以上。”
说完了,我说着把话筒扔回给主持人,抓住玲王的胳膊退下场去。“啊——!”——我好像听到了女生的大声悲鸣,不过这是常有的事。
反正今天不会有人来借玲王了吧……来了也不借,我抛下比赛朝无人的足球部活动室走去,回头看着玲王。
“玲王,抱歉擅自做了这些事。不过,玲王也不要轻易就贱卖……不,贱借?自己嘛。你是我的partner吧?”
玲王是那种会轻易把自家昂贵的谜之画作送出去的人,让我有点担心。
我拉着玲王的运动衫下摆请求道。玲王呼吸一窒,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凪,今天的话你绝对能被认定是‘可爱的人’”
“绝对不会的。”
他到底多想主张说我可爱啊。话说回来,比起去年,我又长了不少肌肉,还要说我可爱是玲王的眼睛出问题了吗。视力问题?不,病灶是大脑吗……玲王的房间里确实有很多奇怪的美术品。
我突然没了干劲,坐在脚边的室外楼梯上叹了口气。比赛的疲劳此时一下子涌了上来。啊,累了。
“本来打算今年让全世界都认识到凪的可爱的——“
鼓着腮帮子一脸不甘心的玲王绝对更可爱吧。
只要玲王觉得我可爱就行了。话说,会觉得我可爱的也真的只有他而已。
“……不过,太好了。”
玲王苦笑着在我身边坐下。
“老实说,听到凪参加借物跑后,我自顾自地感到一些不安……”
玲王轻轻晃动手中带有心形标记的信封,抬眼看着我。紫色眼眸略带羞涩地荡漾着,漾进我的眼底。
“也就是说,这是属于我的。可以这么认为吧? 凪?”
……该说可爱,还是究极的凶恶呢。可爱这一点上,没人能胜过玲王。我也没想胜过他。
听着远处发令枪的声音,如slogan所言,我顺利地赢取了青春。
希望白宝高中的人们在将来回想起自己青春的同时,也会想起他们的青春被我掳走了这件事。而在大家缅怀青春时,我正和玲王一起共度着青春吧,终此一生。
我们的青春,仍将持续。
FIN
【小说翻译】【凪玲】求婚挑战
是P站小说的翻译。无授权,翻译纯属自娱自乐。
作者:もちもちかくた、id=23096150
人人都爱玲王大人。
未来职业if。
未交往。
「你们知道Huevos Rancheros吗(墨西哥乡村蛋饼)?」
「??????」
「那是什么、股票的名字吗?」
对玲王突然的提问,国神和千切歪了歪脑袋。
对完全没听过的单词面面相觑。
今天玲王被安排了做BLTV的选手采访节目,需要进行1小时的直播。
值得纪念的第1回的节目嘉宾,是共同度过了苦乐时光、并且和玲王很有缘分的千切和国神。
节目组准备好的摄影用房间里,有一张稍大的桌子,以及2张靠背沙发。
只看这简......
是P站小说的翻译。无授权,翻译纯属自娱自乐。
作者:もちもちかくた、id=23096150
人人都爱玲王大人。
未来职业if。
未交往。
「你们知道Huevos Rancheros吗(墨西哥乡村蛋饼)?」
「??????」
「那是什么、股票的名字吗?」
对玲王突然的提问,国神和千切歪了歪脑袋。
对完全没听过的单词面面相觑。
今天玲王被安排了做BLTV的选手采访节目,需要进行1小时的直播。
值得纪念的第1回的节目嘉宾,是共同度过了苦乐时光、并且和玲王很有缘分的千切和国神。
节目组准备好的摄影用房间里,有一张稍大的桌子,以及2张靠背沙发。
只看这简陋的布景就知道,经费有限。
但是、采访者玲王、和嘉宾千切、国神并不在意,快乐地谈笑,收获了『关系好好大家的互动好可爱』、『氛围很好啊』、『国神君好帅啊』、『全员颜面国宝』等各种好评。得益于三人超强的沟通能力,使这个节目第一次播出就很出彩。
要说起为什么会把这个节目单元交给玲王。
其实、在最初工作人员们策划时,原本构思的是由专业的女播音主持对今后值得期待的BLUELOCK在籍选手们依次进行采访的节目。
名为『向BLUELOCKS们提问!』的节目。说实话是很普通、说白了就是很老土的形式。但是,原本BLTV中就没有这个计划,是上头的大人物们想要利用选手们的人气、突然放话要求做的企划。经费也不足,所以只能选择这种最保险的模式。
就这样,临时成立了制作组,作为第一回的采访嘉宾选择了Mr.bluelock洁世一和实力No.1的糸师凛。
从结论来看,反响极差。
『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呢?』
由目前人气正高的年轻女主持人提出了问题,洁扭扭捏捏地缩起肩膀、视线乱飘,抖着声音回答。
『呃、是、那个、金、金锷(薄薄的一层面浆裹着厚厚的红豆馅,然后煎熟表皮的一样日式甜品)……』
『金锷! 年轻人很少喜欢这个呢! 当然是非常美味的、和菓子也对身体非常好哦。那么糸师选手呢……』
『…………』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吗?』
为难的女主持人眼睛都要湿润了。
凛微微扯动嘴角,盯着坐在旁边的洁头上的小草,喃喃地低声说道。
『…………鲷鱼茶泡饭』
『糸师选手也是喜欢和式风味呢!』
Gcup的女主持人对着两人微笑。两人都瞄了一眼主持人的胸前然后马上移开了视线。两位童贞组合的偷看行为、让工作人员抱头苦恼。
结巴的洁和黑脸的凛。完全没有看头。并且因为不习惯和女性相处,他们单纯的反应让观众都如坐针毡。
多说一点你们自己的情报啊、多展示自己就能卖得更高价钱啊!
工作人员的心声终是徒劳,结局是这次的收录也被雪藏起来,工作人员们不得不重新商讨企划内容。
自然地采访BLUELOCKS们的方式如何?
问一些私生活的话题、个人对足球的想法和构思等等,通过直播的形式也能让获得实际收益?
会议室中沉默的工作人员脑海里浮现了1个人。
总资产高达7058亿日元的日本代表性企业的御曹司。外貌帅气,沟通能力强、足球品味也好、商业思维也能给节目提供帮助,初次见到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吐槽“简直像漫画里的登场人物”的那位。
「「「御影君怎么样?」」」
工作人员们异口同声说出了他的名字。
就此意见得到统一,马上就向本人探寻想法。
节目时长大概1小时、内容为对选手进行采访。采访的内容围绕足球或者私人生活,希望能以尽量自然的方式推进。为了今后的项目资金和拉拢观众群体,请务必拜托。
大人们向17岁的高中生提出了过分的请求。
但是、脱离普通生活、在特殊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御曹司露出美丽的笑容答应了,但是前提条件是要把练习时间放在最优先、商讨节目内容时希望按要求准备相应物品、要严格遵守会议时间、还有要担任总监督?等各种要求事项、由工作人员进行了整理汇总。
然后是企划内容,玲王提出希望以一边享受美食一边采访的形式进行。
「因为要占用大家的时间进行采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尽量不要浪费选手们宝贵的时间。会议商讨时间是直播前30分钟,直播时一边吃饭一边采访。这样的话,可以节省大家吃饭休息的时间,并且用美食引诱的话可能大家更愿意参加对吧。」
Time is money。
BLUELOCKS的宝贵时间不能浪费,因此对玲王提案大家都不由得点头赞同。
看着顺从的工作人员们,玲王有点害羞地笑起来。
「嗯大概方向就是这样。其实是因为我最近、开始对做菜感兴趣了。所以优先考虑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可以吗?」
「「「一切随你喜欢!」」」
也许一切都是玲王的心机。但是当看到玲王流露出符合年龄的可爱时,工作人员们都有点失去理智了。
就连初见当日,阴阳怪气说着“是头脑出类拔萃地优秀、体育神经出类拔萃地发达、家里又有钱、父母扭蛋大成功的骄傲男高中生啊” 的那些人都被他俘虏了、不得不说真可怕。
就这样,以玲王的手作料理款待嘉宾、一边享受美食一边采访的谈话类节目构思就完成了。
之后各方开始进入高速准备阶段。
基本不需要什么经费,只需要在空房间里准备椅子和桌子,摄影器材也是最低限度就足以对应,通告只需要提前几天通知。就这样看似胡闹的值得纪念的第1回放送开始了。
于是、如开头所示,由大家都没有概念的玲王的「Huevos Rancheros」发言开始,节目正式开始。
观众也大多无法理解,节目组的人大都也是满头问号。
「我也是刚学到的,是墨西哥料理哦」
墨西哥料理,大家才想起来这是玲王做菜招待大家的节目啊。
观众、工作人员、千切、国神重新意识到了节目的主旨,玲王往杯子里倒入茶水,边为两人准备刀叉餐具一边接着说。
「玉米饼上面加入洋葱和蔬菜,浇上番茄酱,然后再盖上煎蛋烤一下就可以了。是一种简单的墨西哥早餐」
作为参考插入了玲王准备的照片。说到墨西哥料理必定会出现的鲜艳的红色,上面的煎蛋有一种朴素感。虽然名字看起来很复杂但实物却是很简单的一道菜。
「以前不知道有这么简单就能做出来的料理,所以我不断搜索学习了。然后就开始尝试做各种菜式,对身体健康也有好处,还能学会做菜,完全没损失嘛」
「确实、是生存刚需嘛,不会损失啦」
「是啊。我也要学一学了。我每天的菜单就只是蔬菜炒肉配米饭」
「我也好像只会烤肉和焖米饭」
「所以、在『玲王大人的房间(恶搞日本老牌访谈节目《彻子的房间》)』由我做菜来招待大家!」
「「哦哦ー」」
虽然使用老套的节目名称果然挥不去低预算感,但嘉宾千切和国神非常捧场。
器用大富豪玲王做的料理,毫无疑问肯定很好吃吧。
并且、玲王也熟知BLUELOCK提供的餐食,选手都想多吃点肉、想吃特别口味的食物等等、理解大家对吃食的不满并且自己也深有体会。
因此、不管愿不愿意都对玲王的料理抱有非常高的期待。
千切坏笑着,抱起手臂很了不起地挑衅道。
「虽然我信任你做菜的技能,但是小少爷的口味能让我们庶民品出美味吗?」
「如果太精致时尚的话我们反而无从下口呢」
国神在另一种意义上对玲王的料理抱有担心,我们可不懂餐桌礼仪啊,他端出来的东西我们懂吃吗。
但玲王看着两人的样子笑了。
「呼呼、你们认为我是事前调查不足的人吗! 看吧!这就是今天的美食!」
「「呜哦哦哦哦哦……!!」」
端上来的是摆盘很漂亮、分量十足的一份午餐。
深色的木托盘上是一大碗蒜香米饭、一大份排骨、配餐的沙拉里放满了牛油果和虾肉、但看起来平衡感很好。边上是裙带菜汤,甜点是手作的花林糖馒头。
像咖啡馆的时尚菜单里会出现的料理,但又考虑了运动员营养需求的完美搭配让千切和国神眼睛发亮。
然后千切果然不负速度之星的头衔,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就马上拿起筷子动起手来。
「好吃、(咀嚼咀嚼)、好次、(咀嚼咀嚼)」
「呃、那么、首先、来问一问大小姐开始踢球的契机吧」
「喂、千切已经只顾着吃了现在哪顾得上那个啊」
「那国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要继续吗!?」
在与美丽面庞毫不相符的豪爽吃法的千切身旁、玲王开始从容不迫地采访。在这样我行我素的两人之间国神不断插入吐槽,千切和国神两人也毫不在意采访进程享受着美食。
「玲王、(咀嚼)、米饭、(咀嚼)、再来一碗」
「6岁的时候盘带把对手甩开时感受到了足球的乐趣」
「还在继续吗……」
进食和采访像两条平行线同步持续进行,国神也和千切一样要求再来一碗。对于天生体育员的两人来说,大米非常重要。
看着男高中生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观众也很满意,评论里说着再多吃些、和评论一起的还有源源不断的打赏收益。
「哈! 好饱! 玲王感谢款待!」
「哦ー! 准备的米饭都被吃光了! 我也很开心哦!」
看着以惊人的气势把米饭吃光的千切和国神,玲王也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
虽然对自己的做饭水平有信心、也提前练习过了一切都很完美,但让别人来吃等待反应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安。
玲王终于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千切抱着玲王的肩膀,把自己的脸贴在玲王的脸上,然后用出众的颜值打造帅气的表情,开口说道。
「玲王、快点嫁给我啦。成为千切玲王吧」
「对不起、我无法舍弃御影的名字」
「可恶ー! 请和我结婚啦ー! 什么啊这是、超级好吃的啊!」
千切使出浑身解数向玲王(的料理)的求婚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千切还是盛赞了玲王的料理。
主食的味道绝妙、手作的花林糖馒头炸得松脆、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完美。
还想再吃、下次也要叫我来当嘉宾哦、千切发表了如上感想。
「国神觉得怎么样?」
「啊、真的很好吃。成为国神玲王也不行吗?」
「对不起、如果在王前面再加上国、感觉好像要建国了一样」
「是战国武将吗」
国神对玲王(的料理)的求婚竟然也成为击沉事态,但从两人的精彩演出开始、这个节目就被加上了如果对提供的料理打上合格分时,就要『向玲王大人求婚』的谜之规则。
就这样开始了品尝玲王的料理的同时与嘉宾深入对谈的『玲王大人的房间』栏目。不知道为什么BLUELOCKS对玲王大人的求婚挑战也获得了好评,如果进一步付费,还能看到玲王制作节目中介绍的料理的幕后纪录片,以接近威胁的性质在疯狂敛财。
然后、轮到第2回节目的嘉宾。
「这是真的吗」
「好好吃ー!!」
说起BLUELOCK,就会提到的洁世一和他的搭档蜂乐廻。有着众多粉丝的两人作为嘉宾,玲王也比第一回更卖力做了充分的准备。
为洁和蜂乐准备的,是什锦散寿司、鸡肉和应季蔬菜的天妇罗、凉拌春菊、蛤蜊汤搭配的和风菜单。
不像是男高中生会选择的菜品,洁在内心吐槽难道我们是港区的年轻女性吗。但眼前的料理从外观、分量和营养搭配上来看都是完美的,洁和蜂乐不禁发出了感叹。
「感觉我要哭了。为什么球踢得好性格也好又有钱又帅气又聪明连做饭都那么擅长啊。就算是偶像剧中的男主角都没夸张到这种程度吧」
「谢谢啦♪」
香脆的蚕豆、炸虾和醋饭的搭配让洁热泪盈眶、默默地把餐盘上的料理都吃光了。
旁边的玲王问米饭要再来一碗吗? 洁和蜂乐同时把碗伸了过来,嘴巴里还在嚼着香脆的鸡肉天妇罗。蘸橙醋吃也太棒了,与肉汁一起,让脑内充满了多巴胺。
「这个冰茶也好好喝,里面好多水果」
「还有星星形状的猕猴桃……」
「对吧! 草莓是爱心形状的!」
这次餐后配的不是甜点而是可爱的饮料,洁再次感受到了和玲王外表的反差。
帅哥也会准备星星或者爱心形状的水果啊。如果看到这些幕后制作画面,粉丝们肯定会反射性地立刻投钱吧。就在拿出这个饮料的时候,评论栏里已经不断刷出如瀑布般的『¥10,000』。
「玲王你啊……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引发男生们争风吃醋的腥风血雨了」
洁脑内架空的玲王大小姐裙摆随风飘动、嫣然一笑。把比自己还高大的男人想象为女性也毫不违和,肯定也是因为他长得漂亮吧。大小姐的周围聚集着各种各样的男人,最后甚至出现了乘坐私人飞机的阿拉伯或其他地方的石油大王。然后在联想到扯下石油大王的头巾的凪时,洁摇了摇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在洁还沉浸在脑内幻想的时候,蜂乐嘴里含着有星星形状猕猴桃的冰茶,开心地和玲王说话。
「我听千切说了、如果觉得好吃就要求婚哦! 玲王、我们结婚吧!!」
「我和回复消息不定的廻君不合适。对不起」
「被甩了!」
「回消息啊、蜂乐确实看心情呢」
「重要的我都会回啊!」
「5秒内回复和5天后回复的温差也太大了啊!」
以蜂乐的回复消息不定为由拒绝了求婚,洁在佩服御曹司的回避能力的同时,悠闲地喝着冰茶。
好喝、这是什么啊。不会很甜但水果味好浓。
蜂乐接下来把矛头指向了悠闲的洁,拍了拍他的肩膀。
「洁呢? 求婚!」
「诶!? 呃ー……那个」
「世一君、觉得不好吃吗?」
对受惊的洁,玲王故意地、微微颤抖着肩膀。然后眼睛微微湿润,开始假哭。虽然理解假哭是节目流程,但他的演技太厉害真的会以为把他惹哭了,让人心里难受。
为了消除罪恶感,洁拼命回想起由千切开头胡闹的求婚话语。
「不是! 很好吃! 很好吃……的。呃ー……和、请和我、结婚」
「对不起、说话刻薄的孩子有点……」
「你好意思说别人、凪笨蛋御曹司!」
Mr.Bluelock洁和他的搭档蜂乐也玉碎。
对高岭之花玲王大人的求婚仍在继续。
第3回的嘉宾、是新英雄大战中同队的马狼和二子。
说不上擅长聊天的两人,但不知为何玲王一出手,话题就像super ball一样跳跃起来。
「嘿诶ー! 原来马狼有两个妹妹啊ー! 果然很可爱吧?」
「…………」
「我是独生子,所以很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呢。二子也是独生子对吧」
「是的、(咀嚼咀嚼)」
「啊、不过感觉二子还挺享受当独生子的。听说你父母在动漫和游戏方面造诣很深,可以和父母一起玩乐分享。这种也很开心啊」
招待二人的餐食是放了流心蛋的炖肉、冷涮牛肉沙拉、野菜焖饭、蔬菜杂煮汤,然后甜点当然是布丁。
马狼默默地吃饭、二子也吃得脸颊鼓鼓的一边抽空回答问题。玲王开心地和这两人聊起来。
「二子和斩铁关系很好呢ー……」
「多谢款待」
「诶、好快」
「因为他一句话都没说只顾着吃了」
不停地吃、吃了满满5碗的焖饭之后终于停下来的马狼把餐具收拾好表达了感谢。甜点的布丁也吃完了,把整理好的餐具拿起来想要走出房间。
玲王连忙站到马狼面前挡住去路。
「等等、马狼。我还想问马狼的足球风格特征和锻炼身体的方法呢」
「浪费时间」
「对现在的你来说可能是浪费时间,但这是直接关系到你今后价值的时间哦,所以要好好接受采访啊」
「烦死了、我要回去训练了」
玲王故意抓住粗鲁的马狼的手臂。
顺便一说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发表了很多诸如『玲王君好可怜啊~』、『求婚呢』等爱护玲王的评论。
「马狼~」
「烦死了」
「太过分了、我努力为了马狼做饭、马狼却是这样的态度吗……呜呜」
「马狼君你太过分了。这样会被指控家暴的哦」
终于吃完布丁的二子都忍不住要声讨马狼, 马狼就像嘴里咬满了苦虫一样,脸色阴沉地怒吼道。
「谁管你! 你去找麻烦男不行吗」
「呜哇竟然还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实在是太差劲了」
「呜呜、呜呜」
「烦死了!」
玲王演技超凡的假哭,同情玲王的评论如怒涛般滚动『玲王亲好可怜』、『马狼亲快点道歉啊?』、『玲王亲……』。不知道为什么玲王一假哭大家就会疯狂打赏,似乎也变成惯例了。
看着两人的闹剧,二子开口说道趁现在。二子虽然也很我行我素,但属于懂得读空气的类型,所以这时候也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那么我先失礼了。玲王君、和我一起组建如宝可梦牌组般坚固的家庭吧」
「对不起、因为我很容易厌倦,所以一起快乐共度的时间可能会很短」
「哈啊、果然是这样啊。那接下来轮到马狼了」
干脆被甩的二子把矛头指向马狼。看来在处事手法上二子更高一筹。
「我才不要!」
「我、不行吗? 不满意的地方我会努力改正的……」
玲王这么说着,低眉后慢慢抬头看着马狼,大大的眼睛里落下一颗眼泪。
假哭演技达到巅峰。
工作人员全体起立鼓起掌来。二子也配合地超用力拍手。
被这样盛大的掌声包围着,玲王踌躇着缓缓开口。
「果然、还是不行吗?」
「快停下! 我会被麻烦男报复的!」
「照英……」
「别这样! 烦死了! 和我结婚吧! 这样行了吧!?」
「对不起、放假只会在家里打扫卫生的人有点……」
「为什么我要被甩啊!?」
马狼被甩的瞬间评论栏里“don’t mind”疯狂刷屏,同时又掀起新一轮的打赏自不必言。
然后、第4回的嘉宾,说起玲王就是这两人、凪和斩铁集结了。
「好好次」
「玲王、和我结婚吧」
「也太快了。至少给我吃完之后再说啊」
摆出料理的瞬间就开始求婚的凪,玲王马上反驳回去了。
对凪竟然配合这种胡闹桥段,玲王深深感慨道凪也成长了啊~。然后、工作人员拼命挥手示意说不是的不是的他那只是对你的特别对应哦。而斩铁则独自享受着美味料理。
对于从初期队伍就在一起的两人,玲王以比平时更轻松的口吻开始采访。
今天的料理考虑了斩铁的喜好。
「这是什么、咖喱和汉堡肉变成了奶汁烤菜」
「这是烤咖喱哦! 之前在门司港吃到过觉得很好吃」
「下次被问到喜欢吃的食物时、我要回答这个。真的超好吃」
「做白汁很难吧? 和我结婚吧」
「配比不出错的话就很简单啦! 以及不要把那句话当成句尾每句说完都要加上啊」
虽然知道凪是在开玩笑,但玲王不喜欢他这种随口说出来的态度。这种话本应在重要的时刻认真说出来的。
玲王对凪的态度有些不高兴,把盛在大盘子里的沙拉分到各自的餐具里。
「这个配菜的沙拉是什么?」
「生火腿和坚果的混合哦」
「这个肉是?」
「酸乳酪烤鸡」
「这个酱汁很难做吧? 和我结婚吧」
「其实很简单」
玲王已经直接无视凪的句尾、继续和斩铁对话了。斩铁开始踢球的契机、跑步时的路线、增肌的方法等等。斩铁的健身方法玲王也学到了很多,最喜欢的内容是斩铁小时候的故事非常有斩铁的风格,玲王听得很开心。因为看不懂电车的费用表所以选择跑步、也太笨蛋了但是很可爱。并且斩铁家周围的车站和车站之间的距离非常远,从小就在进行长距离跑步这点也让玲王非常佩服。
「哎呀、不坐电车而是选择跑步真的很厉害啊」
「习惯了就没什么。有时候路上会有狐狸也很有趣」
「狐狸!? 路上?? 真的吗!」
「到处都有哦、狐狸。……嗯、还做了印度优格吗? 好吃」
「优格也是掌握好配比就能简单做好了」
「混到一起也很难吧? 和我结婚吧」
「对不起、我才不相信随便就说结婚的人呢」
「被甩了……」
原以为终于被玲王搭理了、但马上就被甩的凪,唔唔地转过身沉到沙发靠背上。观众也对和玲王形影不离的凪被甩一事、纷纷发出『凪被甩了吗?』、『这个挑战、连凪都失败的话根本不可能吧』等悲壮评论。
斩铁在一旁咀嚼鸡肉,看着凪的样子发出了坦率的感想。
「凪、好逊啊」
「好过分、我都这么真挚地传达了」
「一点真挚感都没有哦。斩铁呢? 斩铁呢?」
如果觉得好吃就要求婚的流程,被玲王开心地问话的斩铁,用手指推了推眼镜调整了镜框的位置,这是斩铁的必胜聪明手势。
然后、锐利的视线投向玲王,从凪那里获得OK承认的(斩铁的聪明)语言虽然不多,但他也拼命在思考了。
「玲王、let’s go marry!」
「才不是marry桑我们一起去啊! 你自己go吧!」
「斩铁、是let's get married才对啦」
不知道为什么变成邀约marry桑的斩铁、求婚也失败了。
最有可能的两位候选人都求婚失败,看来『求婚挑战』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观众和工作人员的脑海都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然后、玲王本人也想着差不多该玩够了吧的时候,挑战突然迎来了终结。
「下次是凛和士道啊、那两人竟然能一起出现吗」
玲王走在BLUELOCK内的走廊,确认手中平板里的资料。
下回『玲王大人的房间』的嘉宾是BLUELOCK实力No.1的糸师凛和No.2的士道龙圣。说实话,这两人会参加这个企划本身就已经很诡异了,玲王正在烦恼要给他们做什么料理、调查他们喜欢吃什么。
「凛喜欢鲷鱼茶泡饭,士道是生肉? 生拌牛肉? 呜哇这两人连吃都吃不到一起去啊……」
等会还要和工作人员开会讨论要怎么推进、思考着这些事玲王终于从走廊走到了会议室,轻轻敲门。
「打扰了——」
打着招呼走进室内,发现不应该在这的白色脑袋和工作人员一起迎接了玲王。
「欸? 凪?」
「欢迎、玲王」
「嗯? 你为什么在这?」
「yeah~、整蛊游戏大成功ー」
「哈?」
凪边说边轻轻地拍手。
带着满头问号,玲王在凪坐着的沙发旁坐下。
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刀叉餐具,就像平时『玲王大人的房间』开始时所准备的那样。
要做什么呢、玲王环顾着周围,而身旁的凪拿起准备好的湿毛巾慢慢地包住玲王的手,仔细地擦拭过每一根手指,一边开始说明。
「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 今天是节目的会议商讨日……」
「是的。然后呢?」
「嗯?」
「18岁生日快乐ー」
8月12日。
是的、今天是玲王的生日。
早上起床后,首先是同寝的凪最先说了生日快乐,然后听到他们对话的千切也说了「今天吗! 生日快乐!」,之后去饭堂吃早餐、在那里的选手们也接连祝福玲王一边分给玲王各种零食。在练习开始前在场的选手们也为玲王唱了生日歌、练习中也不断被说着生日快乐并更被大家更起劲地防守,练习结束后去洗澡时也被一直祝福并且不知道为什么被帮忙搓背了。
这种谜之祝福的起源,是上周蜂乐过生日时被大家这样善意地调侃,玲王也把自己的肉食分给了他并送上了祝福。
感受着被搓痛的背部,玲王看着周围熟悉的工作人员们。
大家都微笑着拍手、调整着摄像机的角度、灯光等,温柔地守护着凪和玲王。
「欸? 生日惊喜? 但是这里只有凪和工作人员啊」
「今天是凪君的房间ー」
「欸!?」
「那么请看这边ー」
凪说着、然后工作人员端出了料理。盘子上是烤得香喷喷的肉被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烤的火候恰到好处、色泽也很漂亮,能看出是非常用心准备的。在肉的旁边、还有同样烤过的洋葱、红辣椒、嫩玉米穗和南瓜摆盘,另一个陶碗里装着色彩鲜艳的蔬菜丁酱汁。
原来是巴西烤肉吗、玲王猜想。
主食是玲王喜欢的巴西烧烤式牛臀肉、某种意味上说是像BBQ的料理,对初学者来说是比较简单的做法。酱汁的话虽然把蔬菜切丁有点费时,但和意大利香醋等调味料配合好的话就能简单做得好吃。
但是。
(这真的是凪准备的吗?)
看着登场的圆滚滚的起司面包,玲王歪了歪脑袋。起司面包是巴西烤肉的固定搭配的一种面包,要在木薯淀粉里混入各种材料、成形、再用烤箱烤,挺费工夫的。
说实话,对于大食量的运动员来说,只要提供简单的肉食和白米饭就能吃得很美味,但怕麻烦的凪还特地做了面包,玲王不禁对他投去了怀疑的眼神。
「真的吗? 欸? 是你做的吗? 没有让工作人员帮忙吗?」
「没有帮忙哦、玲王这么说有点过分吧?」
「真的吗!? 好开心!」
玲王开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凪用手指挠挠脸颊、视线转来转去明显是害羞的样子,观众也发表了鼓励的评论『加油』、『要在这里逆袭哦』、『要说出口啊』等等。
凪当然不会看评论,但似乎突然有了干劲,催促玲王快点试吃。
玲王也礼仪良好地双手合十说着我开动了,用叉子把一块肉送到嘴边。
「好吃!」
「yeah~」
先尝试了不加酱汁,咸度绝佳、炙烤过的肉散发着香味,并且肉质嫩滑口感非常好。一口咬下去、肉的鲜味让玲王眼睛一亮。
「果然是天才啊。是看了料理书吗?」
「看了能看的电子版。料理其实顺序和配比很重要呢。我知道为什么玲王会擅长了,这个要脑子聪明才能弄明白呢」
「厨师真了不起啊,他们还要一次性做那么多人的分量」
接着沾上蔬菜丁酱汁再吃一口。
意大利香醋的味道和蔬菜丁的配合度完美,一点点酸味更突出了肉的鲜味。
「好好吃ー、蔬菜丁是用了多层剪刀吗? 蔬菜的大小刚好、不会妨碍肉的口感」
「玲王、玲王」
「嗯?」
对话中途凪开始坐立不安地晃着肩膀。明显是在等待着什么的态度期待地看着玲王、玲王问他怎么了。
然后,凪视线飘忽着,然后把手放到脖子上用他特有的姿势开口说道。
「那个呢?」
「那个??」
「我做的料理怎么样? 好吃吗?」
「嗯! 不愧是凪呢!」
「那么要怎么做来着?」
「欸」
意识到的玲王停下了进食。
凪是在期待和『玲王大人的房间』一样、如果觉得料理好吃的话就要『向玲王大人求婚』的流程。当然这次是『凪君的房间』、所以如果认为料理合格的话就要进行『对凪君求婚』的固定流程对吧。
「那个、在你的节目里也要做吗?」
「欸、在玲王的节目里都有在做的,那我的节目里也是must的吧」
「确实……」
已经放弃了思考不由得点头的玲王、评论里飘过『才不是确实啊玲王君!』、『不是must的!』、『唉玲王在凪以外的事情上都是完美的』等怒其不争的评论。
但是,平时都会观察观众的反应再进行恰当应对的玲王,今天却被凪带偏了,说着好吧、认真地坐直了然后紧紧握住凪的双手。
「凪! 我们结婚吧!」
「好的我很高兴——」
「被甩了……欸? 被甩了?」
玲王设想按照以往求婚会被拒绝的流程低下了头。但是,结果并不如自己预想般发展,于是疑惑地抬起了头。
凪不舍地慢慢放开玲王的手,从夹在自己后背和沙发之间的透明文件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
「这是婚姻申请表、刚才我已经让帝襟小姐和眼镜蘑菇头在证人栏签名了」
「欸? 欸?」
「余生请多指教直至君之何代兮八千千代譬如砂砾兮成岩生苔」
「哦! 你记住国歌啦! 这样不管是W杯优胜还是奥林匹克优胜都绝对没问题了!」
听到了耳熟的歌词,玲王瞬间把求婚问题抛到脑后,眼睛亮晶晶地开心地摸着凪的脑袋。
会这么说,是因为前几天、在国际比赛中BLUELOCK成员齐声唱国歌成为了热门话题。
在比赛前不知道谁兴奋地说不要被世界小瞧了我们要展示出大和魂哦!,于是大家也兴奋地呼应,列队大声唱起了国歌,气氛一度热烈。并且从这段视频中被剪辑出来的“【精神饱满】的BLUELOCK成员热情高唱国歌【糸师凛、凪除外】”选段、点击量非常高。
如标题【糸师凛、凪除外】所示、对国歌即使没唱过也听过的凪,并没有开口一起唱而是呆呆地看着身旁唱歌的玲王的一幕也成为了话题,之后看到这段视频的BLUELOCK成员们都吐槽凪不要死盯着玲王看啊、要从丹田发声!
我又没唱过、也不知道歌词。
这么说着反驳的凪,简直引起了大家的众怒,无法忍受自己的宝物被责备的玲王说着下次会唱的、对吧?帮凪说话打圆场。
顺便一提被凪呆呆盯着的玲王,也引发了大众『也唱得太好了吧?』、『在颜值和唱功已经获得优胜』、『这家伙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等热议。
终于记住国歌啦,下次要一起唱哦。
开心地这么说着的玲王,凪不会让他如愿逃避、把婚姻申请书递到玲王的眼前强行引回话题。
「那么、回到刚才的求婚,刚才直播已经记录了你对我求婚了对吧?数码刺青yeah~」
「嗯? 嗯!?」
玲王来回看着回到求婚话题的凪和工作人员们的脸、对着工作人员们打眼色问是开玩笑的对吧?
至今共度苦乐(其实只经历了4次节目)的工作人员们,露出了如春日阳光般的微笑开始鼓起掌来。其中还有人竟然感动哭了。
「嗯!?」
直播画面在玲王颤抖的声音中淡出并结束,淡粉色的画面上滚动显示『求婚挑战本次获得成功、本企划也圆满结束。感谢各位的支持与厚爱。节目将一如既往继续播出敬请期待!』的字幕、『凪君的房间』结束了。
由于这次是惊喜策划,所以并没有事前通知而是突然开播,但大多数粉丝都察觉到了收视率也很高,于是『求婚挑战』成功的话题也瞬间传播开来。
1个月后。
『比赛辛苦了! 真是非常完美的进球呢!』
在交流赛中代表BLUELOCK出战的凪表现亮眼,前半场在17分钟进球、后半场开始5分钟后又进一球,帮助球队取得胜利,在比赛后被安排接受采访。
以往被叫去采访都是一副嫌麻烦的样子慢吞吞地挪到镜头前,但今天比赛后却劲头十足地小跑着来接受采访,很期待的样子。
「因为玲王向我求婚了所以我努力了」
「不要发表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在一旁和其他BLUELOCK成员聊天的玲王突然插进来吐槽,周围都用温暖的目光看着玲王。
凪本人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向玲王说明了现状。
「因为你看啊、之前大家该看的都看到了哦。求婚的玲王」
『之后在各电视台都会播放今天的比赛和赛后采访的,我们会在采访中把BLTV的求婚成功片段也剪进去哦!』
「拜托了~」
「不要剪进去啦!」
凪对好帮手主持姐姐竖起了大拇指,在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就马上离开了。
然后、一年后。
『真是漂亮的进球啊!』
「因为玲王向我求婚了,所以我状态超好的」
「你到底还要说多久啊!?」
「因为这就是事实嘛」
对于已经变成惯例的凪的回答,玲王猛烈抗议说不需要做这种人设啦!但这种采访问答已经成为了定番,每次队友、支持者们、工作人员们总是微笑看着两人的互动。还有很多人发出呼呼的叫声或用手指吹口哨起哄。
这一年状态都非常好的凪,今天也得了2分,观众的应援也非常热烈。
每次采访的固定问答观众们也都习惯了,对他送上『恭喜ー!』、『要做好节税对策哦ー!』、『不要让玲王亲哭哦~!!』等热烈的声援。
当然、向来不在意观众反应的凪,只有对支持他和玲王的应援才会区别对待,对于善意调侃求婚事件的粉丝甚至还会慢吞吞地挥手致意,这更加激发了粉丝们的调侃热情。
『工作人员准备了求婚宣传用的图册,可以用这个宣发吗?』
「不错嘛」
「不要准备!」
求婚的瞬间、是玲王一如既往露出完美的表情、握着凪的手的场面,再配上『凪! 我们结婚吧!』的紫色字幕,这就是工作人员准备的求婚图册,采访时总会把这个揭示出来说就是这个哦!
看到这个的支持者们就会发出欢声、录影棚里响彻『恭喜ー!』、『要幸福哦!』、『不要让玲王君哭哦ー!!』的声音。
然后、三年后。
『最出色的表现! 是凪选手!』
「谢谢」
是的、在实现梦想的大舞台应该也有那个吧。在狂热中,对按顺序轮到接受采访的凪,支持者们也在期待一如既往的那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凪并没有在这个大舞台上说出那个。采访中谈起了前半场那里的动作很不错、后半场的逆转进球很棒等等,被主持人要求对支持者们也说些什么,凪回答谢谢大家然后就爽快地结束了对话。
『那个、今天不做吗?』
在困惑的主持人身后,脱掉球衣全速狂奔的蜂飞奔到洁的身边。同样半裸的马狼和果然半裸的乙夜强行抱着肩膀、发出HOOO!!的叫声配合着谜之舞蹈。后面是意想不到的狂欢,但和平常一样的凪、对支持人的提问,他看向了站在身旁的玲王。
「诶? 玲王可以说吗?」
「……不、那个」
平时总是干脆利落地吐槽的玲王,因为在梦想的大舞台上因为太感动所以顾不上那个了?并不是。
那个已经成为固定流程的采访问答,在今天的比赛中有了一个结论。
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这个结果的玲王的侍从老婆婆、和已经托付给老婆婆的文件,恐怕已经在某个职员的跟前了吧。
难道、啊咧?啊咧? 也许那个职员正在发出这样的感叹和疑问、来回地看着老婆婆和文件。
17岁时两人许下的约定。
以及后来的各种附加承诺,如今这个约定终于实现了。
现在,两人共同站在世界之巅,或者说就像在地球之巅只剩下两人一样。
雷鸣般的欢呼声包围着凪和玲王。
在欢呼声的洪流中,凪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
「玲王答应了我的求婚。挑战大成功」
然后说着Peace、慢吞吞地做出双手比耶的姿势。
身旁的玲王的脸红得比球赛后的红潮更夸张,连耳朵都通红、默默地捂住了脸。
『玲王大人的房间』的『求婚挑战』第一位成功者、凪诚士郎在这里正式亮相。
瞬间安静下来的球场、在队友 “真火热啊~”的一声起哄后,全场又响起了巨大的欢声。
网络新闻《速报 日本代表 W杯优胜的壮举》的文章之下、马上又更新了《速报 足球代表 凪玲王组合 结婚》的文章。
【凪玲】梦男轶事
热烈庆祝凪玲恋爱番(x)凪玲官方同人(x)蓝色监狱外传(✔)动画化决定!!
一个狗血故事,中篇,ooc,微量茶凪、过量梦男凪出没,想写一写凪的粗箭头
1、
玲王,根正苗红男大一枚,bl大学雷打不动专业第一,文学系响当当镶金一根草,同时也是一位新人签约写手。
但新人不新手,作为文科生御影玲王的文学素养很高,加之天资聪颖博学多识,他的文风素雅自然、措辞质朴精炼,发表的第一本连载就成为了冲上热榜的黑马。
网络上有些考究的文学爱好者、口味刁钻的读者、甚至小有名气的小说作者,都能在他的评论区里寻见身影。
不过,就算是深受读者喜爱的创作者,偶尔也需要贴近主流。
御影玲王事...
热烈庆祝凪玲恋爱番(x)凪玲官方同人(x)蓝色监狱外传(✔)动画化决定!!
一个狗血故事,中篇,ooc,微量茶凪、过量梦男凪出没,想写一写凪的粗箭头
1、
玲王,根正苗红男大一枚,bl大学雷打不动专业第一,文学系响当当镶金一根草,同时也是一位新人签约写手。
但新人不新手,作为文科生御影玲王的文学素养很高,加之天资聪颖博学多识,他的文风素雅自然、措辞质朴精炼,发表的第一本连载就成为了冲上热榜的黑马。
网络上有些考究的文学爱好者、口味刁钻的读者、甚至小有名气的小说作者,都能在他的评论区里寻见身影。
不过,就算是深受读者喜爱的创作者,偶尔也需要贴近主流。
御影玲王事业心重,他写小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会描写男女主间的爱情。沉迷在自己一手创造的、刀光剑影的恢弘世界里,难免想不起要在可歌可泣的亲情与波澜壮阔的友情中加入星星点点温和的、甜丝丝的爱情作调剂品,御影玲王的编剧千切也多次和他探讨过这方面的问题。
倒不是玲王在这方面多么无话可说,关于风花雪月的意象他可以信手拈来、歌颂爱情的诗也能洋洋洒洒列出不少,但那样通过辞藻堆叠出的文章没有灵魂,稍微有些阅历的读者就能觉出端倪;而且玲王不屑于生搬硬套别人用烂的公式,网文经典套路一个也不愿套用。
可玲王自己又毫无恋爱经验,他不懂感情要如何在潜移默化中递进才能达成众望所归的爱情,只能按照友情和亲情的发展去摸索。这导致他的文章剧情线一路封神、高歌猛进;一到感情戏,整段垮掉。
评论区放眼望去,全是读者委婉的省略号。
千切看着玲王第五次发来的修改稿,眉头紧锁,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半晌后,他才打破沉默:“玲王老师,还是别加女主角了。”
“为什么,是哪里塑造得不到位吗?”御影玲王略感失望,他本人很喜欢女主这个角色,古灵精怪又讨喜,他一直当女儿养。
“不不,女主很好,但感情戏很多余、可以删掉,写纯剧情挺好的。之前是我想岔了,我本以为加上爱情线可以让文章锦上添花。”结果弄巧成拙,最后给男主添了个四不像的哥们儿,造出一对难磕至极的官推。
且不说男主如何不解风情、如何辣手摧花,就谈男主角近期剧情里的超直男表现——女主厨几乎要把评论区拆了。
加女主其实是千切最先提出的提议。但审完御影玲王这几个月的文稿,他觉得男女主的关系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可能是至交好友、可能是死敌、甚至可能是母子,但绝不可能是夫妻。
某种意义上,能让两位占主要戏份的异性相处几百章依然毫无情侣感,也算是一种实力了。毕竟粉丝都会自己脑补,而玲王的感情描写连留给这种脑补的余韵都掐灭,可想而知,他笔下的感情戏有多么灾难。
不过,有件事情千切一直没有告诉玲王,虽然玲王的文章男女主cp极糊,可他的作品却没有大批大批地劝退cp粉。恰恰相反,自从反派出场那一章开始,这部作品就在cp榜第一住下了,从未被超越。
原因在于,御影玲王对于反派很有自己的想法。他的观点是每一位角色都要有血有肉、每一段故事都要有因有果,反派可以千夫所指、可以万人唾骂,但反派不可以没有特点、不可以无病呻吟。
反派要独树一帜、诡计多端,目标明确,不露声色。仅仅是针对主角的反派太狭隘了,反派要站在众生的对立面,他的目标要以无数代价筑基;主角剿灭反派也应该是为了更高远的和平,而不仅仅是因为反派对自己造成了威胁、在鸡毛蒜皮的家族世仇或者私人是非中纠缠不清。
他笔下那位人气和主角持平、力压其他小说反派的超级大boss,以他自己为原型,叫做御影玲王。
反派的出场极其无害。几百章以来,反派“玲王”的行为纯良得像个上班迟到还要扶老奶奶过马路、死后背后要有光相的百世善人,或者救世济民的散财童子。
比起主角的敌人,他更像主角的贵人。主角拥有超绝的天资,但性情惰怠、不求上进,同时孤身在外、没有家族庇佑,还遭到贵族魔族等多方迫害,眼看着就要被埋没、步上伤仲永的老路。
这时,御影玲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现了。他亲自走下神坛帮主角解决他身边的势利小人和经济难题,亲自成为他的靠山,凡事但求亲力亲为,同时对主角予取予求、助他节节高升。
万分高尚亲和的形象、还有高规格的配置,让读者不由心驰神往、对这位神秘高调的新角色心生好感,纷纷拜入这对新晋cp门下。
最近,这两人在主线剧情中互动增多,感情飞速升温。主角与“玲王”二人与其他人走散,不幸落入死局,被乌泱泱的恶势力围剿,身陷囹圄。
危难之中,命悬一线。“玲王”发挥超凡领导能力,带领主角过关斩将,突破极限,二人并肩作战、抵御魔族,十步杀一人,步步惊心,酣畅淋漓;脱离危险以后,伤痕累累的二人歇在寥无人烟的空城里,这片偏远的废土宁静而旷远、满地狼藉,硝烟烽火倏尔远去,只剩下远方的鸟语。
这章对于战斗细节的着墨和二人的心理描写相互呼应、安排极其巧妙,堪称教科书式的剧情高潮。前后场景的强烈对比突出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们脱力跌倒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靠在染血的荒地中相濡以沫、相互舔舐伤口,灵魂依偎,命运纠缠。
这一篇章直接火出了圈,不说老粉如何激动落泪,是圈外人误入都要留下一句神仙下凡的程度。那种四面楚歌、相扶相持的末日感更是引得大批铜仁女在自家主页里扭曲地蠕动阴暗地爬行。
千切作为半个反派粉,也曾多次委婉地建议御影玲王增加“御影玲王”的戏份,如果可以把他的身份从反派改成正派,那就再好不过了。但他的提议最后被从不关心粉丝评论和同人二创、只感到莫名其妙的玲王从剧情节奏等多个角度认真否决了——斩钉截铁地。
2、
御影玲王从没想过自己的小说会火,毕竟他只是写着玩,没想过要写出什么事业来。
不过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只是写着玩也会精益求精。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构造出理想中的男主角和各类配角,加入玄幻元素,设置一个疑难重重的故事背景和一个理想的结局。接下来,剧情全部交给想象力,不需要大纲,让故事顺其自然自己展开,如此而已。
火出圈是意外之喜,但些都不重要,御影玲王只写自己想写的,他写文章只为娱乐自己,不在乎是否有观众喝彩。
刚起步时为了不受外界的干扰、达到心无旁骛的境界,他还要求千切不要向他提及读者的反馈,只许提自己的意见;他本人也从来不逛评论区,好坏评价一概不知,只管自己埋头创作。
直到某天,父亲来家里做客,有意无意、旁敲侧击询问自己是不是在写小说。那一刻,御影玲王才隐约有了预感——他写来解压的小说可能有了不小的知名度,事情甚至惊动了自己的父母。
如今,不知不觉坚持连载了两年,他的作品已经接近尾声。
“大结局该怎么写呢?”
玲王躺在转椅上,无意识转着笔,在面前的草稿本上圈起两处,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于是,他给千切去了一个电话:“千切总编,关于《黎明时分》的结尾篇,我这里有两个方案,想让你听一下,你听完给我提一些建议如何?”
千切看了一眼时间,手头无事,欣然应允。
玲王:“既然主角已经觉醒成熟了,我打算......”
千切靠在椅背上,听玲王娓娓道来他的想法。
听到一半,他的面色沉重下来。
“玲王老师你……算了。”
虽然千切是总编辑,但没人能左右玲王的想法,包括自己。不管千切多么想让反派“玲王”有个善终,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玲王手上。
千切听完玲王对于结尾篇大致内容的陈述,已经能预料到结尾篇更新以后、评论区会是什么景色了。
3、
凪诚士郎,一个自认为是路人实际上名声火遍学院大江南北的怪才,摆烂男大一枚,bl大学雷打不动专业第二,因为喜欢打电动又暂时缺钱,于是去当了游戏博主。
由于各个方面都称得上一句天才,开播两年的凪诚士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混成游戏区最红火的主播之一,算是半个网红。钱赚够以后,凪诚士郎直播的风格变得随意起来,除了播游戏还会播些别的东西,从原先 “呆萌.高游戏力の帅哥”变成“呆萌.什么力都高の帅哥”,圈外人也能脸熟他、大致叫出他的名字。
某天播到一半,电脑突然闪退。重新打开直播,在粉丝的逼问下,凪诚士郎承认自己最近通宵打了三天游戏而且忘关电脑,主机有点超负荷了。
【放过电脑酱吧,让它休息一会儿XD】
【可是距离直播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玩点别的,看搞笑视频怎么样?】
【诶不要,上次刷搞笑视频凪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没意思】
【不要给面瘫看搞笑视频啊喂】
【那怎么办,点歌吗】
【给凪推荐那本小说怎么样?】
【!好主意,不过凪可能已经看过了吧,毕竟小说蛮出名的,除非他从来不上网自搜】
【什么,什么小说】
【就是那个基本可以当作凪自传看的小说啊】
【没看过的凪厨快去看,那本小说的主角完全就是照着凪写的,是爽文,作者文笔天仙下凡,主角和凪两个人连名字都一样,完全可代】
“在聊什么。”
凪突然搭讪评论区。评论见他理睬自己,立马雀跃起来,争先恐后为他推荐小说《黎明时分》。
感觉有些耳熟,千切似乎也和自己提过一嘴,不过当时凪没放在心上。凪诚士郎划着鼠标在搜索栏输了前两个字,关联里立马跳出这本小说名字。
打开网页,小说的封面是一张与小说内容无关的网图。小说简介也很简单:这是一个天才的故事。
tag:西幻/升级流/大男主
但与小说介绍的简洁风格截然相反的是小说夸张的收藏量和礼品数。
点进第一章,凪诚士郎和观众一起品读了起来。
“文字很舒服,但背景交代的比较模糊。可能是勇者打魔王的故事加入了起点元素?”
“诶,主角名字和我一样......”
“我也喜欢上课吃零食。”
“?作者怎么连我养仙人掌都知道。”
“这里不对,我对洗发水的牌子没有追求。”
【23333笑死了凪你别太投入啊】
【如果真是一模一样才有问题吧】
【没人发现已经过了下播时间了吗】
【凪看得好认真,平常连掉粉都不能阻止他准时下班wwww】
【嘘嘘!再看不到一百章就能看到那个男人出场了,你们别提醒他】
【!哦我差点忘了,原来那个男人出场得这么早吗?】
很不幸地,凪不久后看到了评论,还是选择了下播。无视粉丝的哀嚎,他道完别就关掉直播页面,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吃完晚饭,作业也全部完成。凪躺倒在床准备开始孤寡男大的夜生活,结果手滑点进浏览器里,正准备退出,但不知想到什么,他犹豫了。
凪回想起刚才那些有魔力一般的文字,心里颇有些意动。都已经点进来了,再退出好麻烦;而且游戏boss也都打败了,如果要玩还要物色新的游戏,双重麻烦......不如去看小说,下次和粉丝也有共同话题可聊。
凪很快说服自己,把手指从退出键上移开,慢吞吞地点开收藏栏第一个网址,接着之前的内容看下去。
文章的主角“凪诚士郎”是一位亡灵法师,虽然这层身份和现实相去甚远,但作者精致的文风总能轻易让凪诚士郎代入主角本人,沉浸式体会每次主角的高光,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不知过去多久,又一章节结束,凪揉揉疲劳的眼睛,看一眼时间,已然是深夜。
看完下一章就去睡觉,他想,明天还有早八。
【chapter300.梦之伊始
......
凪诚士郎几乎站不住,扶着法杖支撑住身体,踉跄一下堪堪稳住身形。
他的法杖和服饰被人动了手脚,他每发动一个咒语都会被等效反噬、每走一步都剜心般剧痛。
他中了对手一招,眼睛被血糊住,只能听到观众席传来阵阵切切私语和掠耳而过的讥笑。
也许罪魁祸首就在他们当中,又也许他们全部都是。一张张模糊不清的面孔被抹掉了轮廓,只剩下恶毒丑陋的五官围绕着他唱唱跳跳,时不时发出尖锐的怪叫。他的眼底血红一片。
凪一声低吼驱散杂音,举起法杖再起一式,恐怖的威能几乎要让他的右手筋骨寸断。对手的表情由好整以暇变得惊恐,似乎没想到凪诚士郎会使出更猛烈的法术。
他不怕死吗?他难道感觉不到痛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心中所想。凪诚士郎身上的血更多了。
对手没能完全躲开这一招,被亡灵带着诅咒之力的撕咬啃食了右手和腰,伤口冒起黑烟,无法愈合。他疼得龇牙咧嘴,只是蹭到了就被咬出如此严重的伤口,如果全部反噬该会有多痛?他不敢想,用燃烧着火焰的剑烫伤口、迅速处理掉腐烂的血肉,一抬头,却撞进凪诚士郎黑洞般的瞳孔里。
凪诚士郎抹花了眼睛上的血,不说叫疼,连声都没发出一点,嘴角的弧度依然懒散,无光失真的眼睛死死盯住自己,似乎要记住自己的脸。
他难以抑制地低头咳了两声,咳出的血里夹杂着内脏的碎沫,他的嗓子像破风箱一般,右手的手肘处已经能看见白骨,种种迹象都证明,那能把人逼疯的反噬仍在生效。
凪像个浴血的恶鬼,似乎要挣脱因果和命运朝他扑来,一口咬碎他的喉咙。
对手被惊出一身冷汗,不自觉退后两步。见凪举起法杖竟还想再来,恐怖的意志力让人脊背发凉,他咬咬牙,眼里迸射出狠厉——这样的怪物绝不能让他有出头之日,凪诚士郎已是强弩之末,不如直接在此处抹杀了他,绝了后患,反正不过一介平民子弟,不会有人追究。
对手这样想着,举起重剑附上火焰,朝对方重重劈去。
凪诚士郎深知自己现在只是个空壳,十成十地硬抗诅咒之力,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不可能接下这一剑了。对方有意杀他,而且明目张胆,一定是早有预谋,观众席上坐着的,估计和他都是一丘之貉,恨不能将他除之而后快,定会冷眼旁观。
自己恐怕难逃一死,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疲惫无力感袭来,想当初自己怀着父母的期望来到帝都,为的是继承父母的意志、为国家鞠躬尽瘁、抵御邪恶。他嘴上总说着麻烦,但心里难免怀揣热血与憧憬。
可撕开歌舞升平的遮羞布,他发现,连代表帝国权威、享誉全大陆的希望学院都是这副肮脏的、不知团结、只急着排除异己的摸样,权贵欺男霸女、普通人见风使舵,那这帝国也不过是个笑话。他的父母究竟守护了什么?
凪从偏远的贫民区走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冷暖自知。在这十年忘我地战斗中,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原本是个多么懒惰、淡然于生死的人了。
他深深明白,这片自称被神明护佑的大陆实际上满目疮痍。死亡说不定也是种解脱,他看清了这些,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也没必要在这里多做逗留。
凪诚士郎似乎释然了,一瞬间失去反抗的意识,松开了紧握法杖的手。
感觉到对方逐渐逼近,滚烫的烈焰近在咫尺,凪慢慢合上眼睛。
“.......真是精彩。老师,你还说我来早了,我看我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异变突生。一副比人还巨大的十字架从天而降,直直插在凪诚士郎面前的地板上、插入地下,伴随着巨响而来的是一阵山摇地动。
对手刹不住车,结结实实撞在十字架上,撞了个仰倒,摔在地上,头晕目眩。凪向后坠去,却没有撞上坚硬冰冷的地板,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带着光明气息的怀抱,像晒足了太阳的被窝,让人想要钻进去、一睡不起。
“像个小花猫。”那不速之客结结实实接住了他,笑着拿洁白的衣袖去擦拭他满是血污的眼睛,不甚在意污血染脏了名贵的布料。
没等凪反应过来,浓厚的安全感便不由分说包裹住了他,脑袋里紧绷的弦倏地松了,汹涌的困倦席卷了大脑,凪诚士郎控制不住沉下眼皮。
是来接他去天堂的天使吗……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努力仰头望,想要将天使那悲天悯人的脸装进眼眶。】
4、
凪诚士郎这几天魂不守舍的,不仅他的同学察觉到这一点,直播间的粉丝也察觉到了。
那天读完《黎明时分》后,次日凌晨5点,凪诚士郎发布了一条动态。
【凪诚士郎_official(御影玲王的狗):[图片jpg.]通宵追完了,请问作者什么时候更新】
评论:
【??你的名字咋回事】
【果然,每个凪诚士郎都逃不过被那个男人吸引的命运(允悲)】
【我是凪诚士郎的狗,凪诚士郎是御影玲王的狗,那么我是御影玲王的......(头脑风暴)】
【我真的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我的御影玲王你不许想😭👊👊👊】
第二天:【凪诚士郎_official(御影玲王的狗):三刷了,什么时候完结】
评论:
【对啊我很不得跳到结尾篇看看我产品有没有结婚急急急急!!】
【希望明天一觉醒来作者就把大结局更完啦[拉被子]】
【你们是希望作者累死掉吗】
【话说,既然凪和主角的设定重合度那么高,想法也会和凪一样吧?不如让凪来猜猜下一章主角会怎么做?】
【这个好这个好】
【提问:已知你现在有光明圣子御影玲王撑腰,又遇见了邪恶无脑的坏人来找你麻烦,你会怎么做?】
【凪诚士郎_official(御影玲王的狗)回复:当然是躺平被打一顿,然后青一块紫一块地去找圣子告状】
【???离谱,难道不应该仗着有人罩就大展拳脚把对方痛揍一顿吗】
【有一种软饭软吃的美】
【估计凪的梦男脑太重,已经无法理性思考了,大家散了吧】
第二天,新章节更新。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主角的想法居然和凪诚士郎一模一样,甚至比凪诚士郎更加绿茶。
【.......
“玲王,好痛。”
“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反抗?”
“万一反抗以后给玲王带来麻烦怎么办。”
“我不怕麻烦。一个人连自己的宝物都护养不好,那才是有大麻烦了。”玲王拿沾了药酒的棉花责怪地按了按凪手上的青块,看见他疼得眉头紧锁、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睛才罢手,“你希望为我回避小麻烦招来大麻烦吗?下次要硬气一点。”
“......嗯。”】
下面的评论炸开了锅:
【??不是我滤镜重,之前肝肠寸断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凪怎么被玲王拿棉花摁一下就眉头紧锁了?玲王一个光明祭司摁一下能有多重啊,是爱太沉重了是吧】
【凪茶味收收(首】
后来,文章里添进了一位性格独特的小女主。cp粉感受到危机,纷纷寻找cp头子凪诚士郎寻求安慰。
凪诚士郎观望了一段时间,最终表示这股新势力不足为惧,除非作者让主角ooc。
果不其然,几百章之后,作者不再执着于女主与主角的感情戏,专注起剧情来。为数不多的官配党也逐渐偃旗息鼓,慢慢沉寂下去。
这无疑让凪诚士郎“预言帝”的名声更加响亮。
5、
但好景不长。
随着小说逐渐步入尾声,故事的基调也渐变沉重。读者在评论区探讨剧情时的画风也慢慢由嬉皮笑脸变成忧心忡忡。
剧情里,魔族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强大,他们似乎能洞察人类的所有动向,他们背后肯定有一位相当强悍的领导者。原本对于美满结局信誓旦旦的粉丝在看到玲王被重伤后,逐渐变得不安,毕竟世界上可没有男二光环这样的东西。
【凪,快说点什么让我冷静一下。我最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玲王应该不会死在大结局吧?】
【凪诚士郎_official(御影玲王的狗)回复:不可能】
这三个不带标点的字一下子给了粉丝们巨大的力量,让方寸大乱的粉丝顿时安下心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不管是担忧还是焦虑,最终章如约而至。
由于作者出了半个月国,停更了相当一段时间,并且他提前完成了最终章的全部内容,因此,在编剧的提议下,他干脆一口气把最终章的五十章全部放了出来。
最终章放出来半日后,评论区一片死寂,所有评论的顶端是一条极其显眼且简洁的评论。
【凪诚士郎_official(破防版):?】
2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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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御影玲王终于完结了自己的处女作。所有剧情都已尘埃落定,此时此刻,他终于能放心去逛评论区了。
御影玲王私下里对于最终章非常满意,认为这是全文不可或缺的升华部分。于是他率先点进最终章的评论区,结果迎面撞上了凪诚士郎的“?”。
这个问号下面已经累计了近2000条回复,御影玲王摸不着头脑,礼貌询问:这位读者觉得有哪里不理解吗?
【是作者,xdm刀了他!】
【作者的第一条回复合影。凪神排面】
【凪诚士郎_official(破防版)回复 作者:哪里都不理解。玲王是魔王我可以理解,毕竟他配得上这个身份。但为什么主角最终选择了捍卫帝国而不是加入魔族帮助玲王夷平帝国?】
【作者:?玲王欺骗了他,他有什么理由为了一个欺骗自己的人叛国】
【玲王对他有救命之恩、教导之恩,帝国却只会迫害他,这样还不够吗】
【作者:那些都是反派玲王利用他的花招罢了,他想让凪诚士郎无条件为自己服务】
【但这些花招确实生效了,主角应该早已被玲王驯服了才对】
【作者:并没有,主角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反派产生任何好感】
【?主角不是见到玲王的那一刻就对他情根深种了吗】
【作者:胡说八道,玲王可能对主角有好感,但主角从来没喜欢过玲王,所有行为只是出于对救命恩人的恭敬罢了。最后玲王要与主角所守护的东西为敌,他也看清了玲王道貌岸然的真面目,自然会大失所望、弃他而去】
【你才是胡说八道】
【作者:你是作者还是我是作者?】
凪诚士郎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面前,自觉说不过对方,怒火中烧。
最终章的每一笔都那么绝情、那么尖锐,凪诚士郎每读懂一句话,心头都要滴血。
一场血战后,生灵涂炭。终章里的“凪诚士郎”亲手将魔王钉在十字架上,鲜红的色彩铺满了整座神殿,最终在一把圣火里化为灰烬。
【chapter.2893
......
玲王的眼球完全被紫黑色覆盖,美丽的白色圣子长袍变成漆黑的甲衣。刚才还大病初愈虚弱不堪的人身上爆发出浓厚的力量,黑暗不详的能量从他身上的每个毛孔里透露出来。
他的紫发始终融不进悲悯的纯白,此时此刻它终于找到了适合它的色调——灰败、毁灭、高贵、睨视众生。
“凪,为我所用吧。放下你身后腐烂的帝国和百无一用的贵族,你我联手,建立新的秩序和权威,像往常一样。”御影玲王将骸骨徒手碾为齑粉,“我们是无敌的,没有人能从我们手里把胜利夺走。”
.......
chapter.2935
.......
白鸥停在教堂的屋顶上,远方传来唱诗班悠扬的歌声。一切贪婪罪恶都消失殆尽,这片大陆只剩下善良勤劳的人们。
凪诚士郎佩戴着荣誉勋章,挺拔地站在黎明熹微的晨光中。
他走上蜿蜒的小道,沿途景色的光影逐渐晦暗,有力的步伐惊飞了栖在枯枝上的乌鸦。凪诚士郎最后停在道路尽头荒芜的墓地里,伸手抚摸耸立于禁地深处、锈迹斑斑的巨型十字架,粗粝的质感使他不禁露出怀念的神色。
沐浴着祝福的光明之子是邪恶的化身,掌管亡灵的污秽之躯却成了救世主,真叫人唏嘘。
这柄十字架的主人曾救下自己、呵护自己,无微不至、无孔不入。但一切都是为了困住自己而编织的网、是甜美致命的梦罢了。
黎明时分,阳光照向大地,梦总是要醒的。
——《黎明时分》最终章,完】
主角保护了百姓,无可厚非,但这不妨碍凪诚士郎觉得他是个蠢货。
“千切,我去看了你推荐的小说。”
“我知道,你忘了我有你的社交帐号吗?”千切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上去有点想笑,“我还知道你和作者吵了一架,他当时气疯了。”
“怎么看出来的?我看他很无所谓的样子。”
“哦,告诉你也无妨。我现在在做的兼职是编辑,那本小说的作者刚好认识我,主动来找我当他的主编。你们吵架我也刚好在场。”千切说,“你想和他线下对线吗?我不介意帮你牵线,因为我看完结局也相当难过,如果你能说服作者写下一本或者写番外,那最好不过了。”
“可以吗?”凪诚士郎微微直起身子。
“当然。但我话说在前面,你见到他以后可别卸气、别嘴软......”
千切留下没头没脑的话,拽着凪诚士郎走到班级门口。
“玲王!”千切敲敲门板,在门口大喊,感觉到边上的人身体明显一僵,“这里有个你的小粉丝,想见见偶像、顺便谈谈作品。”
窗边心不在焉笑着的男生周围熙熙攘攘围了一圈人,显然人气火爆。但他似乎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敷衍地周旋在人群之中,时不时无精打采地附和两句。听到千切的呼唤,他惊讶的目光照过来,拨开人群低声说一句抱歉,小跑到门口。
“这位。”千切重重拍了拍凪诚士郎的背,感觉自己就像那个牵线的红娘,“当时我向你推荐的主角名字就是按照这位的名儿推荐的!四舍五入他也算半个主角了,你听他说两句,好好聊,我先走了。”
与千切道了别,气氛局促起来。御影玲王见对方只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还以为对方太内向不会聊天,便和善地冲对方笑笑,主动开口:“谢谢你喜欢我的作品。我是御影玲王,反派的原型,既然你和主角同名,那我们也算半个宿敌了呢?”
说罢,还冲凪俏皮地眨眨眼睛,试图缓和对方紧张的心情。
上帝,是在卖萌吗。凪诚士郎木着脸捂起胸口,想要痛骂作者的话全部忘干净了,那个无理取闹、无情无义的作者和面前的人不可能是同一个,这一定是障眼法.....凪诚士郎胡思乱想。
对面人的长相、神态、语气简直把御影玲王从小说里扣了出来,这让他怎么下得去嘴。
他僵硬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生怕对面的人会被惊扰、转身逃回小说里,然后被钉在十字架上、遭遇非人的对待。逃回小说里不如逃进我怀里,凪诚士郎天马行空地想,对了,小说里说玲王喜欢天才,得想个办法让他知道我是天才......
最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举起来挡住嘴,闷闷地说:“请给我签个名。”
——————————————
那啥,结束了
这个世界观还蛮有趣的,感觉有蛮多东西可写,但我只写了一部分,因为另一部分写不出了()
小说的部分真的很努力在写得精彩了,大家就当作很精彩吧(bushi
如果有想看的可以留言给我!
二编:
米娜……想看什么样的后续啊,我当初写的时候完全没想过后续😭现在不知道怎么写啊
【原作向分析】簇邪:再生长
吴邪和黎簇其实正好是完全相反的家庭环境。
一个从小被爱浇灌,父母幸福、长辈宠爱,家庭教育环境也非常良好,一个在冲突与暴力中长大,逼自己学会毫无波澜地撒谎、学会快速地思考解决问题。
很神奇的是,这两个人竟然长成了相似的样子,他们都有敏锐的观察力,灵活多变的思维模式,在突然其来的阴谋中能快速分析、理解并推进。
吴邪是由于家里优秀的教育,他的教养者全都具有丰富的智慧,能把一切有益的东西注入他的灵魂,他充分了解各种领域的知识,也具有开阔的眼界和对应的心态。
相比之下,黎簇就显得很可怜,他的家庭教育一塌糊涂,他是在无时无刻的争吵和打砸中成长起来的,他的敏锐和随机应变,是恶劣环境里不得不自我培养的......
吴邪和黎簇其实正好是完全相反的家庭环境。
一个从小被爱浇灌,父母幸福、长辈宠爱,家庭教育环境也非常良好,一个在冲突与暴力中长大,逼自己学会毫无波澜地撒谎、学会快速地思考解决问题。
很神奇的是,这两个人竟然长成了相似的样子,他们都有敏锐的观察力,灵活多变的思维模式,在突然其来的阴谋中能快速分析、理解并推进。
吴邪是由于家里优秀的教育,他的教养者全都具有丰富的智慧,能把一切有益的东西注入他的灵魂,他充分了解各种领域的知识,也具有开阔的眼界和对应的心态。
相比之下,黎簇就显得很可怜,他的家庭教育一塌糊涂,他是在无时无刻的争吵和打砸中成长起来的,他的敏锐和随机应变,是恶劣环境里不得不自我培养的生存之道。
他不爱学习,也没有人教他各种各样的知识,他唯一拥有的就是在恶劣环境扎根,以浑身尖刺应对风暴的能力。
在庞大的阴谋中,早期的吴邪总显得好奇、兴致勃勃,他的成长里,有无数次成功解决问题的经验,所以他自信且对外界充满信任,以做题、探究的心态去破解未知。
黎簇就不一样了,他遇到忽然落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本能反应是誓不合作的抗拒,因为他从来没有过“我能很好地解决问题”的正循环经历,只有“我完全无法改变世界”的糟糕潜意识。
糟糕的经历会让他不断受挫,为了自我保护,他只能给自己套一层尖锐的外壳,冲着全世界叫嚣“不是我失败,而是我根本不想进入你们的体系,我不在乎你们的世界”。
如果拉黎簇入局的是别的随便什么人,黎簇基本都会玉石俱焚,因为他整个人的内核都是痛苦压抑的,表面刺头少年,心境其实非常灰暗,外界的急促逼迫只会让他彻底崩塌。
但偏偏是吴邪,我之前在谈七指的时候,讲吴邪快速获取他人信任的能力,以唐宋为例,吴邪可以飞快把人拉入一个宛如教堂忏悔室一般的环境中,他在武力上对敌人的攻击相当有限,但在这上面,可以轻易瓦解对方的战斗力。
这不止源于他的智商,更源于他的爱与包容,或许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但他的的确确是在拿从前家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去对待别人。
哪怕是明摆着他想去算计别人,也依然会本能地以真诚的态度,“我的确想利用你达成我的目的,但是,我也希望你过得好,我会保护你、包容你的一切,我们一起去面对问题,好么?”
从亲密关系上来讲,有一个经典的案例,就是吵架时“不要试图解决对方”,而是要“和对方一起解决问题”,有着健康的爱与被爱经历的吴邪非常下意识地使用了这种思路,他从不把人放在对立面,而选择轻轻地将人抱住,告诉对方,现在我们一起去解决问题吧。
这种极端温柔又真诚的态度,基本能绝杀所有缺过爱、缺过照顾的小孩,都说如果童年在某方面没有得到好的对待,之后一辈子在这方面都不会长大,所以吴邪基本就等于一个漂亮温柔的幼儿园老师对着懵懂小孩降维打击。
回头看阿宁、唐宋、黎簇,你会发现他们在面对吴邪时,都有状态非常相似的时刻,他们应对危险环境的攻击性,在面对吴邪时,会显出一些无所适从。
再说明白一点,就是幼儿园里那个大喊大叫脸都气红了,泪水盈眶要哭不哭,还坚持对所有人呲牙咧嘴的小朋友,忽然被幼儿园最好看、最温和的年轻老师捏了捏手,老师蹲下来很轻地说了一句:“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
基本上接下来十分钟这个小孩都会抱着老师大哭特哭不松手了。
黎簇刚面对汪家人,被眼前难题困境逼近时,本能地还是想要逃离,想要直接摆烂,但费洛蒙中的吴邪沉静地为他分离课题——你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去生存的,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而去生存的。
而且这里原文用词一下子印证了,“这是吴邪给他设下的心理教堂”,这种随时随地开教堂当神父的能力,其实真的从七指篇就有了。
于是黎簇成功被安抚,他机敏、冷静、决绝的性格,终于不再用于和世界对撞,头破血流,他开始试着为了一些正面的、向往的东西努力。他即将踏入吴邪为他准备的正向循环。
他会在吴邪的辅助下,进行“遇见问题、解决问题”的正反馈,然后一步步忘记从前那些痛苦的无能为力。
黎簇在过程中自己也慢慢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渐渐地发现,看起来有一点阴郁,总是戏弄他、逼迫他的吴邪,竟然每一步都在保护他,为他准备好护身符和武器,教他如何对付这群凶恶的敌人。
这是黎簇的人生中,第一次,在全力的支持中去探索世界、面对困难。
对于不缺爱的孩子而言,这件事早在小的时候,被父母完成了千千万万次了,在今后的人生里,父母会是他们永远的精神港湾与屏障。
对于黎簇而言,迟来的吴邪为他补上了这一环节。他阴雨蒙蒙的人生,历经十七年,终于在天的尽头掀开一抹晴光。
【瓶邪】《张家族长被钓记》[完]
abo,A瓶O邪,瓶失忆成阿坤,前男友变泡友,小吴钓瓶
终于写完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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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低头看着昏睡的张起灵,一只手被他攥得很紧,不用力完全抽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困在床边。张起灵的手很烫,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张起灵的领口,果然看到锁骨下方的纹身线条。
在雨村几年,其实张起灵睡着的样子并不少见,但吴邪仍旧看得很起劲,不觉得无聊,甚至觉得有一点新鲜。若非发烧,平时很难见到张起灵睡得这么沉。
张起灵似乎又在做梦,微微蹙起眉,吴邪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心里嘀咕,这闷油瓶子不会再睡醒就都想起来了吧。
他趁着张起灵失忆玩了个痛快,又是装不认识,又是...
abo,A瓶O邪,瓶失忆成阿坤,前男友变泡友,小吴钓瓶
终于写完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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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低头看着昏睡的张起灵,一只手被他攥得很紧,不用力完全抽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困在床边。张起灵的手很烫,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张起灵的领口,果然看到锁骨下方的纹身线条。
在雨村几年,其实张起灵睡着的样子并不少见,但吴邪仍旧看得很起劲,不觉得无聊,甚至觉得有一点新鲜。若非发烧,平时很难见到张起灵睡得这么沉。
张起灵似乎又在做梦,微微蹙起眉,吴邪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心里嘀咕,这闷油瓶子不会再睡醒就都想起来了吧。
他趁着张起灵失忆玩了个痛快,又是装不认识,又是故意惹人吃醋,把张起灵欺负得不轻,还不知道等人想起来会怎么跟他算账。
而且他还有点没玩够……
失忆的张起灵真的很可爱。
这段时间几乎夜夜笙歌,吴邪坐了会儿觉得腰酸,翻身爬上床躺在张起灵旁边,没一会儿也犯困睡着了。
吴邪睡得并不太踏实,他惦记着张起灵发烧,迷糊着时不时去摸摸张起灵的额头和脸,最后一次伸手时感觉张起灵在看自己,嘟囔一句“怎么醒了?好像不烧了……”
他感到被熟悉的安抚信息素包围的安全感,翻身把脸埋进张起灵肩膀里,胡乱蹭蹭,似是想要继续睡,过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清醒过来,抬起头看过去。
吴邪隐约觉得张起灵刚刚看他的神情好像和前几天不太一样,有点像雨村时的清晨……但这会儿揉揉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又觉得不像了,还是那副茫然又青涩的模样,带着一些不得其法的亲昵。
“怎么一直看我,又梦到什么了吗?”吴邪还是谨慎试探了一下。
“梦到我们在一个院子里,好像……很……亲密。”张起灵顿了下,抿了抿唇,不大自在地别开目光,又移回来求证地看向吴邪。
吴邪松了口气,笑起来,又开始瞎撩:“有多亲密?”他抬起两个人仍牵在一起的手,凑近了,呼吸交缠,用气音问,“比这个还亲密?”
没想到张起灵认真点了点头:“……嗯。”或许是梦里两人熟稔的亲密让他有了些底气,他看起来一副不太自在的样子,动作却比平时大胆许多,直接就着现在的姿势张口衔住吴邪颈后腺体。
吴邪猝不及防,被这一下刺激得软了腰,狼狈后退,瞪大眼睛:“你……”一抬头见张起灵无辜看着他,还保留着向他求证的神态,带了些期待。吴邪一下子哽住,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
缓过那一瞬间的战栗,吴邪狐疑打量张起灵,对方似乎从做噩梦起就变得有点不一样,攻击性强了不少,很难拿捏不说,还会偶尔有让他招架不住的感觉……就像他还在追着张起灵天南海北跑的那些年。
他到底想起了多少?
“怎么一觉睡醒这么黏人?除了我就没梦到点别的?”吴邪又开始试探,开口却酸唧唧的,“比如你多年前被什么人亲了一口之类的。”
张起灵疑惑偏偏头,略一思索,眼睛却亮了一分:“你的意思是,那些梦都是真实发生的?我们……”
“……”吴邪见势不对,立刻打断,口不择言,“你梦我的时候,就没梦到,我的alpha?”
张起灵果然愣住,半晌才重复道:“你的……alpha?”
吴邪内心迟疑片刻,将错就错,点点头。
他感受到张起灵的目光落在自己颈后的腺体上,而后是两人纠缠的手指,此时此刻在床上的境况。
“一定得是他?”张起灵问,他抓着吴邪的手忽地握紧,不甘道,“只喜欢他?我不可以吗?”
“可是他实在太好了,我形容不出来的好。”吴邪三分假七分真地回答,“喜欢过他的话,就不可能再有机会爱上别人了。”
他从未对张起灵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两个人最初在一起只是默契的心照不宣,张起灵更是个闷葫芦,日常聊天都没有多少话,他没有指望过张起灵能说出什么海誓山盟。他又不是因为会说话才对张起灵动心的。
但此刻跟对方隔着一层没有找回的记忆,少了很多不自在,吴邪却觉得自己心底那些柔软旖旎的情念很自然地表达了出来,眼角眉梢带上了一层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和笑意。
吴邪正说着,突然看到张起灵的神情变得愈发茫然,甚至生出几分无措来。
他瞬间心头一软,丝丝缕缕疼了下,觉得自己玩得有点过分。他噤了声,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和张起灵解释。刚说了那些表白的话,现在又告诉张起灵他就是自己的alpha,实在有点脸上挂不住。
张起灵垂下眸子,缓缓松开了他的手,指尖轻轻颤了颤。
算了,这张脸皮算什么,哪有张起灵重要。
吴邪反手抓紧张起灵后退的指尖,捧在掌心里,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又抱住他,低头鼻尖在颈后被自己咬出的牙印上蹭蹭,极尽安抚之能事:“逗你的,哪有什么别的alpha……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你完全标记了?”
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吴邪下巴垫在张起灵的肩膀上,还在设想张起灵能有什么反应,却发现等了半天,这人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疑惑后退,要去看张起灵的表情,被收紧的手臂束住没能起来,又过了几秒,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嗯?
吴邪意识到不对,用了几分力气脱出怀抱看过去,面前的张起灵满眼笑意,哪里还有刚刚的委屈模样。
!!!上当了!
“你!你这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吴邪瞪大眼睛质问,“想起来了怎么不说!”
“刚刚睡醒的时候。”张起灵倒是坦诚,敛了笑意,再次端起两分钟前的无辜神情,“你没问我。”
“啊啊啊——你是影帝吗,演这么像!”吴邪脸像烧着了一样,原本趁张起灵失忆玩点情趣不是大事,但刚刚面对着恢复记忆的那一通话……吴邪闭上眼睛一头撞进张起灵怀里,装死。
头靠在张起灵胸前,反而将他细微的笑声听得越发清晰,吴邪露出的两只耳朵几乎滴血,被张起灵两根手指捏了捏,立刻缩了缩脖子。
“我也一样。”张起灵突然道,声音顺着胸膛传进吴邪的耳朵。
吴邪姿势不变,声音闷闷的:“嗯?什么一样?”
“遇到你,无法再看见任何人。”
“失忆多少次,都会像这次一样。”张起灵把吴邪拉起来,注视着他认真道:
“再次爱上你。”
—————完—————
瓶邪 不合适
ABO,A瓶B邪ớ ₃ờ
全文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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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铁三角在道上还有别一个外号,那就是“ABB”,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胖子是Beta,而闷油瓶是Alpha。
对于Beta这个身份我一直都比较满意,这个身份给我极大的便利,使我做很多事都相当轻松。如果我是Alpha或Omega的话,那当年计划就会再上升一个难度,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的第二性别可能都是设计好的。
我时常庆幸自己不是Alpha或Omega,不然以我的身体,是熬不过发情期的。不过如果我真是的话,那我大概会为了计划摘掉腺体或者发情了就给自己来一刀。...
ABO,A瓶B邪ớ ₃ờ
全文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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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铁三角在道上还有别一个外号,那就是“ABB”,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胖子是Beta,而闷油瓶是Alpha。
对于Beta这个身份我一直都比较满意,这个身份给我极大的便利,使我做很多事都相当轻松。如果我是Alpha或Omega的话,那当年计划就会再上升一个难度,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的第二性别可能都是设计好的。
我时常庆幸自己不是Alpha或Omega,不然以我的身体,是熬不过发情期的。不过如果我真是的话,那我大概会为了计划摘掉腺体或者发情了就给自己来一刀。
信息素其实和费洛蒙差不多,所以我在帮闷油瓶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时,偶尔也会闻到上面残留的信息素,不过我的鼻子也会和吸食了费洛蒙一样痛,只是不会流血。
闷油瓶对信息素的收放掌握得非常好,自从知道这事后就一直收着,不让我闻。
其实闷油瓶的信息素还是很好闻的,听说是新雪味的,我不知道新雪是什么味的,但他的信息素确实闻起来确实凉凉的。
我倒是对第二性别不太在意,但这就苦了闷油瓶。我没有腺体,无法为他缓解生理上的某些需求,亲热时闷油瓶总会下意识去找领后的腺体,然后又在沉默中含住我的后颈,用唇齿轻磨那里的皮肤。可我不是Omega,既给不了他生理上最直接的安全感,也无法被标记。
我不让他磨我的后颈,逼着他和我接吻,吻到自己喘不过气也不肯放开闷油瓶,也会一次次在亲热时的泪眼朦胧间问他爱不爱我。
在这段真挚而又不对等的关系中,没有安全感的人从来不是只有闷油瓶。
闷油瓶会因为无法标记我而烦闷,他反复在我的全身各处注入信息素以求一个根本存在不了一两天的标记,我很疼,但也纵他如此,甚至会在标记消失后主动求他再来一次,标记伴侣是他作为AIpha的本能,我舍不得他抑制本性。
那时我突然觉得,当个Omega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的不安来源于闷油瓶不老的容颜、张家的不死心,无法控制的天授以及Alpha和Beta之间无法用信息素建立的联系,我不是不信任闷油瓶,但爱是自卑的养料,越爱,也就越自卑。我的寿命比不上张家人,甚至比普通人可能都短上一些。
我会在接吻时哭个不停,他一吻我,我就想哭,我不想死后留闷油瓶独身一人,不想他再为张家痴痴奉献,更不想他和任何Omega甚至是Beta有接触。我知道我很自私,但就是控制不住这种占有欲。
我突然发觉,在这场彼此都期待了十年之久的爱恋中,翻涌的不是爱,是连绵不断的不安。像西湖朦胧的细雨,让人黏腻又难受。
我和闷油瓶之间好像一直隔着什么,我说不清,他也道不明,我为这份感情哭过很多次,但又好像从未哭过。
三权小时候把我惹哭后,总是告诉我哭没用,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以前觉得他说得对,直到后面入局后我才有了自己的见解。
三叔,从来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人不是傻子。
我想,我和闷油瓶,可能,大抵还是,不合适的。
那一次我们没有任何的争吵,可所有的不安却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压抑却又猛烈。
那天我去了一个由老生意伙伴们自己组建的饭局,都是些Alpha先和Beta。我推了几次,实在推不掉才答应去的,我提前一天晚上跟闷油瓶说了这事,见他没反对就带王盟去了。本来是说带坎肩去的,但坎肩是Alpha。我怕闷油瓶吃闷醋就给换成王盟了。
聚会上都是些老朋友,我难免被他们灌了几杯,等回家时已经有些醉了。闷油瓶在吴山居等我,我看见他倚靠着门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王盟醉得不行,早自己回去了,路上也没有行人。路灯昏暗,蝉鸣不绝。我隔着一条马路看他,却觉得怎样都不真切。
这一刻,我感觉闷油瓶并不属于我。
他属于这片繁星,这处灯光,这场盛夏,但似乎唯独不属于我。我笑着朝闷油瓶走去,边走边朝他挥手,“小哥,”我唤了他一声,“怎么不先去睡?”闷油瓶上前握住我的手,把我整个人带入了他怀中,他温热的呼吸落在我耳畔,我们交换了一个略带酒味的吻。
“等你。”闷油瓶回答道。
我们进了屋,我躺在躺椅上,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半醒半醉,酒气随着轻风消散,可醉意却丝毫未减。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闷油瓶递了一碗醒酒汤给我。
我接过后一口气喝完了,抬头看着闷油瓶,闷油瓶揉了揉我的头,想去放碗,但我借着酒精耍赖不让他走。他拿我没办法,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放任我胡闹。
“小哥,”我唤他,在听到他嗯了一声后继续说,“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闷油瓶的手僵了一下,但还是落在了我肩上,他问我:“为什么这么说。”他的眸色很深,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小哥,Alpha和Beta是没有结果的,你每次易感期熬得那么辛苦。再过几年有抗药性了怎么办?要不我们……”我不敢去看闷油瓶的眼睛,于是垂下了眸,“小哥,你去找张海客吧,他会给你安排一个契合度高的Omega的。”
我们彼此都沉默了很久,谁也没开口。
我亲手推开了闷油瓶,却又在失去他的慌张中飘忽不定。心像在反抗,每次跳动都带给我难受和惶恐。我身体的本能告诉我自己,我不能失去闷油瓶,但理智始终占据上风,爱一个人会希望一直陪在他身边,但更希望他能过得更好。
闷油瓶蹲下来和我对视,他说:“吴邪,你不要我了吗?”
我花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才建立好的精神堤坝,借着酒劲想让他离开的决心,在他这一句话前全都不堪一击。
眼泪止不住地流,让我特别狼狈,我用手捂着嘴怕自己哽咽出声,只是用力地点着头。
闷油瓶看了我很久,最终还是没走,他双指在我颈后一点,我便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胖子和小花正在屋外聊天,我听见了“小哥”“吴邪”类似的词。
闷油瓶没在。
“胖子……”我去喊胖子,可喉咙却紧地厉害,刚说两个字就止不住地干呕,胖子和小花听到我的动静后就推门进来了,一个给我顺背,一个给我倒水。
我抓住了胖子的手臂,强忍干呕的冲动,问道:“小哥呢?”
胖子和小花对视了一眼,摇着头,只叫我好些休息,我一看便知闷油瓶已经走了,但还是放出了黑名单里的张海客,给他打去了电话。电话刚接通他就说话了。
“喂,吴邪,族长已经到香港了。”
“嗯,我知道了。”
我正准备挂电话,就听见张海客问我要不要和闷油瓶说几句话。我犹豫再三还是说算了,可在我挂断电话的前一秒,还是听见了闷油瓶喊我的那句“吴邪。”
小花和胖子很担心我,但我一再保证自己没事希望能一个人呆会,他们便不好再说些什么,关上门走了。
我坐在床上发呆,余光瞥见了床头的合照,那是我和胖子闷油瓶的合照。
我看着照片中的人,突然意识到,我真的已经失去闷油瓶了。
强烈的恶心感冲击着我的大脑,我翻身下床,跑到洗漱间狂吐不止,我昨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把胃里的东西吐完了还止不住的恶心,只感觉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我自己要让闷油瓶走的,现在却又难受得不行。我连再给他打一个电话,听一次他声音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了。
我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在心里暗骂自己有病。希望张海客能给闷油瓶找一个合适的Omega,他每次易感期都难受得厉害,有个合适的Omega陪着总比我这个帮不上忙的Beta会好上很多。
胖子推门进来给我送粥,他看见我时一个不小心把粥打翻了。他冲过来晃着我,嘴也一口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我有些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了。我用手抹了一把脸,却见自己满手鲜血。我又流鼻血了。
我被胖子送进了医院,好不容易才止住鼻血的我坐在病床上发呆。其实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放空大脑。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因为鼻腔出血引起了我轻微的肺炎,这三天我基本是靠输葡萄糖活着,我吃不下一点东西,一吃就想吐。
不过我住三天院不是因为肺炎好了,而是因为收到了张海客的电话。
“吴邪,族长后天就要做摘除腺体的手术了,他不让我们告诉你,说怕你担心。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来一趟香港,毕章手术过程是无法打全麻的,有你陪着族长我们总安心些。”
张海客还说了很多,但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摘除腺体?后天?
明明每一个字我都认得,可连在一起我却好像不认识了。
当小花进病房看我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帮我订了第二天去香港的机票,于是第二天我就和胖子赶去了香港。小花在北京有急事要处理,没和我们一起来。
我的身体很虚弱,长期不摄入食物让我有些没力气,但好在有胖子在。胖子数落着我,说要跟闷油瓶告状,我只是笑笑,忍着
恶心塞了几口面包,然后闭目养神。
大抵是要见到闷油瓶了,我睡了分离后的第一个好觉。
梦中闷油瓶责问我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我想说什么却又怎么都开不了口,我看见闷油瓶用一种极其失望的眼神看了我后就转身走了。我迫不上他,又被人抓住肩膀,回头却又看不清抓我的人的脸。
“你们不合适!”那人冲我吼着,并把我推了下去。
我在梦中下沉,只记得刚刚那一瞬看清的那人的脸。
那是我自己的脸。
我从梦中惊醒,泪水打湿了鬓角的发,我不知道我如今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闷油瓶面前,我没想好,也不敢去想。
下飞机后张海客和张海杏来机场接人了。
“吴邪,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吧,等到了族长那就没机会了。”张海客借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小哥为什么要摘除腺体?”
“你问我我问谁,我不是你,族长没那么强的分享欲。我都求他一年了,族长连个嗯都没说。”
“一年?”我愣了一瞬,有点没反应过来。
张海客点了支烟,但胖子说我肺还没好,于是他又把烟掐灭了。他揉了揉头发,似乎有些烦躁。“我也不清楚,一年前族长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做手术把腺体摘了,天底下哪有Alpha摘腺体的道理?这种手术基本都是Omega做,Alpha的例子太少,族长这一年来香港比以往多就是为了做体检,手术方案上个月才定好。”
“吴邪,”张海客突然喊了我一声,”算我们张家欠你的,碰上你族长都断子绝孙小了。”
“……傻逼吧你。”我无力地骂了他一句。
我们直接去了医院,闷油瓶因为第二天要手术所以已经住院了。我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见了正闭目神的闷油瓶,他睁开眼和我四目相对,我们就这样看着彼此,沉默着,悲伤着。
我知道他为什么想摘除腺体。
去年他易感期,一口气打了三支抑制剂,锁上房门把自己关了起来。我和胖子都是Beta,但都闻到了闷油瓶浓烈的信息素,新雪味的信息素弥漫得到处都是,夏天的空调钱都省了。
闷油瓶不开门,放在门口的饭也不吃,把我和胖子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我用备用钥匙开的门,但我刚开门就被闷油瓶拉进了屋,又反锁上了门。浓郁的新雪味让我有些喘不上气,闷油瓶便一边吻我一边给我渡气。易感期的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有极致的渴望,他舔舐着我的后颈,可惜我是Beta,没有信息素。
我能感觉到他的急迫以及身体的炽热,他没穿上衣,墨色的麒麟纹身像要烧起来一样。
“小哥。”闷油瓶小动作不断,我也很不争气地软了腿,我环住他的脖子,以免腿软站不稳。喘气声在房间里如同最烈的催情剂,让空气都染上了爱欲。
“小哥,疼……”我的后颈被咬破了皮,疼得我不由自主地沿墙壁往下躲。闷油瓶抱起我去了床上,让我坐在他怀中。他给的吻缠绵热情,是我无法拒绝的。他唤我:“吴邪……要……”我知道他忍得难受,易感期让Alpha发情,让其渴求与伴侣亲密。我环住他,努力让他与自己靠得更近些。
在爱的欲海中,我感受到他的汗水落在我身上,看见他难受得皱眉,我想伸手为他抚平眉心,却因为他的动作使不上劲,然后我很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那一刻,我想成为Omega的念头占据了脑海的每一寸。
如果我是Omega就好了,这样闷油瓶就不用这么难受了。如果我是Omega的话就可以被闷油瓶标记了,他也就不用在易感期苦苦忍耐了。
为什么我不是Omega?
那是我对这段不可能有结局的AB恋产生不合适想法的开始。我被闷油瓶折腾了很久,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抱我去清理,又喂了我些食物。
闷油瓶的易感期是七天,而我们就在屋里呆了七天。出来的时候我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不过本来就腿软走不动。
事后闷油瓶抱着我沉默了很久,略带凉意的手指覆在了我后颈上,那里被闷油瓶无意识地咬得面目全非,已经结痂了。他把头抵在我肩上,好半天才说话:“吴邪,对不起。”
这是闷油瓶第二次跟我说对不起,第一次是当年醉酒后,我没皮没脸地跟闷油瓶坦白了他离开的那十年发生的各种事。他听后没说我被人骗了很笨,没说我算计那么多人的命运很恶心。我眯着眼看他,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一切言语都是化为了一句“对不起”。
伤疤和经历变成满腔的委屈,我没那么脆弱,只是觉得被闷油瓶这么一说,整颗心都有些酸涨。
我总觉得亏欠闷油瓶,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觉得亏欠他,所以放手让他走。他觉得会伤害我,所以选择摘除腺体。
闷油瓶低下头不再看我,我们几人进了病房,张海客和张海杏打了声招呼就走了,病房内只剩下我们三人。
胖子找了个借口溜出了病房,让我和闷油瓶独处。
“小哥,别做手术了,疼。”我站在闷油瓶的病床前,离他半步远。他眉眼依旧,但我却觉得我们不是五天不见,而是又过了第二个十年。
原来恍如隔世只需要五天。
闷油瓶起身拉住我,坐在床上仰头看我。“吴邪,我不需要腺体,也不需要Omega。”他墨色的瞳仁像在闪烁,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只要你。”闷油瓶说。
我们无声相拥,我的眼泪打湿了他胸口的布料。
我是一个很拧巴的人,特别喜欢胡思乱想。
那十年刚结束的时候我疑心病特别重,生意上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一直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休息时又觉得一切都还没结束,闷油瓶也还在青铜门里,会强迫自己忙起来。一来二去,我就病倒了。
闷油瓶在医院陪了我小半月,也会在我因梦魇惊醒时一次次握住我的手。我迟钝又敏感,但也在闷油瓶的视线中放软了身上的刺,抹掉了这些年刻在身上的刻痕。
闷油瓶用视线和行动告诉我,他不会走,会一直在。
也许我们的感情确实存在问题,但他想解决,我想逃避,这便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背,说:“别不要我。”
闷油瓶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委屈,把我的思绪拉回了那个带有酒气的夜晚,闷油瓶当时是什么心情呢?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难受呢?
我不敢也不想去细想,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
我捧着闷油瓶的脸,用吻去代替言语,他含住我的唇瓣,轻咬了一下。我诧异这些问题在一个吻中轻飘风飘地解决了,顿时觉得闹别扭的自己像个白痴,也明白闷油瓶真的很纵容我。
“小哥,手术不能打全麻,但Alpha的腺体牵动的神经太多了。很疼,要不我们不做了回家吧。”我跨坐在闷油瓶腿上,对他说。
闷油瓶轻轻摇头,他郑重地看着我,说了很长一段话:“吴邪,我不需要不受控的易感期,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我不需要信息素一 也不需要长寿,甚至不需要做一个Alpha如果你离开了,那我怎么办?要像现在这样被你再丢下吗,吴邪?”
居然说了六十八个字,这么多。
“可手术成功率只有76%,不成功就会死!就算成功切除了腺体,你也会大大缩短寿命啊。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小哥?”
闷油瓶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他说:“吴邪,我想和你一起变老,我想和你有一辈子,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好吗?”
他眼中是浓厚的不安,放在我背上的手缓缓收紧。这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闷油瓶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我用十几年将自己变成了他的软肋,却又想以为他好为由从他生命中抽离。
我自以为的对他好,不过是留在他心口的一道刀痕,直中要害,让他鲜血直流。
“好,我会陪你,小哥。”我很难形容我当下的心情,心疼、自责还有各种情绪相互交织。我说不出多的话,只是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两巴掌,居然完全不考虑闷油瓶的感受。
事情到这,我和闷油瓶也算说开了。我和胖子在医院陪闷油瓶,说来也奇怪,闷油瓶似乎不能接受离我太远,只要我离开一下他就到处找我。
我的肺没好全,张海客把我安排在闷油瓶隔壁的床上打点滴。药里大概有安眠的作用,等我迷迷糊糊睁眼时,发现手背上的针头已经拔掉了,而人则躺在闷油瓶的怀里。
闷油瓶也闭着眼,我刚动一下他就醒了。透过窗户照入病房的阳光把人骨头都晒酥脆了,舒服得不行,我去亲他光洁的下巴,享受正午的温存。
胖子和张海客提着饭进来了,他们在病床上架起一张小桌子,在上面摆菜,我见只有两双筷子,便问胖子:“你们不吃?”胖子嘿 一笑,说他和张海客已经在外面搓了一顿。
张海客在闷油瓶面前还是比较老实的,我说他他都不敢还嘴,嘿,狐假虎威还挺好玩的。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和闷油瓶在一张不大的病床上接吻,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着彼此,想和对方靠得更近一点。心被完全填满,只觉得闷油瓶呆在一起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闷油瓶的手术开始了,医院不让进去陪同,我只能和胖子他们在门口等。
腺体摘除打不了全麻,因为医生要确保患者的安全避免事故发生。很痛,苏万他跟我提过一次,说简直痛不欲生。Omega的惨叫能从四楼传到六楼,特别吓人。
我们在外面等了五个小时,好在手术还是无惊无险地成功了。
闷油瓶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才出院,说来也好笑,闷油瓶被推出来的时候我哭得稀里哗啦,不知道的还以为闷油瓶出事了。
但我当时真的忍不住,我看见闷油瓶嘴唇发白,在看到我时居然还笑了一下让我别担心。
我爱并且爱我的男人为了我,切除了自己作为顶级Alpha的腺体,甘愿做一个普通人。
只为我。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吴邪你完了,你彻底栽张起灵手里了。”不过后来我在心里纠正自己,其实我早就栽闷油瓶手里了,还栽他心里了。
没关系,我甘之如饴。
我们在香港又呆了大半年,直到医生说闷油瓶观察期过了,我们才坐上了回福建的飞机。
我看着窗外的云层,莫明有些伤感。
我和闷油瓶之间那点小问题早就在这大半年里全部解决了。
自以为是的让步不会解决问题,只会解决这段感情。爱是感情中的必需品,也是润滑剂,万幸地是我们都足够爱彼此。
闷油瓶会在我不安和惶恐中一次次坚定地握住我的手,吻我的唇,告诉我他一直在。我要是被闷油瓶这样偏爱了还小心眼的话,那胖子指定要骂我了。
我侧头看向戴上帽子在休息的闷油瓶,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但还没笑一秒就被握住了手。手掌紧紧相贴,像两颗炽热滚烫的心也贴在了一起。
我笑着闭上眼,靠着闷油瓶的肩睡觉。
去他妈的不合适,我和闷油瓶天下第一合适。
邪厨的命也是命
二次编辑声明:本篇文有瓶邪要素,但是在这篇里面只是写了一些目前的风气,不默认瓶邪为cp,请注意
我不喜欢某家这件事我在此不重复理由,也不强求别人和我看法一样,但是某些人是不是过分了啊?这些天在各大平台看见的关于吴邪的谣言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忍无可忍写了这些文字,如果你是剧粉,就不要点进来了,骂的就是你们。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我不喜欢ZSX演的吴邪,但是这篇文章不针对他本人,希望他以后有更好的表现吧。
1.吴邪本身暴躁
吴邪并不暴躁,只不过你看第一人称视角你会觉得吴邪经常“我怒了”,其实吴邪不一定会表现出来。实际上吴邪表面上是一个非常安静的青年,张起灵在云顶天宫就说过“连吴邪都发...
二次编辑声明:本篇文有瓶邪要素,但是在这篇里面只是写了一些目前的风气,不默认瓶邪为cp,请注意
我不喜欢某家这件事我在此不重复理由,也不强求别人和我看法一样,但是某些人是不是过分了啊?这些天在各大平台看见的关于吴邪的谣言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忍无可忍写了这些文字,如果你是剧粉,就不要点进来了,骂的就是你们。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我不喜欢ZSX演的吴邪,但是这篇文章不针对他本人,希望他以后有更好的表现吧。
1.吴邪本身暴躁
吴邪并不暴躁,只不过你看第一人称视角你会觉得吴邪经常“我怒了”,其实吴邪不一定会表现出来。实际上吴邪表面上是一个非常安静的青年,张起灵在云顶天宫就说过“连吴邪都发火了”,小哥非常会观察人 ,他这么说就是说明吴邪不会经常对外表现出来他有生气的情绪,清新脱俗小郎君,听上去也知道吴邪本身是温和的性格吧?
2.吴邪本传时期是菜鸡
天哪,觉得盗墓笔记时期的吴邪是菜鸡的,请你回去看原著,什么你就看的原著还给我看片段?你是不是只看了瓶邪bot啊?找你的说法我还要感谢ZJBJ给他加高光,让他能和胖子小哥一起战斗?
谢谢你,特别谢谢你,我要气死了。
吴邪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冷静的人,他的思维不是线性的,而是非常发散的,有些时候有些跳脱的,他总能在绝境中思考出一条路,这往往导致他盗过的墓七零八落拼都拼不回去,但是也在无数次救了铁三角乃至更多人的命。
他在本传时期或许会在打斗时期反应不如其他人,但是在推理分析的时候,他从来不含糊。即使是在西沙海底还有二十分钟就要退潮出不去的时候,他都能秒懂小哥的意思把尸体绑上去炸墓,他不需要别人给他加什么高光,他自己就很优秀。他的知识面,他的思考方向,他的技能,都让他成为铁三角中的精神领袖。
3.吴邪是为了张起灵去冒险的
管管剧粉吧,谁能管管。
我不否认张起灵对吴邪来说非常重要,但是我认为吴邪给张起灵一个沙海计划,已经是很深的感情了,不用加上冒险的出发点了吧?
请大家注意,先有人物,再有cp,瓶邪好磕是因为那是张起灵和吴邪这两个有灵魂的人物的感情,而不是因为瓶邪给他们注入了灵魂。
认为吴邪的生命中张起灵占了全部比重,那实在是狭隘了。吴邪冒险一开始是图新鲜,后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心,是吴邪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也是吴邪与别人不一样的点,张起灵、黑眼镜、解雨臣这些人物没有吴邪这样的好奇心,他们不会因为追求一个真相就不管不顾跑东跑西,但是吴邪会。
你把真相和张起灵摆在吴邪面前,你看在蛇沼鬼城以前的吴邪会选择哪个?
虽然不一定是剧这么写,但是很多剧粉确实在吴邪的生命中把张起灵放在了一个过高的位置。我非常怀疑这些人只看过剧。
吴邪不是大眼暴躁娇妻,不是张起灵的附庸,他不会等着张起灵的拯救,他也是可以策划沙海计划来接张起灵回家的。他在本传时期就有很强的能力,只是不点在武力方面,为什么要一直强调吴邪的菜呢?原著大战密洛陀的时候虽然吴邪没有加入战局,可是他在那之后,拖着两个人爬行了十几个小时把他们带上了地面啊!
吴邪不是菜鸡,任何时候都不是!
如果有老师喜欢我下次再写写小花小哥,瞎子和胖子我把握不好不太敢写
【瓶邪】应许之地(九)
(九)
给吴邪准备的小公寓没有派上用场,小老板随便收拾了几样衣物,带着简单的行李到第二军校报道。
张海客的招呼打的很到位,机甲设计理论系给他安排了单人宿舍,吴邪刷id打开门,面积不算大,起居室里木质单人床靠窗摆放,还配给一张写字桌。倒是很像当年在研究所的小卧室,他很满意。
第二军校里姓张的约占到总人数的30%,绝大多数是在此任教的老师,零星几个是从第一军校刷下来的A,来此攻读......
(九)
给吴邪准备的小公寓没有派上用场,小老板随便收拾了几样衣物,带着简单的行李到第二军校报道。
张海客的招呼打的很到位,机甲设计理论系给他安排了单人宿舍,吴邪刷id打开门,面积不算大,起居室里木质单人床靠窗摆放,还配给一张写字桌。倒是很像当年在研究所的小卧室,他很满意。
第二军校里姓张的约占到总人数的30%,绝大多数是在此任教的老师,零星几个是从第一军校刷下来的A,来此攻读机械维护或者设计理论。也许是校内师生有很多是张海客的人,吴邪感觉到暗处盯梢自己的人消失了,久违的松了口气。
这些天他绷得很紧,即使在公海区也不敢贸然活动,店几乎不开张,单方面与所有朋友断掉了联系。他们可别以为我攀上高枝就见色忘义了,吴邪悲伤的想。
他打开课表浏览。第二军校有全星系最好的机甲理论研究院,尤其是能源内核、机甲材料、动能学等方面的成果,全方面碾压第一军校。
可想而知,张家的Alpha脑子里缺乏智力,只塞满了肌肉。
“哥们,问个问题,”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隔壁桌的年轻小孩探过头来,“你是O吧?”
“你是个B吧,”吴邪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校内禁止性别歧视。”
小孩脸上有点恼火,指了指自己前排,“我们这班上是有A的,只有AB混班上课,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吴邪打开光脑看了一眼,“没错,张海杏的《机甲设计及理论》。”
“那你打……打那个了吗?”对方小声说着,脸上浮起可疑的红色。
“打什么?”吴邪有点莫名其妙,“抑制剂?”
“我草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
“怎么,抑制剂羞耻,不能说啊?”吴邪恶声恶气的道,“我没打,下周就来大姨妈。”
小男生气的都快撅过去了。上课铃已经在响,他用力把椅子挪回去,发出很大的滑嚓声。
选修张海杏课的人很多,一半是因为她的理论课讲得好,本人的研究成果也丰硕,另一半是因为她是学院里少有的女性Alpha老师,身材高挑,长相有一种锋利的漂亮,展现出张家A优越的外貌基因。这课程一早就躺在吴邪课表里,看到女A的第一眼,吴邪就明白了。
这他娘的和她哥张海客长得真像。张海客总是把表情调整的很柔和,与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手段如出一辙。张海楼则是带着一股阴戾的骚包劲,废话奇多,出手却狠,在军中恐怕职位不低。这几天一直跟着他的圆脸小张A倒是有点憨,没什么存在感。
而张起灵与他们所有人都不太一样。应该是血缘关系很远了吧。同为张家,内部体系也是庞大且复杂的。单论五官,张起灵容貌昳丽,而黑色的眼眸威慑十足,他是战场上舐过血的人。百年未见,容颜丝毫没变,一如从前的安静,淡漠。站坐从容,穿制服时有君王威严。
吴邪托着腮看窗外,思路跑的无边无际。他们所处的教学楼很高,远望可见起降场中机甲的试飞情况。
……挺危险的,他想,军校里就不应该建这么高的楼,谁知道这群小兔崽子靠不靠得住,哪天飞歪了,把楼全撞的稀巴烂。
身旁的椅子又响了,吴邪拉回思绪,发现是张海杏在点名抽查。课前纠缠不休的小男孩站着,答的结结巴巴、四六不着。
“站着吧,”张海杏冷冷的说,“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基本的公式和原理还答不明白。下一个。”
吴邪往后看了看。后排没人了,下一个就是左边的他。他只能慢慢站起来。
“机甲核反应堆有什么特点?”
这问题显然放过水了,稍有点机甲常识的人都明白。
“聚变能混合堆,”吴邪懒洋洋的说,“Z-箍缩惯性约束聚变,最主要的特点是烧钱。因为每一路驱动器一次只能驱动一个靶丸,释放2-3GJ聚变,10秒钟一次。想要产生100万千瓦的电输出,必须有10-12路驱动器,造价高昂,运行维护也需要成本,经济上压力很大啊。”
话说的朴实无华,但答到了点上,张海杏脸色微缓。张海客私下说这个O没接受过完整的义务教育,但人在公海区讨生活,怕是有两把刷子。
公海区对报废机甲的走私和改装非常猖獗,一些民间机甲师的技术甚至超过了他们这些科班生。机甲学就是这么神奇的一门学问,实操经验重于理论,拆装的多了,民间也有野生的天才。
她摆手让吴邪坐下,对方居然不领情,快速翻了翻光脑中的教科书,说,“老师,我有问题。”
“你说。”
“书上后面几章说,硅基能源是有限的,氘元素也可以实现重核聚变。既然水里含有大量的氘,为什么不开发氘作为基础能源?”
这个问题显然超纲了,张海杏怔了怔,还是打开公屏写字板,拿起激光笔,快速的画了一个机甲核侧剖图,写了几个公式。
“氘元素会在后面讲到,但是今天有人问了,我提前回应一下。”她用笔尖指点着写字板,“上面是硅基的聚变公式,下面是氘的聚变公式。你们比较一下可以看到,氘能转化需要上面五倍的高磁场压力,才能实现同等的粒子运动速度。”
她又写下了两行材料符号和压强数据。“上面这行是卡尔纳合金的耐受度,下面这行是拓扑量子的耐受度。拓扑量子是我们已知可以用到机甲上硬度最高的材料,而它也不能荷载氘转化需求的高磁场压。所以,我们能够使用的能源仍然是硅基。听明白了么?”
教室里一多半露出懵逼的表情。吴邪摊了摊手,问,“这个期末不考吧?”
“不考,”张海杏微笑着让他坐下,“我们考试范围仍然在课本以内,不划重点。”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瓶邪】应许之地(六)
(六)
“我能进你们族长的办公室吗?噢,不好意思,不太懂这个,”吴邪双手插兜,边溜达边轻快的说,“还是叫指挥室?或者行政厅?”
张起灵手握全星系的军事指挥权,而张家只有六成区域的行政管辖权。严格来说,张家族长的军事权限高于他的政治权限,军事身份也比政治身份更尊贵。这就是为何建筑军政一体却命名为“指挥塔”,而张氏Alpha对张起灵称呼“族长”,对外则称为“统帅”。
“抱歉,这是......
(六)
“我能进你们族长的办公室吗?噢,不好意思,不太懂这个,”吴邪双手插兜,边溜达边轻快的说,“还是叫指挥室?或者行政厅?”
张起灵手握全星系的军事指挥权,而张家只有六成区域的行政管辖权。严格来说,张家族长的军事权限高于他的政治权限,军事身份也比政治身份更尊贵。这就是为何建筑军政一体却命名为“指挥塔”,而张氏Alpha对张起灵称呼“族长”,对外则称为“统帅”。
“抱歉,这是机密,无可奉告。”张海楼侧过头,似笑非笑的说。
机密你个锤子,吴邪暗想,这人成天笑嘻嘻的胡说八道,活泼的像个神经病。而张海客又凹的太过端方,是个装逼犯。
没一个好东西。
“族长这会还在办公,我去请他下来,”张海客在电梯口停住,“吴老板先去我们的悬空花园参观一下,这是中央行政区最引以为傲的景色。”
居然让他们在花园见面,吴邪有点惊讶,又有点好笑。他心想海客兄真是辛苦了,平日里看他在新闻发言时姿态肃正,不知道私下安排相亲时他是不是也表情一本正经。
悬空花园是中央三层的温室,为了做出悬空的效果,使用透明水培育养,力求在建筑一、二层向上仰望时,可以看到鲜花凌空盛开的景象。原本的构思十分巧妙,但侧面的部分区域居然放置了土培,黄土色混在水培区中十分扎眼。
青绿色的苗已经冒出来了,吴邪目光一凝,快步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二层议事厅中,张起灵把光脑闭合,抬眼打量政务官。
“为什么不汇报就私自找人。”
“汇报过了,您不置可否。”张海客面带微笑的解释,“这是每三年一次的信息素匹配工作,您从未授意停止过。况且,这次找到的Omega匹配度高达92%,我必须尽快将他带回张家,如果人被其他政权所掌控,对我们也很被动。”
听到数据,张起灵有点惊讶,眉头动了一下。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匹配,这在整个星系历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
张海客捕捉到了这一丝情绪,火上浇油的说,“人已经去悬空花园那边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正在参观我们的古典植物培育区。”
此话说完,张起灵眼里不再是惊讶,而是隐隐的愤怒。张氏统帅历经战争多年,极少有事情能够触动他的情绪,除非——
那些从冈仁波齐带回来的、古老而珍贵的种子。自从植物发芽后,对于它的培育进度的汇报,优先级已经超过了“探地计划”。
张起灵起身,向悬空花园的方向快步而去。张海客紧紧跟上。
“……我说你们他妈的是不是缺心眼 ,”纤瘦的青年叉着腰大骂,“这他妈的是棵树苗啊。”
“你能不能别说脏话,”张海楼在旁边忍无可忍的道,“树苗也是植物,用土培怎么了?”
“这玩意能用浅土栽培吗?根都扎不下去,顶多再活个两天,全他妈养死了。”吴邪心痛的蹲下,扶起一棵秧苗,“看你们外面的森林都种挺好的,怎么里面这么差劲。那个公园是外包的啊?”
张起灵停在花园入口处一动不动。张海客跟在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绕至前面又有些冒昧,只得轻声问,“族长?”
张家族长伸出一只手撑住旁边的落地柱。十步之外,蹲在地上摆弄可可树苗的吴邪悚然一惊。
他的鼻子已经很久没有闻到味道了,好像一口干涸的井,矗立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而此时澎湃寒冷的雪岭云杉自身后袭来,凌空将他拍了个跟头,鼻粘膜一阵酸痛,带着生理性的泪水顶上眼眶。后颈的腺体跟着也火辣辣的燎了起来。
熟悉的,无法抵御的,围绕了他97年的味道。
张起灵信息素的味道。
蹲在地上的姿势不太好看,吴邪艰难的支起一条腿,试图站起来。不知道是腿压麻了还是信息素的作用,他膝盖有点发软,打了个趔趄。
Alpha的动作很快,稳稳的握住胳膊,几乎是半拎半扶的把他弄起来。吴邪半仰着头,心想原来如此。12公分的身高差,在建模里看着不多,可面对面的站着,必须仰首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你,”张起灵喉咙里发涩,手牢牢抓着对方的胳膊没有松开。他想说的和想问的太多,一时之间竟然怔忪住了。
生态空间场虚拟的风徐徐流动,雪岭云杉的凌冽围绕周身不散。情绪剧烈涌动时,任何Alpha都很难控制信息素的外溢。太奇怪了,吴邪想,为什么其他两人神色如常,他们都闻不到么?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吴先生,他呃……”吴邪的职业不太光彩,张海楼把话咽了下去,想起来张海客之前把人塞进行政区的历史战绩,福至心灵的说,“是典籍室新来的实习秘书。”
张海客站在张起灵背后,给他连连使眼色,张海楼没看懂,有点疑惑的侧了侧头。
张海客无可奈何的摁住了眉心。
吴邪轻轻挣脱张起灵的手,后退了一步,笑吟吟的说,“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吴邪。”
张起灵方要张口,背后的政务官踏前一步,公事公办的道,“你的实习申请族长已经批准了,希望你认真对待业务。这里是张家的机要所在,仅有极少数的外人能够到此工作,机会难得,请多珍惜。”
“好啊,”吴邪轻快的答应着,“那我现在可以去看一下实习的地方吗?”
张起灵颔首侧身,示意吴邪跟着他走。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半步,一路诡异的无话。张海客和张海楼远远跟着。
“男人有时会这样,灵魂爱的一类人,肉体喜欢的是另一类。”张海楼头不转头,用嘴巴小声嗡嗡,“事实证明,检测扩大到下城是对的。”
张海客难得赞同的点了点头。
典籍室是纸质书籍组成的小型图书馆,星际避难中被携带出的纸质书籍在百年内被一一收集、复刻,藏录于此。吴邪专注的打量面前架子上的书脊,张起灵倚在旁边看他。
掌中的光脑信息跳动,距离下一场军事要务会只有五分钟了。
“您先去忙吧,”吴邪听到了震动的声音,“我自己可以处理。”
“不要用敬语。”张起灵说。
要务会开了六个小时,晚间结束时,所有Alpha都露出疲惫的表情。张起灵身姿挺拔的站在落地玻璃前,目光投向远处的天际,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他的光脑里已经获得了吴邪所有的信息和数据,张海客办公一向非常有效率。
政务官快步靠近,低声汇报道,“已经送他回去了。”
“顺利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跟随统帅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发问方式。“吴秘书很愉快,走的时候向我们道了谢。他的实习是每三天办公一次,下次过来是——”
“两天。”张起灵打断他,“你做安排。”
【瓶邪】应许之地(三)
(三)
PX817星系,上城。
全星球最大的生态公园占地三千公顷,以草地、湖泊和乔木森林为主。公园设计时力求每一寸风光都是精心制作的景观,甚至人工搭造出山谷、高地、小型雪原与雨林。这片生态区向全球开放,慕名前来徒步的人很多,在繁杂的城市生活中,很少有这样的一片世外桃源,可以令人沉醉式的回归到自然环境之中。
当然,它的运营也会消耗掉数以亿计的能源供给,而这项成本由张家独力支撑。......
(三)
PX817星系,上城。
全星球最大的生态公园占地三千公顷,以草地、湖泊和乔木森林为主。公园设计时力求每一寸风光都是精心制作的景观,甚至人工搭造出山谷、高地、小型雪原与雨林。这片生态区向全球开放,慕名前来徒步的人很多,在繁杂的城市生活中,很少有这样的一片世外桃源,可以令人沉醉式的回归到自然环境之中。
当然,它的运营也会消耗掉数以亿计的能源供给,而这项成本由张家独力支撑。
这片土地,本就是张氏政权的私产。
公园正中央矗立的银白色建筑是张家的指挥塔,也是整个星系的中央行政区。尽管叫塔,但建筑的地上的部分只有五层,其余十五层均向地下延伸。
张起灵日常处理政务和军务的地方位于地表第二层中,有一个独立的议事厅。地方不算太大,装饰也非常平板和无趣,家具只保留了具备基础功能的几样,简直不像是星系最高权力者应该享受的待遇。
张海楼在议事厅门口等张海客出来,靠在落地窗前看周围的湖。指挥塔与国会议事堂一样做成四周环水,但这里的水域以牛顿流体填充,足以在三分钟内起降数百架战斗机甲。
四周生态链非常完整,指挥塔内也配有悬空花园,时常有飞虫误入建筑之中。耳边有轻嗡声,张海楼转过头去,扑的一声轻响,寒光闪闪的刀片将飞虫钉到墙上。
“壁纸更换的费用在你本月薪水里扣除。”张海客在他身后冷冷的说,光脑在他手掌中悬浮。
“别这样,我可以拿胶水——”
“已经扣完了。”张海客合起掌心,“下不为例。”
张海楼心里暗骂了一声,快步跟上政务官。张家军政一体,指挥塔中的张氏Alpha全部身着深蓝色军装,只有张海客是黑色西装,一副公事公办的做派。
张海楼跟着政务官的脚步走,偶尔迎面遇到熟悉的面孔,他便扬手打招呼。他人缘很好,整个二层的军官都认识他。
张海客有点看不惯他的样子,皱眉道,“上一任族长护卫至死都没有让别人看到他的脸。”
“老黄历了,我是个保镖又不是刺客,总藏着掖着干什么。”张海楼耸了耸肩,有点无所谓的说,“再说,你现在都让我去拉皮条了,我不得多找几个人打听打听。”
“别把找O说的这么低俗。”
“别说我了。你那边进展顺利吗?信息素匹配的事,族长什么态度?”
张海客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问我麒麟维护的近况如何。”
“族长不太对劲啊,这几天你一提信息素匹配的事情,他就会给你岔开。要么说去典籍室找点东西,要么问探地计划的进度,要么干脆就提醒你该给花园浇水了——不是,我不明白,花园里到底新种了什么玩意,一天浇四遍,这么娇气?”
“一种古地球植物的种子,三年前从冈仁波齐带回来的。”张海客敷衍的回答,“那边辐射这么厉害,指不准会种出什么出乎意料的玩意。”
“他肯定是在逃避这件事。”张海楼笃定的说。逃避的原因不是秘密,围绕着族长的核心要员均知晓此事。张起灵的麒麟被击落过,当时主控中心已宣告驾驶员生命体征归零。机毁人亡的局面下,他被巴别塔研究所最后的驻守者救了回来。
不仅如此,麒麟以碾压式的力量回归,且一战成名。
二人已经走到花园里。这边新辟了一片土地用于种植古代植物,湿度和热度按照植物增长适应速率监测,实时做出调整。张海楼觉得有点闷热,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衬衣领口。
青绿色的幼苗已经冒出来了,张海客打开光脑拍了数张照片发送给张起灵,表示有在好好浇水。
他眼睛盯着幼苗,轻声说,“最怕这种事,他自己都说不明白是什么感情。你问他,他永远都说,这人是挚友,是知己。哪他妈有人为了挚友念念不忘一百年?他救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唯独这个人救了他。”
张海楼笑着擦了擦鼻子,说,“要命的是,这个人还死了。死了的白月光,现任永远比不上。”
政务官不说话,食指轻且快的在光脑上叩动。对张起灵的信息素匹配每三年都会执行一次,从来没有人匹配度达到20%以上。这件事不仅在于他本人的情愿与否,没有合适的人选也是客观难题。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张海楼擦了把额上的汗,“你应该把检索范围扩大到下城。”
政务官皱起眉头,手上的小动作也顿了一顿。
“不会吧,这么多年,你真的只在上城给族长找O?”
“下城的情况你也知道,O的数量本就很少,人员过于平庸和混乱。检索那边是无用功,你觉得族长会喜欢那种又糙又无聊、满嘴脏话的Omega吗?”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过分湿热了,张海客有点烦躁。他曾经花大力气从张起灵嘴里打探信息,一点点拼凑和侧写那个bate少年。年轻且聪慧卓绝,数天内将麒麟改造成六维机甲,甚至实现了驾驶者与机甲的六维人机交互。爱好是收集纸质书与吃甜食,他的出身应当非常好。巴别塔研究所以培养少年天才而闻名,这位研究员学识丰富,必定接受过贵族教育。
张海客以此为蓝本,在上城找了很多个性格近似、受过精英教育的Omega青年。假称是新招来的实习生秘书,每隔一段时间就送一位到统帅的办公厅去。
张起灵都当他们像空气一样,目不斜视的处理政务、军务。偶尔窗边映入的一缕光可以让冷峻的Alpha统帅驻足,但这些人没有吸引到他一丝一毫的凝目。这种送人活动持续了三五年,张起灵烦不胜烦,干脆将张海客停职三个月作为警告。
“所以说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是遗憾。”政务官有点沧桑的感叹道。
张海楼懒得听他这种酸调子,远远站在阴凉处打开光脑,将数据发送过去。
“你想要的东西我在中央医院调来了,”他扯着喉咙喊,“第二十三次人口普查和基因采集都在这。包括了近三年内新增的成年O,上下城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