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堂」《与亡者书》05 捉鬼天师良×地缚鬼王堂
剧情向小甜饼
又名《天师鬼嫁》《我真的是只恶鬼》《与鬼王同居的日子》《死后九十年》《少年天师养鬼实录》
讲真线索有点复杂我自己写着写着都觉得晕乎乎地(*/∇\*)
以前的事稍微有点麻烦emmmm,我整理剧情的时候把自己整懵了,如果小可爱们发现什么bug一定要告诉我,鞠躬感谢。
————————————正文————————————
每次周九良以为他已经有些了解这位“孟哥”的时候,孟鹤堂总会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两人从湖广回家的时候,孟鹤堂也一直保持着实体状态,周九良推着车,孟鹤堂跟在后面走,一路上看看这儿摸摸那儿,开心得不得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智能手机仍然不识别孟鹤堂的手指。
一人...
剧情向小甜饼
又名《天师鬼嫁》《我真的是只恶鬼》《与鬼王同居的日子》《死后九十年》《少年天师养鬼实录》
讲真线索有点复杂我自己写着写着都觉得晕乎乎地(*/∇\*)
以前的事稍微有点麻烦emmmm,我整理剧情的时候把自己整懵了,如果小可爱们发现什么bug一定要告诉我,鞠躬感谢。
————————————正文————————————
每次周九良以为他已经有些了解这位“孟哥”的时候,孟鹤堂总会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两人从湖广回家的时候,孟鹤堂也一直保持着实体状态,周九良推着车,孟鹤堂跟在后面走,一路上看看这儿摸摸那儿,开心得不得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智能手机仍然不识别孟鹤堂的手指。
一人一鬼半夜站在楼道里开门的时候,被邻居家媳妇儿看到了。
“诶呦,周哥这一天天工作可真辛苦,一大早出去这么晚才回来,诶?这位是?”
孟鹤堂正提溜着大褂掸着尘土,闻言回头温柔一笑:“我是他表哥。您这是要出门扔垃圾?大半夜的您这么漂亮的女士,可得小心些。”
新婚的年轻小媳妇儿脸上一红,连声音都轻柔了许多:“嗯,谢谢。”
“哪用得着谢?要不我帮您扔去吧?”
“不用不用,弄脏了您袍子就不好了。”那姑娘连忙摇头,说完,“噔噔噔”跑下楼去了,没等进门,还听到那姑娘惊呼了一声:“完了!我出门没梳头!”
周九良开了门,怪异地瞅了孟鹤堂一眼:“你不说你相好的是个男的吗?怎么对付女人你还有这一手?”
“习惯了,我们班主说了,好嗓子好身段好模样都是父母给的,天生带来的,我们这行都靠这个吃饭呢,赏钱都是来听戏的贵太太小姐们给的。”
孟鹤堂蹦哒了两下,又抹了抹额前的碎发:“以前那些太太小姐们来后台都是来找我哒,班主就教我们平时多读书看报,看看那些留洋回来的公子哥儿是什么做派,一学一个准,保证她们喜欢。”
“你们班主在戏班子呆在屈才了,他该去全聚德。”
“没办法,那时候行当里都这样,我还得感谢我们班主,当初逼着我学写字,逼我看报读书,要不是我们班主,我一辈子都是东北庄稼汉的儿子,连官话都不会说,他也就不可能看得上我。”
孟鹤堂说着,一蹬腿倒在了沙发上。
“诶,人活着可真好,能与人聊天,能吃好些美味,累了就躺着睡一觉,第二天又是精神抖擞。”
“你要是喜欢,以后每天入夜我都带你出去逛逛,反正普通人不开天眼,也不知道你是人是鬼。”
孟鹤堂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以前没试过也不知道,今天脚踩实地在街上走着,才觉得见闻感觉都与平时不一样了。
就好像......自己还活着似地。
“好啊好啊好啊,但我穿这一身上街是不是不太合适?总不能逢人就解释说我是个说相声的吧?这不欲盖弥彰吗。”
“你怎么知道说相声的穿大褂?”
“湖广会馆戏楼以前也来过说相声的演出,他们都穿大褂,五颜六色地可比我们那个时候花花多了。”
周九良“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上下打量了一下孟鹤堂,肤色惨白,头发干枯,眼神空洞,还瘦巴巴地,虽然衣着干净,但怎么看都是一副孤魂野鬼没人供养的模样。
“我倒是可以买了吃的穿的烧给你,但不能随随便便地烧,得找到你的埋骨坟茔,或是宗祠牌位,这玩意儿就像是阴间的收件人地址似地,没有地址,快递再厉害也送不到。”
孟鹤堂眨巴了两下眼睛,坐起身来,委委屈屈地扣起了手指。
“我几岁的时候就被送到戏班子了,死的时候也没个子侄后人什么的,死成那个样子,有没有人收尸都不知道,哪来的坟茔和牌位?”
“我在湖广会馆呆了那么多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偶尔有能见到我的人,都尖叫着跑了,按理说我长得也挺好看的,他们跑什么呀。”
“我那相好的也不知道给我立个牌位,这么多年了,我看别人清明节中元节的都知道给祖宗供个瓜果梨桃,纸人纸车什么的,就我孤苦伶仃连颗葡萄干都没见过。”
“我都一百二了,我容易吗我,一件大褂穿了九十多年,灰了吧叽儿的,我还是命苦啊,活着的时候到处漂泊,死了也无处可归啊。”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嘎——”
周九良听得头都大了,绕着沙发转了两圈,拎了个小马扎一屁股坐在了孟鹤堂对面。
“孟哥,这样吧,你要是信得着我,我来供养你吧?”
周九良说这话时,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孟鹤堂也不哭了,满脸血污地看向周九良,那双黑白分明的死气沉沉的大眼睛看向周九良。在昏暗的灯光下,周九良这胆子大的人心里都吓得一个哆嗦,心里那点紧张也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你养我?怎么养?”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黑漆漆的瞳仁,吞了口唾沫。
“我们天师以前有'请灵守宅'的驭......技术,你告诉我你的姓名,给我一件你生前用过的物品,我给你立上牌位,启誓虔诚供奉你直至你自愿离开,作为回报,你要庇佑我的住宅和氏族家人安康。”
“就当是暂住我家,我可以当你家人,你也不用做孤魂野鬼了,我的住宅就这么一个,八十多平,家人现在也就剩我爸妈了,他们自己在北京也过得好好地,不用你太费心。”
孟鹤堂听起来有些意动,但又犹豫:“可是我也不懂怎么庇佑活人安康啊,他们都怕我,活人离我太近了,只会遭霉运。”
“这就是孤魂和阴灵的区别了,别担心,我可以教你。”周九良已经开始盘算着给他孟哥买点什么贡品了。
“那好吧。”
孟鹤堂抹了抹脸上的污血,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纸笔,写下了“孟鹤堂”三个端正的楷体字。
字很方正,瘦劲清峻,可比周九良的狗爬字好看多了。
当然,如果字旁边没有那两个血手印就更好了。
周九良端着纸,忽然意识到好像自从孟鹤堂来了他家,他的日子就过得像国产恐怖片男主角似地。
孟鹤堂将手上的血痕蹭得到处都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呸”了一口唾沫。
果然也是血。
周九良看着沙发上的血唾沫,心态崩了。
“孟哥,名字有了,再讲讲去哪找你用过的东西?”
“孟鹤堂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小时候父母也给我起过名,但我当时太小,记不清了。”
“没事,只要是你自己承认的名字,就都可以。”
“我生前用过的东西也早都被人收拾走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个春华楼,他们后厨墙根东走五步的地方,我托人帮我埋过点东西,埋的挺深的,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是你用过的东西吗?”
“有我用过的。”
周九良满口答应说他去看看,其实心里相当犯愁。
春华楼旧址他倒是知道在哪,虎坊桥十字路口往东走有条五道街,离得也不远,墙根东走十五步,那都砌上地砖了,他可怎么挖?
要是从前的道士,总也有几分移花接木碎石裂土的本事,但现在这个年月,法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周九良叫孟鹤堂在家等着,趁夜跑去了五道街,天微亮才回来。
“孟哥,你看是这个不?”
周九良满身大汗,左手拎着铁锹右手拎着一个破破烂烂早就看不出颜色的皮包。
“你真给挖出来啦?”
孟鹤堂围着那比现在电脑包还小了两圈的皮包,左看右看,想摸一摸,却直接穿透了过去。
“那都砌上砖了吧?你怎么挖出来的?警察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能怎么挖,直接挖呗,使了点障眼法,等他们发现那个坑的时候估计要等天亮了,监控没我,他们找不到我的。”
“我家周宝宝可真厉害。”孟鹤堂冲他竖起了两只大拇哥。
“周宝宝?”
“你都要供奉我了,那不就是认我是你祖宗了?我一百二,你二十多岁,你对我来说可不就是个宝宝嘛。”
不知道是不是周九良的错觉,总觉着孟鹤堂的笑容看起来贱兮兮地。
周九良默认了这个称呼。
皮包里有些银子,还有几块金表一枚玉扳指和一摞“袁大头”,都是些值钱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两封书信和一块帕子,可惜受潮太严重,早就烂得不成形了。
孟鹤堂解释说他当年有个朋友在春华楼帮厨,当时戏楼里太乱,经常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和日本人来搜查,他就让那朋友把一些值钱的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相好的回来接他以后再带走。
没想到这一藏就藏了将近一个世纪。
“表都是老客人送的,这个扳指我倒是经常戴。”
周九良拿起那块成色极好冰种绿飘花的翡翠扳指,一看就价格不菲,翡翠这种东西,在那个时候估计也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能用得起。
“那这玩意儿是从哪来的?”
“一个姓郑的老爷送我的,但后来我相好的不喜欢,我也就不怎么戴了。”
周九良看向孟鹤堂,同时想到了众星捧月和红颜薄命两个词。
那翡翠扳指被周九良撒上香灰放在了供桌上,又在一堆破烂旧物件中翻出了块空白的檀木牌位,亲手刻上了“孟鹤堂”这三个字。
然后在香碗中燃上三柱香,摇起那只孟鹤堂怎么也摇不响的三清铃。
清脆的铃声应和着低沉的念歌声,孟鹤堂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与自己建立起了联系,感觉像是想象中的家,温暖,安定,让他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
周九良唱的是引魂歌,并不像民间歌曲那样有板有韵,而是以一种平铺直叙的方式唱着白话咒语,孟鹤堂感觉,这听起来更像是大和尚念经。
唱到最后,周九良屈膝跪下。
“太平道恩录三门,苍山周氏第三十七代弟子九良,祜请仙灵佑我门宅,福我宗亲,我一族愿供奉香火,以祖先之礼待之,余誓于此, 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孟鹤堂。”
孟鹤堂:“啊?干嘛?”
“孟鹤堂。”
“我在呢。”
“孟鹤堂!”
“哎,我在。”
应完第三声,孟鹤堂突然感觉有什么顺着自己的魂体连接到了这间屋子,连接到了周九良身上。
三声唤魂。
周九良在原地跪坐转身,对着孟鹤堂的方向深深一拜,孟鹤堂从没受过这等大礼,手足无措只好也跪了下去,朝着周九良也磕了一个头。
“孟哥,我拜你是祭礼,你不用拜我,你再拜我,这不成了咱俩拜堂了吗?”
周九良抬头,一人一鬼面对面跪着,旁边还摆着一块牌位,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给我磕过头呢,我心虚。”
周九良:“......”
当天上午周九良在淘宝上买了好多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买的衣服。
粉色的卫衣,糖果色的帽子,肥得像裙子似的裤子,毛茸茸的睡衣。
他也不知道孟鹤堂这是哪里来的衣着品位,不过这样正好,谁能想到穿的这么花花的玩意儿是只鬼呢。
再说另一边,周九良解决了湖广会馆的事情一下子让他在圈子里声名大燥,谁都知道有个年纪轻轻的周天师解决了湖广会馆的百年诡异奇事。
各样委托不绝,连远在香港的富商也大老远地跑来北京登门拜访。
然而周九良依旧是那副运动大裤衩配凉鞋,出行全靠自行车的不走心江湖骗子模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渐入晚夏,有了供养的孟鹤堂看起来气色越来越好,看起来也越来越灵动了,而且衣服头发也愈发光洁,好像被生活滋润了似地。
他最近的生活确实很滋润。
白天躲在伞下跟着周九良东奔西走,还去了几次外地,坐了高铁,孟鹤堂跟在周九良身后过安检的时候,安检仪器突然吱哇乱叫,周天师差点被当做恐怖分子被当场拿下。
晚上就把玉芙蕖挂在脖子上,周九良带着他四处闲逛,去过商场,公园,迪厅,夜市,网吧,电玩城。
孟鹤堂尤其喜欢电玩城。
当然,周九良也是说话算话,一直帮孟鹤堂打听姓朱的军人,知道当年湖广会馆旧事的老人和虎坊桥的那间老四合院,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还真叫他找到了。
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虽然已老态龙钟,满头霜发,但精神仍然不错,还有空与周九良开几句玩笑。
“当年的事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他是北平警察厅的警士,解放以后留用,进了公安局继续工作,你说的那处大院儿以前叫周家院,连带虎坊桥周围的几处,都发生过命案,死的人也多,这些案子都没头没尾地,没证人也没证据,后来都成了悬案。”
老人逗弄着笼里的鹦鹉,不时看向周九良拎在手里的大黑伞。
“那处院子住过一家日本商人,后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后来有人说那院子里奇臭难忍,警察厅派了我父亲他们去敲门,门锁着,里面也没人,就把院门撞开了,在地窖里发现了五六个男人的尸体,都是吊死的,死了也不知道有多久,烂得都不成样子,一动就是一滩脓水。”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地窖里吊死了,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他们,那些人干什么的都有,有在南方经商的,有移民去日本的,有卖苦大力的脚夫,还有开糕点铺子的小老板。”
“地窖里头到处都是他们自己抓出来的血痕和屎尿之类的东西,他们生前肯定是饱受折磨,但怪就怪在他们死得那么惨,周围邻居半声惨叫也没听到过,也从没见过有人进出那间院子。”
“按理来说他们被关在地窖至少也有一个月的时间,墙上有人刻了正字,前面还算清楚,到了后面就歪歪扭扭地,我父亲数了好几遍,每次数出来的数都不一样,每个人数出来的数也不一样,有人说是十九天,有人说是三十五天,谁都数不清楚,像是中了邪似地。”
“这么多天才死,肯定有人给他们送饭,但问过所有人,都说那院子一直是锁着的,大门上的铜锁都没动过。”
“这桩案子虎坊桥一带的老辈人都知道,但谁都不敢说,怕当年是恶鬼杀人,说了就引鬼上身,自家人也无声无息地死了。”
“我父亲一直没放弃追查,但一无所获,什么都查不到,还是案发十几年后,有人无意间提起过,说那些人以前都为日本人做过事。”
周九良与孟鹤堂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些命案与孟鹤堂一个唱戏的能扯上什么关系。
“邢爷爷,您说的这些命案,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十字路口死过俩女人,是二几年的时候,湖广附近死过一个唱戏的学徒,三零年,琉璃厂和菜市口死得都是几岁的孩子,果子巷里死过一个国民党小官,是抗日时候的事了,周家院的命案最晚,是快解放的时候。”
“那时间也对不上啊。”孟鹤堂对周九良嘀咕了一句。
“什么时间对不上?”邢老爷子问道。
一时间,屋里的两个人一只鬼全都愣了。
“嗯?刚才不是你说话吗?”邢老爷子问周九良。
“我刚才没出声儿啊。”周九良面不更色。
“那是我听错了?诶,人老了,耳朵也闹毛病。”
时针刚好划过了正午十二点整。
送周九良出门的时候,邢老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我也不知道你问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但我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当年那些事,也不是一般事,我父亲追这些案子追了一辈子,到死还抱着当年的案宗流眼泪,说他对不起那些枉死的可怜人。
你还是要有的不明白不清楚的,可以再来问我,我父亲留下了好些个笔记卷宗,也都能给你看。
等你要是真查到了什么,能不能讲给我老头子听听?我好九泉之下再见到我家老爷子,能有个话聊。”
周九良答应了,邢老爷子目送周九良骑车离开,那双略显浑浊的双眼,一直盯着周九良的肩膀处,似乎那里有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似地。
“老爷子诶,你当年没等到的人,倒是叫我给等来了。”
周九良刚骑过拐角,就对孟鹤堂说:
“那老头儿没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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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堂」唯不忘相思(82)
第八十二章 人间无地著相思(下)
周九良朝着那疯子走去,却被刘副官拦住:“九良,你干嘛?小心点!”
他没有回话,只是拨开刘副官的胳膊、过去蹲在那个蓬头垢面、缩成一团的人面前,伸出带着皮手套的手,试探的撩起了那人沾满灰尘、结成捋的头发。可本来稳稳当当的指尖,却在一瞬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周九良突然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刘副官吓了一大跳:“九良?!”
监狱长和狱卒也都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可周九良此刻已无暇理会别人。
——那个疯子的脸很脏,但是额发下面隐约能看出一道发白的旧伤痕——从额角到太阳穴的一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一溜……
周九良不似人声的自嗓...
第八十二章 人间无地著相思(下)
周九良朝着那疯子走去,却被刘副官拦住:“九良,你干嘛?小心点!”
他没有回话,只是拨开刘副官的胳膊、过去蹲在那个蓬头垢面、缩成一团的人面前,伸出带着皮手套的手,试探的撩起了那人沾满灰尘、结成捋的头发。可本来稳稳当当的指尖,却在一瞬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周九良突然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刘副官吓了一大跳:“九良?!”
监狱长和狱卒也都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可周九良此刻已无暇理会别人。
——那个疯子的脸很脏,但是额发下面隐约能看出一道发白的旧伤痕——从额角到太阳穴的一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一溜……
周九良不似人声的自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话:“给我一块帕子!”
刘副官许久没见过周九良如此失态了,加上多年来一直担心他的精神状况,这会儿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躬身边搀他边劝道:“九良,要不我们先走吧,明天再来……”
“给我一块帕子!”周九良的声音到最后竟分了叉,他双眼通红,狼一样的瞪着刘副官吼道。
刘副官见状十分惊骇,为了稳住他,只好先递了一块手帕过去,愣是没敢告诉他,他自己口袋里明明刚还揣了一块。
只见周九良脱去手套拿着帕子去擦疯子的脸,手指抖动到帕子好几次掉到了地上。
监狱长虽疑惑,可仍识趣的叫人打来了水,刘副官帮周九良把手帕浸湿后递还给他……
那疯子其实长得挺白净的,甚至正如先前那个囚犯说的,长得很好看。
他乖乖的垂着眼睛任周九良给他擦脸,只是嘴里一直不停的哼着打刚才就在唱的戏词:“……二爹娘双双气死在报恩寺,无钱葬埋。姐弟被困在北京,无奈何、我头插草标把自身来卖,卖得二百两身价银。百两纹银葬父母,百两助弟读书文……”
监狱长在一旁奇了:“他今日怎么这么听话?平日谁要是碰上他一下,他都可能马上发疯的。”
刘副官皱着眉问他:“这个犯人怎么会被从刑场抬下来的?”
监狱长为难的小声答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啊长官,上面的意思好像是说,他当年行刑后没死,正巧被戴老板见了,发现他是冒充的某个叛徒。后来核实身份时确认是红方的人,就押起来拷问了。十年前渣滓洞监狱刚建成他就被送来了啊……至于后来、后来那事,我一个小小的监狱长,说了也是不算的……”
周九良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其实根本不必再擦下去了,这疯子虽一直没有抬眼,可尖挺的鼻子和微厚的嘴唇是灰尘掩盖不住的漂亮。
但他还是有些机械的把面前这张脸擦干净了,直到一旁的刘副官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这……这!”他才恍悟似的停手。
一开口,声音竟比那疯子还哑,他问:“你在唱什么?”
“陈三两。”
“你认得我吗?”
“不认得,你挡着我了……”
“你在看什么?”
“我在等人,你挡着我了。”
“你在等谁呢?”
“我弟弟啊。”
“陈奎吗?”
“不是。”
“李凤鸣吗?”
“也不是啊!你是傻子吗?那都是陈三两的弟弟啊……”
“那你在等谁?”
“都说了在等我弟弟,你聋了吗?”
“你弟弟是谁?”
“你好烦哦……”
“你告诉我,我也许能帮你找到他。”
“真的吗?”
“真的,我官很大的。”
“大官?那你也要把我绑起来那样吗?那个、那个很痛啊……”
“……不要,不需要!不需要那样……”
“那、那我悄悄告诉你哦……”
“你说。”
“我忘啦!”
周九良已经泪流满面。
疯子看见这人哭了,奇怪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别人不告诉你,你就要哭吗?”
周九良甚至舍不得眨眼睛,只微张着唇代替阻塞的鼻子呼吸,眼泪则不断的往外淌。
疯子见他哭着不答话,仿佛可怜他似的,小心翼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无奈的说:“那我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
周九良连着点头,早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已是泣不成声。
“我弟弟叫航航,你认得他吗?他大概这么高。”疯子比划了一个七八岁小孩的高度,然后面露疑惑,想了半天又说:“但好像又有你这么高……你认得他吗?我弟弟长得很精神很漂亮的!特别俊!”
周九良继续点头,吸着鼻子,良久良久才能出声,他问:“你认得我吗?”
“都说了不认得,你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哭成这样……”
“我认得你弟弟,知道他叫周航,像我一样高……我带你去找他,你愿意吗?”
没想到疯子闻言却突然沉默了。
周九良于是又问:“我带你去找你弟弟,你不是在等他吗?”
“骗你的。”
“怎么,你不找他了吗?”
“嗯。不找啦!”
“为什么?”
“我脏啦。”
“那有什么,洗洗就干净了,如果是你弟弟,他肯定不会嫌弃你的……”
“你是小孩子吗?不是能洗干净的那种脏啦。”
周九良简直万箭穿心,他强撑着说话,嗓子撕裂一样的痛:“哪种他都不会嫌弃你的。”
“你怎么知道?”
“我认得他。”
“你认得他?”
“我认得。”
“那他好吗?”
“他不好。”
“不好吗?”
“他丢了重要的东西。”
“什么?”
“丢了魂,丢了心,丢了命……”
“那他岂不是死了吗?”
“没有死,人丢了这些,也不一定就是死了。”
“可那还怎么活呢?”
“假如你去找他,或许他就能活了。”
“为什么?”
“因为他的命在你这里。”
疯子再一次沉默了,沉默了更久更久。
周九良擦掉模糊视线的眼泪,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还可以流这么多的眼泪。他忍着漾到喉咙的心痛继续发问:“那你还去找他吗?不去的话,他可能真的就死了也说不定。”
疯子反问:“那能远远的看一眼就走吗?”
“为什么?”
“远远的把命还给他,让他不要死,但是不让他看见我。”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喜欢我了。”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
“我了解他。”
“是吗?”
“嗯。”
“你肯定?”
“我发誓!”
“……你这个人,怎么哭得这么难看……那、那我跟你去,你别哭了吧……实在太难看了……”
“嗯。”周九良颤着声点点头,又接着问,“你能把刚才唱的那个戏再唱几句给我听吗?”
谁知疯子面露难色,摇摇头一脸困惑的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唱了,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周九良扶他起身,同意道:“那就不唱了。”
那就不唱了。没人知道,假如初次相逢,这人唱的不是陈三两,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是不是他与弟弟再遇时,就能避免这零落成泥的境地?
但说什么都晚了。
但也终究是再遇了。
见周九良着人打开疯子手脚上的束缚,牵着他往外走,监狱长有些讷讷,临了捉住刘副官的袖子急问:“长官!那我这怎么交代呀?!”
刘副官没有回答,只抬头看了看天色,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这天道要变了,老天爷下雨刮大风,保不齐就把这渣滓洞的院墙给刮倒了啊。就西南边那座墙,我看就不是很结实的样子。你说是吗?”
监狱长看了看极为敦实的南墙,不是很懂的撒开了手,蹲坐在地上的囚犯们却有人抬起头看了过来……
不过这些周九良都没有力气再去关心了。
他牵着的这个穿着肮脏的疯子,曾经是初春早晨的第一缕朝霞,是梅花瓣上的露珠,是最最干净香甜、还没被采摘下的白茶尖儿。滚过这尘世一遭,如今却变得百孔千疮。不过他捏着这人小上一圈儿的手掌,忽然觉着无论是什么样的创口,即使十二年未曾愈合,到如今也到了该结痂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他忽地又想起小时候袁伯伯跟他解释什么是夫妻的那几句话:“常伴你身旁,知你冷暖,懂你心肠,冬日温被,夏日掌扇,你们是最亲近的人,你是他的天,他的山;他是你的云,你的水……”
三十年过去了,也许终要成真。
八十二句的卷尾诗太长,只两句可矣:
何事秋风悲画扇?人间无地著相思。
(完)
【良堂/堂良】心里的声音【沙雕短发/一发完】
且看且珍惜吧,不知道啥时候又被屏蔽了。
周九良有一个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
他有病。
严格说起来这不能算病,应该算是个特异功能,只不过这个特异功能搞得他很自闭就是了。
只要他和别人肢体接触,就能听到那个人心里的声音。
所以周九良,很少拥抱粉丝,不是因为“X冷淡”、“专业”、“心情不美丽”,仅仅是因为——太吵。
短暂的接触都能给他的耳膜带来成吨的伤害。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好可爱!!!!!】
【妈的老子不洗手了!!!!!!】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托马斯全旋死了!!!!!】
捂耳朵也没用,这是从心里听到的。
所以周九良,也很少让孟鹤堂在台上跟他肢体接触。
以前还好,那个...
且看且珍惜吧,不知道啥时候又被屏蔽了。
周九良有一个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
他有病。
严格说起来这不能算病,应该算是个特异功能,只不过这个特异功能搞得他很自闭就是了。
只要他和别人肢体接触,就能听到那个人心里的声音。
所以周九良,很少拥抱粉丝,不是因为“X冷淡”、“专业”、“心情不美丽”,仅仅是因为——太吵。
短暂的接触都能给他的耳膜带来成吨的伤害。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好可爱!!!!!】
【妈的老子不洗手了!!!!!!】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托马斯全旋死了!!!!!】
捂耳朵也没用,这是从心里听到的。
所以周九良,也很少让孟鹤堂在台上跟他肢体接触。
以前还好,那个时候孟鹤堂还没有现在的游刃有余,多数时候周九良听到的都是他心里在默念下一句词儿。
摸就摸了,而且自己还能提前准备一下如何瓷实的捧回去。
自从孟鹤堂的词儿烂熟于胸,几乎能靠意识逗哏了之后,周九良就经常能听到一些沙言雕语。
【卧槽!妈的他胸好大!】
【拍一下不亏,拍两下赚了,拍三下那就是啪啪啪。】
【哈!偷袭我?!那我还不是要像爸爸一样将你原谅。】
【你这男人竟然该死的肥美!】
周九良在台下指着孟鹤堂,严令禁止他再在台上与自己进行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孟鹤堂温润的笑着,拉过周九良的手,点头说好,咱们不靠这个出名。
【妈的拔X无情,不是老子养你那会儿了。】
周九良冷漠的下垂目,看着孟鹤堂无辜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诚恳。
先生,您的小心思我都看透了。
但是周九良还挺喜欢平时跟孟鹤堂腻在一起的。
秦霄贤细瘦的胳膊搭在周九良的肩膀上,求知欲爆棚求生欲为零的问。
“老周,你台上台下对孟哥反差这么大,你是不是有什么……病?精神分裂那种?”
忘了说,周九良也不排斥秦霄贤的肢体接触,因为秦霄贤他——往好听了说,是心口如一,往不好听了说,就是莫得脑子。
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心里的声音。
周九良一开始听到秦霄贤说出“病”这个字的时候,心里一抖,听完了后半句又觉得,自己对秦霄贤真的抱有的期待太多了。
“你不懂。”
周九良简短的回答。
爸爸的快乐岂是你这个孙子能懂的。
心口不一的孟鹤堂,真的,人间瑰宝。
今天的秦霄贤也是迟到的一天,遭受到了孟鹤堂的私人定制版留堂教育。
周九良一手搭在孟鹤堂的膝盖上,另一手漫无目的的划拉着手机屏幕。
“旋儿,我知道你年轻喜欢玩,这个都能理解,但是你还是得稍微注意一下。”
【妈的老子年轻的时候浪遍全北京的夜店都莫得迟到!你好意思!】
“嗯,孟哥我知道了……今天,今天真的是因为堵车……”
“那下次早点儿出门,提前来后台也可以对对活儿啊,实在不行躺这儿玩个手机也行啊。”
【堵车?!老子以前骗烧饼的时候连心梗都用上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惊喜?!】
“那我明天一定早点儿出门……”
“嗯,行了,赶紧回家吧,路上小心啊。”
【让老子发现你敢半路拐弯去夜店就打断你狗腿!】
周九良看着秦霄贤垂头丧气的背着包走了,孟鹤堂拍了拍周九良放在他膝盖上的手,一脸温和的说。
“你也累了吧,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小子的驾照他娘的到底考到了没有?!】
周九良收回了手,绷着脸背着包站起来,冲着孟鹤堂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孟鹤堂——今天也是不知道周九良为什么生气的一天。
某个不太令人舒服的饭局上。
周九良的膝盖紧紧的贴着孟鹤堂的大腿,闷头吃着孟鹤堂给自己夹的菜。
孟鹤堂酒量一般,胜在长得无辜又温和,装乖躲过了很多次酒。
那边儿一个风评一向不是很好的前辈突然说了一句。
“小周的捧哏风格有点儿太心不在焉了啊,看着挺不敬业,小孟儿你受得了吗?”
“啊?周航挺好的,我太跳了,他坠着点儿,稳当。”
【你个狗逼懂个屁。】
“嗐,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心上,也是,你们这么多年了,还能裂穴怎么的哈哈哈哈”
“您这是哪儿的话啊,您能给指点一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我稳当点儿,周航就能活泼点儿了。”
【此句脏话过于粗暴,导致被lofter屏蔽】
“小孟儿就是会说话啊,怨不得升这么快呢。”
“都是师父提携,师兄弟儿帮衬。”
【你个老狗逼不会说话就别胡吣了吧?!】
散席之后,孟鹤堂和周九良在路边儿等车。
孟鹤堂叼着烟拍了拍周九良的肩膀。
“别放心上,你该怎么样怎么样。”
【妈的,我拿小本本记下来了,你等爸爸我有机会砸挂的】
然后孟鹤堂就收获了一个稀有度五颗星的周九良式熊抱➕下巴蹭肩膀。
“孟哥最好了。”
??????
孟鹤堂——今天也是不知道周九良为什么高兴的一天。
但是最近周九良不再腻歪孟鹤堂了。
无视了老父亲心碎的表情。
因为周九良听到了了不得的声音。
【强行艹搭档犯法吗?】
【今天也是想要跟周九良−18cm接触的一天。】
【加油加油我最棒!我日航航到天亮!】
……
我将你当搭档,你却想当我爸爸。
我已经退让了,将你当爸爸,你却想艹儿子。
周九良开始了疯狂健身。
周九良严格控制饮食。
周九良臂围30了。
周九良逼到烧饼都见他要躲。
周九良单手就能掀翻三个孟鹤堂。
周九良认为自己安全了。
于是他有一天装作无意的把手臂撑在孟鹤堂的背后,歪着身子听孙九芳将秦霄贤逗得像一条找不到眼镜的眼镜蛇。
笑起来好会扭的一大长虫。
【卧槽他为什么今天突然接近我?!无事,我稳如老狗。】
【最近谢金这王八犊子怎么不给我发堂良文,净给我发良堂文?!】
【这孙子是故意炫耀肌肉吗?!硌的老子腰疼!】
周九良把手臂稍微抬了一下,架在了孟鹤堂的肩后的沙发靠背上。
孟鹤堂惊疑的看了一眼周九良,周九良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操操操,他好看!】
“孟哥,你最近跟师爷联系挺多呢?”
“嗯?啊……对,问他点儿老活儿,靠这么近你不热吗?”
【航航,原谅爸爸,爸爸最近几日都在看自己在你身|下|呻|吟,受不了这刺激……】
周九良歪头看了看孟鹤堂,然后把下巴搭在他肩上,奶声奶气的冲着他耳垂道。
“不热呀~孟哥你耳垂红啦!”
“嗯……”
【闭嘴!孽畜!】
“孟哥,那天师爷给我发了个txt……我还没看……”
“我操……操碎了心,你就别再操心了,九良,删了吧,还挺占内存的。”
【我转的是不是太生硬了????妈的谢金个老骚猫……】
“删了干嘛啊……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胡说八道!”
孟鹤堂正色推开周九良,,一脸君子坦荡荡。
“一天天想什么有的没的,我看你最近健身太累,还不好好吃饭,像什么样子!过会儿我点个外卖,你当着我面儿吃完它。”
【只要我的嘴够碎,就没人能跟得上我的逻辑。】
………………
周九良看了看四周的群魔乱舞,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俩,于是突然手臂一紧,勒着孟鹤堂的脖子勾到自己面前,孟鹤堂发红的耳根就贴在他的唇边。
周九良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
“先生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的嘴够碎,就没人能跟得上你的逻辑。”
【?!】
“师爷给你发的小黄文,看得挺爽?”
【?!!】
“最近天天在我身|下|呻|吟那种?”
【?!!!】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耳根的潮红逐渐向下,一直涌到了脖子。
慢条斯理的继续说着。
“先生还不知道吧,我能听到你心里的声音。”
“每一字,每一句,我都听到了。”
“你说你谢谢我,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搭档,你说你要带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对了,你说这句的时候,还说了个错别字,不是菠萝,是碧落。”
“先生,想听我心里的声音吗。”
孟鹤堂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对此刻的羞耻感超过了“周九良竟然有特异功能”这个骇人听闻的爆炸性灵异事件。
周九良抬手拿掉了孟鹤堂的手,一字一句的说。
“先生,您是我的宿命。”
孟鹤堂——今天也是……被周九良撩断腿的一天。
“不过您得解释解释,什么叫-18cm亲密接触?咱可是一起洗过澡的,我记得……”
“你闭嘴!!!”
后记:
孟鹤堂拽着周九良的衣领
“老子的银行密码你也知道吗?!”
“……”
“去年砸碎了烧饼的茶壶被他发现,老子明明收拾干净了!是不是你告的状?!”
“……”
“你有这特异功能你干嘛不去当刑警?!你是专门过来羞辱我的吗?!”
“……”
“我告诉你周九良,你明天必须给我去摸栾云平!他要来查作业我得探探底!”
“其实您不用说这么多,从您说第一句话开始我就你知道你想让我摸栾队……”
“闭嘴!”
周氏门宅08(大结局)
清末民初
土匪出身童养媳堂*商贾世家少爷良
历史正剧向(已经被我扭曲成了披着历史皮的甜文)
HE
——————————————正文————————————
成亲那天,不仅郭先生来了,孟鹤堂之前没见过的几位师兄弟也来了,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看上去倒是比结婚的两个人还高兴。
张云雷还带来了一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杨九郎,也是高个儿,白白胖胖的,梳着个不伦不类的满人辫子。
听说是个出身镶黄旗的满洲爷,虽然大清朝廷如今也是风雨飘摇,但凭他以后能继承个贝勒的爵位,在这四九城也算是叫得出名字的人物了。
在那之后,孟鹤堂每天只管安心说书,周九良经营着茶楼,日子过得倒是舒服,孟先生的名...
清末民初
土匪出身童养媳堂*商贾世家少爷良
历史正剧向(已经被我扭曲成了披着历史皮的甜文)
HE
——————————————正文————————————
成亲那天,不仅郭先生来了,孟鹤堂之前没见过的几位师兄弟也来了,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看上去倒是比结婚的两个人还高兴。
张云雷还带来了一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杨九郎,也是高个儿,白白胖胖的,梳着个不伦不类的满人辫子。
听说是个出身镶黄旗的满洲爷,虽然大清朝廷如今也是风雨飘摇,但凭他以后能继承个贝勒的爵位,在这四九城也算是叫得出名字的人物了。
在那之后,孟鹤堂每天只管安心说书,周九良经营着茶楼,日子过得倒是舒服,孟先生的名声也在附近渐渐响亮了起来。
周大庆带着周夫人来京城看过他们两次,周夫人看着周九良瘦了,掉了好些眼泪,周大庆倒是觉得年纪轻轻出门闯荡,哪能不吃苦,看着那茶楼满意得很,说不愧是他老周家的种。
孟鹤堂和周九良给周父周母磕了三个头,敬了两杯茶,二老喝了茶,就算是认下了两人的婚事,日后孟鹤堂的名字也是要上了周家家谱的。
两人得了空,也会回济南看看,孟鹤堂除了拜见周大庆和夏氏,就每天蹲在栾家铺子里,到了晚上还要周九良来找才肯回家去。
“诶,九良,栾老板跟我说出了京城往西走十多里,有座妙峰山,山上有家娘娘庙,都是去求子的,可准了,咱们哪天也去看看啊。”
孟鹤堂兴致勃勃地拉着周九良,分享他刚从栾老板那听来的新鲜事。
“嗯,去呗。”周九良显然兴趣缺缺。
“那你说咱们去了怎么也得求个子吧,也不一定是儿子,我喜欢女孩。”
“嗯,女孩挺好。”
“周宝宝,我发现你最近对我越来越敷衍了,你就是看我宠着你,不舍得和离,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孟鹤堂嘴巴一撅,举起还没吃完剩了两颗山楂的糖葫芦签,指着周九良摆出一副不轻易罢休的架势。
周九良终于垮了脸,两手一摊:“我说孟哥,咱俩去那娘娘庙,连凑热闹都算不上,哪怕是求完了你肚子真的大了,那也只能是吃撑了。”
“好啊,你敢说我是吃饱了撑的,我生气了!什么都别说了,和离!日子过不下去了!”孟鹤堂双手掐腰,站在马路中间儿撒起泼来。
周九良才是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以前他孟哥不是这样的。
自从两人成亲后,孟鹤堂比起从前的温和稳重,就像变了个人,平时倒是摆着一副评书先生的模样,但时不时就耍赖撒娇。
偏偏一个大男人,做出这副样子还真是十成十的可爱。
最开始周九良总是对此手足无措,看着孟鹤堂睁大了那双眼睛,撅起嘴,只想把心都掏出来送给他。
后来他也学会了装冷淡,怎么都不能让孟鹤堂这样恶趣味地总是逗弄他。
虽然不论孟鹤堂什么样子,周九良都喜欢得不得了,但最近这话可不能再说给孟鹤堂听了,要不那人作起妖来,周九良可有点招架不住。
用张云雷的话说,孟鹤堂这可是开始放飞自我了。
最后,周九良还是陪孟鹤堂去了娘娘庙,孟鹤堂路上一直都开心得很,走到山脚,又不知为什么沉默起来。
周九良觉得,可能他孟哥是想要个孩子的。
孟鹤堂在山门口一甩袍子,一步一磕头爬上了山顶。
两人在一群熙熙攘攘的夫妻诧异的目光下一同跪在了蒲团上,一左一右,净手焚香。
孟鹤堂合十双手,闭上了眼睛。
“老娘娘在上,鄙人周门孟氏在下,愿老娘娘赐我一子,我们愿意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周九良一边敲着磬,一边歪头看着孟鹤堂,明知是求不来的,可孟鹤堂跪得认真,周九良也不免感到了些此生无有子孙绕膝的遗憾。
“孟哥,你要是真喜欢孩子,咱们就年年来求,今年不行还有明年,这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
回去的路上,周九良看着抱着泥娃娃,看上去有些怅然的孟鹤堂,不忍说道。
“下辈子可就不是周门孟氏了,风水轮流转,九良,以后可得换你来做孟门周氏。”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极认真地回答:“行。”
可还没等到第二年,孟鹤堂就真得了一个孩子。
那还是孟鹤堂在茶楼刚说完书出门,路上遇到了熟人,不免多说了会儿话,回家也就晚了些。
往回走,路过一处广场,有个不认识的小男孩儿,拉住孟鹤堂的衣摆直叫阿娘。
孟鹤堂低头一看,这孩子年纪也不大,三四岁的模样,脖子上戴着个银项圈儿,两只小手腕还套着俩银镯子,整个人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就是眼神儿有点问题,他这么个长袍马褂的老爷们儿,咋就能看成是他娘呢。
“小孩儿,我不是你娘,你家住哪啊,我给你送回去。”
孟鹤堂蹲下身,拍了拍这孩子的脑袋,这硬扎扎的手感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娘亲,我是你儿子啊,是不是我爹又敲你脑袋了,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就说你别总和大磊叔叔亲亲抱抱地,我爹吃醋着呢。”
“你说谁敲我?大磊又是谁啊?”孟鹤堂满头雾水。
这小孩仰着小脑袋,怜惜地摸了摸孟鹤堂柔顺的头发,叹了口气:“我就说不让我爹总敲你脑袋,这都敲傻了。”
“不是,小孩儿,我不是你娘亲,我是个男的,叫孟鹤堂,不认识什么大磊,也不认识你爹。”孟鹤堂扯下小孩儿的白嫩小胳膊,一字一顿地说。
小孩儿却莫名其妙地抬起另一只小手贴上了孟鹤堂的脑门儿:“没错啊,我爹叫周九良,我娘叫孟鹤堂,大磊叔叔叫张云雷,你们都是郭爷爷的徒弟。
娘亲,你可别骗我,我昨晚是多吃了一根雪糕,但那可是我爹拿给我的,他自己也偷吃了三四根儿呢。”
这下可轮到孟鹤堂懵了,小孩说得却是是这么回事儿,但组合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再说,雪糕又是什么东西?听着像个洋玩意儿。
实在是拗不过他,孟鹤堂到底是把小孩儿领回了家。回家刚被开门的周九良看见,他也愣了。
“孟哥,你儿子?”
孟鹤堂伸手抓了一把小孩儿脑袋顶上的一团钢丝球儿,反口回道:“你儿子。”
小孩儿一听乐了:“你们别争啦,别人都说了,我爹没眼,我娘没眉,我随了我爹的眉毛,我娘的大眼睛,你们儿子好看着呢。”
“这怎么回事儿?小孩,你打哪来的?”孟鹤堂与周九良拉着小孩在屋里坐下了,打算盘问清楚。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在街上可害怕啦,但是娘就在不远处站着,我就找到你啦。”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满面疑惑,要不是清楚知道孟鹤堂怎么也不可能不声不响生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来,周九良都要以为这真是他两个的孩子了。
脸型像他,眼睛像孟鹤堂,笑起来一口白灿灿的小乳牙,举手投足总有几分他们俩的影子在,对他们的事也清楚得很,甚至张口就能叫出孟鹤堂几个师兄弟的名字来。
可再问到关键部分,这孩子又说不清楚了,打哪来的也说不明白,以前生活在什么地方也讲不清楚。
后来把两个人逼得实在是没办法,不得已带着孩子去找了郭先生。
郭先生问了那孩子几个问题,又带着他进了书房,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才出来,对他们两个说。
“既然这孩子认准了你们就是他爹娘,这也是求不来的缘分,不如就顺从了天意,再过段时间,如果没人来找这孩子,你们就收下他吧。”
孟鹤堂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这谁不定就是老娘娘感念他心诚,特意送给他的孩子呢。
周九良却觉得闹心得不得了,这孩子除了那双大眼睛,长得和他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偏偏还嘴甜得很,天天粘着孟鹤堂,晚上非得要他抱着才能睡觉。
孟哥抱着小孩儿了,那他周九良可怎么办呐,之前还总叫他周宝宝呢,真有了孩子,孟哥都不管他了。
直到过了大半个月,孟鹤堂这天晚上哄睡了孩子,蹑手蹑脚地回到了两人的卧室里,带着一身冷气就钻进了被窝,冻得周九良一个哆嗦,等他看清了孟鹤堂的脸,又反手将人抱进了怀里,将对方冰凉的双手贴在了自己最近越发丰满的肚皮上。
“诶呦,我的哥,你怎么连件外套也不穿就跑回来了,还当这是三伏天呐。”
孟鹤堂把脸埋进周九良的颈窝,笑了:“再不回来,我家周宝宝就要馋得绿了眼睛了,大半个月呢,我看看是不是憋坏了?”
说着,孟鹤堂的手就一路向下摸了过去。周九良上一秒还在心疼孟鹤堂浑身冰凉,这一会被这一句带着气音儿的话撩拨得浑身热血直充脑门去了。
抬起手来,周九良按住孟鹤堂的后脑勺,灼热的呼吸瞬间就融在了一起,喷在彼此的脸上。
孟鹤堂自己也是憋得难受,这一来二去,两人的衣服可就全都丢在了地上,在黑暗的被窝里,两人交缠着滚作一团。
周九良在背后一把搂住孟鹤堂的腰,大手按在对方软乎乎的小腹,轻轻摩挲。
“来,孟哥,夹紧点,咱们努努力,再生个儿子你看怎么样。”
“儿子我有俩了,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俩人天天抢着我陪他们睡觉,再生我可要生个女儿...嗯!太深了,你等...等会儿,发什么疯诶,我的老腰。”
“这不是配合您嘛,腿抬起来,咱不努力您怎么怀上呢。”
“不生啦不生啦,诶...诶呦,你轻点儿,疼。”
直到后来,孟鹤堂也没能再怀上一个,也没人来找过那孩子,最后两人认他做了儿子,随周九良的姓。
孟鹤堂在京城的名声越来越响,任谁都知道城北九鹤楼里有个说书的孟先生,人长得精神,书目也讲得漂亮,甚至有两个洋人为了听书,苦学了三年汉语。
又过了一年,大清亡了,新政府在南京成立,有将军请了北京有名的几个戏班子去唱大戏,孟鹤堂和周九良还抽空跟着三庆园张云雷的班子去了一趟南京,免费蹲在台下看了三天的戏。
后来两个人先回了北京,过了两月才听说张云雷在南京出了事,那个在旗的小贝勒爷,杨吉尔氏的杨九郎在西医院里没日没夜地照顾着,师兄弟们都说,这人捧角儿啊,捧出真感情来了。
幸好张云雷也是福大命大,硬是挺了过来,身子也是渐渐恢复着,医生说照这样下去,以后还能上台唱戏。
再之后,周家传来消息,说是周老太太要不行了,临死前想看看孙儿。
周九良当时就掉了眼泪,孟鹤堂拉着他收拾好了行装,俩人带着孩子,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了济南上原。
两人跨进了周家大门,却看到周老太太还好好地拄着拐杖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俩呢。
“诶呦,这就是我重孙儿吧,这长得虎头虎脑的,比九良小时候还好看呐。快来快来,给太奶奶抱抱。”
“奶奶,您这是...?”
后来周大庆才给两人解释,说老太太其实早就后悔了,后来听说他们俩认了个小重孙,更是按耐不住,可又舍不下面子叫两个人回来。
今年刚过完年,她也是八十整寿了,实在忍不住想看看重孙儿,才想了个馊主意,以前最忌讳病啊,死啊这类的字眼,现在都顾不得了。
老太太支支吾吾地,不太好意思与孟鹤堂对面儿,还是孟鹤堂先敬了一盏茶,磕了个头,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眼泪流了满脸。
民国三年,周九良带着孟鹤堂南下,改做了军火西药的生意。
民国七年,大总统在上海的一家小园子里来听了一场孟鹤堂的书。
民国十五年,周九良将孩子送去了美国,本来也想送孟鹤堂走,但孟鹤堂执意留下。
民国二十年,九一八事变,周九良义无反顾地投身民族大义的抗争行动中,孟鹤堂也为此学了英文,法文,一直坚定地支持他。
民国三十四年,日本投降,周九良与孟鹤堂急流勇退,一起回到了山东济南,孟鹤堂做了个教书先生,周九良又收回了当年的周记布庄,做起了小生意。
他们的儿子也从美国回来,为了照顾他们一直留在了山东。
两个人相互扶持了一辈子,也有吵有闹,却再没分开过,孟鹤堂那块师父传下来的醒木留给了后人,而他常用的一对玉子板儿,在两人死后,一人一只带进了棺材。
两个人没立碑,就双双埋在了一片树林里,许多年后,那片地面上长出了一株大柳树,须得几人合抱。
同样应了当年那句话:之死靡它,连枝共冢。
一个世纪过去了,周家后人仍然居住在这片齐鲁大地上,周家的后人,断断续续一直在修缮一座娘娘庙,文革的时候打四旧,庙宇被卫兵给砸烂了,周家人就趁夜偷偷摸摸把娘娘像带回家供起来。
到了改革开放,又出钱在山上修了新庙。
老周总说,他儿子周航就是从那娘娘庙求来的,当年计划生育闹得欢,娘娘庙冷清了许多年,他和媳妇一直无子,中药吃了许多也没个消息,就破罐子破摔,上那老人口耳相传的娘娘庙求了一次,结果第二个月就有了。
他们修缮了门厅,嘱咐儿子周航以后如果成了家,也要来娘娘这求子,还愿修缮。
后来听说自家儿子找了个搭档,叫孟鹤堂。
“诶,孩儿他娘,咱家儿子那孟哥,是不是全名叫孟鹤堂来着?”
“对吧,咋了?”
“总觉得这名儿耳熟,好像在哪看到过。”老周摸了摸下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看到过了。
周家仓库尘封了几十年的旧木头箱子里,有一本足有两百七十年历史的绢本,上面记载了从乾隆年间直至改革开放,周氏一族的所有族人名簿,是周家唯一的家谱。
上面倒数第二页,第三行,左数第七个名字,是周九良,可惜年岁久远,笔迹已经晕开看不出来了,紧挨着它旁边有三个保存得完完整整的瘦金字体,看得出只有这三个字被人精心处理过了。
那三个字,如果被哪个熟悉德云社的人见到了,肯定惊讶得叫出声来。
诶?孟鹤堂的名字怎么写在周家家谱上了呢?
——————————————完————————————
终于完结了,字数不算多,但个人觉得内容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大概会开始准备周氏门宅的姊妹篇,《子弟书》,同样是发生在清末民初的故事,镶黄旗满家贝勒爷馕*京剧名角花旦辫儿
比起良堂的纯洁画风,这篇大概会开起小火车?毕竟当初的构思的时候完全是满脑袋黄色废料_(:з」∠)_
虽然课业忙到爆炸,每天挤电车感觉自己难以呼吸,但只要还有小可爱愿意看,我还是会努力码字哒。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