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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

孤舟断雁 || 罗一舟×唐九洲

WARNING:OOC


/十周。还有一点亦淮。


/写给子橘老师。 @子橘 生日快乐!毕业快乐!





Summary:正要去参加密室逃脱节目录制的唐九洲却意外苏醒在没有原定玩家的陌生地点。一百多个失去记忆的男孩,一个封闭管理的空间,一场掀起猜疑的谋杀,他发现比起“避难所”,这里更像是“监狱”。在恐怖的孤岛是无法生存的,他需要找到他的“小船”并逃离。


01


比视觉更先恢复的是听觉。


所以,在我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前,已经先一步知道了身边至少有人。虽然那些声音都很陌生,但此时嘈杂才能让人安心,这代表我不会醒在荒无人...

WARNING:OOC


/十周。还有一点亦淮。


/写给子橘老师。 @子橘 生日快乐!毕业快乐!





Summary:正要去参加密室逃脱节目录制的唐九洲却意外苏醒在没有原定玩家的陌生地点。一百多个失去记忆的男孩,一个封闭管理的空间,一场掀起猜疑的谋杀,他发现比起“避难所”,这里更像是“监狱”。在恐怖的孤岛是无法生存的,他需要找到他的“小船”并逃离。







01


比视觉更先恢复的是听觉。


所以,在我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前,已经先一步知道了身边至少有人。虽然那些声音都很陌生,但此时嘈杂才能让人安心,这代表我不会醒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睡了太久,四肢僵硬麻木,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我似乎被重启了,滋滋的电流声在耳膜上穿过,像计算机重启的声音。这样荒唐的想法像五颜六色的电线,满当当、乱糟糟地压在我的大脑里,狠狠挤占着理智思考的空间。


混沌中,我想起以前录密室综艺的时候。每次开场我们都会被送进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但没过多久就会响起乱七八糟的声音。有人呼唤着找灯的开关,有人摸索着找钥匙,当然,也有人在无意义地发散着让人更觉得惊恐的尖叫(嘿,并不是在说本人,特此声明)。


所以我敢肯定,这次也和往常一样,我肯定……


“哇!这个人有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诶!”


……我肯定不会这么快睁开眼睛的,哈哈。




02


“亿轩,你好像吓到他了。”


随后传来的人声低沉柔软,沙沙的,听起来有些奇妙的金属质感。与此同时一只手覆上了我的额头。“每个人都有两只眼睛和一张嘴,不要说胡话。”他说,“他的额头有点烫,你们有办法吗?”


“在发烧吗?”不是那个叫亿轩的语出惊人男,也不是金属音男。而是另一个声音,讲话闷闷的。


“好像是,很不舒服吧,眉毛都皱起来了。”他的话音刚落,我的眉心就落下一抹凉意。炎炎夏日里贴在脸颊侧的冰可乐一样的舒适温度,我褶皱的眉毛被轻易地揉平了。而当我下意识努力离那只手贴得更近一些时,他又突然撤走。


他们是在讨论我吗?声音不大又很谨慎,像是在刻意躲着谁的感觉,怎么回事?……我的眼皮很沉重,嗓子眼儿很烫,还有点疼。我试着咽口水,很费劲,身体在发出很不安的讯号。


他们没有沉默多久,亿轩又开口了。“草鱼老师昨天来过,不知道有没有给孙亦航带药……我要不要去问一下?”我凭借拉胯的听力仔细分辨着,他应该是南方人。口音黏黏腻腻的,具体来说可能是粤语地区。


“教官老师快要来了,等会儿再说吧。孙亦航的床位空了一整天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好。”


他们又靠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用的是连我都没法听清的音量。我在想,这次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策划啊,根本没人告诉我来了这么多新玩家。


但是不管了,节目还是要录的。就在我觉得自己作为密神的老玩家似乎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我就被横抱起来了。搂在肩膀和腿弯的手都很稳、很有力,把我连带着卡在喉咙里的半句“欢迎新人”一起安放在了柔软的地方。


……密室里还有能睡的床?


等等,床底下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带着这样强烈的好奇心(不是害怕,只是好奇),我奇迹般地恢复了睁眼的力气。


就在那一瞬间,闯入眼帘的是和我面对面躺着的男人。我们中间隔着过道,不宽不窄的距离,正好能让我看清他又大又明亮的双眼。那像是一双好孩子的眼睛,在蜜糖罐子里被宠大的、懂事又温柔的好孩子。


——我对罗一舟的初印象,到这里也就全部描述结束了。当然,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得到“罗一舟”这个名字。


他侧躺着面对我,伸出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当他慢慢地拉起被子盖过了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轮廓饱满却鲜有情绪的眼睛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莫名的笃定——


就是那根手指,摸过我的脸。







03


在任何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都应该优先寻找生存的规则。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教官老师”是谁,但此刻制造混乱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蒲熠星、JY,又或者是谁,总之本应该和我一起进密室的人竟然一个都不在身边。如果不是还保留着新鲜的、在大巴上吹水的记忆,我都想抓着对面那个人问一问这到底是几几年。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地方不止困着我一个人。


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摆布的都是上下床,有点像个简陋的学生宿舍,但要大上许多倍。不同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一点学生宿舍的氛围。


墙壁是刺目的白,地板的瓷砖也是冷到仿佛在泛蓝光的白。整个空间惊人的干净,除了床铺根本没有多余的东西。——你们懂的吧,学生宿舍,特别是男生宿舍,是不可能这样的。


我睡的地方靠近大门,是进门右手边的下床。睡在我对面的男人和我之间隔着大约是整个“宿舍”(暂且就叫它宿舍吧)里最大的过道。我想象了一下,我们俩应该是正好处于被大门分开的两半空间边缘。


他一直在看着我。摸不清他的情绪,总之是在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我。


那个……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总觉得称呼“那个人”有点不太礼貌。不过他的枕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上面躺着一支笔,还有几只睡倒的小纸船。


就叫他,小船吧。






04


后来我才知道,“教官老师”的到来就像是宿管查房,会清点人数并确认状况之类的。但是我们不可以出声,不可以做出任何(在老师们看起来很奇怪)的举动,否则就会被抓去惩罚。


——是亿轩给我解释的这些。


老师刚走,他就从上铺翻到了我床上。“吓到了吧?……这是第一次我们还来不及安置新人,老师就来了呢。”他的长相和声音一样精致华丽,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你好像在发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窸窸窣窣钻进了我的被窝,和我并排坐着。小船也掀开被子,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我可以去拿药。”还是那样低哑又温和的声音,让人莫名安心。


我又咽了口口水,说话的声音哑到把自己吓了一跳:“其实还……还好。”


小船又盯着我看了几秒,——他总是这样做,害得我也总是忍不住盯着他。然后他默不作声站了起来,转身走掉了。


他很像一棵苍松,挺拔,沉稳。


“你饿吗?”或许发现我的目光还在追随小船的背影,亿轩拍了拍我的腿,“……别看啦,他肯定是去给你倒水了。你想吃点什么吗,我这里有一点面包,每次有新人来我都会分一点给他哟。”


比起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发烧,越来越多的疑问才是令我感到不适的原因。这里是个诡异的地方,虽然这些人很热情,但我也不能保证他们是正常的。


我决定一步一步把这些疑问解决掉。


“我叫唐九洲,是密室逃脱的老玩家了,”我向亿轩伸出手,露齿笑道,“希望和大家相处愉快!”


我已经知道他是亿轩了,我在等着他甜甜笑着来握我的手,和我打招呼,而不是瞪着眼睛一脸惊慌地看着我,然后突然跳到对面的小船床上。


“……怎么了?”


他没有理我,而是快速敲了敲小船的上铺床板。“汪佳辰,下来。”


上面好像睡得沉了,没动静。


亿轩急了,音量飙升:“你快点下来呀!这个人他记得自己的名字诶!——”


然而这次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就不止汪佳辰了,还有周围几双陌生的眼睛。







05


“这是哪儿?”


“避难所,”他停顿了一下,说,“……据我推测,应该是一座岛。现在外面的世界都被天灾摧毁了,这里是唯一的避难所。我们只能待在这里,不能出去,否则只能死路一条。”


我的疑问很多,只能按重要程度先提。小船的回答很简洁明了,他的真诚都写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了,搞得我好像在审犯人。后来想起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没找到机会和他道歉。


听说孙亦航终于出现了,亿轩就拖着汪佳辰去给我拿退烧药。正如他所说,小船回来的时候手上果然端着一杯水。我感激地接过,说了声谢谢,他微微一笑,空洞的眼神里就凭空添了点东西。


“你叫九洲?”我们并排坐在床上,我喝水,他在笔记本上划拉了几下,举起来给我看,“是这两个字吗?”


我摇摇头,对着他摊平了掌心。他冲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似在犹豫,最后终于和我的脑电波对接上了,乖乖地把笔放了上来。


确实很多人会把我的名字写错,包括一些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我给他写的“州”字加了三点水,他拖长了嗓音低低地“哦——”了一声,怪可爱的。


“我们这里有一百多号人,除了小连,没有谁在进来以后记得自己名字的。”他一脸平静地说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话,“你是第二个。”


当然,我觉得“这个人能记得自己名字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比“这些人居然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在我心里要震撼很多。在等退烧药的过程中,小船背对着我趴在那写字,只留下一个乖小孩的后脑勺。我偷偷凑过去看,满满一页纸上全是“九洲”、“jiuzhou”,和他不知道怎么联想到的“jojo”。


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你现在有名字了吗?”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头看着我说话。


那张写满正义的天真脸让我忍俊不禁:“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可是我要怎么称呼你?”


小船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窘迫,五官皱起来,从一只狼崽变成了小猪。我很吃惊,看来我的问题确实让他苦恼了。我正要友善地提醒一下他,只要告诉我亿轩他们平时称呼他的词语就可以时,他突然郑重地点点头,像是做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决定。


“我下午去参加抽签,”他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说,“抽完了以后我就有名字了。”他的目光总是很真挚,是那种没法让人不相信他的眼神。


亿轩回来了,喊了小船一声“喂”,把一袋子药丢进他怀里。他屁股后面跟着被打扰了睡眠而无精打采的汪佳辰,还有,孙亦航。







06


上午被老师检查,是死一般的寂静,而现在又是闹哄哄的了。下午举办“抽字大会”的时候,孙亦航坐到我床上,和我聊了几句。


小船一直在看我。他在排队抽字,身边站着一个长头发的漂亮男孩,正搭着他的肩膀有说有笑,笑声嘎嘎的很可爱,但他一直回头看我。


“他在紧张。”我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给小船比了个“耶”。


孙亦航做了个吃惊的表情,但因为实在是太浮夸了,我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带着嘴角都是嫌弃的弧度。“你才来多久,居然已经学会判断他的情绪了?这是天赋吗?太神奇了!”他半掩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表演欲上来了,声音捏得尖细。


“你到底在干嘛……”


“没有啦咳咳,”孙亦航清咳了两声,笑道,“你也想去给自己抽一个名字吗?大家会提前把一些字写好放进箱子里,你直接抽就可……噢我忘了,你是有名字的。”他顿了顿,又恢复到那种不正常的状态,棒读道,“真好!”


“你也有名字。”我耐心地给他陈述事实,像在脱裤子放屁。


“是草鱼老师后来取的,”孙亦航露齿一笑,但看起来快乐得并不真心,“他家以前养过一只猫就叫这个,后来吃了被投毒的老鼠死掉了。怎么样,好听吧?”


说实话,我哽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好在连淮伟救了我。我俩床位是脚对脚,挺近的,所以他隔空扔了个枕头过来就能正中孙亦航的脸。


“怎么打起来了?”这时候小船回来了,手里捏着两张折起的纸条,不知所措地瞪圆了眼睛。我不太想解释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连忙问:“你都抽了啥?快给咱看看。”


小船点点头,正要当众拆开那张重要的、将会决定他姓名的纸条,突然又摁住了。“小航,明天的名单抽了吗?”他的目光转向孙亦航。


孙亦航单手捞了捞头发,小声“啧”了一下,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从我床上站起来,说道:“今天不是十七去组织抽签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吧,我去跟一下。”他撇撇嘴角,又说,“免得你们在这疑神疑鬼的。”


他的目光往连淮伟那边转了一溜儿,只瞄到一大团被子包。孙亦航叉着腰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最后还是把连淮伟丢来砸他的枕头给人塞了回去才离开。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船没回自己床上,而是又慢悠悠地爬上了我的床。他个子跟我差不多高,要在这张小床上施展开手脚挺困难的,更可况还有一个我。我只好往旁边挪了一点,但我们依然是肩膀贴着肩膀,离得很近。


“拆吧,”我说,“让我看看这里的孩子们都要给你取些什么好听的名字。”


小船鼓了鼓腮帮子,说:“……其实我已经偷偷看过了。”他把两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在我面前,一张写着“哈”,一张写着“有”,两张纸条中间是小船“有”苦“哈”不出的、皱巴巴的脸。


我语塞了,非常震撼于这些小男孩们的文字艺术鉴赏能力。


小船抱着膝盖,可怜兮兮的样子,估计一方面是不想辜负给他投了名字的孩子的好意,另一方面又实在没法忍受自己这辈子就要被叫做“有哈”(或者“哈有”?)。我见他这样实在觉得于心不忍,就把那两张纸条抢了过来,替他作了主。


“别怕,咱不叫这个了。”我把纸条撕西八碎。


小船想了想,突然挪着屁股把自己整个身子转向我,认真地说:“九洲,你给我取一个吧。”他的眉眼微微耷拉着,越看越可怜,“我都听你的,以后你称呼我什么,我就叫什么名字。”


乖乖,这小孩是把我当爹了吗?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他的头发软软的,手感很好。小船缩了缩脖子,轻轻扣着我的手腕拿下来放在膝盖上,让自己的头发远离了危险。


人的记忆虽然暂时消失了,但潜意识里经常做过的事还没有完全被抹除。他有习惯练字,所以我在他的笔记本上随意翻了几页,捕捉了几个出现频率很高的字,很快敲定了主意。


“一舟……罗一舟,可以吗?”


“……欸?”


“你不是说这里是小岛吗?”我支着下巴,说道,“所以如果要离开的话,还是得要一艘船才可以吧。”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可是为什么要出去?……我们出不去的,而且外面……也很不好。”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谁也没说话。直到我最后偏开了头,他才又慢悠悠地爬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说了些让我觉得很困扰的话,但他自己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我气蔫儿地坐在床上,看着他逢人就自我介绍,对亿轩,对汪佳辰,对孙亦航,见到谁都要认认真真说一声“请叫我罗一舟”,把孙滢皓逗得嘎嘎直笑。


他也会笑。我这才发现他也是爱笑的。眼睛是弯的,露出牙齿,像只鲨鱼。鲨鱼就鲨鱼吧,鲨鱼也是可以游出去的。我看着睡在他床头的几只小纸船,这样想。







07


我是在被迫着接受一些现实。好在我的适应能力确实不算弱。


这里不是密室逃脱的综艺,而是一个真实的、处于海岛上的避难所。——偶尔潮湿的墙角和近乎恐怖的军事化管理隐约成为了证据。这个被称为“宿舍”的地方只是避难所的一小部分,而其他地方不被允许踏足。


宿舍的大门除了在教官老师巡逻时都是不开的。但我偷偷瞄过了,外面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看不到尽头,只是时不时闪着蓝色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光。走廊边有些锁着门的房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或许还保护着另一百个和我们一样的人。


“好像并不是,”但是小船,呃,罗一舟,这样说,“我们有偷偷去打探过,里面传出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


罗一舟想了想,道:“机器或者动物吧,总之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这里的一百多个人里,罗一舟并不算是最早来的那一批。据说第一个来的连淮伟在独自生活了几年后才迎来了第二个伙伴。我看着他每天和邓孝慈、李俊濠他们大声说笑的样子,觉得他要是就那样疯掉了也很正常吧。


不过第一个提出要偷偷探索其他领域的人,我没想到竟是罗一舟。


“我不可以理解我们为什么必须要被锁在这一个房间里,明明外面都是避难所的士兵,而且有这么大的活动范围,”他说,“……就是觉得很奇怪。”


“你说得对,这里是避难所而不是监狱,不应该有这些奇怪的规矩,”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但我也只是比你想多了一步而已。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情况。”我不能理解,我只是出来录节目,为什么醒来以后就有人告诉我外面已经是世界末日了。这根本不是我能够轻易理解的范畴。


罗一舟叹了口气,把被子拉高了一点,遮住了下半张脸:“九洲,我能理解你。”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听起来喊得像是“JOJO”。我和他说了声晚安,翻了个身。


罗一舟是善良的,从保护他们的教官的口中得知自己被保护着,就乖乖地在这小破岛上待着了。可连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他的内心又是叛逆着的,他不喜欢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那些纸船代表着他渴望脱离桎梏的真实想法。


他组织着那些身体素质优越的人,每周进行抽签,轮流双双组队偷偷溜出去探索宿舍外的避难所。虽然目前来说并没有什么效果,他们连走廊的另一头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但罗一舟并没有放弃。


“可是要怎么出去?”这是我很想知道的。我试过的,那个宿舍大门根本就打不开。


“常华森有办法,”他想了想,补充道,“孙亦航的养父,草鱼老师,是这里的士兵。他经常会偷偷给小航带东西的。后来常华森来了,就让草鱼老师运些零件进来,不久之后门就能开了。”


我心里琢磨着,明天一定要想办法会一会这个常华森。毕竟在密室中,安吉尼尔所发挥的作用不容小觑。


可惜第二天,我还没来得及认识那位叫常华森的安基尼尔,就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恐的大事。始料不及,我和罗一舟都陷入了风暴的中心。








08


“JOJO,醒醒。”


“别闹我好困啊,到了发眼罩再叫我……”


“不要睡了,出事了。”


我正准备翻身的动作被硬生生掐断,“嗖”一声坐起身来,对上了罗一舟一张沉重的脸。


“……啥事?!”


他没说话,一手按着我的肩膀往地上一指。我揉了揉眼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又揉了揉眼睛。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但不断涌进鼻腔的、浓烈的血腥味却印证了我此刻可怕的猜想。


——那是一条血痕。从我和罗一舟的中间,一直延伸到紧闭的大门。足有一人宽,已经半干涸了,整体路线几乎是直的,看起来就像……就像……有人被捅了一刀后挣扎着一路爬出去一样。


我听见我的牙齿不停打颤碰撞的声音,那血的颜色红得太刺眼,在我脑海中一直晃。罗一舟把手伸进被窝里,握住我的手。大家都离我们站得远远的,毕竟血痕的源头就从我俩中间开始,没有人敢靠过来。


“他是新来的吧……”


“对对,那个人,昨天才来的,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很古怪……”


“应该就是他吧……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只有他……”


源源不断的言论正在涌入我的耳朵,像一根根针,扎得人疼。“都别吵了!”亿轩突然站出来喊了一声,“……现在、现在怎么办啊……老师们马上就要过来了,如果被发现出了这种事,我们肯定都要受罚的……”他还在发抖,站得远远的,眼神根本不敢瞟向那道厚厚的血痕。


一直靠在离我们最近的床边的邓孝慈开口道:“我们中少了谁?”他看上去很冷静,既没有惊慌的表情,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罗一舟。


罗一舟朝某个上铺指了指,那里已经空了,被窝是乱的。邓孝慈皱了皱眉。我不认识他们说的那个人,从昨天到今天这么短的时间里不足以让我记住一百多号人,总有一些是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但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失血,恐怕……罗一舟捏了捏我的手,他的掌心冰凉。


“开锁吧,”邓孝慈转过身去招呼常华森,“……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顺便把这里收拾掉,免得教官……”


收拾犯罪现场?这怎么可以。一旦被收拾,那重要的物证就不存在了。玩过几场推理游戏的经验告诉我,这是“暴风雪山庄”,如果找不出凶手,那我们都很危险。我一着急,直接开口说:“可是如果收拾掉,就有可能找不到凶手了!”


“哦?”邓孝慈冲我挑了挑眉,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凶手?那需要找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块冰,终于叫我听懂了他的话里有话、弦外之音,“凶手是谁,难道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先开锁吧,”一直沉默的罗一舟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有血迹的地方,“……如果人还活着,我们要先救。”


邓孝慈看着他的眼神不是那么善意,甚至带着些讥笑。“随便。”他说。






09


让人奇怪惊恐的事情一件就足够了,后续显得平平无奇,大概都在我的预想里。


宿舍门打开后,大家都堆在门口,没人敢出去。刚才还在替同伴难过的孙滢皓抹了两把眼泪,推开低着头站在那儿发抖的常华森,扶着墙壁走进了黑暗中。遥远处的蓝光按照固定的频率一闪一闪,很快,段星星也跟上了,后面还有一个闭着眼抓着他衣角不肯松手的刘冠佑。


“要去吗?”罗一舟凑近我耳边问,然后偏过头来看我的表情。此时那双大眼睛里填满了忧郁,他是在担心着什么。我猜他肯定已经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点点头,深呼吸着拨开人群。他却拉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挡在后面。


“我熟,我先走。”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很害怕,语气可能被激得有些古怪。变了调的声音,还发泄着委屈和惊恐。罗一舟愣了愣,拍了拍我的手臂以示安慰。“不要害怕,”他的声音和我刚来到这里没睁开眼睛时一样低哑温柔,“都会好的。”


凑近去的时候我听见孙滢皓的抽泣声,段星星搂着他的肩膀安慰,刘冠佑嘴里叼着手电筒,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恐地藏在段星星身后。地上的尸体……确实是尸体了,背上有多处伤口,可以说是血肉模糊,像是被凶兽按在掌下折磨致死的感觉。很不容易了,流了那么多血,却还能爬到这么远的地方。


可惜还是没逃出去。


……为什么要逃出去呢?如果在宿舍里遇害的话,把周边的人叫醒会更快吧。为什么要逃到充满未知、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的外面呢?以及,门是上锁的,他又是怎么……爬出来的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常华森一眼,却意外发现孙滢皓也在看他。只是他的眼神比较恐怖,那双刚哭过的、小兔一样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常华森的方向。虽然因为脸长得太漂亮而缺少了几分凶性,但在这若隐若现的蓝光中,也足够瘆人了。


“今天还要出去吗,我不想去了。”


“没关系,那就不去了吧。”被抽到今天外出的罗一舟安慰他的搭档孙滢皓,“……早点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找孙亦航处理。”孙滢皓点点头,和段星星一起把尸体抬了回去。刘冠佑一直像个小尾巴,紧紧贴在段星星身后,怯生生地向我投了几道晦暗不明的眼神。


可我已经不怎么在乎了。准确来说,我已经明白,在乎这种事情根本没有用了。不管是邓孝慈还是刘冠佑,又或是其他在怀疑、猜忌、提防我的人,我现在都没有办法让他们改变想法,除了……


“我跟你去吧,”在罗一舟陡然惊讶的眼神中,我主动握住他的手,“我替孙滢皓跟你组队出去吧。”






10


“你说出要代替孙滢皓的时候,好像胆子很大的样子,”罗一舟说,“但是很奇怪,你现在却要用这个姿势跟我出任务。”


我知道我知道,真想求这臭小子闭嘴。我一只手捂着眼睛,埋在他的后背上,一只手死死牵着他的手。“如果今天让你一个人出来了,他们就会怀疑是你搞鬼,”我说,“现在和我最熟的人就是你了,我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罗一舟笑了一下,我能感受到他的背都在震。“是啊,所以现在就变成怀疑我俩了呗,”他嘀嘀咕咕着,“……那不就是被怀疑成共犯嘛。”


“说什么呢。”


“……不说不说了。”


“罗小船,很不乖。”


“怎么又变成罗小船了呢?我的新名字呢?”


“你管我。”


“你多喊喊嘛,我想听。”


我觉得这软乎乎的撒娇语气搞得我有点脸红,好在这么暗的地方也没有人看见:“为、为、为啥?”“不是你选的吗,为什么不能多喊喊?”他倒是一脸天真,委委屈屈。


算了,不和小孩子说这个。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罗一舟是哥哥还是弟弟,应该还算是同龄人吧。说起来也奇怪,一屋子男孩好像都是差不多年纪的样子,肯定是经过筛选的。所以到底选我们进来干嘛呢?就单纯保护着?还是说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像孙亦航的养父一样去外面当士兵了?


“我们这里没有出去过谁,有也只有几个因为违反规定被送走的。”罗一舟听了我的问题,这样说道。我心里隐隐觉得是个好事,说:“那好,我们也来违反些啥,让他们把我们送出去。我就真的不信了,外面……唔唔……”


我的嘴唇被罗一舟反手捂住。他把脸凑得很近,几乎要贴上我的鼻梁,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有点害怕他这幅样子,抓着他的手腕作出道歉的表情。“不要说那些话,”他压低声音说,“我先告诉你怎么躲监控,你要好好记一下路线。”


我点点头:“成。还有个问题。”


“你怎么会这么多问题啊。”


我没管他抱怨,自顾自说:“罗一舟,你为什么相信我?”








11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能因为这里奇怪的事情太多,就忽略掉一件显得不那么奇怪的事。——我和罗一舟才认识一天,为什么像认识了十年?从昨天陪我退烧,到今天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一边,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照顾你,有什么问题吗?”他突然站定了脚步,我的鼻梁在他身上撞得生疼。他的态度告诉我,他好像也挺在乎我提出的这个问题。


“也不是个问题,只是……”我揉了揉鼻梁,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话磕磕巴巴的,“……只是……如果你和大家一样,觉得我有杀人的嫌疑,那也是可以的吧,很正常的。”


他愣了愣,皱眉道:“……我没想过。”看着我的脸,他又补充道,“我还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你会杀人。”


这小孩居然这么耿直,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当然不会!”


“那就不是你。”他点点头。


“不是我,而且我觉得,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我们里面的人,”我终于有机会说出我的推理,“所以一舟,这次我一定要跟出来,我要知道外面有什么。”


他咧嘴一笑,透过手电筒微弱的光,我觉得他真像一条开心的鲨鱼。“我也觉得不是他们,”和我昨天刚认识他的时候相比,罗一舟的眼神越来越生动了,“我就知道,我们之中,没有那样对朋友痛下杀手的人。”


……但确实每一本暴风雪山庄模式的推理小说都有他这么天真的人。也不是全然的单纯,但就像我第一眼见到他的那样,罗一舟善良得像是被蜂蜜罐子泡大的小孩。


那天他带着我在他们已经有探索经验的走廊上走了一圈,因为路上没有灯,很黑,所以走得也很慢。起先我趴在他背上走,走着走着就不太怕了,他就搂着我的腰,让我和他并肩同步走。


他带着我摸过了很多很多扇紧锁的门。我试着按动门把,里面却响起古怪的声音。罗一舟形容得很对,那既像是野兽的咆哮,又像是机器的轰鸣,我也没有办法分得清。但可以肯定猜测,里面有一些不是人类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你们开过这些门吗?”我问罗一舟。


“没有,”他摇头,“开不了,也没有做好打开以后的准备。”


他的回答让我又沉默了。








12


我们很快就回去了,因为罗一舟算了算,快到教官老师来的时间了。但是回去以后才发现,宿舍里很热闹。血迹早就被擦得干干净净,尸体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掉了,所有人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围着孙亦航,一脸羡慕地看着他怀里一大堆草鱼送来的东西。


孙亦航在那分饼干,看见我们回来就丢过来点,笑容灿烂,全然不受影响。我默默走回床边,发现邓孝慈正坐在连淮伟床上斜眼看着我。“回来了?今天有什么收获?”也不知道他在问谁。


“你们这么快处理好了?”罗一舟也没管他什么表情,把从孙亦航那里拿的饼干分了他和连淮伟一点。邓孝慈毫不客气地接过,倒是连淮伟气鼓鼓的,大声说了句“谁要吃他给的饼干啊”。


邓孝慈捂着脸低头憋笑,好一会儿才抬头做了个口型,“又吵架了”。罗一舟点点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我和JOJO去外面简单走了一圈,没什么异常。”他说。


“那里面的东西没被放出来?那这个人是怎么死的。”邓孝慈冷哼了一声。我吓了一跳,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忙抓住他问:“……里面什么东西?”


邓孝慈看着被我抓着那段衣服,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怪物吧,被人类培养出来的、吃人的怪物,”他的语气不以为意,好像在讲自己今天中午吃了蛋炒饭,“我和孙滢皓大概看了一下尸体的伤口,那玩意儿看上去不像是人能砍出来的。”


“什么意思?”我接着问。


“非常多道口子,下手很狠,”他比划了一下,“就像……就像某种野兽用大爪子挠了几下,血肉模糊。换成刀子的话,少说三十刀。”


“然、然后呢?”


“然后孙滢皓就吐了我一身。”


“……”


邓孝慈看着沉默的我们,耸耸肩道:“拜托,不会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吧。”


我对他之前说我是凶手的事情还有点在意,不过他本人好像已经完全忘记那回事了。“草鱼带来了一个通讯器,还有一些好玩的东西,”他懒懒地说,“不过那边人太多了,你们可以自己凑过去看看,报连淮伟的名字应该可以走后门的。”


罗一舟在那呵呵傻笑,连淮伟直接踹了邓孝慈一脚,嘴里还塞着孙亦航的饼干。







13


比起通讯器,罗一舟好像对望远镜比较感兴趣。


“那个走廊太长了,又很黑,应该是看不到的。”我回过头,发现说话的是常华森,这一百多个人里唯一能打开这扇大门的男人。他长得很秀气,连说话也是慢悠悠,细声细气的。


我看他低头和罗一舟讲话的样子,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醒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尸体在外面,我们在里面。那假设凶手是宿舍里的人,除了常华森,还有谁能打开这扇门呢?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孙滢皓瞪他,是已经想到这层了吗。


那答案应该浮出水面了才对,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常华森抡圆了他的小细胳膊把别人砍了几十刀。——哈哈,除了毫无逻辑以外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你是不是很在意外面有什么?”


我很意外常华森居然会主动和我搭话。怎么说呢,他那张脸看起来还满内向的。“当然啊,”我没跟他说假话,“我不仅好奇宿舍外面有什么,也好奇避难所外面到底是什么。”


“JOJO……”正在玩望远镜的罗一舟向我投来无奈的目光。他一定很不喜欢我那样说,我懂。


常华森却没有那样,只是抿抿嘴,微微一笑,用我差点听不见的音量说:“其实我也是。”






14


洗澡的时候我和罗一舟说,门好像是常华森开的。


他没听清,整张脸从白雾里伸过来,吓得我下意识地捂胸口,完了又捂下面。“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门?”他好像并未意识到问题。


我用九牛二虎之力推着罗一舟的肩膀把他按了回去,说道:“门!不管是哪里的门,最有可能打开它的人是常华森!”


罗一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开始咚咚咚敲门。


“喂!”梁森在外面喊,“哪两个小兔崽子一起洗澡了?!还洗这么久!——”


我俩连忙关水,抱着衣服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还不忘给森哥鞠躬道歉。我跑得慢,罗一舟就抓着我的手腕带我跑。偶尔有几滴水珠从他的发梢落在我脸上,我想的却是,我的小船一定比这几滴破水珠吻得温柔。


夜深了才会害怕,夜深了才会在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意识到,今天丧失的,真的是一条人命,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伙伴。那具尸体,那些血,那些短暂存在的眼泪,全部都是真的。


我的小船在被窝里抽泣,他以为没人听见。我窸窸窣窣地钻进他的被窝里,钻进他的怀里。


“小船,别哭了,我在这里,你别害怕。”


他带着鼻音和哭腔:“……我叫小船吗?”


“是我的小船。”我拍了拍他的背。









15


后来我和罗一舟谈恋爱了。大概是吊桥效应,大概只认识了一两周,无所谓。


是他找我表白的,我俩的脸都红炸了,躲起来偷看的孙亦航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罗一舟是个认真的好男人,我觉得这一点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还有很多优点,不过都不是我喜欢他的理由。


我喜欢他好像只是因为,啊,这个男人就应该是会被我喜欢男人。


连淮伟烦了,受不了他,找我吐槽。“你知道吗?我记得你刚来不久的时候,罗一舟逢人就说自己有新名字了,‘请称呼我为罗一舟’,”他还模仿了几句,简直惟妙惟肖,“……现在又来了,逢人就说‘唐九洲是我男朋友’,真的……疯了吧!”


陷入恋爱的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疯的,只觉得心里甜滋滋,只会傻笑:“咋啦,我觉得蛮可爱的。”


“……受不了!”


“受不了你今天别回来睡了,你去找孙亦航吧。”


然后我就被连淮伟一脚踹下了床。


平静的日子大概度过了两三个月,期间有一些人因为违反规定被抓走了,再也没有没有回来,其中就有邓孝慈。因为我们后来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也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邓孝慈走的时候问老师能不能让他抽支烟,然后他把还剩一半的烟头留了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常华森很会安慰人,他来安慰我说,等我们出去了,就能找到邓孝慈了。我说,希望是这样吧。


罗一舟一开始不喜欢我和常华森玩,他觉得常华森的脑袋瓜太聪明,总是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可是外面很危险,他不放心我。我咧嘴笑笑,嘿嘿,正好我也是和常华森一样的人。我和罗一舟在这一点上有点不一样,我们有时候会因为这个问题吵架,但很快就会和好。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出外勤的时候晕倒了,还是孙亦航把我扛回来的。其实只是因为没吃多少东西,低血糖,但罗一舟眼泪啪啪掉,怎么哄都哄不好,哭得像只小猪。后来他就没管过我和常华森了。


可能是曾经的学霸脑电波,我和常华森越玩越近,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一个秘密。


“九洲,我发现走廊上的房间可以打开。”







16


常华森确实可以打开宿舍的门,但是还有人,可以打开外面那些房间的门。


“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门把按得下去,可是我根本不敢按。”常华森说,“里面那些怪物的声音太恐怖了,从那以后我甚至再也不敢走出那个走廊。”


于是我明白了,这就是孙滢皓屡次想带常华森出去,他都发着抖拒绝的原因。


我和罗一舟研究了一下那段时间的值班表。当天的行动是常华森和孙亦航一组,而在他们之前的几组,分别是段星星和刘冠佑、罗一舟和杨昊铭,以及连淮伟和孙滢皓。罗一舟说他敢肯定自己值班那天,走廊上的门没有一扇可以打开。假设是真的,那问题就应该出在连淮伟、孙亦航、孙滢皓身上。


当然,不能排除常华森本人。


在我还没有想好我的侦探计划时,曾经不小心偷看到我们告白现场的孙亦航也不幸被我们抓个正着。


我们知道他和连淮伟是一对,所以没有冲进洗手间打扰。连淮伟坐在洗手台上和孙亦航接吻,罗一舟这个坏东西就在我耳边呼气,还在笑。我正要转身打他,里面“砰”一声巨响,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连淮伟被孙亦航扯着头发用力撞在镜子上,血从额角流了下来。他边笑边急促地喘气,笑得很凄凉,可孙亦航在哭,抓着他的头发,抵着他的额头呜咽着:“……小连……是不是你?……”


他发出的声音像是小猫。我想了想,更确切说,像他养父草鱼的那只吃了毒老鼠快要死掉的小猫。


“不是我哈哈,孙亦航,我什么都没做,”连淮伟还在笑,边笑边把血抹在孙亦航的脸上,脖子上,嘴唇上,“……为什么要这么想,为什么觉得是我……”


孙亦航又收紧了手指,把连淮伟拽得仰起脸来,然后亲他。后面的镜子裂出水纹一样的缝,把他们也照得四分五裂。他们吻得满脸是血,场面看上去很诡异。


“你知道我多希望不是你,可是他死的那一天,你整天都没有出现。”我听见孙亦航说。








17


其实到底是谁把门打开这个问题,到后面已经不重要了。不小心的也好,故意的也罢,悲剧已经酿成,无法挽回了。那天看上去精神有点问题的孙亦航和连淮伟在我这里也已经无法评价了,孙亦航和大家道歉,说门是他在出任务时不小心开的,但我不怎么相信。


“那你觉得是小连?”罗一舟又在他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我凑近一看,全是我的名字。


“不知道,不想知道,”我向罗一舟摊开掌心,那支笔就乖乖放了上来,“……但是我知道里面有什么了。”


背部的抓痕很多,被刺伤绝不可能不叫喊出声,除非一击毙命。死者不是爬出去的,是被拖出去的。——是那个,被他们放出来的恶魔吧。


我想,我们也是恶魔,没有人性的恶魔。我们也是时候被放出去了。这一次罗一舟没有说话,而是给我折了一只小纸船。


“就用这个逃出去吧,”我躺在他怀里笑,“我们是在孤岛嘛,有船才能逃走。”


“嗯哼~小船小船,乘风破浪~小船要过万重山~”他在我耳边唱着不着调的歌,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旋律。


“乱唱的吧?”


“是啦。”


“好难听啊罗一舟。”


“不要嫌弃。”


“……没法不嫌弃。”


“不要嫌弃,我是你的小船。”






18


如果能回到开往密室的巴士就好了,我可以和大家吹吹水,说说笑笑,一起快乐地拍综艺。我根本没有智商就面对这么大的阴谋。


那条很长的走廊是有尽头的,蓝光的那边是船。我们跑了很久很久,被凶兽的怒吼声追了很久很久,才发现那是一艘巨轮。走廊上的门全部被打开了,但就像我说的那样,是谁开的门并不重要。我们刚出来不久,连淮伟和孙亦航都死了。他们以拥抱的姿势被凶兽贯穿了胸膛,倒在了离开的船上,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我曾无数次构想避难所外的世界,但没有想过,这里除了尸体根本没有别的东西。那些守卫的士兵全都死了,横尸遍野,我甚至没认出哪团血糊是草鱼的脸。我为了救邓孝慈,打开了无数间标有“进食实验室”的门,最后被孙滢皓强行拖走了。


“别找了,别找了!罗一舟在开船,我们马上就可以逃离这里,逃离那些恶魔……”


我抓住他的手臂,只感觉自己在不停颤抖:“是你吗?”“还在胡说什么!快走啊!”孙滢皓像是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拼命拖着我往即将启程的船边赶。


后面的记忆很混乱,我实在记不得多少了。


我只记得我们被凶兽追赶,我把孙滢皓抱上了船,然后没握住罗一舟的手,在他惊慌的眼神中一脚踏空。


……



不该功亏一篑。


我想,至少也要搭上那艘船,回到原本的世界才可以。可是我好像才想起一件事,他的名字的舟,注定可以远航,而我是洲,是水中的陆地,是会被留在这里的孤岛。


我打算在海水彻底淹没我之前回想一下我短暂又精彩的一生,可是什么也没想到,脑海中只反复地播放着那首歌。啊,根本不成调子,可是有人就是不让我嫌弃来着。


小船小船,乘风破浪。


小船小船,要过万重山。


我看见巨轮在我身旁驶过,我看见空中的断雁离群。


这次还是视觉比听觉更先丧失。我于一片黑暗之中归于平静,听见耳畔唯一的声音。





19


“噗通。”


断雁落海。







FIN

续篇→《诸如此爱》

A.K.

断想钩沉 08 || 南纬洲

WARNING:OOC


/《盗梦空间/Inception》AU。有私设。


/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25


“那个可能不是苹果汁,”桌上的空瓶子仿佛在唐九洲眼里跳舞,他搓了搓耳朵,又吸了吸鼻子,“我头好晕,耳朵嗡嗡响,鼻子……堵。”发麻的舌根甚至没法造出完整的句子,软乎乎的嗓音听起来缥缈,又千回百转,到处乱撞。


“醒了?”周峻纬回过头,清澈的眼眸比房间里所有华丽的灯饰加起来还要亮,“很难受吗?……那是加强过的稳定药水,喝了就会陷入深度睡眠,肯定有副作用的。”


唐九洲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几声糯糯的...

WARNING:OOC


/《盗梦空间/Inception》AU。有私设。


/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25


“那个可能不是苹果汁,”桌上的空瓶子仿佛在唐九洲眼里跳舞,他搓了搓耳朵,又吸了吸鼻子,“我头好晕,耳朵嗡嗡响,鼻子……堵。”发麻的舌根甚至没法造出完整的句子,软乎乎的嗓音听起来缥缈,又千回百转,到处乱撞。


“醒了?”周峻纬回过头,清澈的眼眸比房间里所有华丽的灯饰加起来还要亮,“很难受吗?……那是加强过的稳定药水,喝了就会陷入深度睡眠,肯定有副作用的。”


唐九洲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几声糯糯的闷哼从鼻腔里飘出来。周峻纬僵硬的肩线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但还是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脸,指尖又停留在太阳穴揉了揉:“现在是头晕还是头疼?视力有受影响吗?”


周峻纬的掌心温暖,唐九洲没忍住蹭了几下。


“晕,但能看清东西了,”他眨巴着眼睛,悄悄打量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女孩,被那甜美的笑容和冰冷的眼吓得缩回周峻纬温暖的手掌心:“……但是为什么她的稳定剂是苹果汁味的,而郎老师做的那些玩意儿我边喝边吐?”


“……因为郎老师是务实派的,而这位小陈总似乎是苹果的狂热粉丝,”周峻纬若有似无地瞥了陈怡馨一眼,对方那副猎人般的从容神情让他不是很舒服,“九洲,稍微关注下重点。我们现在是在敌巢,不是你哥的被窝。”


放屁,成年以后蒲熠星都没有让自己钻过被窝。唐九洲心里嘀咕着,从沙发上端正坐姿。


“这里应该不是梦里了,”他用自己的方法快速做出判断,“你怎么说?图腾呢?”“在的。”骰子重力正常,服服帖帖地躺在周峻纬的口袋中,他皱了皱眉。


“……可以给他倒杯温水吗?他身体一直很差,稳定剂的副作用对他来说不太友好。”


唐九洲刚要说周峻纬怎么答非所问的,就看见陈怡馨站起身,这才反应过来周峻纬的后半句是在问她。唐九洲不敢贸然与之对话,垂下眼睑,食指和中指并拢,推了推鼻梁上沉重的镜架。


“可以,”用脚丫子想也知道周峻纬可能是在拖延时间或是转移注意力,可陈怡馨还是答应得很爽快。还来不及问在自己清醒前她和周峻纬都发生了什么,不过从她的行为举止上看,唐九洲总觉得平静中透露出一丝诡异,“那我出去一下,二位先在这里休息片刻。”


她笑笑,把外套挂上臂弯,颇为礼貌地微微欠身,仍是谨慎地将书房门反锁后离开。唐九洲避着她目光佯装乖巧,双手放在膝盖上,竖着耳朵仔细听落锁的声音。一道,两道,三道,声声沉重,与之后轻快的高跟鞋响声形成鲜明对比。直到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唐九洲才不经意地舒了口长气。


陈怡馨看上去非常甜美可亲,就算是事先知道她那些商界称霸的奇闻,唐九洲也决计没想过这位女高中生似的小陈总竟是从头到脚都那样无害。越是迷惑人的外表,越是觉得城府深不见底,虽然刻意避开视线,可此时唐九洲竟已经手心冰凉,鼻尖冒汗。


或许是本能想汲取些温暖,他下意识往周峻纬的方向靠近:“什么情况?”


压低的声音软绵沙哑,正将双手插在裤兜中仰头凝视顶部吊灯的周峻纬用黑漆漆的后脑勺对着他,依旧没有移动视线。细碎灯光在他眸中落成一口沉默的井,他只是耸耸肩:“还能有什么情况,受制于人呗。”


这自然是句相当于废话的回答,周峻纬是明明能意识到这一点却还偏要这么说,估计在想别的事儿,话都没过脑子。唐九洲有点怂地挨着周峻纬站,先四周环顾了一圈,又盯着周峻纬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的问题堆积成山。他挑挑拣拣,觉得醒来前周峻纬所得的信息比自己多,可见大脑已经进入了高速运转的阶段,只好选了个最要紧的来问。


“蒲熠星他们呢?现在是只有我们俩被……”


“你有没有觉得那里怪怪的?”周峻纬突然打断他,微微皱着眉头指了指吊灯,——准确来说是吊灯旁的一小块阴影。这语气听上去像是找到了突破点,唐九洲不得不马上住口紧跟着仰头。灯光比想象中的刺眼一点,他用手掌挡了挡,从指缝中眯着眼看。


“有个裂缝,好像能打开,应该是……藏了一个通道。”年轻的筑梦师显然比旁人对房屋结构更熟悉,他的结论让周峻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就对了,”周峻纬松了口气,拍拍手,终于露出了一丝如往日自信骄傲的笑容,又展臂揽住唐九洲的腰把他带倒在沙发上,“我们等她回来吧。”


唐九洲“啊”了一声,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咱不趁机逃出去吗?”


“不用这么着急,那位小陈总看起来不简单。你看郎东哲是什么人啊,都被她牵着鼻子走呢。”周峻纬用指尖蹭着鼻梁,难得语速慢悠悠的,见唐九洲眼神奇怪地望着自己,忍不住失笑道,“……别紧张,虽说这是她的地盘,但万事万物总有线索,也有利于我们了解她啊。”


房内书籍众多,饰品物件繁杂,只是除了太过甜腻的苹果味,总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气息让唐九洲很是在意,——神秘,悠远,仿佛来自异域的丝丝冷香。只因想不起这味道到底与何相关,他便没随便告诉周峻纬。


说来也奇怪,在唐九洲面前的周峻纬比平时更像个人精。他本来就聪明,又有些许“察言观色”的天赋。唐九洲对蒲熠星有不可言明的心思,向来不爱和他多说话的,但周峻纬还是很了解他,并且一次一次在刷新着唐九洲认为的“了解”。就像从刚刚起就一直箍在腰间的手臂,搂到唐九洲再也没觉得手脚发冷了,才堪堪松些。


幸亏齐思钧念叨陈小姐资料的时候他听进去了十之八九,此时又还有周峻纬在,除了担忧蒲熠星的情况,唐九洲倒不至于慌了神,失了智。既然能坐上那样的位置,陈怡馨肯定不是只管杀伐的等闲之辈,她对自己的智商和掌控力都有一定的信心。只要她不拒绝交流,一时半会儿间,他们的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盗梦师本质擅于玩弄心术,周峻纬行事大胆,深陷敌营却不着急逃脱反而试图诱敌反杀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这个人虽然嘴上不说,一旦开始做正经工作,行为举止上又处处是蒲熠星的痕迹。——至少唐九洲猜测,如果换了蒲熠星在这儿,他大概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他们很像,又不像。朝朝暮暮,年复一年,因爱滋生不满,怨恨却难舍爱,一直都是这样。


“你在想什么?”周峻纬用手指在他额前弹了一记。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是眉心已经锁了起来,唐九洲疑心他早就猜到自己在想什么了。


于是他只好摇摇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通通搬出脑海,为此时的脱身大计腾出足够的思考空间。







26


与其说是几个盗梦师之间的较量,倒不如说是两位金主爸爸的较量。——财政大权通常由蒲熠星亲自掌控,唐九洲只是多少懂点。盗梦行业从来都不是单独存在的,它的出现和发展总是依赖于别的行业的需求。只要金主有需求了,他们就能提供服务,并获得相应的报酬。


他们管金主爸爸叫三小姐。


说是金主,事实上蒲熠星的团队与三小姐并不是捆绑在一起的。只是因为她雇佣他们的次数太多,又常常善心大发地给他们送礼、送装备,这才形成了一种半捆绑的微妙关系。——合作基于金钱,长期的合作基于信任。


确实非常微妙。


他们和三小姐不常联系,几乎没有见过面。但是当三小姐需要他们的时候,钱就会自己找上门了,而且是让淡定如齐思钧都心花怒放的数目。


三小姐总是给唐九洲一种“人傻钱多”的印象,在他们身上几乎花钱如流水。他总是想,幸好蒲熠星和齐思钧还算是心地善良,不然以他们的经济头脑和舌灿莲花的实力,三小姐早就被哄得倾家荡产了。


从三小姐的社交软件动态上看,她几个月前就已经去北欧旅游了。因此蒲熠星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把这次郎东哲的事情告诉她。说实话,与其说是蒲熠星有求于三小姐,单从利益的方面而言,更需要郎东哲的分明是她。所以毫无意外,三小姐要求他们一定要从小陈总手里拿回东西,和王春彧一起。


唐九洲对三小姐的工作和产业都不太了解,无意中知道的几所公司的名字也不如想象中如雷贯耳。


对比了一下脑海中已知的资料,唐九洲突然发现,他们对三小姐的了解还不如陈怡馨多。只是三小姐的利益诉求一直和他们一致,所以他们才一直和她站在一起。


论实力,三小姐应该还不值得陈怡馨如此重视。或者说,三小姐是金主这件事并没有对陈怡馨产生过任何的影响。突然想要重新将郎东哲招入麾下,这位小陈总恐怕是有别的打算,而他们还没有发现。






27


稳定剂的药效渐渐淡去,蒲熠星的梦境已经处于随时便要破碎的边缘。


他已经完全意识到突破点在哪里,想要一鼓作气地冲破桎梏,回到现实,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很久以前。这样诡异的走向分明有人引导,优秀的盗梦师太了解背后策划之人的小心思了。可是当初见那天的唐九洲站到自己面前时,蒲熠星却忍不住将停留在此的决定,归咎于敌方暗算得逞。


陈怡馨当然困不住他的,但是,那天的唐九洲可以。


他穿着校服,清秀可爱,向自己伸出那只指甲剪得短短的、干净修长的手。发梢是碎碎的,摸上去大概是有些扎手的触感,像个没去把壳去干净的小栗子。


王春彧站在他身后和齐思钧咬耳朵:“我学生,你看怎样?”齐思钧笑了笑,声音却是没有刻意压低,叫唐九洲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看有什么用,那得要阿蒲喜欢才行。”


怎么突然提到了自己……还有,搞什么啊,齐思钧为什么还是那种选妃似的语气……太过分了……可是那个小孩当时是什么表情?


……记不清了。


眉毛是不是弯弯的,是不是耷拉着,眼睛是不是圆溜溜的,是不是像颗洗干净的黑葡萄,鼻子没有皱起来,笑容有没有很灿烂……全都记不清了。因此想要留下来不是因为印象深刻,想要多看几遍,而是因为毫无印象,想要补全记忆的空缺。


蒲熠星想说“我很喜欢,让他留下”,去弥补那天并没有说的话,可是这次终究是梦境,他比任何时候都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远远看着,不再说话。


我只是想知道敌方究竟想干什么。——他又矛盾地,试图劝说、宽慰自己。


他那天满心满眼都是因为工作分歧和自己闹了脾气的周峻纬,以至于视线一直紧紧跟着他,看不见别的。这次他慌慌张张去找寻唐九洲那天的表情,未果,模糊一片,——他对他初到的记忆永远空缺,不管回溯多少次,永远也找不回来。


明明是那样重要的一天,明明是那样重要的人,他对他初见的记忆却比云、比风、比这座城市的任何一场雾都要淡。只是记得乖巧的小孩被王春彧带了进来,安安静静的,没有吃晚饭又离开了。


梦可以再造,本就不存在的记忆却不能弥补。


他的心底在悄然之间被狡猾的对手种下名为不甘与后悔的情绪。




-TBC-

A.K.

断想钩沉 07 || 南纬洲

WARNING:OOC


/《盗梦空间/Inception》AU。有私设。


/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22


在一起走向商务车的途中,郭文韬给蒲熠星讲了一段往事。虽然他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擅于讲故事的人,甚至多说两句话都仿佛会要了他的命。


事实也如此,蒲熠星在全由主谓宾组成的、干巴巴的句子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乏味,开始想念唐九洲和齐思钧聒噪的相声。他猜想共情大概是郭文韬情感体系中的弱项,或者说情感本身就是他作为正常人所缺失的一部分。


这背后或许会有原因,或许牵扯了一段惨痛的、粘满血腥气的少年成长史,但是蒲熠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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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22


在一起走向商务车的途中,郭文韬给蒲熠星讲了一段往事。虽然他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擅于讲故事的人,甚至多说两句话都仿佛会要了他的命。


事实也如此,蒲熠星在全由主谓宾组成的、干巴巴的句子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乏味,开始想念唐九洲和齐思钧聒噪的相声。他猜想共情大概是郭文韬情感体系中的弱项,或者说情感本身就是他作为正常人所缺失的一部分。


这背后或许会有原因,或许牵扯了一段惨痛的、粘满血腥气的少年成长史,但是蒲熠星还是一如既往地缄口,咽下所有的问题。——八卦郭文韬?八卦周峻纬的下属?他连八卦周峻纬本人都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


黑龙江,暴雪,狂风的呼啸几乎掩盖了所有发生在这片大陆上的事情。蒲熠星心里琢磨着郭文韬是不是要讲自己和周峻纬的相遇史了,结果听到的却是他们俩一起去把石凯捡回家的故事。


“凯凯当时问,在我们眼里他是不是像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狗,”蒲熠星从郭文韬的话中自动脑补出石凯满脸眼泪和鼻涕,冷得哆哆嗦嗦、磕磕巴巴地大吼,也不愿意丢了气势的模样,“我们僵持住了。他不肯跟我们走。”


子弹在暴雪中是无形的,敌人无踪无迹,离放晴的时间还有多久是未知数。在郭文韬即将抬起手刀把倔强的小孩劈晕强行带走之前,周峻纬脱下大衣把石凯裹住。


他要冷疯了,还是他已经被冷疯了。蒲熠星想。


没关系,我们一起去流浪。周峻纬说。


“他的情感很丰富,看起来不是没人要的小孩,”蒲熠星意识到郭文韬现在说的是周峻纬,而不是石凯,“所以,我能感觉到他是在爱里长大的。”


蛮滑稽的,蛮好笑的,和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开始聊起了爱和成长,还是一个自己觉得情感缺失的人。蒲熠星努力甩掉这种奇怪的感觉,也努力不动声色地逃离这个奇怪的话题。远处的商务车刚好开过来,周峻纬和唐九洲也从拐角出现,手里捧着相同的热奶茶。


小一点的那个弟弟满脸纠结,低头咬着吸管。大一点那个则用手臂圈着他的肩膀,凑近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唐九洲立马跳开了几步远,警惕地瞪着周峻纬,脸上五颜六色的煞是精彩。齐思钧在那边扯着大嗓门喊他们过去,那两个人又迅速黏在一起,边打边闹往商务车走去。


“很高兴认识你,”蒲熠星机械地转过身,对郭文韬机械地开口,“……先走了。”








23


周峻纬是没理由不喜欢唐九洲的,蒲熠星想,他一定是喜欢唐九洲的。正如郭文韬所说的那样,周峻纬的情感丰富到泛滥,成熟又幼稚,这一点和唐九洲几乎是一模一样。


仔细去回想两个小孩都在自己团队时的日子,虽然年纪相仿,但其实周峻纬和唐九洲几乎很少有冲突。他们不吵架,不打架,甚至不说话,连独处的时间都非常少。周峻纬更喜欢跟着蒲熠星到处接委托,而唐九洲会留在家里努力完善自己的知识和技能。


齐思钧说,小孩子都是会争宠的,他们俩关系不好,都是因为你蒲熠星。当时蒲熠星觉得挺疑惑的,直接就问:“你哪里看出他们关系不好?我记得当时峻纬刚走,九洲也有好一段时间不怎么爱说话。”


齐思钧听了,笑道:“嗯,他们关系好,也都是因为你蒲熠星。”他笑得很开心,边笑边哼着歌去厨房做菜,路过郎东哲身边的时候还问他想吃什么。郎东哲打电动的手都僵住了,转头朝蒲熠星做了个口型,——“他今天什么毛病”。


好吧,这一层是蒲熠星无法理解的,就当是这两个小孩性格不合好了,没有大问题。但奇怪的是,周峻纬刚离开不久,就突然黏上了唐九洲,具体表现为频繁的入梦。刚开始小孩还不敢说,直到蒲熠星发现他的精神状况实在太不对劲了,让齐思钧去旁敲侧击一下,这才把周峻纬给问出来了。


蒲熠星当时看起来很生气,但是齐思钧没搞懂他究竟是在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在气什么?”所以齐思钧干脆利落地问了,“气峻纬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还是气他对九洲的身体不利?”其实他更想直接问,你现在到底喜欢周峻纬还是唐九洲。


蒲熠星盯着桌上转动的小陀螺,可惜那个东西在十秒钟以后就停了,“啪”地倒在桌面上。于是他也懒得再回答齐思钧的问题了,身体一歪,眼睛一闭,“啪”地倒在沙发上。


他说:“周峻纬没理由会讨厌九洲。”


这句话齐思钧想到两种解释,——“九洲这么好,没有人会讨厌他”和“小周这么好,他做出这种事肯定事出有因”。他想了好久,没搞懂已经熟睡的蒲熠星想表达的究竟是哪一种,所以就报复性地没给蒲熠星盖上被子,让他的鼻涕在脸上挂了一个礼拜。


不过现在已经两年过去了,齐思钧早就想明白了。天平倾斜的方向不会永恒不变,旋转的陀螺最终也会朝着一个方面倒下,唯一不变的还是蒲熠星本人。——骄傲,别扭,固执,宁可花时间去设计更完美的盗梦计划,也不去认真想想亲情和爱情之间的区别在哪里。


他将两种混合在一起的情感先后给了两个不同的人,可惜内敛到了那两个人谁也没发觉的程度。沉默的爱或许对于某些人奏效,但是对于两个灿烂的小太阳来说,若是不够热烈,就会悄无声息地融化在他们的周围,甚至触碰不到指尖。


周峻纬到最后都没有让蒲熠星做出什么事情来印证爱的存在,他们之间轻飘飘地就散了。齐思钧想,不知道唐九洲会不会不一样,因为他既不张扬也不骄傲,看起来是大树下护着的花其实烂作花泥他也没有怨言。


……会不一样吗?









24


“你还喜欢蒲熠星吗?”


“嗯?”周峻纬如梦初醒般哼了一个音,然后低下头调整衣领,“……你刚刚在说什么?”唐九洲见周峻纬脸色如常,又确认自己已经把耳机关掉了,才又鼓起勇气问了一遍:“你现在还喜欢……蒲熠星吗?”


周峻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从唐九洲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唇角快速翘了起来。紧接着就是眼睫毛的颤动,鹿眼弯曲的好看弧度,眼眸清澈得像是要荡漾出波澜来。唐九洲颇有先见之明地内心哀嚎了一句“完了”。他真的怕周峻纬,不笑时也怕,笑也怕。周峻纬就像是个天生的克星,在人生的全方面压制着唐九洲。


果不其然,周峻纬又说出了让他觉得很难堪、很不好意思的话:“你终于问我啦,我都等好久了。”好家伙,简直是期待已久的语气。唐九洲气得鼓起了通红的脸颊,被周峻纬一把掐住,笑容满面地揉搓起来。


座椅又被王春彧踹了两下,周峻纬一手坚持不懈地蹂躏兔子,一手按住耳机。


"What' s up?"


“梦境确认了,现在想办法逃出去。”王春彧说。


“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一会儿见。”周峻纬笑道,顺手又关上了耳机。那边的齐思钧还来不及说话就已经没机会了。他手里捏着耳机,恍惚地看向神色凝重的蒲熠星,有点难以置信方才周峻纬说的“我们”,竟然指的是他和唐九洲。


不会吧?他们俩凑在一起本来就不能让人省心了,这下又想干什么啊?但是逃离梦境无非就是死亡,——很简单,自杀或是被杀。可以猜想的是,周峻纬和唐九洲应该已经策划出来怎么在飞机上策划出一场不奇怪的谋杀案了,至少不是相互掐死。


不,不行,怎么想还是怎么奇怪。不仅思考怎么策划是“飞机上的谋杀案”奇怪,蒲熠星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们不能够确认,这还是不是梦中梦,即,他们现在没法判断在他们醒过来以后,是不是依然在梦里。


虽然搭建多层梦境的实例不多,但在蒲熠星仅有的经验中,坠落可以回到上一层梦境。假设梦境的层数足够多,他们现在依然是梦中梦中梦,那么设计这个局的筑梦师一定会使用药水作为稳定剂,让他们陷入深度睡眠,从而达到稳固梦境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死亡,就会直接堕入边缘空间,从此混淆时间与空间,混淆梦境与现实,陷入永久沉睡。因此要醒来,非坠落不可。


无论怎么想,如果周峻纬是唐九洲在梦中枪杀的,他要么会回到现实(层数少的情况),要么会堕入边缘空间(层数多的情况),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坠落同等效果,回到和他们的同一层。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周峻纬和唐九洲的记忆都出错了。


——没有枪杀,甚至没有谁去搭建那层梦境,这只是一个植入的概念,他们的记忆遭到了篡改。而且这种植入相当恐怖,相当于某个老练的筑梦师,直接搬了一个梦境插入你的记忆中,又或者说直接给你播放了一段电影。梦是假的,梦到的梦还是假的。


真是好手段,蒲熠星摸了摸下巴。


在无法确认所在层数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贸然赴死了。幸运的话能一招回到现实,可如果失败,就是堕入边缘空间。保险起见,坠醒能够回到上一层,不管是上一层梦境还是回到现实,都是他们唯一能够尝试的方法了。


这些周峻纬和唐九洲都想到了,不过周峻纬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准备强行跳飞机之前,唐九洲问的最后一个问题竟然是“你还喜欢蒲熠星吗”。


“要是这一跳能成功,你要不要考虑接受我的告白?”


“噢,”唐九洲点点头,“所以你还喜不喜欢……欸啥玩意儿?”


空姐手忙脚乱来制止“跳机疯子”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被记住,唐九洲已经感受到一阵眩晕,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色也慢慢地变了。


他在陌生的房间里苏醒,头顶是金色吊灯。越过周峻纬宽阔的肩膀,他迷迷糊糊看到华丽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不太陌生的女孩。


“喝点什么?苹果汁,可以吗?”陈怡馨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笑得很甜。





-TBC-

照例,看不明白的地方说明后续还会有解释,不用着急弄清楚的。

实际上就是,在多层梦境的情况下,坠醒回到上一层,死亡则直接落入边缘空间。因为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预估对方设置的层数,所以他们不能死,只能坠醒。(不要问我到底怎么跳机的,我也不知道。)

而枪杀后没有回到现实这件事,说明的是“这层梦境并不真实存在”,同时也混淆了主角团对于梦境层数的判断。

A.K.

断想钩沉 06 || 南纬洲

WARNING:OOC


/《盗梦空间/Inception》AU。有私设。


/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19


唐九洲很清楚地记得陈怡馨的脸,非常清楚。就算布置任务那天他满脑子是蒲熠星略显冰冷的声音和周峻纬凑近时的温暖呼吸,就算石凯和齐思钧精彩的辩论他根本没听进去几句,但是大脑对于图像的处理功能依旧在线,甚至完成了比正常人更高的指标。


那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有着肉嘟嘟的脸颊和弯弯的双眼,一颦一笑颇具灵气。老实说,她看起来是那种邻居家会做小蛋糕的姑娘,而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帮大小姐。她还是个商人,手握着无数犯罪证据,...

WARNING:OOC


/《盗梦空间/Inception》AU。有私设。


/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19


唐九洲很清楚地记得陈怡馨的脸,非常清楚。就算布置任务那天他满脑子是蒲熠星略显冰冷的声音和周峻纬凑近时的温暖呼吸,就算石凯和齐思钧精彩的辩论他根本没听进去几句,但是大脑对于图像的处理功能依旧在线,甚至完成了比正常人更高的指标。


那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有着肉嘟嘟的脸颊和弯弯的双眼,一颦一笑颇具灵气。老实说,她看起来是那种邻居家会做小蛋糕的姑娘,而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帮大小姐。她还是个商人,手握着无数犯罪证据,可反过来,却没有人能抓住她的把柄。她就是一张饱和度太高的画,因为色彩的鲜艳惹人注意,反而忽略了画本身隐晦地表达着“温柔的恶意”。


郎东哲没怎么提起过陈小姐,所以新的队友们也不曾知道这段被刻意隐瞒的往事。不过他们都产生过不同程度的好奇心,并喋喋不休地试图套话(特指唐九洲)。对于郎东哲来说,“陈怡馨”这个名字本身就象征着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


他手上沾过血,在他还很年轻、还在数着窗外的麻雀熬过漫长的生物课的日子里,不小心将陌生的同校生推下过楼梯。穿着校服短裙的身躯滚啊滚,过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来。额头上血肉模糊,虽然早就记不清脸了,但女孩哀怨而空洞的眼神让郎东哲往后的二十年都把自己半个灵魂埋进土里,精神上苟延残喘。


虽然都是人命,但这和他们在委托中的伤亡是很不一样的。且不说梦境中随意开枪杀人是常态,就算在现实中迫不得已真要沾血,郎东哲早就不会因此动容了。——可女孩是死在了纯洁无瑕的岁月里,是白瓷杯上无意的划痕。而往后所有折在手上的人命,只是西装衣领上沾染的半缕血腥气,过会儿就被遗忘了。


郎东哲没想起来他那天是怎么遇到女孩的,也没想起来他们为什么开始谈话,但是触碰手臂时的温热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女孩的尸体在漫天大雨中被抬出了学校,楼梯上的血迹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如同她的名字逐渐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淡去。严格算起来,雨天地面的湿滑应该占一半责任,但郎东哲不敢自首,尘封在内心的角落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腐烂发臭。


他以为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直到穿着相同校服短裙的陈怡馨笑容腼腆地坐在自己对面,然后在郎东哲以为在陌生城市的陌生咖啡店中也能遇到母校学妹而准备打招呼之前,她开口了。


她轻轻说出一个名字,掩着嘴,边笑边说。


——是那个名字。





20


“苹果汁吧,谢谢,”周峻纬弯着眼睛,笑得很甜,他转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唐九洲,“你呢?苹果汁可以吗?”


感觉到座椅被后排的王春彧踹了两下,唐九洲才如梦初醒地慌乱点头。他搓了搓耳根,根本没听清谁在和他说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两双圆溜溜的眼睛盛满了笑意望向自己。他下意识只能点头,换来一杯常温的苹果汁。


周峻纬还在对他笑,笑意却未直达眼底,那眼神瞬间让唐九洲鸡皮疙瘩爬了满身,马上拉响了内心的警钟。他头一仰,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苹果汁,只剩浅浅的一层,铺在纸杯的底。


“别紧张,我还在呢,”周峻纬凑近他耳边,刻意压低的笑声模糊了咬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我们还是大意了。”他将手伸向裤装的口袋,灌铅的骰子失了部分重力,像一片薄薄的碎纸飘在掌心,在周峻纬的用力按压下,才在他的指尖留下压痕。唐九洲没说话,眼神慢慢飘远,落在正从洗手间方向回来的前排女孩身上。


“她是什么时候把我们带进梦境中的?”周峻纬看着空姐有条不紊倒着果汁的背影,饶有兴致地歪过头,“我分明还记得我刚从上一个梦里醒过来,——被九洲在胸口开了一枪。”


“不知道,不过所有人都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所处的环境是梦境的一部分,”耳机里,齐思钧在后五个字都加了重音以便所有人都能听清,“而且从你入梦九洲到现在,我的记忆并没有出现不连续的部分,我能清楚地记得你上飞机然后睡觉然后醒来就被你哥揍的全过程。”


周峻纬:……


面对周峻纬的短暂失语,唐九洲有点微妙的幸灾乐祸。看来这些年和齐思钧的兄弟情还是比较牢固的,至少现在看来这个哥哥都有在向着他。不过为了不表现得太明显,他收敛了扬起的嘴角,清清喉咙,赶紧替周峻纬开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两个不同的、连续的梦里,而是……一直都在同一个里?”


“对,”令唐九洲意外的是,这会儿接话的却是蒲熠星,“我们所有人,都处在任务目标提前设好的梦中。而除此之外,你们两个还在之前陷入了另一场……梦中梦。”他清冷而略显慵懒的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甚至给人一阵眩晕的感觉。


梦中梦这个概念并不陌生,恰好就是他们此行的策略之一。周峻纬和唐九洲对视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神色凝重的脸。他们以为能想起上机前的过程就能作证自己在现实世界里,却忘了回想他们从哪里来。他们对自己从何时、从何地来到机场毫无概念,记忆像被人凭空抹去,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明显的记忆断层只指向一种情况,——他们早就在梦中,甚至有可能并不在飞机上。


显然,任务目标也很清楚梦境叠加的算法,并且能够熟练运用,让盗梦界的顶级高手们都猝不及防。在蒲熠星的习惯影响下,他们不可能将手枪直接带上飞机,所以在结束上一个梦境的时候,唐九洲射杀周峻纬的手枪成为了不合逻辑的一部分。周峻纬不可能犯这种错误,所以会在梦中设计出“飞机上携带手枪”这件事的人不可能是他。这恰好又印证了一件事情,——对方将第二层梦境设计得近乎完美,并在周峻纬的脑海中植入了“我才是创造这个梦境的主人”的概念,让他自己都相信了这件事。


“梦中梦”、“植入新概念”,——任务的目标在任务开始之前,就把他们想要用在她身上的策略在他们身上来了次完美的模拟。


她仿佛看着装配荷枪实弹的士兵乌压压地向她攻来,然后从容不迫地弯腰鞠了一躬,笑着说“欢迎来到我的舞台”。







21


“你答应帮他之前,他有坦白吗?”


“坦白……?”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蒲熠星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在不满于郭文韬的用词。这是他和郭文韬为数不多的对话之一,但显然也没有什么令双方都愉快的收获。


对于蒲熠星来说,比起周峻纬和他那几个活蹦乱跳的队友,郭文韬更像是个漂亮的机器。平时他就像个哑巴一样躲在角落里,或腼腆地笑或面无表情地发呆,在周峻纬需要他的时候就适时出现,对其他人的情绪变化几乎毫无察觉。


“他不需要向我说这些,我雇他,也不需要了解这些。”蒲熠星耸耸肩,“说与不说都是他的自由。”彼时会议已经结束,他四处张望,却只看见唐九洲被周峻纬勾着肩膀,看上去不情不愿消失在远处拐角的背影。蒲熠星下意识磨了磨犬牙。


郭文韬依然毫无察觉面前这人的心已经飞了,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的意思是,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我们要帮郎东哲从陈怡馨那里偷什么东西?”


“我当然知道,”蒲熠星刚想脚底抹油,却发现郭文韬这个问题的走向有点不对,“……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我们要面对什么,我也不会贸贸然答应和小……和周峻纬合作。”


“噢,我就说嘛,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毫无信任感。”郭文韬看起来松了一大口气,甚至在他脸上能看出一点可爱的笑意了,“……但是如果你知道绊住郎东哲的是什么,下次找个机会也跟我们说,可以吗?……小周不会主动开口问的。”


那声亲昵的“小周”把自己生硬的改口衬得格外狼狈,简直像迎面甩来的耳光。蒲熠星没料到郭文韬会这么叫他,更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哽住了。他一直觉得这其中复杂的纠葛都是他和周峻纬两个人的事情,再不然也是他们和唐九洲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却没想过有更多的人看在眼里,只是很少人像郭文韬一样直接地点了出来。


齐思钧不会提的,因为他从来都是最通透的一个,站在远远的地方看他们沉默和喧嚣的爱。王春彧不会提的,他把自己曾经的经历当作一场梦,包括与那些人的相遇。郎东哲也不会提的,他挑不出足够的、可以说出口的秘密去换蒲熠星的心理活动。但是周峻纬的队友们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些年周峻纬可以肆意诉说给蒲熠星的喜欢和讨厌,他同样原封不动、毫无芥蒂地告诉了别人。


——周峻纬的爱、恨和野心,一直都是坦坦荡荡的。


蒲熠星叹了口气,他突然明白了郭文韬的意思:“我去了解郎老师的过去,是为了更好地制定应对陈怡馨的策略,好让一段会被她恶意利用的记忆彻底改变。我依然、在此时此刻依然、尊重他是否选择让我知道这件事的意愿,我其实并不希望在我的团队中,队员之间的信任来自于相互掀开伤疤。”


“……可他确实没有告诉你。”


“……周峻纬会让你们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吗?”蒲熠星反问。


“不会,”郭文韬一五一十地回答,“但是他明确地告诉过我们,他想要了解。他会为了我们解决所有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无论代价如何,他也一定会努力去做。”


蒲熠星只觉得耳畔嗡嗡响,接不上话。他看着郭文韬的嘴唇一张一合。


“信任是最珍贵的东西,独自咽下一切悲鸣属于勇者而不是我的朋友。你们愿意给多少,我还一百倍。”郭文韬说,“……这是他的原话。”


十足的赤诚依旧属于林间驰骋的小鹿,沉默的关怀来自古老而沉重的参天大树。周峻纬力所能及地把温暖的阳光送到每个角落,而蒲熠星不随风动地遮住摧花的凶猛雨潮。大树永远留在深林,而小鹿注定会勇敢地奔赴远方。蒲熠星觉得胸口很闷,过了好久好久才想起自己应该接一些什么。


“……啊,看来他把你们都照顾得很不错。”他耸了耸肩,又是一副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





-TBC-

小苏想暴富

听说剧情是追妻火葬场?三

本章主要是韬洲

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把朗姆九配对了。叹气

————————————————

08

“……”唐九洲低着盯着自己手里那一碗白粥,又看看气定神闲坐在他床边的郎东哲,实在是没忍住发出一声“就这?”

在他经历过蒲熠星和齐思钧两个大渣男的摧残之后,就给他这个身体虚弱的病人吃这???啊???

对上唐九洲控诉的眼神,郎东哲挑下眉拿下嘴里叼着的牙签,对着他上下笔画一下“病人,柔弱的病人,养生一下吧。”

“这是来自你身为医生的官方解释?”

“当然。”郎东哲耸耸肩“私家说法是,回来的急,家里冰箱里没什么你爱吃的,正好就简单煮点粥让你调理适应一下。”

“真就连咸菜都没有呗。”唐九洲嫌弃...

本章主要是韬洲

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把朗姆九配对了。叹气

————————————————

08

“……”唐九洲低着盯着自己手里那一碗白粥,又看看气定神闲坐在他床边的郎东哲,实在是没忍住发出一声“就这?”

在他经历过蒲熠星和齐思钧两个大渣男的摧残之后,就给他这个身体虚弱的病人吃这???啊???

对上唐九洲控诉的眼神,郎东哲挑下眉拿下嘴里叼着的牙签,对着他上下笔画一下“病人,柔弱的病人,养生一下吧。”

“这是来自你身为医生的官方解释?”

“当然。”郎东哲耸耸肩“私家说法是,回来的急,家里冰箱里没什么你爱吃的,正好就简单煮点粥让你调理适应一下。”

“真就连咸菜都没有呗。”唐九洲嫌弃的舀了一勺粥塞进嘴里,寡淡的味道让他把脸狠狠的皱在了一起“哥你和王老师吃的啥啊?”

“外卖的烤肉大餐,”郎东哲咧嘴一笑,补充道“刚才那两个玩意儿来的时候我正要往生菜上放上两片煎的刚刚好的五花肉,加上一瓣蒜,抹上一点……”

“好了好了可以了,再说就烦了。”唐九洲面无表情的打断了郎东哲并往嘴里送了一大勺粥。

“行啦,你吃着,我下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过来收。”郎东哲不动声色的笑笑,起身抻平了衣服上的褶皱,附身揉了一把唐九洲的头发。

“去吧去吧。”唐九洲不以为然。

郎东哲迈步往门口走,手覆上门把手时莫名停顿了一下,听着身后唐九洲嘶哈嘶哈的喝着粥,低头抿嘴笑了笑,手用力向下按开门出去了。

唐九洲还在苦大仇深的喝着味道寡淡的粥来缓解饿的难受的胃,就听509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现在起床,打开你书桌左边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抽屉,拿出里面第四个本子翻开第11页。]

“……?”打开什么拿出什么翻开什么???

[快一点哦,有剧情要来了,这个东西可以帮你。]

“好好好行行行嗯嗯嗯我这就去。”唐九洲敷衍的应和着,随手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慢吞吞的起身踩着拖鞋过去。

“这啥啊?”唐九洲端详着手里简约朴素的牛皮本子,试探着翻开第一页,“日记本”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写在内页。“……还真朴实无华。”

[这本是你13岁写的日记,其他的内容没什么,从第11页开始里面记录了你和郭文韬的事儿。]

哦懂了,回忆杀呗。

唐九洲了然的点点头,捻着书页默默数了11页,一下子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稚嫩字体

[今天给阿蒲送阿姨做的饼干,他吃了三块哎!虽然有一点点的不情愿,但是只有一点点哦!我记住这个口味了,下次让阿姨教我,我做给阿蒲吃!

阿蒲让我先回来,说他和朋友还有事情要做,其实我可以陪他嘛…不过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回来的时候在路边竟然捡到了一个哥哥哎!——嗯,是他后来介绍说的他比我大,不过身上好多伤,他看起来好可怜啊

我把他带回家啦!爸爸妈妈出差不在家,姐姐也同意了!太好啦,有人陪我了!]

[文韬,他说他叫文韬。是从孤儿院逃出来的。不过,他真的好好看哦!名字也很好听!]

[他身上伤好多啊,我看着就疼。我问他是不是很痛,他看了我半天才说有一点。看起来不爱说话哦,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陪他啊!]

[文韬笑起来也好好看哦!我让他多笑笑,他又不笑了,冷着一张脸,但还是很好看!]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唐九洲目瞪口呆痛心疾首,原来这里的自己这么小就已经有舔狗的潜质了吗,就因为人家好看吗?啊???就算,就算人家真的很好看吧。

虽然这些日记本名义上就是自己的,可唐九洲总有一种偷看别人日历的羞耻感,干脆飞快的翻页大致扫了几眼内容,不外乎是什么怎么和郭文韬相处对他怎么照顾云云。

一直到本子后面才写到,郭文韬说他家里人找到他了要走了,彼时的小唐九洲还哭了好一会儿。不过第二天的日记又回归了以往的欢乐,原因无他,郭文韬还可以过来找他玩。

唐九洲粗略看完了日记深吸口气,觉得这本日记的内容用一句加大加粗的话就可以概括“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09

谢邀,人在唐家,刚下飞机…啊呸,刚下床。

唐九洲沉默不语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甚至还温温柔柔叫了自己一声九洲的郭文韬。

似乎是看出来唐九洲的僵硬,郭文韬的表情更加的…低眉顺眼起来。真的,低眉顺眼。唐九洲觉得这个词非常贴切郭文韬现在的状态,惊悚至极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我可没说表情是这么做的。]脑海里的声音叹了口气。

郭文韬垂下眼帘,收了表情变回以往的冷漠自持,他抬眼瞧了下虽然呆愣但是目光里仍然有警惕的唐九洲,须臾,下了一个决定。

[你出来吧。]

[什么?]脑海里的声音明显的有了错愕。

[我说,你出来,按照,你觉得对的样子和他相处。]

[好。]

下一秒,唐九洲眼睁睁的看着郭文韬整个人的气质都平和下来,变得熟悉,然后,眼前的人抬眼,抿嘴笑着举起手臂张开怀抱,轻声道“九洲。”

“…文韬?!”唐九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试探的小声叫了一句后惊喜的扑到人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怎么也来啦!”

“我这个情况和你的不太一样,有点复杂。”郭文韬避重就轻的隐晦的捏捏唐九洲的指骨,眉目柔和。

唐九洲大致了然或许郭文韬和他的处境不太一样,不过都不方便明说,于是也学着人的样子捏捏他的手指示意自己明白了,还自由发挥自以为隐晦的在人掌心挠了挠。

郭文韬觉察到人的举动,掌心痒痒的,仿佛痒到了心里,他低头笑着揉了揉唐九洲的头“怎么样,还难受吗?”

“倒也不是很难受啦!主要是你知道吗!郎老师!就是我那个家庭医生啊,他只给我喝粥你敢信吗!什么都不加,连咸菜都没有!”面对真正熟悉的人,唐九洲一下子就回到了他本来的性子,毫不掩饰,张牙舞爪的满是少年活力。

郭文韬静静的听着唐九洲诉苦,时不时地附和一句,脑海里良久没有声音出现,直到唐九洲说到兴起之处,笑的前仰后合下意识抱着郭文韬的手臂靠在他身上,脑海里才终于有了一声呢喃“已经很久很久,他没有对我笑的这么开心,对我这么亲近了。”

郭文韬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揽住唐九洲防止他站不稳,声音却不像他举动一般温柔[那你是自己的问题。真要说,你就是自作自受。]

声音又沉默了,半晌,才有一句轻飘飘的回复

[是啊,你说得对。]

 

10

唐九洲颇有些不舍的送走了必须要离开的郭文韬,哪怕走的时候变成了真正的“郭文韬”,他也爱屋及乌的表情正常的和他说了一句再见,甚至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

就算知道最后这句话不是为了自己,郭文韬还是恍惚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认真的回了一个“嗯。”

郭文韬走后,在陌生世界里遇到熟悉的哥哥的唐九洲情绪依旧没有平静下来,整个人显得都很亢奋,甚至在郎东哲和王春彧上来收碗勺监督他吃药的时候他也乐呵呵的,还拉着他们说了好久有的没的一堆话。最后还是郎东哲干脆利索的把人塞进被窝里,关上灯先斩后奏“晚安,赶紧睡。”

“真的不再聊会儿了吗?”唐九洲在黑暗里眼巴巴的盯着站在自己床边的王春彧。

王春彧俯下身,帮人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温声道“很晚了,你现在应该多睡养养身体,明天再陪你聊好不好?”

“那好嘛。”唐九洲撇撇嘴缩进柔软的被里“那晚安哦。”

“晚安。”王春彧微笑着,起身和郎东哲一起离开了房间。

房间重回黑暗和寂静,闭着眼睛酝酿睡意的唐九洲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509509!文韬这种是什么情况啊!这个世界的郭文韬不会发现不对劲吗!”

[他和你的情况不一样,]509模棱两可的避开重点,还是稍微解释道[主系统会对此进行人物记忆修改,现在的郭文韬会认为这个文韬是他另一个人格,在你们小时候大部分时间出来和你相处的都是这个好人格,所以你和他更熟络一点也不奇怪。更何况,这个世界本就不能按照你们正常世界来看待。]

简单来说就是好多逻辑bug异想天开呗。唐九洲没忍住腹诽道。

[我听得到。]509冷漠的回应。

“那不好意思哦,”唐九洲半点没有心虚,咧嘴嘿嘿一笑翻个身爽快道“晚安!”

A.K.

断想钩沉 05 || 南纬洲

WARNING:OOC


/《盗梦空间/Inception》AU。有私设。


/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16


“本次任务目标……情况有点复杂,但我还是收集到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信息!”


石凯在写满了字的大白板上用力拍上一张模糊到像厚涂马赛克十层的照片,颇为神气地挺挺胸。他得意的模样像考了高分就屁颠屁颠去讨奖励的小学生,让唐九洲终于感觉到自己不是这里最容易被说“幼稚”的人了。


他摘下厚重的黑色镜框,正要揉揉发涩的双眼,一只手便伸过来取走了镜框,——周峻纬弯着嘴角笑,脸颊上深深陷下去的小窝像盛了半杯甜酒。...

WARNING:OOC


/《盗梦空间/Inception》AU。有私设。


/ 断想钩沉:泰戈尔诗集。


*蒲萄唐/纬洲/南纬无差。






16


“本次任务目标……情况有点复杂,但我还是收集到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信息!”


石凯在写满了字的大白板上用力拍上一张模糊到像厚涂马赛克十层的照片,颇为神气地挺挺胸。他得意的模样像考了高分就屁颠屁颠去讨奖励的小学生,让唐九洲终于感觉到自己不是这里最容易被说“幼稚”的人了。


他摘下厚重的黑色镜框,正要揉揉发涩的双眼,一只手便伸过来取走了镜框,——周峻纬弯着嘴角笑,脸颊上深深陷下去的小窝像盛了半杯甜酒。


唐九洲霎时瞪圆了眼睛,在周峻纬将手彻底收回去之前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音量明显提高:“干嘛?”


他反应貌似有点大,但不会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觉得不妥。干他们这一行的,随身小物件至关重要,很有可能影响一个梦境的构造或崩塌,所以是不能让旁人随意拿走的。


更何况唐九洲还是一个筑梦师,是利用大到一栋建筑、小到一颗螺丝去构造完整梦境的人,他必须清楚地记得所有重要物件的位置,才能让梦境尽可能真实、毫无破绽。所以让他忙里忙慌阻止周峻纬拿眼镜的不是他的思维逻辑,而是他的本能。


可周峻纬只轻轻拂去了那只已经触碰到他手背的手,表情上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摸出一方手帕,捏住边角,小心翼翼地拭擦起镜片边缘上的凌乱指纹。


那是刚刚睡醒下车的时候,唐九洲急急忙戴眼镜时抓到的。本来眼前模糊很不舒服,但因为后来又一直在帮蒲熠星和齐思钧他们搬器材,所以就不小心忘了擦。


也不知道周峻纬是闲着无聊、歪打正着,还是心细到这种程度发现了眼镜上的指纹,——他总有很多奇怪的举动,叫人探不清虚实,摸不清好坏,充满难以捉摸的小心思。以为自己早就习惯,却还是忍不住去猜想好久,唐九洲有点怕周峻纬的调侃,不敢问,呆愣了半晌才慢慢抽回手。


他托着腮帮,假装在认真地听石凯讲情报,有节奏律动的指尖和脸颊之间是淡淡的粉色。


“陈怡馨,普通背景,普通家境,前途一片光明却在大学毕业后开始沾手黑市生意,凭借聪明才智动了几个大佬的小饼干遭到恶意报复,被高价悬赏其商业帝国的‘密匙’。她曾一度被整个盗梦界视为一夜暴富的快捷键,没有以她作为目标展开过行动的组织,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组织。”


齐思钧哼笑了几声,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石凯这个人似的,视线都没往他的方向瞟过。他慢条斯理地把陈怡馨有鼻子有眼的高清证件照贴上白板,就贴在石凯那张“马赛克”的旁边。


“我们在过去两年中接过三次关于她的委托,要求拿到‘密匙’的同时尽可能破坏她的资料库,看来这位陈小姐的人缘并不是很好啊。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前哨者所谓的‘小饼干’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您应该在文学素养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规范用词,而不是玩一些毫无营养的‘幽默’,——毕竟,这大概还算是个比较正式的商业场合,对吗?”


发言尖锐语气却温软,王春彧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给齐思钧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作为数一数二的前哨者,齐思钧手段老练,经验丰富,在梦境崩塌等突发情况下都能保持镇定、应变自如,将所有队友安全送回现实,——这是对面多花十年时间都不一定追得上的。口才只不过是他众多才能的冰山一角,但足以让石凯感受到了差距和压力。


石凯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擦眼镜的周峻纬,把那句“他怎么会比我们接过的委托多两次啊完了好丢人啊我这不是打脸了吗”给咽回去,硬着头皮往上顶:“……但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任何盗梦团队能在这位陈小姐那里得过便宜。她好像有自己的团队,帮助她……”


“藻荇,陈小姐背后的神秘盗梦师,专门训练她进行梦境防御,”难得齐思钧没有往白板上再贴东西,因为这个人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我查不出来的盗梦团体,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团队。鄙人有幸在第二次盗梦时短暂控制过陈小姐的潜意识,所以得到过藻荇的自我介绍。但除了这个名字,依旧一无所获。”


分明是合作,偏偏搞得像辩论会。王春彧倒是对这场面喜闻乐见,听着齐思钧和石凯两位“前哨者”比赛般你一言我一语,非要比对方说出更多的资料,他就沉浸在这浓厚的学术氛围中格外开心。


周峻纬的队友普遍热情度更高,潘宥诚和邵明明在小声讨论,郭文韬的键盘敲得噼啪响,看上去都很认真。石凯就更不用说了,唐九洲觉得他敢站在上面单挑齐思钧,完全是想要给周峻纬长脸而已。


蒲熠星这边倒是一贯的佛系作风,安安静静的。齐思钧突然高涨的胜负欲应该只是遇到嚣张小屁孩后的意外爆发,因为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都表现出了“爱比就比,不比我先睡了”的疲态。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当事人郎东哲,唐九洲已经数不清他打过多少个哈欠了,仿佛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帮他摆脱前东家的威胁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仿佛陈怡馨就是个每天愁苦于作业没完成的女高中生而不是拿着他犯罪证据的、聪明绝顶的商人。


郎东哲是个奇怪的人,唐九洲想,不过没干系,在场的应该没有不奇怪的人。






17


正如陈怡馨有很多秘密,郎东哲也有很多秘密。用唐九洲的话说就是,郎老师英俊沉稳的外表和他中二狂野的内心是随时会质壁分离的关系。每当这个时候,药剂师就会晃着试管里的土黄色液体露出邪魅一笑,吓得唐九洲疯狂往蒲熠星的肩膀后缩脑袋。


比起一开始就同蒲熠星一起创业的齐思钧和王春彧,郎东哲来到这个团队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周峻纬长。那时候齐思钧喜欢称他们三个为“盗梦黄金时代的F3”,只要他一提,刚被蒲熠星捡回家没多久的周峻纬就会闹,硬是要齐思钧改口成“F4”。


后来蒲熠星又把郎东哲带了回来,介绍的时候也没提太多他的经历和过去,只说是想为团队里添加一名“药剂师”。


唐九洲入行晚,在那以前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群能将梦境玩弄股掌的人……准确来说,是罪犯。他想起周峻纬说过的话,这才发现他对他们的定位一直很准确。——是小偷,是贼,是犯罪者,就算再厉害再优秀,也是触犯法律的存在。所以说,有时候他挺疑惑的,蒲熠星他们明明都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走上当罪犯这条路?


齐思钧说,世道沧桑,无可奈何。


王春彧说,兴趣使然,无可奈何。


蒲熠星说,为钱所困,无可奈何。


周峻纬看着蒲熠星笑眯眯的,说,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郎东哲一般会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幽幽叹气:“年少轻狂,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唐九洲又会问:“郎老师,你以前到底是给谁工作啊?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过?后来又是因为什么辞职的?”他看见蒲熠星轻轻瞥了自己一眼,就乖巧地补上句,“……其实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但他问的问题显然也是周峻纬感兴趣的,不动声色地睁大了圆溜溜的小鹿眼,歪着脑袋转向蒲熠星的方向。齐思钧低头削着苹果,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他知道蒲熠星该松口了。唐九洲时至今日还记得,蒲熠星当时用来形容郎东哲前东家的那个词——


"A ghost."


优雅的英文发音落入空旷的空间,像雨点降落幽林,惊扰心神后带来新的一轮沉寂。齐思钧放下水果刀,笑眯眯地拍了拍正在发愣的唐九洲的手臂。


“九洲想吃苹果吗?我最近在学习怎么把苹果削成兔子耳朵的形状,”齐思钧问他,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周峻纬怀里抱着的水果盘,“你看,就是阿蒲给峻纬削的那种……怎么样?可爱吧?”


周峻纬整个人裹着软绵的毯子里,腮帮里填满了香甜的苹果肉,像只小仓鼠。唐九洲看着水果盘中的兔耳朵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和齐思钧说,他其实不太喜欢吃苹果。







18


唐九洲本来就离周峻纬坐得近,在他打了第三个哈欠之后,就被周峻纬拖着椅子给稳稳地平移了过去。


“你看看我们两个团队的画风,我还是觉得你比较适合跟我。我们不能懒洋洋,要展示少年人的活力,对吧,元气少年?”周峻纬冲他眨眨眼。唐九洲打了一半的哈欠卡住了,转过头发现蒲熠星正盯着齐思钧,完全没注意到这边,这才悠哉地把哈欠打完整。


“我谁也不跟,”他说,“我明天就像你当初一样,出去自立门派。”


周峻纬根本没想到他会接这句话,简直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唐九洲,于是笑到小虎牙和小酒窝全都大大方方露了出来。“好啊,”周峻纬在桌下拍了拍唐九洲的膝盖,“那你当老板,我跟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我没开玩笑。”唐九洲不喜欢周峻纬仿佛料定他做不出这种事的态度,皱了皱眉。虽然他刚刚说的不可能是真话,但周峻纬的反应就是让他不高兴。


"So did I."


让唐九洲惊讶的不仅是这个回答,更是周峻纬接下来的动作。——他凑近了,很慢很轻,把擦好的眼镜架回到唐九洲的鼻梁上。镜片很干净,清楚地映着周峻纬好看的五官,唐九洲的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下。正当他想起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支笔伸到他们中间“咚咚”敲了两下桌面,冷冽的川蜀音调硬生生插了进来。


“认真听,不要开小差。”


唐九洲是最听话的,立即就闭嘴,甚至搬着椅子挪回到原来的位置,看都不敢再看周峻纬一眼。而周峻纬还维持着那种温柔又灿烂的笑,满不在乎蒲熠星紧皱的眉心,偷偷在桌子底下给唐九洲塞了一瓶旺仔牛奶。














-TBC-


烟山
【蒲唐】天上掉下个玉兔兔 迟来...

【蒲唐】天上掉下个玉兔兔

迟来的中秋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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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想暴富

今天唐九洲打出隐藏剧情了吗?(二)

本章主思洲+一点蒲萄唐和纬洲

具体设定见前一篇,是攻略游戏类型


——————————————

四十二楼

等等等等等,这个画面是哪?我咋从来没见过啊?


四十三楼

哦,齐思钧家里。微笑


四十四楼

好了好了点到为止再说就哭了。

[再说话我就烦你了.jpg]


四十五楼

……哈,哈,哈。那怪不得我没见过,齐思钧昨天才第一次和我一起出去喝奶茶,就因为我打字手抖了一下,他还说我普通话的不好。

ex me?我可去您奶奶个香蕉腿吧。字正腔圆。

[boys?who love boys?.jpg]...


本章主思洲+一点蒲萄唐和纬洲

具体设定见前一篇,是攻略游戏类型


——————————————

四十二楼

等等等等等,这个画面是哪?我咋从来没见过啊?

 

四十三楼

哦,齐思钧家里。微笑

 

四十四楼

好了好了点到为止再说就哭了。

[再说话我就烦你了.jpg]

 

四十五楼

……哈,哈,哈。那怪不得我没见过,齐思钧昨天才第一次和我一起出去喝奶茶,就因为我打字手抖了一下,他还说我普通话的不好。

ex me?我可去您奶奶个香蕉腿吧。字正腔圆。

[boys?who love boys?.jpg]

 

四十六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姐妹你看看,刚才唐九洲打错字了齐思钧什么反应“怎么着这是,来我家里紧张到话都说不好了?”

我没醋,我真的没醋,我真的呜呜呜呜呜

 

四十七楼

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掉,狗男人没有心,我选择小唐!

 

四十八楼

我其实还想拯救一下,所以怎样才能触发去到齐思钧家里他做饭给我吃这个剧情呢。乖巧捧着本子。

 

四十九楼 楼主

简单。你是唐九洲就行,不仅齐思钧家里你可以去,所有攻略对象家里你都可以去。

[我全都有,不用做选择.jpg]

 

五十楼

优秀啊姐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十一楼

艹,要不要这么真实

 

五十二楼

反正就我自己追小唐直播看的过程来说,你这个可是需要一个连贯剧情。

首先你要面试周峻纬的心理学会,才能让过来帮忙的齐思钧认识你对你有印象,然后你还要进心理学会。这样才可以在心理剧汇报表演上被派去和齐思钧这个常青树主持人对流程——还要在这个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在学校群里随手私聊一个学长碰巧是郭文韬,靠你说话的艺术和他成为聊的很好的网友以及陪朋友去学生会面试的时候被路过的蒲熠星会长不小心打翻了你的奶茶从此开启了和蒲熠星的相遇相识相知——然后郭文韬才会在听蒲熠星说是你和齐思钧对流程的时候非要和来看场地的蒲熠星一起过来,又是这么碰巧的是,周峻纬拿着一杯茶颜悦色过来看你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导致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的就形成了一个修罗场。

然后本来就对你有印象觉得你有意思很可爱的齐思钧对你更感兴趣了,接下来是难点,你要靠你自己的运气欧气和努力开启一些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开启的隐藏剧情,例如和他们一起去玩密室剧本杀挑了一个足以让齐思钧情到深处神仙落泪的剧本,例如一起去吃饭齐思钧帮你盛了一碗汤你随口说一句这个汤味道有点咸但是刚才那个咖喱牛肉很好吃从而开启了齐思钧聊到他会做饭下次可以去他家尝尝这个邀请。

最后你需要让蒲熠星足够信任你才可以接到他让你帮忙给齐思钧送一份文件的任务,切记一定要因为你自己想喝奶茶就在半路上买了一杯,一定要是一杯,这样齐思钧才可以在因为太渴了喝了你的奶茶然后提出了正好到中午了不如请你回他家吃顿饭吧。

懂?

[崽崽,妈妈看好你.jpg]

 

五十三楼

……?

 

五十四楼

楼上打了这么多字真的看了刚才思洲你侬我侬一起做饭的场景吗?

 

五十五楼

呵当然没有认真看,我觉得我这个单身狗被冒犯到了

 

五十六楼

思洲是什么鬼哈哈哈哈哈哈现在你们都开始磕cp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五十七楼

不然你看看刚才那个姐妹发的那么长的一段,多么凭借小概率的触发剧情,我这个游戏进程根本构不成故事链

 

五十八楼

好了我看完了,我仿佛看了一个玛丽苏小说剧情的极简版。

[我不配.jpg]

 

五十九楼

等等这个剧情,喝了奶茶以后请去自己家里给小唐做饭吃?怎么着郭文韬齐思钧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吗?想给人家做饭吃直说,为什么还要用奶茶当借口??奶茶有被冒犯到!

[崽,爸爸对你很失望.jpg]

 

六十楼

可能人家所谓的矜持吧。不过我看刚才齐思钧报出来要做什么菜那股子不假思索的熟练劲儿,我总觉得他已经预谋好久了…

 

六十一楼 楼主

哈,不然怎么就这么凑巧在家里的冰箱里有唐九洲爱吃的土豆豆角他还学会了锅包肉怎么做。牛批还是你小齐哥牛批

[硬了,拳头硬了.jpg]

 

六十二楼

小唐这个傻孩子还叭叭呢

“哇塞小齐哥这个男人也太好了吧”

“这要是现实生活中有肯定很招人喜欢哎”

“对啊人这么好这么温柔还会做饭,谁不喜欢啊!”

 

六十三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滴!好人卡!

 

六十四楼

就看这个孩子这种傻不拉叽的样子,我当初被室友拉入坑的时候死活不相信这个就是可以让那几个男人仿佛ooc一样了的人。冷漠。

 

六十五楼

有问题的,为什么这么直男的样子可以攻略到男生,我就这么不配吗?

 

六十六楼

就比如楼上你也可以做到在玩密室的吓得尖叫也不忘了抓住齐思钧的手,虽然知道齐思钧害怕蜘蛛还拿模型吓唬过他,但是碰到真正蜘蛛的时候会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看到,还会记得喜欢吃什么一起吃饭的时候给他把菜转过来?

 

六十七楼

完蛋的,我突然我爱上了唐九洲这个男人,好一个撩人不自知的傻弟弟。

 

六十八楼

我们小唐入户不亏!!笑容极甜唐九洲!人美心甜唐九洲!哦妈妈爱你!

 

六十九楼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有内味儿了哈哈哈哈哈

 

七十楼

小唐勇敢飞,妈妈们永相随!(?)

 

七十一楼

唐九洲:谢谢,有被冒犯到。:)

 

七十二楼

擦擦擦擦别聊了快看快看!!修罗场!!修罗场!!嗷!!!

 

七十三楼

周,周峻纬?!!

蒲,蒲熠星?!!!

郭…哦没有他。为什么这两个来了???

 

七十四楼

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隐藏剧情?!

 

七十五楼

小唐也懵了“接下来剧情是要这么神发生的吗?”

“那我一会儿主要攻略谁啊?”

“啊要不还是小齐哥吧,毕竟还在他家里呢”

“但是他俩怎么也来了”

“怎么回事儿我有一种被捉那啥的感觉”

是吧,我也有这种感觉。

 

七十六楼 楼主

今天唐九洲打出隐藏剧情了吗!!!打出了!!!!

 

七十七楼

所以这个剧情是怎么发生的??谁看出来了???

 

七十八楼

啊这,啊这,小唐犹犹豫豫的边控制着人物继续吃饭边犹犹豫豫的解释“可能是,我,和阿噗说了一声文件我送到了,然后他说为了感谢我帮忙请我吃饭,我说我在小齐哥家吃饭呢……峻纬,他可能是掐指算出来的?”

 

七十九楼

出现了,妖魔化的周峻纬!

 

八十楼

牛还是你纬爹牛,和齐思钧随口闲聊着就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唐九洲旁边,蒲熠星傻不拉叽还和齐思钧在门口叭叭呢!

 

八十一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唐鼠标都抖了一下!

 

八十二楼

“命运啊”

你说命~运~啊~

 

八十三楼

楼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可以发语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十四楼

我觉得小齐哥表情不是很好,没堵住一个周峻纬,就让蒲熠星站在门口半步都没接近我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十五楼

小齐哥:我打不过周峻纬我还不能用一拳四百九打你个蒲熠星吗:)

 

八十六楼

哈哈哈哈哈哈强词夺理蒲熠星“这不是本来想感谢一下九洲帮忙吗,没想到来你这儿了,我也要表示一下啊”

不你不用哈哈哈哈哈哈哈齐思钧表示你不用

 

八十七楼

人中龙凤周峻纬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和小唐搭话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别吵了哈哈哈哈哈哈

 

八十八楼

唐九洲叹气“其实我并不太想和他聊天”

“不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吓到我!”

“我就是,累了懒得打字!!”

“哎呀小齐哥阿噗他俩叭叭啥呢还不过来,他们感情这么好吗?”

“哎他俩是来找小齐哥的吧,他们感情真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艹,周峻纬你别讲故事了,齐思钧蒲熠星你俩别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剧情走向不太对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十九楼

神他妈他们感情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十楼

“要不我正好下了不打扰他们了?”

啊喂你这个试探的口吻怎么回事儿啊唐九洲!!!我不允许啊啊啊啊!修罗场没有女啊呸,没有主角怎么行!!

 

九十一楼

别担心,现在弹幕满屏的你住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唐委屈“不是啊你们看,我在这多余啊,我这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又不下直播,我给你们玩寻机头不好吗?”

 

九十二楼

那当然不好了,寻机头哪有四人修罗场好看。斩钉截铁

 

九十三楼

臣附议!

途終
嗨呀,蜜桃基本就是🍇🍬上分专场...

嗨呀,蜜桃基本就是🍇🍬上分专场的嘛。

糖点太过密集,涂了最喜欢的记忆点,还有几句话——

「我去找我蒲哥。」


「九洲,九洲,过来。」

「阿蒲,你给我只手呗。」


别问,问就是渴死我了。

嗨呀,蜜桃基本就是🍇🍬上分专场的嘛。

糖点太过密集,涂了最喜欢的记忆点,还有几句话——

「我去找我蒲哥。」


「九洲,九洲,过来。」

「阿蒲,你给我只手呗。」


别问,问就是渴死我了。

做白日梦的兔子

jojo这个姿势笑死我了!峻纬你这都要睡到九洲床上去啦!纬洲szd!

jojo这个姿势笑死我了!峻纬你这都要睡到九洲床上去啦!纬洲szd!

喜欢小光的波加曼

【齐北/蒲唐】天黑请闭眼

☆大家好我带着我的冷cp来了!


☆上一期狼人杀汤底,这个是扩写+改编(?)没什么逻辑和技术含量,bug一堆,我只是想磕cp


————


接过眼罩的那一刻,齐思钧内心是懵逼的。

不是说去录狼人杀吗,怎么跟要进密室似的,搞得这么神秘。

齐思钧被这气氛弄得莫名紧张起来,为了缓解这种情绪,他问工作人员:“今天怎么回事,没收到通知呀?”

无人应声。

齐思钧知道可能是节目组的特殊安排。他记着戴上眼罩前看到的是熟人,干脆掐了麦,又问:“是我们所有人都会去同一个地方吧?”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平时总跟他开玩笑聊天的工作人员此刻仅仅让他抓着一只手臂...

☆大家好我带着我的冷cp来了!

 

☆上一期狼人杀汤底,这个是扩写+改编(?)没什么逻辑和技术含量,bug一堆,我只是想磕cp

 

————

 

接过眼罩的那一刻,齐思钧内心是懵逼的。

不是说去录狼人杀吗,怎么跟要进密室似的,搞得这么神秘。

齐思钧被这气氛弄得莫名紧张起来,为了缓解这种情绪,他问工作人员:“今天怎么回事,没收到通知呀?”

无人应声。

齐思钧知道可能是节目组的特殊安排。他记着戴上眼罩前看到的是熟人,干脆掐了麦,又问:“是我们所有人都会去同一个地方吧?”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平时总跟他开玩笑聊天的工作人员此刻仅仅让他抓着一只手臂,一言不发带着他往前走。

 

等被搀着慢慢坐下来,齐思钧下意识把手往旁边一伸,似乎碰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他不动了,静静等着下一步提示。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他觉得自己似乎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然后终于听见广播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现在可以摘眼罩了。”

 

邵明明!

齐思钧松了口气,进而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紧张完全没有必要。

 

他一把扯掉眼罩,身下是铺着厚厚被褥的架子床,不远处写字台上方暖色的壁灯发出柔和的光,窗帘紧紧拉上,一丝光也没有从外面透进来。

——他竟然是在一间客房里。

屋子不大,只有他一个人,估摸着应该每个人都去了类似的房间。

齐思钧注意到自己坐的地方离床头很近,刚刚应该是碰到了床的靠板。他没再多想,起身先去开房门——果然,门从外面锁住,此刻并不能打开。

主持人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去找镜头,但屋子里连个监控的影都没有。

 

密闭空间,紧锁的房门,静悄悄看上去毫无异常的屋子。

 

“这其实是录密室逃脱吧?”

 

又一次腹诽,齐思钧走向写字台。屋子里唯一的抽屉上挂着密码锁,但没设密码。他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封装饰精美的信和一只笔。

打开信取出里面的卡片,上面赫然两个清晰的花体字:狼人。

 

“......”好吧,果然是狼人杀。还是实景的。

 

齐思钧把身份卡放回原位,小心锁上柜子。

他四下环顾一圈,先去拉窗帘。想象中的光亮没有照射进来,窗户被木板钉死,无法看到外面。

齐思钧盯着木板上的铁钉看了一会儿,心里劝了自己半天要爱惜道具。

 

正在他纠结要不要动手的时候,屋外的广播里传来邵明明的声音。

“所有人的身份已确认完毕,现在我将重复一遍规则。”

 

“本次游戏包含四名狼人,四名平民和四名神明。狼人每晚可杀一人,可在白天任意时间选择自爆,直接进入天黑。神明包含预言家,女巫,猎人和白痴,预言家每晚可查验一人,但白天不得以任何形式透露被查验人的身份。女巫拥有一瓶解药和一瓶毒药,一晚不可以使用两瓶药。猎人在死亡时,可以开枪带走一名玩家。白痴在被投票出局时,可以翻开自己的身份牌,免疫此次放逐。在第一天天亮前,选择竞选警长的玩家在身份卡的背面写上竞选二字,重新放回原位。竞选警长环节将在第一轮讨论前进行。”

 

规则有些奇怪,好像和他提前熟悉的不太一样。齐思钧一边听着,一边拿着笔在信封背面记。

 

预言家为什么不能在白天透漏被查验人的身份?

‘白天’和‘第一轮讨论’有什么区别吗?

 

容不得他仔细思考,广播里的声音毫无波动持续着。

 

“现在,游戏开始。”

“现在的时间是第一晚,狼人请出门。”

 

‘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齐思钧走出房门,临走时特意看了一下门牌号:2号。

 

门外出乎意料的是相当大的空间,原本齐思钧以为自己在酒店里,出门应该是走廊,没想到是一间非常宽敞的会客厅,正中央是一面圆桌,桌子上放着标着数字的夹子,周围分别摆放着十三把椅子。

远处黑漆漆的,为了模拟‘夜晚’,大多数灯都没开,整个场景只有圆桌附近亮着昏暗的灯光。

看来就是这里了,节目组好大的手笔,拍出来效果应该不错。

齐思钧绕着走了一圈,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队友陆续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火树,蒲熠星,JY

这个阵容看着能赢啊。

“请狼人选择要袭击的对象。”

“这是要我们翻牌子?”火树戳了戳桌子上的数字牌,“第一轮都不知道谁是几号呢。”

“但其实没区别。”JY说。

“对。”蒲熠星赞同道,“第一轮我们本来也只能盲投。”

因为第一轮信息太少,四个人很快达成共识,把5号的牌子反着扣在了桌子上。

“请狼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齐思钧回到自己屋子,刚一进门,门锁就自动落下。

广播还在继续游戏流程,他屏气凝神听了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

 

“天亮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各位可在别墅里寻找线索。傍晚我们将进行第一轮讨论,祝各位好运。”

 

自由活动时间?他没听错吧?

齐思钧瞪着眼睛走出房间,此时大厅的灯已经亮起,空间比晚上看起来还要大得多。

他看见周围的门纷纷打开,大家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狼人杀太奇怪了吧,居然给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新手发出震惊的声音。

“这次有意思了啊,升级版狼人杀,还附带解谜。”这是大神跃跃欲试的声音。

 

“各位!”少帮主高声打断了大家的讨论,“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只有十一个人。”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大家开始报出自己的房间号,最后发现5号一直没有露面。

众人走到5号房间前,无论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回应。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石凯问:“我们现在是要找到解开5号房间的密码吗?”

唐九洲摇摇头:“不,5号很可能是被刀了。所以他出不来。”

“5号是谁啊?”

齐思钧回想了一下看到的名单:“应该是嘟嘟。”

“没天理,”几个男孩子们装作义愤填膺地开玩笑,“第一刀就刀到唯一的女生身上了。”

齐思钧嘴角一抽:......这谁知道呢。

蒲熠星冲着圆桌对面的大门走了过去,压了压门把手。齐思钧一直留意着队友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我们是被锁了吗?”

“嗯。”蒲熠星倒腾了半天,“这回玩得大啊,居然还有密室逃脱。”

注意到这边动静,大家都聚了过来。

“所以我们是要白天密室逃脱,晚上玩狼人杀是吗。”唐九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觉得隐隐有些头疼。

“但刚刚广播里说寻找线索。”少帮主说,“有没有可能是寻找大家身份的线索。”

“也不是没有可能,”齐思钧神色如常,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心说真要这样别玩了。“总之大家应该都记住邵明明说的规则了吧?我们先散开,找找看。”

他说完刚走了两步,突然定在原地,看着大家各自分开的背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唐九洲哼着歌。

几分钟前,大家刚散开的时候,唐九洲就决心抱个大腿。

开什么玩笑,人生地不熟的,又是狼人杀又是密室逃脱,哪有一个人行动的道理。

至于这位大腿嘛......

“我跟你一起吧。”唐九洲从后面追了上来。

蒲熠星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

 

唐九洲没什么犹豫就选择了蒲熠星。

他一直觉得蒲熠星很厉害,头脑又好经验丰富——这倒没有说那几位狼人杀大神就差在哪儿了,主要是在他的概念里,第一选择永远是蒲熠星。

他心态极好,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查看着不同的柜子还不忘吐槽,蒲熠星几次说他没有紧张感。

“游戏嘛,那么紧张干嘛。”

蒲熠星无语:“你把气氛全搞没了。”

“哎呀你要什么气氛啊。”唐九洲埋怨他,“你别吓我。”

蒲熠星默默转过身,嘴角不自觉露出点笑意。

 

这座别墅只有三层,但每一层都很大,似乎有几百个房间之多,各种玩乐设施都很齐全。

没有电梯,在大厅的两旁有螺旋向上去的楼梯,圆桌的另一侧是长长的走廊,尽头有逃生用的安全通道。

总的来说,要是中间出点什么事,两边其实都要跑相当长的距离。

 

齐思钧站在三楼尽头的安全门前,转过身看着走廊。

朋友们大概都分别进入了不同的房间,由于出众的隔音效果,此刻走廊里诡异的安静。

不对劲。

但是究竟是游戏不对,还是自己不对?

眼前仿佛出现了重重幻影,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脚下的世界开始扭曲,一切他熟知的、记忆里的东西似乎都在远离。

齐思钧下意识退了一步,重重撞上了安全门也浑然不知。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种种猜测争相恐后地往上涌,像海水骤然剥夺了稀薄的空气,几欲把他淹没。

忽然有人从很近的房间探出头。

“怎么了?”

潮水一瞬间全部退去,打乱的秩序重新恢复正常。

齐思钧按了按太阳穴,才露出笑应道:“没事。”

他悄悄深吸了口气,走向那人:“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没事,就是这地方气氛真有点可怕。”

他看上去毫无异常,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文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齐思钧说:“我在这里发现有个密室。”

“密室?在哪里?”

齐思钧跟着进了屋,房门随即自动关上。这个房间是个展览厅,展柜里陈列的都是几百年前墓里挖出来的器具。齐思钧瞟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文韬领着他走到一个角落,展柜被推到一边,隐藏在柜子后的安全门上赫然是一个电子密码锁。

文韬已经破译了密码,但对门后的出现的东西毫无推测,刚刚开门实际上是想找个人确认他的行踪,避免突然失踪引起恐慌。此刻他熟练的把数字输了进去,伴随着正确输入的提示音,门自动向内打开。

 

两人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齐思钧情不自禁发出赞叹的声音:“哇——这么大!”

他俩一起仰起头,这里面居然也是个三层空间,他们站在三楼其中一个楼梯口处,顶上的吊灯富丽堂皇,墙纸印着繁复的花纹,而后不远处是数不清的书架。

“这应该是个图书馆吧?”齐思钧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空间,“......这个地方,很像我们之前刚出门有圆桌的大厅。”

文韬四下环顾了一圈,指了指对面:“你看那边也有个口......下面也有。”他食指屈起抵在唇边,“所以不止一个入口能进入这里。”

“那你是第一个呀。”齐思钧笑起来眉眼弯弯,“太厉害了。”

突然被夸,文韬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可能还有别的空间。”

 

两个人先去检查书架。文韬随意取下几本书,翻阅了一下,内容看上去都很正常。

他也没指望能从几万本书中随手抽出一本就能找到线索,伸手去够高一点架子上的书时,积灰轻飘飘落在衣服上。

齐思钧就站在他旁边,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袖口。

“你小心这儿脏......你是不是想说没关系?”他爱照顾人的习惯及时上线,“还是尽量注意点吧,这地方可没有衣服给你换。”

小心思被拆穿,文韬无辜地笑了起来。

 

齐思钧没去翻书。他在书架之间来回踱步,仰着头仔细观察,忽然灵光一闪。

“你看这里的书,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但实际上上面这一排和下面这一排的颜色厚度是完全倒过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高层架子和低层架子分别抽出两本书。

“所以,这一本和这一本,内容应该是一样的”

打开扉页,果然一模一样。

齐思钧合上书,和文韬对视一眼,两个人心中都有同样的感觉:这里的书,像是有谁想故意达成杂乱无章的效果才这么摆放一样。

 

 

唐九洲算是服了。

“蒲、熠、星,你知道你在这儿呆了多久了吗?起码得有一个小时了吧!”

蒲熠星皱着眉站在屋子里:“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不应该没东西啊。”

他们俩现在所处的空间是一间玩具室,色彩鲜明的各种玩偶,积木或是模型,各式各样琳琅满目。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先玩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找线索,结果居然什么都没找到。

“这不科学,他放了这么多东西在里面,我不信唯独没有线索。”

“你说的对。”唐九洲说,“但是如果线索不在这个屋子的话,再呆几个小时也找不出来,你看看表,我们真的没时间了。”

唐九洲说的也有道理。蒲熠星暗暗叹了口气,瞥了眼墙上的表,转过身准备放弃。

他猛地又转了回去。

表!

蒲熠星一边叫唐九洲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钟表跟前。

“你看这个表,是不是走得比正常时间快?”

这个钟表只有分针没有秒针,唐九洲紧紧跟着他,闻言看了一会儿:“......好像是诶。”他想了想,补充道:“我们早上开始录,顶多过了一两个小时,但这个表快到下午了。”

两个人并排盯了会儿表,唐九洲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过,我在摘下眼罩之前,好像睡了几分钟。”

“我也有睡过去的记忆。”蒲熠星看了他一眼,“所以具体在这里过了多长时间,我们没法准确知道。”

“还有谁有表?”唐九洲一拍手,“小齐哥应该戴表了!”

蒲熠星打断他的话:“他的表刚过来就停了。”

“停了?”唐九洲奇怪地歪头。

“我本来以为只是坏了......”蒲熠星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个运动速度过快的指针。

 

 

时隔许久,广播终于再次响起。

“现在是傍晚时间,请各位来到一楼大厅。”

众人陆陆续续从不同的楼层下来,在圆桌周围落座。

“现在请选择竞选警长的玩家举手,从小号开始发言。”

 

唐九洲看见举手的人除了自己只有JY的那一刻,整个人都静止了。

绝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一脸懵逼听着JY说昨晚查杀的自己,越听越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整个人进入了狼人杀的状态。

“我只是随便上个警玩一玩,我就是个平民。”唐九洲又急又想笑,他拍拍桌子,“他发我查杀那他一定是狼。预言家没上警......预言家呢?”

这怎么是这么个开局?

唐九洲捂住脸:头疼。

 

一轮发言完毕,广播立时响起。

“请没有上警的玩家投票。”

大家把选择的卡抽了出来,票一开,两人平票。

唐九洲:“......所以,在我眼里,1、4、11、JY是狼对吗。”他语气诚恳、条理清晰的分析完,最后瞥了一眼蒲熠星,后者完全没看他。

轮到JY发言。他也没想到唐九洲是这么个情况,思索不过几秒,及时改口:“我不是预言家。”

他说完这句,话锋一转:“我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在寻找线索的时候,发现的全是没有头绪没有指向的东西。”

很多人点头。他接着说:“所以我倾向于我们先把游戏玩完,可能在游戏结束后会有有关下一步的提示。”

这话在理,所有人都表示赞同,但JY的身份依然存疑。

第二轮发言完投票,5:4,唐九洲成功拿到警徽。

这是他在竞选前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

 

讨论从死者的左手边开始,JY和石凯没再进行过多发言,到八号的时候,郎东哲终于自爆了身份:“我是预言家。”

场上没有第二个预言家的情况下,这唯一的就是真的。

“我昨晚查杀的1号,是狼,一会儿投出去,我刚刚没有跳的原因是......”

火树突然打断了预言家的话:“我自爆。”

他话音刚落,大厅里忽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从三楼楼梯口忽然出来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火树问:“我是要跟你们走吗?”

那几个人一言不发,有一个忽然拿出什么东西,对着火树砸了下去。

脆生生一声响。

光是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火树当即晕了过去,被那几个人抬着上了楼梯。

......现在戏都这么逼真的吗?

众人一时没回过神。蒲熠星率先开口:“哎,你们这是干嘛啊?要把他带到哪儿去?”

黑衣人没有回应。

好几个男生刚要起身去追,广播里突然传来邵明明的声音。

“黑衣人是本局游戏的特殊设置,不会对玩家造成危害,请各位安心体验游戏。”

站起来的几个人脚下一顿,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们没再追下去,眼睁睁看着火树被带离现场。

 

大厅里的气氛无比凝重。

“这是有点吓人了。”少帮主评价道,“这一出我是真没想到。”

唐九洲看得龇牙咧嘴,总觉得自己头上也离这么一下不远了。他揪心地看着黑衣人的身影,突然心里一动:黑衣人明明是从三楼下来的,为什么反而从二楼离开?

他抓了抓头发,把这个发现记了下来。


文韬没有太在意黑衣人。偏过头看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坐在自己身侧的齐思钧脸色很不好看。

就算他们是队友,齐思钧也不应该害怕到身体轻轻发颤的地步。

“你怎么了?”趁无人注意,文韬小声问他。

齐思钧张了张口,半晌才努力笑了笑。

“可能是我多心了......我们录节目,为什么到处都没有镜头?”

文韬愣了片刻:他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思考的内容都是推理,顶多以为是节目组安排了针孔摄像机之类的。

但齐思钧都不知道就不合常理了。何况那几个黑衣人,搜查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发现他们在哪儿。

“......所以才说要我们找线索吧。”

思路有哪里不够通畅,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文韬看了眼垂着眼睛努力掩盖焦躁的人,悄悄伸手抓住这人手臂。

 

由于狼人自爆,本次讨论直接结束,时间到了晚上。

再出门的时候,三个人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沉重的神色。

沉默了一会儿,蒲熠星开口:“也别想太多,明明都这么说了,我们只能相信他。”

齐思钧抿着唇没说话,他在想,那个广播的声音真的属于邵明明吗?

蒲熠星和JY开始讨论今晚杀谁,齐思钧在旁边安静听着,突然问:

“我们一定要投一个人吗?”

JY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蒲熠星拍拍他的肩:“无论如何,我们得先玩游戏,第二天白天才有自由时间。”

齐思钧知道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暂时停了猜测。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保险起见,选择两刀刀了预言家。

 

 

“天亮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各位可在别墅里寻找线索。傍晚我们将进行第二轮讨论,祝各位好运。”

伴随着提示音响起,大家纷纷打开门走出来。点一下人头,一个没少。

昨晚是平安夜。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暂时没少人是好事。

“我在屋子里一直在想火树被带走这件事......”石凯低着头,“我觉得我们这个游戏有问题。”

一时没人接话。太多的疑问出现在众人心里了。

黑衣人是哪儿来的?

还要继续玩这个游戏吗?

有人小心翼翼提建议:“如果......狼一直不杀人,是不是就没人会被带走了?”

“不,狼必须杀人。”蒲熠星答道,“我们的时间必须要靠狼杀人,才能来到白天。现在能说出晚上外面是什么情况的只有预言家。”

郎东哲点点头,直接下了定论:“晚上不开灯,搜不了。”

话说到这里这条路就被堵死了,众人聊了一会儿无果,只得四散分开再找线索。

 

唐九洲这回不想跟蒲熠星走了,蒲熠星的身份在他心里已经连打了三个问号。他对着自己记录的纸看了半天,小心翼翼折好,放进上衣口袋里。

然后直奔楼梯。

事实上就算注意到黑衣人出现和离开的层数不对也无济于事,房间实在太多了,他根本不可能挨个看。

唐九洲沉思着往前走,目光落到眼前愈来愈近的安全门上。

说起来,这个门有人打开过吗?

他开玩笑似的,屈指敲了敲门。

 

 

齐思钧坐在屋子里。他没出门找线索,就呆在自己的房间。这间房间已经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但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找累了,坐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觉发了会儿呆。

又想到火树被打昏拖走的画面。

然后是种种疑点,还有他一直不愿意去想的猜测。

思绪乱七八糟。

如果这真是拿命去玩的游戏......

 

有人敲了敲门。

 

齐思钧一边走神一边去开门,没想到一打开,来人居然是文韬。

齐思钧下意识扬起笑:“你怎么过来了?”

文韬看了看他,语气平静:“找你一起去找线索。”

“啊,好。”齐思钧有些意外,回头指了指乱糟糟的房间,“反正我这儿也确实没找到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出去吧......哎呀,白白浪费了时间。”

句尾的语调微微上扬,倒是与往常并无二致。

文韬慢了两步走在这人身后,有些出神。

 

在文韬的印象里,齐思钧总是笑着的。

开心的时候笑,鼓励的时候笑,紧张的时候也笑。

可他其实也会害怕,其实也会不安。他们一起去录密室逃脱的时候,到达机器人所在的那一层,齐思钧分明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平时却又看不出来他在害怕。

好像齐思钧笑着,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因为他走得慢了些,这人才不经意卸下防备,偶尔闪过一丝明晃晃的不安、焦躁的表情。

可一转头面向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依然温温和和地冲他笑。

文韬抿起唇。

他不想看到齐思钧露出那样的表情,可更不想看到齐思钧勉强自己笑。

一定有什么办法.......

他陷入沉思。

 

 

唐九洲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游戏里,见到了他无比亲切的东西。

他把安全门旁的消防栓挪开,背后是一块可触的屏幕,上面显示着赫然是一串代码。

语言他看得懂,可这代码分明只有一部分。

唐九洲百思不得其解,离得最近的两个房间被他翻遍了,什么也没找到。

他又想了好半天,未果,皱着眉慢慢走出来,从另一侧上了楼。

直到看到三层走廊尽头一扇一模一样的安全门和消防栓,突然有了灵感。

——这个代码,该不会是楼上楼下联动的吧?

他辛辛苦苦上楼,再辛辛苦苦下楼,把两层的代码抄到纸上带回二层,这才获得了一个完整的程序。

 

唐九洲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打开安全门,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楼梯,或是想象中任何可怕的地方,而是......

“——客房?”

眼前赫然是和他入住布置相同的房间,不同的是,紧挨着安全门的拐角有真正的楼梯。唐九洲探头看了看:通向下层的路被一扇铁门拦住,通向上层的倒是畅通无阻。

这是个适合发现犯罪证据的地方,唐九洲不由得想起蒲熠星。不过此时此刻要是问干净整洁的客房和身份存疑的蒲熠星哪个更可怕,唐九洲表示拒绝做出选择。

 

他检查了一遍房间,窗户如同所有房间一样,被木板钉死,而写字台的抽屉里空空如也。

唐九洲把写字台推到窗边,对着露出来的整面墙愣了一会儿。

比起自己的屋子,这堵墙和床的距离是不是有点近了?

他仔细端详这面墙,最后发现墙底有一串熟悉的符号。

......图形密码?

这不巧了,正好碰上本图形达人了。

唐九洲推了推眼镜,自信心前所未有的高涨。

这两层门,要是没有他,换谁都不行。

他盘腿坐在地上,对着图形看了半天,试着用手戳了戳。

九宫格的一边刷的变了个样子。

......哎?又是触屏的?



齐思钧和文韬昨天没有原路返回,那个门重新锁上了,似乎只能从一侧打开。

他们下了一层,从二层同样的位置找到出口,临走时,文韬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对齐思钧说:“我觉得这个距离已经超出别墅范围了,说不定对面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昨天时间不够,找到出口的时候广播已经响起。今天他们就没再耽搁,直接沿原路进入图书馆。

 

三楼另一侧的门和他们进来的门没有不同,没有锁也没有把手。因为他们那一侧的门也是从里面没法打开,两人便暂时略过这个门,往下走了一层。

二楼的门倒是有把手,上面落了厚重的密码锁。两个人研究了一会儿这个锁,得出一个百般不想面对的结论:还是得在书里找。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二层的书也和三层一样,除了故意摆放出杂乱的样子再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文韬仰着头来回踱步,脖子开始发酸。刚低下头,齐思钧不知打哪儿找来一把椅子,招呼他过去坐下。

“休息会儿吧。”齐思钧拍拍他,“我给你揉揉。”

文韬确实累了,老老实实坐到椅子上享受服务。

齐思钧按摩的手法熟练极了,力道也掌握得恰到好处,他闭上眼睛,眼前忽然闪过前一晚讨论时齐思钧的神态。

文韬是完全不信齐思钧担心的事发生,但是他又找不到证据解释如今发生的一切,只好暂时闭口不言。

他确信这一定只是游戏,那么,既然是游戏怎么会在门有锁的地方不给线索?

 

除非——

齐思钧的按摩极大的缓解了他的疲劳,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除非那本来就是堵墙。

 

 

唐九洲心跳得厉害。

他完全没有想到,解开密码后那扇墙会打开,紧接着他看见一排黑衣人整齐站在里面。

那阵仗太可怕,唐九洲当时腿就软了,大脑一片空白,一点点慢吞吞挪到门附近。

奇了怪了,方才还能随意出去的门,此刻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唐九洲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慢慢醒过来,往外探出一只脚。

他突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迅速跑到紧挨着的楼梯口,拼了命的往上跑。

楼梯在似乎没有尽头,黑漆漆的空间亮起诡异的红光,唐九洲紧咬着牙,不敢回头,生怕稍晚一步就被打晕带走。

大脑里不断回响的和耳边充斥着的全是那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下、两下......

 

他终于跑上了三层。

门顺利打开,眼前又是熟悉的走道,他慌乱中随便打开一扇门跑了进去。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他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走了吗?应该走了吧。这么久没进来应该是没找到。

他对自己的安危拿捏不定主意,又或许一时间停下了思考。然后他注意到,这个房间里原本有个人,此时正好奇地打量他。

唐九洲张开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那人也不动,就这么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才看清这人是蒲熠星。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

 

“我可算看见你了。”唐九洲觉得自己差点哭出宽面条泪了,“你不知道刚刚多可怕。”

蒲熠星问:“怎么了?”

唐九洲惊魂未定,理了半天思路,才尽可能清晰地讲了一遍。

正当他绘声绘色描述那脚步声有多可怕的时候,惊恐地看见蒲熠星露出兴趣盎然的神色:“你带我去看看。”

......不要吧?

唐九洲欲哭无泪:“我把方法告诉你,你自己去解好不好。”

蒲熠星跟他讲道理:“万一题换了怎么办,不还是得你看。”

“题怎么会换呢!那玩意就在墙上啊!!!”

“这不好说。”蒲熠星义正辞严,“我有个想法需要验证一下。”

“你自己解!”

“图形题不是你的part吗!”

好说歹说,唐九洲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

那副图虽然换了图案,但方法还是一样的,唐九洲腹诽这人根本就是想把他骗过来杀了。

......难道说要试验一下,看看把他推到黑衣人怀里,黑衣人会怎么对他?

唐九洲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惊恐地看了眼蒲熠星,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蹲到地上。

蒲熠星:???

几分钟后,唐九洲犹犹豫豫把图案转到正确的位置。

墙壁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咯吱’。

几乎是同时,蒲熠星猛地抓住他,居然带着他往床底下钻。

唐九洲气得忘了怕,刚要挣扎骂他两句,蒲熠星一把捂住他的嘴,从床单底下偷偷往外看。

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狭小的空间里,唐九洲立刻僵住了。

黑衣人在屋里徘徊了一会儿,开始往楼梯上走。等那声音远了,唐九洲刚要说话,蒲熠星冲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就这么窝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蒲熠星离他极近。


时间长了紧张的气氛就淡下来了,唐九洲不合时宜地想他们以前好像从没这么近距离呆这么长时间。

一个人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对另一个人有好感,说不出来为什么。那些优点、夸他的话说了三百遍,没有一个能准确说出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蒲熠星。

这个人就是很让他喜欢,眉眼也喜欢,头脑也喜欢,性格也喜欢。

——不过,虽然看了很多遍这张脸,果然还是很好看。

唐九洲想着,就这么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蒲熠星皱着眉重新理了一遍思路,时不时往外看一眼。

他对黑衣人的行动路线心里有八成的把握,只是还需要实验再验证一下,没想到竟然走了这么久。

蒲熠星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信心,确认自己没什么遗漏之后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压着唐九洲太久了。

他刚想说声抱歉,没想到一低头正对上小孩盯着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这小孩发了多久呆,视线始一接触居然在这光线不好的地方也能看出慢慢红了脸。

蒲熠星伸手一摸这人耳朵,果然是烫的。

 

蒲熠星扶了一下眼镜。

他现在倒是很有闲心,推理一下唐九洲为什么脸红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唐九洲小声问他:“我们还要躲多久。”

蒲熠星刚要回答。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

气氛骤然一紧。唐九洲显然也听到了,立刻闭上嘴,抓紧他的衣服。

两个人听着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毫无停留,又回到墙里。

紧接着是熟悉的‘咯吱’声。

蒲熠星想要出去,又被唐九洲拉回原地。

他哭笑不得等了一会儿,拍拍唐九洲。

“没事了。”

唐九洲小心翼翼:“他不会出来了?”

“你看那个图形都出来了。”

唐九洲凑过去一看:果然又出现了一张不一样的图。他长长松了口气,赶紧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你吓死我了!居然藏在这么近的地方!”

“没事的,”蒲熠星拍拍衣服上的土,“他要真想抓我们,哪儿还用走那么远。楼梯那么长,楼梯间看见没人影就应该知道我们没出去。”

唐九洲气结:“那你还往屋子里藏!”

蒲熠星不说话:他知道这小孩也就气一会儿,不说话这件事就过去了。

果然没多久,唐九洲又想起什么,没忍住问他:“所以你发现什么了?”

“嗯......”蒲熠星神神秘秘的笑,“只要我们好好玩游戏,不会出现什么值得我们害怕的事的。”

 

 

广播的声音回响在整座别墅。

“现在是傍晚时间,请各位来到一楼大厅。”

等到众人都坐下了,郎东哲没多废话,直截了当开口:“6号是狼。”

JY毫无动摇,轮到自己发言时,按照以往打狼人杀的习惯点刀,末尾添了一句:“别担心我,只有离开这个游戏才能理解规则。”

 

众人沉默地看着他被黑衣人打晕带走。

 

天黑了。

 

没想到第三天晚上就只剩下两个人。而再过十几分钟天亮,郎东哲再也不会出现在大厅。

齐思钧下意识看了眼蒲熠星,但这人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波动。他只得也按捺下那些不安的想法,按照前一晚的方案,选择了预言家。

毕竟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他们必须来到‘白天’。

 

 

“天亮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各位可在别墅里寻找线索。傍晚我们将进行第三轮讨论,祝各位好运。”

 

出门前,齐思钧用力揉了一把脸。

 

绝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这真是,赌上命玩的游戏的话。

——一定要找到所有人都能活下来的办法。

 

他调整好心态,推开了门。

文韬正在屋子外等他。

“你是什么身份?”齐思钧随口问道。

“猎人。”文韬回答。

齐思钧没想到他真回答了自己,虽然心里清楚这人说的不一定是实话。

“你怎么今天一直没和蒲熠星一起?”停了一会儿,齐思钧又问,“我记着他离得不远吧?应该和你找我的距离是一样的。”

“我见过他了。”文韬说,“跟他聊了一下......我不是很信他。”

齐思钧在心里的预警级别又上了一层。

“那如果我也是狼呢。”

“那不是刚好。”文韬笑了笑,“我要是死了,就把你也带走。”

他停了一会儿,轻轻补上:“......我陪着你,你就不害怕了吧。”

 

齐思钧一愣。

他这一松懈,手指节立刻颤了一下,但这回没有扩散到全身。

很奇怪,文韬在身边,好像就没有那么怕了。

这个人好像一直都是他们的定心丸,天塌下来仿佛也能不动声色。

有时候齐思钧会想,这个人最害怕的事,大概只可能是这世上有他想不通也解不开的谜题。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他甘心吗?还是说......

齐思钧停止了脑中的胡思乱想。

无论如何,至少此刻,他感谢文韬在这里。

 

齐思钧露出了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你别想那么多——”

蒲熠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劝这小孩了,奈何小孩在这时候倔得不行。

“怎么可能不多想啊!”唐九洲语气极为焦躁,“要是他们真出事了,我哪有心思继续玩游戏!”

“所以我们这不是在找线索想办法嘛。”

“那已经离开的那些人怎么办?他们就这样出局了?”

蒲熠星沉默了下来。他酝酿了半天,准备开口:“九洲,我......”

“我好像想到了。”唐九洲撑着脸,望着灯喃喃自语,“如果今天还找不到真相的话,我们就把伤亡降到最低。我知道神职里有个——”

“但是今天晚上,狼还是会杀人的。”蒲熠星打断了他的话,“如果狼不杀人,我们就不能来到白天......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你。”

唐九洲身体一震,鼓着脸不说话。

“无论怎么回事,一定是在我们玩完狼人杀之后,才会有下一个环节。”

蒲熠星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九洲,你不需要想那么多......你只需要想:如果这是普通游戏,你会投谁?”

 

 

或许是最初的紧张已经过去,第三轮讨论的时候,圆桌上的气氛很明显没有前两次那么凝重。

众人挨个叙述自己的观点,内容默契的避开有关这座别墅的事,仿佛他们打的是一场普通的狼人杀。

唐九洲始终觉得第一轮上警投票的票型很奇怪,他用了一次警长的归票权,带着大家投了王春彧。

结果出乎众人意料,11号是身份牌,居然就是白天唐九洲无意间想到的神职‘白痴’。

 

第四天晚上投人的时候,蒲熠星没什么犹豫就选了3号。

“就算不是猎人也是强神。”蒲熠星很笃定。

齐思钧看了眼那个扣过去的牌子没说话,JY离开前留下的讯息也是同样的内容,因此他保持沉默。

回到屋里的时候,齐思钧突然奇怪:为什么蒲熠星能这么冷静?

他站在床前,屈指顶了顶额头。

这一瞬间,齐思钧突然想通了,来这里的种种疑问忽然全部有了解答。

为什么没有摄像机,为什么自己的手表停了,为什么窗户被木板钉死,为什么图书馆书架上的书排列如此奇怪。

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再也没能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

 

第四次天亮。

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能找的线索也所剩无几。唐九洲干脆随便找了个房间,舒舒服服窝进去。

他这会儿也不避讳蒲熠星了,打算在这人面前光明正大的开始推理。

“没想到结果还是投到了白痴。”

蒲熠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斜眼瞧他:“那是你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唐九洲丝毫不以为意,“我也没想到我能拿到警长呢。”

他对着几张纸写写画画,又有点困惑的挠头。

“我其实没懂为什么小齐哥和文韬一起走了。”

蒲熠星心想:我倒是懂。但我不能说。

他毫无形象地往椅背上一趴。

“屋子已经找得不多了,杂乱的东西有很多,但是除了你发现的那个图形,其实并没有太多有实质性意义的线索。”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蒲熠星下了结论,“我们必须玩完这局游戏。”

“我知道......”唐九洲抓了抓头发,小声嘀咕。

 

其实蒲熠星能意识到,唐九洲对他莫名亲昵。

他记着录密室逃脱,车上问最想和谁一队时,唐九洲选了自己;记着在录名侦探学院,能和自己一队时,小孩明显的不同寻常的兴奋。

他盯着小孩毛茸茸的发旋发呆。

其实唐九洲根本不会隐藏线索,很多很多话都写在脸上,太直白太热切,让他难以忽视。

那些话像唐九洲本人一样,单纯、直接,却写满了世上全部最美好最纯净的情绪。

蒲熠星就靠在椅背上,笑着看小孩重新整理自己的逻辑,一步步推到他身上。

 

“我还是觉得第一次上警的投票有问题。”唐九洲盘腿坐在地上对着面前一沓纸摇了摇头,“你看,如果1号是狼的话,剩下可能性最大的就是4号和11号,11号已经确认是白痴了,那剩下的就只有......”

他突然停住话头,目光落在蒲熠星衣领上明晃晃的4,而后对上蒲熠星的眼睛。

蒲熠星朝他笑了一下。

唐九洲问:“我们能不能不玩这个游戏了?”

蒲熠星很轻松,拍拍他的肩:“你怕什么啊。”

他沉吟片刻起身,凑到唐九洲耳边说了一句话。

唐九洲倏地睁大眼睛,一把抓住蒲熠星的胳膊。

“你确定?”

“九成吧。”蒲熠星摊了摊手。

“就算我不确定也没用,游戏很明显还是要玩下去才能得到答案的。再说我被剩下压力也很大...所以,跟着你自己的心去投吧。”

唐九洲语气有些艰难:“要是剩下那一成......”

蒲熠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唐九洲。

“我们两个注定不可能达到你期望的结局,你最清楚不过了。”

 

 

第四轮的讨论来得格外晚。

蒲熠星作为狼人阵营最后一个选手,一个人坐在敌对阵营里,依然神色自若。

倒是石凯被他一番说辞,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依然是按着顺序挨个发言,一直到唐九洲把自己的观点说完,众人开始投票。

这个票投得颇为艰难,唐九洲犹豫了许久,又看向蒲熠星。

“我能相信你吧?”

蒲熠星笑了笑:“听我的,没错。”

唐九洲闭了闭眼,点点头。

票一开,卡上的名字赫然是蒲熠星。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明白这两人之前到底打什么哑谜。他们看见蒲熠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没什么反抗被蒙面人击昏带走。

气氛一时相当压抑。

只有唐九洲知道,游戏已经结束。

而现在,该面对的是另一个谜题了。

 

 

 

 

 

 

 

眼睛在适应过亮的光线前,先听到邵明明的声音。

“怎么样,精彩不精彩,开心不开心?”他一边帮唐九洲摘头套,一边兴高采烈的说话,“这可是最新技术的VR,我都没用过,叫你们先用了。”

唐九洲脑袋还是蒙的,摸到眼镜戴上,视线清晰前先撑着桌子站起来,四周看了看:

火树跟郎东哲正对着VR展开激烈讨论,JY说他大概猜出了一点,就是没想全。

嘟嘟咬着酸奶听他们讲话,剩下几个人坐在自己旁边,工作人员正挨个小心翼翼取他们的头盔。

齐思钧......齐思钧不在,文韬也不在。

但唐九洲没力气想他们去哪儿了。

 

蒲熠星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笑:“我说吧,信我就对了。”

唐九洲缓了半天,才笑了起来:“——信什么啊。你这匹狼。”

“蒲熠星可是全场第一个推理出VR的人。”邵明明在他身后说,“好人虽然是赢了,但本场MVP是蒲熠星。”

“那也是赢了嘛!”唐九洲颇为不服气,准备转过身和邵明明理论一番。

“唐九洲。”他听见蒲熠星叫他的名字,对上视线后那人淡淡笑开。

“——是你赢了。”

 

齐思钧摘下头套的时候,坐在他身侧的人也恰好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齐思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对着发了会儿呆,才同时笑了起来。

齐思钧一边笑,一边压了压太阳穴:“这游戏玩的我头疼,我想出去吹吹风。”

文韬点点头,说:“我也去。”

晚风吹在脸上,这才把方才游戏中残留在脑海里的各种谜题吹散。齐思钧撑着栏杆看向久违的天空,问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跟你差不多时间想明白的。”文韬说,“我一直在翘窗户上的木板,最后一晚把钉子全撬下来了,但木板还是粘在窗户上,像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加上白天和你分开后,我又重新去图书馆看了一圈,相互印证,确信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虚拟空间——那个图书馆,大概是已经被废弃的数据,误打误撞被我找到了。”

“道理我都懂。”齐思钧说,“这就是你敢于下手毒我的理由?”

文韬眨眨眼。

“我既然推出你是狼了,又不能保证我一定有机会告诉你,毕竟我不是真正的猎人,JY最后的点刀又直接指到我身上。与其让你继续一个人害怕,不如直接把你推出这个游戏,就是没想到......”

齐思钧看着他笑了起来,接上后半句:“——没想到,我们还是一起走了。”

“是啊。”

“虽然过程不太对,但是结果倒是和你当初说的一样。”齐思钧弯着眼睛看他,“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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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参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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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站内未认证用户

活动时间内,带活动标签产出≥10篇符合活动主题的内容,综合作品热度与质量,在【手帐区】评选TOP60,【笔记区】评选TOP50,【文具区】评选TOP40,获得以下活动奖励:


☆ 限时种子达人称号“学习LO主”加V认证

☆ 一起瓜分3万元新人鼓励金

☆ 达人专属资源扶持为你助力(领域首页推荐/官方账号推荐/专题曝光)


种子达人认证称号有2个月观察期,获得认证后持续产出优质内容的学习LO主,综合内容热度、质量与发文频率,经过官方人工审核,可给予LOFTER永久达人称号。(具体称号根据内容类型,从已有固定认证称号内选取)后续产出不符合要求则不定期取消称号。


2、全站用户

活动时间内,带活动标签产出≥10篇符合活动主题的内容,且总热度≥800,综合作品热度、发文频率与质量、站外粉丝数,经过官方评选TOP20每人获得1000元现金奖励

(*以上两项奖励不可叠加,若同时满足,则优先给予第2项奖励)


五、活动细则


1、参与投稿作品均需本人原创

2、活动禁止刷热度等破坏比赛公平原则的行为

3、可能会根据活动分区投稿质量差异调整评选名额

4、其余未尽细则,可能在活动期间补充,本次活动的解释权归LOFTER所有